“曲瑶姐，你竟然也来了。”
庞兴朝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曲瑶旁边，高大身型阻隔了曲瑶的视线。
李思曼收起横幅，用手猛拍庞兴朝那见色轻姐的脑瓜子：“怎么？你的眼里只有曲瑶？你姐就不是人？”
庞兴朝揉搓自己的脑袋，下意识打理自己的发型，告饶道：“没有姐，我哪敢忽略你？你这么美。”
“我信你个鬼！小样儿！”
李思曼又拍他脑门，庞兴朝抱头躲闪。
曲瑶偏头去看503舞蹈室大门，周也齐和沈池几人已经离开，不见踪迹。
算了，她想。
回去认认真真解释，应该就会好了。
街舞秀圆满落幕，庞兴朝带曲瑶和李思曼去学校附近小吃街吃烧烤。
虽是路边烧烤摊，生意却十分火爆，摊位沿街摆了十几张油乎乎的桌子，几乎坐满了人，全都是学生。
“吃什么你们点，我请客。”庞兴朝大方地递上来一份菜单。
李思曼接了菜单，认认真真点了起来：“三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二十串掌中宝，二十串五花肉，生蚝要一些，韭菜、西蓝花、玉米、香菇各要五串，你们还想吃什么？”
庞兴朝凑近曲瑶，讨巧道：“曲瑶姐，你还想吃什么？”
曲瑶喝一口茶水，觉得没什么胃口：“差不多了，我不饿。”
“行。”庞兴朝站起身，拿走菜单：“我去点。”
庞兴朝走后，李思曼碰了碰曲瑶的肩膀：“你好像心不在焉？”
曲瑶喝完水，摇头：“没有。”
看一眼手机时间，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回去了？”
李思曼有意要吃庞兴朝一顿，她自己不想这么快回去。
曲瑶看出她的想法，便顺她的意道：“还好。”
“那就吃完再走，急什么？男朋友催你了？”
倒是没人催。
手机一直是安安静静的。
“不是。”曲瑶说。
李思曼笑了：“那没事啊，吃饱喝足了再说。”
“嗯。”
没过多久，庞兴朝带几份小菜过来，又拿来几罐啤酒。
五月份的江海市，天气不冷不热，多穿一件外套会热，脱掉又冷，于这样凉爽的天气，烧烤和啤酒简直绝配。
庞兴朝很擅长聊天，不时主动找曲瑶搭话，问曲瑶是哪里人，凉城是什么地方，那边的人爱不爱吃烧烤。
曲瑶看向李思曼，用眼神求救，李思曼会意，轻咳了一声：“庞兴朝，去看老板烤好没，我快饿死了。”
“好嘞，这就去。”
庞兴朝跑去询问烧烤老板，恰巧李思曼的手机也响了，是何子明打来的电话。
“没，我在音乐艺术学院这边吃烧烤，晚点回去。”
“你也在附近？溪湖港离这不远耶，你要过来吗？”
“行啊，等你们，酒肉管够。”
“嗯，挂了。”
李思曼挂了电话，曲瑶好奇道：“除了子明哥，还有谁要来？”
李思曼啃着酸辣鸡爪：“王浩磊，何子明的发小，你见过的，之前坐游艇出海跟我们一起的那个。”
曲瑶：“”
曲瑶还记得那个男生，上次坐游艇出海回来，他主动问她要微信，曲瑶给了，却一直没有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
这下尴尬了。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曲瑶无奈。
谁知李思曼一听，立刻按住曲瑶的手臂：“点了这么多烧烤，不准你走啊，否则绝交。”
曲瑶喝一口茶水，无奈笑了。
没过多久，烤串上桌，烤肉与孜然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庞兴朝开一罐啤酒，递给李思曼，又体贴地给曲瑶开了一罐。
“子明哥要来？”庞兴朝问李思曼。
“嗯。”李思曼吃着烤串：“他刚好在附近，我就叫他过来了。”
庞兴朝也不在意，转而询问曲瑶：“曲瑶姐，烤串味道怎么样？”
曲瑶吃一串羊肉，说还可以。
二十分钟后，何子明与王浩磊一起穿过马路，走向曲瑶这边。
于是，三人桌一下子变成五人桌，气氛更热闹了许多。
庞兴朝和准姐夫何子明十分投缘，两人说说笑笑，似有说不完的话，李思曼时不时插一句嘴，活跃气氛。
王浩磊偶尔说一两句，更多时候只是听着他们闲聊。
和何子明不同，王浩磊家境一般，家里没有工厂，他也不像陈七洋左右逢源，被厉害的音乐制作人Elio看中，在几个发小之中他最不出彩，也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
男人但凡有些家底，或有点能耐，人前都爱显摆自己，奈何他没有。
他深知曲瑶不会看上自己，这次没有自讨没趣主动亲近曲瑶。
曲瑶一直是话不多的主儿，她只负责陪学姐，不参与闲聊，有人问到她才会礼貌回应一句。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众人也没有要离场意思。
李思曼喝了不少酒，脸蛋红扑扑的，谈吐已没有淑女的矜持，性子愈渐泼辣。
“今天庞兴朝跳舞特别帅！真的特别好！”李思曼揪着庞兴朝的耳朵，继续夸赞：“哎~真不愧是我弟弟！带出去倍儿有面儿。”
庞兴朝看一眼曲瑶，耳根通红：“你觉得帅有什么用？我喜欢的女生夸了才算。”
庞兴朝意有所指，粗大的黑箭头直指曲瑶。
曲瑶尴尬，默默喝了一口啤酒。
李思曼是喝多了，但没醉，意识还算清醒。
她想起今天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便道：“曲瑶，现在多少点了？”
曲瑶刚刚有在看时间。
“十一点零三分。”
“你看看微信，你男朋友是不是催你了？”李思曼说。
此话一出，庞兴朝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帧率慢慢定格，整个人愣在原地。
王浩磊也顿了一秒，然后拿起啤酒罐，仰头喝了一大口。
曲瑶笑了笑：“他没催，不过我也该回去了。”
“都十一点多了？”
李思曼恍然意识到时候不早了，西海大学门禁时间要过了。
她不知道曲瑶在外面和男生同居，以为她还住在学校寝室，不禁关切道：“怎么办？回去也晚了，要不你今晚跟我睡？”
听了李思曼的提议，旁边何子明不乐意了，他不想跟李思曼分开睡。
幸好，曲瑶拒绝了这个提议。
“没事，我有地方住。”曲瑶说。
李思曼脑子转得快，一秒猜到曲瑶话里的玄机。
“所以你是去跟男朋友住咯？”李思曼暧昧地眯起了眼睛。
曲瑶尴尬，点头。
曲瑶不仅有男朋友，今晚还跟人家睡在一起，一下子受到双重打击的庞兴朝，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眼神暗淡下来。
“学姐，那我先走了。”曲瑶拎包起身。
李思曼目送她：“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
穿过马路，曲瑶拦了一辆的士，报翠竹园小区的地址，然后低头查看微信。
他一条信息也没有。
哪有什么男朋友催她，他比谁都沉得住气。
音乐艺术学院和西海大学隔得天远地远，翠竹园小区又在西海大学附近，曲瑶坐车三十五分钟才抵达小区。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八分。
回来太晚，他会不会怪她？
以前没有这类似的情况，她猜不透他会是什么反应。
进了小区，乘坐电梯抵达相应楼层，曲瑶输入密码进门。
打开公寓门，空气里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气味。
曲瑶熟悉这个味道，这是她和周也齐常用的沐浴液，床上和被褥上都是这个味道。
曲瑶知道周也齐今天不高兴，可她不知道怎么哄他。
和男生谈恋爱，她一直是分数不及格的差等生。
因为不知道怎么哄，她才会在外面逗留这么久。
然而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他冷脸的局面还是要面对。
屋子里，周也齐穿浴袍站在公寓的小酒柜前，听到曲瑶的脚步声，他没有看她，只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用夹子往杯子里放了块冰。
他刚才看过时间。
将近零点。
她现在才回来
“你还没睡吗？”曲瑶挂好背包，主动搭话。
周也齐没应，抬头喝半杯威士忌，下颚的线条在厨房灯的衬托下愈发冷峻锋利。
他不说话，曲瑶心情沉闷。
她最害怕处理这种感情问题。
等他喝完杯子里的酒，曲瑶深吸一口气，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我知道错了，我道歉。”她说。
然而她一靠近，周也齐就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有烧烤的味道，还有酒气。
她哪里是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的人，怎么还那么无所谓地在外面吃吃喝喝，这么晚才回来。
“知道自己招男人喜欢，还这样招蜂引蝶，曲瑶，我是不是给你太多自由了？”他声音低沉，语气清冷。
曲瑶心跳不正常律动，她想好好解释，又不知道如何破解这样僵硬的局面。
“那是李思曼学姐的弟弟，我只是陪学姐去看他表演。”
周也齐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慢悠悠转身，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要不要我提醒你灯牌上写了什么？”
“我解释过了，那是学姐订制的。”
“你拿了。”
一秒定罪，空气死寂。
他低头逼近她，语气深沉：“你不仅拿了，你还对他眉目传情。”
曲瑶愣住了。
她什么时候跟别人眉目传情了？
第62章 他吸烟了
“你不仅拿了，你还对他眉目传情。”他声音清冷。
曲瑶：“我没有。”
根本不是这样。
触摸她嫣红的嘴唇，周也齐眯着眼，似笑非笑：“他腰扭得还不错对吧，身材脸蛋也可以，是不是想跟他上床？”
曲瑶瞪大眼睛，神色愕然。
她很生气，眼眶瞬间红了。
最近太幸福了，仿佛泡在蜜罐里。
他突然冷下脸，曲瑶竟没办法接受这个转变。
是她变娇气了吧，曲瑶心想。
曲瑶脾气倔强，遇软则软，遇刚则刚，被他这样挤兑，她立刻转身走人。
拿了包，她打开公寓的门。
正欲离开，手被钳制住。
“去哪？”
他冷睨她，眼眶微微泛红。
“他腰扭得好，我去找他。”曲瑶故意酸他。
下一秒，公寓门被狠狠甩上。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曲瑶被按在门背上，手被反扣在身后。
“这么晚了打扰别人不好吧？”
他撩起她的裙子，下腹贴着她：“才刚跟他喝酒回来不是吗？怎么？跟他还没腻够？”
曲瑶想哭，生生忍着。
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他这样粗鲁对待了，上一次是在游艇上，有一个金头发的富二代加她微信，他就是这样对她。
习惯了他的温柔，他一点点的凶狠都叫她一整颗心天崩地裂。
他咬着她的肩头，没有过多亲昵的动作，两人靠着门背，他惩戒了她。
曲瑶一开始委屈，试图反抗，后来愉悦感多于委屈，眼里就只剩下他。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纠缠不休，粗狂蛮横，他追问她还找不找别人。
凌晨两点，他们坐在浴缸里泡澡。
曲瑶背对他不说话，他用热水浇她莹白的肩背，也不说话。
经过刚才蜜里调油般的肢体接触，两个人心里都好受了一些，现在就等谁哄谁了。
忽而一通电话打破寂静，周也齐伸手去拿洗手台上的手机。
“喂？”
“所以呢？”
“嗯。”
叹了一声，周也齐：“我现在过去。”
说完，他起身。
曲瑶回头，又迅速别过脸。
“去哪？”她问他。
他要走，她有些失落。
周也齐套上浴袍，用吹风机吹了一下半湿的头发。
听出曲瑶语气里的紧张，周也齐漫不经心道：“去夜店，看女人跳舞。”
这事揭不过去了？
曲瑶也起身，迅速套上浴袍。
他去衣帽间里换衣服，曲瑶跑去楼上穿衣服。
他拿车钥匙准备出门，曲瑶穿戴整齐从阁楼上下来。
见她一身风衣与牛仔裤的穿搭，俨然是要出门，周也齐蹙眉：“你要去哪？”
“去跟你。”她说。
看一眼腕上手表，凌晨两点十三分，周也齐无奈道：“老老实实在家里睡。”
曲瑶没应，安安静静的。
周也齐开门，曲瑶跟上来，他走出公寓大门，她也走出大门。
对视两秒，周也齐晃车钥匙走进电梯，曲瑶也紧随其后，跟他一起走进电梯。
到了地下停车场，周也齐上车，曲瑶坐副驾驶座，自己给自己系安全带。
周也齐拿一盒口香糖，吃了两粒，将口香糖盒子丢回中控台。
他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盘，将车驶出地下停车场。
凌晨两点多，江海市依旧繁华。
城市道路灯火通明，远处高楼建筑被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周也齐咀嚼口香糖开车，曲瑶低头刷网课，车内都是网课老师的声音。
