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爷爷！奶奶！”
“不要！你们放开我！”
温立秋的台词只有短短几句，但是他那种撕心裂肺的情绪，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冲进火场里救人的样子，完全不像演的。
本来他身边的几个群演，接到的戏份是拉住人，配上几句水词，“火太大了”，“太危险了，不能进去”，结果一开拍，温立秋情绪爆发，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他们面前烧着的自然不会是真着火的房子，只是一个火堆，但看温立秋的架势，是真要往火堆里铺，抓住人的时候顿时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紧张。
“火、火！”
“小心！”
一紧张还把词给改了，不过好在都是水词，区别不大。
“好，再来一遍！”
于常突然就来劲了，温立秋这是把群演的情绪都带动了，不算多厉害，但放在他们这种网剧的剧组里，就有点让人惊艳了。
道具组飞快把现场恢复，然后这个剧情又拍了一遍。
这一次，温立秋旁边的群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没再被他吓到，但是演的时候，依旧还是表情紧张，温立秋往前扑的那个姿势，是真的半点都没有保留，他们要是一个拉不住，人就要冲进火堆了。
这一遍又是顺利完成，于常喊了切近景。
在原地等现场调度的时候，站在温立秋旁边的群演忍不住和他搭话。
“温老师你演得真好，那么用力往前扑，我刚才都被你吓到了。”
“我知道你们会拉着我，才敢扑的……还有，叫我小温，或者立秋就可以了，我不是什么老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很好。
温立秋虽然只是个网剧的男二号，但怎么着地位也比群演高得多，和温立秋说话的这一位，也算是混过不少剧组，见过不少演员明星，温立秋这么谦虚接地气，仿佛和那些暑期出来当群演体验生活的大学生似的，对他的好感，顿时又上升了不少。
说了没两句话，于常就过来了，和温立秋说接下来具体拍摄近景的镜头走位。
温立秋很认真，边听边讨论，情绪太饱满的戏份，一般如果拍几次还过不了，作为演员容易疲惫吃力，然后状态下降，最好就是拍个两三遍就能过。
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这一次镜头直接怼到了温立秋的脸上。
温立秋这一次不在注重肢体往前扑的那个劲，他的表演都放在表情上，通红的眼眶，绝望的眼神，以及失去一切的那种表情。
于常拍完两遍，就喊了收工，他对温立秋真的是再满意不过了。
这是一个好演员的苗子，可能不是天赋出众到一部戏就能封神的地步，但是只要给他时间和舞台，他的成长上限绝对很惊人。
温立秋那个前经纪人绝对是个目光短浅的傻子。
于常在心里替温立秋骂了一会人，不过于常也清楚，那种习惯走歪门邪道的人，就算有正道放在他面前，他也走不了。
人家身边的那个环境就不会允许他脱离。
所以，温立秋能及早抽身，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好好干！”
于常突然伸手拍了拍温立秋的肩膀，就下一句前后不着的话，把还陷在人物情绪里的温立秋说的愣愣的。
“好。”
虽然不知道好好干什么，温立秋还是呆呆点头。
于常和附近的几个群演，都觉得他有点可爱了。
拍完了今天所有的戏份，温立秋总算是收工了，整个人累得头都嗡嗡的，情绪起伏太剧烈有点伤身了。
“秋哥，来喝个水。”
早已经下戏收工的关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伸手就递了一瓶运动饮料过来。
这让温立秋想到了胡欣苗，他在烧烤摊的时候，每次休息，小姑娘都会给他递水杯，扮演明星和助理的游戏。
“谢了。”
对于关诚的好意，温立秋没有拒绝，而且看对方表情，他应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关诚要说的话已经憋了好几个小时了，都快要把他憋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温立秋收工下戏，再不让他说，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秋哥，你看手机了吗？有没有看到我哥的那条热搜？真的有烂桃花，你说的太准了！”
关诚初入社会，就遇到别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的真大师。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是真好。
热搜温立秋看到了，想到莘夏他也替关历觉得头疼，更想替关历问一句，到底是看上他哪儿了，他改还不行吗？
“我什么也没说。”
在关诚面前，温立秋还是原来那样，并没有就真的变成大师了。
低调，低调。
关诚自觉get到了温立秋的“意思”，虽然兴奋，但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但他嘴是闭上了，可人不愿意走，就黏在温立秋身边，明明早下班了，却要等着温立秋一起回酒店。
剧组里眼睛实在是多，不一样，这事就传到了于常的耳中。
他都要忙忘记这事了，等会儿回去后再找温立秋谈谈。
可别在剧组闹绯闻，事业才刚起步呢，假的得防范，要是真的，就得往死里藏。
虽然于常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是真的。
……
回到酒店的时间点，刚好卡到了另一个剧组的入住，现场人有点多，也有点乱。
温立秋和关诚两人外加杠哥一起等电梯，当他们要进的时候，那个剧组的那一波人，直接把他们挤到了一边。
“干什么啊，排队啊！”
关诚立即就不高兴了。
对方人多，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皮笑肉不笑。
“我们都是一起的，要一起走，借个过，辛苦你们等下一趟。”
多等一趟电梯倒是没什么，但对方的表情态度实在是太惹人烦，关诚一下子就火了，恨不得冲进电梯里和人掰扯几句。
电梯里的人全都在嘻嘻哈哈，还有人飞快地按着关门键，将电梯门合上。
温立秋匆匆一眼，只看到一个短暂的画面，说话的这个男人，和此时正站在他旁边，带着同样恶心人的笑容，并且按下电梯按键的男人，在某个夜市大排档上大打出手，他被旁边的人，一个酒瓶砸在脑门上，鲜血直流。
“我艹你妈，你竟然敢让老子给你养儿子！”
他捂着头也冲了上去。
温立秋：“……”
我去，这可真是精彩！
电梯已经上去了，他见关诚还是气呼呼的，快把自己气成一只吹气的大青蛙了。
便出言安慰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人大概率遇到没下限的事情的可能比我们大得多，别生气了，自然有他的报应。”
话是如此，换了个人来说，这就是纯安慰人。
但说这话的人是温立秋，关诚气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味来了。
“大……秋哥，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温立秋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也被小小地气了一下，和关诚说起八卦来，半点也不犹豫。
“他被旁边按电梯那个人绿了，儿子都是人家的。”
关诚：？？？
噗。
果然，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他知道后估计得气死吧？哈哈哈，果然做人不能太坏了，不然能交到的朋友也是这种货色。”
很快，电梯又下来了，这回没有人和温立秋他们抢电梯了。
进了电梯后，关诚气完，突然又有点良心不安。
“秋哥，虽然这人不怎么样，但是那个绿他让他养儿子的似乎更加不对吧？我们知道了，不告诉他，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人虽然坏，但是被绿，替人养儿子，这事情似乎也有点可怜啊。
关诚果然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小孩。
温立秋在这点上，比他“心狠”多了。
“那你去告诉他，他被他朋友绿了。”
关诚一想那场面，如果他跑去告诉人这真相，估计会被打断牙齿吧。
“算了算了，我不敢，反正他最后也会知道，只是时间晚点而已。”
这么看来，这人也算是活该了。
剧组的生活进入正轨后，也没有太多值得说的地方，每天从睁开眼睛开始拍摄，有时候得拍到后半夜。
还好于常的剧组没有大咖，大家的待遇相对公平。
不像温立秋以前进过的为数不多的组，稍微有几个大咖在，他们这些小透明的戏都得排到早晚，那就更累了。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温立秋的拍摄也快要杀青了。
他们这个组大概也就拍两个多月，温立秋作为男二号，拍了近两个月，已经算是拍得时间不短了。
像关诚这个男三号，可比他早杀青，只是他已经没有戏了，还不愿意走，自己花钱继续在酒店里住着，没事就找温立秋玩儿。
戚嘉荣和费雅这对小情侣，天天在那里一副硬磕cp的样子。
温立秋想到当时费雅还磕关诚和关历，也就释然了，估计路边走过只狗，他和关诚去摸两下狗头，他们都能磕出一段来。
最让温立秋觉得搞笑的是，于常还因为这事来探自己的口风，问他性向的。
“放心，于哥，我要谈恋爱了，不论男女，我一定先告诉你，绝不会让你这个老板兼经纪人落在被动的位置。”
见温立秋说得认真，于常这才放了心。
“我就是先给你提个醒，现在这个圈子里啊，太能折腾了。”
折腾的人倒是真能折腾，温立秋在这一个多月，近两个月里，已经看到莘夏绑着关历上了好几次热搜。
什么出现在同一个剧组，参加活动的时间重合，地址IP在同一个城市，还有被扒出来在社交平台上发的照片，拍的是同一个地方的景色。
带着显微镜的网友不断出现，被扒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吃瓜网友们吃到后来都相信了七八成，只有关历的粉丝相信自家正主。
关历都亲口说过不是了，还有人不断地造谣，这事情要不是吃饱了撑的营销号干的，就是关历的对家干的。
反正没有人怀疑莘夏。
人家是女明星，这样的绯闻对她也没好处，直到她自己跳出来。
在某个活动上，记者问她知不知道她和关历的绯闻，她不仅不否认，还来了一句“这种高颜值cp我也磕啊”。
这一下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关历的粉丝立即就不干了，网上都闹成了这样，当事人一方都已经澄清了，这人还自己贴上来，要不要脸了？
蹭流量！
这是绝对的！
而莘夏的粉丝，一直也都在网上否认恋情，没想到正主带头磕起来了。
这不是背刺是什么？
有人叫着脱粉，有人还在强撑着，说这只是机智的高情商回应。
都乱成一锅了。
反正是吵架也好，看热闹也好，发展到最后，两边的粉丝就吵了起来，吵得厉害了，就开始互相挖对方的黑料。
关历是影帝，身上也有流量，他拿奖的时候，可没少被人骂不配，考古挖黑料的更不少，他现在还在娱乐圈里好好的待着，就说明他本人没什么黑料。
莘夏的情况不同，她虽然是平台下的公司一姐，也火，也有流量，但还真没有被人怎么深挖过。
这一次，关历的粉丝做到了。
永远不要低估粉丝的力量，他们连莘夏10年前出道演的小配角都挖了出来。
然后莘夏整容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娱乐圈微调的人不在少数，嘴硬说自己纯天然，天天对外吹美貌的也大有人在。
莘夏就是其中之一。
她自己还说什么和关历是高颜值cp，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关历那真是原生脸没动过，他从小学到初高中、大学，都有照片在网上流传，随便一搜就能搜到，那张脸看得出来是自然的长大、长开。
莘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么多年前拍的电视剧，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镜头，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的粉丝基本也不知道，关历的粉丝是怎么挖出来的？
“峻哥，是不是你找人爆的料？”
莘夏觉得，最了解自己的人，肯定都是在她身边的人。
李峻一听这话，简直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他脑袋是有多大坑，会在合约期间，去网上爆料自己的艺人？
他是嫌钱赚多了？
李峻快被气死了，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都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关历，你偏不听，现在人家粉丝把你挖了个底朝天，你再来怪谁有用吗？”
“当然有用！”
