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太上长老恒常君和座下弟子清韵各自被两千多“人”轮流求爱，看透红尘，决心要修无情道。
别人是两千多人恭迎归来，他们是两千多人求爱，内心的崩溃可想而知。
二是魔尊百年间首次出现，竟然是来上清宗寻找孩子。
恰巧这两件事都和穹有关系。
丹恒忍不住抬手扶额，小伙伴太缺心眼，我该拿什么拯救他们？他已经做好一旦上清宗动手就将他们拦下的打算。丹恒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被别人这般戏弄，抱歉，他大度不起来。
对于恒常君和清韵两人不再耽于情爱这件事，杨烨心中欢喜，如果不是随机刷新的垃圾桶影响比武大典的举行导致它又被推迟了的话，他都想拿着剑原地360°飞天庆贺，恒常君的脑子终于正常了。
上清宗太上长老一朝老房子着火，被驴踢了脑子的逸事传遍玄天大陆，每每遇到其他宗门的人都嘲笑几句，偏偏这是事实，没有办法反驳。
上清宗苦主角久矣，如今竟有人能将他改变。
此时此刻，杨烨看到突然出声的开拓者，都觉得他眉清目秀，是个脑子清奇的好孩子。这身段盘靓条顺，这气质……不提也罢，实在是开拓者大幅度挥手奔跑的动作透着点傻，杨烨无法昧着良心夸。
丹恒在旁边看得清楚，杨烨初时眼神的确凶狠，后来就渐渐柔和了下来，不似要对穹动手的样子，看来这场冲突算是避免了。绷紧的身体顿时放松，只余三分警惕。
穹可不担心冲突的事，对他来讲，但凡敢攻击自己的就给他一炎枪，串串烧烤闻着挺香的。
骤然被他人知道自己干过的好事，穹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在万众瞩目中，步伐轻跃，以一种乳燕投怀的姿势扑进瓦尔特的怀抱。
瓦尔特被这一撞，身体止不住后退两步，好歹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导致出丑丢脸。
杨烨眼皮子一翻，无法直视，一个大男人坐这般小孩子姿态，实在不堪入目，忍不住感叹，堂堂魔尊竟是溺爱孩子的歪父。
“谁教你以这种方法扑进别人怀里的？”瓦尔特不着痕迹揉揉酸痛的腰，状似无意地发问。首先排除丹恒，那孩子知礼守礼，难道是三月七？她通常在完成开拓任务后，会向自己和姬子讨一个拥抱，但三月七身子轻，瓦尔特受的住折腾。
“不用教，我看着学的。”穹钻出瓦尔特的怀抱，分享自己的见闻，“我看到好多小孩都是这么扑进大人的怀里的，显得格外亲近。”看着看着就会了。
作为世上唯一一个星核精，都没满三岁呢，瓦尔特能怎么办呢？宠着吧。
杨烨仔仔细细观察同魔尊一起来的人，了解敌方关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左边的小孩神情冷淡，对于魔尊和其孩子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不似下属，右边的女子优雅温婉，对魔尊却没有丝毫恭敬之色，难道……杨烨止住念头，名声对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不可妄加揣测。
姬子微笑看着两人，臂间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低头一看，是三月七。唇边的笑容更加温柔明媚了，“小三月，有没有想我呀。”
“超级想，想到食不下咽。”三月七双手打开，很夸张比划了一个动作，用行动表达对姬子的想念很大很大的。
“贫嘴，你呀。”食指轻轻一点三月七的鼻尖，还是这般可爱。
杨烨看魔尊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斥退从备战状态转到看戏吃瓜状态的弟子，其实早已暗中联系宗主和各位长老，只要魔尊有不对劲立即动手，让余下弟子离开也是为了不出现无谓的伤亡。
待三月七和穹两人都脱离大家长的怀抱，普通弟子走得差不多了，丹恒才姗姗来迟。
和他们两个一起走，有点丢脸。
开拓者早就摸清丹恒的性子了，哪能不知道丹恒有点小包袱，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信手一推，丹恒一脸懵然倒在瓦尔特的怀里，我和三月七有的，丹恒也不能少get。
也是丹恒对穹没有丝毫防备，他才能容易得手，要是换一个人，身上高低得扎个洞出来。
瓦尔特一视同仁，给了丹恒一个拥抱，再顺手将人的短发揉乱，将这沉稳孩子逗得有点害羞才把人放开。
丹恒耳尖通红，击云出现在手里，穹见状，绕到姬子身后躲起来，丹恒追上去：“有本事你别跑。”
“没本事，丹恒老师请放过我。”穹双臂合起，作祈求状。这不叫怂，这叫能屈能伸。
“穹，快上，咱给你上盾。”三月七在一旁拱火，火没烧到自己身上，不嫌事儿大。
两人绕着姬子和三月七转圈圈。一个不敢停下，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被看到害羞一面炸毛了，不想轻拿轻放。
魈寻找钟离的气息去找人了。旅行者和魈完美错过，希望他能找到余下四个夜叉大将，不空手而归。
瓦尔特这边得空了，杨烨才上前和人促谈，比武大典已经延期三次了，不需要再多延期一次了，都变成笑话了，简直多灾多难。
瓦尔特明确表示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杨烨明面上才放下三分警惕，嘴上不忘客套：“阁下有兴趣得话，可以留下参观大典。”
“那就有劳了。”
我就客套一句，你怎么还随杆子上了？杨烨笑脸依旧，转头吩咐：“青山，给魔尊安排个住处。”等会儿就说服各门派顶尖的青年才俊退出比赛，留一些不上不下的应付一下就行。
引瓦尔特等人到安排好的小院，留两个力速双A的弟子守在门外，既不会引起过多的警惕，又不会在被攻击的时候无法逃离，杨烨方才离开。
对于杨烨的小心思，瓦尔特不可置否，如果有不法分子混入列车，自己最差也得全程盯着他。
“姬子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杨叔的？”三月七抽了几张椅子围成一圈，自己坐在离姬子最近的地方，迫不及待发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找到姬子呢？”瓦尔特反问。
“身为一直联系不上的走失人口，杨叔没资格讲话。”
第62章 姬子的经历
丹恒切一盘水果端上来，放在中间的小桌子上。随后坐在穹和瓦尔特中间，听姬子讲述他们相遇的经过。
水果是外面是黄色的皮里面的芯是白色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品种。
三月七多吃了几块，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不太合他的口味，咬了一口的那块被丹恒拿起塞回穹的嘴里，“不要浪费食物。”
穹气不过，抓起两块水果，掰开丹恒的嘴巴就放进去。
丹恒嚼嚼嚼，他对食物的味道没有什么要求，能吃就行。
“玄天大陆不对外开放，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有通行玉牌。”姬子以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为开头。
姬子在这个混合世界的身份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是没有资格得到同行玉牌，经过打听，王都的王族历来都会受到邀请。没有多加停留，立即出发，姬子相信自己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说服王族愿意带她来玄天大陆。
