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 网络上仍然热闹非凡。围绕着今晚的复生大奖，SCC圈子里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比赛本身就已经把话题度拉爆，但没想到, 赛后, 两支队伍的吸睛新闻更是一条接一条。
has和XY的世纪握手，那都已经过气了。现在最爆的新闻是, BOMB团队在某火锅店庆功时, 正好遇上了店里有人酒后闹事斗殴, BOMB这帮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路见不平，作为热心群众帮忙制服了闹事者, 现在, 正集体在派出所做笔录呢……
A市的官方警民号在微博第一时间通报了这起事故, 并点名表扬了热心群众若干。平时正儿八经的官博下瞬间涌进一群嘻嘻哈哈的电竞网友。
【王跃、陆宇、常敏、李天悦……全痛失网名了笑死。】
【老师我们家向引呢？】
【XY一看就是文弱贵公子一个，还脚伤了，他能做啥？】
【可他秃鹫十步杀一人耶[口水][口水]】
【看见现场视频一地的玻璃渣子，粉丝是真后怕！你们这些打职业的，手都恨不得要上保险，被玻璃划到哪根筋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冲动实在太危险了。】
【选手都是好心, 而且被官方表扬是很光荣的呀！估计很快就出圈了，BOMB真是个不用营销也不愁流量的豪门队，热度都是大风刮来的。】
【今天的比赛是自己赢的好么！悄悄给路人指个路[SCCS复生大奖赛3月27日BOMB vs FM对局回放]】
这起火锅店闹事斗殴的新闻上了本地头条, 话题里有很多当场的围观路人上传了当时火锅店的视频, 发生冲突前后的都有。不少人都拍到了BOMB的选手, 里面确实没有向引的身影。
不过，网友都是何等的显微镜, 在某条视频里，硬是发现了向引。这似乎只是博主传上来蹭蹭热度的视频, 和斗殴没半毛钱关系，就展示了几秒钟人声鼎沸的火锅店大厅，除了证明博主在冲突发生一刻钟前正在事发地以外，毫无意义。
然而就是这条几秒钟的视频获得了话题里最多的观看和转发。
【快看两秒半时左下角的画面，往店门口走的那两人，靠里那个绝对是XY吧！这气质和身段实在太显眼了。】
【真的好像明星啊他。】
【不是我说，他旁边那个，你们没看出是谁吗？是has啊！】
【has刚尽力完，怎么可能跟BOMB的人去庆功宴？你要说BOMB给泡泡加双筷子我是信的。】
【哈斯大帝脸皮是真厚，现在饭都蹭上了，怕再下去，就蹭上BOMB的首发了。】
【XY粉能不能别脸大加戏？has跟你们吃饭图啥，难道还能是图照顾你家主子？】
很快，两路唯粉闻风而来，在转发区也开始了斗殴……最后，仍然是BOMB官博平息了这起风波。官博娘转发了警民号的这条通报，在评论区说道：
【XY在店内冲突发生前就已经离开现场出去消食啦~有护花使者护送，一路平安先回到了基地，大家放心！其他队员也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把对面视作死敌的两方唯粉闭麦了，CP粉狂喜乱舞起来。
【细说护花使者。】
【不方便艾特是吧？我来！感谢@SCC_hideandseek】
【不是吧？不会真是has吧？这么不放心XY，就这么爱？】
【真不能吧，BOMB这帮人这么损，has跟去了，他们绝对是要拿他下饭的。他受得了这委屈？】
【刷娘家人好感度，这波不亏。】
话题已然是完全歪了。
//
SCC圈中还没嚼完BOMB见义勇为之壮举以及附带的八卦，凌晨，FM方面开始发力了。
是FM的官博发布了一条新微博，高兴地向大家传递一则新消息：FM电竞俱乐部即将开启新征程，正式建立FPS端游“野蛮追猎”分部，将在下个赛季加入野蛮追猎职业联赛。
这是什么信号，明眼人都知道。
毕竟，这时间实在是太巧了。早不宣布晚不宣布，偏拣着SCC分部输光积分的时候宣布，怪不了群众多想啊！
底下SCC分部的粉丝们，已经连俱乐部都懒得骂了。
【SCC不想做了是吗，太好了。】
【算你痛快，赶紧解散！】
【去年冠军赛季军的加分像个笑话。期待你们春天补强再冲一年的我更像个笑话。】
【趁早放has出去找下家！】
【本来我还在骂为什么要把中单放走，看到你们解散，我突然释怀的笑。把XY放走真是你们做得最好的转会决定。】
【贵俱乐部要不再高兴地解释一下你队中单聊骚草粉的事情呢？】
这时，有一条评论引起了无数网友关注。
【插眼。】
【给个tp。】
【什么情况？】
【[链接]看到的都帮转一下吧，FM中单Bubble和女粉私联，第一次出门约会就开房。女方想交往却发现男方是个双，还是零号。】
【啊？？？？】
【啥玩意儿？？猪脑过载了。】
这条评论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评论区，但链接仍然火速地传播了开来。链接点开是一个叫“是蜜小桃吖”的博主发的长博文，巨细无遗、文笔优美地叙述了她被菊//花烂掉的竞男骗//炮的劲爆故事。
发布的时间，不早不晚，也是在FM赔掉底裤的今天深夜。顿时，没人管什么FM新游戏分部的建立了，统统涌进了蜜小桃的主页里。
【是蜜小桃吖：有些事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让更多人知道，虽然这也会让我身为女孩子的自尊一起碎在地上。
……】
尽管她是个非常底边的小网红，但这种猛料，还是让这条博文在深更半夜短短一小时内，便有了上千的转发。
众多看官饶是见多识广，也都纷纷大跌眼镜。
【不是，让我捋一捋，姐姐你和泡泡开房两次，两次都在他包里发现那种专用的消炎软膏，是什么意思？我cpu烧了……】
【所以，泡泡在赌狗杯前一周，和女粉出去开房，但其实，同时还在和男的在？？前面后面一起用？？】
【呕……我先去吐一吐……】
【不对，这姐为什么发现药膏就确定泡泡有和男人do啊？一般思维会跳这么快嘛？】
【她里面说了，一开始，泡泡就是因为她举着他和has的双人手幅，来找她搭话的。后来私联的时候，也老是在聊has如何如何。】
【别吓我，难道跟他搞的男的是…………】
【不可能的，姐说了，has吊也不吊泡泡。不过，原来泡泡是真想巴住has啊，笑死。】
【这姐这么想不穿吗，明明知道泡泡肖想同性队友，还要跟他好？图什么？而且为什么现在爆出来？又是图什么？】
【我也觉得，虽然料是很爆啦，但是细究一下有很多疑点哎。等一手反转。】
【先不谈反不反转，赛前打//炮、私联草粉、意//淫队友，这足够让选手直接社会性死亡了。他的性取向都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点……】
【挺好的啊，反正FM也不管SCC分部了，把泡泡开除了事，不用找新中单了。
【一直觉得他又菜又装，没想到还能这么恶心。FM赶紧倒闭吧！】
众多看官忍着恶心吃完了瓜，咂咂嘴回到热搜榜，发现FM成立新分部的词条已经冲到了热搜榜第三。
这么条破公告，何德何能爬到第三。网友们又大肆嘲笑起FM来，说FM做梦也想不到，这公告误打误撞，还能压一压自家选手新鲜曝出的丑闻。
可不是吗，FM连夜花钱给买上去的！SCC分部还做不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SCC分部的负面新闻一条接一条，赞助俱乐部的金主们该坐不住了！这新分部的建立，但愿能成为一颗定心丸……
总之，今晚太过精彩，网友们是很难睡着了。他们一边重新看起FMvsBOMB的回放，一边等着看微博上是否还有什么新活。
FM只顾宣传新分部，可还差点意思。网友们原本都认为，俱乐部起码会有人出面买单道歉的。这人选嘛，大概率是has。has今晚如此尽力，再让他出面领个锅背，赚足路人同情，也算不亏。
结果，等到凌晨一点，还真等到了has的微博。
【SCC_hideandseek：我愿赌服输。】
看官们还在细品个中深意，这条微博便被FM再次重金加码，瞬间挤掉了新分部的高位热搜。
深夜泡泡突然爆雷，FM的公关根本想都想不到，此刻早就山穷水尽。看见has发了微博，他们顿时管不得那么多了。has原本都不愿意录道歉视频，这半夜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通了，主动背锅，他们立刻按照原先的计划，大量买入水军，正着反着讨论起来。
【has代表队伍道歉，作为队长真的很有责任感！】
【has为什么道歉，FM输了他没输！】
【has是不是对今天的表现还是不满意？不服输就是选手最宝贵的底色！】
网友们一看，继续大肆嘲笑起FM来。
【智障俱乐部，买水军都能买歪来。但凡花两秒看看has说的什么呢？人家都服输了，你的水军还在嚷什么？还代表队伍道歉，人哪儿道歉了？】
【说明has本条微博是自己发的。哈哈哈哈哈。】
【但不得不说，has这输得起的态度挺圈粉的。就烦那些输了比赛还嘴硬的人。】
【has，你知道泡泡对你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今晚猛料太多，直到看见has这条微博我才意识到，原来FM是真的把积分全都赌没了啊……】
【是啊！真是一场豪赌。愿赌服输，has这句话值得尊敬。至于FM？快去死吧。】
【哈哈，赔光输光，爽！好死！】
很显然，FM不仅没达到转移重点的目的，还因为has的这条微博，重新把看官们的视线聚焦到了“输光积分”这个重点上……
FM基地办公室里，村人带着公关团队把键盘敲得飞起，眼睛都熬红了，结果呢，还不如不做！村人气得掀了键盘，冲去楼上找泡泡对峙去了；
而BOMB基地，一众选手和阵营刚从派出所回来，累得倒头就睡，什么都没顾上。向引的房间里，另有一人坐在床脚，刚刚退出微博，看了一眼在床上酣睡的人，接着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202章 电竞世界39
厚重的窗帘遮掩了从窗外浸入室内的阳光, 昏暗的屋内两人睡到正午后才陆续醒来。
先醒的是向引。他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把脸往枕头里一塞，决定再赖会儿床。他裹着被子滚了半圈, 脚却踢到了某个又硬又毛茸茸的东西。
“操……好痛……”那个东西叫了一声, 从床上掉了下去。
向引迷迷糊糊还以为做了噩梦，瞌睡一下醒了, 抱着被子坐起来。
一坐起来, 他便看见了地上的付明晦。好么, 他又被他踹了个四脚朝天，正捂着脑袋……两人面面相觑, 无言了好一会儿。
很明显, 付明晦昨晚是坐在地上, 伏在床脚将就着睡着的。向引一个翻身，正好踢到了他的头。
“你怎么还没走”这话，向引是问不出了。他昨晚就知道，付明晦横竖都要赖在这了。只是，你趴在床脚是怎么个事儿？跟看守绝症病人似的，一刻不能挪眼。他的生命安全, 也不至于没保障到这地步吧？
付明晦倒在地上，好半天没坐起身来。无他，别扭着身体睡了一晚, 上半身下半身全一起罢工了。这会儿, 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酸麻。
“你就非得这么委屈自己吗？”向引纳闷了。
付明晦很无辜：“我困得扛不住了, 这里又没别地儿能躺，我又不敢上床……”
向引捂住脸。
付明晦小声：“下次我会借你半张床睡的。”
向引：“还有下次？我一脚就给你踹下去了。”
付明晦：“我现在也被你踢了一脚, 没差啊。”
向引又捂住了脸。
付明晦看着他刚睡醒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不由握拳抵住了嘴唇, 悄悄闷笑起来。他很想再留久一点，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了。
他勉力爬起来，抻完胳膊抻完腿，走到玄关把自己的外设包背了起来。
“要走了吗？”向引见状，准备掀被下床。
“不用送我记得路。”付明晦坚决道。
“要送。”向引更坚决。他总不能在人头攒动的大中午，让付明晦一个人从他房间里出去，在基地中招摇过市。
他拿过一边椅子上的长裤，掀开被子下床，露出一双光//裸白皙，笔直匀称的长腿。他弯腰伸腿提上裤腰，动作已是飞快，那道挺//翘圆润的弧度仅仅在付明晦眼中一闪而过，便很快消失在宽松的家居长裤中。
饶是如此，这一幕仍然让付明晦的呼吸瞬间乱了。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他以前，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时候，每天都会比向引早出门，晚回来。如果这现代有清心咒之类的研究，那他肯定能成为一方大家……今天这情况，避无可避，眼睛是享福了，可其他某部位是遭罪了。
向引知道付明晦对他是那种心思，已经在各种地方很注意让付明晦不要多想了。但，他还是想不到他穿个裤子对付明晦来说都是非常大的刺激。他穿好外裤又披上外套，朝玄关这走来，“走吧。送你出基地。”
付明晦“嗯”了一声，声音竟没出来，于是清了清嗓子。
“你还没驯服四肢吗？为什么同手同脚的？”向引奇怪地看他。
“……”付明晦猛地回身盯住向引。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的侵略性如有实质，其中按捺不住的渴望，仿佛平静沉冷的深冬大海之下，有火焰在海底安静却又猛烈地燃烧。
“你……”向引不由又往后退了退。他又令他感到紧张了。难道，他又要像在电竞酒店那时不管不顾地做什么吗？
气氛如弦一崩即断，付明晦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反手大力拉开房间门。外面走廊微冷的穿堂风瞬间灌了进来，把所有涌动的暗流全都搅散了。
“我走了，你脚还没好，不用送了。”付明晦立在房门口又说了一遍。
向引呆呆地“噢”了一声。
“我输了，所以……我不会主动打扰你的。除非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来见你。”
和昨晚的说法一样。付明晦说得很慢，很谨慎，就像蹑手蹑脚地接近一只容易被惊扰的猫。
向引点头，字更是一个个蹦出口的。
“那，保持联系。”
付明晦笑了：“你把我微信拉回来吧。还有电话。”
向引：“啊……好。”
付明晦走了。没让向引送，走之前还把房间门帮向引带上了。
向引背靠在门板上，看着手机里的黑名单，看了好久，长叹一口气……
//
FM基地。
付明晦上楼时，正好听到会议室传来的嘈杂人声。他走近，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源，主要是村人和泡泡。
他掏出手机，点开论坛，几分钟里便补了补课。
原来，昨晚，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抬脚挨到门后。
村人听起来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烦躁之情，“你能不能别哭了啊？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大中午，愣是一句囫囵话没交代出来。谁想跟刑讯一样逼供你，你早点把事情说明白，我们不是就能早点把公关文写出来，跟那女人对峙了么？”
将近十个小时，泡泡只交代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确实草粉了。
如果一件事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那么，也没有找补的意义了。FM仅剩的公关策略，就是反咬蜜小桃一口，尽力抹黑她。
说老实话，村人刚看见这事，翻了这网红的微博主页，就知道她绝对不像她说得那么好听，追选手时被骗炮失足。这种电竞名媛，找个年薪百万千万的选手攀上，顺势打入选手圈主播圈，要是谈得不顺利，无缝换乘那都不是罕事。
所以这女人找上泡泡的理由就很奇怪了。泡泡捆绑合同签进来没有什么身价，他的赛场表现又不值得让人为他的未来投资。根本不会成为名媛们出手的目标。难不成，还真是男帅女靓看对眼了？没道理的事！
这突破口，肯定在泡泡身上。偏偏，这人一晚上守口如瓶。他越不吱声，村人越肯定他在隐瞒什么。绝对有问题！
村人耙了一把头发：“我重新问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泡泡支吾：“我说过了，是她送给我的手幅反面有她的手机号。”
村人又问：“你又怎么会去接她的东西呢？”
泡泡哪敢说是因为看见蜜小桃举着他和has的cp手幅，只好扯谎：“她长得漂亮，我之前没有这么漂亮的女粉……”
紧接着他便听到村人嗤笑一声，感觉到他鄙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射：“倒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猥琐一男的。这么欲求不满啊？”
泡泡脸涨得通红。这绝对是在羞辱他！可，为了不暴露has这一关节，他也只能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
然而，这似真似假的谎言并没能掩盖住真相。
只听村人顿了顿，继续问：“你们这一周是怎么谈崩的？”
泡泡摇头：“我们没谈崩……今天比赛前，她还发了加油的消息……”
比赛前都没谈崩，比赛后就爆料了？还是这种双插头的猛料？
其中的逻辑，村人读不明白！
因为比赛赔光了做选手太太没戏了？可本来做泡泡女友就没有什么性价比啊！
还是因为……
村人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问泡泡关于他跟另一个男的那啥的问题……甭管是不是真的……
他清清嗓子，委婉地切入：“蜜小桃说，你们聊天都在聊has的话题……你对has的事怎么很感兴趣？”
泡泡脸色由红转白，细弱蚊吟：“我、我崇拜付哥……”
村人道：“那蜜小桃呢？她干嘛天天聊……等等！”
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灵光一现。村人蓦地捕捉住一直被他忽视的一个人。
has！
“把他手机拿来，看他俩的聊天记录，不就可以么。”
这个人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在这时响起。低低的，一如既往的冷淡。
门口，不知何时，has出现了！
屋里的人看见他，都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付明晦朝泡泡走过去。他确信，这并不是出于剧情的控制。
“我说，你们难道都没想到么？”
很简单翻个聊天记录的事情，为什么村人和其他公关运营花了一晚上一上午，都不去做呢？
这难道还是剧情的力量？
村人道：“我们问他要过，他不给。”
付明晦冷笑：“不给，不会去抢？”
他伸手便径直拿起泡泡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别……”泡泡慌忙要从付明晦手里抢，付明晦宽大的手掌一翻一收，便轻松拿到了手机。点开屏幕，对准泡泡泪眼婆娑的死人脸一刷，屏幕解锁了。
非常简单，简直毫无阻碍。
他很快找到了微信，点了开来。
见付明晦打开微信，找到蜜小桃的聊天框，泡泡的脸色从苍白变成青白。不要几分钟，这屋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知道他对has的心思了，包括has本人。这和他想象过无数遍的表明心意的场景，也相差太大了。
他是真的要完了。
付明晦草草翻过，便把手机递给村人。聊天记录里确实大多都在编排他，充斥着各种幻想，他一点都不想细看。和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这个蜜小桃是冲着他来的。当时，他没头没脑地收到这女生的好友请求，便是蜜小桃的第一次出击。
“她勾引你，是为了接近has！原来是这样！”村人恍然大悟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充斥着嘲笑，“你被她利用了，你就是一块跳板、一块扯旗用的布！”
第203章 电竞世界40
“她勾引你, 是为了接近has！你被她利用了，你就是一块跳板、一块扯旗用的布！”
真相大白，村人气急败坏。多么明了的一件事啊, 他之前是被什么蒙蔽住了双眼？泡泡这种人, 还真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不成？
他把手机丢给旁边的同事取证，自己走到沉默着的泡泡面前。因为太生气, 什么话都当着人面往外说了。
“怎么不说话, 你不会现在才意识到吧？我说呢, 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娘娘腔屌丝，人家凭什么跟你好？”
泡泡呆坐着, 闷头不响。
蜜小桃骗了他。他是被他和has的双人手幅吸引到她身边的, 她何尝不是正有此意？后来,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什么代送礼物，其实根本上是想要has的微信。他还去帮她求has通过好友验证。被has拒绝后，她一连好几天都不那么积极地找他聊天了。
把他带去酒店开房，看来，是为了留下他的把柄吧？事后他们万一崩掉, 女孩子的清白就是绝佳的武器。但，他被抓到了更加不妙的把柄。那支软膏他辩解不来，蜜小桃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直。他们聊了太多有关has的怀春心思了。
只是崩掉的这一刻来得太快, 队伍一输比赛, 这个女人立刻就把他丢掉了。估计是觉得靠他再没法搭上has。可她做得太绝, 把他什么事都抖落出来了。
他的人生，就要毁在这个他以为温柔可人的女人身上了。
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蜜小桃的别有用心吗？不是的。这些蛛丝马迹, 他现在一下子都回想起来了。
只是他在自欺欺人而已。
以为自己是个不得了的天才新星，什么都不用做, 保护欲强烈的竹马就把自己带进了豪门俱乐部，冷漠高傲的超级明星队友就对自己宠爱有加；只要招招手，就有漂亮可爱的美女粉丝投怀送抱。
事实上呢？
竹马的保护欲其实是变态的占有欲，冷漠高傲的明星队友只对唯一的那个人区别对待，漂亮可爱的女粉从头到尾都别有目的。
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娘娘腔屌丝，人家凭什么跟你好？
村人的这句话，让泡泡彻底破防了。
“公关文很快就写出来了。不过不是帮你澄清，是俱乐部在挽回因为你而失去的声誉。”村人说，“别坐着了，站起来，我们要拍一个你鞠躬道歉的视频。”
泡泡仍没动，村人便伸手拽了把他的椅子。这一拽，竟直接把人拽到了地上。
“别耍赖，起来！”村人的皮鞋尖就这么踢到泡泡的屁股上。泡泡捂着脸，弓起身体，由他踢。
“你他妈不会觉得很爽吧？！”村人骂道，又飞起一脚。
付明晦实在觉得恶心，开口道：“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屋里一个工作人员一听，立刻殷勤道：“has你哪不舒服？我给你拿药去吧！”
“想吐。”付明晦甩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村人停住脚，喊他：“你别走，我还没说你呢，昨晚的微博，谁让你自说自话发的？害得我们公关方向都做错！”
付明晦转头：“你不是要我对大众表个态么？我的态度便是这样，愿赌服输。”
“你……”
“如果我因此造成俱乐部什么损失，那就发我解约函吧。”付明晦说得云淡风轻，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村人被他震得半晌没回话，又见他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泡泡，“对了，发我的解约函之前，把他的份先发了。”
一片寂静里，会议室的门砰地关上。
村人疲惫地抹了把脸，而其他工作人员停下了敲键盘的手，窃窃私语起来。
“说什么话？！赶紧写啊！”村人吼道。几个staff不敢触他霉头，重新低头干活。
这时，会议室的门又打开了，领队青草站在门口。
“你什么事？”
青草见到屋内混乱的情形，表情都没变一下，似熟视无睹又像早有预料。她的语气倒是有些紧张，“村人哥，大老板来了，我把他先请到你办公室去坐了。”
大老板？
村人一惊，急忙拿出手机。为了泡泡这事他半天都没看手机，果不其然，大老板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说正在来基地的路上，要和他聊一聊SCC分部的事。
村人心念电转，粗暴地把泡泡拽起来。大老板找他麻烦，他得拉个垫背的。
“走，你也去。大老板亲自给你发解约函，你好大的面子。”