周也齐没去夜店鬼混，他把车开到南湾路西金写字楼里，带着曲瑶走进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工作室内亮着灯，两个“蓬头垢面”一脸倦容的年轻人在工作室里加班。
见周也齐进来，两人眼睛放光。
“齐哥对不起，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刚才大楼断电，我们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曲子全没了，甲方要求明天早上交稿，说是最后的期限，再不交稿就要我们赔付违约金。”
一个二十出头体型干瘦面容枯槁的男生疾步走到周也齐跟前，眼神里满是哀求。
靠近才发现，男生黑眼圈很重，满脸倦容，显然为了这次工作，他没少熬夜加班，可惜能力不足。
两人是周也齐刚签进来的新人，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单，周也齐知道他们经验不足，水平也有限，所以特地安排两个人接一份活儿。
知道他们一直在拖稿，周也齐这几天都没管，有意去磨练他们，结果一拖再拖，拖出这么一个烂摊子。
周也齐刚想问完成到哪个阶段，一旁的曲瑶却突然开口：“数据没有保存吗？”
干瘦男生看向曲瑶，被曲瑶的美艳惊艳住。
他看痴了两秒，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齐爷的女人，他赶忙收回视线，红着耳朵道：“对，我们尝试着恢复数据，但没成功。”
曲瑶没留意男生害羞的表情，径直走到电脑旁边：“刚才用的是这个软件？”
旁边另一个男生点头：“嗯。”
曲瑶移动鼠标，退出音乐制作软件。
“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数据。”
男生腾出位置，木讷点头：“好，好的。”
周也齐绕过来，半靠办公桌看着曲瑶。
曲瑶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瞳孔映出电脑的蓝光，表情十分专注。
周也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他拉来一张办公椅，左脚搭在右边膝上，闲在地后仰脖子，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
曲瑶：“好了。”
周也齐睁开眼睛，揉了揉脖子。
曲瑶借用数据恢复软件找到Ableton Live软件一个小时前丢失的数据，她点开文件夹，用Ableton Live软件打开，电脑屏幕赫然恢复到了之前的编辑状态。
瘦子男生见状，激动起来：“是这个！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回来了！谢谢谢谢！”
男生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曲瑶笑了笑。
她去看周也齐，以为她帮了他的忙，能把他哄好。
然而她错了。
某少爷仍是那副寡言寡语一脸淡然的模样。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曲瑶笑容渐渐消失，她起身给两个男生让出位置，自己去沙发那里坐下。
周也齐播放两新人熬了几天几夜做出来的音乐，才试听十几秒就忍不住皱眉。
就这？
这么多和玄音搅合在一起，玩东北大乱炖呢吧？
“你们自己听听好听吗？”
周也齐怒气隐而不发。
他大半夜不跟自己的女人躺床上睡觉，就为了来听这破歌？
哭爹喊娘说弄丢数据，完成不了任务，真要弄丢了数据好像也没什么可惜。
两人见周也齐发怒，一个个噤若寒蝉。
苍天可见，为了接这单子，他们已经连续三天每晚只睡三个小时，人都瘦了一圈。
周也齐叹了声气，冷着脸问：“有烟吗？”
干瘦男生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玉溪，抽出一根烟递上去，讨好似的主动点火。
周也齐也不看是什么烟，手夹着那根烟，习惯性抖落烟灰，吸了一口，叼在嘴里。
猛吸两口烟，周也齐平心静气下来，他指出几个音频轨道。
“这些没必要，删了吧，主旋律改一改。”
“好齐哥，怎么改？”
曲瑶坐在沙发上，看周也齐叼着烟指导新人，她想起几天前他答应她的事。
当时也在深夜，两人激烈欢/爱过后，他问：“瑶瑶，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男朋友？”
曲瑶躺在他怀里，感受他皮肤火热的温度，她笑着触摸他的唇：“我想要的你都会努力做到吗？”
“嗯哼。”
“真的？”
“你说说看。”
曲瑶想起他前不久就是吸烟太多，才患上严重的肺病，导致呼吸衰竭，便说：“那我希望我的男朋友不吸烟。”
他当时犹豫了几秒。
“如果很想吸烟了怎么办？”
曲瑶：“吃戒烟糖。”
“我不爱吃糖。”他说。
曲瑶假装不高兴：“那你还说，你根本不愿意为我改变。”
见她不高兴了，他搂紧她的腰哄着：“我努力嗯？别生气。”
曲瑶点头，他又说：“想吸烟了就亲你，行不行？”
曲瑶认真想了想，点头。
他说：“我现在就想吸烟。”
曲瑶疑惑，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抱她在床上亲嘴，弄得曲瑶嘴唇都快掉皮了。
现在呢？
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曲瑶心里不是滋味，有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之前有多被重视，现在就有多失望。
凌晨四点多，周也齐还在忙。
他连续吸了五六根烟，烟头被他扔进一个啤酒罐头里，空气里隐隐弥漫着尼古丁的气味。
曲瑶一直默默刷网课，假装不在乎他吸了几支烟。
一连坐两个小时，曲瑶又困又渴，她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接水。
可能心不在焉，也可能困意使然，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错把开水当成了冷水。
“啊！”
手背被开水烫伤，曲瑶本能抽手，一次性纸杯应声落地。
工作室其他三人听到动静，猛然抬头看过来。
周也齐甩掉叼着的烟，起身蹙眉道：“是不是烫到手了？”
曲瑶没吭声，用手蹭着衣服，隐忍着那股火辣的烫灼感。
第63章 蜜里调油
周也齐几步上前，抬起曲瑶的手。
她手背有被烫红的印记，用手触摸，皮肤热乎乎的。
周也齐二话不说，抱起曲瑶的身体迅速走出工作室，带她去写字楼同层的洗手间。
洗手间不远，拐个弯就到。
三更半夜，洗手间寂静无人，楼道里也过分安静。
周也齐打开冷水，拿曲瑶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
幸而烫伤不严重，冲了一会儿冷水那烫伤的红印便慢慢淡下去了。
他认真观察那红印，曲瑶抽回手不让他看，她背对他。
“不用你关心。”她说气话。
周也齐侧身去看她的脸，她背过身，不让他看。
她一生气就这样，周也齐一直都知道。
她的语气里有委屈，周也齐心软。
曲瑶现在是他的心头肉，磕着碰着，那不得了，那是磕到他心尖肉了。
把她搂过来，周也齐主动言和。
“休战好不好？我投降。”
曲瑶看他，想知道他有几分认真。
他抬起她烫伤的手背，舔她粉红色烫伤印。
把她手背舔得湿哒哒，随后他抱她坐在洗手台上，他站在她腿间，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搂着她纤细的小蛮腰。
“还不准我吃个醋？”他亲她的嘴，“还这么晚回家，哪个男人不生气？”
他变回来了。
气息不再锐利，变成曲瑶熟悉的那个又坏又闷骚的周也齐，曲瑶心里竖起的高墙也一秒瓦解。
“我道过歉了。”曲瑶说。
周也齐：“说对不起就完了？哪有这么容易。”
“那”
“罚你说一百次我爱周也齐，这样道歉我就接受。”他说。
曲瑶：“”
周也齐挑眉：“不肯？”
曲瑶搂他的脖颈，想抱抱他，她爱他才受不了他给的一丁点的委屈。
现在他这样跟她说话，她什么都肯听。
“可以。”
“请说，我数着。”
曲瑶心里别扭，可还是顺着他的心意，以他想要的方式道歉。
“我爱周也齐，我爱周也齐，我爱周也齐，我爱周也齐，我爱周也齐”
她一遍遍重复，他盯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眼里一点点染上了笑意。
她说她爱周也齐，他忍不住亲她脸蛋。
“我爱周也齐，我爱周也齐，够了吗？”曲瑶问他。
周也齐舔抿嘴唇，正经八百道：“第八十二遍，还差十八遍。”
其实够了，她说了一百零九遍。
可他喜欢逗弄她。
曲瑶不疑有他，张嘴又要说：“我爱周”
没说完一句，她的唇被他含住，温热的舌探入她的口腔，掠夺她嘴里最后一点氧气。
曲瑶被迫与他舌吻，身体被动，心却在雀跃。
他不生气了。
他嘴里有烟味，曲瑶本能忽略，一心贪恋他的绵软与柔情。
等她亲够了，她推开他，开始翻旧账。
“你吸烟了，你答应我要戒烟。”她说。
突然被推开，周也齐意犹未尽。
他舔着唇，耍赖：“你让我伤心了。”
曲瑶对他没辙，软着脾气道：“以后别抽了，我喜欢你嘴里没有烟味的清爽味道。”
周也齐亲她手背，点头：“好，听我们瑶瑶的。”
他突然叫她瑶瑶，曲瑶耳根发热。
太亲昵了。
虽然肉麻，可又喜欢。
她好喜欢他
如此想着，曲瑶抱住他。
周也齐托起她的屁股，让她整个人挂在他肩头，他抱她走出洗手间。
“手还疼吗？”
“你舔就不疼了。”
曲瑶笑。
“哦，以后哪里受伤告诉我，我全包了，我给你舔。”
曲瑶又笑，笑声在他肩头溢出。
幸亏是半夜三更，写字楼里没人，两人这般调情倒没有妨碍谁。
回到工作室，两人手牵手进来。
瘦子男生站起来，关切道：“嫂，嫂子，你没事吧？”
冷不丁被人这样称呼，曲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也齐勾她肩膀，帮她回话，“她没事，你们弄好了？”
“按您说的改了，您过来听听。”
“嗯。”
周也齐没着急过去，他今天注定要通宵达旦，不急于一时。
他去自己的办公室，拿自己的水杯给曲瑶接一杯温水，然后叫曲瑶去他办公室睡觉。
曲瑶说不困。
周也齐：“不困也去休息。”
“”
曲瑶拿他水杯进他办公室，她先是观察了一下，觉得里面空荡荡，实在没什么可看。
喝完了水，她坐在他办公椅上刷课。
刷了四十分钟的网课，曲瑶终于困了。
她调了办公椅的靠背倾斜度，然后抱住自己，闭目养神。
她打算小睡一会儿，谁曾想这一睡竟然睡到早上七点。
醒来的时候，周也齐靠窗喝咖啡，一缕晨光照射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她，眼睛也含带一缕柔光，神色怠懒。
曲瑶坐起来，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是他的。
“你的事处理好了？”她问。
周也齐放下咖啡杯：“嗯。”
“怎么不叫醒我？”她揉了揉眼睛。
“想让你多睡会儿。”周也齐靠近她，牵她起来：“走吧，回去补觉。”
曲瑶拿起桌上的手机，整理衣服道：“好。”
今天是周六，曲瑶不用上课，可以睡个天昏地暗。
两人回到公寓，周也齐去洗澡，曲瑶给两人煮面，简单吃了早餐，周也齐抱曲瑶一起上楼睡觉。
曲瑶睡到中午十二点就醒了，看一眼床上的帅哥，他还在睡。
曲瑶不吵醒他，她轻手轻脚下楼，然后进了厨房，套上围裙，准备给两人做午餐。
她家少爷喜欢吃什么？
她上次做可乐鸡翅，他吃了好几个，今天再做一次。
打开冰箱，拿了一袋鸡翅解冻。
发现家里没有可乐，曲瑶拿了手机，打算下楼去买。
看一眼手机，屏幕弹出几个未接来电提醒，翻开一看，居然都是李思曼的电话。
微信里，李思曼狂轰乱炸发来十几条信息。
李思曼：你和Elio谈恋爱？
李思曼：怎么不早说？！
李思曼：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思曼：你这条朋友圈相当炸裂！我喜欢！
李思曼：真的，你和他简直绝配，我是你们的颜粉。
曲瑶愣住了，她打开自己的朋友圈，赫然收到99+的点赞和祝福。
下滑屏幕，曲瑶看到自己和周也齐的照片。
她被官宣了。
照片里，曲瑶站在乔家别墅区那片人工湖前，她长发飘飘，侧脸温柔，周也齐低头亲吻她的唇，侧脸清晰深刻，棱角锐利分明，他帅得简直过了火。
评论区里——
李思曼：这帅哥是何妨妖孽？
许雅静：要不要这样虐狗啊啊！！
陈七洋：哇，嘿嘿。
童芯：嫉妒使我丑陋，我去敷个面膜。