诚心而论，姬子讲故事的水平是属于顶尖的，在她的娓娓道来下，众人随着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
红发的女子身披白色斗篷，在风雪中走进王都，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她的斗篷更白，但不用怀疑，这是一位优雅高洁的女士。
王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和，姬子移步到墙角，避开神色匆匆的行人，真奇怪啊，倘若是底层的居民神情急促，还能理解，毕竟是大雪天的，但那些衣着的华丽的贵人倒比普通人多了几分急不可耐的仓促，就像被猫追赶的老鼠。
当然，人与人之间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比如说带着一圈侍从，悠哉悠哉的年轻男子。他在这一众神色匆忙的人中极为突出，显出这种姿态，不是心里有底气，就是缺心眼。
从他的服饰、动作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位衣着考究的绅士，此时，他眼睛一亮，走了过来，一手背着，一手搭在腰腹：“这位美丽的女士，看您一直在观察周围，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吗？”
“当然，先生，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来王都，可能需要一个熟路的人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如果他还能帮忙找到一个宾馆那就更好了。”
搭话的人穿着极为考究，由绸缎般光滑的布料制成的衬衫和长裤，黄白相间的条纹样式，边缘有白色的蕾丝边做装饰。
三月七忽然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姬子姐姐，你说话怎么变成这个调调了，听着怪不习惯的。”
姬子晃了晃手里的茶杯，等茶水温度不再烫嘴的时候，仰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入乡随俗而已，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我可不说了。”姬子故意拉长语气，逗一逗孩子，身心愉悦。
“听听听。”三月七忙不迭点头。
丹恒一心二用，一边听姬子讲述经过，一边调出姬子的记录仪将视频导入自己的手机中。穹拿出一对耳机，一只自己带，一只给丹恒，然后低头看视频，还没有传输成功。
这个角度看手机有点斜，穹挨近丹恒，两只脑袋挤在一块，拿过丹恒的手机，以挥出残影的速度点击蜗牛般移动的进度条，企图以这样的方式给蜗牛增加动力，跑快点。
柔软的短发扫在脸侧，丹恒觉得有点痒，抬手把穹的脑袋推远一些，在穹抬头打算询问的时候，直截了当说明原因：“靠太近了，痒。”
丹恒再低头时，却发现手机信号断了，离视频传输成功只差百分之零点一了，功亏一篑。
继而专心听姬子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这位绅士的性格中显然有点乐于助人的成分：“女士，也许您可以考虑一下我。”
“那就有劳您了，先生。”有人凑上来，姬子也不再另外找人了，身份不凡，也许能套出更多内幕呢，比如说王都人心惶惶的原因。
“能为您这样貌美的女士办事，这是我的荣幸。”他弯腰行了一个礼，风度翩翩，无知的女孩很容易迷失在他表现出来的风度中。
使了个眼神，让侍从们离远一点，随后便在前面为姬子引路。
从城门到居民区再到商业区，两人一路闲逛，话题从建筑历史衣服首饰聊到当今市政，姬子暗暗记下王都的复杂路线，指着最中央的城堡，“拉兹先生，那儿便是王城吗？真华丽。”适当带着点羡慕向往的语气。
拉兹并不认为这位优雅的女士虚荣，喜欢华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就像男人喜欢高大健壮的马匹和锋利的刀剑，女人喜欢珠宝首饰之类的。
“国师大人预言，这段时间会有恶龙来掳走公主殿下，现在全城人民人心惶惶，王城也戒严了，美丽的女士，如果你想进王城，可能得等到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是王后殿下的生辰，国王允许所有贵族给王后殿下庆生。”拉兹眨了一下眼睛，“如果您愿意，可以以我的女伴身份进入。”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想不必了。”
“真是遗憾，您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可惜……”拉兹遗憾摇头，“前面就是宾馆了，祝您生活愉快。”
“也祝您生活愉快，先生。”
拉兹刚走，就有一个推着炉子的老人走过来，炉子是熄着的，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是干什么的。
老人走进一家酒馆，从酒馆传出的争吵声中可以得知老人想借个火却被酒保赶了出来，正好倒在姬子脚下。
将人扶起，顺手拍掉衣服上的雪花，检查了一下，没有摔伤，“我这有火柴，我帮你生火吧。”
老人不假推辞，他确实需要火，从破破烂烂的布袋中翻出一个烤土豆塞进姬子手里，连连感谢姬子的好意。
土豆已经凉了，这是老人从家里带出来的。姬子把它放进口袋，然后从中掏出火柴。
这时，天空传来阵阵龙吟之声，震天撼地，龙吟的风波吹散积陈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与地了。
王城中一片嘈杂，有铁靴踏地的声音，他们在组织兵力。
姬子手掌隆起，遮住风雪，用火柴棍一擦火柴盒的黑边，微小却坚韧的火苗就生了起来，靠近小火苗的掌心暖呼呼。
在火苗升起的一刹那，天空射下一道红色的光柱，正好击中俯冲而来的巨龙。
卖火柴的小女孩变成天火失坠的大姑娘啦。
姬子在世界白质化的那一刻看到拉兹向自己跑来。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似乎只有自己能动，姬子是在这时候联系上帕姆的。
“喂喂喂，姬子领航员，瓦尔特乘客，丹恒乘客，三月七乘客，穹乘客，听得到吗？听到请回答。”这是帕姆重复多遍已经心焦的声音。
第63章 逗鸟逗狗
“帕姆，是我，姬子。”
“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了帕。”帕姆差点喜极而泣。
自从列车卷入黑洞失踪后，帕姆一直联系不上列车的成员，每每做完当天的食物，去房间叫人才发现他们一直没找回来，最后只能蔫了吧唧的将食物倒进垃圾桶。
关爱孤寡帕姆，人人有责。
“姬子乘客，你们没受伤吧，需不需要我准备伤药，哦，对，还要准备一些补品，要不直接煮成药膳吧帕……”帕姆越想越慌乱，恨不得在众人回来之后，将全宇宙中对身体有益的食物都煮给他们吃。
会被喂成扑满的吧，想到三小孩被喂的胖乎乎的样子，短手短腿，一戳一个倒。
姬子连忙阻止帕姆过分发散的思维，“除了瓦尔特联系不上，其他人都没有事，也没受伤。”所以不用准备那些补品了。
才打算用手机开个视频通话，让三小只同帕姆报个平安，却发现在这个纯白的空间中没有信号，姬子眉头皱起，那帕姆是怎么和我联系上的？
旅行者和派蒙卡在虚化空间的时候，正是姬子擦火轰龙的时间，也是在这时候姬子联系上帕姆，然后被一股吸力抓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姬子观察周围，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门板只是摆设，根本推不开，她不认为那股吸力的主人是友好的，藏头露尾尽是鼠辈。
