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很意外：“跟金主吃饭？”
做项目, 请客吃饭自然少不了。
金主请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但都是教授和他的研究生、博士生们的事情。
自己不过是个大四的本科生，不是项目的核心人员, 请吃饭这种事情, 一般不会带上自己的。
“是，金主听了你的名字，就说把你也带上, 想要见见你。”陈教授拍了拍林翳的肩膀, 笑着说, “听校长说，金主和你认识, 这次项目, 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落到我们组的。”
“哦。”林翳垂下眼帘，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老师放心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晚上, 七点，江城的白牡丹大酒店。
包房内, 林翳坐在角落里, 一言不发地夹菜。
菜不错。
碧螺虾仁晶莹剔透, 乌鱼蛋汤鲜嫩浓郁, 尖椒小公鸡麻辣鲜香，鱼翅汤饭顺滑可口……
林翳专心吃饭，为了晚上这顿饭, 他中午特意饿着肚子来的。
“来来来，为我们的合作, 干一杯。”陈教授率先开口。
学长学姐们纷纷举起酒杯，秦萧和他带来的两名“副总”，也都举杯端了酒。
唯有林翳举着茶水。
“林同学，你得喝点酒！”坐在秦萧右手旁的副总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酒转到林翳面前。
林翳微微笑了笑：“对不起啊，我不会喝酒。”
秦萧眼眸深沉，他直直看着林翳，没说话。
全场气氛有点尴尬。
在气氛尴尬到陈教授准备打圆场时，秦萧突然笑了，招呼服务员给林翳倒酒。
一边招呼还一边笑：“林平，你就别装矜持了。上高中那会儿，你不是挺能喝的吗？”
所有人都惊住了，狐疑地看着两人。
陈教授率先反应过来，打圆场加岔开话题：“秦总是林平的高中同学？哎呀呀，这么年轻，就已经经营了这么大的集团公司，真是年少有为啊！”
秦萧并不理会陈教授的圆场，他举起杯：“林平，来，干了。”
众人面面相觑。
都察觉到这次吃饭，怕是没那么简单。
林翳倒无所谓，他对众人露出抱歉的笑：“哎呀，遇到知根知底的老同学，这下没法扯谎了。”
说完，直接喝了一大口。
秦萧嘴唇微勾。
两个副总在一旁起哄：“老同学，感情深，一口闷！来，给林同学满上。”
一旁的服务员立刻上前，给林翳又倒了一杯。
林翳推辞：“不行，不能再喝，再喝就要醉了。”
一边说，一边吃了口菜。
秦萧很是愉悦，他给自己的副总使了个眼色，副总立刻站起身，对着林翳举杯：“原来是我们老板的同学，失敬失敬，我敬你一杯。”
林翳极力推辞：“真的不能喝……”
“别推辞，来！”
林翳摆手：“真的不行，再喝就醉了，会出洋相的。”
“没事没事，真醉了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林翳叹气，又喝了一杯，满脸的难受之色，看得陈教授有些心疼，立刻解围：“来，秦总，我们项目组敬你一杯。”
觥筹交错，服务员不断倒酒。众人敬了一圈后，又到了林翳面前。
“不行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秦萧看着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青年，只觉得心情大好。
林翳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再灌几杯，就会彻底趴下。
到时候，可以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他起身，走到林翳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来，最后一杯，我敬你。高中的那些事情，都在酒里，随风散了。”
结果林翳摇摇晃晃起身，攀住了秦萧的肩膀，朝着众人介绍：“我和秦萧是高中同学，其实吧，我不是不能喝，主要是怕喝醉了发酒疯。秦萧，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酒品不太好……”
秦萧：？？？
秦萧：……艹，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醉了会酸软无力！
林翳使劲搂着秦萧的肩膀，手劲之大，搞得秦萧怀疑这四年，林翳是不是偷偷练武了。
林翳很是亲热：“不过既然是老同学见面，你肯定会原谅我失态的吧？”
秦萧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先前劝酒的那名副总，立刻起身解围：“来来来，林同学，吃点菜。”
林翳根本不松开秦萧，反而仰头把那杯酒干了，笑道：“哎呀，有点上头，我得缓缓。我要控制住自己，一定不要发酒疯。”
陈教授眼见气氛尴尬，他不想在这种酒宴上得罪了金主，于是立刻转移话题：“秦总，来，听说你打算准备给本校捐一栋楼，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自己干了一杯。
秦萧作为金主，只浅浅抿了一下。
两个副总见惯了这种场面，立刻也反应过来：“陈教授好酒量。来，我也代表秦总敬您一杯。我干了，陈教授您随意。”
两个副总正要干杯的时候，突然听见啪的一声。
林翳直接把筷子摔到了桌上，他的脸色微红，眉头紧锁，直接点名：“秦萧，你怎么回事儿？老师跟你干杯，你都不喝完？”
秦萧：……
林翳端着自己的酒杯干脆走到秦萧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秦萧，你这么不听老师的话，是想罚站，还是想念检讨啊？”
秦萧：……
“林同学，你喝醉了，要不下去休息休息。”两个副总立刻起身，想要把林翳架出去。
林翳眼睛一瞪：“我跟老同学说话，你们两个什么档次，也要插嘴？”
两个副总赶紧闭嘴。
早知道秦总的这个高中同学醉了以后是这种画风，自己绝对不会劝酒！
现在两个副总很是懊悔。
“快点！”林翳把斟满酒的酒杯塞到秦萧手中，“你要是不听老师的话，我这个纪律委员，就要罚你了！”
秦萧的脸色青黑，本来想借着这场鸿门宴，给林翳一个下马威。
结果这家伙有没有被灌醉不知道，但借酒发疯是妥妥的。
“赶紧喝！”林翳抓着秦萧的酒杯往他嘴边送，秦萧拧着眉毛不肯。
眼看两人就要僵持住，林翳嫣然一笑，凑到秦萧耳边，用着说悄悄话的动作，喊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秦萧，罚酒不吃，难道你是想要跟我吃交杯酒？”
一边说，一边强行搂住秦萧，把自己手里的酒，直接给灌到了秦萧口中。
秦萧被呛得咳了下。
全场静默。
秦萧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林平，你喝醉了。服务员，把他扶下去休息吧……”
林翳心中冷笑，斜睨了秦萧一眼。
秦萧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就想捂住林翳的嘴。
结果林翳用更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没醉，秦萧嘴上说得不要不要，身体倒是蛮诚实的嘛，都有反应了。”
此话一出，全场都震惊了！
不管是陈教授和那些学姐学长们，就连秦萧带来的两个副总，和在场的服务员，都忍不住朝着秦萧的下身看去。
秦萧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冷哼一声，起身就想离开。
但林翳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一手攀住他的肩膀，一手直接伸到了他的裤兜里，从里面摸出个手机，朝大家亮了亮：“啊，原来是鼓起来的是手机啊，误会误会！”
“林平！”陈教授脑袋疼，觉得今天的酒宴要搞砸，“你去休息吧。”
林翳回头，双眼迷蒙地看着陈教授：“老师，我没醉，我还能喝。放心吧，秦萧交给我，我了解他！他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就让他全校公开念检讨”
说着，直接一杯酒就朝着秦萧灌：“喝！”
秦萧还没来得及躲，林翳手中的酒杯就拿不稳，直接泼了秦萧一身酒。
秦萧忍无可忍：“林同学醉了，保安！保安！！”
保安终于出现，把林翳给架走了。
但林翳人走了，魔音还没消失：“我这人酒品很好的，喝醉了只会安静睡觉，绝对不会发酒疯，我还能敬酒，让我敬酒！！”
包厢里气氛，变得额外尴尬。
秦萧黑着脸，衣服上的酒渍让他整个人都很不好。
两名副总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圆场了。
还是陈教授见多识广：“来来来，我们继续。林同学喝醉了，我们不要跟喝醉的人计较。”
秦萧冷哼一声：“哼，林平跟他那个酒鬼爹，一模一样！”
结果话音刚落，包房的门被撞开，林翳斜倚在门口，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轻嘘：“嘘！别提我爸，他喝醉了要打人，我才不会那么没素质哦……”
秦萧脸色微变，声音都狠厉起来：“保安！”
保安立刻抓着林翳往外带，秦萧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直接起身也朝外走去：“我不太舒服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谈。”
说完，就离开了。
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
林翳的那些师兄师姐们，对此脸上装作尴尬抱歉的神色，私底下却兴奋非常，用手机给自己的朋友们发短信：“卧槽，今天见识了什么叫敬酒！”
“学弟好勇啊……”
陈教授对着留下的两名副总满脸虚假地笑：“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个学生平时很听话的，也很规矩，没想到喝醉了会这样……”
“了解了解，年轻人嘛，不胜酒力……”
“以后吃饭，不要再喊林平同学了。”
“那肯定，凡是有喝酒的场合，都绝不会喊他！”
秦萧走出包间，裤子上一团可疑的水渍，引来了好几个服务员的目光。
“滚！”秦萧怒斥，咬牙切齿。
他正准备找服务员开房间换衣服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酒店的前台服务员，拨打了他留下的电话。
“秦先生，您有一名客人醉了，您看……”
秦萧微微蹙眉：“把他丢出去就行了，这还要问我？”
“他醉得厉害，走路都走不了……丢出去恐怕……会出事啊。”服务员的声音带着为难。
秦萧心念微动，顶着那团可疑的酒渍，来到走廊外。
他朝下面大厅看了一眼。
林翳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保安的身上。
地面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他吐的东西。
看起来醉得厉害。
秦萧的心头微动。
林翳醉了？真的醉了？
呵……
秦萧眼眸微眯，给服务员回话：“他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他这样离开，会有危险的。这样吧，给我开间房，把他带到我房间来，歇息一下就好了。”