程妙音：曲瑶，你男朋友吗！他好帅！
立冬：帅哥美女，太养眼了。
董天瑞：老师，你男朋友好帅。
春天花会开：年轻很好~
忍：我的曲女神名花有主了，想哭怎么办~
倒立：@忍哭的人不止你一个
做个猛男：@倒立 加我一个
以下还有很多评论，有大学同学的，有高中朋友的，有一起工作过的同伴的，也有学生会社团的。
很多人祝福说天长地久，点赞竟有五十多个。
曲瑶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人缘还不错。
曲瑶跑上阁楼，看着床上仍睡觉的大帅哥，她蹲坐在床边，凑上去轻轻吻他。
不用想也知道，照片是他发的。
她不怪他，甚至有一点窃喜。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知道周也齐是她曲瑶的男朋友。
曲瑶以为他睡着了，想着偷亲完就下楼买可乐。
下一秒，他突然一个翻转，曲瑶被他压在床上。
“偷亲我嗯？”他低低笑着，声音怠懒沙哑。
曲瑶抱他脖子：“喜欢你就亲了，不行吗？”
奇了怪，她现在说情话也不羞耻了。
周也齐啃咬她的锁骨：“行，但亲了你得负责。”
曲瑶：“负责什么”
话没说完，她懂了。
他的身体告诉她了。
曲瑶愣住。
大白天的，他居然又
正午时间，太阳当空，多么明媚敞亮的白天，他为什么可以这般心安理得，肆无忌惮？
可是怎么办？
只要他一触碰她，她就是蜘蛛网上的飞虫，无论如何都跳不掉。
她甘愿陪他沉沦。
曲瑶拥抱他，勾住他的脖颈。
“那你快点，完了给你做可乐鸡翅。”
周也齐看她的脸，挑眉：“快？看不起谁？”
于是——
三十分钟后。
曲瑶告饶，他不肯。
又过去十分钟。
曲瑶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仍不依不饶。
好吧。
不做可乐鸡翅了。
他别吃了。
她很累，只想躺
第64章 喜提爱车
下午，曲瑶和周也齐去保时捷4S店提车。
保时捷很漂亮，玫瑰金的车漆，炫酷的线条透着柔美，柔美中带着贵气，很适合女生驾驶。
4s店很用心，在车子周围装点了鲜花和气球，车子后方还拉了横幅：恭喜曲小姐喜提爱车！
店内被装点得十分喜庆，仪式感拉满。
曲瑶从未想过，她的人生会有如此的“高光”时刻，
借周也齐这个东风，她大概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感激，也惶恐。
第一次被人这样高高捧起来，她诚惶诚恐。
在曲瑶二十几岁的人生里，只有周也齐真正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她能感觉得到这份爱意，也万分感激。
她告诉自己。
往后余生，他若爱她一分，她就爱他十分。
他不离，她就不弃。
车子内饰很漂亮，同样是玫瑰金的色调，方向盘、仪表盘、宽大显示屏，每一处都过分精致，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曲瑶载周也齐回来，第一次碰车，她一路开得很慢。
周也齐也不催她，只坐在副坐上，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回复工作信息。
曲瑶：“你不怕吗？”
第一次上路，曲瑶后背全是冷汗。
周也齐笑：“车速这么慢，能出什么事？”
曲瑶困窘。
恰巧，身后又有一辆车不停鸣笛，十分嫌弃曲瑶的车速。
对方和曲瑶会车，特地看了曲瑶一眼，要不是保时捷太过豪气冲动，对方觉得曲瑶惹不起，早就问候曲大美女的十八代祖宗了。
“那我快一点？”曲瑶死死握紧方向盘。
周也齐温柔安抚：“不用，你慢慢的，今天一整天都陪你。”
曲瑶弯唇浅笑：“少爷，你对我真好。”
周也齐看她侧脸，半认真半调侃道：“谁让西海大学校园女神曲瑶是我女朋友？”
傍晚，两人去一家云顶餐厅吃饭，吃完饭后一起看电影。
这是曲瑶和周也齐交往以来，第一次像正常情侣那样约会，平淡却幸福。
曲瑶以前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社交活动上，觉得没什么比挣钱更重要，然而当身边出现一个他，她觉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像是一个万花筒，一下子变得精彩纷呈。
她牵他在步行街闲逛，某少爷虽然不情不愿，却一直像只大黄狗一般跟随她。
可能太过登对，外貌太出众，一路上两人的回头率近乎百分之百。
走到步行街广场，周也齐停住脚步。
牵着的手感觉到阻力，曲瑶疑惑：“怎么不走了？”
周也齐喝曲瑶喝剩的奶茶，故意逗她：“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
“在裤兜里，自己拿。”
曲瑶惊讶，很自然地伸手掏他裤兜。
周也齐今天穿一条黑色休闲裤，宽松的设计，又帅又撩，从外表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
曲瑶不羞不臊伸手去掏，掏出一朵玫瑰花。
曲瑶笑：“就这？”
“不满意？”
曲瑶拿走玫瑰花，笑着往前走。
她不用看后方，她知道她的心上人会一直跟随着她。
周也齐走在身后，喝完曲瑶喝剩的奶茶，丢进垃圾桶，他走过来搭上曲瑶的肩膀。
曲瑶身高一米六五，和他相差二十公分左右，身高差刚刚好，搭她肩膀很舒心惬意。
晚上陪女孩子散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往前走，广场中心有人在街头卖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穿搭很有嘻哈范儿，白色衬衫搭牛仔裤，吊着大□□，扎马步说唱时很有rap说唱人的气派。
“梦想的旅途我背井离乡
身上扛的行囊，装着对未来的梦想
我和你们一样，也来自远方
坐着普通的工作，在外漂泊思乡”
男孩没过变声期，声音不够man，气场却很足。
周围不少人在围观，稀稀拉拉围成一个圈，男孩却分毫不怯场，拿着话筒当自己是拽哥，饶舌唱着精彩的rap。
周也齐牵曲瑶走过去，饶有兴趣欣赏男孩的表演。
男孩音感不错，节奏把握极好，咬字十分清晰，是当歌手的好苗子。
唱到副歌高潮部分，他没跑调，整体及格，就是气息不太稳，但这些通过后天训练都可以改善。
“你觉得他怎么样？”周也齐问曲瑶。
曲瑶不解：“什么？”
“我和沈池成立了一个音乐公司，公司刚起步，琐碎事很多，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歌手签约。”
曲瑶不懂他工作上的事，却也认真回答：“他唱得很好听。”
“你说签不签他？”他笑问，语气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曲瑶犯难。
她又不是学音乐的，问她等于抛硬币，一切全看上帝的安排。
“先跟他谈谈，了解他的基本情况，比如他有没有学过音乐，乐理知识怎么样，擅长什么乐器，会舞蹈是加分项。”
曲瑶脑子转得快，很快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周也齐摸摸她的头，夸她冰雪聪明。
其实，他也正有此意，不用曲瑶说他也会这么做，夸曲瑶聪明单纯是因为想夸她。
据说女孩子越夸越漂亮，越夸越自信，他有心去宠她，想把她娇养成一朵耀眼的白玫瑰。
曲瑶后来确实如他所期待，变得自信、明媚、耀眼又温柔，她拿到哈佛博士学位，投身生物制药工程领域，在学术圈小有名气，后来也成为了周家最满意的儿媳妇，当然这是后话。
男孩唱完《飘向北方》这首歌，周围响起掌声。
有一个小女孩扫码打赏，问哥哥能不能一起拍照，男孩挠挠脑门，略显腼腆点了头，俨然没有刚才唱歌时霸气侧漏的气焰。
等他们拍完照片，周也齐走过去，惦脚蹲坐男孩身边。
他很大方，从钱包里掏出一打钞票，一起丢进男孩装着钢镚的铁盒子里。
周围的人一看，傻眼了。
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样打赏路边歌手的。
这得多少钱？目测有个一两千。
男孩愣住，他一个星期零花钱也就五十块，铁盒里的大红钞票晃得他眼晕。
“哥哥哥，这些都给我吗？”男孩木愣愣道。
周也齐淡笑：“嗯，唱得不错。”
男孩脸红，脸蛋比刚才见漂亮小女孩时更滚烫。
“会唱Elio的歌吗？”周也齐问。
男孩迅速点头：“Elio是我偶像！我超喜欢他！你是不是想点他的歌？”
突如收获一个小粉丝，周也齐僵了两秒，干咳道：“行啊，你会哪几首？”
“《归者》《东六街》《嘻哈之魂》《娇娇小姐》”
男孩提到《娇娇小姐》这首歌，周也齐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这小屁孩他看得懂歌词吗？他到底懂不懂
那是Elio撩/骚小姐姐写的歌，而那位小姐姐就在他身后，她被他哄到手了。
“那就来一首《嘻哈之魂》。”周也齐站起来。
男孩领到任务，用他舅舅淘汰的二手手机播放《嘻哈之魂》音乐，手机蓝牙连着音响，节奏感强劲的音乐随即响彻整个广场。
《嘻哈之魂》节奏太快，足够欢脱，足够嘻哈，一般人很难跟上节奏，周也齐当初在录音棚录制这首歌，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男孩勉强跟上节奏，唱功逊色一些，气场却很足，综合素质已经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业余歌手。
周也齐搭着曲瑶的肩，看男孩好几次来不及换气，他看乐子似的笑着，那笑容多少有那么一点缺德。
曲瑶见他笑，觉得他稚气未脱，有着男孩特有的阳光与明媚。
曲瑶牵着他的手，感受广场清凉的风，心情分外明媚。
终究他与她同岁，再过两个月才到他二十二岁生日。
很幸运，她在他最明媚的时刻能这样陪在他身边。
——
曲瑶和周也齐官宣后，周也齐正式邀请曲瑶的朋友在市区一家高级酒店里吃饭。
曲瑶的朋友不多，五根手指数得清，所以她只叫了李思曼、许雅静和童芯。
她开那辆保时捷，李思曼做副坐，许雅静和童芯坐后排。
李思曼观察车子内饰，感叹道：“太炫酷了，还可以敞篷是吧？”
曲瑶打开敞篷按键，没一会儿，车顶敞开，一股风灌入车里。
五月份，天气凉爽，风还算惬意。
李思曼和许雅静几人“哇”了半天，才把新打开的眼界收回来。
“曲瑶，这也是他送你的？”李思曼惊讶。
曲瑶点头，无奈道：“都是他送的，他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
“为什么？”李思曼问。
许雅静和童芯也一并看过来。
曲瑶把控方向盘，视线平视前方。
这种事交浅言深还好，和熟悉的人深聊多少有些尴尬。
曲瑶犹豫了一下措辞：“总觉得不是我应得的。”
觉得她早晚要把他还给另一个女生，她福气薄。
“你是说车子不是你花钱买的，所以它不属于你？”李思曼疑惑，试着分析：“还是说Elio这个人？”
曲瑶道：“都有。”
其实是他的人，她宁愿他温吞一点，细水长流一些，而不是像现这样把她高高捧起来，总觉得他给完了热情，就没有爱给她了。
“平时他对你好吗？”许雅静问。
曲瑶：“嗯。”
好是真的好。
他甜言蜜语一大堆，跟不要钱似的，哄得曲瑶每回都心甘情愿跟他这样那样，他给她的甜，就像蜜。
贪图他蜜一样的甜，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可以包容他的各种小毛病。
“男人爱你就会给你花钱，想这么多干什么。”李思曼说。
童芯附和：“确实是这样，我男朋友也这么说。”
曲瑶笑，转移话题。
“学姐，你后天论文答辩是吗？”
一想到答辩，李思曼沉重叹了声气。
“是啊，想想就紧张，转眼就大学毕业了。”
“我们也要实习了，据说要实习半年才能拿到实习学分。”许雅静插话进来，又道：“我们的专业偏冷门，不好找实习单位，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帮着安排。”
“怎么可能，老班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他才不会管我们死活。”童芯说。
曲瑶：“自己慢慢找吧，会找到的。”
市中心酒店，周也齐订了一个包厢，此时打扮正式衣冠楚楚等在包厢里。
曲瑶带李思曼她们走进包厢，他在打电话，表情严肃。
见曲瑶进来，他切断了对方电话，脸上愠怒随即消失不见。
“只带三个朋友？”他看着曲瑶后方李思曼三人。
曲瑶分别给他介绍李思曼、许雅静和童芯，又给三个女生介绍周也齐：“他就是我男朋友，周也齐。”
近距离看周也齐，李思曼几人心里不由惊了一下。
桃花眼，高鼻梁，五官轮廓立体，气质矜贵痞气，同龄男性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气质出众的。