打开手机，没有信号，消息发不出去。
一炮轰开房间才发现自己是被困在一面镜子里，放镜子的房间很简单，估计也不是常住人的，桌椅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也许瓦尔特也是被困在镜子里才没有回消息，抱着这样的想法，姬子搜了几圈放置镜子的房间，这里除了一套桌椅和被打碎的镜子，什么都没有，房间外面是茂密的森林，荒无人烟，只能放弃离开。
丹恒：“璃月的百姓也被困在镜子里了。”狡兔三窟，范长林果然够狡猾。
姬子：“我出去打听后才知道这里就是玄天大陆，只能说阴错阳差。”还想混进王城找人带自己来呢。
进入城镇之后就好多了，消息在人群中流通，姬子偶然间听到垃圾桶战神的消息，立刻就知道丹恒他们的位置了。
在来上清宗的路上，姬子正好遇上辛苦甩开左穷右苦两人的瓦尔特和魈，就结伴而来了。
“对了，杨烨说的垃圾桶追人的事是怎么回事。”
丹恒和三月七默契推了一把开拓者，让他自己解释。
穹站起来，“所有人目光看向我，我来说个事。”用慷慨激昂的语气配合手舞足蹈陈述事情的原因以及经过。
“说得好！”语毕，三月七骤然鼓掌叫好。面对瓦尔特、姬子、丹恒默然无语看过来的眼睛，三月七挠了挠脸，小声嘟囔，“就是说的很好啊，跟朗读一样。”
“三月，还是你懂我。”穹猛拍三月七的肩膀。
三月七在猛烈的拍打中呛了一口口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银河球棒侠从不报隔夜仇，有仇当天就报了。”让你拱火，现在怕了吧，哼哼。
丹恒将话题掰正回来：“按你的想法，事情还没有结束吧。”虽然他们已经决定修无情道了，但也不是不可破，那对主角可没有练成百折不挠、牢不可破的向道之心。
“知我者，丹恒也。”开拓者扯了一句刚学来的文言文。
“别贫，说重点。”
“接下来的安排，需要一个契机。”
丹恒点头，不再多问，“行，需要我们配合的话就直说。”
三月七连连点头，穹的办事能力向来可靠，不然艾丝妲、景云之流也不会经常把一些任务交给他完成了。
姬子和瓦尔特微笑看着他们，沉默不语，他们是掠阵擦屁股的。
晚上是在瓦尔特这边睡的，第二天，穹第一个醒来，转了一圈，围观上清宗弟子被垃圾桶溜的鸡飞狗跳日常后，迈着该溜子的步伐回到之前住的院落。
远远就看见一个绿色头发的矮个子守在门口，据丹恒所说，他叫魈，是璃月的护法夜叉。
穹打了声招呼准备进去，被魈拦住了：“帝……钟离大人在闭关，闲杂人等不要打扰。”
“我找重云。”
“重云也闭关了。”
穹明白了，钟离大概是成功创造出功法了，现在正拉着重云试验功法的可行性呢，谁让这里只有重云一个纯种人类。
想明白了这通，穹干脆也不找重云了，蹲下来，坐在魈的旁边，充分发挥社牛的个性，逼得魈从地面转移到屋檐上。
性格开朗程度堪比吃了绝云椒椒的重云，我果然应付不来。魈xin~上房檐，当作听不到穹说话的声音。
墙边爬出一只长着独角的白色幼兽，小小一只的，水汪汪的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穹，对着他哼哼唧唧。
幼兽好奇地看着这个人类，却被没有任何征兆的“嗷呜”一声张开的血盆大口，狰狞的爪子。它心里生出一个想法，这个人类准备一口吃掉自己，幼兽吓得掉头就跑。
呜呜，人类好可怕~
“哈哈哈……”穹疯狂大笑。
魈：幼稚。
丹恒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面无表情，头已经开始幻痛了。
“不好了，魔族打上来了！”一连三次大喊，一声比一声高，声嘶力竭。
梅开二度。
穹一脸无辜，开始转移话题：“你看，契机来了。”
丹恒：我就静静看你表演。
晴朗的天很快就暗了下来，黑云压城，很符合世人对魔族的印象。
丹恒看到很多上清宗的弟子在聚集到上清宗的山门那里，有些人试图逃跑，但很快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手脚一样，四肢扭曲，机械性地前进。
人类从来都是追逐利益的生物，很少有人能做到为了信仰或者其他人而奉献一切，所以，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丹恒一点也不奇怪。
剧情的力量还在控制着这个世界，只要让主角觉醒了就可以了吗？可是还有很多人还在剧情的控制中，他们的所有努力，所有的爱与恨不过是主角的背景板，他们的命运是和傀儡一样被操纵的一生。
丹恒和穹赶到时候，乌鸦鸦一片涂着深色眼影的人已经守在上清宗门口，两方人马竟然还礼尚往来地先进行对峙、谈判和骂战。
姬子他们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穹挥挥手，示意他们过来一起看戏，反正还没正式打起来呢。
左穷有一个很方便的法术，可以控制乌鸦甚至能和乌鸦共感，在找不到尊上的时候，有一只乌鸦给他传来一段信息，在上清宗看到尊上出现。
左穷不认为世上除了恒常君，还有人可以打败自家尊上，肯定是上清宗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掳走了尊上。这个猜测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完全没考虑能否实施成功的可能性，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右苦在争吵之余，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不敢置信，抬头一看，的确是他们家尊上，可是他为什么站在上清宗的地盘，对他们的出现没有一丝反应呢？
“尊上，您为什么……”
此时此景，三月七戏精上身：“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声音悲愤欲绝，抑扬顿挫。
穹一秒入戏：“这里山美，水美，人更美，乐不思蜀也。”
丹恒不得不承认，三月七和穹有一种天赋，这个天赋通常能让剑拔弩张的氛围朝喜剧方面转变。
只可惜，现在这个天赋让他们成为了魔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丹恒上前一步，挡住左穷右苦两人刺过来的视线。
第64章 失控
如果是以前有人和自己说，你对魔尊忠心耿耿，会为了他的安危四处奔波，左穷绝对要把那个人的眼睛挖出来研究研究是不是被屎糊了，瞎成这样。
但不知何时，他的想法就变了。左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的，也许是魔尊蹲下身抱起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安慰的时候，也许是看到魔界土地贫瘠无法种出粮食着手改善之后，虽然只有远离魔宫的地方才能重新种出食物，但那已经能够拯救大部分人了。
魔界的构成和人界差不多，除了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之外，基数最大的是普通人。普通人在环境恶劣的魔界中生活面临的第一步就是不要被饿死。
左穷以前也是只求不要被饿死的那一员，所幸他父母的运气都不错，每次都能找到足够的食物。但运气总有到头的那一天，他们家被人盯上了。
家里的食物全被抢走，为了让他吃饱，父母把自己饿死了。从此之后，左穷唯一的愿望是吃饱饭，所以他不关心什么魔尊不魔尊的，后来，成了魔尊护法后，他想让更多的人吃饱饭。
瓦尔特做到了他没做成的事，所以左穷视他为信仰。
现在顺着右苦的视线看过去，左穷看到自己的信仰拖家带口，宠溺又温和地陪着几个人在一旁看戏，完全不理魔族和上清宗话题中的主角是他自己。