会议室的门又关上了。只剩几个公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埋头苦干。
付明晦在同一楼层的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出来时正撞上村人他们三个。村人跟拎小鸡似的拎着泡泡，泡泡形容狼狈，一看见付明晦，就立刻低头避开视线，恨不得把头塞衣服领子里去。
看见付明晦，村人冷哼一声，错开他，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青草却停下了脚步。
“村人去办公室见大老板了。”她对付明晦解释道。
付明晦挑眉：“谈SCC分部还能不能做下去么。”
青草同样讶然：“欸，你知道？”
付明晦“嗯”了一声。看来周末说的确实不假。他没有往下继续问。
“你忙吧，我回宿舍。”他说。
青草讪笑了一下：“我没什么要忙的……”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付明晦见她欲言又止，不想浪费时间，主动催促。
青草不再踌躇，仰起脸道：“那个，has，我想先告诉你，我打算离职了。”
付明晦顿了顿，“很突然。”
“我想了很久了。从……向引转会后就有这个想法了。队伍变成现在这样，大家一天比一天不开心，我不想在这样的团队里工作。而且，我觉得，我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付明晦低道：“不是你的错。把向引赶走，错的是我。”
青草眨了眨眼，“所以你‘愿赌服输’了呀。昨天，看见FM把积分全部输给BOMB，我心里真的好爽快。就在那时，我意识到是时候离职了。”
付明晦转头看了看走廊。“在公共场所说这些话，好像不太好。”
“没关系，反正我们都要走了。”青草笑眯眯的，“我打算回老家了，之后不会再做电竞圈相关的工作了。所以不用担心我泄露什么秘密。”
付明晦勾了勾嘴角：“难道不该是，因为不会继续在这个行业待，所以有什么秘密，抖落出来也无所谓么？”
青草：“哎？”
付明晦丢下这句话，便上楼了。留下青草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若有所思着。
//
这几天的论坛和微博，热闹至极。
针对泡泡的丑闻，FM方面在第二天下午给出了回应，狠狠把脏水反泼到了蜜小桃身上，贴出种种聊天记录揭发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钓has选手去的，原本就心思不正。又发布了泡泡道歉的视频，表示由于选手私生活不检点，队伍内部对其进行了禁赛两个月的处罚。
要知道，春季赛剩下的时间，也不到两个月了。也就是说，春季赛后续是见不到泡泡这个人了。
网上都纷纷叫好。FM这次算打了个不错的翻身仗，挽回了一点声誉。
至此，因为复生大奖而引发的种种事后余波，在一周后终于渐渐平息。
然而，在所有人都这么以为的时候，又一则相关的新闻引爆了整个SCCS圈。
【海角论坛】
主题：瓜主搬运
楼主
新瓜又来了！XY就是蝴蝶实锤了！
[图片][图片]
1L
赌狗杯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完？还没完？
2L
不是，赌狗杯当晚，论坛不就分析过了？XY99.9%是蝴蝶。就差XY本人一张嘴承认的事。
3L
XY不会承认了。这个瓜爆的就是，XY能那么爽快地在赛季中解约离队，是因为答应了FM把蝴蝶这个账号永远封印，他就是蝴蝶的事，也要永远烂在肚子里。
4L
是真是假？这俱乐部为什么每次都能做出这么突破下限的事啊！
5L
说是FM内部运营的消息。人家敢把这事往出说，估计也是不想干了。
6L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终段杀神回归，不再隐忍！
7L
XY=蝴蝶=乱码哥，发毒誓的有一个算一个，快点兑现当时的诺言吧。
8L
[蝴蝶是XY的话我倒立直播。
蝴蝶是XY的话我上街裸奔。
蝴蝶是XY的话我挑战连打24小时SCC。XY都能掏出法王暴杀，我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又到了放出这张截图的时候了。
9L
我不看SCC职业比赛，只打游戏，蝴蝶十年老粉，真的有在跟他学操作。知道XY就是蝴蝶以后，赌狗杯的回放我都快盘包浆了。BOMB下一场比赛到底什么时候？我想去看现场。
10L
没人觉得XY很惨吗？正经打职业被喷了四年混子中单，自己的小号却被全网当成杀神膜拜，因为狗屎俱乐部，还一辈子不能认领这个账号。
11L
就算没这个爆料，大家也都知道他就是蝴蝶了。赛场表现是骗不了人的。
12L
一想到当初泡泡还故意引导观众认为他是蝴蝶，就替他尴尬！不过现在人也没了。
13L
说来，XY解约好像就是那个时候的事。XY一定是被气了个狠的。看来FM之前根本不知道XY是蝴蝶，否则怎么会允许泡泡认下蝴蝶，又怎么会要求XY封印掉蝴蝶这个流量密码？真是纯小丑。
14L
XY脾气真的好，这样都隐忍不发，留到赛场上打脸。是能做大事的人。
15L
蝴蝶这个号，FM在意得很，XY估计不太在意。随便弄个号打一打，就又打出了个乱码哥。
16L
FM自己都知道，不能让外界知道XY就是蝴蝶，不然要被粉丝喷死。还好FM粉丝这几天都跑光了。
17L
你们说has知道XY就是蝴蝶吗？
18L
肯定知道的。XY的事就没有has不知道的。has也说过XY为他做出了很多牺牲，可当初无人care，都说has对混子中单要求太低了。
19L
这对双c很可惜。has玩得太独，应该多让着XY的。或者，阵营能尽早弥补指挥位的空缺就好了。真难想象这两个人一起开杀得有多爽。
20L
has的风格就是这样，要发挥出他100%的实力，搭档只能做绿叶。又说回来，掏出大核的XY，风格也很独啊。可能，他们就是不合适，早晚得散……
21L
我不允许你说他们不合适！[链接]整理了一波蝴蝶和has排位撞车的录像，两人把把怒砍超神。都给我磕起来！
22L
妹妹，众所周知，排位和比赛不是一个游戏。
23L
“堡垒谈恋爱，比谁杀得快！”姐妹，你是会起标题的……
24L
还是关心一下FM吧，个人认为XY的解约牵扯上这种保密协议，协会是不知情的。这下爆出来，可能会引来协会的调查。
25L
蹲一个后续。谁想得到，这届复生大奖，赛中赛后竟然这么精彩！
……
42L
预言家刀了！协会出声明了，近期将开启各个俱乐部的合同审查。很明显冲着FM去的啊！
……
68L
又有消息，FMSCC分部宣布俱乐部内部调整，春季赛后半程全部休赛！看起来这下是彻底没救了！
第204章 电竞世界41
如果说之前都是小打小闹, 那么FM宣布春季赛休赛，让整个SCCS圈都震了一震。
SCCS赛事协会官方和FM都没有公布明确的原因，不过, 网络时代, 没有什么事是完全的秘密。据说，协会发现FM有很多签约和解约的操作都有违规的嫌疑, 要求FM在调查清楚之前, 都停赛整改。这导火索, 自然是蝴蝶账号事件。
一场比赛，打没了一个队伍, 莫过如此。FM宣布春季赛休赛后, 各种谣言甚嚣尘上, 传得最广的一条，是说FM已经在向外出售SCCS的联赛席位了。就算FM不退出联赛，SCC分部就此一蹶不振，也是人人都预料得到的结局。
SCCS体系成熟，一支队伍宣布退出春季赛，舆论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但对联赛的正常进行，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春季赛走完半程，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目前的SCCS积分榜上, FM排在垫底的位置, 大大的零蛋非常刺眼, 到春季赛结束估计也是零蛋，这在SCCS史上算头一份了。而BOMB, 则是鹞子翻身，一跃而上, 从倒数成了榜单第二。
第一名是5000M，卫冕冠军。BOMB和5000M积分差距不大，距离追平只差两场二级赛事。可BOMB满打满算只参加了两场大赛，两场公开赛，就这样能积分第二，人卫冕冠军都羡慕不来！
后续的目标就是抢分争第一，BOMB阵营紧锣密鼓地安排出了春季赛接下来的赛程。复生大奖那令人惊叹的暴胜，必须抛到脑后了。
BOMB训练室。
“‘春季三冠’。我希望你们能达成这个满贯成就，拿下大满贯加分。”程立拿着赛程表，对选手们说。
向引注意到，虽然现在是关键的抢分阶段，但赛程并没有排得非常紧凑，两个一级大赛穿插着数个二级赛事。那两个一级大赛，是铜釜奖和春季德比。
在SCCS中，在特定赛事中取得连冠，将会达成当赛季的大满贯，获得额外的加分。春季赛中，作为揭幕战的一级赛青阳杯、三张随机地图连战的铜釜奖、以及春天最后一周积分榜前四才能参加的春季德比，称为春季三冠。
与之相对，夏季赛因为赛程较短，之后便进入冠军赛，因此只有夏季双冠的成就。春三冠夏双冠，如果全部打卡成功，便是全年大满贯！
BOMB在青阳杯中鏖战取胜，之后便是中单C4伤病退出，向引加入。他们完全有机会达成春天的满贯成就。
“铜釜奖就在下周，之前还有一个赛制类似的二级赛给你们热手，好好把握吧。”程立说着，让赛训把训练内容布置下去。众人纷纷扣上耳机，准备投入训练。
这时阿旭敲开训练室的门进来。
“现在方便吗？”
程立：“你有何贵干？”
阿旭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摊开，“我去庙里给你们一人求了一个符，保平安、旺事业的！”
“……”BOMB几个队员都沉默了。还真去庙里拜过了啊！
“护身符不要离身啊，一直在队服裤兜里揣着，听到没有？”阿旭跟个老妈子一样叮嘱，“尤其是你向引！”
向引只能哭笑不得地接受了阿旭的好意。
距离复生大奖，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之后，他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危及到人身安全的意外。不知道是因为和付明晦那天的接触可以管够好几天，还是因为世界意识暂时哑火了。
他这里很太平，于是没有什么联系付明晦的需要，正合他意。FM目前风雨飘摇，付明晦估计现在也忙得够呛。
向引是真的没想到，一场大赛，就跟一根导火引线一般，点着后，竟瞬间引爆了一连串的炸弹。那天付明晦走后他打开手机，立刻被网上铺天盖地的信息震惊了。他就睡了大半天，为什么感觉醒来以后天都变了？
最后，连他和FM事关蝴蝶账号的协议也走漏了出来，紧接着便是FM宣布休赛的结局。
这一连串爆下来，剧情早就飞了不说，抛开原本的剧情看这些事本身，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思绪拉回，向引低头看手里的护身符。不知阿旭有心还是无意，符上精细繁复的刺绣隐约勾勒出了一只翩跹的蝴蝶形状。
“真好看，我要拍照发微博。”悦悦拿着护身符左看右看，又转头看向引的，顿时惊讶道，“歪歪，你也该发个微博。这是蝴蝶耶。”
阿旭热心解说：“这不只是因为你的小号，蝴蝶象征重生和转变，寓意很好的。其他人的花样我也是精心挑选。”
向引：“我可以发微博吗？我签过协议的。”
阿旭道：“没关系，协会调查下已经把那个协议作废了。你和FM就是友好协商下的和平解约，不存在什么附加条件。”
于是向引发了微博。
向引很少很少发微博，即便是复生大奖上完成华丽复仇也什么都没说。这次冷不丁发了微博，瞬间引来一大波粉丝。本来他的粉丝群体中看脸的女粉占大多数，但自从蝴蝶马甲掉了以后，学操作看技术的男粉比例正急剧增长，如今正呈五五开的架势。
【呜呜宝宝你总算想起微博密码了！】
【好漂亮的平安符，上面是蝴蝶！这是不是你公开宣布掉马的意思啊？】
【XY官宣认领蝴蝶！FM一死XY就认了，FM你死得好哇！啊啊啊啊我太激动了。】
【哥你啥时候比赛？铜釜和德比，不可能不参加吧？有你在BOMB春三冠特别有戏！】
【以后只玩大号了吗，蝴蝶的号还登陆吗？希望你还能登陆。】
【最近新出的英雄利维坦玩了吗？定位是辅助好可惜，本来想从你这偷学一手的。】
向引看到最后那条评论，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游戏客户端上。春三冠，他势在必得。只有拿到足够多的积分，进入冠军赛后，顺位更高，赢面才更大。
地图、版本、新的战术体系……无论哪个方面都要不停地研究进化。抛开主角团光环不谈，说难听些，打FM都打到了决胜局，畅想什么春三冠和冠军赛？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向引很快地排进了一局新游戏。
不过这一局他悲催地补位去了辅助，不得不在队伍聊天里请求中单换位置。
【XYYY：换中，ok？】
队伍里的中单不知是不是没看到消息，没睬他。其他队友看到了，却纷纷嗷起来。
【打野：是XY！大神给个好友位行吗？】
【射手：中单别搞，快换位置，这把我晋级赛，让蝴蝶carry我。】
【上单：要不我去辅助，杀神你走上吧。单人路总比辅助强。】
然而，直到开始bp，中单也没换位置。向引无奈，看来，就算他现在在赛场上扬眉吐气，在排位里，普通路人也不会惯着他……他只好在辅助定位的英雄列表里翻找起来。
新英雄利维坦那巨大可怖的海蛇形象正显示在第一位。
向引骨子里的恶魔因子蠢蠢欲动起来。反正他是补位，玩啥都这样儿了，干脆选个新英雄玩玩。他锁下了利维坦。
这时，队伍聊天里又热闹起来。
【打野：中单你在干嘛？你选灵妹是什么意思？灵妹只能走辅助！】
【上单：说得好像利维坦能走其他路似的。中单你在恶心谁啊？】
【射手：啊啊啊啊啊我的晋级赛！！！全完了！中单你特么是has粉丝吧！】
屏幕前的向引：“？”这也能和has扯上关系啊？
对面的英雄也选完了，这边中单还是一言不发。眼瞧着这样进游戏是板上钉钉了。五个人里有两个辅助。
游戏开了，四个队友都按照分路朝地图中央走去。果然，这个哑巴中单最后跟着射手一起去了下路，把中单位留给了向引。可，有啥用呢，向引也是个辅助啊！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操刀一个从来没玩过的辅助英雄走中路了。
【打野：XY大神你卡了吗怎么还在泉水不出来。】
向引打字：【我在看新英雄的技能描述。】
【打野：……】
【上单：……】
ad再次发出惨叫：【啊啊啊啊啊我的晋级赛！】
向引这技能描述越看，眼睛却越亮。这新出的辅助英雄，说不定……真能打中单！他终于操作着利维坦朝中路走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向引这局利维坦被杀了个0/6，非常理所当然地输掉了射手位玩家的晋级赛。几个队友还纷纷安慰向引，说是因为原本那个中单犯贱、补位输掉对局很正常、新英雄刚上手不熟练，云云。
对于向引来说，这却不是一局用一个输字便能简单概括的游戏。并非没头没脑的直觉，在实战中他确实发现了新英雄走中的可能性，尽管他0/6。他调出电脑里自带的记事本，按照习惯记录好上一局他的技能加点和天赋出装。
这是第一局游戏，紧接着，向引又开了第二局。还是利维坦走中。运气还不错，队友看到他的id，非常大度地支持他搞科研。这局又是超鬼战绩，继续记进了记事本。再是第三局。
曾几何时，他沉迷研究新体系新打法时，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全神贯注？记事本记了数百个文档，就连别的位置他也要看一看打一打。
后来，又在什么时候渐渐放弃了呢？
第205章 电竞世界42
两年前。
那是一个百花齐放的赛季, 新更新的游戏版本中，打野做主c的野核体系大行其道，另外, 辅助和上单的选角也极富想象力。中单和ad这两个传统意义上的双c位置, 则有些乏善可陈。
FM训练室里，向引正把一个文件夹打包传到主教练Bean的电脑上。
“我最近在排位里遇到不少有意思的新套路, 记下来自己研究了一下, 有用的话, 阵营可以参考看看。”向引说。
说是研究了一下，但向引传过来的压缩包, 解压后数据量非常之大。都是录像和文档。
Bean和几个赛训凑到电脑前。看了会儿, Bean说：“唔, 这个版本确实是野核当道，近期的比赛里，排名比较高的几个队伍也在掏出来玩了。这年头，单核双核已经太古板了。”
这是有戏，向引和旁边的付明晦对视一眼。付明晦这一段时间也是舍分陪君子，跟向引一起试了很多新套路, 玩了好么些功能性为主的射手。最后的效果，在排位里都是不错的。五个职业一起多加练习，配合肯定要比排位的路人更好。
Bean叫来打野小雾：“把狼人、契师这类野核练起来, 这个赛季看你c了啊。”
另一个赛训嬉笑道：“别惦记你那些肉打野了, 以前你都是给has当狗, 现在has都开始玩功能性ad了，要给你当狗咯。”
小雾看了面无表情的付明晦一眼, 摆手：“别这么说。我先练着，但我不保证我玩得好。”
“对自己有点信心！版本强势, 怎么玩都很强！你看，FOG的安安菜不菜，玩草食打野都玩不明白，可现在玩野核也像模像样的。”
小雾又开始摆手，“别这么说……”
第二天，阵营便拿出向引提出的新体系，开始布置训练安排。
向引一连好几天都挺高兴，哪怕大家合练的效果并不及他预期。但，团队磨合一套新打法，总要有一个时间。
半夜一点，向引下了机，往宿舍回。训练室里空无一人的，付明晦平时下班总比他晚，今天却不一样，半个小时前就不知道晃去了哪儿。
基地只这么大，向引走了几步路，便听到走廊另一边的会议室传来的说话声。
“…………现在队伍的重心放在我身上，让我carry，我觉得压力很大。”
说话的是小雾。
向引皱了皱眉，立在门后听着。
赛训的声音：“我们要顺应版本，不然很吃亏。而且，向引想的套路里，你并不是唯一一个carry点。”
小雾反驳道：“只要能赢，不就是版本答案吗？我就希望保着has来打，有简单的能赢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付明晦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的意思是，你们几个人的天赋都没法兑现这样的责任。上、野、辅。”
“……”
门外，即便向引看不见门内的情形，他也清楚，付明晦一句话便把屋里的气氛全都冻结了。
小雾一下没了气势，“我可没有代表其他人。”他忽而想到什么，“你怎么不说中单呢？”
付明晦：“什么？”
小雾的声音重新有了底气，“我说向引。我就突然纳闷了，为什么向引提出的这些想法里，他都不是c位呢？是他不想吗？”
门外的向引听到，又好气又好笑地冷哼了一下。
付明晦沉默两秒，接话。“……他想，但他不能。为什么呢。”
付明晦的语气，听起来似冰冻三尺的深冬海水。
而后，他竟直接拍了桌子！
“砰”的一声，好似那厚厚的冰面寸寸爆裂开的声音，从冰面下瞬间爆出的却是滚烫的岩浆！
“因为向引杀得没有其他人送得快，所以他不能！他得像遛狗一样牵着狗链子跟在你们后面，懂了么？！”
他突然暴怒，向引都被那拍桌子的砰一声吓得激灵了一下。屋内，更是直接按下暂停键一般，久久都没有声响。
“好。不想c，那就别c了。如果他要把赢比赛的风险投放到你们这些人身上，不如全部交给我。我担得住。”
那又低又好听的声音归于沉冷。冰层好像变得更厚了，把所有的情绪都死死地按在了极深的海底。
“对对，has你是压力越大发挥越好的大赛型选手！还是你carry靠谱！”阵营说。
付明晦：“呵。”
小雾：“这样是最好了。我今天就是想说这件事。”
向引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他赶在门内谈话结束前，快步从会议室门口离开了。
次日下午训练开始前，阵营否定了向引提出的新体系，决定把单核战术贯彻到底。向引想起付明晦昨晚的话，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接受了阵营的决定。他很明显感觉到，所有人都很意外他同意得这么干脆，与此同时又都松了口气。
“你接受得这么果断，是觉得这样很好么？”开始单排训练后，付明晦悄悄问他。
向引翻白眼：“明知故问啊你。你呢。”
付明晦摇了摇头。
“我不是接受，是妥协了。”向引轻声道。
“……你别难过。”付明晦憋了半天，憋出来四个字。
向引：“我没难过，我只是有点失望。”
小雾从向引另一侧突然站起来，朝向他们，道：“你失望什么？我认得清自己的斤两，把球传给更有能力的人，这也有错吗？”
他说完，不敢看向引身后付明晦的眼神，连向引的回话都不听，站起身走了。
“你别理他，都交给我。”付明晦说得不容置疑，“你信我就可以了。”
向引笑了笑拿起耳机。“训练训练。”
向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只是，他突然回想起他刚出道时，在脑中看见的那副预言性的画面。
出道两年后，他第一次疑问，他和has，在这家俱乐部，真的能走到最后，一起拿到那个冠军吗？
然而，也就在这一年，20岁的世界主角经过两年联赛的历练，开始兑现他惊人的游戏天赋。单核这种老套到落伍的打法，就是连战连捷，屡试不爽。久而久之，队伍上下，粉丝与普通观众，都开始迷信起FM这种打法来。
只有向引知道，付明晦每一场的疯狂carry，简直是在提前燃烧自己的职业寿命，每次比赛下来，他都要做很久很久的手指操来放松手指。也只有付明晦知道，向引彻底转型坐镇前排，才让他有底气做出120%的刀尖舔血的操作。
第二年结束，又到了第三年。FM成绩稳中向好，队伍配合越来越默契，可两个人都觉得越打越痛苦了。但，他们没有人有错，所以，什么都没有改变。
第三年时，向引已经开始感觉麻木。为了从这个感觉中脱离出来，他注册了一个新号，来玩他在比赛和训练中玩不了的英雄。他自己也说不好，这小号是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和情绪，还是为了保持精细的操作手感，为以后做打算。
付明晦的技术经验成熟到达巅峰期，他何尝没有进入这个阶段。他的天赋又何时能够在赛场兑现？
向引没心思想小号的昵称，于是让游戏系统随机了一个。日后闻名SCC圈的蝴蝶，就这么诞生了。
//
不好，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向引摇摇头，把记事本保存一下。
“哥，你怎么连着玩了三把利维坦？”
常敏打开他的主页战绩，奇怪地问。
向引如实告之。
程立耳听八方，立刻走到向引身后，又招手叫赛训。
“利维坦走中？哎，你几个，过来看看。悦悦也过来看看。”
众人围在向引身后，七嘴八舌一通讨论，向引还没听明白怎么个事，赛训就散开坐回工位上去了。
“你不用琢磨了，方向赛训知道了，可行，具体的套路交给分析师去研究吧。”程立说，“他们今晚上应该能有一个靠谱的体系上的想法出来，你可以到时候验收一下讨论一下。”
向引：“啊？”
陆宇在边上笑道：“你以为。跟你以前似的一页一页练英雄试套路，要到什么时候去？你现在包袱重了，可不兴再做终段守门员啊！”
“……”向引无话可说，把屏幕切换回客户端，准备接着完成每天额定的训练任务。
这时，客户端右下角的聊天栏新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上一局游戏前，还没有新消息的。点开一看，发信人，hide and seek。
【hide and seek：好？】
好什么好？
向引不解其意，鼠标滚轮往上一翻，聊天记录上面一条，还是之前付明晦在疯狂请求双排。
好什么好？不好。
【XYYY：不好。】
然后啪一下，付明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向引盯着手机上的来电，这才明白过来付明晦的意思。是在问他最近如何。他划走了付明晦的通话请求，在游戏聊天栏里重新回复。
【XYYY：挺好。】
【hide and seek：利维坦？】
【XYYY：随便玩玩。】
【hide and seek：不是在练新套路？】
【XYYY：你挺没劲的。】
【hide and seek：好吧。双排么。】
【XYYY：你很空？】
【hide and seek：确实挺空的。】
向引没往下细问。付明晦后续什么打算，是开始研究自己的下一份合同，还是和主角受一起在FM赖死，他无所谓知道不知道。
【hide and seek：双排么？】
【XYYY：跟队友排上了。】
【hide and seek：那个小ad？】
向引不回了。这人很烦！
第206章 电竞世界43
BOMB的赛训组是真的有东西, 当晚，一套利维坦走中的花活阵容就有了雏形。
根据向引刚开始试验的出装和天赋方向，赛训把利维坦变成了一个灵活的法系中单, 充分利用其辅助技能, 可攻可守。上下路搭配强进攻型英雄，补足利维坦较为乏力的输出能力。野辅则提供坦度、继续补充硬控技能。
向引可以根据实际赛场情况, 进可出输出装补伤害, 退可出半肉装专打团前先手和控制。最关键的, 这是一手中辅摇摆位，在BP中迷惑作用极强！
虽然这套阵容具体的英雄选择、前期布置, 赛训组还没有做出来, 但这个思路已经让向引非常惊喜了。不仅深化了他的想法, 还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做出了完善和延展。