莘夏狠狠盯着李峻，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得不到我就想毁了我，但是这没用！我一定会嫁给关历，还有，我要和你解约！”
李峻今年33岁，和莘夏合作有几年了，他比莘夏大了四岁，一向很注意和她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办法，他有一个交往了七年的女友，除了没领证，和真夫妻没区别，女友对此也管得很严。
他要敢对莘夏有心思，早就被女友撕了。
李峻被气得都快要不会说话了。
“好好好，解约就解约，你爱和谁合作就和谁合作去。”
真是，他不伺候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快要被这祖宗折腾出心脏病了。
李峻和莘夏直接就闹掰了，莘夏还真和公司提了要换经纪人，公司这边对莘夏最近的行为也是很不满。
但到了莘夏这个知名度的艺人，她和公司签的合约，对她的约束力显然没那么大。
最后，经纪人是换了，换了个十分热衷于炒作，让艺人走黑红路线的经纪人。
新人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找了个所谓专家，给莘夏来了一套面部检查，最后得出结论——
莘夏没整容，她的脸只是长开了，瘦了五官就变得立体，又保养得好，皮肤变好变白了。
再加上妆容的加持，才会给人一种像是换了头的效果。
好家伙，本来只是关历的粉丝在那里扒，这一下，直接把莘夏送上热搜，相关词条出了七八个，轮流“爆”半天，合计在榜上待了一天半。
这一套已经玩烂的玩意儿，不出意外被吃瓜网友骂得半死。
新经纪人第二把火，紧跟着以莘夏工作室的名义发了一条动态，洋洋洒洒几百字，最后总结为一个核心，恋爱自由，一切皆有可能。
把关历的粉丝全部激到了战斗状态。
盯着人吸血，没完了！
网上来来回回地骂战，温立秋作为吃瓜网友，看得目瞪口呆，顺便关诚还带来他哥的实时反馈。
“烂桃花，真的是烂桃花，莘夏那边还不断找我哥，说要合作个电影，她简直有大病。”
现在不止关诚和关历兄弟俩相信了温立秋的话，连他们家爸妈和关历的经纪人，都听说了温立秋的大名。
“秋哥，我妈问，这剧杀青了之后你有没有空去我家吃饭？”
和影帝一家搞好关系，对一个娱乐圈新人来说，完全有益无害。
温立秋看得清其中的厉害关系，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又不太能点头。
就像关诚遇到的那个挤电梯的男人，明知对方人不怎么样，可真知道他被人绿了坑了，还是想要去告诉他真相。
“吃饭就算了，让你哥注意避开楼梯。”
温立秋具体也不知道关历是哪一天出的事，能给予的警告有限。
关诚快速用力点头，这事他已经提醒了他哥无数遍，关历现在也对此深信不疑。
能不走楼梯，他就绝对不走。
要是万不得已，下楼的时候，绝对紧紧抓着扶手，一阶一阶地下。
“对了！”
关诚记起他哥交代他的另一件事，“我哥接下来有个电影要拍，他上次拿影帝的那电影的第二部，秋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试个戏？”
大制作，高票房，更难得口碑也好的电影，这种试镜机会，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就算了冷静如温立秋，就算要在关诚面前保持大师的高深，他也没忍住脱口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关诚其实也有点激动，大制作的电影啊，可不是他们现在拍的这种小网剧能比的，那都不是一个事情。
“不过。”他说，“我们去试镜，试的也是不太重要的男配，男主是我哥，男配是第一部里的那几个老角色，原班人马，不可能换成我们的。”
这么一说，温立秋倒是也冷静了下来。
也是，关历就算是感激他的“铁口直断”，也不可能拿上亿投资的电影来做人情。
再说了，关历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定权，他也只是个演员，不是出品方，不是投资人。
“能有试镜的机会就很好了，再说也不一定能试上。”
温立秋冷静得很快，他刚才确实有点高兴得太早了，大制作大投资，这么大的饼，落不到他头上。
有点饼屑屑就不错了。
温立秋和于常说了这个事情，离具体试镜还有一段时间，于常就让他杀青后回去休息几天。
暂时也没有别的活给他干。
温立秋的片酬不高，干了近两个月，实际收入十几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和别的有点名气的演员不能比，但和在街边卖烤串，这个钱还是好挣了很多。
温立秋进组的时候，是刚入夏，等到他杀青，夏天最热的两个月都已经过去了，白天还是热，但是到了晚上，不已经感觉到了温差与凉意。
回到出租房，陈梓轩也正好杀青回来了，两个室友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都觉得彼此有些陌生。
“秋哥，变帅了啊。”
陈梓轩的头发留长了一点，但是远没有温立秋的长。
温立秋这两个月都没有剪过头发，一开始化妆老师用他的真发梳头，他还以为是为了追求真实，后来才知道，是剧组太穷了，假发头套都是那种比较廉价的，看着不够好看，还不如用真发更好看一点。
温立秋从剧组杀青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剪头发，此时就在脑后扎了个辫子。
“又热又麻烦。”
温立秋吐槽了一句。
已经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人的出租房，实在有点脏，哪里都是灰尘，两人也不讲究，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扫。
擦桌子，拖地，又把被子拖出来晒晒。
忙完一切，两人点了个外卖填肚子。
“我待一两天就走，接了个综艺，秋哥，这边的房子我估计要退了，最近赚的钱，加上我爸妈给我凑了点，我准备先在靠市郊的地方买套房子。”
反正现在交通也方便，住得离市中心远一点也不是问题，等他以后有钱了，再换就是。
陈梓轩最近和嵇承悦的cp热度又涨了，他们的CP超话活跃度冲上了前三，这次的综艺，就是同时邀请了他和嵇承悦两人。
看来陈梓轩最近是真有流量了。
温立秋说了声“恭喜”，大家对生活和工作的选择不同，但过得越来越好，总归是件好事。
说起这个话题，陈梓轩就满脸幽怨。
“秋哥，你就真的不后悔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炒个CP呢！不然，现在上综艺的就是我们两个！”
陈梓轩觉得，他要是和温立秋炒CP的话，现在肯定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也不用担心温立秋会算计他。
嵇承悦那边就不好说了，现在两人是捆绑，但实际两人就是竞争关系，到最后肯定免不了一场撕，然后提纯粉丝。
“我干不了这事，你要和我炒cp，估计不用两天就会被人拆穿。”
温立秋一想到，他要和陈梓轩搞暧昧，眉来眼去，情侣互动，他能当场吐出来。
他能演戏，但是只能在剧组，生活里他演不了。
“对了，张随和他家甜姐的综艺播了，你知道吗？”
陈梓轩又想起来个事情，于是问温立秋。
温立秋没看那个综艺，但综艺播出他是知道的，张随当时还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了。
等到温立秋点头，陈梓轩立即开始八卦。
“他们的综艺播出效果挺好的，张随吸了挺多粉，然后和他们一起上综艺的另外一组嘉宾，那位男模特的素人女友，看上了张随，据说两人根本不是真情侣，不过就是为了赚钱才上的综艺，那位女友对张随一见钟情，闹得要死要活，张随那小子脑子有坑，竟然还被感动，现在换甜姐生气了，和他冷战闹分手呢。”
这些事情，温立秋还真不知道。
陈梓轩说：“张随还住在甜姐那里，说不定他要搬回来，他那天喝多了酒，和我吐槽来着，我说我要搬走了，他就说要回来和你相依为命。”
温立秋从剧组出来的时候还没怎么样，现在却突然有一种与这个世界脱离了的感觉。
这也发生太多事了。
晚上，温立秋去到胡子哥的烧烤摊上，和胡子哥一家打了个招呼。
胡子哥夫妻俩看到温立秋还是那么热情，赶紧招呼他。小可爱胡欣苗开学了，不在摊上，早早回家睡觉去了。
温立秋扎扎实实休息了几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彻底放空自己。
陈梓轩住了两天，果然又走了。
据说要搬回来的张随，却是半点没动静，温立秋想，也许情侣吵架，这是又和好了呢。
又过了几天，于常那边整个剧组彻底杀青了。
接下来全是剪辑和后期的事情，于常也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叫了温立秋去他那个小破公司。
“两件事情，给你找了个助理，还有就是有个网络电影，你去试试男主。”
网络电影的男主？
温立秋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网络电影虽然被人吐槽，但人家怎么说也是电影啊，剧本故事差，演员演技差，导演、后期……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但不妨碍人家还是个电影啊！
第26章
温立秋没有因为关诚给他说了关历那部大制作电影的试镜，就看不上网络大电影。
试镜什么的，八字都没一撇呢。
网络大电影至少演的是男主，能演就是一个机会，提升演技，积累经验。
“试镜是在什么时候？”
温立秋立即来了精神，没有半点迟疑的问于常。
看他样子是真的不嫌弃，于常挺满意，然后对人又有些歉意。
“今天晚上，你没什么事情吧，我带你去和人吃顿饭，见个面就算。”
一个网络电影，也没那么大的排场，正儿八经搞个场地，搞一堆人试戏，剧组的演员基本上都是找的熟人，凡事也好说话。
换了以前，邹拯说要带温立秋去吃饭见人，温立秋第一反应就是反感，现在于常说这话，温立秋是半点没多想。
于常就不是那种脑子里装满不三不四想法的人。
果然，到了晚上，温立秋跟着于常去到吃饭的地方，竟然是个火锅店。
还没进门，温立秋就闻到了浓郁的牛油火锅味。
“这家店的老板，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算是拆二代富一代，平时喜欢看电影，在网上还是个有点粉丝的电影博主，嘴挺能说，人还不错。”
于常看得出来和这些人挺熟悉，进门前先给温立秋介绍了一遍，让他心里有个数。
火锅店还挺大，有两大层，进门报了老板的名字，服务员就带他们上楼进了一个包厢。
“啧，这帮老油条，就没一个准时的……随便坐，对门的主位给老板留着就行。”
看得出来于常是真的很随意，说着就真的随便坐了，温立秋看了一眼，最后坐到了背对着门，应该是上菜的那个位置。
于常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等了没一会儿，人陆续来了。
一桌全是男的，年纪和于常差不多上下，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于常和他们打招呼，又把温立秋介绍给他们。
这些人有看着话多健谈的，看到温立秋这个生面孔，打完招呼还会顺便夸上两句，有沉默寡言型的，看一眼点个头，就算是全部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温立秋反而感觉自在。
没有人打量他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更没有那种往“色”上扯的话题和眼神。
一群男人吃火锅配啤酒，温立秋也没拒绝，他之前在邹拯的酒桌上说自己酒精过敏，自然是假的。
就是不酒量不算太好，一般而已。
气氛轻松，大家随意聊着话题。
“立秋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以前拍过打戏吗？”
这部网大的导演乐安，是整一桌上除了温立秋之外最年轻的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年纪，看他长相表情都有点呆呆的，要不说是个导演，没有人能把他和这个职业联系起来。
“拍过两部，不过都是配角。”
温立秋说了自己的学校，乐安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伸手指了坐他们对面的光头。
“他是你校友，也是学表演的，后来改行当了编剧，平时也写小说，不过都是扑街文。”
被乐安毫不客气揭了老底的光头男人叫叶行歌，是一个十分能聊的人，从进包厢开始，那嘴就没停过。
“你就说我坏话吧，下个剧本，我给你搞个反派就叫乐安，然后可劲了虐他。”
乐安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有本事写了别让我拍，不然我就给他改名叫叶行歌。”
叶行歌：“嗨，我说小安子，你知道观众为什么老骂行业要完，没有好剧好电影吗？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尊重编剧的导演和投资人，强烈建议提高编剧该有的地位。”
乐安：“提高编剧地位，不是提高你的地位，你要能写出好剧本来，我让你骑我头上吃火锅都行！”
叶行歌：“我的剧本还不好吗？就是你拍得不行！”
这两人你来我往互怼，温立秋都怕两人打起来。