周也齐让三个女生进包厢，他搂曲瑶的肩，坐在曲瑶身边。
一个包厢，四女一男，气氛略显冷清。
周也齐坦然面对曲瑶“娘家人”三位女生六只眼的盯视，他淡然笑着，绅士周到地给三位曲瑶的“娘家人”倒茶。
“点菜吧，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客气。”
当帅哥习惯了，周也齐一点害羞的少男心都没有，倒把许雅静和童芯两个黄花大姑娘给看羞了。
李思曼拿过菜单，细细翻看目录和标价，光是一份香煎三文鱼就要650元人民币，她一时理解曲瑶先前说的话。
要她跟周也齐在一起也一定很有压力。
消费标准和消费习惯不一样，谈恋爱钱不能一直让男方出，女方偶尔也要请客一次，可是以眼前这位大帅哥的消费标准，请他吃一顿饭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曲瑶，你来点吧，你点什么我们吃什么。”李思曼把菜单递给曲瑶。
许雅静和童芯两人也看另一份菜单，见到菜单上的价目表，两人都不说话了。
在这里一份菜的钱，她们在外面都可以吃一顿火锅了。
第65章 一顿饭钱
“你的朋友过来吗？”曲瑶问周也齐。
周也齐：“来，沈池他们几个，其他狐朋狗友我没叫。”
“几个。”
“五个吧”
“嗯。”
曲瑶认真点菜。
习惯某少爷花钱大手大脚，曲瑶点菜不看价目表，倒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曲瑶点菜，旁边穿着黑色制服服务员认真记录。
曲瑶点了十几份菜，周也齐嫌少，又加了几样。
没过多久，沈池几人到场。
“抱歉来晚了，前面那段风岭路发生交通事故，大家的车子全堵在那儿了。”
几个少爷们走进包厢，目光在许雅静几人扫视一圈，许雅静和童芯两人内心倍感压力。
周也齐示意沈池他们过来坐，也把曲瑶正式介绍给他的几位朋友。
曲瑶知道沈池，另外几个富二代她见过，周也齐生病出院那会儿，他们一起来接周也齐出院。
左边那个戴眼镜略显斯文的男生叫金嘉澍，右边微胖说话带着满口京腔的男生叫孙玚，另外两个一个叫邓家焕一个叫杨恒。
几人的加入，包厢一下子热闹起来。
孙玚比较幽默，带京腔口音说话自带喜感，给人一种他在说相声的既视感，听得观众忍不住想笑。
“上回咱齐爷生病，我带只烤鸡去医院给他解解馋，医院里的护士差点把我轰出来，她说有你这么探病的么？你不来病人没几天可能就出院，你这一来病人这辈子都别想出院了。”
几位男士开怀大笑，许雅静几人也忍俊不禁。
轻扯曲瑶的衣服，李思曼凑到曲瑶耳边：“他的朋友好像都不简单。”
曲瑶点头。
这些人一个个戴名表开豪车，衣服单价都不低于五位数，都是家世正统的富二代。
没过多久，饭菜上桌。
服务员刚摆上菜，周也齐电话就响了。
他出去接电话，回来后他自罚三杯，说公司有事要先行离开。
“抱歉各位，过后再请大家吃饭，今天有事先失陪。”
“什么事这么急？”孙玚问。
“比较复杂。”周也齐简单应一声，看向沈池：“阿池，你跟我回公司。”
沈池拿手机站起身：“行。”
周也齐又看向曲瑶：“曲瑶，你招待他们吧，我有事先走了。”
曲瑶点头：“好。”
饭局还没开始就走了两个人，曲瑶多少有些失望。
其实这顿饭一开始就是多余的，约双方朋友一起出来吃饭不是周也齐的意思，也不是曲瑶的意愿，而是李思曼和许雅静的想法。
她们几次问起曲瑶，说什么时候带男朋友让她们认识，曲瑶跟周也齐提起，他迟疑片才应允。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合时宜。
他一开始就没这个打算，最近也很忙
“开车小心点。”曲瑶叮嘱。
周也齐匆匆应了一声，又跟众人解释一句，随后拿上外套，和沈池一起出了包厢。
两人一走，包厢冷清下来。
邓家焕几人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也各自找理由离开，他们对曲瑶很客气，解释了一堆说辞，得到曲瑶的谅解后他们一起离开。
孙玚最后一个离开，离开之前他还充当妇女之友陪李思曼她们闲聊十几分钟。
“其实，我们跟女孩子谈恋爱都没有约双方朋友出来正式见面这一说法。”孙玚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口。
李思曼诧异：“为什么？”
孙玚犹豫了一下措辞，端起酒杯，浅浅抿一口。
“太正式了，别扭。”看一眼曲瑶，孙玚笑道：“齐哥前天说女朋友想跟我们哥几个正式见面，大伙还揶揄了他很久，问他是不是准备结婚了，搞这么正式。”
“周也齐怎么说？”李思曼问。
孙玚：“他说他也不习惯。”
孙玚走后，包厢里只剩下曲瑶和李思曼几个女生，以及一桌碰过又像是没碰过的菜。
李思曼该吃吃该喝喝，包厢里人少了一半，丝毫不影响她的胃口，她甚至咨询包厢里的服务员，说可不可以打包一些菜回去。
曲瑶对李思曼几人有愧疚，觉得这顿饭怠慢了她们。
她听得懂孙玚的言外之意。
说什么变扭，太正式。
说白了是他们换女人换得太勤，觉得没必要约双方朋友正式吃饭，那搞得跟要结婚似的，真要每次恋爱都约一下朋友出来吃饭，那他们有得忙了，天天有人换女朋友，那不得天天吃饭。
李思曼和许雅静也没有错，她们看待恋爱比较庄重，不像那群富二代随意，约双方朋友正式吃饭与她们而言那是一种宣告，是一种绑定关系的仪式。
曲瑶不知道周也齐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否和他那群朋友一样，觉得见她的朋友并没有那么重要。
结束这场冷清的饭局，曲瑶几人准备离开，服务员走了过来。
“小姐，你们还没有结账，请问是刷卡还是扫码支付？”
周也齐走得匆忙，来不及结账，这顿饭钱自然要落到曲瑶头上。
曲瑶：“多少钱？”
服务员递上一份账单，恭敬礼貌道：“本次消费一共是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元。”
“多少？！”
李思曼惊住，她怀疑自己喝的是凤血，吃的是龙肉。
服务员重复道：“一共消费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元。”
“为什么这么贵？”许雅静皱眉。
服务员：“是这样的小姐，你们点了四瓶拉图酒庄红酒，所以会贵一点。”
“三万多”童芯被这个数额震惊到，这抵得上她一年的生活费了：“能不能打个折？”
服务员摇头，笑容谦和有礼：“不可以的小姐，我们酒店的酒类和菜品都是明码标价的。”
曲瑶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平静说：“那就刷卡吧。”
“好的小姐，您稍等。”
出了酒店，几人坐上曲瑶的保时捷，大家还在讨论那顿饭钱的事。
“这是打劫呢？关键是那什么拉图红酒，我也没品出它是个什么滋味。”
“还是蛮好喝的。”李思曼系上安全带：“但对于我们穷人来说，价格不合理。”
“对啊，谁敢这么喝？”
童芯轻笑，回应许雅静道：“曲瑶男朋友就敢啊，酒就是他点的。”
曲瑶没参与几人的谈话，她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盘。
“曲瑶，这三万你让你男朋友报销吧。”童芯提议。
曲瑶将车子驶入车道，她现在开车很稳，早就不紧张了。
“算了，不找他。”曲瑶说。
李思曼看过来：“不得了啊曲瑶，现在花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曲瑶无奈：“眨呀，我的心在滴血，你只是没看到。”
李思曼笑了，感叹：“看来确实很有压力，你跟他消费标准都不一样，你说你送他一双AJ鞋会不会被他嫌弃？我要是送给何子明，他会乐死。”
曲瑶：“他不穿AJ鞋，我不认识那几个牌子，感觉都不便宜。”
“看吧，送他一份礼物得要我们普通女生半条命。”
车子开到市中心，十字路口亮起红灯，曲瑶停下车。
“今天对不起你们。”曲瑶突然开口。
李思曼正低头回复何子明的信息，许雅静和童芯在研究辅导员发的关于大四实习的通知，曲瑶突然来这么一句，大家纷纷抬头。
“为什么这么说？”李思曼不解。
曲瑶略带歉意道：“说带你们见我男朋友，结果他提前走了。”
“这有什么，他工作忙，可以理解。”
“是啊，我是没有关系哦，反正我尝到了拉图这款名酒，我是赚到了。”
“对啊对啊，不用在意我们。”
三个女孩很善良，反而安慰起了曲瑶。
曲瑶淡笑：“嗯。”
——
深夜，曲瑶在看生物工程学专业书籍，临近期末，她要提前复习。
落地窗外，城市上空被一片暗色笼罩，夜晚的灯装点了繁华的高楼。
曲瑶打哈欠，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周也齐还没有回来。
打开微信，她今天中午发的信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
可能是太忙了。
曲瑶起身，去给自己热一杯牛奶，走上阁楼睡觉。
一夜碎梦，醒来时床边空空荡荡，触摸床单的温度，只有一夜的清冷残留。
他没有回来。
曲瑶没有多想，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餐，她拿了课本和包包去了学校，一直到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周也齐才回复曲瑶昨天的信息。
E：昨天没看到消息。
E：累。
收到信息，曲瑶即刻回复。
曲瑶：公司出什么事了？
消息发出去，对方却没回。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后一秒就消失不见。
不再等他的信息，曲瑶上完两节课，饭点和许雅静一起在食堂吃饭，中午在寝室里午休。
午休醒来，对方终于回复信息。
E：嗯，摊上官司了。
E：我这几天不回公寓，住江海大厦住所。
E：想不想你男人？
最后那句话，熟悉久违了的语调。
莫名的，曲瑶心里安定了许多。
曲瑶：不想。
第66章 确认爱意
李思曼答辩那天，曲瑶去看了。
答辩地点于教学楼一间阶梯教室里，教室第一排坐着五位老师，后排全是黑压压的等待答辩的学生。
李思曼站在讲台上，一身精干利落的职场装扮，因为有主持人功底，经历过不少大场面，她讲解论文PPT神色始终自信从容，张弛有度。
在短暂的时间里用精悍的语言概述论文的论点和论据后，李思曼进入最后的答辩环节，场内除了老师提问的声音，所有学生都笼罩在紧张严肃的气氛里，教室鸦雀无声。
几个老师轮流提问，角度十分刁钻犀利，反应稍微迟钝或者没有提前做足功课的毕业生，很可能被刷下去面临二辩三辩的窘境，严重的甚至毕不了业。
西海大学不同于普通院校，老师们无论是对学生的课业情况，还是每学期末学生的成绩考核都十分严格，毕业最后一场答辩更不必说。
李思曼反应快，口语表达能力强，整个“问”与“答”的过程还算流利顺畅，没有一丝阻碍。
回答完最后一个提问，场内响起了掌声。
曲瑶坐教室后排，和众人一起鼓掌，她忍不住想自己论文答辩那天，会不会比学姐表现得更好。
李思曼鞠躬走下讲台，迈着小碎步激动地跑向曲瑶，曲瑶笑着迎接她，并送上一捧寓意为“向阳而生，前途光明”的太阳花束。
李思曼接了花，抱住曲瑶，笑着笑着突然就红了眼眶。
“曲瑶，我毕业了。”
曲瑶拍拍她的肩，祝福道：“毕业快乐。”
等一切都结束，李思曼跟曲瑶一起离开。
何子明很用心，在李思曼论文答辩这天包了一个酒店包厢，邀请所有的朋友一起来为李思曼庆祝。
曲瑶开保时捷送学姐和她几位朋友去酒店，李思曼坐副座，另外三个学姐坐后排。
李思曼看一眼车后座三位满脸期待的同班好友，笑着对曲瑶道：“曲瑶，你能不能叫你男朋友参加我的毕业派对？”
曲瑶平视道路前方：“他可能在忙。”
语毕，李思曼露出失望的表情。
“啊~好吧。”她叹了声气，颇为遗憾道：“我这几个姐妹知道你男朋友就是Elio，一直缠着我说想看Elio真人长什么样，我还想说借今天这个机会，让她们见见Elio。”
于是，刚刚一直在偷看曲瑶，暗暗羡慕曲瑶脸蛋气质的三个学姐都开了口。
“学妹你知道吗，我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Elio的歌，我还在网上搜索过他的照片，可惜什么都没找到，我跟很多人都说过他声音这么好听，沉闷雅痞，肯定是个大帅哥，然后曼曼跟我说你男朋友就是Elio，我当时激动了一整晚！”一个留黑长直头发的学姐激动说道。
其实，她当晚不仅激动了一整晚，她还失眠了，情绪有些emo。
偶像有了喜欢的人，追星过的人会懂那种感受，会有十分强烈的失落感。
然而当她看到曲瑶，洁白肌肤，精致五官，比例极好且曼妙的身材，她知道自己再失望也改变不了任何。
曲瑶太美了，美得让人心生嫉妒，美得十份纯粹。
“我也喜欢Elio耶学妹，我喜欢他那首《娇娇小姐》，坏坏的又色色的，哈哈哈我还蛮想知道Elio本人到底长什么样。”另一个短头发性格直率的学姐道。