左穷努力瞪大眼睛，企图看清那个人现在的模样，瓦尔特嘴边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低头说着什么，周身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幸福感，这和他以前与父母生活时的氛围一样。
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把一缕光投进魔界，现在却准备抽身而走吗？哪有那么容易。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魔界才有一点起色，他想把这个人彻底绑在魔界这艘船上。
“魔族将士听令，进攻！”
瓦尔特等人比丹恒和穹迟了一点，没有看到现场的一切经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丹恒迟疑了一下：“正在交涉？”很遗憾，他之前从未想过交涉是两方互骂的。
穹补充：“是在讨论杨叔的归属哦，没想到杨叔你还是个芳心纵火犯。”
什么鬼，芳心纵火犯是这样用的吗？
事实上，上清宗根本没有权力处置魔尊，他们昨天还把他当成客人招待，今天魔界就打上来了，说着什么他们用卑鄙手段带走了魔尊，叫嚣着让他们把人交出来。好声好气地招待，还被人打上门来污蔑，可笑，真当他们上清宗是泥捏的不成。
杨烨顿时就和魔界的人吵起来了。
瓦尔特听完丹恒转述的经过，刚想转身去找左穷右苦让他们退兵，他听到了左穷下令进攻的声音。
瓦尔特转身的动作僵住了，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有一股力量禁锢了他。他转动眼珠，余光看向左边，丹恒的右脚抬起来，还没有放下去，一个不完整的金鸡独立姿势，有点滑稽。
三月七倒是好好站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恐怕在心里想着怎么挣脱这个禁锢然后把他们出丑的样子拍下来。
姬子双手环抱，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魔族和上清宗已经打起来了，在剑与刀的碰撞中，他们几个被静止在原地无法动弹。在乱战中，最值得当心的是飞剑，在嘈杂与喧闹中，如果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概会被不知从那里飞出来的暗箭所杀，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确实有几柄飞剑冲着他们来了，警报轰鸣般拉响，但躲不过去，他们动不了。出乎意料的是飞剑穿过了他们，就好像穿过水中的幻影般只泛起一点点波纹就钉在了身后的树上，发出阵阵剑鸣。
上清宗和魔族的对战应该算一个很重要的剧情点，所以，这方世界的意识打算在这时候理清原有的秩序然后构建自己的法则。
丹恒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秩序、法则在迅速规整，从混沌变得有序起来。这和衣服要放在衣柜里，垃圾要丢进垃圾桶，食物进入胃里面是一样的道理。
他还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挤压着自己，就像擀面杖在外力的作用下滚过面团，将它压扁一样。这股力量不是单向的，而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给他们施加压力。
呼吸变得困难了，丹恒忍不住调整频率，试图让紊乱的呼吸按照特定的节奏稳定下来，他失败了，周方的压力又变大了。
他感受到了挑衅，这无关尊严之类的东西，只是生物的本能，埋藏在身体里的因子沸腾起来，对抗着四周的压力。
宇宙是寂静漆黑的，在它的腹地却有一抹除了黑色之外的颜色，那是一条盘踞着的青色巨龙。
巨龙睁眼了，剔透的竖瞳印在丹恒的脑海中，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震撼？害怕？不，是一种趋于平静的感觉。
血液躁动起来，有什么东西翻滚而出。
有人看了一眼天空，它变得阴沉沉的，是一种恢弘而威严的阴沉，这种阴沉感，他在家里辈分最高的长辈那里感觉到过。
当时为什么会经过这种恢弘的阴沉呢？哦，他想起来了，他闯祸了，激怒了那位长辈。
天空，是在发怒吗？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丹恒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声的：“大家，快离开这里！”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但他清楚，他们是躲不开的，因为他们现在还未挣脱那股力量的束缚。
冲天而起的青龙搅乱了两方的战斗，他们不知所措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条腾飞的巨龙。
巨龙矫健的身姿在云层中忽隐忽现，烈风与流水在汇聚，混着流水的龙卷向着上清宗席卷而来。这龙卷通天彻地，在它面前，“我们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吧。”有人呢喃般的说出这一句话。听到这声呢喃的人都很赞同，修士向来与天争命，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丹恒？”
姬子他们已经挣脱束缚了。
第65章 龙团子
回到上清宗后的某一天，钟离在手机上cue重云，让他来自己的房间。
“先按照它的运功路线运转元素力，小心一点，一旦察觉到不对劲立即终止。”
钟离反复叮嘱，对于将重云当成小白鼠这件事，他是有些愧疚的。但也没办法，现如今，进入幻境的人，六个是降临者(列车组和旅行者)，五个是夜叉，只有重云是完全的人类，由他来实验这种功法是最合适的。
毕竟这部基础功法的受众就是人类自身。
“嗯。”重云点头，不再多言，盘腿坐下。钟离先生不会害他，知道这一点对他来讲就够了。
冰蓝色的元素力在意念的引导下，缓缓进入身体，在筋脉之中涌动，很快第一个关节就打通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大周天的循环完成。今天测试的是功法的3.0版本。
重云回忆功法运转时的感受：“元素力运转流畅，没有丝毫滞涩，”
为了安全性，钟离其实在自己的身体里运转过了，只是他这具捏造出来的身体虽然外表和人类一样，在一些细微之处却有不同。
不愧是帝君大人。
重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崇拜地看着钟离。
“成功了。”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改动，第三个版本终于成功了，也算在意料之内，“辛苦了。”
“不辛苦，钟离先生才辛苦。”重云想说出这一句话，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嘴巴一张着，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气音，他转动眼珠，向钟离求救。
钟离的身体也是僵硬了几秒，发尾闪着金黄色的微光，他动用神力解除了这个禁锢。最重要的是钟离和世界的代行者签过契约，世界卖了他几分面子，没太过为难他。
“别担心，这是世界对外来者的排斥，等会儿你就可以回璃月了。”
重云眼珠转了一圈，表示知道了，也不知道钟离先生能不能看清我的动作代表了什么。
“我出去一趟，外面出了点事。”