不过好在，这两人也就是嘴上怼怼，完全不伤感情，甚至都没耽误嘴上吃火锅。
“别管他们，从认识开始就这样，习惯了，他们要是不互怼了，估计就是谁不舒服了。”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就坐在温立秋的身边，开口给温立秋解释。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作金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听着感觉这家店的生意肯定不错。
温立秋对着人笑笑，继续坐在一边听他们斗嘴，他还觉得挺有趣的。
那两人斗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累了，都住了嘴。
乐安继续找温立秋聊之前的话题。
“拍过打戏就好，这次我们准备拍的是一个悬疑片，有一点打斗戏，虽然不算多，但是比较重要，你有基础就好。”
悬疑片。
温立秋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被邹拯搞掉的那部男五号的《他是凶手》，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然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一个类似题材的片子。
“如果剧情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前再去练练。”
温立秋没想太多，作为演员，都是为角色服务的。
乐安是真的满意，他就坐在温立秋的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认识的老师，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练上半个月。”
叶行歌说：“那把我们的反派也带上，他也有打斗的戏份，打得好看点，到时候好做卖点。”
一个当编剧的，已经开始操心宣发了。
说到拍戏上的事情，乐安和叶行歌的看法还是很一致的。
刚把这些事情敲定，温立秋也算是回味过来了，他这个网大的男主好像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直到吃完火锅，温立秋和所有人都加了联系方式，从店里出来，他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种饭局，他是真不排斥，大家喝什么、喝多少都随意，聊的话题除了和工作相关，剩下就是一些有趣的见闻，根本没有人提起什么恶臭话题。
就冲这个，温立秋觉得，演网大就演网大，也没什么不好的，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不丢份儿。
导演乐安说的找人练身手，是真的着急，第二天就给了温立秋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温立秋一看，还不是本地的，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十万八千里，他得坐高铁或者飞机去。
乐安和温立秋说好了，会一起去，还有叶行歌和另外一个演反派的演员，他们直接坐高铁出发。
都是工作，温立秋没什么异议听从了安排。
一直到了高铁站候车大厅，眼看着就要检票上车了，那位说好了要和他们一起去的演员却不见人影。
叶行歌急的都要骂人了，偏偏打电话过去对方又不接，也不知道是正在路上赶来，没时间接，还是根本就想要装作没有一起出发这个事情。
“叶行歌，你这哥不行啊，别打了，人家估计就是不想接。”
乐安本来人就看着呆呆的，再放慢了语调慢悠悠地说话，和着急上火的叶行歌一比，实在很有喜感。
叶行歌实在打不通电话，终于也歇了那个心思。
“也没有这么放人鸽子的，不想干这活了，说一声不就得了，搞成现在这样，让人着急上火，有意思吗？”
他一屁股坐下来，带着的火气都能坐死二两空气。
乐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
叶行歌：“……”要不和乐安说话，他倒是已经开始淡定下来了。
乐安还浑身不把这是放在心上的模样，转头对温立秋说：“你下次要是不想干了，记得直接说，不要搞失踪，不接电话……走吧，该检票了。”
三个人站起来拿行李箱，叶行歌的电话又响了。
“打回来了。”
叶行歌给乐安使了个眼色，现在也不敢提前说人应该是要到了。
他接了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从面色上看不出来变化。
温立秋想，应该是不来了，不然叶行歌肯定会热情起来，不会还像现在这么冷淡。
果然，等他挂了电话，就翻了一个白眼。
“人家不来了，说是有个短剧的活找上他，让他演男主，让我们体谅他的选择。”
体谅是能体谅，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要不来了就早说，拖到现在不得不说了，才支支吾吾露出两句。
什么玩意儿！
一行四人，转眼就变成了三人，一路上，这两位导演和编剧的兴致都不太高。
网大在别人的眼里本来就是草台班子，没啥地位，处在鄙视链的底端，好家伙，现在不但地位没提高，处境没变好，反而又开辟出了一个短剧的赛道。
人家那叫一个火啊，投资小，周期短，回报高，可不就一堆人扎堆着转行去了。
“要不我们也转行得了？”
叶行歌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坚持些什么，放着有钱的赛道不去，就在网大死磕。
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是没有天份。
这句话叶行歌没敢往外说。
乐安倒是依旧显得很淡定，说：“人家都吃上饭了，你想着要改行去当厨子了？等着去接残羹？”
道理也对。
叶行歌就是心情有点不好，吐槽两句，最后发现吐槽没用，越吐越丧，直接就把嘴闭上。
等到了目的地，温立秋被乐安交给了训练的老师，他自己就和叶行歌在旁边看着。
温立秋本来是还以为自己要练个吊威亚什么的，结果训练的老师一开口，直接说是训练近身肉搏的打斗技巧。
没有一点科技含量，纯□□。
一部网大，也没几个钱的片酬，竟然还玩这种实打实地打斗戏，怪不得人家反派要跑。
温立秋有一种来都来了的想法，他要不接这个活，下一个戏还不知道在哪里等他呢，有活就先干呗。
也没啥可挑的。
温立秋是个干什么活都认真的性格，在街边烤串他都行，练个肉搏，也就是换个方式的“体力活”。
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教他的老师，被叫作是力哥的中年男人，试了他几次之后，表情就变好看了很多，给他讲解动作的时候气氛也变轻松了。
不过这不妨碍温立秋练的时候挨打。
不说一天，就一个小时下来，温立秋整个人累得都快没力气了。
抽空休息的间隙，力哥和乐安、叶行歌聊了几句。
“最近还行吧，有活，那个电影《暗街》不是要开拍了吗，网上都出了开机的时间，几个演员都在我这里训练呢，快一个月了，估计还得要忙上一个多月。”
说到别的电影，乐安和叶行歌都只有羡慕的份，人家那可是大制作，能上院线部着年度票房去的，和他们这种完全不一样。
“力哥，万老师来了。”
力哥转头应了一声，然后和温立秋说了以后让他过来训练的时间，就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
温立秋突然将人给叫住了，他刚才一瞬间看到的即将发生的事情，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当成什么也没看到。
第27章
那位所谓的万老师，是温立秋的熟人。
万奇新，同班同学，不过人家在这一行里的命运就比他好多了，亲爸是名导，亲妈是企业家，他七岁上小学的时候就出道了，一直是很有热度的童星。
上了高中之后，他反倒是沉寂了下来，也不怎么出来接工作了。
不过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也不怕再想拍戏的时候没戏拍。
果然，等到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他已经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不仅如此，几年时间不见，他还多了个学霸的头衔，拿着亮眼的高考分数出现，直接热度超过了他原来的那个程度。
而且，他一进入到大学之后，就拍了几个小成本，却制作精良的短篇网剧，一下子就成了顶流。
拍了几年电视剧，就没有烂剧，到大学毕业那年，他开始进入电影圈，开始是小成本的喜剧电影，他自己演主角，找的配合，不是新人，就是搞喜剧那个赛道上的演员，人家自带效果，但是人气和他没法比。
电影出来后，票房成绩都是他的。
可以说，万奇新是现在新一代演员里发展最好的那一个，有人气，有资源，也有流量。
这次的电影《暗街》是他在用喜剧电影奠定了进军大荧幕的基础后，第一部正式的大制作电影。
万奇新对此很重视，拍摄前进组的训练也很认真。
只是唯一有点可惜的是，他这个人大概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手脚实在有些不协调，很多打斗的动作，也和跳舞一样，讲求一个协调性，别人学两三遍，万奇新学五六遍、七八遍，都学不会。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万奇新可以说是从小在剧组长大，对于新电影的拍摄，他没卡在演技上，竟然卡在了肢体协调上。
一段时间练下来，负责教他打戏的老师说他有进步，但这一份进步，他自己明显感觉不到。
就这种状态拍出来的打戏能看才有鬼，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全网嘲，万奇新就心浮气躁。
早知道就不接这剧了。
话是这么说，《暗街》无论是制作班底，还是剧本，都是上选，再差都能拿个优秀那种。
万奇新每一次要放弃的念头浮上来，就又被他摁下去。
这种机会，是多少人求的求不来的。
除了再练，他也别无他法。
今天，也是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天，万奇新面上带着笑容，实际内心里是以一种上坟的心情来训练。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温立秋。
万奇新甚至还没有看清人的脸，只看到了一个身形，脑海里就冒出了“他好像看到温立秋了”这个念头。
等他细看，发现还真没有看错。
万奇新的表情大概卡顿了1秒，然后冲着温立秋挥了一下手。
“老同学，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也太巧了吧？”
温立秋也觉得这是一个巧合，上学那会儿，他和万奇新虽然是同班，还是同寝，但关系实在一般。
那会儿万奇新也是真忙，周末和寒暑假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就算是平时，他偶尔也会请假，去参加什么颁奖典礼，时装周，品牌活动之类。
万奇新是他们很多同学羡慕的对象，他的身边也从来不缺人围着，温立秋的个性摆在那里，有事儿没事儿都不会主动往人面前凑，他怕对方会觉得他是冲着蹭好处、抱大腿去的。
万奇新这个大忙人，也抽不出时间去找缩在角落的同学联系情感。
大学四年下来，两人也就混了个面熟，关系实在是冷淡。
在温立秋的心里，万奇新的形象一直不错，童星出身，业务能力很好，性格也算不错，大学四年，他的忙是有目共睹的，但他也从来没有落下过学业，顺利毕业。
要不是他刚才在力哥的身上看到了那一幕，还真会一直被这么蒙蔽下去。
……
“小新，你这个打戏不行啊，整个剧组全部在训练的演员里，你的表现是最差的，等到开拍，你这就清清楚楚。”
万奇新的经纪人皱紧眉心，一脸担忧。
对于万奇新在这个影视行业里的规划，他们十分明确且清晰，一步都不能错。
现在他的打戏练成这样，前期他们准备好的宣传方案，全都不能用了。这个社会，营销没错，但你得营销有的东西，硬要无中生有，下场肯定就是被全网嘲。
口碑这东西，做坏容易做好难，一旦有了负面的形象，再想要扭转就不容易。
万奇新比别人更知道自己的情况。
“那要怎么办，找替身吧？”
经纪人的眉心并没有舒展：“替身肯定要找，但这个找法，我们得想想。”
要是没有人知道替身的事也就算了，但就怕这种事情事后被挖出来，容易坏口碑，所以他们找替身，也得想一个圆的过去的理由和借口。
至少不会引起网友们的反感。
万奇新说：“就说我有腰伤，有些动作做不了？”
“勉强是可以用。”经纪人对这个理由并不太满意，主要用的人太多了，真真假假也搞不清，观众现在也不怎么买这种理由的账，“既然都要推到腰伤上，那不然，你直接就在训练的时候伤一个？要是替身的事情闹出来，正好也可以用来转移注意，还能炒一个带伤拍摄，卖一波敬业人设。”
万奇新：“那行，既然决定了要找替身，那我就早点伤了，最近天天练，累得要死。”
经纪人也知道他辛苦，没强求：“做得小心点，逼真一点。”
这两人一顿讨论，最后拍板决定了在训练中假受伤。
背锅峡，力哥。
当救护车将人抬走的时候，力哥整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训练中出事故，作为教练一方，他多少都要负责任，说不定还要为此赔钱。