“好的秦先生，您要开标间吗？”
标间？秦萧轻笑。
他玩味地看着被保安扶上电梯的青年，薄唇轻启：“不，给我开一间最好的。”
“我们有新装修好的总统套房，玫瑰之约。房间环境优美，安置了豪华水床，还陈列的有古董。就是价格有点贵，您要这间吗？”
秦萧很满意这个服务员的素质：“就要这个。”想了想，又补充道，“送碗醒酒汤上来。”
“好的！”
秦萧坐在床上等着人，没多久，林翳就被送到了他的房间。
近乎昏迷的青年，蜷着身体倒在了他的床上，凌乱的碎发下，是微微闭紧的双眸。
睫毛轻轻颤抖着，鼻腔中喷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
秦萧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手戳了戳林翳的脸：“林平，林平？”
青年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想要伸手打开秦萧的手，但胳膊却似乎因为醉酒而毫无力气，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秦萧的呼吸一下就凝滞住了。
他没想到，一切竟然来得这么容易，容易的……让他怀疑。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将衣领彻底扯开。
与此同时，低低的呻-吟声，从林翳的胸腔中发出：“难受……好……难受……”
秦萧的心脏都跳漏了半拍，把林翳从床上扶起来，半搂在怀里。
又将随身带的一枚药丸捏碎了，丢入醒酒汤里。
声音中有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颤抖：“乖，喝完醒酒汤，就不难受了……乖，喝一口……”
林翳的唇微微张开，秦萧用着颤抖的手，送了一勺到他的口中。
粉色的唇，微微张开，鲜美得像蚌肉。
秦萧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正想直接吻下去，却没想到林翳突然“哇”的一声。
尚未完全消化掉的食物残渣，喷了秦萧满脸。
秦萧：！！！
他手中的醒酒汤一下掉在了地上，咕噜噜转了个圈，里面的汤水洒出大半。
脸上，身上全是黏糊糊的东西，难闻的酸臭气味，让人几乎作呕。
秦萧赶紧后退半步，冲到浴室里，打开花洒。
还顺便喊了下门外的服务员：“服务员，进来打扫一下！”
服务员推门而入，听得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地毯床单上的秽物，忍不住提醒：“客人，这是波斯进口的纯羊毛地毯哦，损坏了要赔的哦。”
秦萧心中烦躁得很：“知道了，会赔的！”
他用沐浴露把自己身上洗了几遍后，心中的烦躁才稍稍减退。
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门，发现服务员早已经离开，林翳的鞋子也被服务员贴心地脱掉，整个人侧身窝在床里，背对着他，漂亮的脊背弓成好看的形状，显得安静无比。
房间内的空气早就被处理过，此刻闻不到半点酒味，反而十分的清新，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秦萧只闻了一口，便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夏夜。
那天，他在巷子口堵住了林翳。
那天，林翳给自己戴了花，而今天……这个张牙舞爪的人，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秦萧只觉得身体更热了，他顺手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口，朝着床上走去。
“林平……”秦萧轻轻俯下身，“你……是我的……六年前，你就应该是我的了……”
湿热的气息从秦萧的鼻腔中喷出，他趴在了林翳身上。
然后就昏了过去。
又等了十分钟，本来醉酒熟睡的林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搭上了秦萧的脖颈大动脉。
他在给秦萧敬酒的时候，就借着两人攀搂的机会，摸了对方的手腕。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秦萧的心跳频率，他大概已经有了了解。
此刻，他数着秦萧的心跳，对比秦萧正常时的心跳，得到了对方心跳果然明显变慢的结论。
他又伸手掀开秦萧的眼皮，对方的瞳孔也扩大了。
他又试了试秦萧的膝跳反射，该反射也被抑制。
这种无法伪装的生理反应，才能够确保秦萧是真的昏迷了。
林翳放下心，将秦萧从自己身上掀开，打开房间的窗户，将房中迷药的气味彻底散去。
陈教授让林翳准备准备，林翳就准备得很充分。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错，还提前准备了解酒药，自然不会醉。
秦萧是什么德行，就算他不清楚，原文也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酒后喂药play的戏码，可不少。
所以秦萧给自己喂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吃的。
非但不会吃，还会在秦萧从浴室出来后，喷了大量的吸入式药剂。
他躲在被子里，哪怕戴着过滤口罩，秦萧从背后也看不见。
而且秦萧刚刚洗完澡，血液流动快，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会先倒下。
此刻，他确信秦萧已经昏迷，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监控。
林翳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拿着房间内的茶杯，朝着浴室的镜子砸去。
镜子立刻碎成锋利的几片。
林翳捏起其中一片，走到秦萧的床边。
系统233在他脑子里疯狂嚎叫：“宿主，冷静，冷静啊，你不能杀秦萧！绝对不能！”
林翳啧了声：“是吗？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他直接将新装的豪华水床，给划开了。
但并不是太满意，毕竟这张床也才两万块，太便宜。
于是他丢掉玻璃碎片，顺手拿起椅子，把浴室的隔断玻璃也给砸了。
返回房间，秦萧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房间里的超大电视，空调，凡是可以破坏的物件，全都破坏掉。
最后，他看着客厅房间里，陈列柜中的掐丝珐琅花瓶，轻轻伸手一推。
哗啦，碎片满地。
做完这一切，他就安心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顺便检测秦萧的呼吸。
眼看着秦萧的心跳，呼吸，瞳孔渐渐在恢复正常，林翳这才打开房门，歪歪斜斜，脚步踉跄地走出房间。
走廊里有监控，他随意跌跌撞撞，一路走出酒店大堂，叫了辆计程车就走了。
秦萧是被冷醒的。
他醒的时候，眼前还有些恍惚。
因为瞳孔的涣散，一时还看不清周围，只能够看到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秦萧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发现头疼得厉害，简直像宿醉。
“怎么回事儿？”秦萧感觉到身下的冰冷，他艰难地扭过头，发现身下是一片水。
他使劲回忆，却只能记得，自己给林翳下了药后，对方那微微张开的绯色薄唇。
这时候，敲门声在外面响起：“秦先生，秦先生？？”
秦萧皱眉：“谁！什么事儿？！”
“您的客人，就是醉酒的那位，在大厅打碎了一个价值三十块的花瓶，他说您会负责的。”
秦萧心中不悦，三十块钱也要来找自己确认？
“我负责！”秦萧没好气地说。
他的神志在这一刻，也清醒了点，眼前的一切，都能够看清了。
在看清周围的一切时，他的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进来的时候，整个套房干净整洁，富丽堂皇。
然而现在……简直像个废墟场！
满地都是水渍和碎片，干净的墙壁也被搞得乱七八糟，简直像是拆迁队进场了一般。
“秦先生，需要您签字确认哦。”门外的声音换了一个中年男性。
秦萧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摇摇晃晃起身，打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个身穿薄西装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看着他。
秦萧问：“签什么字？”
一边说，一边从中年男人手中拿过账单。
而中年男人朝房内瞄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天……天啊！！！”
秦萧此刻的脑袋，才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秦……秦先生，这可是……我们酒店刚刚装修好的……总统套房……”酒店经理觉得这个事情太大了，必须上报。
他示意服务员去找保安，自己和这位“财大气粗”的秦总纠缠。
“不是我！是……林平！！”秦萧的面部肌肉，气得微微发抖。
“好的呢，我知道，秦先生肯定不会这么没有素质。”酒店经理一边敷衍着，一边等待保安。
等保安和酒店老板都到了以后，酒店经理明智地退到后排。
酒店老板并不认识秦萧，只听说有人把他花了五十万装起来的房间毁了，坚决要赔偿。
办公室内，几个保安一字摆开站在秦萧身后，堵住门。
“秦先生，你在本酒店的餐饮，酒水，住宿，一共需要支付一百万。”
“你让我赔钱？根本不是我，是林平干的，去找他！”秦萧很生气。
老板却不依不饶：“林平是您的客人，也是您的朋友。你不是承诺过，这一切都您负责吗。”
“你有没有长眼睛？”秦萧气急败坏。
老板指着调出来的监控：“看到了，是您让我们的服务员，把醉酒的人带到您房间的。”
“房间是您开的，当然要赔偿。”
“秦先生不愿意赔偿，那我们只有报警了。”
秦萧气得握紧了拳：“报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酒店老板耸耸肩：“不知道。”
秦萧冷笑，刚想开口说“我是秦刚的儿子”。
话到嘴边，止住了。
他哼了声，拨通电话：“喂，王律师吗？过来一趟。”
酒店老板不屑一顾。
他看出秦萧有后台，但有后台又怎么样？自己难道就没有吗？
而且从监控来看，那个喝醉了的男学生，一看就很穷，根本没钱赔。
赔钱当然要找金主了。
王律师赶到后，对现场这一幕惊呆了。
他拉着秦萧，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最后无奈叹气：“老板，这……就算是闹到法院去，我们也不占优势啊。”
秦萧自称昏迷，但是没有监控。
秦萧自称是林翳发酒疯，可他是开房的人，而且没有证据。
房间内的确有林翳的指纹，但这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如果对方咬死不认，那就没办法。
秦萧本人没有受到任何人身伤害，哪怕是吸入式迷药，这会儿也全部代谢出去了，检查都查不到。
真的闹到警局、法院，赢面很小，几乎没有。
最关键的是，秦萧请项目组吃饭，强行灌酒，还最后让被灌醉的穷学生赔偿……
传出去，怕是以后没人敢跟自己一起吃饭了。
丢不起这个人！