悦悦小声对向引说：“这些个人都是程总一手带出来的，去年咱们把他从5000M挖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他过来了。”
向引：“原来如此。”
这赛训和FM那帮混吃等死的赛训一比，真是把前东家踩到泥里去了。
按照这个体系，程立开始安排赛训和选手共同操练。隔天，便在训练赛里让选了。
“一点都不熟悉的新套路, 直接拿出来能行吗？”向引提出疑惑。
“训练赛练了才能发现问题改进，不然只是纸上谈兵。输训练赛不是问题。”程立说。
向引：“我不是怕输训练赛，我是怕这套路太早拿出来把别的队打花了怎么办。”
赛训们：“……”
队友们：“……”
系统吐槽向引：“宿主怎么不说怕别的队copy了你们的新套路。”
向引说得很狂：“不是什么队都玩得来这套的。”
事实确实如此, 训练赛里练了几回, 尽管向引对利维坦熟练度还不高, 但也已经初见成效。程立也不继续秀手腕了，把新体系按下作为赛场秘密杀招, 只让选手在排位里进行练习。
向引有些感慨，在FM和BOMB, 同样都是他一开始拿出一个体系上的想法，但得到的结果截然不同。
SCC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同样不是两个人的，是团队游戏。他和付明晦两个人说得再好听，做得再多，也没有用。
向引不由对系统道：“我现在明白了，在FM和has一起夺冠，也许注定是没法实现的。”
系统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是啊宿主，这是剧情安排，你们再合得来，遇到的也都是猪队友。”
向引说：“剧情已经飞了。我现在的队友，是根据我的能力得来的，再也不会受到剧情的干扰。”
系统踌躇了一下，道：“宿主是摆脱了剧情，唯一的困难只有世界意识的妨碍；但主角还没有彻底摆脱。”
向引：“FM队都要没了，他怎么可能还受剧情牵制。”
系统：“完整的主角团夺冠剧情是走不下去了，但一些支线剧情还能走。小世界一定会让主角去走的。”
向引“噢”了一声，埋头噼里啪啦继续打游戏。
“宿主，我说的支线剧情，可是主角攻受的感情线啊！在原剧情里铜釜奖之后就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剧情，是说泡泡被FM管理层看中脸蛋，带去参加不三不四的拉皮条酒会，还喝了下了药的酒，正当要被送进金主房间时，has从天而降突然出现把泡泡救下，随后在床上帮他解开药性！这和事业线剧情没什么关系，肯定会发生的！”
系统突然说这么一长串，向引听完，就咂了咂嘴：“挺精彩的。”
系统：“……”
向引的重点在于：“你怎么突然愿意把剧情讲这么详细？以前你可是几乎不讲。”
系统积极讨好：“宿主是我见过最牛的快穿员，我已经决定不管什么维护小世界剧情了，我要看宿主拿冠军！”
向引懂了，他不知何时把这玩意给策反了。
“所以，付明晦和泡泡咋样，和我拿冠军有什么关系？”
系统纠正了一下措辞：“我要看宿主成为人生赢家！事业爱情双丰收，又拿冠军，又泡世界主角！”
向引说：“你在想这个？我跟has没可能。”
退一万步讲，付明晦一天排不干净这跟地雷一样的世界剧情，他也一天不会接受付明晦的追求。更何况，现在兄弟都没得做，还想做情人？
反正，扯上付明晦，全是糟心事，他一点都不想有兴趣！
“那，宿主你不提醒一下has吗？会发生这样的事。”系统只好问。英雄救美，has肯定不愿意救这样的美。但一旦进入剧情，就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我跟他关系很好吗？”向引就丢下这一句话。
听见宿主说得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系统难过地闭麦了。宿主知道它没说玩笑话，不是不当真，是不想放在心上。也对，也是。宿主的第一目标是夺冠，男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系统不再打扰向引，让他专心训练。
向引现在一举一动整个SCCS联赛的观众都盯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有大号练英雄，更没有登陆蝴蝶，而是换上了他之前找工作时玩得比较多的那个乱码id的小号。
可向引没想到，这乱码小号，在网友那也早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些个电竞媒体、营销号，最近的kpi都出在向引身上。FM的生死存亡没东西写了，他们急于找一个新的话题对象。向引许久不登陆的乱码号突然登陆，排位记录上一整页一整页的中单利维坦，简直就是白来的素材。顿时，“BOMB正在开发新体系”的新闻消息满天飞。
向引这游戏打着打着也发现不对了，怎么最近终段里玩中单利维坦的越来越多？他上论坛一翻，才找到了答案。
【XY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他这个乱码号啊？】
【上次charming直播和他双排的时候他不就用的这个号吗。练英雄偷摸着不说，还以为大家不知道。笑死他真可爱。】
【家人们，抄了XY的出装和天赋加点，怎么自己玩异味这么大？】
【这英雄走中没这么简单的。老实出你的辅助装挂ad后面吧。】
【铜釜奖BOMB会不会拿出来这套新体系？】
向引：“得。”这秘密杀招没有了秘密，只剩杀招了……
//
春三冠之一，铜釜奖当天。
5000M刚刚赢下上一周的一场一级赛事，拿够了积分，主动避战铜釜奖，于是BOMB成为当之无愧的夺冠唯一热门。
阿旭和领队大早上就严阵以待，接送的车就备了两辆，任何剪刀烧水壶之类的隐藏危险物品，在整片生活区找不到一件。之前庙里求的护身符，也让每个队员在前一晚就放进了队服裤兜里。以阿旭的话说，只要我们这里不出意外，二冠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最终BOMB是一路平安完赛，什么意外都没发生，顺利到近乎丝滑地拿下春天第二冠。
铜釜奖以地图的随机性多样性著称，非常考验战队的战术储备和临场应变能力。然而，BOMB打了两天，从入围赛打到决赛，愣是只用了一套体系，就是新练的中辅摇摆体系。
因为5000M避战，原本这届铜釜奖几乎没有悬念，有些乏味，不过BOMB的花活，令观众得以兴奋地看到最后。BOMB这套体系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又什么时候能被破解？
结果是，一直玩到了最后，没有被破解。决赛上，位列积分榜第四的本赛季黑马OWD也没能阻止BOMB。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套新体系泛用性极佳，也许是当下版本的最优解！
也有观众不解，打不过就ban嘛，为什么硬是让BOMB玩了一整个大赛？
因为，这套体系BOMB在入围赛时还玩得有些磕绊，给了其他队伍能够处理的错觉！
但谁料，他们之后一把比一把玩得流畅，到了决赛，已然是得心应手！这简直是把兵拉赛场上练来了！
“恭喜BOMB，拿下春三冠中的前二连冠，距离春天大满贯，只差德比一战！”
赛后，解说慷慨激昂地评述赛果。
“我们通过这个系列赛可以看到，BOMB的中单利维坦体系惊人的强度。利维坦的护盾非常适合对线期赖线耗血，而减速和控制技能，用来打团前消耗和先手，再合适不过。到了后期，利维坦因为其自带的增伤被动，自身伤害也相当不俗！”
“搭配整体阵容看，利维坦的团队定位非常灵活，可退可进，可攻可守。这也要求队内五位选手的英雄池都十分深厚，能力全面。毫无疑问，BOMB是这样的队伍！”
“更让我惊叹的是引入XY后，BOMB阵容开发的想象力。前有魔像希尔芙体系，今有中单利维坦体系，这是多少赛训组梦寐以求的中单啊！”
直播间的弹幕随着解说这句话，变得热闹非凡。
【FM：脸已经够痛了，别再打了！】
【XY真有点东西，出的两套体系够FM和BOMB吃挺久。】
【XY大器晚成啊，职业第五年，今年才爆发。】
【前面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FM限制了他的空间吗？】
【谁让哈斯大帝要独c啊，说不定被你们喷烂的FM上野辅拉出来遛遛也不错呢。】
【别闹，那几个是真的菜好么。】
网上关于选手战力和强度的骂战永远不会停歇。但起码，在铜釜奖后，没人会再怀疑置喙向引到底强不强了。
与OWD选手握过手后，BOMB五人来到台前，再次向观众席鞠躬致谢，方才回到选手席收拾外设。官方的摄影师扛着器材，不遗余力地在他们前后左右拍着。
镜头再次从向引跟前扫过，向引鬼使神差，抬起脸冲着镜头比了个“三”字。
【啊啊啊啊，好帅的竞男，对我眼睛很好！】
【三！是说春三冠吧！春德比势在必得，他好狂我好爱！】
【有实力真没在怕的，把5000M叫过来！】
第207章 电竞世界44
BOMB取得春季二冠后, 各路赞助和合作平台的邀请纷至沓来。
眼下，他们长期的合作伙伴回声直播平台，就邀请他们在这周末出席一个平台活动, 是回声每年都要大操大办的嘉年华盛典。
除了品牌拍摄和这场晚会外, 选手们一切如常，每天训练、吃饭、睡觉, 但是, 不打比赛。
铜釜奖得胜后, BOMB积分距离榜首的5000M只差毫厘，跟第三名的FOG, 也已经拉开了断档的差距。因此阵营决定不再安排额外的赛事了。为了追这几分去额外打一个公开赛, 白白耗损体力暴露战术, 毫无必要。阵营预计，5000M后续应该也不会再排比赛了。
他们都要全力备战两周后的春季德比，春三冠的最后一冠。这是春天一级大赛的收官战，只有积分榜前四方可入围。厮杀强度极高，回报也极丰厚。
两大头部战队摆明了要休息起码两周时间，观众们少了不少乐子。没成想, 这少掉的乐子，一支快消失在观众视野内的队伍又给他们补上了。
没错儿，宣布休赛后就一直没出声的FM, 在这个时间突然一口气官宣数名首发选手成为自由人。
上、野、辅全部解约离队, 即日起断开连接。
评论区又是好一阵群情激愤。
【你是不是卯上你家前中单不放了啊？人家赢个比赛就要蹭一蹭你烦不烦？】
【全解约咯, 解散咯！我倒想看你们这帮混子出去能找到啥样的工作。不如找个厂拧螺丝吧。】
【泡泡还不解约留着过年？还是已经不声不响开除了？】
【has难道还要留在FM？一人一城？快醒醒，上辈子阵营是为你挡过枪吗？？？】
【FM肯定是要扣着has, 在夏季转会期收一笔天价转会费。现在让他自由人，这赎身费可不就没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死啊我刷到你就烦。踢一脚。】
【路过踢一脚。】
真相网友猜得八//九不离十。如今SCC分部名存实亡人人喊打, 情况比四年前那场菠菜禁赛风波时还不如，春季赛不好打了，夏季赛估计也够呛，另一个游戏分部又在投钱建设，FM自然是开源节流，SCC分部这边，现有的阵营、选手，值钱的就卖，不值钱的就地解约。避避风头换换血，已然是在展望明年了……
FM仗着有XYhas这对双c在，其他位置向来讲究的是一个性价比。上野辅签合同时就不值几个钱，现在也仍然不值几个钱，正好干脆爽快地原地解约了事。
付明晦么，他跟向引都是童工合同，如今拿的薪资根本配不上外界对他的评价和追捧。他FM是不舍得原地解约的，要等夏转窗口开了，让别的队掏转会费来买。虽然自己是没福气继续用了，但也不能白送给别人。
至于泡泡……
蜜小桃曝出他丑闻的那天，大老板莅临基地，在村人办公室，他狼狈成那样，却不知怎么得了大老板青眼，大老板提出要给他递一份丰厚的主播合同。他晕头转向地答应下来。而后，FM今天给其他位置的选手都发了解约函，他没有收到。
他还没去问村人自己的情况，村人倒找上了门，告诉他，他的选手约已经改成了主播经纪约，变成了FM旗下的全职主播。
泡泡还没空细想这到底合不合规，村人下一句话砸得他眼冒金星：
“俱乐部的主播是要服从俱乐部安排，参加各种主播饭局的。这周末，你就要去一个局，好好表现。”
“？！”
“你应该懂的吧，主播这活计一定要绑住稳定给你打赏的‘客源’。虽然吃香的还是女主播多，但像你这种小白脸么……现在也不少。卖力点吧，大老板可是给你一口饭吃了。”
泡泡还能听不明白这是一拉皮条局吗，当场冷汗直冒，“我，我还是职业选手呀，怎么就成了全职主播了呢……”
村人鄙夷道：“什么职业，你配打么？既然喜欢在床上玩花样，做这行卖的不是正好。”
泡泡吓得又要掉小珍珠了，他以为让他做的是技术流的游戏主播，哪成想会跳去那种披着主播皮的色///情行当呢！而且，这FM俱乐部，背地里竟然还搞这个？！
村人看他冷汗涔涔嘴唇发白的小模样，那种凌//辱的恶意又爬了上来，本来转身欲走，停下来又多透露给他一则信息。
“对了。has周末也会去，不过，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直播平台递邀请函去参加活动的，你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主播呢，只能在人家的场子边上搭个台子蹭蹭金主，懂了？”
“……你，你有没有告诉他，我要去这种酒局……”
“我当然告诉他了！我看他听说你要去卖，很是吃惊了一下。说不定，你还有戏呢？”村人转头，笑得跟黑心大反派没两样，“你就祈祷他会不会来英雄救美吧——”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背后的泡泡突然猛地冲了上来，朝他后背撞去，他一下踉跄着冲出了门外。
“你……！”村人差点被泡泡推一跤，回身抬手就想揍他。也不是没揍过！
“砰！”一声，泡泡把房间门拍在了村人脸上。自己在门内持续输出：“我告诉你，你看不起我可以，但别糟践我的心意！我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侮辱的人！”
挺好笑的。村人决定不跟泡泡计较。
泡泡还没罢休：“你只会在我面前狠三狠四，别以为我不知道，FM大换血，你也是要被换掉的那个！”
这特么还能忍，村人一脚踹在门上：“你有种再说一遍？！”
泡泡仗着自己在门后，一点不怕，“我就说了，我就说了，你下家都不知道在哪在我跟前得意什么！”
“操！开门！！看我不把你拽出来揍死你丫的！”村人气得一下下踹门板。哐哐哐的门板震动声在空荡荡的宿舍走廊回荡。
“吵死了！”
训练室里，付明晦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骂了一句。楼上这动静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扣上耳机隔绝了噪音，比赛的录像却看不进去。
他方才从村人那里收到了回声直播平台递来的邀请函，邀请他参加这周末平台举办的嘉年华盛典活动。
原本他都要开口推掉了，再过一个月他就跟FM解约，届时选手约和直播约都会结束，加之本身他春天就没怎么直播，还去参加回声的活动并不合适。最重要是他不想去。
然而，事情是从村人那开始不对的。他畅聊起泡泡被大老板看中卖身不卖艺的主播，这周末也要去回声的盛典……隔壁，参加小主播们的金主酒局。他还说，这种酒局上的金主通常急色，往往饭没吃完，房已经在楼上开起来了。
而且，你说巧不巧，这回声盛典，就办在A市某地标大酒店里。那不三不四的拉皮条酒局，就设在酒店楼上某套间。
付明晦看出，村人是故意说这些来恶心他。这事和他参加回声盛典与否完全没有关系。他张口便要把话题扯回，就地回绝。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是那个熟悉的被什么控制住的感觉，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伸手卡住自己喉咙，怎么也要把那个“不”字说出来。
“那就这么定了，这周末你和泡泡都去参加活动。我去找他说。”
村人走了，那身不由己之感一下松了劲，付明晦弯腰激烈呛咳着。
这次他不是抓瞎，他已经从向引那里知道了原因。
是剧情又来操控他了，让他必须去这个盛典活动。因为泡泡也去，且，他会在那里遇到一些危机，亟待自己从天而降，为他解决。
看来，即使FM分崩离析，也还是存在可以走完的剧情。这英雄救美的事，他想躲开，只怕也没有办法。躲不开的话……他都已经想到，这英雄救美会是什么样的展开……据说，那些金主会开好房，直接把人带进去。助兴、甚至有迷//幻效果的药，也会用上。
想到他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跟一个他不爱、甚至讨厌憎恶到作呕的人滚到床上，那一刻，付明晦都想到了一种极端的逃避方式，去死！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这样他和向引就再没可能了！他不再有脸面，也不再有资格去追求向引。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生了，事后一旦清醒过来，就想办法自我了结吧。
他此刻只能下着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决心。
因为，他不能就这么去死！向引暂时没有继续受到世界的威胁，不代表之后永远不会。他能够帮助向引躲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意外，这是已经确定了的！他对向引还有用。
至于另一面，向引是不是可以让他免受剧情控制，还是个伪命题。况且，他并不打算告诉向引盛典活动这件事。向引不会想听这么恶心的事的，也和向引没有关系。他们的赌注里，他是要和向引划清界限，撇得很清的。
所以，对他来说，这是解决不了的死局。他预料得到，却无法改变。
楼上的噪音不知何时停了。付明晦重新把耳机摘掉，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肘。他的眼镜滑落下来掉到大腿上，镜片反射出一对血红的双眼。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也不想思考。
在既定现实面前，全都没有意义。
第208章 电竞世界45
每天单排双排训练赛, 时间很快便到了周末，回声嘉年华盛典的前一天。
“你们今天排位别搞到太晚。明天中午就要起床，去参加回声活动的。”
BOMB训练室, 半夜1点时, 领队特意进来提醒。
五个人都还没下班，屋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还有骂街声不绝于耳。压根没人理领队。
“我忘了说, 今晚回宿舍都必须洗头！”领队深吸一口气, 大吼一声！这一个个的, 一不出门不营业，就过得比猪还不如！
“我草, 要洗头啊, 下班了下班了。”
妖王正好在推主堡, 游戏一结束，显示器一关就顶着鸡窝头第一个溜了。
没一会儿，其他几个队员也前前后后地回宿舍了。
“哥，我要去拿外卖，你要吃点不？”常敏问向引。
向引：“你叫的啥。”
常敏：“炸串啊，什么的。”
向引眼睛一亮：“行。我回趟宿舍一会儿就下来。”
有夜宵吃, 向引立刻回了宿舍，拿衣服冲个战斗澡。他头昨天刚洗过，今晚可以算了, 明早上看情况再说。
房间窗帘拉得正开, 向引走到窗边, 却忽然看见基地围墙外，好像隐隐绰绰站着一个人影。背影有些眼熟, 一个人徘徊着，瞧着寂寥得很。向引没继续辨认, 为了夜宵，窗帘一拉火速钻进了浴室。
另一边常敏下楼去了基地门口。
基地门口的外卖架子上就只有一份他的炸串外卖，他把袋子捎上，浓重的香料味道瞬间扑了一脸，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味儿还真不小，常敏解开外卖袋子，向引这澡，估计吃完串就等于白洗了。
“阿嚏！”空旷的基地门口，突然又响起一阵喷嚏声，跟回声似的。
“？！”常敏吓了一跳，左右来回看看。
还好，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很快他便在别墅转角的墙根边找着了人。
是个男人，很年轻，瘦高个，戴半框眼镜，纯黑的微分碎发，纯黑的软壳冲锋衣。侧面蛮好看的，鼻梁很挺，嘴唇很薄。他蹲靠在墙角，低头揉着鼻子，乍一看，像不善言辞的理科男大，惹了女友生气又说不清楚，只好在女生宿舍门口徘徊苦等，以为她能下楼原谅。
“你……”常敏傻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大半夜的has会出现在他们基地门口！
那年轻男人听见动静，有些愣愣地朝他这转头，露出整张脸来。是了，没错，就是has。
常敏不知为何，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拖鞋裤衩，脑袋乱得像鸡窝，手里拎着炸串。他不由背过手去，又按了按乱翘的发尾。
“你是来见向引的么？”
“……”付明晦的眼神有些落不住焦，像还在发呆。
常敏摸出手机，“要不，我叫向引下来？”
“……别让他知道我过来。”付明晦终于开腔了。
“你不是来见他的？”常敏相当之纳闷，直觉has今晚表现奇怪，他重新点开手机，“果然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他……”
“你……都没想到可以在这上面为难我么。”付明晦打断他道。
常敏：“啊？”
付明晦：“要是我是你，我肯定贴脸嘲讽开大了。”
常敏这才恍然。是哦，让has吃瘪的这么一个绝佳机会，他怎么就给错过了！
但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只好放下手机，“算了。我不打电话他一会儿也会下楼了。我们本来就约好一块儿吃夜宵来着。”
付明晦：“……”这不是挺会闪现嘲讽么。
“你大老远跑来蹲我们这门口，又不是来找向引又不想让向引知道你来过，那你是干嘛来的？梦游了走错路了？”常敏很不理解。
付明晦笑了一声：“可能吧。”
“他是喝多了。”
这时，一道清润温和的声音，徐徐地在常敏身后响起，和煦有如春夜。是向引来了。
付明晦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常敏以为他要对向引发难，赶紧伸手挡住向引，谁料付明晦站起来后，竟是往后退了一大步。那架势，简直是躲向引不及。甚至因为站起来的动作太猛，后退的那一步又太大，差点又踉跄到地上。
这摇摇晃晃的姿态，确实如向引所说，应该是喝多了。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向引走到付明晦跟前，“而且，不是说好，不会主动来见我吗。”
刚才在楼上，他从窗台看到的那个人影，果然是付明晦。
“他说他不是来见你的。”常敏在后面说。
“是吗？”向引抱着手臂，又走近了一步，仔细打量付明晦。
刚刚口条还很清晰根本不像喝多了的人，这会儿却慌乱起来。
“不是，不是……我是想见你但不是现在，不对……我本来没想见你的，也不对……”付明晦看起来非常混乱，懊恼得只差用头撞墙了。他又往后退了一步。从向引刚才出现起，他一直是这样回避的态度。
“你，这是喝了多少？”向引的这个问题，是自然而然出现的。
付明晦答曰：“可能半打。”
向引惊了，半打？？付明晦是不沾酒的，半听啤的就能让他跟床上呼呼大睡了。这半打……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借酒浇愁，还梦游跑到他这里来？
“在这等了多久？”
“不太记得。”
向引腾出一只手，手背搭了搭付明晦的手背。四五月的春天，手冰凉。
付明晦一下把手往回缩，另一只手死死地把向引碰过的那块地方握住。
“确定不是来见我的？”向引又问。
付明晦很确定很坚定地摇头。
向引挑眉，“那好。我回去了。你自便吧。”
他串都要凉了。
转身没走两步，抬眼便见在后面吃瓜的常敏欲言又止，抬手朝他挤眉弄眼。
“……不是。不是的！”
身后，付明晦的声音从慌乱变得仓皇起来。
向引说，“我已经知道不是了。你不是来见我的。”
“不是！”付明晦急得竟大吼一声，连尾音都劈开。
站得不远的常敏突然吃惊地瞪大眼睛。路灯有够亮，他没看错，付明晦眼睛红了。他好像哭了……
向引能听出来身后付明晦的哭腔，醉鬼就是烦，话说不囫囵，动不动还掉起眼泪，他回头语气不耐，“能把话说清楚吗？你到底为什么过来！”
常敏继续偷偷观察。付明晦不是急得哭了，也不是委屈得哭了。他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很伤心，很难过。
“我过来你这，真的，没想要见到你的。我只是想，稍微离你近一点。”
又像是，终于放弃了去坚持什么。因为放弃，所以话头也一口气顺畅了起来。
“为什么？”向引还在问。
“……因为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回过神时已经喝了半打酒。心里只想着，待在你在身边就会好受些，于是就跑了过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过来的，就，在楼下一直待着。所以我说，我不是来见你的，我也没想能见着你。”