如果后期万奇新真的再拿这个事情出来炒作，那力哥可能更惨。
……
温立秋真的被恶心到了，万奇新这人仿佛和他认识的那个同学，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自己做不到就算了，想着办法给自己遮掩，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这么陷害一个无辜的人，他的良心简直就是被狗吃了。
代入力哥的立场，温立秋是真生气。
此时看到万奇新和自己打招呼，他强忍着才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嫌弃之色。
“是啊，好巧，为拍戏做准备呢？”
万奇新：“是啊，接了个动作片，你呢，你来训练？进组了？拍的什么片子？你上学那会儿，老师可是没少夸你，现在应该混得不错吧？”
温立秋：“……拍网大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得万奇新的语气有点奇怪，听着有点酸？
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吧，万奇新会酸他？
他酸万奇新才对吧。
“拍网大？”
万奇新仿佛是不敢置信一样，突然就提高了嗓门，把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你不是吧，同学，你还是我们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呢，在学校里你可比我行，现在怎么混成这样？”
温立秋还没怎么样啊，跟着一起过来的乐安和叶行歌脸先黑了。
网大怎么了！
他们不过就是起-点低了点，钱少了点，他们不偷不抢的，上得了台面！
力哥和乐安的关系还不错，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用眼神安慰。
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着了只能别放在心上。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网大也挺好的，都是工作嘛，说不定哪天就爆了，都说了这行大火靠命，把戏演好了，什么都有可能。”
万奇新大概是发现自己说的过了，赶紧嘴上找补，但看他微扬的嘴角，那是怎么看都觉得正愉快。
“谢谢你吉言，我第一次见别人训练，能在这儿看会儿吗？”
温立秋开口，万奇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训练，不是电影的正式拍摄，人想看就看吧。
站在角落里并不起眼的温立秋，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眼熟的万奇新的经纪人过来了，不一会儿，他把人叫了出去。
温立秋不能确定时间，但是他刚才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万奇新的穿着，现在加上经纪人，两人穿的都是他看到的那个画面里的穿着。
所以，应该就是今天了。
没一会儿之后，万奇新又回来了，继续没事人一样训练，看不出有半点异样。
温立秋一直注意着他，心说，有这演技，放电影里多好，早晚也能拿个影帝回来，还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训练里带着各种摔打，万奇新训练的时候，也算是吃苦，一路被各种摔，他都不吭声。
看力哥的表情，也习以为常，不是突然就敬业的。
同一套动作，万奇新摔了一次又一次，他的经纪人在旁边插话：“是不是太重了？力哥，小新这样会不会受伤？”
力哥心里有数，说：“不会，地上有垫子，不会受伤。”
随着他的话刚落下，万奇新一个防守没做到位，再一次被一个过肩摔。
“啊！”
这一次，万奇新不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摔完很快站起来，他躺在垫子上开始呻吟。
“我的腰！痛痛痛！”
只要是训练和运动，就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不受伤。
这是发生意外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力哥试图去查看他哪里伤着了，但是万奇新那位经纪人像条护主的恶犬，不仅不让他上前，还直接拿出手机打了120。
事情就如温立秋看到的那样往下发展，他要再不做点什么，力哥这黑锅又得背背上了。
于是，他果断冲上前。
“万奇新，你没事吧？”
作为老同学，他的关心和紧张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万奇新整张脸都住在一起。
“痛……”
看他脸色都发白了。
这么折腾了十来分钟，120也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正要把万奇新抬起来，一直围在万奇新身边的温立秋也伸了手，准备帮忙一起抬人，然后他伸出去的手抽了出来，一个扁扁的，黑褐色的东西被他带到了万奇新的身上。
“啊，蟑螂啊！”
蟑螂！
蟑螂！
啊啊啊啊啊！
只见，本来躺在垫子上痛苦呻吟了十几分钟的人，突然就跳了起来，腰也不痛了，脸也不白了，那放声尖叫的大嗓门，听着比谁都要中气十足。
受伤，痛到起不来，那是半点也不存在的。
温立秋在心里比了个耶。
果然，他半点也没记错，万奇新最怕的就是蟑螂，怕得能丢掉半条命那种，多好的演技都盖不住本能的恐惧。
第28章
这……
真就是害怕空气突然就安静，在万奇新跳起来尖叫后，所有人都安静了。
医护人员也都愣住了。
完了。
万奇新的经纪人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赶紧收了手机，上前将人按住。
“只是蟑螂而已，要不了命，倒是你的腰，还要不要了，快别动了！”
什么叫蟑螂而已，他和蟑螂不共戴天！你死我亡！今天必须只能留一个！
万奇新的理智已经被惊飞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也顾不上了，下一秒，他经纪人掐着他，一个用力360度拧肉大法，直接把给的神智又给拧了回来。
他正装伤呢！
“唉，我的腰！”
他再要跳脚，身体却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僵在了那里，他家经纪人赶紧扶住了他，催促。
“还不快点，这别二次伤害了！”
说得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现场已经没有人相信这话了。
医护人员一个个闭紧了嘴，开始将人放倒，抬走。
力哥本来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了，只是人要去医院，他交待了一下其他人继续训练，还是跟着去了。
等到这好大一场热闹结束，所有人都走了，温立秋在原地捡起了一张枯叶。
“啊，原来是我看错了。”
本来还想吐槽点什么的乐安和叶行歌，突然就停住了嘴，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get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这小子刚才故意的吧，还挺腹黑啊！
作为编剧，本来还在愁反派跑了没人演，此时，他突然灵光一闪，说：“乐导，你说我们把男主和反派设置成双胞胎怎么样？”
他想了一下，他们这戏里确实主角和反派都有打斗的场面，但是并没有两人对打的戏份，所以设置成双胞胎也不影响什么。
反而还可以节约一个演员。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乐安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不过被这么一提之后，再一想，好像也确实是可行的。
唯一的问题，好像就是温立秋的年纪有点太小了，男主的设定是天才少年，温立秋没问题。
而反派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那种沧桑大叔。
“这个外形……”
乐安犹豫了一下。
叶行歌却是半点都不觉得有问题，他说：“我们也是拍了几年的网大了，一部也没火过，你还觉得这一部能突然爆吗？”
乐安：“……”是自己人就可以随便扎心吗？
叶行歌陷在了某种兴奋里，他说：“反正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扑街，那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为什么不冒点风险，赌一把呢？换反派就换反派，换成那种危险又迷人的反派不行吗？网友们不都爱吃这一口？以前我们拍不了，那不是没有那样的演员么，现在我们有了啊！你看立秋，他这模样，去演偶像剧男主也行吧，这资源到了我们手里，没道理就这么浪费了吧？”
他一气儿说了一堆，等他说完，乐安也陷入了沉思，他竟然觉得对方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网大一向给人粗糙低质的印象，主要原因还是投资少，少的投资就几万块，好点的几十万，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好的剧本，更没有“好演员”，这个“好”，不只是指演技好，还有外表形象。
看看那些古偶、仙偶的，所谓爆剧，有些剧本实在也烂得可以，要是换几个颜值低点的来演，他敢说，还不如他们网大呢。
可人家就是有热度啊，就是挣钱啊，为什么呢？
总结起来，还不是演员带的？
观众就是冲着俊男美女的组合去看的。
乐安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被困在了一惯的认知里，他们最近可是捡了个宝啊！
他也得有卖弄美色的觉悟。
温立秋那外形，啧啧，于常都在他们那个群里乐了半个月了。
他当时还说于常把人拐来拍网大，简直和拐骗天真小姑娘的老色批一个德性！
坏！真是坏透了！
“行！那你赶紧去改剧本，反派这个角色也让立秋演了。”
乐安人看着呆呆的，做事也不紧不慢，但是到了拍板做决定的时候，那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他甚至连后续的妆造都想好了，“立秋这头发不能剪了，直接扎起来，来点那种文艺颓废，但又变态的感觉，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
叶行歌打了个响指，感觉自己灵感正“哐哐”往外冒，“我认识一个托尼，是个gay，我让他来给立秋做造型怎么样？我们这种死直男，是做不出那种男女都爱的感觉的。”
乐安点头，又觉得不够保险。
“让我老婆也过来把把关，也不能太gay了。”
“对对，这样更保险一点。”
两个人越说越兴奋，温立秋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手里还捏着那片枯树叶子。
虽然说，让他一人分饰两角，他没什么意见，但是这聊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偏了啊喂！
……
……
医院的vip病房里。
万奇新气得恨不得能把病床都砸了，一改刚才说这痛那痛，完全动不了的样子。
“行了，你冷静点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有了这一出，接下来你就休息，等到开拍后，再旧伤复发，一切交给替身。”
经纪人倒是不觉得刚才万奇新被蟑螂吓得跳起来这一幕有什么。
不过就是堵人嘴的借口罢了，今天的事，谁还能说出去？说出去了，又有谁信？
这个世界上的消息，比想象中的更加闭塞。
“你脸皮别那么薄，经不起事情。”
经纪人看他那样子，知道这人又是陷进自己的情绪里了，只好开解两句。
万奇新却说：“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要是换了别人也就算了，但是温立秋！”
明明对方现在已经混到去拍网大了，他们也算是top级的电影学院毕业的，说出去丢死人，还不如别人直接转行卖烤红薯呢，但他就是不想在人面前丢脸。
经纪人是不懂，但是以他对人的了解，还是多交待了两句。
“不管他是谁，你事后都别去找人麻烦，你现在在圈内的人气和热度，和谁扯上了，都是让人蹭你热度和流量，你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就那位，人长得又高又帅，你别给人逮着和你一起上热搜。”
话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是自己再拎不清，那也别怪他没提醒。
万奇新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
经纪人这才没再管他，忙别的事情去了，这一“受伤”，万奇新肯定是要住个几天院的，接下来的行程就要全部调整。
……