“让酒店重新报价，发票什么的开出来。”秦萧冷哼，“他们说一百万就一百万？呵！”
最后，双方商议，六十万私了。
秦萧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划出去的钱，心中窝火至极。
“钱给你了，监控录像可以给我吗？”秦萧压着心中的火，问酒店经理。
经理拿了钱，变了一张脸：“当然，技术员，复制一份给秦总。”
秦萧黑着脸，离开了酒店。
后面经理和服务员弯腰，齐声恭送：“秦总再见，欢迎您再来。”
“林平！”秦萧咬着牙，一拳砸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敢耍我，我要你好看！”
他拨通很久都没有打过的一个电话。
当年，这个人帮他做过事。
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秦萧再也没联系过对方。
但对方没做干净，让林翳还活着。
如今，给这不得力的手下一个机会！
让他把林翳，绑到自己的床上来！必须不能有失。
然而，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电子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并不存在。”
秦萧一口血哽在喉头，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电话。
当初可是说好的，这是特殊联系电话，不会停机的。
秦萧又拨了一下，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并不存在”。
秦萧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想了想，给自己当年认识的另外一个混混打了电话：“喂，是我，秦萧。”
“秦……秦哥？你回来啦？”对方似乎刚刚从梦里醒来，声音还有些含糊。
“是，我问你个事儿，大花他们怎么回事儿，手机怎么打不通？”
“秦哥……你不是吧？你还不知道吗？他们都死了五六年了啊！”
“什么？！”秦萧很是震惊。
“就是那年特大洪灾，死在江里了。”
“其他人呢？”秦萧按捺住心中的震撼。
“其他人？还在里面吧……您在国外，还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当年严打过一波，跟你混的很多人，都进去了。还有吃枪子的……”
秦萧挂掉了电话，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打开电脑，在网上查看当年的相关新闻。
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他突然放声狂笑：“好！好！好！原来……你这么厉害！”
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断了当地□□的根。
“林翳，我们走着瞧！”秦萧冷笑。
同一时刻，林翳离开电脑桌，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中年男人露出和善且无害的笑：“张叔叔，修好了。”
“哎呀，你的技术真的是不错！我单位的技术员过来看过，都说没法保住资料了，你给我找了回来，多谢你啊！”张局长由衷地称赞。
或许如今，已经不应该再叫他张局长，而应该改称他为张厅长了。
当年接到陆明阳的举报后，公安的张局长亲自抓这件事儿。
因为他扫黑除恶干得不错，再加上配合工作组的打伞破网，给上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所以当保护伞被撤掉后，正值壮年的张局长，因为工作得力，被调到了省里，全家也都搬了过来。
如今已经升任副厅长，负责刑侦这一块的工作。
张厅长一直觉得，自己能升官，林翳是间接出了力的。
外加林翳学习优秀，成绩一路上涨，张局长深感自己当年没有救错人。
救下了一个要跳楼的孩子，给国家挽回了一名人才，开心，骄傲，自豪！
再加上林翳逢年过节的刻意走动，时不时帮张厅长修电脑，都让他对这个小伙子感官非常好，非常喜欢。
甚至希望林翳毕业后，能报考省厅的公务员。
张厅长的女儿和林翳同龄，当初还念同一所高中。
张厅长非常欢迎林翳到自己家做客。
特别是他的老婆，更是有意无意地撮合女儿和林翳。
但无奈张小姐听多了“你看看你们学校的那个林翳怎么就能学好”这种话，对林翳完全不感冒。
“小林啊，辛苦了，来吃个桃子再走。”张厅长的老婆端着水果盘过来。
林翳客气地拒绝了：“谢谢阿姨，我学校还有课，先走了。”
“哎，别慌啊，莹莹，送送你林哥！”
张莹被亲妈强行塞出门，非常不高兴，在走廊里翻了个白眼：“喂，告诉你，我对你完全没兴趣！你再跟我爸妈献殷勤，都没有用。”
林翳微笑：“张莹你放心，我不喜欢女生。”
张莹的眼镜突然一亮：“你喜欢男的？”
林翳：……
张莹仔细回想了下高中的那些同学，突发奇想一针见血：“你该不会和陆明阳是cp吧？”
林翳：……
林翳：“张莹，电梯来了，我走了。还有你不用送。”
“哎，等等，林翳，再说说嘛。”张莹恋恋不舍起来，看着合上的电梯门，若有所思地摇头，“可惜……你跟陆明阳不可能的……别说你是男的，就算是女的，他家里也不可能同意……”
林翳返回学校后，想起了张莹的话。
便给陆明阳发了条消息：“你的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明阳前些天说想开画展，正在准备。
林翳这两天忙着准备应付秦萧的那些东西，就没理他。
这会儿才有空。
陆明阳秒回：“唉，别提了，我爸不准我开画展。”
林翳很意外：“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儿吗？”
陆明阳隔了一会儿才回：“我爸说影响不好。”
林翳看着这条信息，想了半晌，才问：“你爸是不是大官，所以担心有些人借着买画的名义行贿？”
陆明阳说得很隐晦：“他不准我在外面提，我也不想提。算是个政府工作人员吧……”
林翳见他不肯多说，也就没有多问。
他直接问系统：“233，陆明阳家到底什么背景？”
系统还给的资料还比不上陆明阳。
“背景资料没有。只说他是华国的画家，嗯……我只能够查到，他生前没有卖过一张，死后极具收藏价值……”
林翳：……梵高在世呢这是？
林翳想了想，回：“没关系，不用急，你的画肯定会得到世界承认的。活着不能，死了也能。比如梵高。”
陆明阳再次秒回：“真的吗？”
林翳：“我相信你。”
陆明阳开心得在家里跳了起来。
而林翳也回到寝室，用自己的电脑开始干活。
他因为账户没有资金，无法自己注册公司，只能够和其他人合作，接点外包项目赚钱。
“林哥，这个月的收益已经到账，你看一下呢。”吴西京发来消息。
林翳看了下自己的账户，对收入很是满意。
“林哥，我打算拉几个同学，还有上届毕业的学姐，搞个咨询公司。”吴西京还在发消息，“我们还没想好，是搞心理咨询还是搞情感咨询，你有远见，你给我们点意见呗？”
林翳的唇微微勾起：“情感咨询吧，普及面更广。到时候我的大数据推送做好了，给你们一推，可以来一大波客户。比搞心理咨询来钱快。”
“好的！就听林哥的！”吴西京这些天跟着林翳赚的钱虽然不算多，但林翳对未来的走势每一步都预测得很准，早就让他五体投地。
对于林翳的意见，吴西京从来不怀疑。
林翳正准备关掉对话框的时候，吴西京突然又发来一条消息：“林哥，你听说了吗？那个人……回来了。”
林翳：“何止是听说，还跟他一起吃饭了。”
“啊？吃饭不叫我？”
“鸿门宴而已。”
“林哥你没吃亏吧？我听说他在国外凶残得很……银三角都有往来……”
林翳打了个微笑脸：“放心吧，我们这里是法治社会。他敢乱来，警察叔叔就敢让他尝尝法制铁拳。”
“那倒是……不过林哥你还是得小心啊，你是我们的技术支持，可不能出事。”
“知道了。”
林翳漫不经心地回复。
他知道秦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原文中，给秦萧当打手的那些□□，已经早就被扫掉了；
给秦萧当坚定后盾的秦刚，也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儿，被调到了别的部门，能量也变得有限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秦萧目前的资金，并不会像原文中那样充裕，所以可以做的事情，也会变少。
自己在酒店那一通操作，都能够让他肉疼一下了。
林翳倒想要看看，如今的秦萧，都会用些什么手段。
林翳安静地等了一周。
一周后，秦萧果然发力了。
林翳是被自己的室友从梦中喊醒的：“林平，你快上网看，不得了，大事情啊！！”
林翳起床，抓着梯子爬下来，走到那个室友面前，本来想要问问“什么事？”，结果没想到，那个同学竟然在林翳靠近的时候，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
第027章 霸凌不是爱（26）
林翳装作没看见, 打开自己的电脑，看了一眼后，面无表情地去洗漱。
寝室的洗漱台修在生活阳台上, 有四个水龙头, 可以供寝室的四个学生一起洗。
林翳才刚刚拧开水龙头，另外一个在刷牙的室友，下意识朝旁边挪了挪, 挪到最边上的一个水龙头, 把剩下的三个都让给了林翳。
林翳面无表情地拧开水龙头。
初夏的水很舒适, 而且因为室友的避让，自己的洗漱空间特别大, 倒是自在了不少。
他洗完脸, 准备挂毛巾的时候，发现阳台的晾衣架也空出一块地方，但不明显。
林翳哼着歌，挂好了毛巾，双手插兜出了门。
林翳一走, 两个室友就立刻凑到了一起，小声议论：“哎, 你说网上说的, 是真的吗？”
“不知道啊……如果是假的, 他不应该很生气吗？”
“是啊, 可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也应该很惶恐，不会开心地哼歌！”
“也对……林平这样, 我都搞不懂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离远点总没错。”
“不能做得太明显, 免得他不高兴。”
“对对对，万一报复我们……那就太可怕了！”
林翳走出宿舍，一路上他发现有好几个同学，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林翳对这些眼神熟视无睹，直接去了食堂，刷卡买了一碗牛肉面，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打饭的大妈显然消息滞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对着林翳还是满脸笑容：“来，给你一大碗面！”
林翳端到餐桌上慢慢吃。
系统233急得不行：“宿主，宿主你不想想办法吗？”
林翳咬着烂熟的牛肉块，眼皮也不抬：“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急什么。”
系统233抓狂了：“还不急啊？网上的谣言，对你很不利啊！！”
食堂的其他菜做得不行，但牛肉面是真不错。
牛肉下肚，饿了一早上的肚子立刻舒服地蠕动起来。
林翳喝了口豆浆，慢条斯理地说：“不痛不痒，不耽误吃喝的，淡定点。”
“怎么不痛不痒？你看好几个同学，见到你都绕道了。看起来你一秒就被孤立了！”系统233急地抓脑袋。
林翳挑眉：“孤立就孤立呗，高中又不是没被孤立过。这日子挺让我怀念的。”
“可是……”
“别可是了。”林翳吃完了早餐，这次没有把餐盘送到餐车处，直接放在桌子上离开。
“宿主，你不可以这样，你要澄清，你要想办法洗脱这种污名，你要……”系统233开始递点子，“你快找媒体，发表声明；哦，也可以去法院告秦萧污蔑，送律师函……”