付明晦终于说出有逻辑的话了，向引也越发的迷惑了。
“明天？明天有什么事？”他只记得明天他要参加活动。
系统代付明晦答了：“宿主，明天就是主角攻受的关键剧情，英雄救美床上定情啊！”
“啊。”向引想起来了。好像系统是说过这么个事。
“has应该也已经料想到了明天极有可能和泡泡发生亲密接触，无法躲避开，这才会喝这么多酒，然后又情不自禁跑到宿主楼下吧！”
“……”向引看向付明晦的目光，顿时就复杂了起来。这人，到底是别扭，还是硬撑，还是白痴？要是今天基地里没人发现付明晦，这人也就愣是跟他楼下吹一宿凉风？
付明晦甚至，都不想让他知道他来过。不是表达痴心的自我感动，也不是博取同情的要挟。只是因为喝醉了，本能地想待在他身边。又因为那个赌约，明明醉得脑子都一片混乱了，硬是一声不吭，忍着咫尺的距离也不去见他。
明天有什么事？面对向引的疑问，付明晦低道：“你不用知道明天如何。这个是我这里的事。我本来没想着会见到你，现在还说了这么多话，已经够了。我回去了。”
瞧，这人还在硬撑。
常敏状况之外，道：“明天BOMB要去参加回声的活动。”
付明晦听了，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或喜悦的表情，“我也是。但，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
常敏还在状况外：“都是一个活动，那肯定遇得上吧。”
付明晦又笑了一声。他眼睛还很红，这笑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悲戚的味道。他对向引说：“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向引干巴巴的：“那，你注意安全。”这，应该算是提醒吧？
向引常敏两人要走的时候，付明晦指了指常敏手里的外卖。
“你回去热杯牛奶喝吧。半夜吃炸串夜宵对胃不好。”
向引脚步顿了顿，常敏则应道，“我会让他喝的。”
两人随即消失在基地门口。过了两分钟，别墅三楼某一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是向引的房间。
付明晦见了向引以后，虽然还是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应对，但确实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他头还晕得很，还想靠着墙坐一会儿，打算等向引吃完夜宵关灯了他再打车回去。但向引那灯始终就亮着。大有看我俩谁耗得过谁的架势。
付明晦终于屏不住，给向引发消息。
【那小ad还在你房间？】
向引看见，擦了擦手回了：【是啊，怎样呢。】
付明晦没说什么“叫他赶紧滚回自己房间”之类吃醋的话，仅仅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向引再一次因为这料想以外的回答挑了挑眉。他转了转牛奶杯。常敏给他热了杯牛奶后，就带上门离开了。此刻香甜的热牛奶入肚，立刻冲淡了夜宵麻辣刺激的感觉，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向引起身来到窗边，往下看，看不清楼下那道隐隐绰绰的影子。不知道那人是站不住又蹲坐下去了，还是已经打上车离开了。
明明喝了一杯热牛奶，却当真是五味杂陈。
第209章 电竞世界46
业内最大的直播平台回声, 一年一度的嘉年华盛典在周末盛大开幕了。
盛典内容简单，主要是根据平台数据和粉丝投票，进行各个领域和维度的颁奖典礼。
而嘉年华盛典的重头戏, 自然不在颁奖上。
因为是龙头平台, 与回声有合作的大小明星名人数不胜数，因此, 嘉年华也是各路娱乐圈明星争奇斗艳的舞台。虽然回声邀请的其他嘉宾也不少, 有各领域的头部主播, 有当打电竞选手，但跟娱乐圈人士一比, 不管是流量还是吸睛度都是不够看的。
所以对BOMB众人来说, 洗头, 已经足以展现他们对于这个活动的重视程度了……那就是根本不重视！
电竞选手自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妆造团队，也没心思费劲功夫选出一套最适合参加活动的礼服。一行五人到了举办活动的酒店，往后台的服装间里一钻，出来穿着三件套，就算齐活了。
领队小哥哥额头青筋直跳，这五个人的西装礼服有五种穿法, 不合码的、裤脚乱掖的、裤腿儿短一大截的……审美，就更别提了！他重新挑过后，效果也只能说差强人意。不过, 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 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娱乐圈型男，这硬件条件跟不上, 再靠衣装，也装不到哪去啊！
五个人让化妆师又打了打粉底吹了吹头发, 就算捯饬好了。几个人来回看看，妖王率先道：“感觉我们几个是为了衬托出中单的貌美如花，才整得这么搞笑的……”
陆宇：“要不说中单都站在正中间呢。再说，人也不需要我们衬托啊。”
悦悦：“歪歪不仅不输那些娱乐圈小鲜肉，同框估计还能艳压。”
常敏：“嗯嗯。”
向引：“？”
他不由看向镜中。
化妆师把向引的刘海儿吹了一下，露出大半光洁的额头，本就精致的眉眼没有额发的遮挡，俊美得更加逼人。西装是纯白色的，肩部的垫肩很薄，恰到好处地把他本来有点单薄的上半身撑起，肩宽又不至于太过夸张。西服垂感很好，下摆没有做收腰的设计，利落大气地笔直垂落到臀部的位置。
唯一不合适的是西裤，和上衣一个码的裤子裤长不太合适，露了一大截脚脖子，于是只好换大一码的裤子。但这回腰身又太松了，最后只能拿个鱼尾夹夹住多出来的腰围。这总比裤腿短到坐下时看得见小腿好。
向引看了眼镜子便收回视线，他感觉跟他平时比变化不大。平时，不也穿着白色队服吗？
系统发出感叹：“宿主，还好你是美而不自知，要是你有心利用你的脸做点坏事，早不知道骗走多少人的芳心了！”
向引继续在头顶冒出问号。
这间化妆室专门是给游戏圈子里的嘉宾用的，向引走神的这会儿，他的交际花队友已经逮住不少游戏主播和选手聊了起来。向引扫视了一圈便收回视线，有一些圈里认识的朋友攀谈了上来。领队小哥哥趁机给选手们拍了不少后台花絮照，好发官博营业。
没聊一会儿，轮到他们上红毯了。
说是参加嘉年华盛典，其实向引他们就是充当背景板的群众演员，唯一能正经入直播的镜头，就是上红毯签名墙签字的那一分钟了。
不过，就是这一分钟，竟然就给了回声嘉年华一个高位热搜。
#你们竞粉吃得也太好了#这个词条下，正挂着BOMB众人来到红毯前合影签名的视频。广场上的实时动态飞速增长着。
【卧槽，好一个超级大帅哥。】
【一分钟内我要这个白西帅哥的所有资料！】
【人不叫帅哥，叫XY，猩红堡垒BOMB战队中单了解一下。】
【不是，现在打电竞的都包装得这么光鲜亮丽吗？这真能直接抬去隔壁娱乐圈啊。】
【你但凡看看帅哥周围的队友呢。】
【算了吧，我之前因为他的脸追过一阵SCCS，玩得实在挺菜，电竞选手打得菜，脸再好也很难上头啊。】
【前面的是几几年穿越来的？XY之前是被老东家搞了，在新东家BOMB目前把把乱杀，老东家也被他打解散了，现在是入股的最佳时机！】
【问问，没玩过游戏的看得懂比赛吗？】
【美强惨我喜欢！线下比赛票好买吗？】
【追星的能不能别来污染电竞圈！最烦这些只看选手的云观众！】
【死宅玩家又高贵了，我们愿意花钱支持选手，你只会拿键盘隔空输出！】
之前复生大奖时，BOMB和FM两支队伍和选手也都上过高位热搜，但绝大多数路人一看是电竞比赛，不关注的也就划走了。但这次就不一样了。回声嘉年华，是上半年文娱版一大热点。因此，纵然广场渐渐乌烟瘴气打成一片，可依旧吸引了相当一部分路人进来围观，然后知道了XY这么一个电竞选手。帅哥谁不爱看呢？
向引一行人哪知道这出，签完名，移步到会场，直到坐进座位，确定镜头目前不会扫着自己，他们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不约而同做出了一个动作，掏手机，开始摸鱼……
“吓死了，我要赶紧上微博看看我刚走路有没有顺拐。”
“看你那点出息。”
“没想到红毯前竟然有这么多媒体。我们联赛的赛后媒体室简直和这个没法比啊。”
向引没有微博瘾，拿出手机就是处理了一下刚刚在后台新增的好友请求。看完他便收好手机，左右张望着会场。他一会儿便琢磨清楚了这座位安排，各圈儿坐各座儿。后台打过招呼的人，陆陆续续都进来了，就四散坐在他们前后几排座位之间。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向引在找付明晦。
可等活动正式开场了，也没见着付明晦的影儿。
系统适时地播报：“目前没有监测到主角攻受剧情的展开。”
意思是，付明晦现在不在酒店楼上的拉皮条现场。
向引纳闷了。人没跟会场见着，剧情也没进行，那是什么情况？
系统看向引神游天外，“宿主，你在想什么？”
向引回想起昨天晚上非常反常的付明晦，话就秃噜出来了：“希望人没事。”
系统：“……”
这还真不是向引在抖机灵。付明晦一向高傲，即便做了错事后无数次认错求原谅，暗恋又暴露成了明恋，但也从来没有蔫巴成昨晚这样。电竞酒店那回，够狼狈的了，但他刚见面时都能装出一副精神稳定又开朗的样子。可昨天晚上，那眼神和言语，灰暗得死气沉沉。说万念俱灰，不算夸张。
连常敏后来吃夜宵时都问他，has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常敏都担心，向引说不在意，那纯属嘴硬了。
系统说：“可以确定主角人没事。宿主要是担心，可以出去找他的嘛。”
向引秒答：“我不会去的。”
这也同样不是向引在拿乔。
昨晚付明晦是真的触动到了他。他确实担心，然而，也什么都不打算做。
这算见死不救吗？自己明明知道付明晦将要面对的所有事情。但向引还是选择旁观，管好自己的事。谁知道他要是帮了付明晦这一次，接下去是不是就没完了。一切都乱套成这样了，剧情还能蹦跶，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再者，他插手起效了还好说，要是他帮付明晦不成还把自己扯进去了呢？他可不想知道下了东西的酒是什么味道！
“我自私吗？”向引想着想着，问系统。
“没有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已经被向引同化的系统秒答，一点儿没有心理负担。
//
在会场里坐足了两个小时，盛典终于结束了。BOMB的SCC分部还捞上了一个小奖，还算没白跑一趟。
直到最后，向引也没在会场里看着付明晦，系统也没监测到付明晦和泡泡的剧情展开。
但长夜漫漫，没人知道在现实中，那下三滥的酒局具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剧情什么时候需要has的“英雄救美”。
同样，长夜漫漫，盛典是结束了，但嘉年华还没有，之后还有面向娱乐圈人士的AfterParty。
这一切和BOMB众人是无关的了，他们回到后台换掉衣服，便准备回去。
向引稍晚其他人一步，他去了一次洗手间，结果就再没跟上来过。
因着他从洗手间出来后，不知道哪个人自来熟地涌上来和他攀谈。他原以为是不认识的游戏圈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脚底下顺着人流脚步走，等到周围逐渐衣香鬓影、金碧辉煌起来，他才发现，他好像误入了什么地方。
他好像被当成了娱乐圈的小明星，竟然就这么进了余兴派对的现场！
原来那个自来熟搭话的人早不见了。向引见走错地方，瞄着出口就想去，却看见又有其他人朝他走了过来。
这AfterParty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的，门槛不低，面上正经，可底子不好说有多干净。而且娱乐圈中本来就是群狼环伺，场上金主明星，明星金主，令人惶惶辨不清楚。向引根本不知道他一身白衣出众外貌，又偏偏一脸懵懵然站在不停飘荡的人群中间，根本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宿主，往一点钟方向！那里人少！”
向引快速从另一边的人群中挤过，心里暗骂自己刚才的心不在焉。怎么就让他这么容易混进来的，说好的门槛很高的party呢，这一什么草台班子啊！万一有什么心怀鬼胎的人进来，安保搞这么差，不就全完了吗！
“宿主，快看！为什么泡泡会在这里？！”
系统突然用它的娃娃音震惊大喊。
向引也跟着心下一震，抬眼一看，不远处坐在沙发卡座里，手捧饮料，跟旁边两位富态男士交谈的，不是泡泡又是谁？
向引：“！”
真有心怀鬼胎的人混进来了……
而且，怎么从不入流的拉皮条酒局，一跃而上混入了名流众多的余兴派对？
第210章 电竞世界47
泡泡不停转着手里的饮料杯, 应付着旁边两位老男人的调戏。
楼上的主播酒局已经散了，金主和主播们都相携而去，泡泡虽然席间都在尽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饭菜都没怎么动, 但仍然被一个金主爸爸缠上。要说那人条件也还可以，不是脑满肠肥的秃顶男, 但泡泡还是害怕得要命, 思来想去, 找了个机会往楼下逃跑。从席间的聊天中他知道楼下会有AfterParty，逃出酒局后, 他便一个劲往人多的地方扎, 企图混进会场。大隐隐于市！
一定要混进去, 一定要混进去……！
泡泡的运气还真不错，可能是老天眷顾，他是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男人身后，装成他带的小情，用这样一个离谱的方式，混进的会场……
不过, 他进入party后，便被两个真的是脑满肠肥的秃顶男缠住了。此时，他也只能咬牙忍着, 怕被人发现他是只混进来的老鼠。
要是has能来救他就好了。泡泡苦中作乐, 幻想起来。他一个人保护自己, 真的已经尽力了。
“嚯，回声的少东家来了。”这时, 旁边的老男人看着人群最拥挤处，道。
泡泡跟着张望过去, 只见人潮密密匝匝地拥挤了起来，很明显各路名流都等着和这位少东家攀谈一二。
“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不喝点饮料？”老男人又说。
泡泡只好低头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而后他突然一个激灵，所有感官都集中到后腰的位置，有一只咸猪手摸上了他的腰椎骨，正慢慢往下抚去！
泡泡又急又羞又气，早知来这里会被这种肥猪盯上，他还不如刚刚在楼上跟那个长得还可以的金主走了！
他左顾右盼，急中生智，突然腾地站起来。
“我、我认识回声少东家，我去和他打声招呼！”
他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不管周围人是什么眼光，奋力扒开人群就往当中挤去。不知是这些名流教养上佳，还是被他粗暴的动作搞懵了，老天又帮了他一回，他顺利挤进了人群前排，得以看见这位回声少东家和他正在攀谈的对象。
少东家看起来年纪很轻还在念书的样子，西装并不那么正式风格很休闲，头发面部能看出亦没做什么打扮，但整个人落在这衣香鬓影中一点也不显得灰头土脸，反而突出了他闲散肆意的气质。这绝对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富家小公子才会有的气质。
而他对面的也是个年轻男人，一身利落的白色套西，身段绝佳，眉眼更是俊美逼人。虽然他外型放在娱乐圈中也令人惊艳，但人却没有什么星味儿，清润如春风的气场更是将他堪称锋利的漂亮柔和了几分，变得易于接近起来。
“！！！”
泡泡张大嘴巴，这这这……向引怎么会在这里啊？！
向引也没想到，误入了这余兴派对之后，惊吓是一场接一场。
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泡泡之后，他就歇了急忙离开的心思，准备瞧瞧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首先是要明哲保身。周围好奇垂涎的目光，向引察觉到了，更是已经有人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他还在寻思怎么脱身，四周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有一个高个儿小公子闪现到他面前。
说是小公子，因为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小，而且身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小公子非常激动地伸出两只手来抓他，“XY，我是你的粉丝！求个好友位！”
向引：“什么？”
他不自在地把胳膊往后扯了扯，但小公子满脸激动根本没发现他的动作，机关枪似地说道：“我初中就在玩SCC，玩了五年了打的中单位，一直觉得你特别强！复生大奖我还去现场看了，你看还有照片呢。”
这会儿他才松开手，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向引看。
也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周围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向引被他的自说自话搞得有点晕，搓了搓被他抓疼的胳膊，不确定道，“呃，谢谢，请问你是……”
旁边有人说：“这位是回声少东家，你不知道？”
向引：“噢。”他还真不知道。
小公子这才自报家门，天真烂漫，“我姓刘，叫我Echo就行，这是我的英文名也是我SCC的游戏id。”
向引姑且还是知道回声是姓刘的，加之这名儿，少东家无误了。话说，这哥们简直三句话不离游戏！该说，家里不愧是做直播平台起家的吗？
“你快看我拍的现场照片。我真是你粉丝。”Echo给向引一张张翻相册。确实是复生大奖的时候，还是个相当前排的座位，能清楚地拍到两边选手席的选手。
向引想说他根本用不着鉴粉籍，这位金主爸爸一句话，BOMB五个人的好友位那都不在话下。
赛场照片就那么几张，Echo翻得太快，手指一动，下一张照片就跳进向引眼中，是个聊天记录截图。
【这XY是不是被人顶号了，以前不是菜b一个么？】
虽然Echo一下就把相册关了，但向引还是看见了这句聊天气泡，是己方发送的。
向引忍不住捂脸，经常听说有黑红选手线下遇见粉丝，粉丝看似一口一个哥一个大神，实际上天天跟网上黑他。谁想今天也给他逮住一个……还是得罪不起的金主爸爸……
少东家比向引更尴尬，Echo连忙解释，“是我游戏理解不行，赌狗杯以后我就黑转粉了，是真的！最近我还会看蝴蝶的排位集锦学技术呢！”
向引反而笑了，“我也没问这聊天记录是不是您发的，您还上赶着认了……”
Echo眼瞧着更尴尬了，又没轻没重地薅住向引的胳膊，“我真不是你黑粉！我就是跟熟人朋友聊天时喜欢口嗨……刚才你就当没看见，我还想要蝴蝶的好友位啊！”
向引嘴边的笑容淡了淡，虽然现在才刚接触不好下定论，这少东家是他的真粉丝还是就想要个好友位好去吹b，此刻要打个小小的问号。这天真烂漫的作风，看起来也是似真似假。那种盛气凌人自由自在的少爷做派倒是真真的。
两边暂时尬住，也就是在这时，泡泡钻进了人群，站到了他们跟前。
他闹出的动静不小，不管是周围的名流们还是中间的向引和Echo，都看向了他。
向引礼貌的微笑变得兴味十足起来。
“我……你、您……”泡泡看着Echo，话说不成一句。
“这小明星说他认识您！小刘总，是这么回事儿嘛？”人群外，突然有人喊道。在这种派对场合，这一嗓子并不显得突兀不敬。
“小明星？”Echo听到，打量了一眼泡泡，嘴角一勾，竟露出一个邪性四溢的坏笑来。和刚才着急结识向引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确实认识他。”Echo说。
周围哗然一片。泡泡不论外型还是气质，一看便是非常草根，他们原本以为这种档次的小明星是不知天高地厚上来套近乎的，结果回声少东家还真的认识？
泡泡则是狂喜起来。他运气也太好了吧，这少东家是SCC玩家，那自然是认识他了！有少东家保护，他应该不会被那些不长眼的老男人缠住了！
“刘少，他是谁？”有跟Echo相熟的人问。
“啊，一破打游戏的。”Echo漫不经心道，瞧不起的态度显而易见。
“我我也是职业选手，和他是一样的！”泡泡伸手指向向引。
“和我一样？”向引这下是真的乐了，笑得都露了牙齿，连忙握拳按了按嘴唇。
Echo望着他低头轻笑的美好侧面，心神一荡，不由贴近他伸手揽住他肩膀。
“和XY一样？你配么？你看看他，再看看你。”Echo嗤笑一声，“而且，我记得，FM除了has，并没有邀请任何人来今晚的嘉年华盛典吧？”
周围的哗然声更大了。竟然有人混进了会场！
泡泡脸色一下煞白。被发现了……
向引提醒道，“小刘总，其实，我也是误入这场AfterParty的。”
他并非替泡泡转移视线，而是，Echo贴得很近，而且这回抓他肩膀又抓得很痛，他想让他赶紧撒手……
“叫我Echo。无所谓，你是我喜欢的选手，我不怪你。”回声少东家非常霸道地说道，眼神轻蔑瞥向泡泡，“至于这人……”
“不好意思，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我最烦就是菜b。把他赶出去！”
不消安保进场动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就开始把泡泡往出推搡。
“……我自己会走！”泡泡梗着脖子说道，他是有自尊的，可随即，就被人搡到了地上。
“我可没用力啊。”那女士捂嘴讶然一瞬，毫无愧疚转身走了。
泡泡挣扎着想站起来，手臂却使不上劲，整个人都软绵绵地萎顿到了地上。不仅脱力，浑身更是如火烧，疯狂地冒起汗来。
“呀，他一定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好恶心快把他弄出去，我可不想看见一个男的在这里发//情！”另一位女士尖叫道。
之前调戏泡泡的两个老男人走了过来。
泡泡羞愤欲死，真的没人能来救救他吗！
不远处，向引漠然注视泡泡的惨相。Echo又换了副面孔，重新撒娇央求他给好友位，还新增了一条要求，要和他合影。
Echo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就上手，向引属实有点想离他远些，至于好友位和合影自然也不想给，可，又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砰！”
再一次的横生变故，这时派对会场的门被粗暴地从外面打开了！
看见门外人的刹那，向引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果然如此”。
门口正是一整天没见着人影的付明晦。还是无法抵抗剧情，主角攻终于在主角受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
第211章 电竞世界48
付明晦衣冠不整, 穿的并不是正装，仅仅是最简单的白Tee，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入这会场的。
不过, 在剧情面前, 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不用解释吧？
“付哥……”看见has，泡泡泫然欲泣的脸上陡然迸发出光亮。has真的来救他了！
看着这幕向引的眼神更加冷漠了几分, Echo则是兴致勃勃地又凑了上来, 低语道, “哎，这不是has么, 他是来找你的吧？今天竟然能让我在赛场外同时见到XY和has, 真是走运。”
向引偏开头远离他：“他不是来找我的。”
Echo挑眉, 又朝向引躲避的方向转来：“不是吧？难道外界传的是真的，has真的为了地上这个菜b，把你踢走了？”
向引呵呵：“如您所见。”
果然，他不去插手是对的。在主角攻受的感情线上，剧情真的就是简单粗暴，不容马虎。
安保见到付明晦, 不知该不该把他拦住，犹豫地朝Echo示意。Echo摆摆手，让他进来！
付明晦大步朝会场中央的这片混乱人群走来。走近后, 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 苍白到毫无血色, 不停地有汗珠沿着他同样湿透的发梢滴落在T恤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人身体状态非常差，但没人出声打断他, 因着他浑身暴涨出来一种惊人的气场，好像即将要做一件孤注一掷没法回头的事。
几步之间, 付明晦来到了人群中间。
“付哥、付哥……快救我！”泡泡冲付明晦喊着。
“……”向引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Echo突然惊讶地睁大眼睛。付明晦发难的对象竟然是他，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呃，哈神？”他不确定道。