李思曼见火候不错，又添了一把柴。
“曲瑶，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他？问他能不能来，不来也没关系，大家都想见他呢。”
曲瑶迟疑：“现在吗？”
车内后视镜里，黑长直学姐满脸期待频频点头。
曲瑶无奈，告诉李思曼手机解屏密码，让她帮忙拨号。
电话打过去，车载音响响起“嘟嘟”的拨号声。
车子进入隧道，光线暗了下来。
过了近三十秒，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怎么了？”他声音怠懒，在几百万的保时捷顶级音响配置中，那份困倦与性感十分清晰。
曲瑶没留意李思曼她们是什么表情，听到周也齐的声音，她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
她甚至注意到他浅慢的呼吸，以及他的声音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在睡觉吗？”曲瑶问。
“嗯。”对方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像是欢爱后的低喃。
曲瑶下意识看向车内其他人，后排黑长直学姐和短发学姐笑着低语，声音不大，像是在说：他声音太苏了，我好爱~
不知道为什么，曲瑶不太想让旁人听到周也齐躺床上说话的声音，她开门见山道：“李思曼学姐今天论文答辩圆满收尾，她想邀请你参加她的毕业派对，你要过来吗？”
他似翻了个身，电话里有细微的声音。
“你想要我去？”他问。
曲瑶：“看你，你不忙的话”
“去不了。”
他打断了她，沉闷道：“你陪她吧，需要什么礼物多少钱你告诉我。”
车内四人短暂安静了两秒，曲瑶回道：“好吧，我这边开车，先挂了。”
“嗯。”
出了隧道，一抹亮光涌入车内，他那边挂了电话。
曲瑶本来没太在意，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见面，她都打算好了今晚去找他。
然而后排黑长直学姐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从两人寥寥几句的谈话里，她揣摩出了一份“爽点”。
“感觉他不是很在乎你。”她说。
曲瑶右眼皮跳了一下，很莫名其妙的。
仅仅是别人一句带着主观臆测的结论，曲瑶却像是一脚踩空一般，心脏猛地坠了一下。
李思曼回头睨了她那朋友一眼，对曲瑶安慰道：“别听她乱说，就凭几句话能听出个什么？”
黑长直女生也意识到自己冒失了，连忙找补：“对对学妹，你别在意。”
李思曼毕业派对很热闹，包厢里来了不少的人，男生女生一共二十几人，其中包括孙晔和庞兴朝。
曲瑶担心被拉出去唱K，故意坐在不显眼的角落，孙晔和庞兴朝两男生都离曲瑶远远的，他们各自隐没在暗影处，和曲瑶一样格格不入。
自从曲瑶朋友圈里曝光她和周也齐的接吻照，孙晔抑郁地靠安眠药维持睡眠，庞兴朝则去医院打了好几天的吊针。
在这里见曲瑶，他们心情格外压抑且不自在。
曲瑶全然没受孙晔和庞兴朝的干扰，目光落在包厢里笑笑闹闹的一群人身上，思绪却在游离。
她刚才给周也齐发一条信息，说晚上想去找他。
他回了，他说：别来，乖乖在公寓里等我几天。
晚上十点，曲瑶和李思曼道别离开，她开车在城市里兜转了半圈，最后还是想见他。
她开车进入江海大厦，去了周也齐的家，可惜家里没人，床上被褥凌乱，地板上到处是他的脏衣服，公寓里他生活过的痕迹越来越少，这里他生活过的痕迹越来越多。
曲瑶帮忙收拾他的家，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把被子被单弄平整，将散乱在地板上的关于音乐的书籍放回书架上，曲瑶去浴室洗澡，出来后故意穿他的衬衫。
他没有回来，她就在他房间里复习功课，播放他常听的黑胶唱片，躺他那张有着他淡淡气味的灰色大床。
印象中，曲瑶不常来这里，她对他的家虽有大致的了解，却不像她在公寓那般熟悉。
这里虽然很大，且十分宽敞，曲瑶却更喜欢住在公寓里，和他一起。
曲瑶睡到凌晨两点，醒来发现他没有回来。
微信上她给他发信息，他没回。
想他，想到睡不着。
心里隐隐约约的低落情绪在酝酿发酵，仿佛随时要凝结成一片阴霾，曲瑶干脆起床，决定去工作室看看他。
也不知道他现在饿不饿，困不困。
这样想着，曲瑶开车去24小时营业便利店给他买吃食和水果，便利店里能选的吃食不多，只有三明治、寿司、茶叶蛋这类，知道某少爷挑食，曲瑶干脆全都买一份。
到了南湾路波浪柱形写字楼楼下，曲瑶想进入大楼，却被保安大叔拦住。
保安大叔问她是不是这栋大楼的职员，曲瑶说不是，保安为难，说他们单位有明文规定，保安不能放陌生人进入大楼，如果被发现要罚款一百。
于是曲瑶给保安大叔扫码两百，保安大叔露出一口烟熏黄牙，笑着放行：“我看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漂亮，看起来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才肯放你进去，你进去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大楼里到处都有监控。”
曲瑶点头，回他一个礼貌微笑。
凌晨，大楼里空空荡荡。
然而很奇妙，曲瑶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她按电梯去周也齐工作室楼层，踩着软底布鞋走过空荡的过道。
同层一家互联网公司也有人在加班，办公室灯光很亮，凌晨时刻的幽静被驱散了大半。
周也齐音乐制作工作室同样灯火通明，透过紧闭的玻璃感应门，曲瑶能看到里面的人包括陈七哥在列，众人三两成群，凑在音乐制作设备前讨论和工作，仿佛在赶一件很紧急的工作。
曲瑶在门外站了五分钟，最后被陈七哥发现，他十分意外，从里面打开大门。
“曲瑶，你来找齐爷？”陈七洋问。
曲瑶点头：“他在不在？”
“在啊，在录音棚里录制音乐。”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曲瑶态度温柔谦和，陈七洋挠了挠后脑勺：“可以是可以，就是你一个女孩子陪我们这群大老爷们熬夜，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曲瑶语气坚定。
只要周也齐在这里，她能看见他就好。
“那好吧。”陈七洋请曲瑶进里面去坐，其他男生见到曲瑶，一个个行起了“注目礼”。
曲瑶实在太漂亮了，皮肤白白净净，五官温柔美艳，她的出现给连续工作近二十个小时，脑子一直混混沌沌的众人，注入了一剂清新剂，脑子一下子醒脑精神起来，看着她就仿佛如沐浴春风。
陈七洋见工作室里的男同胞一个个那眼神如狼似虎，不由卷起一份废弃的稿纸，用力敲击几个憨憨的脑袋。
“看什么看？齐爷的媳妇儿也是你们随便看的？”
第67章 我在乎你
曲瑶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卸下帆布包，陈七洋给她倒来一杯温水。
“要不要我进去叫齐爷？”陈七洋问。
曲瑶从背包里拿出生物制药专业书籍和笔记，摇头：“不用了，让他忙吧。”
“好吧。”
曲瑶太漂亮，陈七洋不好意思看曲瑶，局促点了个头，正准备离开，曲瑶叫住他。
“哎那个，”她迟疑了一秒，问：“工作室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这么忙？”
“七哥，过来一下！”
另一边有人叫陈七洋，陈七洋冲那人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回身对曲瑶解释。
“这事儿挺复杂，工作室有一哥们抄袭别人的音乐，原创歌手请来律师告我们，购买了音乐版权的甲方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影视传媒公司，电视剧主题曲摊上抄袭的官司，这对他们投资的那部电视剧影响很不利，然后也请来律师要告我们，那哥们所有写过的歌被其他甲方要求回炉重造，大家现在都在给他重新写歌。”
曲瑶愣住。
她知道周也齐忙，却不知道他摊上这么大的事。
曲瑶还想追问，陈七洋被另一个男生叫走，他们聚在电脑前认真讨论着什么，一个个表情凝重。
空气中有浓重的咖啡味，也不知道他们为了这件事续了多少杯咖啡。
低头喝那杯温水，曲瑶观察工作室里每一个人繁忙的状态，之前对周也齐的误解和不安通通消失了。
他是太忙，不是不在乎她，他不回公寓，也不是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工作室距离翠竹园小区太远，就像江海市音乐学校到西海大学的距离，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通勤时间太久，所以他才没办法回去。
给他想好了理由，曲瑶心定了下来。
她坐在沙发上看书，困了就自己去倒一杯机子现磨的咖啡，安安静静陪着众人一起熬夜。
两个小时后，周也齐和沈池从录音室里出来，两人都十分困倦，表情凝重。
“妈的，我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个好觉了，这事儿还没完没了了。”沈池扯着衣服领子，一脸厌烦与暴躁。
周也齐没搭理沈池，他把手里几首歌的稿子理了理，随后甩给旁边的沈池，他同样一脸严肃，俊挺的脸崩得极紧。
两人刚出来，工作室一个新签约的成员叫了周也齐，让他过去给他们赶制出来的曲子把把关。
周也齐走过去，眼神无意间扫到休息区沙发那区域，见曲瑶一边喝咖啡一边拿着书，漂亮的清水眼也在寻觅他，周也齐停下脚步。
工作室灯光亮如白昼，没有一丝夜晚静谧安详的气息。
两人隔空对视，眼神为彼此停留了几秒。
周也齐收回视线，他走向那名音乐制作人，冷峻的脸渐渐含带一丝浅浅的笑。
简单听完了曲子，周也齐认真负责简明扼要指出曲子几处不和谐的地方，给出了几个建议，最后摆出一副“以后这种事自己摸索，别什么事都来问我”的表情，他走向了曲瑶。
“来我办公室。”他牵她的手。
曲瑶忙乱捡走沙发上的帆布包，疾步跟他在身后。
他手很热，力道很紧，曲瑶看他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欢喜。
两人进了办公室，周也齐反锁房门，手穿过曲瑶的腿窝，一把抱起她。
“怎么来了？”
也许热恋中的女孩都十分敏感，恋人对她们的态度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叫她们产生过激反应。
她之前怀疑过他，现在一颗心落了下来。
他的脸近在眼前，曲瑶这才发现他的疲惫全写在脸上。
他黑眼圈很严重，眉间有淡淡的皱痕，胡茬长了不少，没有刮掉，一脸的疲态清晰可见。
“你不回我信息，我不高兴就来了。”曲瑶说。
周也齐抱她走向办公椅，十分粗鲁踢了一下椅子，椅子乖乖转向他们这边，他抱她坐下来，她坐在他腿上。
“信息我看到了，临时有事就忘了回，原谅我嗯？”周也齐用鼻子蹭她的脸，语气一如既往地撩人，他在跟她调情。
曲瑶不怪他，看他这么忙，对他只有心疼。
她抬手贴他的脸，曲瑶仔仔细细看他：“是不是很累？”
“累，所以别看了。”他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看。
“不好看。”他说：“两天没洗脸也没刮胡子。”
曲瑶诧异，原来某位少爷挺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让曲瑶岔开腿坐在他腿上，曲瑶像一个布偶趴在他怀里，周也齐侧头嗅她身上的气味，低头亲吻她白皙光洁的隐隐散发着沉香气味的耳侧。
曲瑶就像一个又软又香的抱枕，对于几天几夜因为工作连轴转的周也齐来说，抱她无疑是一种享受。
“你是有多想我？三根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
周也齐一边抱着曲瑶，一边打开电脑，登录微信软件，手指在键盘上敲动，他在回复几条重要的工作信息。
曲瑶不打扰他，坐在他怀里安安分分。
“我想我男朋友不行吗？”
心情愉悦的曲瑶有时也会说情话，就像现在。
他身上有汗味，不算浓烈，曲瑶却很喜欢，这个男朋友目前就没有一处是她不喜欢的，她好喜欢他。
周也齐一直在回复信息，很忙的样子，曲瑶一动不动，静静陪着他。
半晌，他突然低头咬她一下。
曲瑶擦掉耳朵上他的口水，用眼神询问他“我惹你了吗少爷。”
周也齐看了她一眼，笑：“饿了。”
曲瑶一愣，不知道他说的“饿”是哪个饿，以为他又开始不正经，然后她听到他肚子在叫。
“我给你带吃的了。”曲瑶说。