林翳面无表情：“网上的谣言内容是：我是个到处出卖□□的零号，因此疑似染上了A开头的病。就算是我发表声明、发律师函，但我周围的人，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该躲避我的，还是会躲避的。而且这种谣言，短时间内还真不容易澄清。”
系统233垂下了脑袋。
秦萧这一招，真的很歹毒。
如林翳所说，这个东西在短时间内，的确很难澄清；
他的同学，老师，师哥师姐们，就算跟他关系再怎么好，也会下意识对他退避三舍。
难道林翳要满世界说自己还是个处男？
还是满世界说自己不是同性恋？或者是干脆找个女朋友？
都不可能。
哪怕是他现在丢出化验报告单自证，可秦萧还是能够借口窗口期，把林翳黑上半年。
最可恶的是，就算是澄清了，但能够看到且相信这种澄清的人，又有多少呢？
“所以宿主，你打算怎么办呢？”系统233有点束手无策了，“要不咱们干脆来波大的？”
林翳：？？？
系统233：“按照原文剧情走，直接投奔秦萧的怀抱，给他当情人好了！”
林翳：“你可真秀。”
“宿主，你这是要去哪里？”系统233看着林翳的前方，感觉一头雾水。
林翳：“去图书馆查资料啊。”
“是网络黑客的资料吗？”
“不，是毕业论文的资料。”
林翳刷卡进了图书馆，拿了本《神经网络》，坐在借阅室看书。
他坐下没多久，在他身旁的一名学弟就坐卧不宁起来，熬了一会儿实在没熬住，离开了。
那名学弟离开后不久，他坐在他前排的一名学姐也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林翳的周围，都空出了好几个座位，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其他地方都坐满了，但他身边就是没人来坐。
林翳真旁若无人地把书看完，还回书架后，就回了寝室。
寝室的另外三个室友还没回来，估计是出去商量对策去了。
他乐得清静，打开电脑，首先逛起了校园网。
早上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
现在，他再次打开校园论坛，发现早上的那个帖子已经飘红了。
不仅飘红，而且还多了很多相关的帖子。
【惊！有男生被神秘豪车包养了！】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学校大四信息工程的一个男生，出事儿了】
【我亲眼看见，某林姓同学去医院咨询相关事宜，有图】
林翳一个个帖子点开看。
秦萧这次准备得真是充分：搜集了很多自己的照片，视频，加上豪车，豪车内的神秘男人，合成一波，搞得似真非假。
有的帖子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找的那个医生咨询的都很有细节；
有的则模模糊糊，疑似，可能，好像，大家各自注意安全，和林姓同学保持距离最好。
还有反驳的，实名上阵，表示这肯定是谣言，因为林翳得罪了大佬，所以被黑了。
但这个帖子下面，很快就有知情人士爆料，说该学长和林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气得学长狂喷骂人，理工科的学长不善文战，骂着骂着就被带偏。
在这些帖子下面，很多同学都在匿名回复。
有的说“今天早上在食堂看见他了，他的脸色很不好，我都不敢离他太近，好怕！”
有的说“为什么不开除他啊！”
还有的在发心碎表情包“啊，想不到林学长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之前好喜欢他的！”
“我也是，完蛋了，我好像前些天还跟他握手过，怎么办啊！”
“楼上没有常识，握手不会传染！”
“林同学对不起啊，我是你的朋友，我也很喜欢你，但我真的很害怕……请原谅我未来几个月的疏远。”
“林同学，我是相信你的……”
“乌烟瘴气的帖子，管理员老师呢？”
除了各个高校的网站，还有校外网也不少。
校内和校外的帖子，竟然还做了内容差异化处理。
校园网的主要看点是——卖身、豪车、学术不端、py交易、外加大家保护好自己；
外网的主要看点则是——剧情反转，当初的受害者报复社会多年，各单位睁大眼睛，不要招这种反社会；
如今的网络虽然比六年前发达了不少，但舆情管控和十年后相比还是有所不足。
关于网络犯罪监管这一块，有很多漏洞。
网络谣言转发多少算违法、相关网站的责任惩处都还没有完善。
最关键的是，这个帖子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林翳，只是拐弯抹角地说是他。
就算是十多年后网络犯罪立法严密，想要告赢，都会有一定难度，更别说是现在了。
秦萧这种法外狂徒，在原文中非常可刑，日子过得很有判头的人来说，这次搞自己，搞得居然“遵纪守法”，让人欣喜。
林翳摸下巴：
秦萧这次做得很专业；
所以单凭秦萧肯定是做不到这么完善的，背后定然有团队。
当然……鉴于秦萧目前资金应该不太充足，不太可能组建自己的团队干这事儿，大概率是外包出去的。
与此同时，本校负责校园论坛的老师，正在跟学校领导商量，怎么处理此事。
“不知道是真是假，问他本人吧，怕刺激到他。”
“删帖处理的话……同学们会有很大意见的。”
“帖子说，某豪门神秘男子是前两天才查出来的，现在让林翳去检查，也检查不出来啊！！”
尽管负责论坛的老师，知道这一切，不是林翳的错。
但心中还是有点不开心。
休息日加班，还是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谁都不会开心。
不论真假，反正这些老师对林翳的好感，掉了不少。
陈教授也在看帖，他一开始看到这个帖子很惊悚，第一反应就是——管它真假，以后离那个学生远点！
他看了几个帖子后，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这个人是自己项目组的林平同学啊！
这就有点麻烦了。
嘟嘟嘟~！
陈教授的电话响起，电话那边传来金主的声音，是那天一起吃过饭的某副总。
“林教授，那个，我们这边听说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来问问。”
“林平的谣言？假的啊，肯定是假的，这个学生平时很洁身自好的。”陈教授信誓旦旦，“这是有人在污蔑林同学，我们会调查追究的。”
“林同学不乱搞男女关系是没错，但……他哪怕乱搞男男关系，也看不出来吧？”
陈教授一下卡壳了，对方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再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副总语气中带着担忧，“万一影响了项目，就不好了。”
陈教授很不高兴，单刀直入地问：“那秦总的意思呢？”
副总很是圆滑：“秦总最近比较忙，还不知道这件事儿。我的意思是，要不项目组就暂时别让林同学加入了，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陈教授在心中权衡了下：林翳在这个项目中的可替代性很强，做的工作也不多，缺他一个不算缺；
而且，虽然陈教授在外人面前极力维护林翳，坚持说这是谣言，但他心中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林翳的私生活，他并不了解。
更何况，这种事儿，也带着点运气成分，和人品道德什么的关联性有限。
万一林平他就是运气不好呢？！
沉默了片刻，陈教授点头同意：“行，甲方说了算。”
具体处理方式，陈教授也想好了。真实原因不用告诉林翳，给他安排点其他的活儿，钱照给就行了。
副总挂了电话后，便敲开了秦萧办公室的门。
“秦总，事情都办好了。”
秦萧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林平，你不是说你同学关系很好吗？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好得起来！
你不是骄傲吗？我看你如今，还骄傲什么！
就算是你来求我，我收了这些水军，还了你清白又如何？
哪怕最后，就算是造谣的人公开道歉，可泼到你身上的污水，还是会留下印记啊。
秦萧愉快地关掉自己的电脑，拨通了秦刚的电话：“爸，我晚上回家吃饭！”
“宿主，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系统233很着急。
哪怕是林翳很淡定，让它不着急，可它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系统，面对这种情况，真的很着急。
没有人比它更清楚，这六年宿主有多么认真，多么努力，甚至还花心思维护了人际关系。
就算是剧情任务要虐，可虐身虐心就算了，别这么搞啊！
“要不我入侵这些网络，帮你辟谣吧！”系统233说。
林翳不屑一顾：“你没听说过，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吗？而且你作为系统，也不能过多地干涉吧？”
“那怎么办？”
林翳的手指在桌上轮流敲击：“很简单。谣言止于智者？不存在的。像这种带着桃色新闻的谣言，只会止于更大、更桃、更劲爆的谣言！”
第028章 二合一更
林翳关掉网页, 顺便联系吴西京。
嘟~！嘟~！嘟~！
吴西京看着电话屏幕上亮起来的联系人，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仿佛某些病毒，能够顺着电话线爬到他身上似的。
嘟~！嘟~！嘟~！
吴西京的手指悬停在半空中, 直到电话第三遍响起, 才心一横，牙一咬，接了。
“林……林哥,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吴西京心中非常紧张, 他很害怕。不仅害怕会被林翳传染, 也害怕自己应对失当，万一惹怒林翳, 他报复社会。
林翳当然知道吴西京的心思。
他故意不悦：“吴西京, 平时你都秒接我电话的，怎么今天响了这么长时间才接？”
吴西京几乎要瑟瑟发抖了：“哥，我刚刚上厕所，手机放在外面……也真是巧了……”
林翳笑了笑：“你搞心理的，心理素质还这么差？A字病毒是生物病毒, 不会顺着网络传染的，不用怕。”
吴西京怕的电话都给掉到了地毯上, 他又慌忙从地上捡起, 忙不迭地解释：“哥, 林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相信你……”
吴西京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这话没说对, 遂改口：“就算是谣言是真的，我也觉得这不怪你, 运气问题而已。”
说完还要补充：“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林哥。”
又觉得如果真感染了，那可不能再当林哥的小弟，于是再次打补丁：“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别的都可以先放一放，身体重要，积极治疗还是能活很长时间的……”
吴西京紧张害怕得语无伦次，每说完一句话，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
这一番话简直是他的最低水平。
林翳直接给听笑了：“吴西京，别紧张，我没有病。”
吴西京不敢信：“哥，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强撑。我说句真心话，你别讳疾忌医，早治疗，早……”