“松手。”付明晦咬牙命令。
Echo低头一看，has抓着的，正是他揽着向引的那条胳膊。has应该说的是，叫他松开抓着XY的手？
他耸耸肩，松开揽着向引肩膀的手，晃了晃付明晦钳着他的胳膊，笑道，“这样可以了么，哈神。你的右手抖得好厉害，这是怎么了？”
付明晦因为他轻佻的态度，反而更加不悦起来。那张臭脸朝向向引，分明写着一句话：你怎么被这种公子哥儿缠上了？
不过他好歹还是没说什么，松开了抓着Echo的手指。Echo立刻夸张地龇牙咧嘴甩了甩手。靠两只手吃饭的，手劲真是不小！自己哪里惹到大神了？
付明晦转而拉起向引的手腕，“快走吧。”
向引顿了顿，不由转头看向旁边坐在地上面色潮红的泡泡。
“你……不管他吗。”他忍不住问。
“我不会做错第二次。”
付明晦一个字一个字说。他直直地望着向引，一丝余光都没有分到别的地方去。
“！”
向引从付明晦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脸震惊的自己。这句话让他的心神仿佛都随着两人相连的手臂震颤起来。付明晦的手，真的抖得很厉害。
“……快走。”付明晦咬着牙又说了一遍，拉了拉向引。
“就这么走，合适么？”Echo在他们身后说。
“这是回声太子爷。他想要好友位好装b。”向引告诉付明晦。
付明晦立刻对Echo道：“不说好友位，陪玩我都行。放人？”
has陪玩？！Echo吞了口口水。“……放。哈神可得说话算话啊。”
向引无语了，这分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他朝Echo点点头算表了歉意，跟上付明晦，两人径直路过了瘫坐在地的泡泡，毫无阻拦地从大门出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泡泡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丢在原地，药效发作加之极度的屈辱，他神志不清地滚在地上嚎叫起来。
那两个老男人见泡泡这样，顿时也没了兴致，重新混入场中猎艳；Echo没了乐子，拿了杯酒，懒散地拣了个沙发坐，随便应付着前来攀谈的宾客。
泡泡像块破布一样遮住脸蜷缩在地，时不时就被路过的人踹上一脚。在他做出脱衣服蹬裤子之类不雅的动作之前，安保终于走来，把他拽起来扔出了门外。
【剧情点miss，该段剧情销毁了。】
系统播报道。
//
付明晦拉着向引，回到了他们游戏圈的后台休息室。
后台的嘉宾基本走完了，只有BOMB的人还在，明显是在等向引。一看见两人进来，众人担忧地围住他们。
“歪歪你没事吧？你去了洗手间就没回来，手机也没捎上，我们打听着找去他们余兴派对的场子，但一下就被赶出来了。”悦悦说着前因后果。
“我那时在想事儿，没注意跟着人走了，抱歉让你们担心。”向引道歉。
“人没事就行。”妖王说，拍拍付明晦后背，“还好has混进去把你带出来了，立大功！”
领队小哥哥：“算上上回火锅店你送XY回家，BOMB又欠你一个人情……哎！”
妖王不拍付明晦这一下还好，这一拍，付明晦差点摔地上！
他刚才都在勉力支撑，现在终于站不住了直接蹲了下去，后背激烈地起伏着，在拼命调整呼吸。那件白色Tee，后背全湿透了。
“快快，给他扶旁边沙发上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付明晦腾去了沙发上让他躺。
“怪不得他活动请假呢。身体原来这么差。”常敏说，“昨晚还喝酒熬夜。”
“……”付明晦斜了常敏一眼，不响。没力气跟他吵！
小哥哥拿出手机：“咋整？这都快晕过去了。给他送医院？”
向引说：“没事，他……低血糖。老毛病了。”
这是反抗剧情的代价。
“那，把他带回去让他吃点东西？”
最后，BOMB没把付明晦送医院，把他带回了基地。巧克力能量水什么的咔咔给人一顿灌。
付明晦不是真的低血糖，但到底出了很多汗耗掉了很多力气。吃了点东西以后慢慢缓过来了。
向引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看他吃。
付明晦吃不下去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其他人呢？”
“训练去了。”向引自己也开了听快乐水喝，“聊聊？”
付明晦“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明明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之前也正常地说过好几次话，这回面对面，气氛却格外的古怪。
“你怎么遇上我队友的？”向引率先开口，问道。
他实在想知道付明晦是怎么躲剧情的。剧情可是加塞给了付明晦两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付明晦答：“洗手间。他们见你上厕所一直不回，就跑来洗手间找你。”
向引顿时明白了，笑了，“你该不会一直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
“我没有！”付明晦着急辩解，“我是去换了身衣服。”
向引又明白了，指了指付明晦身上的白Tee，“这是第几件？”
“……三。”付明晦答得非常不情愿。
向引一愣，把一瓶新的能量水往他面前推推，“你多喝点水，多喝点水。”
也就是说，付明晦就是靠意志力硬刚的剧情控制。出这么多汗，这都没因为脱水晕过去，只能说他原先的身体底子真不错……
付明晦伸手接过饮料，饮料却没拿住，滑倒在桌面。发现向引落在他右手上的目光，付明晦伸出左手盖住了肌肉仍在微微抽搐的右手小臂。
“你这样，不会影响比赛吗？”向引又问。
“不影响。真的。你也和我打过。”付明晦说。
向引回想起复生大奖他数次力挽狂澜拯救队伍的极限操作，好吧，确实不影响。
付明晦想了想，继续道，“我之前……犯浑的时候，你被我气得收拾行李箱，我拦着你不让，那回，我右手不是被箱子夹了一下。”
向引：“是有这么回事。”
“之后，虽然竞技操作什么的没受影响，但我一旦想反抗控制我的那股力量，右手就会抖。就像在提醒我，一定要抵抗下去，否则，就会彻底失去你了。”
向引被他肉麻得也抖了一下，摸摸鼻子道，“这只是神经上的痛苦的具现化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再错第二次。”付明晦认认真真地再次强调。
“……”向引喝可乐。
“如果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会继续证明给你看的。我不会再受所谓的剧情摆布，一次都不会有了。”
向引：“……我又不是考察你，你不用做给我看。”
付明晦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偏过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真要遭了。昨天喝醉在外面吹一宿夜风，今天又湿了三身衣服。”向引说。
付明晦吸了下鼻子，“没事。现在也没比赛，病就病了不影响什么。”
向引暗中摇头，站起身，“跟我来。”
付明晦跟着到了向引的宿舍房间，向引把一身干净的短袖长裤扔到他脸上。
“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去，这么生病不值当。”向引指了指卫生间。
付明晦愣愣地伸手接下衣服，还没反应过来，被这惊喜的大饼砸得晕头转向。
“去啊。”向引说，“你可别把感冒过给我。”
付明晦洗澡换衣去了，向引同样拿了室内的衣服换了，仰面倒进了床里。天花板空白一片，他脑子里却乱乱的。
说实话，付明晦顶着剧情力量，在泡泡面前带走了他，是真的让向引很震惊。这都不是极限二选一，付明晦从始至终就没分给泡泡半点儿眼神。这不是在躲剧情，是骑到剧情脸上输出了。光凭付明晦今天的表现，摆脱剧情控制已经是很有说服力了。
不过，正如向引说的，他并不需要付明晦的证明。
思虑过多，睡意慢慢涌了上来，向引看看时间，十一二点。对职业来说这时间还早得很，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是真的困了，这眼皮咋也睁不全乎。
不行，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付明晦还跟屋里呢……不是兄弟，不是前队友，是特么明恋他的一只雄性生物！他很危险！
但向引也清楚，如果付明晦今天想留下来，他拒绝的立场，会不够坚定。
迷迷糊糊间，向引听见浴室的花洒声停了，过了一会儿，便是拉门的声音。
向引强撑着坐起身，手指捏着鼻梁骨。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也怪尴尬的。
付明晦眼瞧着他快把鼻梁搓红了，主动道，“你睡吧，我回去了。”
嗯？向引撑起眼皮，看见付明晦低头收拾着衣服，收拾完，带上门，就走了。
“？”向引纳闷了。这是什么新把戏？这还是付明晦吗？
系统也咋呼起来：“不对劲！has昨晚到现在态度就不对劲！这种机会在眼前他以前会放过？”
第212章 电竞世界49
向引琢磨不清付明晦在想什么, 决定先放过自己，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后，又是一成不变的训练、训练、训练。昨晚的嘉年华盛典上发生的种种就像是大梦一场。
晚上训练赛结束, 休息时间的时候, 悦悦刷着手机，给向引看了个微博, 向引这才有了一点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实感。
【刘Echo：@SCC_hideandseek, 别忘了答应我的陪玩, 要开直播和我连麦噢。】
Echo不走网红路线所以粉丝没多少，一开始也没什么人发现这条微博, 直到has回复了他。
【SCC_hideandseek：我辅助你ad。】
【刘Echo：我是玩中单的, 哪有陪玩指定老板玩什么位置的？//SCC_hideandseek：我辅助你ad。】
【SCC_hideandseek：那游戏体验可能不太好。//刘Echo：我是玩中单的, 哪有陪玩指定老板玩什么位置的？//SCC_hideandseek：我辅助你ad。】
【刘Echo：我不在乎游戏体验啊，你把我的乐子带走了，我得从你身上找回来不是。今晚十点，别放我鸽子啊！//SCC_hideandseek：那游戏体验可能不太好。//刘Echo：我是玩中单的，哪有陪玩指定老板玩什么位置的？//SCC_hideandseek：我辅助你ad。】
悦悦八卦起来，问向引：“什么乐子, 那个AfterParty上发生了什么？你和has不会跟金主爸爸产生什么矛盾了吧？”
向引：“……这很难解释。总之矛盾应该不会有。”
Echo就是个小孩儿，只顾着他自己开心。有机会和has一起打游戏，还能不开心吗, 向引不相信的。
他又翻了翻微博。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去聊了起来, 广场上议论纷纷。
【他俩怎么熟的？has不是没在嘉年华露面吗？他怎么和刘少这种爱玩的二代扯上的关系？】
【has……做……陪……玩……该说, 回声不愧是金主吗，少爷要陪玩, 就是has这个级别的。】
【还要has直播！话说这是不是算老板监督员工加班补工时，哈哈哈哈】
【这少爷说话口气好冲, has又不是他公司里的人，凭什么啊。】
【别不是你哈斯大帝得罪人家金主爸爸了。】
看着广场上的议论，悦悦仍然很担心，“到底是什么事？如果真的让回声不高兴了，你一定要说。这可能牵扯到俱乐部的合作呢。”
向引为了让悦悦放心，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下。大致就是，会场上他被刘Echo这个假粉缠上，has出现当着Echo的面把他带走，惹Echo不高兴，所以才有了has答应陪玩作为交换的story。
悦悦听完，发表自己的见解：“倒确实不是大问题……不过has人还怪好的，为你都和回声小老板杠上。”
“……”向引目移。
确实是这么回事。这陪玩也是，付明晦相当于帮他挡下了Echo针对他的不怀好意。
“我本来想说，你欠了好几回has的人情，但是你离队就是因为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算他在赎罪了，”悦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但你俩这样也不是个事，这笔帐啥时候才算掰扯得明白呢？”
向引沉默。他想，他和付明晦大概谁也没算过谁赚谁亏，谁又欠了谁。付明晦估计会说，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至于向引自己，似乎也把付明晦的讨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他承认，无论付明晦怎么讨好他帮他，他心里都没有什么承受不起的负担感。
那，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向引最后回答悦悦道：“我和他之间的事，算账算不清楚。”
“好吧~你们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悦悦继续刷着手机，“说今晚十点直播，这不是刚过十点吗？我要去看看！”
他火速回到自己位置上，打开回声直播的网页端。
“has还真开了！你说我要不要也开个直播套个娃，混一混时长。你要看吗？”
向引无语，他算是发现了，BOMB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喜欢吃瓜的乐子人！
但老实讲，has做陪玩，他也挺想看的……
向引诚实地点开手机上回声直播的app，SCC分区首页的第一个主播便是hide and seek。
has还真的和刘Echo在连麦，不知道has用了什么方法说服Echo走下路，向引点进去的时候，看见两人正在就下路选什么组合展开激烈的争论。
Echo：“我想玩森女，前期对线压爆对面。”
has：“不行，做不到。”
Echo：“那血嫁，拖大后期一枪一个。”
has：“不行，做不到。”
Echo不爽了：“你是陪玩么，怎么老板想玩啥都不行？”
has语气懒洋洋的：“我辅助会玩的只有灵妹，所以你只能选跟灵妹搭的ad。”
Echo：“……我特么会玩的辅助都比你多。”
has：“那你来？”
Echo：“我不，陪玩怎么能让金主爸爸躺赢，我要自己carry！”
弹幕虽然没闹明白has为啥会搞陪玩金主爸爸这种节目效果，但不妨碍他们笑嘻了。
【has英雄勺实锤：直播直言只会玩灵妹】
【金主爸爸：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陪玩。】
【少东家听我的，让has玩ad带飞，你选中单也行啊。】
【has这是没比赛打，跑来搞直播了？恰米的嘴脸别太明显好么。】
【不会真想试水做陪玩吧？继续多玩几把，夏季赛没人要了该。】
当然，也有很多反串拱火的弹幕。
最后，Echo选了个万金油ad黑山羊，跟着has的灵妹进了游戏。
进了游戏，十分钟以后，Echo和观众才明白过来，has口中的“会玩”是什么意思。
【尼玛，这灵妹也太骚了，一直在对面脸上跳舞。】
【懂了，has吸引对面所有火力，老板才能在后面安心输出！】
【原来会玩指的是彻底精通，之前是我笑得太大声了……】
【经典抛开分段不谈聊技术。】
【对面看得出玩得也不菜，has这还带了个老板啊。】
【不对劲，has这灵妹玩得，国一妹苏格拉危险了！】
苏格拉是5000M双冠辅助，是灵妹的天花板使用者之一。
本来看has不爽、今天就是为了刁难has来的刘Echo，不知不觉都放下了折腾has的心思，专心欣赏起他的操作来。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你鼠标坏了？”灵妹一边给对面上嘴脸，一边还没忘记嘴自己的ad。
Echo：“……”
BOMB训练室里，悦悦人也傻了，转头对向引咋呼道：“has这灵妹玩得可真不赖！你知道他有这手吗？”
向引“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付明晦能掏出好几个辅助英雄，熟练度都是能上赛场的水平。虽然ad玩家会玩个把辅助不稀奇，但能玩到付明晦那样子的，还是非常罕见。该说不说，不愧是世界主角，游戏天赋是真的高。今天说只会玩灵妹，估计是因为灵妹操作最不费神。
不过向引嘴比较硬，答曰：“这有什么，我打中单的还会玩利维坦呢。”
悦悦：“切。”
has生涯第一把陪玩局很快拿下了，Echo第二局不再嚷着要玩什么玩什么，反而主动提出要看has玩ad。
他想明白了，这种近距离跟职业选手打游戏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此时不爽看has暴杀全场还要什么时候看？
Echo收敛了，可付明晦没有，见Echo要他玩ad，他便道，“那你辅助我？你会玩的辅助那么多，哪个都可以吧。”
他的语气还是很懒散，透着一股子嘲讽的意思。
Echo：“……”他的会玩跟has的会玩，能是一个意思么？！
弹幕又笑疯了。
向引也跟着笑，他对付不太来回声这少东家，没想到付明晦给人治得死死的。正笑得挺开心，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弹窗。
【您观看直播时间即将满30分钟，请先登录！】
看这一会儿就半小时了，难怪说看直播杀时间。向引只好退出直播间，用手机号登录。他几乎不用手机上的直播app，所以还没登录过。
登上自己的号后，向引又进了付明晦直播间，他还等着看这把两人选什么东西玩。
【欢迎贵宾SCCXYYY驾临直播间！】
一匹彩虹小马牵着一条彩色丝带从直播间上方飞过，这硕大的贵宾弹窗瞬间糊了向引一脸。不只是他，所有开了这个贵宾来访特效的观众都看得到。
“卧槽。”隔壁就传来了悦悦的声音……
“卧槽。”向引这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之前给has直播间打过一笔巨款来着！绝对是够做has直播间的贵宾了。
他手忙脚乱，一顿关贵宾和礼物特效，退出直播间又进去，然后又……
【欢迎贵宾SCCXYYY驾临直播间！】
这次是没弹窗糊脸了，但，仅限于向引。
“……歪，你在干嘛？”隔壁，悦悦看着向引进进出出，非常疑惑。
不用说，弹幕全看到了。
【歪歪怎么来了！歪歪也想看has陪玩是吧！】
【草，我替XY尴尬起来了，这一进一出的，明显是偷看直播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贵宾特效……】
【太社死了，XY跟has还不对付呢，结果被当众抓获在偷偷看has直播。】
【他们没有和好吗？复生大奖不是has还特意跑去和XY握手拥抱了吗？】
向引确实尴尬得要以头抢桌了，不是，他就想看个乐而已！他哪知道会有这么明显的欢迎弹窗啊！现在他就在祈祷，主播没有正好在看直播推流……
“哎！XY来看直播了！哈神，把XY叫来一起玩嘛！”
不知道主播看没看到，不过跟主播连麦的老板突然兴奋起来，大声说道。向引捂住脸，这下主播肯定不可能不知道了！
“咦。”
与其说是句子，has就发了这一个音节，然后，刚才还一直把Echo噎得没话说的人就这么沉默住了。
“……”
整个直播间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救命，我从没有一次同时替三个人这么尴尬过……】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见证这一幕，谁都好你们说一句话啊！】
Echo细品几秒has的反应后，率先来劲了。
“我说，主播都不欢迎一下贵宾么？难道是因为我们网站的弹窗提醒做得不够明显么？”
向引：“？”还要怎么明显？
has清咳了一声，只好顺着Echo的意，营业道，“欢迎直播间贵宾，谢谢SCCXYYY、别说我太菜、简单的梦、Reason125……”
只见has把有贵宾牌子的id全念了一遍，今天送了礼物的，也全补上了感谢，足足谢了一分多钟。
【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什么新型报菜名，你小子在遮掩谁大家都清楚。】
【他还帮XY圆场，他真的我哭死。】
【由于has棒读太好笑了导致场面真不尴尬了……】
这头向引也是松了口气，付明晦处理得挺好，他确实没那么尴尬了。
刘Echo却没善罢甘休，又另起炉灶，“我才发现，给你送礼物最多的是XY啊，十个嘉年华，他为什么给你打这么多钱？”
“是我给他直播间送的，他退还给我。你到底要看我玩什么ad？”has的语气不太好了。
“别转移话题嘛。朋友之间有来有去，怎么说是退还呢？”Echo简直像个讨人厌的杠精，抠着has的字词，“我昨晚上就发现了，现在可以肯定，你俩果然有事，你……”
Echo的话头突然直接断掉了，直播间里只剩下游戏的背景音。过了两秒。
“喂喂喂，直播间刚怎么突然没我声音了？？”
has：“网络波动。”
“你少唬人了，明明是你切了麦不让我说你是为了XY才——”
Echo的声音又断了。这回过了半分钟，直播间还是没声儿。
【咋了咋了，咋断了？线下battle去了？】
【神他妈网络波动，has真张口就来，明明是不想老板提XY。老板没眼力见啊。】
【老板什么意思，has是为了XY才来陪他玩的？是不是你俩昨天被老板抓到什么把柄了！不敢想不敢想！】
【XY还在直播间看着呢，好兄弟has肯定要给他面子的。有什么不好提的事，就帮着挡一挡。】
【还好兄弟啊？才过去多久，XY被踢出FM就是has干的，就都被你们忘了？】
【呵呵，has和XY有什么事是大伙不能听的？当然是has把好兄弟踢出首发的事咯。】
【没有实锤的事能不能别乱讲？XY来看has直播，不是说明他们挺好的吗？】
在这直播间闭麦的短短几十秒里，弹幕三言两语间，突然吵了起来。
向引看着群魔乱舞的弹幕，“啧”了一声，想关掉退出了。所以他才不想被人发现在看has的直播！
就当他要退出直播间的时候，失踪的主播回来了。与此同时，画面右下方弹出了一个小窗口，把has的脸框在了里面。向引惊讶一瞬，手一顿，还是没退出。
明显开摄像头不是一桩早有准备的决定，镜头里has脸色不佳，头发也乱乱的。他本来眉眼就偏薄淡，现在看起来更加沉冷了几分，有一种惹人探究的神秘气质。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has竟然开头了！以前开头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主播不是技术系吗，怎么转成颜值系了？】
【主播回来了，老板呢？老板怎么都不在麦上了？】
【老板被陪玩KTV了，悲。】
has重新露面后，带节奏的弹幕很快被刷走，屏幕上又嘻嘻哈哈起来。
“老板暂时下一会儿麦，因为他嘴太碎我不想让他继续乱说话，不过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有一件事想趁现在说。”has解释道。他的声音还是很惫懒，但语气很严肃。
直播间仍然嬉笑着。
【嘴——碎——老——板——】
【什么什么，你要陪玩出道了？】
【找到新队伍了？】
屏幕前，向引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不知不觉皱起眉。
果然。
has扫了眼弹幕，继续道：“不过主要是，向引也在。”
他吸了口气，语气更加郑重，“我一直想公开和XY选手道歉，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因为我特别错误的决断，让XY选手失去了首发位置，继而离开队伍。向引，对不起。”
第213章 电竞世界50
“我一直想公开和XY选手道歉,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因为我特别错误的决断，让XY选手失去了首发位置，继而离开队伍。向引, 对不起。”
谁也没想到, has会在直播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不止是时隔多时突然回应了XY离队风波，而且, 还是相当正式地和XY道歉。等于说, 完全认下了“XY离队是has干的”这则坊间传闻。
向引更是吃惊不已。他意外之下, 又有一些觉得情理之中。付明晦确实说过，如果要代表队伍录视频道歉, 他只愿意公开向XY道歉。当时, 向引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期待付明晦的公开道歉。他并不需要。
嘴上说得好听的人比比皆是，说的比做的漂亮。不过，付明晦确实，向来，不是这一范畴里的。在这个奇怪又合适的契机，他选择在自己的直播间里, 当着数十万粉丝和路人观众的面，公开和向引道歉。