钟离飞上屋檐把魈抱下来放在重云旁边。
重云眼珠乱动，余光瞥见魈的脸红红的，师父不会在外面吃了绝云椒椒吧。
“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钟离阐述这次的事件危险性不是很大，让两人安心在这里呆着。
钟离知道丹恒不大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在璃月的时候不管丹恒去哪里，他都跟着，就怕那一天他不在现场，然后丹恒把璃月给拆了。
青龙驾驭着云和水，搅动天地。
不能用天星，天星的攻击范围太大，恐会伤及无辜。
那就这样做好了。
……
在被禁锢住身体的时候，姬子只是以为世界不想他们影响剧情的进程，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消失了。为何单单禁锢他们，还有另一种解释，世界的法则在完善，它要排斥掉他们这些异物。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那几柄飞剑碰不到他们。
“大家，快离开这里。”
紊乱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姬子的思绪，又出什么危险了吗？她有些疑惑，这是丹恒的声音，姬子当然知道。那孩子一向很稳重，无论面临多大的危险，都能有条不紊地将危险解决，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很慌乱，出大事了。
天空被人泼了几大罐墨水，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随着云层推进，猛烈的龙卷也无法撼动这些黑色分毫。在这份黑中有一抹鲜亮的青色，那是一条巨龙，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模糊了姬子的视线。
“龙卷风太过狂躁，在这样下去，山下的普通人性命危矣，掌门，快下令吧。”
上清宗掌门微微一叹：“众弟子，结阵。”
上清宗的高层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指挥众弟子结万剑阵法。一柄柄飞剑悬浮在空中，在意念的控制下组成一柄能开天辟地的大剑，剑锋直指青龙。
“瓦尔特，穹，小三月，快点想办法唤醒丹恒。”
姬子调整轨道炮的功率，在上清宗的人准备结阵攻击丹恒的时候，一炮将他们轰散。很可惜，就像平衡一样，飞剑无法伤害他们，姬子的轨道炮自然也碰不到上清宗的弟子。
青龙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剔透的竖瞳平静看过来，也不见祂有什么动作，上万柄飞剑组成的巨剑就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祂的力量太强，强行侵入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排斥对祂而言，不值一提。
本命剑消失，上清宗弟子齐齐吐了一口鲜血，奄奄一息。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有人艰难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飓风吹倒，只能捶地宣泄自己的愤怒。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出现一声声惊呼。
“龙，黄色的龙，又有一条龙出现了！”
“该死，一条都搞不定，又出现一条，天要亡我呀。”
灿金色的的巨龙从上清宗的方向升起，没离天空近一寸，祂的身躯就庞大一分，直至逼近青龙身形的大小。
碍眼的东西已经清除，青龙没有在做什么行动，那双硕大的竖瞳紧紧盯着站在角落里的几个人，红色、褐色、粉色组成了祂眼中的世界。
青龙的停滞给了钟离机会，祥云形状的尾巴缠上青龙修长的龙尾，控制住祂不让祂在云层中潜跃。
在外形上看，龙有很多与蛇相似的地方，比如说它们都有鳞片，体态都是修长的细条形，区别在于龙长了爪子和龙角。
此刻，钟离就是用细条形的身体像蛇一样盘曲在“丹恒”身上，在外人眼中，这是两条龙在自相残杀。
“黄龙在绞杀青龙，祂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个人说话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一定，黄龙有可能是在扑食青龙，等青龙死了，我们也会成为祂的食物吧。”
青龙任由这只外形和自己相像的“同族”缠绕自己，这个“同族”没有恶意，而且有种亲切的感觉。人类对得到的东西从不珍惜，龙也是，祥云龙已经缠在自己身上了，祂就没理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上的那几个人，他们和那些蝼蚁是一样的，吾什么会在意他们？
龙头被猛烈撞击一下，青龙扭头看去，金色的竖瞳映在眼中。
干嘛？
醒醒，你的同伴还在等你。
同伴？
像是在回应祥云龙的话一样，祂关注的几个人在猛烈地向祂挥手，青龙听到他们在说。
“丹恒老师！”
青龙眨了一下眼睛，想看清那几个人的手势和模样，但是那几个人像被流水冲刷掉的墨迹一样消失了，祂猛烈颤动起来。
祥云龙加大力度，好险，差点就被祂挣脱了。
放开我，那几个人类不见了。青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但这并不妨碍祂采取行动。
冷静，他们只是回家等你了而已。
在这样下去，这个新生的世界要被你毁了。
青龙还在挣扎。
祥云龙无奈之下，身体再度变大，把尾巴加上爪子一起用力，把青龙团吧团吧揉成一个委屈巴巴的龙团子带回了提瓦特。
第66章 龙团2
“让所有人到新建成的避难点集合，速度要快。”
凝光默默看着远处的黑雾，它最初只是盘踞在灵拒关周围，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蔓延到璃月港外围了。
璃月现存的手段没有办法阻止雾气的蔓延，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仙人也无法做到。
可凝光不甘心，她在梦中向帝君承诺过，会带着璃月搏出一个新未来的。
群玉阁的布告栏上贴着璃月今年的信息。
最上面的几张被红色的笔连成一条线，凝光拿出一只毛笔，在最后一张纸上写了一个问好。
先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破封，再到祂的妻子寻仇，现在又是能吞噬人的黑雾，璃月今年真是多灾多难。
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凝光忽然想起，在奥赛尔袭击璃月港时，和魈上仙战斗的黑色人影，那个也是他们放出来调虎离山的鱼饵吗？
听削月筑阳真君说，魈上仙在和黑色人影的战斗结束后，独自一人追踪放出【冰儡随行】的黑手消失在了黑雾中，仙家的通讯手段联系不上他。
不仅仅是魈上仙，还有驻守灵拒关的四位夜叉大将，旅行者，重云，新来的开拓者都消失在了那里。
“凝光大人，不好了，轻策庄的黑雾凝聚成了实体。”
“留下一队精锐的千岩军，将群玉阁开到轻策庄上空。”凝光冷静指挥，在这种混乱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被压力逼到崩溃，唯独她不可以。
璃月港周围的黑雾中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奇形怪状的东拼西凑起来的生物，在史莱姆身上拿一个身子，在丘丘人那里取一只头，长出鱼的鳍和鳃，连急冻树的树干也不放过，怎么奇怪怎么来。