林翳言简意赅：“你放心吧。第一，我还是个处男，没有X传播途径；第二，我平时生活都很小心，也没有输血过，血液传染也不存在；第三，母婴传播我们做过体检，如果有，高中时都瞒不住。”
林翳没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自己的隐私，但跟吴西京解释清楚却并不费事。
“哥，你真没有？”
林翳：“真的没有！”
吴西京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他刚刚弄好的办公椅里：“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刚刚吓死了我了！”
林翳听吴西京足足抱怨了十几分钟，这才说：“是有人想要搞我，所以故意造谣！”
“谁？！谁他妈的这么缺德！我吴西京第一个不放过他！”吴西京非常的义愤填膺，小部分是为了林翳，大部分是为了自己无端受的那些惊吓。
林翳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搞的。”
他不会说这件事背后是秦萧在干。
不然以吴西京的性格，肯定跑得远远的，沾都不沾。
吴西京无知者无畏，一拍桌子：“林哥，那我们就查！把背后造谣的那个混蛋，揪出来！”
林翳微笑：“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需要你帮忙。”
吴西京有点警觉：“林哥，我帮忙肯定是没问题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但……但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吴西京最开始跟着秦萧混，觉得当混混很屌。
可那次严打很多混的都被抓了进去，也把他震慑了。
他直接从古惑仔的小迷弟，变成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林翳再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已经把这件事情跟警方报备了。但是警方对于网络这块的人手和能力都有限，所以我打算自己追查那些谣言的IP地址。”
吴西京听说已经跟警方报备过，简直是磕了一桶定心丸：“林哥，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是电脑设备，还是提供人手、资金，我都给你顶上。”
林翳说了自己的要求，吴西京二话不说，直接按照林翳的要求租了一间办公室，还配备了六七台最先进的电脑，租了好几台服务器。
吴西京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本来需要三四天才能够办好的事情，因为吴西京对林翳的愧疚和对幕后黑手的愤懑，半天就给办成了。
林翳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宿舍，直接住到了吴西京准备好的办公室内。
他将自己做好的程序架起来，很轻易就查出了那家负责造谣的外包公司，并且入侵了他们的系统。
“宿主，我不理解。”系统233问，“你既然找到了水军公司，为啥不直接起诉他们，让他们停止造谣啊？”
林翳微微一笑：“因为这个谣言的热度不能降，不然后续就不精彩了。”
同一时刻，秦萧回家吃饭。
家里摆了一桌子菜，还有一瓶茅台。
父子两人斟上酒，三杯下肚，秦刚终于忍不住问：“萧儿啊，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告诉爸爸？是心里还在怨我吗？爸爸当年也是不得已啊。”
秦萧当年的确恨过自己亲爹一段时间。
觉得亲爹为了前途，不顾自己死活。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当年不是亲爹当机立断，如今也不可能在前些年的那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更加不可能调到省里。
现在的秦萧成熟了许多，知道亲爹是自己最大的助力，得放下过去的那点点不愉快。
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爸，当年的事情，都是林平使坏，我不怪你。”秦萧说，“你那样做，心里肯定也是难过的。”
秦刚松了口气，非常欣慰地看着儿子。
儿子长大了，还原谅了自己，太好了！
“来，儿子，吃块手撕鸡，尝尝你……尝尝我的手艺！”秦刚给儿子夹了一块椒麻鸡片。
秦萧尝了一口，被惊艳得合不拢嘴：“爸！你做菜的水平，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秦刚更加开心，又给儿子夹了点清蒸鲈鱼，陈婆豆腐：“喜欢吃，就多吃点。”
秦萧胃口大开，自从他妈死后，他就很少吃到这种家常菜了。
父子两人吃了一会儿，又喝了几杯后，话匣子也打开了。
秦萧说了些自己未来的规划，秦刚也许诺他，让他放心干，自己能够给他弄到相关资质和优惠政策。
父子二人其乐融融，话题又再次回到了林翳身上。
“萧儿啊，你知道最近的新闻吗？就是那个林平，听说染上了病！”
秦萧警惕地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虽然头发花白，但神采奕奕，双眼放光，满脸开心，显然并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做的。
秦萧放下心来：“林平就是个灾星，我不会再惹他的。”
“你这样想就对了，离他远点，别沾他。”秦刚更加开心，“林平当初害得我们父子丢了那么大脸，如今得了这种病，还闹得全国皆知，这是他活该！”
秦萧附和：“对对对，他活该！”
秦刚对六年前当众道歉的事情非常耿耿于怀。现在看到林平倒霉，无比开心。
他因为开心，多喝了几杯，于是拿出手机念新闻助兴。
“某科技大林姓学生，被豪门包养，染上A字开头的病。”秦刚很开心地念着最新八卦，“嘿！来了条最新的八卦，和林氏有染的豪门，疑似……”
秦刚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翻看着那张豪车照片。
这张合成照片他之前也看过，最清晰的就是坐在豪车副驾驶的林平的脸，至于司机，和后排坐的金主，都看不清。
但此刻，这个新帖子自称用了最新的电脑还原技术，在导航器的光滑屏幕上，发现了后排金主的半张脸。
图很模糊，而且角度刁钻，金主似乎在扭头，所以看不到正脸，只能看出后侧脸。
别人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秦刚对这张脸，可是非常熟悉。
他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还不太确定，于是对秦萧说：“萧儿，你后面是什么？”
秦萧扭头朝后看：“没什么啊？”
秦刚在这一刻，趁机观察儿子的侧脸。
艹！就是自己儿子！
秦刚的手机差点被他丢到了菜里。
秦萧回过头，满脸疑惑：“爸，你怎么了？”
秦刚压下心中的惊惧，稳住自己的心情，用老练且波澜不惊的语气试探：“没什么。对了，前些天下了冰雹雨，听说冰雹有鸡蛋那么大，很多人都砸伤了，你没事儿吧？”
秦萧没有防备自己亲爹，随口说：“放心吧，我见下冰雹，根本就没出门。”
秦刚心中骂了句我ri你妈！！
儿子自称三天前来回来，但下冰雹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秦刚不露声色的放下自己的筷子，又非常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椅子，尽量笑眯眯地看着儿子：“来，萧儿，多吃点，吃好点。”
秦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吃完饭，想要孝顺孝顺，给亲爹按按肩膀。
他刚提出此事，秦刚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别……不用，不用！”
秦萧疑惑：“爸？”
秦刚勉强微笑：“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还让你干这些事儿呢？放心，你爹我壮实着呢，不用按摩……”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人发消息。
很快，秦刚的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回答：“啊？什么？突发情况？好好好，我马上赶过去处理！”
挂了电话，秦刚露出无比遗憾，又无比难过的表情：“真是烦死了，我们父子俩好不容易吃顿饭，居然还有不长眼睛的来打扰。”
秦萧当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亲爹。
他表现出非常支持的态度：“爸，那你快去忙吧，工作要紧。”
秦刚连忙点头：“好，好！那我先走了啊……碗你别洗，等会儿我喊钟点工来……”
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秦刚出门后，一刻也没有停，开车到了办公室，拨通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查一查机票，还有入境记录……哦，对了，还有这些天的行踪！要快，非常快，马上！”
一个小时后，秦刚看着自己得到的那些资料，几乎要哭了。
秦萧并不是三天前才回来了，他都回来三个月了！！
而且，他也对自己撒谎了，这小子一回来，就在到处打听林平！
最可怕的是，上周他还跟林平开房了。
秦萧还为了林平，赔了人家酒店的钱！
这是关系密切，铁板钉钉啊！
秦刚双手捂住脸，痛苦呻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呻吟了一会儿，又很惊恐地开始查A字病的各种传染途径。
尽管科普教育说一起吃饭不会被传染，但秦刚还是非常焦虑。
焦虑到他的手机响了三四次，他才不耐烦地接听：“喂！你烦不烦，我现在正忙呢！”
手机那边传来了温柔的女声：“老公，别只顾着忙，要注意身体啊！”
“我知道了！”
“老公，我今天做的一桌子菜，秦萧吃了还满意吗？”
秦刚烦死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公，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事情了。不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秦刚微怔。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自己的电话。
往常他发脾气，这个女人都是和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噤若寒蝉。
今天怎么突然就能够精准地捕捉到自己的困境，还能够安慰自己了？
他想起来对方平日的贤惠，温柔，听说儿子要回来，还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做完后，还特别温柔体贴地表示“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父子相聚”。