【啊？？不是，啊？？？？】
【竟然是真的？哥你做了你还自己上赶着认啊？】
【不不不, 是不是FM这个狗b让你道歉的？XY离队, 怎么看, 你一个选手也促不成啊。】
【是啊，不是XY和俱乐部因为蝴蝶那个账号有纠纷吗？】
弹幕的第一反应, 在震惊以后，便是出奇一致的不理解和不相信。
摄像头里has的视线一直左偏, 在看飞速滚动的弹幕。他很快地针对弹幕的疑问补充道，“这件事完全是我的错，我和他都非常肯定这一点。至于蝴蝶，已经是他决定解约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对么？”
这个“对么”，毫无疑问是在请求在看直播的向引的意见。
向引动动手指，点开键盘。都说到这份上了。
【贵宾SCCXYYY：没错。】
弹幕再一次大震撼了。
【我尼玛，怎么真的是has把XY赶走的啊？】
【人家宫斗都是暗戳戳，怎么你们玩明牌的，看不懂！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如果真的是真的，你真的没必要现在讲，反正你不讲，也没人知道。你让粉丝怎么办呢？】
【是的……粉丝怎么办呢……要被黑子抓着这个事永久群嘲了……】
【又没嘲你，这么会替蒸煮共情？】
【受不了被骂，说明你们自己也觉得丢人吧哈哈哈哈。】
房管已经尽力封掉了不堪入目的弹幕，但整个屏幕都显得乌烟瘴气的。
而has的神色变都没变，徐徐地继续解释：“诚然有很多事的真相不用敞开拿到台面上来讲，如果我不公开说，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我不希望我和他之间存在什么不实或者暧昧的东西在，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我会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只有我俩之间知道是我错了，而是所有人都要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has都显得坦荡至极。
屏幕外，向引叹气。他又有了昨晚付明晦把他拉走时，那种心神一震的感觉。他又让他招架不住了。
弹幕受到的触动，远没有向引那么大。
【你超爱，但直播间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是什么就是什么，我看出你很珍惜XY这个朋友，但我还是很想骂你。】
【主播说这么好听，XY他原谅主播了吗？】
【has这一道歉，这么多人看着，XY也只好原谅了。】
has又回答道：“我不是在利用舆论在求XY原谅，绝对不是。这样做最多就是表面功夫。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吧？XY也不是外界稍微有点压力就会感到负担的人。如果我是存着这个心公开在直播间道歉，那才真是走远了。”
有言道“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然而，纵然has这一番话着实是从心窝里掏出来的，直播间里，不买账的仍然占大多数。毕竟，他们大多都是has的铁粉，谁听到偶像自己承认把队友宫斗走，都要崩溃。
【粉丝呢？你为XY考虑这么多，你也问心无愧了，可你有考虑过听你说这些的粉丝吗？】很多人都这么质问。
付明晦还真没考虑。说难听些，他不是个多么珍惜粉丝的选手。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直播间里会有这么多人破防。
再怎样他也知道不能就这么回答没考虑过，遂沉默之，准备把待机的刘Echo再提上麦。他想说的都说完了，接下去也只好打游戏了。虽然现在想看SCC的应该一个都没有。
“你可真狠，”看足热闹的Echo一上麦就说，“第一次见这样反向吸粉的。你贵宾都被你气跑了，这不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
向引听见这话，一看，好么，还真没错，现在显示正在直播间里的贵宾连他就只有四五个了，刚才付明晦可是念了好一长串。
付明晦没理会Echo的开涮，两人一个中单一个ad进了游戏，这一把，has依旧在乱秀，Echo依旧在躺赢，但弹幕已经完全没有有关对局的内容了。铁粉虽然跑了大半，但于此同时又涌进来了一大批没有粉丝牌的路人观众，应该是has直播道歉的事已经在论坛微博之类的地方传播开来了。这一帮人进来，又没有铁粉护屏，弹幕顿时更加没法入眼。
第二把游戏结束后，付明晦回到了直播间推流，看到弹幕池，不由皱起了眉，但什么也没说。横竖事情是他这样做了，那有什么结果，也是他该的。就和他背刺向引后是一样的道理。
想是想得挺明白，但看见有些素质极差的弹幕，人身攻击他人身攻击向引人身攻击他家里人的，付明晦还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
“有些弹幕别太过分。”他说。
就连看乐子的Echo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平台的屏蔽词好像还要加大力度。”
他虽然玩世不恭，但还算靠谱，在连麦软件里打字给付明晦发消息：【你要不下播得了。还是我联系人给你多加一个房管。你说你，整这出干嘛。XY也不见得乐意听你道歉。】
付明晦本来是生气，Echo这话却真的刺激到他了。确实，向引应该是不乐意他把这事公开讲出去的，即便他想还原真相，但被好兄弟背刺离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其实，本质上，他就是自私而已。以为所有人都会为他买单？
【你还想继续玩么？】他问Echo。
【我无所谓啊。我本来今天就是来恶心恶心你的，谁让你昨天把XY带走。谁想你自己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继续打。】
向引便看到直播里has回到了游戏客户端，又进入了一局新的对局。20分钟不到对面投降了，出来以后，立刻又排进一局新的。
Echo才发现之前has还算照顾了一下他的游戏体验，给他特意喂了好几个击杀，现在他是纯被has带飞，自己还在中路对线呢，下路已经快上高地了……很明显has非常生气！
网友么，就是这样。has这么认错，就差把“快来喷我”这几个字写脸上了，不来踩一脚他们都不舒服。可做错事道歉，又有什么问题呢？
继续这么打了两把，Echo撤退了。说，你自己打排位去吧，这匹配的路人局，我心疼对面的ad！
那可不是么，本来晚上放松一下打打游戏，结果被顶级职业打出心理阴影……而且，他游戏瘾不大，这打了两三个小时了，他玩够了。
老板被吓跑了，付明晦还没杀爽，遂一个人开始排位。这终段的排位，视觉效果竟跟匹配也区别不大，都是has在暴杀。
不知何时，他都忘了自己还在直播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自然也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又换了一副模样。
【你嗨刺操作还是有的，该说不说，秀是真的秀。】
【草嗨刺，论坛老哥造黑称速度还是快。】
【本来进来是想跟风喷两句的，但一进直播间就看见主播在一打三，只会扣6了。】
【只要has技术不下滑，爱看他的人不会少的。电竞就这样。】
【贵宾SCCXYYY：身体不舒服就趁早下播，差不多得了。】
【？？？谁说话了？？】
【XY还在看？？？】
又把对面打投降一局，付明晦有点觉得口渴，起身想去拿瓶水。一站，竟然没站起来，重新摔进电竞椅里。他这才发现整个人都晕得厉害，手心都一片的汗。
昨晚从BOMB基地回去后，他还是生病了，可能是透支了身体着了凉，也可能是违抗剧情的反噬，今天一整个白天都一直有低烧。身体不适归不适，但刘Echo这老板，也不能不陪。他不想被以为是找什么借口，一直撑着，所以说话听起来最多就是懒散怠慢了一些，玩的也是灵妹这种不要求太多操作的英雄。
谁成想，从向引进了直播间，到Echo嘴上不把门被他禁言，后面的展开就跟脱缰野马似的，回过神来，他已经因为承认背刺XY被网友激情喷完了祖上三代，又不能喷回去，只好在游戏里发泄。想在终段乱杀，拿出的集中度不比比赛少。打得晕到站不起来，也是够丢人的了。
不过多亏这一晕，付明晦终于想起来，他直播间仍然开着。
他回到直播推流，本想直接把推流关掉，但那条贵宾弹幕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下就闪进他视线。
【贵宾SCCXYYY：身体不舒服就趁早下播，差不多得了。】
付明晦：“！”
他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SCCXYYY显示已经离开了直播间。
第214章 电竞世界51
看见向引的弹幕, 付明晦便顺着对观众说，今天身体确实不太舒服，就先播到这里。他看上去面色沉冷一如既往,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潮是怎样的起伏澎湃。
has下播了。其实他本来就打算下播, 但落到观众眼里，就是他特别听向引的话, 让下就下了。直播间黑屏后, 弹幕还刷了好一阵子。
【身体不适？没看出来。不是一晚上都在乱杀吗？】
【只有XY才能看出来, 都散了吧散了吧，早说观众是他们play的一环了。】
【XY原谅has了？要我我是真和背刺我的兄弟老死不相往来吧。】
【has认错态度良好, 报应也偿完了现在都在家抠脚了, XY还要怎么跟他过不去啊？】
【确实啊, 人XY现在要拿春三冠的人了，还和一待业ad计较什么东西。】
【呵呵，XY早在赌狗杯时，就和has清账了吧？只是那时我们都说是FM干的。现在嗨刺说出了真相，算他还是个男人。】
付明晦下播了但向引没有，饶有兴致地又看了好一会儿直播间的黑屏弹幕。
清账吗？
可能现在确实到了清账的时候了。
因为他报完了仇, 赢下老东家所有积分，FM丑闻缠身解散在即，顶替他的中单堕入深渊, 无作为的队友找不到工作。
因为付明晦同样失业休赛, 卯足心思讨好弥补他。且, 不是步步紧逼，处处留足余地。
还因为, 昨晚付明晦成功正面违抗了剧情，今天在直播间公开对他道了歉。
付明晦说, 他不会再做错第二次。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所有人都要知道是他对不起他。
今天之前，平心而论，就算表现得再无所谓，向引也一直对付明晦心里有气。但在付明晦的这两句话后，向引觉得，跟付明晦继续较劲下去，没多大意思了。
就此清账吧。
这算原谅吗？向引想，也不算。跟弹幕说得有点类似，是不再计较了。
向引关掉了直播间，因着看见悦悦又游荡了过来，一脸的求知欲。
“歪歪，你为什么说has身体不舒服啊，是帮他找台阶让他早点下播吗？我看那些弹幕骂得也实在太难听。”
向引说：“也不是，他确实不舒服，昨晚你也不是没看见他折腾成那样。”
“我一点没看出来。感觉他竞技手感还是很好。”
“他说话都拖着嗓子说，摄像头里脸色也很差。哦对，一开始玩的也是灵妹这种操作简单的英雄。”
“你也太细节了吧！”
“比较熟而已。”
“has现在没比赛，应该能好好休息。我看摄像头，他好像已经不在基地了？”
悦悦这么说来，向引便回想了一下，直播时付明晦的摄像头背景。
“他应该是回家了。”
“哦，他确实是A市本地人，回家方便。你去过他家？”
“一两次。”向引简单说。
悦悦没细问，“回家了那应该能彻底休息一阵，恢复恢复了。”
但向引说，这可说不准。
悦悦诧异，“在家里还休息不好？”
“各家有各家的家事嘛。”向引回答。
根据他仅有的一两次上门经验看，付明晦跟他爹妈关系不太好。不是说不亲或者容易产生摩擦，是那种闹僵了的不好。他虽然好奇，但也不方便多问。
“所以has休赛期在基地的时间比在家还久，说在家呆不住。”向引说。
“对了，你是哪里人？”悦悦问。
向引愣了愣，“C省。不过，我来A市打职业后，就没和老家有什么联系。”
不仅是没什么联系。向引现在回想童年，脑子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没有任何清晰的回忆。这应该也是他是快穿员的一个间接证据。就像做了一个人物设定一样，和剧情无关的东西，就不会面面俱到。
“休赛期的时候，我也不会回去，都是一个人在基地看家。”向引笑道。
悦悦却以为触及了他什么痛点，连忙道，“没事啦，小常是A市人，休赛期叫他陪你玩啊。”
向引这就不好意思了，“赛季里已经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休赛期还跟一块儿，不嫌烦啊。”
他一想到队友休赛期还要找他出来玩，社交能量就要见底警告了。
“那has休赛期不也还是跟你天天一块儿，你烦吗？”悦悦反问。
向引又愣了愣。还真没有！平时咋样，休赛期也还咋样。他俩都不喜欢出门，基本一天都呆在宿舍里一起打其他游戏，偶尔出门玩，也顶多就是看场节假日档的电影，再吃个饭这样子。
“跟他比较熟。”向引只好说。
“你都来两三个月了，还和小常不熟哇？迷弟还好不在，听到该伤心了。等等，你不会跟我也觉得不熟吧？”
“找我茬？”向引睨了悦悦一眼。
“不找不找，下班了下班了。”悦悦伸了个懒腰，终于聊够了天，回去了。
向引晃晃鼠标打开显示屏，他心里挺乱，想着打把排位再下班不迟。却看见电脑端的微信上，付明晦五分钟前给他发来了一条新消息，四个字，“谢谢关心”。
向引回了三个字，“不客气”。
付明晦又说，“我休息了”。
向引实在不想回，“好好休息”，太尴尬了。
虽然说不较劲了，但向引知道，他们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自如相处了。他伤害了他，他也伤害了他。自然是回不去了。
向引就发了另外一句客套的：【回家了是吗？可以多陪陪你爸妈。】
付明晦：【我尽量。】
这话说得……
【你就不想试着修复一下关系吗？】
向引的这条消息是自然而然蹦出去的。不怪他，他刚和悦悦聊到了这个事，眼下还是很好奇。
付明晦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好吧，不说不说呗。
向引：【好好休息。】
结果，还是尴尬地绕了回去……
//
在春季德比前的两周里，比赛乏善可陈，但场外，FM首发上野辅官宣离队、回声嘉年华盛典、以及其后has的直播间道歉爆雷，为观众提供了相当多的谈资。等has爆雷的热度好不容易降下去一点，德比战的揭幕当天，也正好来了。
春季德比只有四支队伍参赛，队伍少，但赛程不短，一共为期四天。
首日四支队伍分别捉对厮杀，根据最终战绩分出胜者组和败者组，赛制为BO1。次日，胜者组和败者组组内展开BO5对决，输掉败者组比赛的队伍直接淘汰，赢下胜者组比赛的队伍直接晋级决赛。第三日，前日的胜者组败方和败者组胜方再打一个BO5，角逐出另一个决赛名额。第四日，便是德比决赛。
也就是说，队伍有很大可能要连续打三个BO5，才能拿到德比冠军。
德比的含金量就在于此，寻常大赛，不会安排这么多个车轮战BO5，更何况，参加德比的，是赛季前四。
因此，德比冠军，毋庸置疑就是当赛季最强的队伍。
这个春天，获得德比入场券的是5000M、BOMB、FOG、OWD。5000M和BOMB，是SCCS屹立不倒的老牌豪门，冤家中的冤家；FOG则像个暴发户，冬转花了大钱强力引援，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OWD就是一匹纯血黑马了，一套冬转时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新人班子却激发了很好的化学反应，超高性价比，FOG看了简直要酸落泪。
赛前，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今年春天的德比还是会出在5000M和BOMB身上。FOG底蕴不足，OWD会输在大赛经验。
不过，电竞最不缺的就是爆冷。
首日对抗赛，5000M竟只取得了一胜，和OWD一起落入了败者组。BOMB三战全胜，和FOG会师胜者组。
次日，败者组和胜者组两场BO5无缝连打。
向引他们在后台候场的时候，向引清清楚楚地看见台上，5000M中单饼饼收拾外设时流下了眼泪。
5000M在第一天爆冷落入败者组后，竟然一拉到底，BO5以1：3的比分输给了黑马OWD！
第215章 电竞世界52
“皮都给我紧着点！别两个小时后, 也给我从台上哭着下来！”
眼看着5000M输掉，程立在候场走廊大声训话。
妖王支支吾吾：“说不定是喜极而泣呢……”
陆宇说：“半决赛赢个FOG不至于喜极而泣吧？”
向引说：“你看，你这已经有轻敌的迹象了。等会儿别来中路gank, 我怕你拉上我给对面买一送一。”
陆宇：“……”
玩笑归玩笑, 因为5000M“珠玉在前”，BOMB众人还是绷紧了弦上的台。
也幸亏他们打足了精神, FOG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碾压的对手。最终比分是3：1, 最后一局还是BOMB大优结果差点被翻盘的局。如果不是向引和悦悦最后做出灵性决策偷家取胜, 给FOG拖到第五局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终究, BOMB是有惊无险, 挺进了德比决赛。接下来, 就是等待FOG和OWD的胜者来到决赛舞台。不管怎么说，5000M被爆冷淘汰，BOMB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没了。
连赛后采访室里，都有很多媒体提问他们，5000M淘汰后，是不是觉得自己德比冠军的概率大大提高了, 诸如此类。
就说这都是些什么刁钻的问题！
BOMB再怎么半场开香槟，面对媒体还是统一口径，“不论上来的是哪一支队伍, 都会好好准备全力应战”。
“你们说, 5000M是出了什么问题？”回去的大巴上, 阵营和选手们都八卦起来。
“思想出了问题。更衣室摩擦。”
“舆论压力太大，粉丝天天打架。”
“这队狼性竞争, 管理也跟军训一样，选手待久了会发神经病。”
说最后这句话的是程立, 5000M昔日的双冠教头，相当有说服力。
“原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5000M这么窒息，程总，你怪不得在5000M待不住哇。”有赛训笑道。
“待了三年，不短。”程立说。
“那怎么走了呢？”
“你们给太多了呗。”程立手臂一抱腿一跷，闭目养神起来，明显是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了。
向引听着听着，福至心灵地打开微博，果不其然，5000M几位选手齐刷刷地发了道歉博文，评论高赞都是粉丝在鼓励安慰，而最新回复，却都是各家粉丝在分锅乱撕。俱乐部官博底下，则都是要求主教练下课的，向引甚至还看到不少人要俱乐部在夏季赛把程立再请回去。
“嘶……”吓人。向引赶紧关掉微博。现在网友都这么闲？虽然BOMB不跟养蛊似的养粉丝，粉圈气氛还是比较团结和谐的，但换个角度想，说不定是因为他们这赛季没输过。一旦他们不像话地输了比赛，网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够呛。
后天决赛真得赢吧，他可不想微博被爆破！
//
次日败者组决赛，赛果是3：2，FOG淘汰了OWD，在决赛再次面对以逸待劳的BOMB。
于是，到了赛程第四日，决赛日！
现场没有坐满，空了好么些位置，据说，是5000M的粉丝早早抢到了决赛门票，谁料主队四强出局，愤而退票。因此，现场气氛显得有一些温吞，没有春天热烈。
整个决赛，大体也是这样温吞平淡的走向。
第一局，FOG放出了BOMB的无敌新体系，中路利维坦。在上个BO5中，FOG全程都是非ban必抢的，没让BOMB拿到过一把。这一放，所有人都以为FOG是想出什么针对解了。中路利维坦体系一旦被破解，BOMB将在这个BO5失去先机！
然而，BOMB成功1：0，FOG是有造成了一些麻烦，但不多。
第二局，FOG不信邪，似乎觉得上一把是战术执行层面的问题，又把新体系放给BOMB一把。这便宜BOMB能不占？赢得比上一把更快了，轻松2：0。
弹幕都看乐了。
【FOG特么在逗我？再这样三比零了。】
【FOG上一个BO5还打得不错呢，这局中邪了？】
【这可是德比决赛，怎么一点对抗性都没有。】
【谁让5000M前天输得跟蹿稀一样。把他叫来说不定还能和BOMB碰碰。】
【笑了，以为败者有复活赛打是吗？】
第三局，FOG终于不再头铁，把利维坦送上ban位。不过，已经为时已晚。BOMB也不是只靠这一个体系吃饭，二比零的赛况下手感火热，向引更是自信选出了秃鹫，游戏场面一路领先到底。
最终，BOMB零封FOG，拿下春季德比冠军！
“恭喜BOMB，队史的第二座春德比奖杯！他们也刷新了队史的一项新成就，第一次解锁了春三冠大满贯！”解说激动地祝贺着，“他们将获得春三冠丰厚的满贯加分，大大利好冠军赛！”
“没错！纵观整个春天，BOMB天崩开局，痛失C4这位老队长，意外接下XY这个被外界认为是亏本买卖的选手。那时，谁能想到，今天的德比会是BOMB笑到了最后！”
“BOMB的五名选手一起走向了舞台中央！可以看到，舞台上已经放上了三座一级大赛的奖杯！让我们一起见证BOMB的春三冠时刻！恭喜B——O——M——B——！”
摘掉了隔音耳机后，解说的怒吼和现场的山呼海啸，一下子猛烈地灌进向引的耳朵里。比赛的走向没能激起他太多的热血，但这夺冠的一瞬间，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赛季里，拿到过这么多次一级赛奖杯！还有，生涯的第一个满贯成就！
对于电竞选手来说，还有什么比荣誉更叫人兴奋的东西吗？
系统也高兴极了，一叠声地说：“宿主，你太棒了！你一定会有更多的冠军的！”
向引和队友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头顶上方的机关蹭地打开，金色的礼花纷纷扬扬地洒落，洒了他们满头满肩，又洒了一地。
阵营里程立和阿旭也上来了。摄影师招呼着他们这一大帮人围拢在春三冠周围，给他们合影。
他们先捧起了德比奖杯，然后，再一起捧起春三冠。
向引站的位置面前正好是首冠青阳杯。举起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杯子我根本没出力啊……”
“所以让你摸一摸不是。”阿旭说。
“别不好意思，夏季赛要你多补一个一级赛杯子的。”程立说。
队友们转头往向引这看，都乐了。摄影师趁机抓拍下了这张照片。
拍完捧杯合照，接下来，是FMVP的颁奖。
这个FMVP，是针对整个春天赛季的，当然，最终的评选范围是德比优胜队伍中的选手。毕竟春季德比的含金量摆在这里。
FMVP的得主没有丝毫悬念。
“恭喜XY！斩获本赛季FMVP！”漂亮的女主持甜甜笑着，把FMVP的奖杯颁给向引。
天顶的礼花又炸了，这回，金色的雨只为向引一个人洒落下来。
解说激情的声音在整个场馆回荡，“XY是这个春天当之无愧的super star，加盟BOMB后，他几乎每场都以绝对carry的表现一次一次刷新观众的认知，告诉外界，你们的质疑就让我用实力全部粉碎！退能镇守中场，进能单骑闯关，顶级中单莫过如此。XY用这个春天告诉我们，天无绝人之路，一朝重生，破茧成蝶！”
“噢噢噢噢噢！”台下重新爆发出欢呼声。
向引低头看这座FMVP奖杯，手反复地摸着，就好像一松手，奖杯就要消失一样。
“哇，FMVP奖杯。给我摸摸。”陆宇说，手也伸出来了。
“不给。”向引闪身躲过。
“回去摸你自个儿的去。”悦悦说。
在这时，大屏幕上，显示出了目前的积分榜排名，还生成了一个小动画，德比的前三名BOMB、FOG、OWD，在原有的积分上加上了德比积分，于是积分榜第二的BOMB完成了反超，成为第一，原先断档的FOG和OWD，现在则死死咬住了5000M。
积分榜更新完之后，镜头又锁定住了榜首BOMB的队标，画面一展，拉出了BOMB这个春季的所有赛程。紧接着，赛程中的青阳杯、铜釜奖、春季德比被摘了出来，合并成了一个大大的春三冠奖章，奖章最后化成额外加分，跳入了BOMB目前的积分池中，瞬间，便与第二的5000M拉开了巨大差距！
“这个UI简单演示了春三冠的额外积分加分，可以看到，加分非常优厚！这是上半年最强的队伍应得的奖赏！再次恭喜BOMB，我们把时间留给他们去尽情庆贺吧！”
随着解说的结语，更多的staff和阵营团队欢呼着从台下冲了上来，领队小哥哥、官博娘、赛训组，等等等等。向引他们直接被围在了中间，一堆人都挤着向引，他差点没透过气来。摄影师转着圈不遗余力地摄像，不过镜头里不是有人表情管理大失败，就是张牙舞爪挡住了画面。
弹幕池非常和谐地吹捧着BOMB和向引。
【一个半小时的比赛内容没有最后捧杯五分钟精彩。】
【看见XY是FMVP，真是为他高兴！太不容易了！】
【哎，XY本来就漂亮，这一夺冠，水灵得简直想钻进屏幕mua他两口。】
【就问你们有没有这种又强又帅的中单啊？】
【BOMB不会全满贯吧？】
