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白遥盘算着剩余的几百块钱,那支撑不了多久了,她得想个办法赚点收入才行。
去找女鬼,女鬼有些爱答不理她了,说出的话也多多少少带着刺。
白遥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她,仔细思索一番后,鼓起勇气前去询问:“小红,你对我的态度很有问题。”
玉玲儿与云清齐齐看向女鬼。
女鬼一脸淡然:“有吗?”
“有,我刚才问你好多问题,你都不回答我,不回答也就算了,还直接飘走装没听见。”
“我这不是应了你了?”
白遥喉间一堵,良久又道:“不一样,你刚才明明都不搭理我的。”
“你要我搭理你做什么?”
“我……沟通啊,一起商量。”
“我不是在听着吗?”
“但你没应我。”
“好,那你说,我听着。”
白遥瞬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觉得心上不快,闷着气,去了厕所。
女鬼挑眉,生气了?
看向云清她们,云清摇头,玉玲儿也跟着摇头。
都摇头是什么意思?
“时候不早了,我和云清先睡去了。”玉玲儿说。
不待女鬼挽留,俩人动作出奇的快,闪身关上了门。
她便只好盯着厕所门口,同时回忆自己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反复思量后,明白是在黎彦那里出了问题。
自从白天白遥夸了他几句后,自己似乎就很不爽气,连带着对白遥的态度都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她这算是,吃醋?
一直等了十余分钟,厕所的门终于开了。
女鬼坐正,目光跟随白遥。
见白遥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女鬼便道:“刚才,是我的问题,态度不行。”
白遥眼睛一亮,仍旧不说话。
女鬼瞥了她一眼:“下次不会了。”
道歉这种事,她很少做过。生意场上是你来我往的利益,由不得半点脾气,有时哪怕明知对方恶劣,但在共同的利益下,一样友好合作。
白遥清了清嗓:“小红,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怎么这么问?”
“你一直很稳定啊,但刚才不是那样。”白遥说。
女鬼瞧了她一眼,接着她的话道:“确实不舒服。”
“鬼还会生病?”
“我想动心思的人对别人动了心思,心里不舒服。”女鬼说。
原来女鬼心中的事情是这个。
白遥心底很快划过失落,连她都不明缘由,为什么会觉得失落?
“那……是会不舒服。”
白遥接下来的话就很少了,洗漱完躺在床上,熄了灯,半点睡意没有,脑中很是混乱。
女鬼坐在床尾,手指不时点着手臂,也想着心事。
一大早,白遥便刷着手机,找生意接单。
女鬼凑近看了看,全是些凶宅驱邪类,出的价有高有低。
在一众上千的出价里,有一三十万的数字尤其亮眼。
“请过十余位驱邪先生,无果,反被伤身,现高价求能人异士相助,还我家宅安宁。”白遥念着上头简介。
“三十万!小红,我们这是要富裕了呀。”白遥兴奋。
“出价这么高,却没有人接,不怕危险吗?”女鬼道。
“怕什么,还有玲儿她们和你在啊,连恶鬼我们都对上过,再有什么也不怕了。”
黎意发来消息,拍卖会在十天后开始。
“十天,够我们解决这个单了,到时候三十万进账,那生活绝对上了一个档次啊。”白遥畅想。
等玉玲儿她们起床,忙让她们收拾好东西,出发前往北郊区。
北郊区住着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相较于北湾区,那里的人未必有北湾区有钱,但地位一定远在北湾区一众富豪之上。
到了地方,白遥向管家说明来意后,管家打量了她们一阵,并不是很信任的样子,只说了让她们稍等后,便离开了。
近十分钟后,管家过来为她们开门,引着她们向内走去。客厅里,白遥几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电视上清晰地显示出来。
“爸,这几个看样子就不像是来驱邪的,个个模样漂亮,打的什么心思一看就透。”许秦林翘着二郎腿,抓了茶几几颗枣道。
许延道:“不可妄言,客人要到了,把监控关了吧。”
许秦林按下遥控,电视照常播着新闻。
老者身边还有位贵妇人,样子和气,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风范。
管家敲了敲门,随后示意白遥等人进去。
白遥扫视客厅,与黎意家中的奢华不同,这里是厚重的贵气,家具都是木质雕花,墙上的龙凤静静蛰伏,一副不怒自威之象。
贵妇人笑着起身,迎她们入座,为其倒上茶水。
许秦林目光不时落在云清身上淡雅出尘,他底下的女人们可没一个是这等绝色。