秦刚心中微微感到愧疚，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月琴啊，今天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我也希望老公你家庭和睦，生活幸福啊。”女声非常温柔。
秦刚心中的烦躁，瞬间就被抚平了。
“老公，我知道你今晚肯定要跟萧儿叙旧，我就不等你了哦。”女声说，“老公不陪我，我会乖乖的，把门也反锁掉，只有老公能够进来~！”
秦刚彻底地放松下来：“别，萧儿那么大了，不需要我这老父亲陪。嗯……我今晚去你那里。”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又皱着眉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些资料，将其丢入了碎纸机。
同一时刻，电话那边的女人，开心地跳了起来。她用异常兴奋的语气，对另外一个电话嚷嚷：“老师，老师你好厉害！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我男朋友今晚果然就来找我了！！”
“是吧，老师是专业的，正规大学心理系毕业，还有婚姻家庭咨询师的证书，给出的办法当然有效咯。”吴西京跷着二郎腿，很耐心地回复客户。
这个网名叫做“月下抚琴”的客户，很有钱，购买的是公司最贵的那种“24小时贴身保姆式教学服务”。
一开始定价的时候，吴西京还担心四十天八万块的咨询费太贵了，不会有人买。
也多亏林哥非常肯定地告诉自己，这是大数据定向推送给有需要的优质客户，不会嫌贵。
果然，“月下抚琴”这个客户很优质。
除了在最开始，“月下抚琴”质疑下情感导师的专业能力时显得有点咄咄逼人外，其余的方面，都是非常地配合。
打钱的时候眼睛也不眨就算了。
吴西京告诉她“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这名客户就非常刻苦地学习了厨艺，还进步飞速；
吴西京告诉她“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不喜欢作精”，这名客户立刻就听话，不跟她男朋友作了。
吴西京还告诉她“你想要跟对方结婚，那就必须取得对方家人，特别是他儿子的认可”，这个客户立马开窍，举一反三。
特别是今晚，“月下抚琴”打来电话，说男朋友不接自己电话，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吴西京要求她开电话外放，远程指导，这个客户也照做。
她不仅按照自己的话术说话，还非常天才地加了很多温柔的语气助词，几分钟就搞定了。
此刻，吴西京对于自己的指导能够成功，也是非常开心。
他和秦刚没有任何接触，听不出秦刚的声音。
这名客户也是匿名咨询求助，吴西京更加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但这并不妨碍他隔空诊脉，辅助该客户搞定她男友。
吴西京继续鼓励这名客户，耐心地给她提供心理支持和方法建议：“你男朋友听起来心情不好，所以今晚你就不要搞那些花样了，做一个解语花，让他给你讲讲烦心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会急剧上升的。”
“好的！谢谢老师，我懂了！”钱月琴挂掉电话，把自己准备的性感睡衣收起来，换上了一套居家服。
很快，秦刚就到了。
他来之前，心中还有点压力。
因为他很担心，刚刚那一顿饭，自己有没有被传染上。
如果跟情人啪啪啪的话，对方会不会被自己传染上呢？
但此刻开门一见情人穿着家居服，打扮也很朴素，压力就立刻减轻了很多。
“老公，你回来啦！”钱月琴露出温柔的笑。
秦刚叹了口气，在情人这里，他不需要过多的伪装，于是他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钱月琴想起来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情感导师安慰自己的话术，于是此刻用在秦刚身上：“老公，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愿意跟我说说吗？”
秦刚嗯了一声，不说话。
钱月琴再接再厉：“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到你，但说出来，会好受一点。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保密的。”
秦刚看着情人姣好的面容，温柔体贴的模样，一下就破防了。
“月琴，我其实，害怕得很……”秦刚巴拉巴拉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说了。
把钱月琴也跟着吓得不轻。
但她牢记情感导师的话，哪怕心中害怕，还是温柔地安慰了秦刚，并且提出可以跟他一起去检查。
“胡闹！”秦刚不同意两人一起去医院检查，“我什么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嗯……网上也可以买到试纸，我去买回家里查。”钱月琴温柔地说。
秦刚点点头，突然轻叹口气：“哎，出了这种事儿，我也就你可以信任了。”
“老公，我们不怕的。”钱月琴靠在秦刚怀里，“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和萧儿相处呢？”
秦刚想也不想：“让他离我远点！莫挨老子！”
秦刚开启工作繁忙无暇回家的模式，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他测了试纸，阴性。
钱月琴也用自己在情感导师那里学到的最新传染病知识，不停安慰秦刚：“老公，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虽然有窗口期，但我们已经打了阻断针。”
“X传染，血液传染，母婴传染，这种病的传播途径很有限的。”
“你放宽心，以后离儿子远点就行。”
秦刚在钱月琴的各种安慰下，总算是渐渐淡定下来。
但心中也下定了决心，以后看见儿子要绕道走！
有事儿电话说就好，少见面，少吃饭，少来往。
总之一句话，不露声色地疏远儿子，远！远！远！
秦萧对亲爹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他最近关心的，还是林翳的绯闻。
林翳不仅退出了项目组，甚至连寝室都待不下去，搬出去住了。
而且网络热度不退，已经成为全国性的八卦。
这个结果，让秦萧非常满意。
他特意给水军公司打了电话，表示自己对此很满意。
“你们做得不错，效果我很满意。”秦萧说，“特别是你们还把金主编得有模有样，很不错。”
秦萧也看过那些照片，金主没露脸，现在全网都在猜金主是谁。
被猜到的那些人，都火冒三丈疯狂澄清，有的甚至加入了骂林翳的队伍。
无形间，这个模模糊糊的金主，让林翳得罪了一堆大佬。
秦萧甚至也偷偷猜了下，但他除了觉得那张后侧脸有点帅以外，并没猜出到底是谁。
秦萧微笑：林平，你即将走投无路，过来求我！
他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招呼自己的助理：“走，陪我一起去夜总会，放松放松。”
助理一脸难色：“秦总……这……我老婆要生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行吧行吧！”秦萧挥了挥手。
可能是自己下手太狠，整人整太猛了，最近这个把星期，周围的人似乎对自己敬畏了不少。
他们就连说话，也不敢凑自己太近。
这样也好。
这种被人害怕，被人敬畏的感觉，仿佛让他又回到了高中时代，自己当校霸的日子。
第029章 霸凌不是爱（28）
在江都市某个商住楼内, 电脑屏幕的幽兰光芒，照亮了青年的脸。
青年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眼中幽深一片, 仿佛来自海底最黑暗处的漩涡, 只要不慎跌入其中，便会尸骨无存。
他面前的屏幕上，一排排代码正在自动运动。一边运行, 一边不断地弹出弹框。
全网信息近三天检测结果：
A字病的搜索次数, 共5.2亿次；
林姓学生搜索次数, 共2亿次；
神秘总裁搜索次数，共12亿次；
……
综合评测, 该事件热度级别7.1；
如无新爆料, 预计一周后，热度下降至2.3；
“宿主，你好厉害啊！竟然可以用这么落后的设备，进行这么大范围的数据采集！”系统233忍不住感叹。
林翳微微笑了笑，这个数据采集程序本身算不上困难, 难的是进行准确的估算和预测。
基于大数据统计基础上的未来预测和概率推算，是他这些年的主攻方向。
不然, 他也不可能成功地测算出秦刚找情人的概率, 更加不可能准确地将吴西京推送到钱月琴面前。
林翳在计算机上输入一行指令, 代码再次开始自动运行,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从此刻起，48小时内，爆出神秘总裁的真实身份, 能够将事件热度推高2~10个点；”
“神秘总裁身份为娱乐明星，则热度最高；”
“神秘总裁身份为政府工作人员, 则会被封禁；”
“其余身份人员排序……”
林翳看了眼“曾经有过社会新闻的普通公司老总，热度为3个点。”
很遗憾，因为秦萧自己不给力，知名度不算高，热度最高也只能够提到7.4。
这种级别的热度，最多半个月，就会被广大网民遗忘。
林翳嫌弃地撇撇嘴。
秦萧真的，不行！
林翳将制作好的一系列相关新闻，图片，通过人工智能自动组合，生成一条条消息，并且利用秦萧找的那家水军公司的服务器，发布了出去。
发布的时间选择的是周五晚上九点，人们劳累了一个星期，急需娱乐。
消息一经发出，立刻将持续了半个月的新闻，再次推了一波小热浪。
“神秘总裁疑似姓秦；”
“秦某从某风气开放的国家回来；”
“开房记录和赔款账单爆料！”
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网友，立刻兴奋了起来！
很快，秦萧的信息就被全面扒了出来。
被扒出来的有他和江城科技大学的项目合作消息，还有他在国外的一些风言风语，甚至有他最近，给某酒店的高额赔偿。
也不乏一些吃瓜群众，扒出了秦萧上初中，高中时的一些事情。
和当年“我爸是秦刚”事件完美联动了。
“原来是这个秦萧干的！”林翳的一名室友愤然拍桌。
室友这半个月，一直在追此瓜吃。
因为林翳搬出去了，三个室友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吃瓜吃起来可开心了，甚至因为吃瓜，把毕业设计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天啊，林平好可怜……他肯定是被逼的！”另外一名室友不禁对林翳心生同情。
当林翳还在宿舍住的时候，他们当然是害怕居多；
但林翳不在宿舍居住，看样子也不会搬回来了，他们事不关己，就变成了深深的同情。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买点水果，看望一下林平啊？”其中一个平时跟林平关系还不错的室友问。
但他问出这话后，寝室就有点沉默。
片刻后，另外两名室友：“要不咱们帮他在网上骂战好了，现实接触，还是……嗯，我不是歧视啊，我只是……只是有点愧疚。”
“那我们帮他在网上，骂死那个姓秦的！”
“对，我去翻墙到外网，找找秦萧的黑料！”
“我也来！”
三个室友马上行动起来。
他们是计算机系的，对于网络技术熟练异常，写了几个发帖回帖的机器人，帮着在所有的帖子下面爆料。
不仅爆料秦萧当初为什么去国外，还爆料了秦萧在国外也不消停，参加各种趴，还和某些黑势力有勾结；