力哥从医院回来，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他一回来，就找温立秋，向他道谢，就算只是意外，他也得谢谢人家。
“娱乐圈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也会落到我头上，一天到晚有这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还不如好好研究提升演技，拿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亏心！”
说起来，力哥也是真生气。
搞幺蛾子竟然搞到他们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身上来了，真是恶毒。
温立秋只好在旁边陪着，听他抱怨。
好在力哥也只是说了几句，很快就不再说了，干一行干久了，什么事情都遇到过，气过了也就过了。
“接下来的训练我带着你，我给你排个计划，你跟着计划练，虽然辛苦点，但是效果比你们原来的计划要好。”
力哥是个实在人，温立秋帮了他，他就直接在人需要的事情上给予回报。
温立秋不怕辛苦，也分得清人好坏，他们本来是准备来蹭个场地的，也不是力哥亲自带他练，但现在力哥愿意给他排计划，还亲自带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啊，谢谢力哥。”
温立秋那是真高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自己的好意，被对方给领了，力哥被万奇新搞坏的那份心情，终于回来了。
“行，客气什么，就冲你今天帮我的大忙，等你们的电影开拍，要我去客串也行啊。”
“真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温立秋还没有说什么，叶行歌嗖一下子就插到了两人的中间，对着力哥就是一能握手，力哥可不是他想请就请得来的，人家对拍戏根本没兴趣。
“谢谢哥，就这么说定了，正好有个反派打手的角色适合你，我给你留着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还真是懂见缝插针，力哥好在也不是随口瞎说，笑骂了两句就应下了，然后带着温立秋正式去训练。
时间有限，必须得抓紧了。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温立秋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有点辛苦了。
饶是他体力好，身体素质不错，一天下来，都感觉自己的小命要没了。
而且不只是□□上的锻炼，在高强度的训练下，他的精神和注意力也需要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和统一。
独角兽
一到训练结束，他别说动一下手脚了，他连脑子感觉都转不动了。
只想倒在地上变成一滩泥。
乐安和叶行歌看着他，都替他觉得皮-肉痛，不容易，真不容易。
两人在训练场陪着，索性就把电脑也搬来了，就在现场改剧本，仗着和力哥关系好，这两人颇有点肆无忌惮了。
温立秋训练中间需要休息的时候，就被两人拉着讲剧本。
草台班子有时候就有这个好处，没那么多讲究，剧本就在编剧手里，要改也就改了。
导演就在旁边，要是感觉不对，两人能直接吵上一场。
温立秋在训练的时候，把整个故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雨夜寻凶》，直白的名字，还有种不知道和哪一部大片、热片碰了个瓷的微妙熟悉感。
故事讲的是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前来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随着他的到来，奇怪的连环杀人案也开始出现，有人怀疑这个年轻人其实就是凶手，唯一相信他清白的，只有镇上的一个修鞋的独眼老光棍，还有他养的大黄狗。
温立秋听完整个故事的梗概，可以给出一个十分毒舌的评价——
一听就是个烂片。
十分网大风。
而且他都能想象得到，为了前六分钟能抓住观众买vip，估计得安排个美女露腿、露背之类的面画。
和叶行歌一聊，还真有。
温立秋：“……”
虽然他不是编剧，也不是什么大咖，更没有那种要改剧本的毛病，但是对于现在的剧本，他实在也有些无语。
叶行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嘴上狡辩。
“这都是为了生计，被逼无奈，我本人并不是那种猥琐男！”
温立秋：“哦。”
叶行歌：“你哦什么哦，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乐安从一旁冒了出来：“那你就把每部电影都要出现的洗澡戏给删了，我拍了那么多次，都要以来我自己不是什么正经导演了。”
听听这话，叶行歌气得直咬牙。
“删就删，到时候卡不到点，没有买V你别赖我！”
他们不爱演，不爱拍，难道他就爱写吗？
要知道，他的口味是恐怖片，只对鬼鬼、怪怪有兴趣，他也不爱把自己的剧本搞得跟个三级片似的好么！
受了刺激的叶行歌说改就改，不是不要那些香艳的画面吗，那他就写个络腮胡子的糙汉子，提着斧头在雨夜里追着人大砍特砍！
温立秋觉得，叶行歌好像是对于改剧本这事改疯魔了。
乐安看出他的担忧，说：“他这是职业病，以前没有老金投资的时候，我们只能去外面拉投资，那些屁的投资人，投个几万块钱，就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不断要求改剧本，还要往电影里塞自己的小三当女主，更过分的，还有想要自己当男主出道的，惊悚片里塞仙偶剧情的，各种离谱的事情都遇到过，他从此得了个改剧本就应激的毛病。”
听着感觉好惨的样子。
温立秋看向叶行歌的时候，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满脑子都是各种剧情的叶行歌抬头，与温立秋来了个对视，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就又低下了头。
温立秋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便发现面前的场景变了。
……
灯火通明的拍摄现场，关清漓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关清漓，出道了20几年，拿了好几个影后大奖的实力派女演员，提到她的名字，没有听说过的人反而是少数。
“叶老师，你这次的剧本写得十分优秀，不久前你还拿了个最佳编剧的奖，你的剧本功底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我演的女主身上，我感觉有些不太合理的点，我们讨论一下？”
影后女主演都过来如此谦虚地说“讨论”了，叶行歌哪来的胆子说“不”。
“关老师您说。”
关清漓：“就是这里，女主的表现是不是太冷淡了，你是男人可能考虑的角度不一样，但同为女人，我能共情她的感受，她是不是该有个爆发？就这么两句台词，我感觉不太能够表现出她此时的情绪。”
叶行歌：“……关老师，这里是有个节奏在，女主角前期的忍耐，才能显得她后期的爆发更有力，也更合理，不然一点小事，一上来就爆发，和女主的性格不符，也有点像个疯婆子。”
关清漓眨着眼睛，说：“叶老师能赞成我的看法真的太好了，这样，剧本我这边让人改，叶老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叶行歌：？？？
然而他张了嘴，却只看着人家影后带着人走了，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男人。
“你好，叶老师，我叫陈柯，也是干编辑的，这个剧本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眼。”
叶行歌：“……”
他收到几张纸，那位影后自带的编辑也走了。
还来不及说什么，另一波人以同样的姿势，在他的身边一坐。
“叶老师，今天拍摄的时候，就感觉台词方面有些不太顺，我们这边改了一下，你看看？当然，我们这不是改剧本，就是想要把电影做好，我们丁哥你也是知道的，拍了几十年的戏了，还是有经验。”
男主这边只来了个助理，也带了个编剧老师，连本人都没来。
这么一对比的话，女主确实还是谦虚。
叶行歌又收到了几张纸。
改改改，一个个还自己带编剧，那要他来干什么？
你也改，我也改，这最后拍出来的能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男女主，一个影帝，一个影后，他一个小编剧算什么？
他说的话谁能听？
叶行歌越想越气，拿着几张纸，一时间无语问苍天，气到手抖也没有半点办法，人把纸塞给他，他也不知道要塞给谁，索性最后将纸一团，往嘴里一塞。
“编剧疯了！快叫救护车！”
……
温立秋的视线恢复正常，再看向叶行歌，满满都是同情。
打工人的命，就是如此离谱，没名气的时候改剧本，有名气了还是逃不过改剧本。
人生起起落落，只能想想，这至少还拿过最佳编剧奖，这至少是起过，也算安慰了。
“怎么了？”
叶行歌把要修改的内容标注完，终于看到了温立秋的眼神。
温立秋想到他将来将要受的那些罪，现在也安慰不了他，只能说：“没事，叶哥，我觉得你有才华，肯定能写出好剧本。”
嗯？
叶行歌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夸奖弄得老脸一红。
必！必须改！看看人家对他这么信任，他要是不全力以赴说不过去。
……
温立秋他们这边都在努力，同样也在努力装受伤的万奇新，在休息了一周后，终于回来训练馆了。
不过他人是回来了，训练是不可能训练的，就在旁边看着，其他事情都由他的经纪人在那里交流沟通。
“对对，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小新这次的意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不然会留下病根，他年纪还小了，总不能弄出一身病来。”
反正不管话说得好听还是不好听，就一个结果。
作为训练馆一方，力哥他们，只要对方不把这次的“意外”推到他们头上，他们就不管。
头痛的是《暗街》剧组。
导演、制片人，还有剧组的一些人很快就闻讯来了。
万奇新很乖巧。
“对不起，导演，是我太不小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耽误拍摄进度的，该练的我都已经练了，等到正式拍摄的时候，我的身体应该也没事了。”
要用替身的事情，现在不适合提出来，等到了正式开拍，他说拍不了，再用替身，剧组这边还能怎么样呢？
难道还能开了他，再找人重拍。
找替身拍完打斗的镜头，才是最效率且聪明的做法。
《暗街》的导演叫吕江，不算名导，很多不关注导演圈的网友估计连他的名都没听过，但是他也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导演了，大家叫不出他的名，但是他执导的电影，却是很多人都看过。
他手里几十亿票房的作品就有三四部，加起来也是个百亿票房的大导了。
吕江不是傻子，四五十岁的年纪，说过爹味一点的话，吃过的盐比万奇新这种小年轻吃过的饭都多。
这点小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就是看在万奇新他爸的面子，还有互相置换的那些资源上。
“没事，伤着了就好好休息，你的演技正常发挥就行，没什么大问题，你的打戏也不多，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替身就行了。”
万奇新一听导演都这么说了，心里是彻底就放松了。
“放心，导演，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拍摄的。”
吕江和他说着话，注意力转到了其他的演员身上，还好，这次的剧组里，也就万奇新这么一个“事儿”，其他人都挺安分，看训练的效果都还不错。
“力哥呢？”
吕江看完一圈，发现没见着自己的老朋友，转头问了一句，被训练馆的人告知他在旁边带人。
自己送过来的人他没带，竟然在带别人？
吕江知道力哥的脾气，心里清楚万奇新这是把人给得罪了。
本来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就是个傻子。
吕江对万奇新的看法降了不止一个等级，拜高踩低的人走不长远，台前的明星是风光亮眼，但是没了幕后的这些工作人员的付出，他们也什么都不是。
去到隔壁找力哥，吕江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和力哥对打。
虽然说身形是男演员普遍的那种消瘦，但是那一拳一脚出去的动作和力度都散发出一种美感。
演员的打戏，会打占了一半，但不是全部，要在镜头里打得好看，才算是把另一半也给补上了。
不然拍动作片，也不需要找演员了，直接找那些真会格斗的人就行了。
“这是谁啊？”
吕江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发光。
第29章
带着吕江的小哥看了一眼，说：“温立秋，力哥朋友带来训练的，也是演员。”