有吃的，周也齐眼睛亮了：“真的？”
“嗯。”
曲瑶去拿包，从里面拿出不少吃的东西。
她拆开寿司的一次性包装盒，然后坐回他怀里。
“吃吧。”她递到他面前。
周也齐没动，他盯着她漂亮细腻的脸蛋，使坏道：“喂我。”
曲瑶迟疑了两秒，颇为别扭说：“你自己不会吃？”
周也齐：“你喂我就吃，不喂就饿死。”
知道她心疼他，故意用苦肉计么？
世上还有这样的无赖
曲瑶用手拿一块寿司喂他，他先吃半口，最后一口连她手指头也要吃，特别的不安分。
就着曲大美女的纤纤玉手解决着饥饿问题，周也齐又忙起了工作的事，他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陈律师，真不好意思半夜打扰你，你在微信上回复我的几条信息，有几点我不是很明白，你方便的话”
某人在打电话，一点不耽误吃曲瑶送他嘴边的食物。
曲瑶喂他吃寿司，他吃寿司，她喂他吃水果，他就吃水果，偶尔在电话里听到关键部分，他会停顿十几秒，完了又吃曲瑶的手。
一通电话，近半个小时，他被曲瑶喂了半个小时。
期间，曲瑶剥茶叶蛋给他吃，他拒绝了。
挂了电话，曲瑶又喂他吃茶叶蛋，他头往后撤，拒绝吃蛋：“不吃这个。”
“为什么？”曲瑶问：“吃鸡蛋能补充更多营养。”
周也齐拿起桌上不知道搁置了多久的水杯，一口喝光里面的冷水，十分的不讲究。
“待会儿想亲嘴。”他说。
他从抽屉拿一盒口香糖，倒出几粒，丢进嘴里，然后点开电脑微信文件，仔细阅览律师刚刚发过来的法律条文，一边咀嚼口香糖一边盯着电脑屏幕。
曲瑶侧身陪他一起看，发现他看文件的速度很快，曲瑶看到一半，他已经是下一页，这让曲瑶第一次怀疑自己学霸的身份。
陪他看几页，曲瑶干脆不看了。
曲瑶想从他身上下来，腰却被他按住。
“让我抱，哪都别去。”他哄着她。
曲瑶一定不知道，她身上的气味能让他平定安神，她之前不在，他因为工作脾气很暴躁。
他不让走，曲瑶便不走。
她又靠进他怀里，百无聊赖轻抚他结实的背。
许久，她突然喃喃自语：“今天有个学姐说你不在乎我，我在意了好久。”
曲瑶扣着他背后的衬衫，靠在他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羊。
闻言，周也齐停下手头的事，手轻轻抚摸她隔着衣服仍然纤细顺滑的小蛮腰。
他喜欢看她，喜欢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他不爱，她的一切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就连她在床上的喘息与低/吟都叫他深深着迷。
两人谈恋爱谈得这么疯狂，他怎么会不在乎她？
除了这几日，他哪一天不跟她夜夜欢好
“我在不在乎你，你自己感觉不到？”
周也齐觉得他给曲瑶的爱已经很明确了，他不跟女人搞暧昧，拒绝一切异性暧昧的邀约，白天只忙着赚钱，晚上忙着探索她的身体，这样还不够？
然而他觉得明确，曲瑶却摇了头，她否定他的说辞。
“感觉不到。”她说。
这几天她见不到他，给他发信息，他要很久才回，说想来找他，他叫她别来，他一下子飘忽得像一朵云，她以为自己快抓不住他了。
正是这一点不确定性，别人的话才那么轻易在她的心底留下划痕。
两人对视，周也齐在桌上随意拿一张废弃的A4纸，吐出口香糖，然后像投球似的精准投进垃圾桶，他给曲瑶翻了个面，解开她裤子的纽扣，身体贴上来。
“感受不到，是不是最近没找你做？”
曲瑶一听，耳朵热了。
“不是。”
周也齐亲她的嘴，暧昧道：“趁我有空的间隙，让你感受一下我在不在乎你嗯？”
“”曲瑶有些紧张。
这是他的办公室，他想干什么
第68章 深夜情歌
六月份，天气不冷不热，气温舒适宜人。
黎明五点，沈池订麦当劳豪华套餐的外卖，请工作室所有人一起吃夜宵。
办公室众人早就饥肠辘辘，有几个快饿晕过去，见有炸鸡可乐可以下肚，一个个饿狼扑食似的一哄而上，深怕晚了连鸡屁股都吃不到。
“你们吃这边的，这一份别动。”沉池啃着烤鸡腿指挥众人，又对陈七洋道：“七哥，吃完了你把这些拿给阿齐，他昨晚什么都没吃。”
陈七洋左手一个炸鸡腿，右手一个鸡中翅，嘴里咬一根鸡骨头，听了沈爷的话，他顾不上回应，用手比划一个OK手势。
曲瑶和周也齐在办公室待了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他俩在里面做什么。
等陈七洋吃饱喝足，他拎一份外卖走去周也齐办公室，抬手敲门。
“笃笃笃——”
“齐爷，沈哥点了外卖，你要不出来吃点？”
办公室很安静，无声无息。
“笃笃笃——”
“要不你开个门，外卖我给你带过来了。”
安静，里面仿佛空无一人。
陈七洋贴耳倾听，听到里面木质椅子滑动的“滋啦”声，那声音打破一室的寂静。
随后，陈七洋听到周也齐不悦、清冷的声音。
“不吃，赶紧拿走。”里头那位爷道。
陈七洋知道周也齐的脾气，不管他说什么，他只管听准没错。
“得嘞。”
陈七洋走后，办公室渐渐有了声音。
曲瑶的声音娇柔颤抖，又有些气急败坏。
“要被发现了你别这样”
男人不以为意，低哑的嗓音里噙着笑：“我哪样嗯？”
“”
“说我听听？”
“”
“说啊。”
“”
不知过了多久，曲瑶趴在周也齐怀里，脑袋还飘飘忽忽，白皙的脸蛋染着绯红。
她整个人处于怠懒状态，身体无比放松，心情过分愉悦。
周也齐抱她走到落地窗旁，侧头亲她白净的脸蛋，低笑：“快天亮了，你回去吧。”
曲瑶从他身上下来，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双腿有些酸软。
“你呢？”
周也齐捏起她下巴，又在她粉嫩的嘴唇上浅啄一口。
“我还得忙，事情太多。”
“嗯。”曲瑶仔细端详他，有些心疼。
很奇妙，她看他的一眉一眼都觉得亲切，心里对他有着十分强烈的依恋感。
恋爱大抵是这样吧，心交出去了，他若疼惜，那便是晴天，他若不爱，那便是狂风暴雨。
仔细想想，把一颗心交由另一个人保管，真是作茧自缚的决定。
可是能怎么办？
她陷进去了，心自己飞向他，已不由她所控。
“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送过来好不好？”她问他。
周也齐：“不好。”
曲瑶：“？”
“我一男的随便点个外卖对付两口就行，不想你这么辛苦。”他嘴角勾着笑。
曲瑶真想咬他，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辛苦。”她看着他，又说：“我愿意。”
“好啊。”他亲了亲她的手背，浓情蜜意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
连续一个星期，周也齐一直在忙。
曲瑶想他了，会隔三差五给他带饭，周少爷也会忙里偷闲跟她谈个小恋爱。
周五深夜，周也齐给全体成员放假，他自己留在工作室里苦熬着。
曲瑶来陪他时，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工作室里工作，他面前堆放不少废弃的稿纸，全都摆在钢琴键上，桌上有他吃过的桶装泡面，和几瓶喝完却来不及清理的红牛饮料罐。
曲瑶站在感应门外看着他，暗暗心疼他。
他很累，她知道。
可他是公司的主心骨，责任由他来担，别人可以休息，但他不能。
曲瑶刷卡进门，来他的工作室几次了，她有公司感应门的门卡。
将保温盒放在一边，卸下肩上的包，曲瑶安静走到他的身后，抬手轻轻揉捏他的太阳穴。
“我真希望我能帮你分担很多的事，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曲瑶声音沉闷，语气中含带几分对自己的不满。
有人按摩太阳穴，周也齐停下手边的事，闭目养神接受她的温柔。
“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他问。
曲瑶按摩的手法不轻不重，她一直控制着力道。
“给你煲了鸡汤。”
“我吃过了，不饿。”
他擒住她的手，带到他唇边亲了一下。
曲瑶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他吃外卖的包装袋，有的只有桌上的泡面桶，他对自己那么无所谓
“夜很长，你总会饿的。”
曲瑶有点生气，她拿走帆布包，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自顾自拿书看了起来。
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周也齐舔抿嘴角，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开盖就着保温盒喝一口醇香浓郁的乌鸡汤，然后用比电视广告还夸张地广告词赞叹：“嗯，味道鲜美，口齿留香，是谁的手这么巧？我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他的甜言蜜语有哄骗人的嫌疑。
曲瑶背过身去，不让他看她，嘴角忍不出扬起一抹笑。
合上盖子，周也齐舔着唇边浅淡的油盐味，一边用电脑给音乐润色，一边哄着曲瑶。
“虽然好喝，可我舍不得让你做这些，过阵子咱们请个保姆好不好？”
他油腔滑调，曲瑶没理他，继续复习功课。
就他们住的公寓，上下层开放式结构，家里多一个保姆也就没有了私人空间。
他也不想想，他平时睡觉有多不老实。
曲瑶陪周也齐熬到凌晨两点，周少爷终于饿了，曲瑶陪他一起吃鸡肉，喝鸡汤。
“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曲瑶问他。
周也齐一口喝完碗里的鸡汤，看一眼腕上手表：“再熬个两小时。”
“关于抄袭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吗？”曲瑶又问。
周也齐长叹一口气，疲惫道：“差不多。”
“怎么解决的？”曲瑶语气里满含关切。
周也齐看向她，平静说：“该赔钱赔钱，该弥补弥补。”
曲瑶皱眉：“损失很严重吗？”
曲瑶站着，半靠身后办公桌，周也齐坐在椅子上，比曲瑶矮许多。
他挪动椅子，靠近曲瑶，双臂环抱她的腰，他将脸埋进曲瑶软软的肚子中。
“是。”他闷闷应了一声，抱紧曲瑶的腰：“我的错，是我没看对人。”
曲瑶爱怜地环抱他的头，手指轻抚他黑硬的发。
“你又不是神，别怪自己。”
她安慰着，声音温柔：“我们应该庆幸，他在你事业的前期犯错，他被你发现，你还能及时处理和弥补，你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对不对？以后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高升。”
周也齐没吭声，安静抱着她。
曲瑶摸摸他的耳朵，又说：“我崇拜你，我相信你有重整旗鼓，东风再起的本事。”
他笑了。
“没这么严重，就一个小坎而已，拌个脚就过去了。”
听他口气，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曲瑶放宽心：“好。”
两个小时后，周也齐将润色好的曲子打包发送给甲方，他抬头看曲瑶，她还在看书，却一直在打哈欠。
难得轻松，工作室里只有他和她，周也齐扫掉钢琴上的废弃稿子，手指按动钢琴的黑白键，为曲瑶弹奏一曲情意绵绵的情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只弹，不唱。
手指灵动，神色平静。
曲瑶回头看他，被动听柔情的钢琴音乐吸引。
明明是很老的歌曲，却给曲瑶一种十分奇妙的全新感受。
她仿佛走在春意烂漫的湖边，全身被金灿灿暖洋洋的夕阳包裹，再往前是白色神圣的教堂，教堂上方一群象征和平的白鸽惊起，随即一片彩色的气球也如散乱的鸟群飞向天空。
很奇妙，原来同一首歌被不一样的人弹奏，会有如此奇妙的不同的韵味。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月亮代表我的心。
凌晨四点，他在为她弹奏情歌。
曲瑶看他侧脸，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了。
她只爱他，如果能天长地久的话。
此时窗外。
月光皎洁，宁静温柔。
第69章 气质变了
七月份，李思曼回校拍毕业照，中午约曲瑶一起吃饭。
曲瑶从图书馆里出来，便见李思曼和三位学姐穿着薄纱汉服在图书馆大楼对面的树荫下，她们手持圆扇，遮挡从树缝穿泄而下的光线。
树上蝉虫在叫，炎热气息扑面而来。
“曲瑶！这里——”
李思曼冲她招手，曲瑶走进盛夏阳光，用书本遮住头顶毒辣的日光，径直走向李思曼几人。
李思曼上午一直在拍毕业照，学士服、JK制服都试过，下午要拍汉服和民国学生制服的照片，中午天气太热，大家决定中场休息，等下午四五点再回来拍照。