最关键的是，他们作为林某同学的室友，拼命地刷了很多：
“我是林的同学，我作证，他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也认识他，他平时待人也很好，还洁身自好。”
“我是林同学的师姐，那天秦某总请客我在场，对方真的很不是人！”
“我是林同学的学长，我作证，他肯定是被逼的，我还有照片……”
很快，林翳的室友、校友、老师，甚至是高中同学，都纷纷跳出来，各种以“我认识他”为由，一致表示林同学虽然得病了，但他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
甚至还有些法学院的学生，普法“恶意传播病毒，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哦”。
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金主是秦萧”被爆出来之前，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随着多年前的新闻也被翻了出来；
大家这才知道，当年“我爸是秦刚”事件的真正后续。
秦萧当年说是被学校开除，但实际上转身就去了国外；
而当年那个被打的同学，却在多年后，再次被报复，甚至对方还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这两条新闻一结合，直接群情激愤，舆论仿佛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虽然林翳得了A字病这事儿没有被澄清，但众人也的确不太关心此事了。
所有网民，最关心的就是——当年的霸凌者，到底有没有受到严惩；
如今的恶意传播病毒者，能不能用法律制裁他！
秦刚也在时刻关注此事。
此刻他看到这些爆料，便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就发现了“金主是秦萧”。
他第二天就在钱月琴的建议下，向组织报告了此事。
这次舆论风波，他虽然不会因为儿子的事情受到多少损失，但心情总是很不爽。
“这浑小子，刚回来，就给我惹麻烦！”秦刚忍不住抱怨。
钱月琴在一旁假意安慰：“这也不能怪萧儿，他肯定也是被人算计的……”
“那也是他蠢！自己蠢就算了，还差点连累我！”秦刚气得直接摔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钱月琴眨眨眼，顺着秦刚的话往下说：“有可能是你今年犯太岁，所以这么不顺？”
秦刚一愣：“你还懂这些？”
钱月琴见机会来了，立刻推荐了自己新认识的某个大师：“我不懂。但我认识一个大师。我前段时间，不是倒霉的事情特别多吗，就找大师算了算。那个大师算得挺准的。你要不也去找他算算？”
秦刚冷哼：“胡说八道，我是唯物主义者，不能搞这些！”
钱月琴有些遗憾地低下头。
看来自己想要上位，还不到火候，得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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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是最后一个知道“金主是秦萧”的。
他周围的人害怕秦总心情不好报复社会，根本不敢跟他提最新的网络热点；
两个副总和助理，也都刻意隐瞒，努力回避；
秦萧是自己闲来无事，想要看看林翳有没有更倒霉的时候，点开网络论坛准备愉快吃瓜，然后就……吃了一脸血。
他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去找水军公司：“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对方的负责人也是满脸懵逼：“这不是按照您的要求爆料的吗？”
秦萧恨不得过去给对方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我让你们爆料林平，谁让你们把火烧到我身上来了啊！”
“秦总您先别生气。”水军公司耐心解释，“这个应该不是我们公司发的，可能是别人干的，我们可以帮您把这些帖子新闻压下去，只要加钱就行了。”
秦萧一拳捶在自己的桌子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傻？！我他妈也会查IP地址，也会查发帖人的账号！就是你的人干的！你还给我狡辩，还要加钱？！！我RI你MA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水军公司的负责人点开那些帖子、评论，他作为专业人员，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秦总，您别急，看样子是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系统。我会去查……我艹！服务器，服务器挂了！”
水军公司来不及去查清这些事情，因为他们的服务器突然遭受不明攻击，挂了。
于是系统维护在休息日的半夜，被拖起来加班。
系统维护员摸着自己没剩几根的头发，骂骂咧咧开始摸服务器……
直到周日下午，这件事情已经搞得好几个国家单位下场发帖后，水军公司的服务器，才终于恢复正常。
对方给秦萧打来电话：“秦总，我们的服务器搞好了。的确是有人入侵我们的系统，但对方溜得快，我们也没抓到。我们已经加固了防火墙，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您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是加大力度黑林平，还是撤热度、澄清谣言呢？”
“撤热度？澄清谣言？！”秦萧给气笑了，“等于我自己花钱搞了一通，搞我自己？你们可真行！给我加大力度黑！”
秦萧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已经气死了好几次了。
他终于明白前些天，自己周围的人为什么会是那种态度了。
他们根本不是对自己心怀敬畏，害怕自己的严酷手段；而是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有病了啊！！
秦萧看着自己的副总，无奈地解释：“我没有病，真的没有……”
两名副总：“是是是，对对对！”
嘴巴里说着“秦总您当然身体健康”，然而表情却很微妙，一副你说啥就是啥，求你别激动的模样。
搞得秦萧非常窝火，他想要怒吼两句，但只要自己声音稍稍高一点，两个副总就立刻唯唯诺诺，一副“对不起我不该戳您短处”的模样；
他想要认真解释，可对方根本不信！
秦萧只觉得拳头都打在棉花上，憋屈，实在太憋屈了！
他面对下属的时候，还能发发脾气，但面对那些刚谈下来的商业伙伴，秦萧就真的感到无能为力了。
他特意去医院做了体检，把自己的体检单子发给商业伙伴，甚至还许以更多的利益；
但那些商业合作对象，要么就是“可以，好的，您别多想”；
要么就是“您别激动，我能理解”；
最过分的还有“别怕，我也是同样的病，以后我们可以多来往！”
秦萧气得摔了电话。
谁要跟“同样的病人”多来往啊？
这还是已经谈下合作的；
至于没有谈下来的，正在谈的，纷纷以各种理由，表示不合适，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秦萧觉得这次亏大了。
林翳被造谣，最多让他从项目组离开，实际损失算不上多大；就算是搞他心态，也不知道搞到没搞到！
但因为“神秘霸总”曝光这一波，秦萧在短短十多天内，直接经济损失达到了上千万！
“我没有！我不是！我是干净的啊！！”秦萧咬牙切齿，他不敢在办公室大喊，免得下属觉得自己不冷静，更加对自己退避三舍；
他只能够压低了声音，红了眼眶，从喉咙里发出压抑至极的咆哮，“林平，是你，是你干的！！！”
第030章 霸凌不是爱（29）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袭击了秦萧。
他双手深深插入发中，缓缓蹲下，缩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就在此时, 他的电话响起。
联系人是个陌生的号码, 秦萧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秦萧，我是林平。我将在晚上八点, 参加一档名叫《知心爱人》的综艺节目, 现场直播的那种。”
秦萧一愣。
他这些天为了澄清谣言, 搞得焦头烂额，真的没精力关注林翳那边都有些什么动作。
他更加不知道, 林翳竟然还到当地的电视台参加了现场直播节目。
“我将会在节目上澄清这些天的谣言。”林翳波澜不惊地说, “我希望你能够也到现场，和我一起澄清谣言，毕竟你这些天，也被困扰了不是吗。”
秦萧冷笑。
他可记得清楚，当年学校当众念检讨时, 林翳是怎么栽赃自己的。
上节目还特意通知自己，说什么“希望你也来, 一起澄清谣言”, 自己会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林平, 别白费心机了, 我不会上当的。”秦萧找到遥控器，随手打开办公室的等离子大电视，“辟谣这种事儿, 别人不知道有多难，我是知道的。我劝你最好别折腾, 认下这件事儿，等过个半年，自然也就平息了。”
谣言对自己的伤害固然大，但林平也未能幸免。
自己固然损了一千，但林平也伤了八百，林平之后想要谈恋爱，是难上加难。
他最终，还是沾上了泥泞。
想到此处，秦萧的心情总算是平衡了一些，他盯着大屏幕，看着墙上挂的钟。
秒针一点点地滑过，还有半小时就到八点了，他倒要看看，林平搞些什么花样。
周末晚上八点整，熟悉的旋律响起，满是爱心和玫瑰花的片头过后，漂亮的女主持人，就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吴清，国家一级婚恋咨询师。”
“今天，作为我们特邀嘉宾的，是最近大家比较关注的一对。”
“有请林平同学。”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和观众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一个身材修长，容貌清隽的青年，走上了主席台。
聚光灯立刻打到了青年身上。
在大镜头下，林翳的皮肤显得特别白，眼眸也显得格外深邃。
他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坐在了主持人对面的椅子上。
镜头推近，还给了林翳那双修长的手，一个特写。
通过网络同步观看的网友们，忍不住惊叹。
“哇，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
“手可以，好漂亮。”
“虽然不算多惊艳，但是我喜欢的那一口。”
“可惜了，这么年轻，就得了那种病。”
主持人在念完开场白后，还加了一条广告。
“本次直播，是首次开启网络和电视同步技术，还增加了弹幕功能，感谢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的‘深海科技网络公司’。”
很多不太关注娱乐综艺节目，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的观众，此刻也注意到下方一闪而逝的“深海科技网络公司”，记下了该公司的网址和联系方式。