“三位可是前来驱邪的师父?”许延问。
“是。”白遥道。
许延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三人。
“先前来了位师父,年纪六七十,你们三人的岁数加起来可够得着,他尚且不能制服,你们年纪轻轻,别是寻我开心吧?”许延说。
“岁数跟年纪可不能等同。”白遥说,“刚才一路走来,看您家布局设施,很有讲究,墙后符咒也贴得不错,一定有高人指点。”
许夫人闻言瞧向白遥,又很快收回眼。
许延听后明白她们确有些本事,倒是可以一试。
“八九年前的样子,我们许家十几口人,本热热闹闹的,家中却频出怪事,人人噩梦,所梦内容又极其相似。我的家人有不堪其扰的,我便让他们搬离了这里,结果再没做过噩梦。如今许家只剩下了我们三人,毕竟生活了几十年,有了感情,只盼望有先生能驱邪成功,还家中一个安宁热闹。”许延道。
“做的噩梦,都是什么样的?”白遥问。
“无非就是一个极小的小鬼,追缠着我们,让我们睡得不安生。”许延说。
女鬼留意到,许夫人习惯性转着手上木珠,清心养性得很。
“家中可有死过孩童?”白遥问。
许延摇头:“倒是没有。”
女鬼留意到,许夫人转动木珠的手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转着。
云清也注意到许秦林脸色微变,神情紧张。
这个许家,藏着不少事啊。
“我们能四处看看吗?”白遥问。
“当然可以。”许延说,“只是许家较大走来绕去难免麻烦,每间房都装有监控,不如查看监控看看如何?”
每间房都有监控!白遥不动声色瞧了眼女鬼,这比沈玉宁病房里的十几个监控还要变态,简直一点隐私也没有。
白遥同意了。她当然明白许延是不想让她们去看许家面貌,这也不算奇怪。
白遥仔细查看监控时,女鬼在客厅随处闲逛。
许夫人瞧见玉玲儿和云清脖间都挂着一样的珠子,于是好奇问:“你们是姐妹吗?”
玉玲儿一愣,而后笑着摇头。
许夫人也轻轻一笑,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
“这珠子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玉玲儿道:“普通的石头而已,只是意义独特。”
许夫人了然地点了点头。
查完监控,除了发现每间房都贴有符咒外,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白遥猜测那符咒大概率就是先前来的驱邪人贴上的。
“小师父可有什么收获?”许延问。
收获?你又不让看房间,哪来的收获。白遥心底暗道。
“我看每间房都有符咒,贴上后你们还做噩梦?或者有没有改善?”白遥问。
许延摇头:“早在十几年前,那些符咒就在了。”
“保平安?”
许延点头。
白遥想到了什么,点击其中一间房内监控,放大符咒,仔细查看后,确实是保佑平安的。
许延看出了她的意思,笑道:“小师父大可放心,这些符咒都是贤妻所绘,自然不会有损我许家。”
贤妻?看样子还以为是这老头的儿媳辈,怎么居然是他夫人?
不对,白遥诧异地看向她,她竟也会符咒?
许夫人柔和一笑:“年轻时候对岐黄之术颇有兴趣,上山学过半载,略懂些皮毛,虽然不能驱邪避灾,但护佑家宅还是能够勉强一试。”
“贴上符咒后,许家确实宁静了不少,人丁也兴旺。”许延说,对自己妻子很是赞赏。
云清听完许夫人的言辞后,总以为她不像面上那般看着简单,说是会些皮毛,却不少打量自己和玉玲儿脖间珠子。
白遥突然问:“不知道许夫人可有做过那样的噩梦?”
“自然,只是不那么频繁而已。”
女鬼绕了一圈后回来,白遥瞧了她一眼,女鬼摇头,她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看您在网上的介绍中写到,有过十几位先生被反噬,这反噬是怎么个样的?”白遥问。
许延道:“他们都是在入住的第一晚,夜半被诡异之声惊醒,再是瞧见门口站着一个飘忽状的孩童,据他们所说,应是与我们梦中所见的孩童无二。”
“只是这样?这应该算不上反噬吧?”玉玲儿道。
许延摇头,叹了口气:“也算不上反噬,只是这些先生身上很快凭空流血不止,却不见伤口。他们因此纷纷离开。”
流血不止,不见伤口。但凡懂些玄妙的人都知道,这是不久便会暴毙之象。
“那些先生,现在还好吗?”白遥问。
“不久前我曾联系过其中一位,他本事最高,原想请他再来驱邪,他却唯恐避之不及,推却了。”许延说。
那就是还活着……
白遥深思,若真是招惹上了,必然会暴毙而亡,从古至今,没有例外。可他们三人却都活得好好的。
她起身环顾,目光细细扫过每一处。好似有什么在高处观察着一切,许家,只是它手中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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