力哥和乐安他们的关系好，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而发生了万奇新的事情后，大家对温立秋的观感都变得挺好，不管他是无心的，或者故意的，他都算了救了力哥一回。
万奇新现在多火啊，谁要是害他出事，他的粉丝能把人给撕了。
别的明星都受不起这冲撞，别说力哥这样的幕后工作人员。
“是个演员？哪个剧组的知道吗？”
吕江自然是没听过温立秋这个名字，又问了一句。
小哥指了在边上对着个笔记本电脑修修改改的两人。
“是个电影，乐导和叶编剧的组。”
反正他是没记住他们那个剧组的电影名叫什么，他对网大没兴趣，吕江要问，他就把人家导演和编剧指了出来，反正他估计也是不认识。
吕江也不出所料，确实是不认识乐安两人。
他一个百亿导演，和人家网大导演，平时根本没有交集，他能认识人才怪了。
吕江也没有过去打招呼，他就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力哥看到了他。
“吕导来了？”
力哥让温立秋歇会儿，自己过去和人打了个招呼。
“万奇新的事我都听说了，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吕江看着态度是真好，看到力哥就先道了个歉，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表个态，没有多少真觉得对不起人家。
力哥也知道这事怪不到人头上，剧组里的演员惹出事情来，导演也够烦的。
“说这些干嘛，人没事是最重要的。”
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吕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温立秋那里，说：“听说你最近在教这孩子？看着打得挺漂亮的。”
说到温立秋，力哥就满意得不行了。
“是啊，立秋身体素质不错，有点天分在身上的，加上又能吃苦，练出来效果十分不错，就是力量还不够，得再练。”
力哥对温立秋的要求是越来越高，本来觉得他能练出个花架子就不错了，拍戏够用。
但是发现温立秋格外吃苦，愿意花时间、花力气去练，一遍遍练，本来要求只有六七分，结果出来一看结果，竟是给练到了十分。
能吃苦的人，不知不觉就会变得多吃苦。
力哥就是这样，看温立秋可以，就不断往他身上加训练量。
都说训练有一个过度期，习惯了就好了，但是温立秋就觉得自己一直在习惯，但是半点没有习惯下来。
从第一天开始累得要死，到半个月后，还是累得要死的状态。
吕江是越看越满意，要是早点发现这么个人，也许，万奇新那个角色就得要换人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万奇新本人演技也可以，而且选他所代表的意思，也不只是选一个演员。
现在换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吧，吕江是真眼馋温立秋的这身手。
“他们拍的什么电影，你知道吗？”
力哥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回答得有点保守。
“就是一个网络电影，小投资那种，和你们大剧组没法比，怎么着，大导演你有兴趣？”
吕江：“我对剧没兴趣，对人倒是挺有兴趣的，这个身手，万奇新那个角色，正适合他。”
“适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准备换人？”
这个可能性连力哥都知道是非常小的，万奇新他爸就是导演，他又是童星出身，不是一般的小演员，吕江就算真想换人，也没法就这么说换就换。
吕江说：“换人是不太可能，但是万奇新不是受伤了吗，到时候拍打戏估计够呛，我看他挺可以。”
力哥一听就懂：“你想让他去当替身？”
说实在的，力哥有点生气，他现在是知道了，温立秋和万奇新是同学，两人一个混得风生水起，一个在拍网大，放在谁身上，都会感觉是个落差，现在吕江倒好，还让人去做替身。
这不是摆明了戳人肺管子吗？
吕江可不知道这些，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影视学院毕业就能当演员吗？
糊的，转行的，还少吗？一抓一大把！
吕江说：“我去问问，他说不定会同意呢？”
说走就走，温立秋正蹲在乐安两人面前喘气呢，感觉有人走到自己的身边，他抬头看了一眼。
吕江，作为演员的温立秋还是认得这位导演的。
“吕导？”
温立秋站了起来，盘腿在地上的两位也站了起来，怎么说也是见到业内的大佬了，激动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吕江直奔主题：“立秋也是演员？我看你打戏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剧组打上两场？”
“嗯？”
温立秋没想到人会和自己说这个，有些疑惑，不过托他的前经纪人之托，他也算是见多了各种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话里的含义。
不是去演个角色，或是客串个角色，而是打上两场。
所以，大佬这是想让他去当个武替？
吕江看温立秋的眼神，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我们这个项目准备了两年多，要是早点认识你，怎么着也要和你合作一把，但是现在所有的演员都已经定了，也要马上开机了，临时换人和临时改剧本都不太可能，但你这个身手，我是真喜欢。”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这部不能合作，不代表下一部不能合作，导演喜欢，那就有无限可能。
温立秋想了一下，他路边烧烤都干，网大也拍，当个武替，也不是不可以。
都是靠本事吃饭，不丢人。
“好啊，谢谢吕导看得上我。”
温立秋答得还是爽快，吕江顿时就高兴了。
“具体时间到时候我让人和你对接一下，这打戏拍出来，肯定好看。”
等到吕江走后，乐安和叶行歌两个“透明人”才围住了温立秋。
“你还真答应去当替身啊？”
“当替身这个事情，演好了不是你的，演差了全是你的，万一你给万奇新替，他只要放点风声出去，他家粉丝能撕了你。”
《暗街》剧组，他们知道的，也就一个万奇新伤了，这个找替身，可不就是替他吗？这是合理推测。
温立秋想的却不是这些，说：“吕江这种大导演的剧组，平时我可接触不到，去感受一下人家的拍摄手法和氛围，也挺好的，而且，这不是也有钱挣吗？”
呃。
这个理由实在太强大，能挣钱就是个好活。
在训练馆的日子过得很快，但又似乎过得很慢。
期间，关诚风风火火来找了他一次，他说关历还真差点死在楼梯上，现在人还在医院里。
温立秋被吓了一跳，他看到的未来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对于事情具体是在哪一天发生，他并不能确定。
但是他想，都已经知道莘夏，还有楼梯两个关键词了，关历怎么着也能避开吧。
没想到竟然还是出事了。
……
说起来关历真是命大。
自从烂桃花出现后，他对于温立秋说的那些话，就相信了大半，就差把楼梯这个词刻在脑门上。
只是什么事情都经不起时间。
开始的几天，他可以说是全神戒备，然而时间一天两天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还有就是平时他走楼梯的机会也不多，慢慢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
莘夏那边也不可能天天买热搜，她平时又没有什么和他重合的工作，更加接触不到。
时间一久，他差不多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直到这天晚上，他参加了一个拍摄活动，回到酒店都已经快半夜了。
他让助理和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赶紧去休息，自己也上楼回房间，没想到他一出电梯门就遇到莘夏。
那一瞬间，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烂桃花，楼梯。
而且他在莘夏朝着他走来的那瞬间，感觉可能还有人在等着偷拍，他转身就走，果然听到了轻微但急促的动静声。
他按了电梯，但是电梯下去了，一时半会儿没有上来的意思，莘夏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深夜，一男一女在酒店的电梯前“聊天”，那真是想怎么编故事都行了。
毕竟有图有真相。
关历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绕进楼梯间，他走楼梯下去，看莘夏怎么跟上他。
楼梯间里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进入直接亮起。
看到水泥台阶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把温立秋的话给想了起来。
小心避开楼梯，性命之忧。
关历简直是瞬间后背一凉，在想到避开楼梯这事，和真的直面楼梯的冲击，还是不一样，他伸手一把就抓住了楼梯的扶手，人跟着晃了一下。
刚下意识绕进来的时候，他知道这是楼梯间，但是脑子却没把这和“楼梯间”给联系起来。
就和正打着电话，发现自己手机找不到了一个鬼打墙模式。
性命之忧。
这么看下去，这台阶简直陡得吓人。
偏莘夏又跟了上来。
“关老师，你怎么走楼梯啊，电梯马上就来了……你怎么了？”
关历相信此时的自己，脸色肯定难看得吓人，不然也不会把莘夏给吓到。
“莘小姐，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和私生没有什么区别吧？你以为在网上炒个绯闻，能炒出什么结果来？况且，你可能不清楚，我很讨厌因为这些私人的事情而被人关注。”
莘夏干的每一件事情，都踩在关历的雷点上。
这种性格的人，就算他本来对人有好感，也得跑了，更不要说他都不认识对方。
除了避而远之，没有第二种可能。
莘夏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绷不住了。
“我是不漂亮吗？还是不够有流量？你和我交往结婚，对你的事业只有帮助，没有坏处。”
关历觉得她这人的脑回路就有点问题。
“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人多了，对我事业有帮助的也不在少数，我难道每个都要娶？总之，我不会找圈内人，请你以后不要再玩这些小手段了。”
他的修养已经算好的了，内心里，他实在很想让人有多远滚多远，也真是够了，他这辈子遇到过那么多的女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惹人烦的。
他一直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猥琐男、变态男才会干这种跟踪纠缠的事呢。
作为被拒绝的一方，莘夏的脸不觉得疼，肝疼，火旺了。
“你不试着和我谈一次，怎么就知道不适合？”
她不仅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伸手去揪关历的衣服。
关历那是半点也不想和人沾着，他的面前是楼梯，现在他看到楼梯就觉得人麻了一半。
还是和莘夏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半夜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关历想走，莘夏拦在了他面前。
“不行，你不能走！不然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改成你喜欢的样子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
关历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不，他甚至怀疑莘夏是不是有点疯病在身上，这人感觉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两人你躲我追，在楼梯间的平台上纠缠不清。
关历再怎么样也没敢使大力对一个女人，莘夏却是毫无顾忌，没几下，关历就被抱住了胳膊。
这可真成了甩不掉的牛皮糖了。
关历一个着急，手上力气就使得大了一点，莘夏被他甩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一脚踩空。
她身后就是楼梯，眼看着要摔下楼去了。
关历吓出一身冷汗，别他的性命无忧了，莘夏反倒被他给推死了。
这到时候谁还说得清啊。
他可不想变成杀人凶手。
关历一个大步跨了过去，伸手就将人拉住，莘夏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顺势扑进了关历的怀里。
关历救了人救出一肚子后悔。
“你松手！”
“我不松！”
“……”关历真的心累，他可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行！你要抱就抱，你还能抱到天亮！”