【XY要成顶流了，协会一定会给他造势！】
导播播够了台上，又把画面切到了观众席。台下的观众几乎都兴奋地站起来，甚至都走到前排去录像，于是，最后一排一直坐在原地，显得格外冷静的几个观众便一下子显眼起来。
见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脸，这几个观众也没有太特别的反应，好像早已习惯镜头的存在。
刚刚消停了一会儿的弹幕随着这个画面又爆炸起来。
【5000M？】
【这是5000M？这几个人来看决赛了？！】
【他们还有脸来啊？】
【恨铁不成钢！看BOMB夺冠，你们心里会有一点后悔吗？】
【这个春天王不见王，太可惜了！】
导播没有多给这些意外来宾镜头，画面在这时切换回了演播室，直播流的现场画面，就这样结束了。
第216章 电竞世界53
在台上的BOMB众人并没有发现5000M来到现场观赛。不过, 他们拿着奖杯浩浩荡荡回到后台休息室，也同样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原先的老队长C4竟然出现在了后台的选手走廊！
“怎么来都不说一声？”所有人都非常惊喜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C4笑道：“那不然怎么叫惊喜呢。”
C4还是一副老干部样，退役休息后倒是比以前瘦了不少, 看得出身体进行了得当的治疗和恢复。
看到向引手里的FMVP奖杯, 他由衷地祝贺向引：“打得特别好！”
“谢谢。”向引邀请道，“走啊, 一起去庆功宴？”
“必须的。对了, 我刚等你们的时候还遇到一人, 你们也认识，如果你们想热闹点儿的话, 我叫他一起。”
“庆功宴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妖王苍蝇搓手, “谁啊, 也是圈内的？”
“何止，现役！”C4左右张望了一下，抬手招呼，“嘿，这儿。”
众人抬眼一看，一个身形高挑颀长的男生正远远站在走廊另一头。
好家伙, 这不是has是谁？
见这头齐刷刷冲他看来，付明晦也只好走过来。
“这，叫上他, 恐怕就不是热闹了, 而是冷场……”陆宇无奈道。
“是这样吗？”C4挠头。
阿旭纳上闷了, “C4来现场还情有可原，has来是为了啥？”
也只有他问这个蠢问题了。程立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那还用说么？来看小向的。”
C4又挠头，“是这样吗？”
众人都摇头乐起来。这老大哥哪儿都好, 就是人直了点！
没几步路的功夫付明晦就过来了。
“恭喜满贯。”他朝几个选手说。
“谢谢。”“谢谢你。”“同喜同喜。”“你也加油。”
付明晦说得很客气，BOMB几人也赶紧正儿八经地回复。
然后，气氛顺理成章，一下子就冻了起来……
陆宇：“看我说什么来着。”
面对付明晦的祝贺，只剩向引啥也没说。他也没法说什么了，因为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不能怪他，实在是这气氛终结者的节目效果太强了！
向引一下笑出声，付明晦惊得飞快眨了两下眼，不知道自己有哪里说错。他猛盯着向引看，向引也笑不出来了，抱着自己的FMVP奖杯转过身体别开视线。
这下，付明晦肉眼可见地迷茫和惶然了起来。
阿旭出来拯救了凝固的气氛，“我们欠了has好几个人情，庆功宴是该叫上他一起。哈神愿意参加的吧？”
付明晦哪敢随便答应，唯恐继续惹向引不快。他朝向引转过身体的方向追了一小步，低声询问，“我可以去么？”
“……”向引没好气，明知故问，“你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不许了？”
付明晦看他脸黑，一下噤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向引见付明晦手足无措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真是不愉快。曾几何时，他连认错和示好也是硬着一口气，不依不饶地追上门来。
就瞧周围人大跌眼镜下巴落地的样子吧，在他们眼里，has向来也不是这样儿的。他从来强势、沉冷、旁若无人，外界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为之动摇。
向引不禁想，是他逼得付明晦变成现在这样儿的吗？换个角度说，难道他原谅他，正是因为他变成这样儿了吗？
说实话，他看见付明晦竟然来到现场的时候，心里是有点高兴的。但现在不是了。付明晦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他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付明晦。
“你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会懂。”付明晦找补了一句，越说越小声，“以前我能懂，现在我不太懂了。我可以去么？”
向引叹气。付明晦为什么非要在大庭广众讲这些话呢？不够令人害臊的吗？
“你能专门来，我很高兴。我很欢迎你来庆功宴。”
好端端一句好听的真心话，给向引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付明晦忍不住看了看周围，想借鉴一下群众的意见。
“走吧走吧，他让你一起去。”陆宇说。
“哥没让，那是他在阴阳怪气你，说反话呢。”常敏说。
好么，群众也分不清向引的意思！
不过常敏的话付明晦是决计不听的。最后，他还是跟上去庆功宴的大部队，缀在C4旁边。
向引一直在打量后面，发现C4莫名其妙和has挺熟，两个人好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
一行人出了场馆，选手们从正门出去，为场馆外辛苦等他们下班的粉丝们营业一下，收一收礼物，而其余参加庆功宴的人则从边门走。
因为拿下春三冠，馆外等着送选手礼物的粉丝今晚特别多，尤其是向引，鲜花和信几乎把他的脸都要遮住了。
“歪歪，夺冠了你怎么好像没有特别开心的样子！你笑起来好看！”有粉丝冲向引喊着。
向引回过神，故意板起脸，“我不笑就不好看吗？”
在粉丝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笑模样，突然板起脸时，便无端让人心中一凛，有一种稚气的冷漠，反差感极强。
“啊啊啊啊啊别撩了！”粉丝们一开始怔愣一瞬，而后发现向引一秒破功是在逗她们玩，又大声尖叫起来。
“今天5000M也来现场看决赛了，”另一头，有粉丝在和话痨上野疯狂互动，“春季赛没能看见你们打5000M好可惜，夏季赛要狠狠揍他们！”
妖王说：“青阳杯打过，赢了呀。”
粉丝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又不是现在这套阵容。”
陆宇眼珠一转乐了：“知道了，你们是XY粉丝。”
妖王：“你不要挑动粉丝对立好不？”
“哪有。”
“5000M竟然会来现场。”旁边，下路组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常敏说：“他们肯定很不甘心。这几个id不应该打成这样。”
向引加入进来：“你们还算对阵过，这赛季我都没碰过5000M。以前在FM的时候，也很少有机会遇到。对我来说这队就跟都市传说一样。”
因为SCCS独特的赛制，队伍各自为营各自安排赛程，加之队伍众多，某两个队伍一个赛季都遇不到的情况，是非常常见的。5000M这种云巅之上的战队，通常只在一级大赛出现，FM经常混迹在二级赛事里面扒分，所以向引是真的没遇到过他们几回。
“别太当回事，他们不都输OWD了么。”常敏对向引说。
向引摇头，“5000M一定会痛定思痛卷土重来的。”
悦悦说：“有的时候他们压力真的蛮大，可能是联赛里唯一一支输不起的队伍。粉丝那么癫，管理又那么严……”
当然，这话，悦悦是在他们跟粉丝告别之后，在大巴上说的。
向引想，输是输得起的，只是5000M这回输得太难看了。
大巴接上BOMB几位选手以后，便开去场馆另一边的边门，接参加庆功宴的人。
边门就完全没有粉丝了，只有BOMB的staff们在等车。不过，看起来平白多了一茬人。
车停了下来。向引透过车窗，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况。
平时虎得要命的staff们现在却集体默不作声，满脸尴尬，几步外，是C4和has正在同多出来的那茬人讲话。
“咦？这不是……”
向引认出那些正是5000M的选手。不全，只有中野辅，饼饼、goat、苏格拉。向引和队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了过来。
C4和has，正在和5000M接洽合同。而且，应该是已经有眉目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和5000M的几个选手这就聊上。
难怪staff们这么尴尬呢！
“能给他俩关外面不？”车上有人说，“叛//国通//敌啊这是！”
“构不成啊，这俩人跟咱们现在都没啥关系……”向引吐槽。C4退役了，付明晦更不是什么自己人！
不过，付明晦竟然联系上了5000M？他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桩事。
向引心里除了惊讶，也有一些古怪的闷塞感。
车外，5000M的人离开了，其他人陆陆续续上了车。刚才的话只是个玩笑，没人真去拦C4和has不让他们上来。
人一个个上车，向引边上的座位却一直很刻意地空着。
付明晦是倒数几个上来的，车里还剩下好几个空位，他看了向引旁边的位置一眼，却没有过来，把背包卸下放在另一个相隔很远的空位上。
向引啧了一声，直接抬手喊他叫他过来。
付明晦抿了抿唇，重新把包背上。车开起来的时候，他也在向引边上坐下了。
“在联系队伍了？”向引直接问道。
“你已经看到了。”
“FM愿意这么早放你出去试训？”
“不是，是5000M来联系的。”
向引又惊讶了。
5000M这个俱乐部另有一点，非常自视甚高，甚至说，有一些唯血统论，新老交替的新人几乎都是自家青训的，很少去转会市场引入人才。要引，那选手出身也都是那种管理正规成绩优秀的豪门队。像FM这种老牌队伍，虽然祖上富过但屡屡黑料翻车，他们是根本瞧不上一眼。队伍这么高贵，连带着粉丝也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谁想，这种朱门绣户爱惜羽毛的古板大老爷，竟然屈尊降贵联系FM买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向引又问。
“就这两天。”付明晦解释，“他们前天输的比赛，半夜联系的FM，我昨天去试的训。今天来了初步意向。”
这特么什么宇宙速度？向引惊了。是5000M输急眼了还是付明晦表现太好了？
“怎么没听你说？”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听到我的事。”付明晦答得没什么迟疑。
“哈？”
向引之前是心里不舒服，现在则是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光火了。付明晦最近的态度真的让他很不爽。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莫名其妙的。去，下车去，去找5000M聊合同去吧。”
“车都已经开了……”
付明晦看起来更委屈了。
第217章 电竞世界54
向引把脸转朝车窗, 不想和付明晦继续聊了。
车窗反光，映照着车内的情景。向引还是能从车窗看到，付明晦欲言又止的样子。
车里并不安静, 很吵, 前排在放流行乐，中排在哈皮地大声跟唱, 后排也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好像夺冠以后不高兴的只有他向引一个。就是因为旁边这个混蛋。
他为什么要因为付明晦来现场高兴呢？尴不尴尬。人是来见5000M的, 不是来见他的。
那厢, 付明晦却通过向引的反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急解释道, “向引, 我今天是买了票来看你的, 很早就买了。我真不知道5000M也会来。谁谈事会在别人比赛上谈？”
向引不响。付明晦说得是有道理的，是他昏头想岔了。他更加不高兴起来，付明晦还要让他怎么尴尬？
“但是，我怕被镜头扫到，所以很早就离场了，没看到你捧杯。”付明晦又说。
“怕被镜头扫到？你以前可不是会怕这个的人。”向引转回头, 有意刺他。
“最近我名声不太好，被拍到又要牵连到你。”
“名声不好还不是你自找的吗？莫名其妙在直播间道歉。”
“你也觉得我做错么？”
“我觉得挺好的。”向引重新转向了车窗玻璃，“什么事都需要一个句号。”
“那就是做对了……嗯？”付明晦语气转瞬紧绷, “你的意思是, 你接受我的道歉？”
他没有说“你原谅我了”, 这让向引舒服了一些。
“劳心伤神的事我不想再做，白白给自己添堵。所以, 你也该如何就如何。不要再这样，明明想躲着我, 却要说，是怕给我惹麻烦。”
向引说完，过了两秒付明晦都没吱声，他忍不住转头去看，付明晦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好高兴。”他说。
向引：“我不高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对不起，”付明晦抬起头，“我最近的态度，是不是让你不安了。”
“……”向引侧目。不安？自己是不安了吗？
车厢很吵闹，但两人距离很近，付明晦低低的音质又太特殊，向引一个字一个字听得尤为清晰。
“因为我的想法变了，没有像以前那样，天天都想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东西！向引耳朵一下红了。付明晦以前天天都想这事？？
付明晦继续说着。
“是从嘉年华开始的。当时我很绝望，所以才会喝多跑到你楼下。也是在那时意识到，如果剧情的事没有解决，我追……追到你根本不可能。虽然最后我成功了，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又会如何。
我现在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我什么影响。而且，我们打过赌的，所以我尽可能不在你眼前露面。我以为，你看到我估计也烦。我没想到你觉得我在躲你。”
“好了，别说了。”付明晦越说，向引越为自己害臊。他们本来确实说好的，不是他需要付明晦帮忙，付明晦便不会随便在他跟前晃悠。他刚才在不高兴什么呢？
他另起炉灶，“你也别再搞得像我威胁了你一样，什么事都先看我脸色。你怕我？”
“我是怕惹你生气。”
“以前没见你怕过。”
“以前我也怕啊。以前我抓得住你的点，现在抓不太住，我刚刚在后台也说了……”
“为什么？”向引很奇怪，他不知道付明晦原来一直怕他，“我很凶吗？”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付明晦秒答。
“……”向引张了张嘴，下一秒车厢里突然响起“啊！”“哇！”的尖叫声。
车子在这时转了个非常急的弯！
向引也小小惊呼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
“搞什么，玩漂移啊？”
“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都老实点坐好吧，司机也嗨了。”
车厢里抱怨声此起彼伏的，很快，又恢复了欢腾。没人注意到后排的某个角落，有两个重叠的人影。
在车子急转弯的瞬间，付明晦便伸手扶住了向引，但等两人重心稳定下来时，向引也一头扎进了付明晦怀里。导致付明晦直接把向引给抱住了。
付明晦赶紧把向引从怀里扶正，解释，“我没想占你这个便宜啊。”
向引摸着鼻子晕头转向，刚刚他鼻子磕到了付明晦的锁骨上，又酸又麻。
付明晦看他鼻子红眼睛也红，简直像只兔子，忍了又忍，没忍住，又轻轻地抱住了他。
向引：“？！”
“又急转弯了。”付明晦说。
向引余光看见窗外一辆辆笔直飞驰过的汽车。
“别说瞎话。”
“你叫我该如何就如何的。”付明晦又说。
“……”向引后悔，“我撤回了。”
“我都听到了。”
“快忘了。快松手。”
两人终于坐正，无话。
向引总觉得有哪不对劲，琢磨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了。付明晦说他提前离场了，那为什么C4会在后台见到他呢？
说明付明晦本来是想偷偷看看他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跟这人那晚喝多蹲在他楼下一样。
向引摸着鼻子，还是决定不说什么。老实讲，他并不想发现这些隐藏的细节。
//
庆功宴上，所有人就是不停地敬酒、喝酒、拍照。
虽然has背刺向引的事被他本人实锤了，但他之后是什么样staff和阵营都看在眼里，向引没说什么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妄自议论，还有的找上他求合影签名。
付明晦平时不会随便答应签名拍照，但怎么说，向引的俱乐部，多少面子他也是不吝于给的。
导致BOMB的staff一致认为has跟外界说的不一样其实特好说话，那就是后话了……
向引那头更是被一堆哥哥妹妹揽着合影，合完影，免不了继续喝酒。没一会儿，就高了，只能退出战场，跟付明晦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听阵营和C4吹水聊天。
原来，C4是去5000M应聘教练的。
“你想做赛训这一块，回BOMB就行了啊。”阿旭说。
“队里现在赛训很成熟，我也不想白混一份工资。”
“我看粉丝都在吵着要换掉教练。”一个赛训说。
“谁家？”程立问。
“当然是5000M啊，哈哈哈哈。还说要把程总买回去呢。”
“谁回去我都不回去。”程立猛喝酒。
“这是？”向引看出一点不对。
阿旭说：“程立在上家跟一个选手闹得不太愉快。”
“那里有人简直是精神病。”程立继续猛喝酒，“半夜睡觉会被夜袭，好好教人一点东西会突然被语言性//骚//扰……”
周围的所有人：“？！？！？！”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就连向引的系统都忍不住冒头了，和向引说：“太震撼了，但如果把5000M类比成豪门财阀，那又一下子觉得正常了……”
向引捂脸。合着豪门从不缺腌臜事是吧！
“程总冒昧一下，”C4举起手，虚心求教，“是怎么个语言性//骚//扰法呢……”
“叫我‘倾囊相授’。”程立又倒酒。
“这往歪了想，是有点那个，但也还好吧……”
程立：“那如果是骑到我身上说的呢？”
“…………”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C4也开始猛喝酒，“我有媳妇的啊，我是去赚奶粉钱养家的……”
众人忙安慰，“C4你不会的，你和人颓丧系帅叔叔不一样，你这种减了肥也有一百六十斤的一米七铁直男是不会被盯上的。”
C4：“……”
说得很安全，也很有攻击性。
“那has呢？他也长挺好看的，去5000M不会也被那啥吧？”有人问。
向引：草。
付明晦：？
“他……他，唉……”程立就叹出两口气，又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闷了。
众人脸色顿时阴晴不定，目光频频往不远处has的脸上甩，顺带再看看向引。
向引：“……”
付明晦：“……干嘛啊。”
“他喝多了，喝多了。”阿旭像是知道内情，一叠声道，“你们别出去瞎说啊，没那么夸张，说白了就是有一个选手追教练。”
“那今天那人来了不？中野辅？”
“别猜了，该干嘛干嘛去。”阿旭轰人，“我看时间也挺晚了。”
具体是谁，在座的也心知肚明不能再继续八卦了。
“晚什么晚，去第二摊啊！去唱歌！”
不少人没嗨够，决定去KTV。
向引则主动说他要回去了。比起热闹的聚会他还是喜欢安静人少的环境，合群到这个地步就够了。
几个队友还要续摊，向引临走时，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阿旭也过来，对向引说，“明天开始就是休赛期了，我们不会太早收假，能回家好好休息两三个星期。”
“我不打算回家。基地休赛期能住吧？”向引说。
“当然，当然。你随便安排，只是烧饭阿姨也放假，饭你得自己解决了。”
“这都是小问题。”
“休赛期也有人在基地值班，有事你就找。”
“哥你休赛期不回家？”常敏接过话头，“你要是觉得闷，可以……找我玩。我也一直在A市。”
向引笑了笑，“嗯悦悦和我说过你是A市人。”
“我也是A市的。”旁边站过一人，插进来说道。
阿旭看一眼付明晦，干笑，“哦，哈哈，也对，哈神能陪你。”
悦悦说：“has还要找队伍，肯定很忙。都是队友，让小常陪。”
付明晦说：“基本确定了，不忙。”
常敏本来坐着，这会儿站起身来，“要不我也回去了，正好跟向哥回基地。”
妖王“哎”了一声，“你刚不是还说要唱歌吗？”
陆宇给了他一胳膊，“闭嘴。”
“你们玩啊你们玩，我回去了，”向引赶紧朝大家挥挥手，终结话题，“假期愉快！”
最后他跟付明晦一起离开了。
付明晦打了个车，目的地设在他自己家，途经点是BOMB基地。不顺路，绕了A市好大一圈。
向引说：“看得出5000M报的年薪不少。”
付明晦哪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只答，“我想和你多说会儿话。”
第218章 电竞世界55
向引不由道：“还是少说两句吧, 我会忍不住拿话扎你。”
付明晦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小瓶牛奶，塞向引手里。
牛奶瓶子还是温的，对醒酒也有帮助, 向引打开瓶盖。
“谢谢。这是会场上拿的？我说了你不用再费劲讨好我了。”
“喝也堵不住你嘴。”付明晦说。
向引：“……”
“我自己也有。”付明晦又从衣兜里摸出一瓶牛奶, 打开。
这下向引不说话了。两个人等车的时候，吨吨吨干牛奶。喝完, 一时没找到路边的垃圾桶, 付明晦又把两个牛奶瓶子揣回了口袋里。他穿的是一件户外风格的夹克, 宽宽的但一点都不邋遢臃肿，在夜晚的路灯下甚至有一种画报般落拓的质感。
“这外套兜也太能装东西了。看起来很方便。”向引打量他两眼, 说。
“嗯。出门揣把雨伞揣个水杯都可以。键鼠还是太大了带不上。”
“把键鼠揣兜里你是想多了。以前没见过这件, U家新出的吗？”
“对。”
外界往往评价has极其无趣, 生活里除了SCC外再无其他。但其实不是的，向引知道付明晦有喜欢的衣服品牌，饮料的偏好也非常鲜明。
“你怎么知道这个牌子？”付明晦问，把手放进口袋里。
“你经常买这家衣服啊。”向引说，“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事从来不关注吧？”就算是最普通的室友, 那也一起住了四年呢。
“……”付明晦低头开始踢路边的小石子。
向引：“不至于吧？”
付明晦：“不是。我是有点……太高兴了。”
向引：“……不至于吧？”
“至于。车来了，快上车吧。”付明晦推了推向引。
付明晦说绕路是想多和向引聊天，但实际上没有说几句话, 因为向引上车就开始自动犯困。他迷糊打了会儿盹, 睁开眼睛, 便到了BOMB基地。
“我走了。”向引下车，要关上车门时, 付明晦却伸手拦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休赛期，你有安排么？”
“我很困, 一下听不懂你的潜台词。”向引说。
付明晦只好剥离一切语言的外在包装，“你别答应跟你们队的小ad出门玩，好么？”
向引低头盯了他两秒。俯视的视角，有一种迷惑性，会显得仰头的那人，天然地处于下风。于是，听起来，付明晦这话说得像在央求他一样。
向引想，实际上，可能真的如此。他在央求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要求他什么。尽管向引叫他该如何便如何，但他仍然不是向引、还有其他所有人所熟悉的那个付明晦。
正如付明晦自己说的，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喜欢他。
“你们下不下？这里不能久停。”司机在前排催促道。
向引抬了下下巴，指了指付明晦扒在车门上的手。
付明晦撒开爪子，无奈让向引关门。
“你知道我，我不喜欢出门玩。”
付明晦：“！！”
这意思是……
“喂，向……”
付明晦出声喊，话尾被“砰”的一声打断。司机忙不迭地重新启动了车子，付明晦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向引模糊的背影，车便飞驰走了。