因为太久没见到曲瑶，所以李思曼约曲瑶出来坐坐。
曲瑶走到树荫下，李思曼打量她：“不错嘛，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曲瑶淡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头发的原因？”
几天前某少爷说要去整发型，硬要带上曲瑶，他们去一家私人理发会所，有专业的托尼老师为客户量身设计发型。
某少爷自己整发型还不够，还要拉曲瑶一起弄，把曲瑶原先自然的长发弄成现在浪漫的法式烫，整个人洋气了不少。
“对。”李思曼在曲瑶身边转了半圈，感叹：“气质都变了，变精致了。”
曲瑶点头，又忍不住笑着。
她笑起来眼神清澈，笑容温柔，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几位学姐都在看她，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一个女人过得好不好，从她的气色上能看得出来，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幸福啊~~”李思曼暧昧地戳了戳曲瑶的肩，盘问：“Elio没少疼爱你是不是~~~”
李思曼的语气越来越不正经，曲瑶颇为无奈，她正想潦草敷衍过去，留意李思曼身后的黑长直学姐，她想起几个星期前她说的那句话——感觉他不是很在乎你。
于是改口。
“嗯，他对我很好。”
“有多好？没日没夜那种？”李思曼弯着一双笑眼，语气愈发少儿童不宜：“被爱情‘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
曲瑶一时失语，耳朵微微烫。
这种私密的事一般不都得藏着掖着的吗？
真要拿出来讲，周少爷的“光辉历史”可多了，她现在胸口还有他亲出来的吻痕。
曲瑶转移话题道：“这里太热了，我们先去甜品店。”
李思曼想追问，可当她和曲瑶并肩走进太阳光里，皮肤被太阳炙烤着，她什么八卦的心都没了，只想快点走。
几人到了学校附近甜品店，发现甜品店关着门，透明玻璃推门上挂着“门店转让”的牌子。
这么热的天，人走几步路就能热出一身汗，本以为来到甜品店就可以舒舒服服吹着空调吃冷饮，然而看到这个牌子，计划泡汤。
“什么情况？这家店生意不是一直很好？怎么就关门了。”
“是啊，以前最喜欢跟男朋友来这里吃冷饮，也喜欢来这里刷题，好可惜。”
几个学姐在议论，李思曼用扇子挡着太阳，有些受不了午后阳光的毒辣，当机立断道：“去那家咖啡店坐坐吧，我热得快受不了了。”
众人没有异议，纷纷拎着汉服的裙摆穿过树荫，走向那家名为“猫猫”的咖啡馆。
曲瑶走在最后面，不时回头看玻璃门上的挂牌。
李思曼发现她走慢了，回头叫她：“曲瑶，你快点，太阳这么毒你也受得了。”
“来了。”
曲瑶跟上去。
来到咖啡馆，众人各自点一杯咖啡，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思曼往咖啡里加糖，打着午后的哈欠：“好困。”
曲瑶喝一口咖啡，有点苦，她放下杯子。
几位学姐在暗暗打量着曲瑶，从头发到脚后跟，从衣服到气色，曲瑶的每一处都叫她们歆羡。
歆羡里包括曲瑶的男朋友是Elio，虽然大家都没见过Elio到底长什么样。
“你跟Elio平时都怎么相处？大家都很想听哦，他也算是半个名人了。”黑长直学姐用勺子搅动咖啡，故作漫不经心。
曲瑶沉默片刻，抬眸时，眼底洋溢着笑。
“怎么相处？”她想了想，说：“已经和他同居了好几个月，他很主动，别的情侣什么样我们就什么样。”
听到同居两字，黑长直学姐表情一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明明她根本没见过Elio，可就是隐隐生出几分嫉妒。
“他这么优秀，你是不是要经常迁就他？就像上次，你叫他来参加曼曼的毕业派对，他直接拒绝，一点都不顾及你的感受。”黑长直学姐又道。
“他上次忙。”
“真的只是因为忙吗？”
曲瑶：“”
她现在是发现了，这位学姐是希望她过得不如意，她希望周也齐对她不上心。
刚好周也齐一会儿过来接她，曲瑶平心静气道：“要不一会儿等他来了，你问问他。”
黑长直女生神色一顿，另外两个学姐同时看过来。
“学妹，你是说一会儿我们能见到Elio？听曼曼说他本人真的超级帅。”
曲瑶但笑不语。
曲瑶虽然语气不变，态度温和，李思曼能听出她的不悦情绪。
她拍拍曲瑶的肩，在曲瑶耳边低语：“别理她，我这舍友一直是这样，看不得别人比她好。”
曲瑶应一声，表示自己不在意。
恰巧，一个女服务员端咖啡送到旁边一对情侣的桌上，曲瑶叫住了她。
“哎你好，我想问一下，隔壁那家西子乐甜品店为什么关门了？”
女服务员拿着托盘站在旁边：“嗯这个我了解的也不多，听说那家店本来是夫妻店，后来感情不合闹了离婚，上个星期他们还在店里大吵一架，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好吧，谢谢。”曲瑶礼貌微笑。
女服务员点头离开。
李思曼瞧出一点玄机，好奇询问：“怎么？你对西子乐甜品店感兴趣？”
“嗯。”曲瑶认真看向李思曼：“你觉得那家店怎么样？”
“好，地段好。”李思曼回忆那家店以往的经营状态，认真分析起来：“距离西海大学很近，学生也都爱吃甜品和冷饮，这家店以前生意就很不错。”
曲瑶认同，又补充说：“不仅地段好，这家店开店几年了，积累了不少的客户，就拿我们学校学生来说，如果想吃甜品最先想到的一定是这家，大家会习惯性来这里消费，接手这家店等于接到了固定的客源。”
“怎么？你想接手这家店？”李思曼问。
曲瑶点头。
李思曼看着曲瑶，停顿了几秒道：“据我了解开一家中小型奶茶店前期投入都要十五万到四十万之间，这家甜品店你想盘下来肯定不止这点钱。”
曲瑶：“我有钱，我有70多万存款。”
“多少？”李思曼惊了。
要知道她在实习单位每月领实习工资，一个月也存不下一个钢镚，普通人想存够70万，没个几年十年根本存不下来。
李思曼太激动，周旁众人纷纷投来目光，包括她的几名寝室友。
“什么70万存款？谁这么有钱？”黑长直学姐假热情凑过来。
曲瑶喝咖啡，没有回答。
李思曼假笑敷衍了一下，坐到曲瑶身边：“你哪来这么多存款？”
曲瑶信任李思曼，不打算隐瞒：“过年陪周也齐去他外公家，他和他家人给的红包。”
李思曼瞪圆眼竖起大拇指，她过年去何子明家串门，红包钱最多三四千，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可以的。”李思曼搭上曲瑶的肩，用眼神鼓励道：“70万肯定够了。”
李思曼觉得够，曲瑶却没这么乐观。
店铺转让不同于门店租用，她要购买店铺原有的生产设备，还要购买制作甜品的技术，重新装修店铺也要花钱，请员工也要钱，哪哪都是钱。
不管是多少钱，她都想要把这家店盘下来。
曲瑶陪着妈妈穷困潦倒过，深知没有钱，生活处处受限。
买下这家店不说能挣很多的钱，只要经营状态良好，一个月有稳定的收入，都比把钱存银行座山吃空强百倍。
哪怕最后甜品店经营状态不佳，她再把店铺转卖出去，前期投入的钱也能捞回来，损失不会太大。
“我去看看，看看原来的店铺老板有没有留电话。”
曲瑶起身，准备离开。
李思曼跟上来。
“哎，我陪你。”
两人离开咖啡店，顾不上外面太阳有多炎热，径直走到“西子乐”甜品店店铺门口。
曲瑶翻动玻璃门上“门店转让”的牌子，果然在牌子后面找到联系电话。
“打吗？”李思曼问。
曲瑶拿出手机：“打。”
电话拨通出去，没过多久，一个女人接听了电话。
曲瑶牵着李思曼走到树荫下，就着空气滚滚热浪，她询问店铺老板门店转让的相关事宜。
李思曼热得不行，她用圆扇给自己和曲瑶扇风，身上的薄纱汉服裙沾染不少的汗渍。
她没有打扰曲瑶，只是通过曲瑶单方面的谈话，一知半解听着。
四十分钟后，曲瑶挂了电话。
李思曼：“怎么样？”
曲瑶微微蹙眉：“对方一口价85万。”
“这么多！”李思曼讶异。
她刚才还漫无边际地想，要不要自己也借点钱开个小店试试，听曲瑶这么一说，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她说85万买断包括原来的装修费，包括店内的生产设备，地段和店面知名度，也包括了甜品员工技术的转让。”
李思曼不说话了。
曲瑶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最多70万，现在看来是她天真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最近有不少人打电话跟她咨询门店转让的事，我怕我再犹豫，这家店就被别人买走了。”曲瑶纠结。
李思曼：“可是真的很贵好吧。”
“店铺老板说这家店经营状态良好的话，两年就能赚回85万，不知道是真是假。”
“价格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问了，她说她跟所有打电话来咨询的人报的都是这个价。”
“那钱不够怎么办？”
“我想想。”
关于这个问题，曲瑶刚在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想着怎样凑够85万。
她想到周也齐送她的那款限量版LV包，反正她对名牌包没有概念，平时也不背出门，转手买了也没什么可惜。
两人回到咖啡店，曲瑶的手机响起，是周也齐的电话。
他问她在哪儿，曲瑶给他发了定位，简单说了会儿话，两人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奔驰车停在“猫猫”咖啡馆对面。
周也齐出门不常开他那些豪华跑车，开的都是这辆低调的奔驰，曲瑶仅看一眼便认出是他的车。
前不久他一天到晚都在忙，最近闲下来了，甚至有空去市区大厦健身俱乐部。
他今天要去游泳，曲瑶想陪他，所以他开车来接她。
车子停在路边，他没有下车，只给曲瑶发了信息。
E：到了，看到我没？
曲瑶：看到了你车。
E：过来。
曲瑶看一眼对面的黑长直学姐，犹豫片刻，编辑信息回复。
曲瑶；我脚崴了，你来接我。
透过二楼窗玻璃，曲瑶心满意足看到周也齐下车的身影，他今天穿搭偏日式，黑色短袖衬衫内搭白色T恤，身下是棕色休闲长裤，整个人的气质帅气随性，松弛感拉满。
其实，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一股养尊处优的精英派气息，他还是挺阳光清爽的，乍一看很有邻家男孩的气质。
第70章 香水气味
曲瑶说自己脚崴了，周也齐甩门下车，走进“猫猫”咖啡店，径直走上二楼。
周也齐刚换发型，和曲瑶一样弄了浪漫的法式烫，托尼老师说周也齐脸型好，根本不需要精心设计发型，除了剃光头，他任何发型都能轻松驾驭。
法式烫是他陪曲瑶做的，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清傲的气质更甚，也多了几分男孩的俊朗之气。
他走上二楼，二楼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仿佛铁屑遇到了吸铁石，目光不由自主全被他吸引。
空气莫名安静了几秒，直到周也齐走到曲瑶身边：“脚崴了？”
同桌几位学姐屏住呼吸，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大帅哥。
周也齐五官太出众，简直帅得明明白白，靠得太近，旁人都不敢用力呼吸。
他声音很好听，声质清冷怠懒，是她们在手机耳机里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之前已经听李思曼说过，Elio本人长得很帅，现在见到真人，她们都觉得李思曼夸的“很帅”这个评价太保守了。
这何止是帅？
已经帅到让人本能忘记呼吸了。
几人正痴愣愣看着，便见那大帅哥蹲在曲瑶脚步，捏起曲瑶白净的脚踝，认真检查端详。
曲瑶脚崴了是骗他的，被他这样检查，她尴尬地收回脚，尬笑：“已经好了。”
周也齐抬眸，瞳孔里只印着她的影子。
“真的没事？”
曲瑶点头，牵他让他起来。
“这几位都是大四的学姐，是李思曼学姐的舍友。”曲瑶跟他介绍。
周也齐站起身，手绕过曲瑶的肩，自然而又亲昵地搂抱曲瑶的脑袋，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身侧。
“各位学姐好。”他礼貌问候众人。
语气不算冷淡，也说不上热情，平淡礼貌，却莫名让人觉得受他这一声“学姐”是她们高攀了。
Elio是谁？
他的歌谁不会哼一两句？现在居然称呼她们为“学姐”，众人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不是曲瑶，他会乖乖这样叫吗？
显然不会。
“你好。”
“你好。”
众人笑着回应，都是一脸的局促。