莘夏笑得开心：“这可是你说的……”
她的手突然就从关历T恤的下摆伸了进去，“现在离天亮还有很久呢，这里也没有人，不如我们……”
神经病！
性命之忧对于现在的关历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别说莘夏掉下楼，她不掉下去，他现在都想把她推下去。
用力将人从自己身上“撕”开，关历手臂上还被莘夏的长指甲挠了好几道，最后，他将人重重一推。
莘夏一屁股坐倒在台阶上，痛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一痛一气，对着关历的小腿就是一脚。
尖尖的高跟鞋鞋跟在此时，简直是最危险的凶器。
关历感觉像是被人在小腿上刺了一刀，他腿一软，人就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就此不动了。
“啊！”
莘夏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她找的偷拍一直在楼梯间外听着声音不敢探头，此时感觉这尖叫声不对劲，终于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发现出大事了，第一反应想跑，但是一想到这大新闻就在眼前，他就果断冲了出来。
对着现场就是一顿狂拍，然后才跑去敲了关历助理的门……当狗仔当到这份上，摸清了明星各种动态，最后派上了这种用场，他也是没想到的。
……
温立秋听关诚噼噼啪啪一顿吐槽，知道关历没成植物人，只是扭伤了腿，还有肋骨轻微受伤，也算是放心了。
还好只是受伤。
看来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改变的。
关诚说完了他哥的事之后，才顾得上说别的。
“秋哥，上次我说的那个我哥主演的电影试镜，你没问题吧，会和我一起去的吧？”
现在的关诚格外想要抱住温立秋的大腿。
要不是电影的投资人不是他家，他们全家都能赞成把主角给温立秋。
电影主角再重要，有命重要？
抱紧大佬的大腿，在关键时刻那可是能救命的。
温立秋还记得这件事情。
“当然去，这么好的机会，总要去试一下的。”
听到温立秋给出明确的答案，关诚的一颗心安定了不少，不过他还有更好的深度捆绑的做法。
“秋哥，你那个电影什么时候开拍啊，我最近正好无聊，去客串？”
“……那就是个网大。”
影帝的亲弟弟，跑去网大客串，这话他怎么说的出来的？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他哥马上塌房了。
关诚为了抱大腿，那是半点不要脸。
“我都说了最近无聊嘛，再说了，网大怎么了，你能拍，我就不能拍？”
两人话说到一半，刚才去上厕所的乐安回来了。
“什么？谁不能拍？”
关诚知道他是导演，立即转移目标：“乐导，你们的电影要开拍了吧，我来客串怎么样，不要钱。”
乐安眼睛都亮了，他虽然不知道关诚是关历的亲弟弟，但关诚长得不差，他们剧里能多个帅哥，那是多大的好事。
花钱都买不来的，何况这还不用花钱。
“来来来，你想客串个什么角色，和我说说？要是剧里没有，就让编剧给你写一个！”
乐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关诚也不管温立秋了，和乐安这个导演勾肩搭背，讨论客串的角色去了。
乐安心里忍不住美滋滋地想，温立秋真是个福星，大福星！
转眼，温立秋他们的剧组开机了。
小成本、小制作，和那些大成本投资的电影终归不一样，人家准备工作可能干三年，乐安这边，写剧本到拍摄完成，说不定加起来就三个月。
《雨夜寻凶》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乐安他们特地找了一个南方的18线小县城，人不多，房子看着还像是十几年前的风格。
天气倒是最舒服的时候，微凉但不至于冷。
本来说只是来客串的关诚，摇身一变成了这剧的男二号，剧里原本的独眼修鞋匠，从老光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意外受伤的独眼忧郁青年，天天没事带着自家的大黄狗，坐在小镇口思考人生。
独眼青年看着古古怪怪，神神叨叨，无所事事就跟着这个外来者身后晃悠，也因此，他知道这个外来者并不是小镇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小县城的居民平时也没有见过剧组拍戏，都跑来围观，乐安一看着情况，索性就请人给他们当群演。
友情出演，没有任何片酬。
大爷大妈们一听是拍电影，没钱也愿意，这不比跳广场舞来得有劲？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温立秋既演主角，又演反派，一个清爽大学生，一个文艺斯文的长发变态，两个造型差异很大，他只能先把反派的戏份都演了，然后再剪头发演主角的戏份。
不管怎么说，温立秋的两个角色形象都是好看的。
到了关诚这里，为了和温立秋的角色区分，最后他被剃了个狗啃似的平头，肤色也被涂黑了，和从当地某大爷家借来的大黄狗站一起，还真挺有CP感。
叶行歌当时一看到这对人狗搭档就笑得止不住。
“弟弟，你这头发是出自于旁边这位黄托尼老师吧？”他伸手一指大黄狗，更觉得可乐了。
关诚扒了两下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适应。
“叶老师，我这是突破形象，等我以后火了，这造型就是我的勋章！我准备今天回去，先把通稿写了，以防以后时间久了，我忘了现在的这份为了艺术不惜牺牲形象的心情！”
关诚绝对是个活宝，叶行歌被他逗得不行了，连连说：“别别别，弟弟你这个通稿我来帮你写，我顺便给你准备几个采访稿的台本，保证以后你火了之后，被考古的时候风风光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畅想未来，十分快乐。
温立秋在旁边看热闹，看着看着，突然就看到了某个画面。
热搜词条第一——
# 考古 只有关诚受伤的世界#
点进去一看，黑皮狗啃头青年，各种张着嘴哈哈大笑到能看到扁桃体的画面，以及他身边的温立秋，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都帅帅美美，白白净净，像是永远的别人家的孩子，谁懂啊，这强烈的对比。
关诚在那里嘤嘤地哭。
“我都是年度最有性张力男演员了，为什么还要给我考古这个，我是偶像剧天选男主啊啊啊啊！还我形象！”
温立秋回到现实，看到关诚和叶行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能那么投缘，一起傻乐，过去伸手就把人下巴给托住了。
关诚一脸疑惑：“怎么了，秋哥？”
温立秋顿了一下，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今天早上吃的那个肉包了。”
关诚：？？？？
秋哥，你现在骂人可真是越来越高级了，他都要跟不上了。
第30章
秋天偏干，偏燥，雨水也比春天少，对于乐安他们这个剧组来说，最好的拍摄时间点应该是在春天。
但是再让他们等半年，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在需要雨水，但是又没有雨水的情况下，乐安他们就开始想办法人工降雨。
洒水车是叫不起的，整一场电影拍下来，那得要多少费用啊。
有钱有有钱的办事方法，没钱有没钱的方法，天不下雨，也没有洒水车，那就人工洒。
一根自来水管解决一切问题，各处找人借水，用完了估量着给人几十块的水费也就够了。
在拍近景和特写的时候，连水管子都不用，直接花5块钱买了个浇花桶，演员对着镜头拍，其他人有空就拿着桶往人头上浇水。
这可比拍戏还有趣。
最爱干这活的人，就属关诚，拿到个浇花桶的大男生，能直接笑成个傻子。
顶着个狗啃似的短发，脸涂得黑黑的，提着个桶子，龇牙傻乐。
温立秋看着他直摇头，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下次再轮到考古，考出来一个傻乐的黑猴子，也不能怪他。
不过细一想那个画面，温立秋也觉得挺可乐的。
穿着西装的霸总关诚，大长腿走路带风，弹幕全都是啊啊啊好帅的评论，但是画面一转，一个张大了嘴哈哈哈的黑猴子直接让人眼前一黑。
怪不得关诚想哭，因为真的谁看了都想笑。
“卡，立秋，再来一条，刚才跑的时候，跑太快了，没淋到雨。”
乐安进入工作状态后，就一改他慢慢吞吞的习惯，说话都比平时要快上半拍。
温立秋没有二话，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下脸和头发上的水，任由化妆老师重新给他整理了一下，就继续回到了他最初拍摄的那个位置。
“好，再来一遍，所有人准备！”
大晚上的，乐安的状态也非常好，简直是越拍越精神，脑海里关于这部电影的各个剧情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叶行歌也和他一起，整天泡在剧组里，两人随时修改剧本，努力追求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这一条，温立秋已经跑了七八遍了，总是有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出现。
可也没有办法，又是夜戏，又是雨戏，这天晚上也没月亮，还找了个路灯都不太亮的地儿，一片荒地，连条路也没有，温立秋被水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全是凭着感觉在跑。
有几次，他直接踩上小石子差点把脚给崴了。
也亏他先前猛练了一段时间，整个人的肌肉和反应都处在最好的状态下。
这种时候拍戏是真的辛苦，不过比起耍帅，温立秋还是觉得这种辛苦的事更好拍一点。
刚开始拍变态反派那一部分的戏份，那才叫折磨。
“要帅！”
“要变态！”
“要又帅又变态！”
乐安和叶行歌每天都在喊这几句话，温立秋听都快要听吐了，帅这东西要让他怎么演？他就长那样了！变态他倒是还可以琢磨琢磨。
最后还是关诚给他想了个办法，在网上找了一堆高颜值变态反派的视频剪辑给他看。
还别说，真有那么点用。
至少温立秋知道了乐安和叶行歌是想要哪种感觉，从那天开始，他看人再也没有正眼看过，用瞥的，用睨的，用鼻孔看人，用下颌线看人，笑的时候也不好好笑，一定要似笑非笑，猖狂的笑，嗤之以鼻的笑，全天下都被他踩在脚底下的笑。
因为雨戏很多，温立秋拍着拍着就给反派设定了一个向后捋头发的动作，倒不是他故意要耍帅，而是一脸雨水说台词，很容易就说出喷水的效果，所以为了顺畅的说台词，他不由自主就会去伸手拂去一路从额头往下滑落的水珠。
正常人平时的动作就会抹一把甩个手，但如果拍进电影里，这个动作就实在太接地气了。
又不是搞笑喜剧片，反派说话前，先和农民伯伯一样如撸把额头的雨水。
温立秋记得乐安和叶行歌要让他帅，他索性就设计了个动作，歪头，一手插进刘海之中，往后一捋，直接变成一个带着点凌乱美的大背头，配上他扎起来的长发，再加上他看人都不把人当人看的眼神。
用关诚的话说就是，帅炸了！
“就这个镜头，等电影上线的时候，必须剪出来当宣传！这电影能不能卖钱，就看这了！”
关诚十分看好这一段，看得出来他已经被反派给迷惑了。
至于叶行歌，他在电影开拍前，被乐安怼了一句，只会在第6分钟用美女洗澡露大腿来吸引人开VIP，也憋着一口气，愣是把那传统手艺给扔了，改剧本，什么擦边都不要，直接上变态杀人犯，跑剧情。
改完之后的剧本比之前确实要顺畅很多，一个悬疑片，楞是要加一段洗澡戏，也确实挺突兀的。
在整个电影的拍摄前期，他拼了命的耍帅，玩变态，好不容易反派的戏份结束了，他头发一剔，直接摇身一变，又成了表面看似阳光开朗的寻亲青年。
男主的戏份要更复杂一些，他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开朗，干净清爽，但同时，他的好奇心又仿佛比任何人都要旺盛，不只是寻亲，他仿佛对整个小镇上所有的人事物都感兴趣。
而当小镇上开始出现连环杀人案后，男主的表现就更加不对劲了。
他对杀人案格外的关注，甚至还开始调查这些案子。
小镇居民对他的敌意，一半来自于他是外来者，另一半则是他不同于寻常人的反应。
作为男主，他的身上背负着别人所不知的秘密。
……
温立秋深吸了一口气，这秋天的大晚上已经开始变冷了，他被淋了一身水，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夜风一吹，冷得他打颤。
等他一跑又热起来，热完再洒水到身上……如此循环，温立秋十分庆幸，他现在的身体够年轻，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再一次开拍，温立秋在一声开始之后，调整好了表情，拔腿就开始跑。
他看到了凶手，他刚杀了一个人，手上还拿着带血的尖刀，他从自己的面前跑了过去，他一定没跑远，他肯定就在前面不远处。
雨绵绵密密地往下落，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温立秋边跑边找，然后在提前走戏时安排好的点站定。
他的眼神，仿佛是在黑暗里搜寻着什么。
此时的雨，下得更大了。
关诚爬在高高的木头扶梯上，手里的浇花桶随时准备，等着温立秋一站定，他那个水直接就往下浇。
就算是已经浇了七八回了，关诚还是感觉快乐。