他愣怔地看着关闭的车门。但在他眼里，仿佛另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开启。
//
向引遵循生物钟，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醒了。他坐起身后扶着脑袋缓了好一会儿，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应该是昨晚喝多了。
昨晚……向引猛地一个扭头，看向床头柜。
柜子上，一支闪闪发光的银色奖杯站立着。向引久久凝视着他的FMVP奖杯。
有选手说过，夺冠的感觉是会上瘾的。说得没错，只要回想起捧杯的瞬间，向引的心情便又激荡起来。
昨晚，他赢下了春季德比！跟随队伍达成了春三冠满贯！还拿到了赛季FMVP！全部都是生涯首次！
向引快速下床洗漱，先去了训练室。
训练室一个人都没有，向引开了灯，看见在陈列墙上新长出来的德比奖杯和春三冠奖章。
他把电脑打开，先打了把匹配热手，然后再去饭厅吃午饭。
饭厅，也一个人都没有。不仅没人，桌上还没有一个菜。
“啊，休赛期开始了啊……”
向引终于想了起来，立在原地抓了把头发。
半个小时后，他拿着一份外卖重新回到了饭厅，打开外卖，手机也打开，随便点进一个杯赛的比赛录像。
看了两分钟，顿觉不对。休赛期，应该休假！什么猩红堡垒，坚决不碰！
向引非常形式主义地关掉了比赛录像，正巧，微信弹出了新消息。是他们队里的群聊。
陆宇艾特他，说自己这两天有快递，叫他帮忙留意一下。
向引：【不是，你们走这么快？？昨晚不是闹到很晚吗，都不回来理行李吗？】
陆宇：【我都没回基地，直接走了。】
陆宇：【小常家近也直接回家，其他人我不知道。】
悦悦：【有啥行李好理的，我跟妖王连夜回来拿了个身份证就走了。】
悦悦：【都放假了，谁还愿意跟基地呆这半天啊。】
向引：【6】
不愧是BOMB，个个都虎得要命思路清奇……
妖王和常敏没回，大概是还在睡觉。
向引关掉微信，一边吃饭，一边踅摸着有什么好下饭的。最后他打开了电竞论坛。平时他基本不看论坛老哥指指点点，但这会儿不爽看，还要什么时候看？
一进论坛，热度最高的贴子，标题便挂着BOMB的名字。向引点进去。
【海角论坛】
主题：BOMB拿下春德比，最难受的是谁？
楼主
A：FM；B：has粉丝；C：5000M
1L
我直接B键扣烂！你就看论坛这几天还剩几个活的嗨刺粉，全在装死。
2L
以前瞧不起还天天骂的中单离开你爹以后一飞冲天，怒砍满贯+FMVP，你爹还幡然悔悟转而跪舔，是你你也破防了。has粉丝搞竞还有什么搞头？
3L
其实has可以加入5000M。
4L
我擦楼上的想法很有建设性。输得脸都不要了的5000M，还有自己主动把脸扔地上的has，这俩加一块我的评价是winwin！
5L
这真不是空穴来风啊，明天休赛期开始，has就要进入转会市场了。5000M输掉那前两天，论坛不都是那帮老妹儿在团建说要KTV掉谁吗？
6L
5000M粉丝每日大小KTV，无所谓的。除了饼大，谁没被他们审判过？几家粉丝都斗成一团，只有对饼大还是敬三分的，笑死。
7L
饼哥出道7年两获冠军赛，如今状态仍然没有明显下滑，平时待人阳光开朗，这么多年完全没有什么绯闻黑料，要我说喷饼饼的是真不知好歹。
8L
但他家粉丝气焰真的嚣张，一点也不像饼饼的性格。snow还在5000M的时候，他喷饼饼，他们还能勉强忍忍，现在snow走了，他们简直是5000M的话事人了。谁说一句都要咬回去。你德比确实打得一坨，不让说？
9L
snow不会是程立吧。
10L
是。我的，说他职业时的id说习惯了。
11L
有一说一，5000M打OWD那场，ad其实没啥问题，起码没跟其他人似的送。大锅另有其人，幺皇还不至于到被原地KTV的地步，has粉丝别打你那算盘了。
12L
楼上明白人。5000M这种高门大户怎么可能买FM这种地方乡绅出来的选手。
13L
一时竟分不清楼上是在说正经的还是在阴阳怪气。
14L
5000M接谁都没用。教练班子差，一差差一窝。春季赛5000M纯在靠个人实力赢游戏，所以最后要炸就炸了个大的。赶紧出钱把程立买回来，这哥几个就听话了，有章法了。
15L
人在BOMB待得多舒服，论选手实力不输5000M，今年还来个怪物中单，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凭什么回来？是BOMB给少了？
16L
越想越觉得FM活该。XY也是运气不好，队友不是菜就是混，唯一做人的has最后还捅他一刀。
17L
是FM运气太好。凭他们管理层的眼光，自己买人，买的就是雷磊小雾银河之流，跟着大哥混了几年都混不明白。今年买的中野更是抽象中的抽象。
18L
队伍的管理层怎么样是很重要的！5000M的管理层太爱惜羽毛太高压了，也不行。像BOMB这样的，不管换了什么选手，队伍氛围都很轻松，这一定是管理层的功劳。
19L
那为什么BOMB一直摸不到冠军赛奖杯？你是来领工资干活的，不是在大学宿舍开黑的。人人都这么放松，能夺冠就怪了。5000M赢就赢在严格管理。
20L
每个赛季难道都是一成不变的吗？别忘了，以前BOMB的赛训是出了名的狗屎，那赛程是冲着把选手干废去的。今年新赛训新中单，以前没拿到过的春三冠就立刻拿到了。
21L
同理，XY离开FM，FM立刻队都没辣。
22L
谁知道FM近况如何？好像从官宣上野辅离队以后，就没声音了。
23L
还能有什么声音？只剩官宣has新东家了。
24L
论坛老哥确实除了游戏不关注别的，为什么没声音？看这个挂牌出售公告，今天上午刚查到的。[图片]
25L
啊？FM要卖了？！这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查到的东西吗？
26L
当然了，在官网可以查到，挂牌出售必须要公示的。这么丢人的事，微博不通知也正常。
27L
谁没事去看官网。而且，更大的原因是，晚上是德比决赛，谁管你啊！你FM临死还要蹭XY一波大的是吧？
28L
不过竟然连俱乐部都不要了，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不是只有SCC分部停摆，还要组建新分部吗？FM怎么就卖了？
29L
终于有人聊了，我一直不敢开贴怕被封。有点人脉，FM还真卖了。你们尽管往歪了想。
30L？！？！？！
31L
卧槽……怎么个事，怎么个卖法？这可不兴张口就来啊！
32L
主播局嘛，懂的都懂。搞这个的直播公会也不少，但没想到FM大老板也在玩。听说翻车是因为被人实名举报了。
接下来十层楼，都是网友们在花式震惊。看见这几层楼的内容，向引都愣愣地咬了好一会儿筷子。
实名举报？挂牌出售？
非常突然，难道他的前东家，主角队FM竟然真的要没了？
第219章 电竞世界56
FM基地。
以往明亮的基地现在都没有开灯, 昏暗的日光从窗口投入，映照出一楼大厅堆满的纸箱。
平时在基地办公的staff走得一个不剩，除了打扫阿姨, 只有住宿的一二队选手们在收拾东西。
“宿舍还能多住两天嘛？”雷磊拉住阿姨。
“不晓得哎我不是管事的, 后面两天水电要是不断，你要住住呗。”阿姨说。
银河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正好听到对话。“你下家呢？”
“这转会窗口才开多久, 还没找到呢。要是回老家, 我咋试训？”
银河笑道：“转会期是刚开始，可我们自由人也有好几周了。这几周时间你难道都没去找队吗？”
雷磊神经再大条, 也听出银河的嘲讽了, 当即不爽道, “你非得让我说我找不到下家？你去的又是什么好队了，不就是一三流破队吗！”
“我现在可以搬去新基地，但你没地方住。”
“我早就想说了，你这张烂嘴真是欠收拾！”
两人三言两语吵了起来，这一个多月，从输掉复生大奖极速进展到俱乐部出售, 谁都没消化好这急转直下的结局，甚至现在都没搞清为什么俱乐部就要卖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用说, 都是一点就炸。
“都是菜b, 有什么好争的。”
走廊上又开了一扇门, 周末丢下这么一句，目不斜视地越过雷磊和银河, 拎着箱子往楼下走。另两人不由停了嘴。
“算他运气好，还去了个挺好的队伍。”两人酸唧唧地说, 总算分开自管自的事了。
周末走到一楼，正要出去，看见有个瘦矮的男生闷头从门口冲了进来。临要撞到周末，他这才倏地一抬眼。
“我，我回来收拾东西。”泡泡咬咬唇说。他已经很久没回来宿舍睡过了。
周末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纸箱，“你的东西我都扔出来了，你自个儿翻吧。”
“你干嘛乱扔我东西啊。”
“我哪知道你还要不要了。”
“你说话能别这么冲吗？”
“你得想清楚了，是谁说话先冲的？”
“……”泡泡抬脚往纸箱堆里去了，蹲下来开始收拾。
周末把行李箱搁在大厅门口，又回宿舍抱了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下来。
他把大熊往纸箱上一坐，别过头说：“你的玩偶我顺便也给你拿下来了。本来嫌大不想拿的。”
泡泡仰头看他，睁大眼睛。然后他抱住了熊，同时也伸手拉住了周末的衣角。
“你干嘛？”
“周周，你是不是找到队伍了？带我一起走好吗？”
周末抓开他的手，很快地回绝，“不行。”
泡泡掩盖不住脸上的震惊，“为什么？来FM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带我过来的。”
确实是这样。周末还记得，他接到FM试训通知的那天晚上，泡泡来敲他宿舍的门，屋里很暗而走廊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晕出一团可怜的人影。他也是仰头央求他可不可以带他一起走。他找不出不答应的理由。
而现在，周末摇头：“这会儿和那会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泡泡又抓住周末的衣服。
“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出去试训？”周末反问。
泡泡嗫嚅：“没有队会愿意要我……”
“你也知道。你只觉得我找下家一定会捎上你。你肯定是有别的路可走，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基地要关门了才回来吧？你的心思从来都没放在游戏上。”
周末思维敏捷，字字诛心。
泡泡委顿在地，把脸埋进大熊玩偶的长毛里。周末说得不错，他确实有别的路，那天他丢尽脸面晕倒在嘉年华派对上，醒来以后，便身在一个会所。不知什么人把他带到这里把他糟蹋，床头放着一大叠现钞。而负责他们这些主播的主管也给他打了一大笔钱，说是他做成第一单的提成。
这来钱比打职业快多了。
但是，他没有动这两笔钱，打从会所的脏污的床上醒来开始，他内心就已经被仇恨淹没，他恨死了FM，都是FM逼他去做x交易主播，他才落到这个地步。他再缺钱再天真，也真的不可能去做这么堕落的事！
出奇的冷静包裹住他，他抛却了一切昔日的单纯，也不再高看自己，仅凭常识和客观的角度思考问题。他知道要报仇弄垮FM，只有靠法律的力量。他动作飞快，在当天便选择实名举报FM旗下的这个主播公会组织招//嫖的行为。
取证不难，多亏他速度快，痕迹和钱都非常新鲜，就是过程又是一番耻辱。本来上面就对FM大老板多有关注，这一调查，虽然不能直接锁定到他身上，但直播公会的负责人几天内就在一个大清早从家中被带走。为了应对可能的种种情况，大老板手底下能抛掉的家当都抛掉了。电竞俱乐部当然就在此列。
联赛的一个席位，价值千金。这俱乐部出售不仅不用愁贱卖，甚至还有很多上涨的余地。不过，这些钱估计都会被用来各处打点了。FM这个名字，是注定要就此存在于SCC联赛的历史之中了。
泡泡原来以为，经过这场剧变，他已经抛却天真成熟了太多。他重新联系了一个主播公会，工资主要靠直播打赏提成，可以帮他解决住宿和社保的问题。他真的成长了，没有再想着靠别人，对has的迷恋，更是如同过往云烟。今天回来，本来也只是收拾东西而已。
但，到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求周末带他一起走。周末一定会答应的。他就是忍不住要依靠他。
然后，周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周末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之前，是我冲动对你做了坏事，我再说一声对不起，你以后离我这种控制不住情绪的人远点会比较好。”
泡泡拼命摇着头。跟这几周发生的淫///乱和黑暗相比，和周末的那场情///事简直都带了几分温存……
“是我还是太天真了吗……你从来不会真的拒绝我的……”
泡泡蹲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甚至有一种被周末背叛的感觉。当初，看见has背刺向引时，他还觉得爽快，认为周末永远不会这么背叛自己。可转头，周末就在自己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叛了。
如果是以前的泡泡，周末这样对他，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控诉出来。但现在他知道会显得他很可笑。
“谁也不会离不开谁。不管你有没有别的路子，我也不会再带上你。工作和前途也是自己的，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凭什么还要带上你，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变数？”周末平淡地说着。
“之前把你一起带来FM，是我太天真了。”
听见最后一句话，泡泡抱紧怀里的大熊玩偶，一下子大哭了起来。
他又在哭，周末皱起眉头。一想到之后就要抛掉这个累赘，他心里竟是轻松了几分。
等到泡泡的哭声从嚎啕逐渐变成抽噎后，周末重新拎起拉杆箱，道，“好了，你继续理东西吧，别再哭了。我走了，江湖再……”
“是我把FM搞垮的。是真的。”泡泡擦擦眼泪，突然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没头没脑说这个。可能他自尊心还是太强了。他一点也不想被周末看不起。
周末惊讶地挑了挑眉，没问什么。
“是么？那你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万向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逐渐变远变轻。
泡泡又开始掉眼泪，哭了一会儿，继续收拾东西。转而他打包好所有，叫来了一个快递，寄去他现在主播公会的地址。
“这个熊一起打包上？”快递小哥问。
泡泡摇摇头。
小哥看看他红肿的眼泡，点点头把其他的东西装上箱走了。
太阳下山前泡泡抱着熊慢慢走出了FM基地。
【叮咚】
与此同时，在向引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1112号小世界无法再构成成功任何剧情主线和支线，判定脱轨。】
第220章 电竞世界57
【1112号小世界无法再构成成功任何剧情主线和支线, 判定脱轨。】
在得知FM出售的当天晚上，向引突然听到了这样的系统语音。
FM解散出售意味着主线剧情彻底崩坏，而支线想必说的就是主角攻受的感情线了, 这怎么也彻底结束了呢？明明之前在嘉年华上付明晦还被狠狠逼迫要他完成剧情的。
向引反应很快, 问系统：“是泡泡出事了吗？”
系统回答：“泡泡今后的人生轨迹不会和付明晦再有重叠，以前重叠的时候, 剧情还能控制付明晦的动作, 但现在, 剧情无法再强行把他们扭转到一起，所以小世界判定脱轨了。”
“我是想听泡泡怎么了。”向引说, “你应该能知道吧？”
“哦哦, 是问这个, ”系统对他自是没什么隐瞒，该说的全说了。
向引听得颇津津有味，原来泡泡草粉曝光以后，被FM骗去做了下三路男主播。冤冤相报，估计FM也没想到泡泡竟然会选择检举他们。不过，这一出算不算是主角受的人性美爆发啊？
向引有些幸灾乐祸地被自己逗乐了。
听完泡泡目前的情况, 向引也理解了，泡泡和付明晦确实是不会再有任何客观上的关联了。
他接着问他想知道的事：“那，世界脱轨了会怎么样？”
脱轨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词。
系统说：“脱轨后, 小世界会逐渐失去活性。因为剧情不能进行下去了, 所以时间的概念会被无限模糊和拉长。”
向引非常认真地听讲, 并且提问：“真的吗？到时候我能意识到吗？多久后会变成这样？”
“小世界土著意识不到时间的停滞不前，但快穿员是可以的。”
接着系统给向引打了一个比方。
小世界像是一截完全封闭的列车, 小世界土著坐在车里，而快穿员坐在车头。列车脱轨后, 会继续行驶一段距离，直到动力不足，停在原地。在车头的快穿员可以观测到列车行驶的情况，在列车停下后下车，而在密闭车厢里的小世界土著，则会一直以为列车在前进，永远意识不到它早已停下。
“……什么时候会列车会停下，每个车都不一样，短的几天，长的几百年都有……等等！”
系统终于忍不住吐槽了：“宿主！你是快穿员，怎么轮到要系统给你科普这些基本的事呢！”
“我真的不记得。”向引非常无辜。
一人一统终于思考起了这离奇事实的关节。
“快穿员都是带着任务来小世界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忘记自己的身份。”系统说。
向引：“别想怪我，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自己？你怎么不在一开始就反映这个快穿员不对劲呢？”
系统委屈闭麦。
向引成功外耗别人，刚准备把注意力放回现实，系统突然大喊一声。
“啊！好像是这样，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情况！”
向引：“？”
系统：“对，宿主不是在陈列室的快穿舱里正常进入小世界的，连我也是被临时调来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记得，是宿主的记忆舱被主系统临时征……”
说到一半系统的娃娃音突然波动起来，连带着向引的脑海里都显示出一大片信号不好般的雪花……
看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向引想。
他倒不担心在主位面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左右他什么都不记得，再琢磨也是无用功。他重新从失忆的问题回到更加现实的问题上来。
世界脱轨，付明晦不会再受剧情摆布，那他呢？最近他再未遇到过任何突发的意外，是不是他也不会被小世界排斥了呢？
脱轨的世界，对他来说，反而变回了一个完全正常的世界。
但，这截列车能行驶多久呢？他能在它停下前，到达他想去往的终点吗？
//
休赛期的前几天，向引一直都宅在基地里。他基本都是在忙着玩SCC以外的游戏，十分上头，就连常敏约他出门玩，他都没答应。
“今天不行哎，今天我想拿到跳跳的活动装扮。”
“是那个多人联机闯关的游戏么？我看你直播在玩。”
“对。”向引这几天一直在直播玩其他游戏。他赛季期间不爱直播，弹幕的串子太多了会影响他心情，而休赛期关注职业选手的观众比较少，正适合补一补时长。
常敏那头又问：“那明天？”
“去哪儿好呢？”
“我随便哪儿都可以，看你。”
向引打了个哈欠：“再议吧。我也不知道A市哪里好玩，还是游戏比较好玩。”
常敏不可能硬拖着向引出门，见他这样说，也只能无奈收了线，放任此宅男继续自嗨……
不过，休赛期间，直播间还是比向引想的热闹多了。刨开他急剧增长的人气不谈，其主要原因在于，FM的挂牌出售。弹幕倒不至于素质很低，只是充斥着很多他不方便回答的敏感问题。你要他怎么回应FM倒闭这件事呢？在直播间抽奖，抽奖口令是“好似”这样吗……
倒也不是不行！
后来向引真的开了一个抽奖。弹幕问，“为什么搞抽奖？”向引答，“我高兴。”弹幕回，“懂你意思！”
当晚那些电竞营销号的切片便出来了，标题曰，“XY首次表态FM出售，直言太高兴直播抽奖！”
这天向引开播后，发现弹幕终于换了新话题。
【主播，has要去5000M了，是真的吗？】
【主播，has夏季赛去5000M，能赢不？】
【主播评价一下5000M的转会操作。】
向引了然。每个转会期都会有各路情报哥放出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5000M很早就接触了has，现在估计是合同落笔了，所以爆料博主们开始干活恰流量了。
他有什么好评价的？不评价，继续抽奖。
弹幕又在问，【主播为什么搞抽奖？】
主播以不变应万变，曰：“我高兴。”
于是当日电竞营销号的切片标题：“has疑似加盟电竞军营，XY再次高兴抽奖，进去坐牢吧！”
向引当然是不知道他被营销号严重歪曲本意，下播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付明晦，向他打听转会的进展。决定清账后，他对付明晦就是该怎样就怎样了，没有刻意避着。付明晦一下就接起来了。
“落笔了？”向引问。
付明晦“嗯”道：“下午刚签完。之后就走协会的转会流程，还要拍摄，官宣估计要等转会期结束了。”
“这流程我都知道，你说这么详细干嘛。”向引笑了笑。
付明晦一噎：“……我好像是在说废话。”
“5000M为了买你，大出血吧？”
“嗯。本来他们不想掏这笔转会费，非说FM倒闭得先把选手合同清干净，这样我就能解约变成自由人了。但协会说我的合同会自动属于购买FM席位的新队伍。5000M想要我的话，这笔钱是不得不掏。”
“5000M抠成这样？”
“我确实很贵。”
“这话说得。5000M诚心想要，该掏还是得掏。”
“他们下周就收假了，要提早集训，确定首发。所以我很快要搬进去了。”付明晦宕开话题。
“什么意思？你不是首发？”
“幺九还在，还有二队的AD他们也想试。我是要和他们竞争的。”
向引愣了。幺九是5000M目前的一队首发AD，自家青训出身，调教得还不错。
但，高价买来has，却不确定他的首发，反而要他和其他选手竞争？这就是程立说的，5000M的狼性管理吗？
“我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个队伍。”向引感叹，“你别给他们骗了。”
“不至于。这事签字之前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签？万一没能首发呢？”
“我不可能竞争不过。”
“也是。”
这是has这个id带来的绝对自信。
话聊到这，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向引刚准备收线，付明晦又递来一茬话头。
“——对了，你是不是没有手柄？”
向引：“啊？”
“我看你玩跳跳世界，是用键鼠。这个用手柄手感更爽。”
付明晦说的正是向引最近很上头的多人竞技闯关游戏。
“保真？我也看到很多弹幕这么说。你怎么知道？”
“看你直播玩了我也下了一个玩了会儿。”
“呃……”向引属实没想到付明晦又在看他直播，“我没看见你的贵宾进入提示啊。”
“怕弹幕乱说，用的游客。”
向引又“呃”道，“那你看见我在直播间抽奖了？”
付明晦语气间浸入了罕见的笑意，“看着了。但我是游客，没法参与。”
“还可惜上了是吧？”向引恼羞成怒了，“你不赶紧排位保持手感，玩什么其他游戏？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手柄就用不上了，要不给你？”付明晦话锋一转，“也省得你另外买手柄。”
向引愣了愣，“也不是不行。”
“那你明天出来，我从家里拿给你。”
向引又愣了愣，过了好几秒，才轻声道，“……你这燕国地图可真够长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低的愉快的笑声。
“出来吧。我想见你。”
向引不知为何，不由把手机拿远了些，“你为什么不过来？”
付明晦的预案看起来做得十分完备，“要是你出来，我就开车过来接你，我们可以错峰去吃那家你很想二刷的网红烤肉，商场离我家不远，你可以来我家玩一会儿试一下手柄。那个商场这两周晚上还有夜市，你可以打包点夜宵我再送你回来。”
“……”向引这真是想拒绝都找不到法子。
同样是喊他出门玩，他更喜欢别人定好符合他心意的计划，而不是别人顺从的“都听你的”。
系统感叹道，“只能说，世界主角比小迷弟要了解宿主多得多啊……”
当然这并不是常敏的错，是付明晦投中了向引的所好。
“我一般下午一点起床。”向引最后说。
付明晦又笑了，“我知道。都休假了，也调整一下作息吧。”
付明晦虽然赛季内作息比向引更癫，但休假时，会在上午起来，晚上也不会熬到后半夜。每次他也都劝向引别成天日夜颠倒。
“这么多年没见你管成功过。明天见。”向引直接收了线。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