发现周也齐的磁场太强，不动声色就干扰了全场其乐融融的闲聊氛围，曲瑶站起来打圆场：“学姐，我们有事先走了。”
李思曼看了周也齐一眼，笑着点头。
面对Elio周也齐，即便是李思曼，也忍不住客气上几分。
两位俊男美女并肩走后，二楼刚才仿佛凝固的气流，现在终于回归正轨。
几个学姐凑到二楼玻璃窗前，好奇打量楼下并肩走的曲瑶和周也齐。
“Elio这颜值，完全可以在娱乐圈横着走，太帅了。”
“他鼻翼上那颗痣好性感，卷发也好好看。”
“俊男美女，好羡慕。”
黑长直学姐莫菀靠玻璃窗看了很久，直到那辆黑色奔驰车扬长而去，她幽幽开口：“你们说如果曲瑶长相一般，Elio还会看上她吗？”
李思曼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暗暗白了舍友一眼。
“人家就是漂亮啊，漂亮就是曲瑶的一部分。”
——
深夜，城市被夜幕笼罩。
翠竹小区高档公寓里，年轻男女于亮白的灯光下，在白色柔软大床之上抵死缠绵。
床下掉落着枕头，无人在意，一条男士皮带落在枕头之上，泛着暗沉雅致的色泽。
公寓空调温度偏低，冷气让房间里的一切降温好几度，唯独没办法让沉溺在爱意里的年轻男女消散身体里的燥热。
不知经历多少个跌宕起伏的销魂时刻，两个人终于停歇。
周也齐对曲瑶的瘾大，闲下来就想要她。
而曲瑶对他一直很纵容，他的要求她很少会拒绝。
事后曲瑶躺在某少爷的臂弯里，跟他闲聊学校里的事。
“我后天考试，大概一个星期考完，然后我们这边正式放暑假。”
“我们学校也差不多。”周也齐撩起曲瑶一缕发丝放在鼻前嗅了嗅。
曲瑶偏头看他：“少爷，我从来没见你学习看书，你会不会挂科？”
曲瑶脸蛋白里透着粉，嘴唇被亲得红艳性感，仅仅躺在他怀里，她整个人自带一股娇媚气息。
周也齐喜欢看这样的她，她的娇与媚是他的杰作，一个女人的风情万种跟她身下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周也齐最近音乐创作灵感充沛，一切都来源于曲瑶，她的美让他痴。
“我挂科不是很正常的事？”周也齐轻笑。
曲瑶眨巴眼看他，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高中不是年级第一？”
周也齐舔抿嘴唇：“谁规定年级第一上大学不挂科？”
“你就不能上心一点？不挂科行不行？”
“那没有办法，我一年到头没上过几回课，纯理论性的东西太多，记不过来。”
“那挂科了怎么办？”
“补考，补考一般都比较简单。”
曲瑶：“”
还让他摸出规律来了。
两人正闲聊，曲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李思曼。
曲瑶套上一件男士T恤，看了周也齐一眼，带上手机走下阁楼。
“曲瑶，你的那款限量款包不是要卖吗？我给你找到买主了。”
手机里李思曼的声音格外清晰。
曲瑶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温水，低声问：“对方开多少钱？”
“没说，她说想先看包，约你明天见面。”
“可以。”
“可以的话能不能先拍几张实物图发过来，她说想确认一下。”
曲瑶迟疑，包包在楼上的衣柜里，周也齐就在上面，这样大动干戈拍照很难不会被他发现。
“我知道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发。”
“嗯，不着急。”
挂电话后，曲瑶去浴室洗了澡。
回到楼上时周也齐已经睡着，被子盖在他腰腹以下的位置，露出精壮的上身，睡颜平静安详。
曲瑶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端详某少爷的脸，越来越喜欢，同时又觉得奇妙。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男人，他的身和心与她高度契合，只要抱在一起就会知道对方心之所想。
“周也齐？”
她轻轻唤他。
没有回应，看来是睡沉了。
曲瑶静坐了几秒，随后轻轻拉动衣柜的门，从柜子底部取出LV包礼盒。
从礼盒内取出那款昂贵奢侈品包包，曲瑶将其摆在地上，连拍好几张高清原图照片。
又换几个角度拍了五分钟，刚要把包收回去，周也齐怠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很喜欢这个包？”
曲瑶背脊一僵，不知道作何回答。
她不回，周也齐以为她喜欢，她以前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肯说出口。
“洗好澡了？”
他又问。
曲瑶回头看他：“嗯。”
“睡过来。”
周也齐困意正浓，他闭着眼睛展开手臂，示意曲瑶躺进他臂弯里，声音倦懒沙哑。
曲瑶赶紧收拾东西，一股脑放进衣柜里，随后滚上床躺进他的臂弯里。
“少爷，你怎么又醒了？”曲瑶低声耳语，她怕吵到他。
周也齐半梦半醒，没有回答。
最近一直和曲瑶同床共枕，他习惯搂着她睡，刚才短暂清醒也只是怀里没有曲瑶。
夜已深。
曲瑶关灯安睡在他臂弯里。
相拥而眠的夜晚，一夜好梦。
——
第二天，曲瑶约李思曼和那位“买主”在市中心一家咖啡店见面。
这是一个明媚闲暇的午后，一只黑猫晒足了太阳，无精打采趴在咖啡店阳台的一角。
曲瑶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来一杯焦糖玛奇朵。
看一眼时间，下午三点二十四分。
正想着约定时间快到了，便见李思曼带一个三十出头的贵气女人走进咖啡店。
曲瑶冲两人招手，李思曼和女人客气说了句话，便把人带到曲瑶身边。
三人聚桌而坐，互相礼貌打着招呼。
女人简单询问曲瑶的名字和在读院校，开门见山道：“昨天看了你发过来的照片，这款包我很喜欢，无论是款式还是配色我都很满意，我特地在官网上查看过价格，这款包原价26万6千，你买的时候也是这个价吗？”
曲瑶对眼前女人的信息了解甚少，只知道她是李思曼之前实习单位的老板，横竖不是假的有钱人。
“包不是我买的，男朋友送的，价格我不清楚，我只能保证这是真的。”曲瑶道。
“没有发票吗？”女人又问。
曲瑶摇头。
女人默了两秒，道：“那行，那款包带来了吗？我想亲眼看看。”
“带了。”
曲瑶弯腰拎一个包装袋，从里面拿出包包的礼盒，轻轻移至女人面前。
女人拆开层层叠叠的包装，如愿取出那款限量版昂贵名包，小心翼翼仔细品鉴。
照片拍不出实物高雅的质感，只有真实掂量在手里才能感受到那一份厚重和精致。
女人刚才有想过让曲瑶拿这款包去奢侈品鉴定机构鉴定真伪，当她触摸包包/皮质的那一刻，她知道这个包八成是真的了。
“这个包你说你背过一次？”女人把包放进礼盒中，动作尽可能小心。
曲瑶也不隐瞒，如实回应：“对，只背过一次。”
服务员端来两杯摩卡咖啡放在李思曼和女人面前，后者优雅端起咖啡杯，浅浅品了一口，把咖啡杯放回杯碟上。
沉寂片刻，女人淡笑：“第一你没有发票，我不能确定你是什么时候买的，买了多久，第二你没有鉴定过，我如果购买会存在一定的风险性，第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奢侈品包包一旦入手就开始贬值，价格不可能和原来一样，另外你也说了你背过一次，背过就会有折损，它只能说是一个二手包。”
对方明显想把价格压下来，曲瑶心里清楚。
一旁的李思曼帮问：“王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王姐背靠椅子，慢慢喝一口咖啡。
“二十万。”她平静道。
曲瑶看了一眼李思曼，两人陷入沉默。
李思曼是没有发言权，毕竟包不是她的，不好表态，曲瑶则是舍不得。
这款包背一次就折损六万多，以这样的折损速率计算，她再背个几次是不是要被贬得一文不值？
况且这是周也齐送她的，是他请求她做他女朋友时送的，意义终归有所不同。
迟疑了几秒，曲瑶坚定道：“抱歉，这包我没办法卖给你。”
曲瑶态度坚定，女人有些意外。
之后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女人有意无意试探曲瑶报价的最低线，曲瑶都含糊敷衍过去。
出了咖啡厅，李思曼送走了女人，几步走到曲瑶旁边：“你怎么想的？”
曲瑶无奈：“不想贱卖。”
“多少价你可以接受？”
曲瑶仔细想了想，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能低，要不是我急需用钱，我真的不想卖掉它。”
李思曼从包里拿了把伞，撑开。
她和曲瑶不一样，曲瑶天生白皮，看起来很仙儿，李思曼的皮肤经不得晒，平日里格外注重防晒。
“有没有想过让Elio帮你？”李思曼给自己又带上墨镜，气质徒然拔高。
曲瑶看她，从李思曼的墨镜里看到一脸深沉的自己。
“我不想依附他，他给的已经够多了。”
李思曼：“跟他借呢？”
“我了解他，他不会借钱给我。”曲瑶道。
李思曼诧异，她有点不懂了。
“他大概率会直接转账，我要的他一定会给，他对女人很大方。”曲瑶无奈笑了笑。
李思曼：“”
得，她是不是被虐狗了？
有这种好事，她不明白曲瑶为什么叹气。
——
晚上八点，市中心商贸大楼人来人往。
曲瑶请李思曼吃晚餐，饭后两人喝奶茶逛商场。
对曲瑶而言逛街是一件浪费生命的事，尤其是陪时尚达人李思曼。
李大小姐对衣服、包包、美妆、鞋子、香水、美甲、首饰等一切跟时尚潮流沾边的东西都情有独钟。
此时此刻，曲瑶陪李思曼在一家品牌香水专卖店里逗留，算算时间，已经一个半小时。
“小姐，你看看这款来自法国夜茉莉香水，有淡淡的茉莉香，味道偏于纯真、优雅、又带一点点的梦幻，喷在身上会让人陶醉迷恋，这款是我们店卖得最好的经典斩男香，你有男朋友吧，用这款香水试试，保证他会被你迷倒。”年轻漂亮的专柜小姐不停卖力推销，态度过分热情，让人不忍拒绝。
专柜小姐将香水小样喷在曲瑶的腕部，曲瑶闻了一下，气味还可以。
可是迷倒周也齐
曲瑶对于店员的话表示怀疑。
“另外这款紫色薰衣草香水也很受欢迎，主打一个温柔、清纯、初恋感，适用于纯欲风类型的女性，很适合你。”
曲瑶并没有购买意愿，两个专柜小姐却一直围在她身边打转，李思曼凑到她耳边打趣：“你看起来像白富美，她们觉得你有钱。”
对于这个评价，曲瑶哭笑不得。
她从没有真正脱贫致富过，哪里像什么有钱人？无非她皮肤白一点，长相好看一点，气质或许也出众了一点，和周也齐谈恋爱后生活滋润了一点，仅此而已。
曲瑶不好意思让两位柜姐白忙，于是购买了两款斩男型香水，一款是BLG紫色薰衣草香，一款是BLG夜茉莉香水。
结完了账，李思曼那边还没结束，两个柜姐给李大美女陈列十几款香水，分别讲解它们的异同，谈话无休无止。
曲瑶想回去，正找不到理由，周也齐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
“在哪？”
他的声音清朗磁性，撩人不动声色。
听到他的声音，曲瑶轻扬嘴角。
很奇妙，一个男人的声音竟能让人产生很多联想，他让她想起他的喉结，想起他的亲吻以及每一个炽热的亲密时刻。
甜蜜的快乐从心底荡开，由不得她不对他欢喜。
“陪学姐逛商场。”曲瑶说。
他轻笑：“我倒希望你是李思曼，没事逛逛街，买买衣服挺好，你衣柜里的衣服很少。”
曲瑶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不是更喜欢李思曼学姐的性格？
“我比较闷对吗？”
曲瑶语气平静，心里暗暗吃味。
“不是。”他那边有钢琴的琴音，可能还在工作：“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像她一样做自己，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曲瑶驳回：“学姐有人宠，子明哥一直惯着，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对你不好？”他问。
曲瑶笑：“好好好~你对我最好。”
他对她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不会娇惯她，他和子明哥不一样。
“你现在在哪？”
“公司。”
“吃饭了吗？”
“没。”周也齐懒懒笑着：“想吃你煮的牛肉面。”
对于他的要求，曲瑶很少会拒绝。
“那我回去给你煮牛肉面。”
“嗯，不过”那边顿了两秒，道：“我想要你接我下班。”
接他下班？曲瑶笑了。
“周少爷原来也有一颗少男心？”
“嗯哼，你就说接不接我？”他语气轻快。
曲瑶哪里敢说不，便是顺了他的意：“好的少爷，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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