要知道，如今电子技术日新月异，弹幕和流媒体技术谁能够先掌握，谁就抢占了市场先机。
很多有远见的人，都决定去了解下这个公司。
在打完广告后，整个节目终于进入到了正题。
主持人随便和林翳寒暄了几句后，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林同学，最近网上的那些谣言，你应该都知道了，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翳开口就是爆料：“关于我的部分，也不全是谣言。”
现场一片哗然。
网络同步直播的弹幕，也突然多了起来。
“好可惜。”
“原来他真的得病了啊……”
“哎，同情……肯定是被秦萧逼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该不会高中被霸凌的时候就……”
“可怕！”
主持人万万没想到，林翳上来就这么劲爆。
她坐直了身体，露出一脸同情：“林同学，这个消息真的让人很难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医学发达，还是能够治疗的。”
林翳微微笑了笑。
笑容中带着点点害羞。
“谣言说我是同性恋，喜欢男人，这是真的。”
主持人惊得睁大了眼。
现场的观众再次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网络观众一边发弹幕，一边自动更新热点。
《林某喜欢男人，实锤了！》
《同性恋大型出柜现场！》
张莹也在看这个节目，看到林翳突然自爆性取向，兴奋得苍蝇搓手。
她直接加入了弹幕大军，刷了几个“林陆林陆”，见没人理她，于是干脆跑到各大论坛发帖。
《我知道林平的cp是谁！》
张莹发完帖，又顺手把这个现场直播的连接，给爹妈发了一份。
张厅长还在加班，根本没空看这种东西，直接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就放置不理；
倒是张莹的妈妈，见看好的女婿突然性向曝光，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反应过来，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果然老了……
秦萧看到这里的时候，更加意外。
“林平这是要干什么？”秦萧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微微勾唇。
林翳喜欢男人这个消息，让秦萧心头有点痒痒的。
秦萧不由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难道……莫非……林平喊我去现场的目的……不是我想的那样？”秦萧喃喃，“难道是……他其实……”
秦萧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心跳就忍不住加速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想知道林翳这句话是真是假。
他更想知道，林翳喜欢的人是谁！
主持人开口问：“原来你有喜欢的人。那你喜欢的人，或者说你的爱人，是最近网上盛传的那位神秘霸总吗？”
林翳轻轻叹了口气：“我今天给秦萧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上了这档节目，希望他也能够前来，可惜……他拒绝了。”
主持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在这么简短的话语中，她捕捉到了很多关键词。
比如“邀请过秦萧”，比如“对方拒绝了”……
看来网络传言是真的。
面前这位林同学，真的和某个神秘霸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翳继续说：“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他说，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后台工作人员及时递上了一张纸条，主持人二话不说，现场开始拨电话。
正在看直播的秦萧，被林翳这有些哀怨的语气，搞得浑身发热。
他脑子里闪过两人在酒店时的情形。
半昏迷的青年，领口微敞，躺在巨大的水床上……
秦萧正在跑神时，他的电话响起。
秦萧一看，是电视台打来的。
他很想接起电话，想要听一听林翳要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理智控制住了他。
秦萧按掉了电话，电视上也随即传来一阵忙音。
主持人遗憾地耸耸肩，只能继续采访林翳。
“没关系，我相信那位‘神秘霸总’也在观看我们的节目，你在这里说，他也可以看到的。”
林翳点点头，调整好坐姿，镜头立刻给了他的脸一个特写。
林翳薄唇轻启：“我的确喜欢男人，但是，秦萧，我不喜欢你。”
秦萧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击打了一样，莫名一阵闷疼。
随即，那阵闷疼，化作了无边的愤怒。
林翳还在一副苦恼的样子：“我真的很烦，虽然你每天都在给我发早安、晚安、在吗、在干嘛，但我真的对你没兴趣。”
秦萧：！！！
秦萧：艹，老子会这么没品？
林翳叹气：“以前你身体健康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何况如今你还染了病，我又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毕竟……我还不想死！”
秦萧：你在说什么天书！！！
林翳面对镜头的脸，无比真诚：“你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我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各种欺负我就算了；但现在，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病娇，还用搞绯闻的手段，硬把我跟你扯上关系啊！”
“我跟你连手都没拉过，怎么可能会跟你得一样的病？”
“我能理解，这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林翳叹息摇头，“但我真的不喜欢你，你档次太低了，我看不上！”
秦萧心梗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不在现场，无法上去辟谣。
秦萧开始回拨电视台的电话，但是电话占线。
大屏幕上，主持人接起了一个热线电话。
是位热心观众打来的：“林同学，你的意思是——神秘霸总是你的舔狗？”
林翳耸耸肩：“我不喜欢舔狗这个称呼，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现场直播还好，但在网络直播间里，网友们已经沸腾了。
“卧槽卧槽，这是得不到就毁掉的剧情？”
“啊啊啊啊，原来神秘霸总是个病娇！”
“真有病的那种，身体和心灵都有。”
“所以是秦萧一厢情愿，林平根本不搭理对方？”
“等下，这意思是，林平并没有染病？A字病是谣言？”
各大论坛也及时更新了最新帖。
名字取得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
《永远得不到的爱人啊，你为何如此绝情为哪般。》
《揭秘林某A字病的幕后真相》
《震惊，神秘总裁原来是舔狗》
《青年惨遭玷污，背后真相竟然是》
很快，热度就再次升高，舔狗成为最新热词……
秦萧的各种流传在外的照片，也立刻被广大网友p成了舔狗表情包。
嘟~！
嘟~！
嘟~！
电视台的热线电话再次响起，主持人按了免提，里面传来一个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林平，你不要污蔑我！”
主持人眼睛一亮。
林翳的眉头微蹙，摄影师及时捕捉到了青年那厌恶又排斥的表情。
林翳：“秦萧，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
秦萧咬牙切齿，他真的很后悔没有去现场。
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冷静地说：“我没有给你发早安晚安，不是你的舔狗！”
林翳微微挑眉：“那你开豪车跟踪我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第一波谣言中，污蔑林翳出卖身体的重要“证据”。
秦萧牙齿都要咬碎了：“巧合罢了，我去学校谈项目而已！”
林翳点点头：“那我和你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儿？”
秦萧冷笑：“我怎么知道？要问你自己，说不定是你想爬床呢！”
林翳啧啧：“这么说，你不承认喜欢我了？”
秦萧哼了声，他很想说不喜欢，但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换了个措辞：“你不要自作多情！”
林翳满意地战术后仰：“好的，秦总你不喜欢我，没有追我，也不是我的舔狗。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不要在任何场合再来骚扰我，不然我会误会的哦。”
秦萧拼命地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
说了三个冷静后，他才能冷静地寻找漏洞，提出质疑：“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有男朋友。其实不过是你想要倒贴我，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
秦萧说：“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不出来？你不去找他跟你一起上节目，还打电话给我？”
秦萧笑得有些开心：“你不过是想要引起我的……”
秦萧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便从后台响起。
“我是林平的男朋友！”
秦萧一怔。
林翳也是愣住了。
他早就安排了“男朋友”，可他找的那人声线低沉。和这个明亮，坚定，铿锵有力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林翳扭头，朝着后台看去。
只见后台帷幕拉开，陆明阳手持话筒，出现在主席台上。
陆明阳走到主持人和林翳面前，对着电话里的秦萧，声音肃然：“秦萧，请你自重，是舔狗就老老实实地承认，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
陆明阳转身，直接将还在发愣的林翳搂进怀中，在他的唇上映下一个吻。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亮起，三四个摄影师从不同角度给了特写。
镜头下，相貌英俊的青年，吻得很投入，很沉浸，是真的，不是演戏。
长吻结束，陆明阳放开林翳，对着镜头露出压制性的胜利笑容：“反正，秦萧你再怎么不择手段地舔，林平也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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