那些没有灵感的画家应该好好看看黑雾中那些奇怪的生物，它们猎奇的模样对激发灵感很有作用，虽然根据这些灵感画出来的作品会很掉san就是了。
一队精锐的千岩军的半个璃月的神之眼拥有者足够应对黑雾中的怪物了，因为除了少数怪物，其他的怪物都无法走出黑雾。
空中堡垒沿着两点一线的距离在天上飞过，一只抱着松子的小松鼠疑惑抬头，奇怪，怎么突然变暗了？
天空还是深邃蔚蓝，地面的动静没有影响它的美丽，如果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相信很多人愿意在郊外铺一块餐布，然后拿出精心准备的午餐，找几个亲朋好友，坐在树荫地下，聊一聊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小说，璃月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然而大地已经被吞噬了。
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群玉阁已经到了轻策庄的上空。凝光发现这里的环境没有那么黑，但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毕竟那上面的大家伙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黑雾仅仅勾勒出了一个基本的模样，大家伙的头、躯干、四肢并不是相连的，而是一丝丝的雾气像针线缝制玩偶一样把它的躯体连起来，他们才能看出这是一个生物的模样。
“据说仙人们说，这个大家伙是以前被帝君分尸的魔神螭？”凝光声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惊扰到这只魔神。
“仙人是这样说，应当不会错。”她只是转述仙人的话，在来之前，她也查过古籍，轻策庄确实封印有魔神。
“他们什么时候来。”凝光问，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处理掉这只未复苏的大家伙了。
俗话说打弟要趁早，等他长大了，就打不过了。
这句话用在现在这里是一样的道理。没人知道大家伙复苏后，它的战斗力有多强，他们并不是神，做不到天上一颗陨石，就把魔神给砸死。
对于他们来说，先下手为强才是最好的。
“已经到了。”
翅膀扇动气流的声音，凝光看向左边，仙人们一个接一个踏上群玉阁的地板，为首的是削月筑阳真君。
“来人，把本仙改良过的归终机按上。”
流云借风真君一扇翅膀，上百架弩箭一样的归终机出现，守卫在群玉阁周围的千岩军把归终机运走，安置在各处攻击点。
经过奥赛尔的袭击，流云借风真君再次改进了归终机，现在的归终机除了攻击方式同样是发射弩箭一样，和之前的毫不相干。
“在归终机的右侧有一个暗格，把里面的石头放进中间的凹槽上，这是归终机的能源，在能源消耗完毕之前，它的弩箭无穷无尽。”
“每架归终机一共配有十颗能源石。”
流云借风简要描述新版归终机的使用方法。
“这是从丹恒那里得出的灵感？”削月筑阳真君问。丹恒的手机里有很多新奇的事物，在丹恒把手机借给流云借风真君研究的时候，削月筑阳真君也在场。
“嗯哼。”
“降魔大圣怎么不在？”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意料中的身影，流云借风真君又问。
“他啊，你知道的，阿尔变成那个样子他心里不舒服，一路追查下去，最终的结果在灵拒关。”
剩下的就不需要都说了，他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归终机瞄准了螭，它也像感觉到了危险一样，缝合的身体轻轻颤动，眼皮子一一鼓一鼓地似是要睁开来，重新观察这个世界。
“攻击！”
眼睛、额头、胸口、四肢、耳朵，目标已瞄准。
上百架归终机在千岩军的操纵，能量构成的弩箭如天女散花般射向螭。
蓝色的弩箭穿透螭的身体，充满獠牙的嘴巴忽然打开，喷出一股黑雾，仰天怒吼。凝光觉得那像沉睡依旧轰然洞开的门扉，里面藏着危险与珍宝。
“危险倒是真，珍宝没有，只有嘴臭。”
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在吐槽，这个声音很陌生，凝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短发灰衣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根短棍。
短棍的样式很奇怪，一头粗一头细，男孩的动作神态都显现了少年的意气风发。
正午的太阳有些耀眼，凝光眨了一下眼睛，男孩的身边出现了几个人，红发、粉法、挑染的白发，嗯，是夜兰资料上的那几个人，龙族丹恒的同伴。
“几位……”
凝光的话被打断了。
“快看天上！”一位千岩军在瞄准螭的头部的时候，看到天空的异状，连忙提醒自己的同伴警惕那里。
细节决定成败，很多时候人们总会因为自己不在意的小细节而导致一手好牌打烂。
天空破开了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看去，山水相宜，一个宛如画一般的世界。
还没来得及看得更清楚，一截祥云尾巴从口子中探出，凝光眼尖地发现这截祥云尾巴圈着一条纤细的青色龙尾。
这截祥云尾巴，凝光在玉京台的先祖法蜕上看到过，区别只是大小不样而已。
“帝君！”仙人们说出了她心底里的答案。
剩下的部位很快就全部都出来了，先祖法蜕等比例放大的身体。祂的抓子中抱着一只龙团，猫猫龙的手法明显不错，这只龙团的形状挺圆的，只有一只青色的头和一截龙尾露在外面，像一只青色包装袋的糖果。这只龙团很不安分，祂在激烈挣扎，为了按住祂，猫猫龙无法自由地在天空中徜徉。
你见过醉酒的新手开车吗？在公路上开出“S”形的路线，还总是熄火停车，又重新启动。
猫猫龙现在的飞行轨迹就是这副模样。
仙人何曾见过帝君如此狼狈的姿态，一个个低头使劲憋着不敢笑。
凝光已经呆滞了。
螭也看到了金黄的龙影，它没见过摩拉克斯的半鳞半龙形态，但它认得这股气息，那个将自己分尸的混蛋。
“摩拉克斯，我回来取你的命了！”
巨大的身影“啪”的一声砸下，螭被两条龙的重量压瘪了。
“是丹恒老师！”
三月七抓着穹的一条手臂，激动的摇来摇去。
“我知道你很兴奋，我是和你一样的情绪，但是，三月，你可以先松开吗？你手劲很大。”不愧是耍弓的。
瓦尔特和姬子相视一笑，没事就好。
猫猫龙扒紧怀里的龙团，生怕祂咕噜咕噜滚下山去，压坏璃月百姓的田地。
不管什么时候，猫猫龙时刻挂心着璃月。
青龙团艰难地从一团的身体中伸出爪子，挠挠猫猫龙的鳞片。
放我下来。
猫猫龙低头。
清醒了？
青龙团没有说话，一直挠一直挠，祂在群玉阁上看到五颜六色他们啦。
猫猫龙歪歪头。
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猫猫龙在心里走了打算，如果记得就放开祂，如果不记得，祂还是做一个龙团比较安全，对祂对任何人来讲都有好处。
丹恒。
青龙团开始搜刮脑海里的记忆，找啊找，找到了两个认同感比较高的名字，不朽和丹恒。出于古龙的直觉，祂不用思考，说出了现在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个名字。
说完后，感觉爪子还没松开，青龙团“嗷~~”地一声咬住猫猫龙的绒毛。
别乱动，能变小吗？
猫猫龙抱着青龙团登上群玉阁。
千岩军投来压抑着好奇的视线悄咪咪看过来。
值得欣慰的是，青龙团还是比较听劝的，记得把身体变小，不然群玉阁在还没解决螭之前就被己方队友压塌了，那得多丢脸啊。
猫猫龙变回钟离的模样，双手环抱着青龙团，没等他走向姬子他们的方向，自己就被两个年轻人围住了。钟离从善如流把手里的龙团放进他们伸出的双手里。