温立秋的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周围工作人员的影响，直到乐安喊过了。
“我去，关诚，你怎么不直接把那个喷头拔了直接往我头上浇！这水大到我都吸不上气了！”
就是脾气好如温立秋也没忍住吐槽，关诚无比热情地给他下的“雨”，真是越下越离谱。
他都感觉像是站在水龙头下面被冲，也幸亏他脸上没妆，不然再厚再能扒脸的粉都得被穿开了。
关诚可太快乐了。
“这不关我事，秋哥，你问道具组，我就是个工具人，让我倒我就倒了，绝对没有夹带私心。”
温立秋：“……行，马上就轮到你拍了！”
他也去当龙王给人“下雨”去。
关诚：“……”
忘了还有这一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剧组本来人就少，演员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全部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个人。
平时，演员也当场务用，哪里缺人手，就把人往哪里挪。
温立秋拍完了自己的戏份，直接就在边上把衣服一脱，随手换了件干净的，然后就去爬梯子。
接下来拍跟着男主而来的瞎眼青年和大黄狗。
关诚的戏比温立秋这边还要难拍一点，大黄狗这个演员，实在不听话，拍了几遍后，它大概是感觉累了，就站在一旁，怎么拿吃的引诱它都不愿意动弹。
“大爷，你是我亲大爷！求你动一下行不行？”
大黄大概是不喜欢被淋湿，反正看到他们就绕着跑，谁喊都没用。
被折腾到最后大家都没脾气了，只能先拍关诚的部分，温立秋把刚才淋的雨，全都还了回去。
整个心情，那叫一个美好。
关诚拍的时候还能绷着表情，等到拍完，就差和温立秋拼命了。
这个时候，什么大师都不管用。
《雨夜寻凶》这个剧组的氛围是欢快的，所有人都奔着把电影拍好的目的去，工作的效率也异常高。
拍了一个半月，剧组杀青了，温立秋还沉浸在拍摄的氛围之中没有一下子出来。
“秋哥，我拍的片还少，但是我想，如果所有的剧组都是这样的话，那干这一行真的很快乐。”
关诚对这一行的认识不多，他以前去他哥的剧组里玩过，那也算是大剧组，但他总感觉和他们这次的拍摄不一样。
乐安他们这个组虽然只是个网大，但是第一次，关诚有了一种大家共同完成了一个作品的感觉。
就算这个作品的上限就摆在那里，问题一看就有一堆，但是这不妨碍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完成它。
温立秋也很高兴，这是他第一部主演的电影，虽然只是网大，在很多人眼里，它可能都比不过在大导演的剧组里演个男配角。
但是对于温立秋来说，还是很不一样的，在大导演的剧组里，可能他更需要根据导演的要求去表现一个人物。
而在小剧组里，乐安这个导演虽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表达，但是同时温立秋也拥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因为这些发挥的空间，让温立秋对于人物的理解似乎变得更加深刻了一些。
而且对于拍摄电影这件事情，他的认知也比以前更加深入。
他以前好像想得还是太简单，太浅显了一些。
这一刻的温立秋，甚至觉得，以后自己也可以转行去当导演，他发现那是另一种成就感。
和当演员不一样，但又有一些共通之处。
从偏僻的小县城回到大城市，温立秋他们都有一点恍惚。
仿佛之前与整个世界隔绝的状态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大家也开始刷手机，某些记忆与生活习惯复苏。
“我去！”
关诚一打开手机，直接就一个跳起。
温立秋拿眼看他，急于和人分享的关诚已经拿着手机凑到他面前。
“秋哥你看，我哥竟然报警了，还告了莘夏那个女人，事情在网上闹开了，有人出来扒莘夏了，说她有精神疾病，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她霸凌过一个同班的男生，还把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据说就是因为那个男生长得矮胖，外表不出众，然后还暗恋她，她觉得受到了侮辱。那个男生昏迷了两个多月才救回来，对方家长报了警，莘夏本来是会被处理的，结果她家里给她弄了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诊断证明，她就没事了，最后改名转校，还出道当了明星。”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种一般都只会在小说或者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人设，竟然在现实里给他们遇上了。
温立秋一看这八卦，也拿出手机开始刷社交账号。
正好赶上另一波出来爆料的，说莘夏在进入娱乐圈后，当时公司有一个比她红的女艺人，对方长得也比她漂亮，算是压她一头的竞争对手。
莘夏当时就故意和人接近，然后不停地pua对方，说她哪个部分长得不完美，有瑕疵，劝她去整容调整，最后那位女明星被她说得多了，竟然就真的去整容了。
整容就算是成功了，这短暂的美丽也是有时限的，后期需要定期维护，并不是一次管一辈子，不知不觉项目越做越多，有些是不得不做，有些是当事人自己想要变得更好，整容容易让人上瘾这话不白来。
这人在那之后颜值暴跌，工作也都丢了，现在已经在娱乐圈里查无此人了。
还有诸如什么公司的后辈，只要得罪了她，就会被她教训，搅黄人的工作，她现在有流量，公司也捧她，其他人就算是恨她，也不能怎么着她，只能远远避开。
温立秋吃着这瓜，觉得离谱，但是又觉得有可信度。
当时在《探案小厨娘》剧组的时候，戚嘉荣和费雅对莘夏的态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那可是就跟避瘟神没两样。
他早就觉得，这俩人应该知道点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吃瓜吃到一半，戚嘉容和费雅把它拖进了一个小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秋哥，你看热搜了吗，我们一姐的瓜！】
温立秋不知道这俩人是要找自己说什么，纯聊八卦？
【看了，但是网上的东西不知道真假，看看也就算了。】
戚嘉荣：【是真的，这件事情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其实以前狗仔还爆料过，就是没有人相信。】
费雅：【以前她火的时候我们都不敢说，公司也不准我们说，现在看她塌房，我可真解气！秋哥你不知道，她当时还让我去整容，不仅她当面对我这么说，还让我经纪人带我去，要不是她说我的点，是我对自己最满意的部分，我可能也真会被说动，毕竟她那么红，还是我们的前辈，我开始都以为她是真好心。】
戚嘉荣：【小雅不听她的话，但她每次见面，都要提整容这个事情，真的够烦人。】
费雅：【就是，她现在自己都已经克制不动脸了，却一天到晚让公司的女艺人去整容，拼命鼓动人去削下巴、动鼻子这些都没得后悔的大项目，简直太恶心了。】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吐槽个不停。
温立秋越听越多，开始有一种自己知道太多会不会被“灭口”的担忧。
【你们两个，是真不担心我吧这聊天记录曝光出去？】
戚嘉荣：【我们担心啊，所以只能找你聊，你不是我们公司的，背刺我们也没好处，所以相对而言是最安全的聊八卦人选。】
费雅：【秋哥，我们信得过你的人品，再说了，一姐这次塌房是塌定了，估计公司也保不了她，墙倒众人推，就算别人知道我们在背后说她，也无所谓。】
温立秋都不知道说这俩人是精明还是心大，反正八卦是听了一耳朵。
不过这俩人也算是克制，除了说莘夏的事情，别的绝口不提。
连着几天，似乎全网都在吃莘夏的瓜。
出来爆料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已经退圈，不在娱乐圈工作的前艺人，真身出来吐槽莘夏的事情。
温立秋有些好奇这件事情的后续，刷手机也比平时刷的勤快了不少。
至于关诚，直接找他哥去了。
吃瓜这个事情，在网上吃的不知真假，有当事人的人脉，当然是要去真一线，吃真瓜。
连带的，温立秋也有“前线记者”实时发过来的进度。
关历是真的愤怒且后怕，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一霎那，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烂桃花，性命之忧，避开楼梯。
每样都中了。
他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落到这既定的结局上。
此时的他有多后悔，事后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时，就有多决绝。
他差点连命都丢了，怎么报复对方都不觉得超过。
要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莘夏作的妖，他完全是无妄之灾，在那之前，他根本都不认识对方。
莘夏在把人踹下楼梯后，就知道这事情被她闹大了，她给自己的经纪人打了电话。
不过她一时慌张，打到了她前经纪人那里，李峻大晚上接到她电话，一听这人果然闯了大祸，是真庆幸自己被对方换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这绝对属于是逃过一劫。
李峻对莘夏的那点情分，早就被她在平时的相处中磨完了，此时他对人最大的善良，就是平静的说：“莘姐，你打错电话了，你现在的经纪人不是我，我没有权限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莘夏也反应过来，自己换了新的经纪人。
她这是平白给人看笑话。
气得直接一把将电话给挂了，她又重新找出新经纪人的号码打了过去。
大晚上人都要准备睡了，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给震的无比清醒。
“什么？你把人从楼梯上踹下去了！人还活着吗？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莘夏不知道人还有没有气，但是她叫来的那个狗仔看到了一切，她是确定的。
经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慌。
“算了，有人知道也没事，人要是死了，你也不能毁尸灭迹，反正这种事情瞒不掉，现在只能祈祷关历没死，他要活着一切好说，否则，你就等着负法律责任吧。”
莘夏一听这话就要发疯，经纪人不就是为她服务，替她解决问题的吗？这种让他认命的做法是怎么回事？靠着她赚了那么多钱，关键时候没有半点屁用！
这位一姐当场在电话里发飙，骂出口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本来已经重新穿上衣服，准备问一下关历被送到了哪个医院，去看看人的情况，同时还在想着自己手头有哪些人脉，可以去到关历那边说说情，被莘夏一通骂之后，他要出门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
经纪人是新接手的，还真没靠这位一姐赚多少钱，两人这才合作多久，就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都还没有开口骂人呢，反过来倒被骂了一顿。
是人都有情绪，不过就是因为或这或那的原因而忍耐着，一旦衡量这两者的天平有了倾向，那大爷直接不干了。
这位经纪人就是这样，在短短几秒内，他思考了一个问题，莘夏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保得住吗？
关历本身是影帝，有实力有流量，在这个圈子里也有人脉，他所在的公司也不是那种没有倚仗的小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关历不准备怎么样，他家公司也不会善罢甘休。
差点把人家摇钱树给弄死了，人家不持刀上门回敬才怪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莘夏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经纪人还是着急，但这回他着急的不再是莘夏，而是赶紧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这个事情。
他是公司的人，他站公司这边。
莘夏打完了电话，却迟迟不见自家经纪人出现，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占线不接，气得他又骂了一回人。
关历的助理过来后，直接打了急救电话，将人送去医院。
莘夏这时候也不敢跟着一起去医院，她怕万一人死了，她会挨打，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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