“抱好哦，不要再让祂失控了。”
第67章 结束
在这番同伴相聚的背景中，被帝君其实没死，他还是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的消息冲昏头的千岩军还在尽职尽责地操纵归终机攻击螭，他们尽可能地表现得威猛一点，想在帝君心中留下一点印象。
他们中有一些人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没见过钟离，但一定听说过钟离的名字。遛鸟听戏，见识多广的神秘客卿，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对所有事情都略知一二。
林越也是千岩军的一员，他每次值班回家，都能听到自家老爹在饭桌上唠叨，钟离先生是个妙人，当然了，如果他能对岩王爷更加尊敬一点就好了。
以前的林越只会默默往嘴里扒饭，他不会接过老爹的话头，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应和准备以不敬岩王爷的罪名把钟离抓大牢里的话，自己会被老爹追着打的。
现在的林越很想踩着板凳，嚣张地告诉老爹，你说的不敬岩王爷的钟离先生就是岩王爷本人，然后在老爹露出痴呆样的时候狠狠嘲笑他。
凝光知道帝君没有死，祂曾托梦告诉过她。
青年环抱双手，风姿卓越，略长的头发在脑后梳成马尾，规则方正的发饰将长发束起，发尾的部分是由黑色到金色的渐变。
凝光看过稻妻的神雷电将军的画像，她的发尾是紫色的渐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共同点呢？
其实她知道的，这一点点的相似并不能说明什么。
视线下移，随风飘扬的下摆绣着一片片鳞片一样的装饰。
以前的我眼睛有点瞎。
“帝君，请指示。”凝光眼神坚定，她打算将指挥权交给钟离。
璃月永远是岩王帝君的璃月。
“摩拉克斯已死，我不过是一小小的客卿，实在不敢担当大任。”很可惜，凝光的期望落空了，钟离拒绝了她，以一种过于自谦的方式。
嘈杂的声音沉寂了下来，千岩军们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卿，帝君大人还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啊。
索性这批在群玉阁上的千岩军的素质不错，只是空白了几秒，又恢复到了战斗状态。
这就是自己放手的原因啊，璃月已经长大了。
凝光：“……”
帝君大人，过于自谦就是自傲了。
回去就把收服往生堂客卿钟离为自己所用的计划烧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专心指挥战斗。
穹戳戳青龙团：“丹恒老师，钟离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青龙团低垂着头没有理他，祂在梳理自己身体流淌奔涌的力量。
穹不甘心，开始变换不同的方式去揪青龙团身上的绒毛，企图把祂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确实成功了，青龙团嗷呜一声咬住穹的手，没有用力，只是一个警告的信号。穹才不怕呢，在他的动作下，绒毛的朝向一会儿往下一会儿往上。
青龙团不惯着他，星神不好见，两条腿的人形挂架还不好找吗？
尾巴一摆，青龙团起飞。
像一只会飞的糖果，青色的，会是什么口味的呢？姬子默默想着。
青龙团飞到三月七怀里。
帮我解开。
祂的身体又变小一点，方便三月七帮忙解开祂被团成一团的身体。
三月七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丹恒，想象了一下解开龙团后的画面，细长条的青龙挂在自己或穹、姬子、杨叔的脖子上，尾巴缠着他们的腰，在青龙激动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收紧尾巴。
要不还是让祂团着吧。
吧嗒一声，龙龙的尾巴拍打在地上，没有猫猫龙的束缚，祂已经自己解开缠成球的身体了。
靠谱面条龙，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见鬼，穹揉揉眼睛，他竟然从布满鳞片的龙脸上看到骄傲的情绪。难道丹恒老师在变成龙后，情绪比较外放吗？
龙爪拍拍穹的头，面条青龙变回来丹恒的模样，阳光在乌黑的短发上跳跃，那张称得上俊美的脸严肃极了，“忘掉刚才的事。”
丹恒绝不承认那只龙团子是自己。
“丹恒老师你还有偶像包袱啊。”穹一直觉得丹恒是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靠谱青年。
就像别人在去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们会翻翻自己的衣柜，搭配几身合适的衣服，然后问问其他人的意见，选出最好看的一套，再步履生风地出门。而丹恒则是那种哪套干了就穿哪套，哪套方便就穿哪套的人，这种人特别干净利落。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丹恒老师。
也许是穹的眼神太过复杂了，丹恒拒绝解读他的想法，手掌横在穹的眼睛面前，挡住他的目光。
他转而看向钟离，歉意一笑：“钟离先生，麻烦你了。”他装作沉着冷静的样子，耳尖浮起的红色早就暴露了他的紧张或者说是羞耻的情绪。
但他只是在用这副神态来掩盖一些事，一些只要他不主动提起就自以为不存在的事。丹恒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潜藏着一些东西，而且祂已经苏醒了。
最开始察觉到祂的时候，是在贝洛伯格。这些变化有一个过渡的过程，先是视力逐渐模糊。蓝眼睛的黑发男孩说着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再到听力的消失，贝洛伯格的新任大守护者邀请男孩到贝洛伯格休整。
之后的事情丹恒就不知道了，等感知再次恢复的时候，男孩和他的同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是自己做的，丹恒很清楚，他之后找借口回到永冬岭探查，在之前的位置，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荒古般遥远，寂静又深沉的气息，体内的血脉在共鸣。
第二次是在罗浮临渊镜，那时候他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有趣的是，在这两次的“失控”中，常乐天君都在场。
祂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钟离只是摇摇头，让他抓紧时间掌控自己的力量。
……
蓝色得箭矢像不要钱一样轰进螭得身体里，丹恒认真凭借优秀的动态视力，认真数了一下，觉得就算是蜂窝也没有这么多的洞。
丹恒没兴趣看螭被打成肉泥，他研究起了归终机。铭刻了仙家符文的木制弩箭，似乎被改成了修仙版的加特林样式，只要添加一块能源石就可以自动发射箭矢。
好精妙的手法。
流云借风真君注意到了丹恒的目光，特别骄傲地仰头：“这可是本仙的手笔。”
战场上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摩拉克斯，有种决一死战！”
螭被这些刺挠的攻击激怒了，更多的雾气涌向它，在它的身体外表形成了一层盔甲，盔甲的表面是一堆锋利的尖刺。
也许当年砍头的时候把脑袋砍坏了，这个被五马分尸的家伙，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况。
流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不过是帝君的手下败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通过铭刻的符文和精妙的机关，每三架归终机可以组合起来，威力将是普通归终机的十倍。”当然消耗的能源也是普通归终机的十倍。
在流云借风真君的指导下，组合起来的归终机再次瞄准螭。
这一次它没有翻身之地。
“帝君大人，这些黑雾……”凝光有些忧虑。
根据古籍的记载，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物理非凡，来犯的魔神都被巨大的岩枪镇压，毫不夸张地说，璃月是建立在魔神尸骸上的国度。如果在没有办法解决黑雾，下一次，下下次，又会是那些魔神复苏呢。
“放心，有人在处理了。”
凝光放下心来，千百年来，岩王帝君从来没有出过错，他的一切决策都是对的。
群玉阁正在返航。
钟离停止与凝光的交谈，极目远眺，远处的灵拒关忽然爆发强烈的光柱，那是穷尽世人的幻想也无法想象出来的耀眼与辉煌。
恍惚间，丹恒听到飘渺的女音在吟唱圣歌神圣悠远，心静了下来。
在众人的目睹下，光柱以螺旋的形式分散，那个场面就像有人手动解开了三股揉在一起的麻绳一样，但那要比解开麻绳要伟大得多。
因为解开麻绳只能得到父母的一声夸奖。
而螺旋解开的光柱化作漫天的荧光，你见过乡间傍晚的萤火虫之海吗？它们比萤火虫之海更加震撼，高高挂起的太阳在它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黯淡。
当然，最令人激动的还是荧光所到之处，黑雾在消融，不一会儿就空出了一大片黝黑的土地。
凝光看到了地面上的骸骨，它以前是一只小松鼠。
“我敢肯定，就算把冰块放在火上烤，它的消融速度也比上这些黑雾的速度。”有位从至冬回来的千岩军轻声说着。
没有人理会他，他们殷切地希望荧光的速度能够更快一点。
灵拒关，黑雾消失之后，一扇巨大的门扉矗立在天地之间。
钟离嘴角勾起，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扇门就被掩在一座阵法之后，已经无法用肉眼看出来了。
这是联通两个世界的门扉。
一道金光从灵拒关那里朝他们飞来。
“我们身后还有黑雾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列车组，他们和星核打过太多交道了。
这不是光柱散发的荧光，而是一枚被人打过来的星核。
瓦尔特当机立断发挥星穹列车成员的传统艺能，封印了星核。
第68章 霄灯
来到提瓦特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开拓时间，一般而言星穹列车在每一个星球是停留七天左右。丹恒记录下这趟旅程的经历。
“哎呀，那有什么办法，谁让这个星球上有星核呢，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正常登录提瓦特的呀。”是被黑洞群吸进来的。
丹恒心梗了一瞬，在黑洞群里灵肉分离的感觉不太好受。
三月七心大得很，她才不在意自己在提瓦特呆了多少天呢。她在意的呀，是和同伴一起经历许多有趣新奇的事，填补失忆之前的空白，证明自己存在的痕迹。
穹一直在来回踱步，时不时唉声叹气一下，太阳光线从门□□进来，在开拓者的走动下，光暗交替。将手抬起挡在眼睛上方，三月七被他晃晕了。
丹恒挪动一下位置，找到一个光线良好不受影响的角度，边晒太阳边将今日所见录入智库中。
穹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对两人的影响，三月七低垂着头走到穹面前，双手轻柔地搭上穹的肩膀，抬起来的眼睛水汪汪，宛如一个深情恋人。
当少女温柔起来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
丹恒默默抬起头，半敛着眼睛，假装发呆，其实是在看戏。
穹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状态的三月七非常ooc，根本不像她，眼睛逐渐锐利起来，身体笔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刀，这是学丹恒的。
传说，在遥远的星球有一种生物，它们可以附身他人，并操纵被附身之人的身体。这种生物性格恶劣，喜欢操纵他人的身体杀死亲近的人，最有趣的是，被附身的人是有意识的，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刀子捅进亲人的胸口中，看着他们流血而死。
今天，是他银河球棒侠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开拓者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摆出一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太极起手式，张牙舞爪：“嚯哒，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胆敢冒充我们列车的大侠笑面小粉龙，我早已看出你的真面目，束手就擒吧。”
如果感情再充沛一点，再悲愤一点就好了。丹恒点评。
“是星穹列车的美少女来惩罚银河球棒侠。”三月七脑袋后仰，向前一甩给他一个头缒，“你晃得咱眼晕。”
这熟悉的力道，这熟悉的口癖，是三月七没错，穹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广告界面：“星际和平公司出品的最新款眼药水，不要998，只要9999，你值得拥有。”手机恢复信号后，穹成天成天地刷手机，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三月七无力吐槽：“你价格说反了吧。”
“广告上就是这样写的啊。”穹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丹恒记下了这则小日常。
丹恒在智库中专门建立了一个文件夹是用来记录星穹列车成员的小日常的。在心情低落的时候看一看这些小日常，情绪就会再度明媚起来，虽然不管明不明媚在丹恒的脸上都看不出来就是了。
刷完宝，穹又想起了那个悲惨的事实，“我的后手没有用上。”枉他浪费众多脑细胞，他后知后觉摸了一下头然后扯出一根头发，还掉了几根头发，辛苦布置的后手竟然没有用上，清秀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你那不正经的后手，没有用上真的太好了。”三月七用一种看非灵长类的目光审视开拓者，像是在怀疑星核是不是对他的脑子产生了奇怪的影响，“咱可不想被通缉追杀。”
“我们被通缉不是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吗？我以为你已经深刻明白了这个事实。”丹恒其实也有点好奇穹的后手是什么，他们仨的脑电波对不上，他没明白这两人的潜台词，“所以，你的后手是什么？”
“大概是在魔族攻上来后，垃圾桶追求者为爱舍生忘死，每死一个就吐一次血告一次白，不断磨炼他们追求无情道的内心……”
丹恒：问出这个问题的我真该死。
“这次，我同意三月的说法。”没有用上真的太好了，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
“这不是恶心，这是锻炼他们的心智。”穹坚决不承认这是他的问题。
三月七：“……”
丹恒：“……”
丹恒的视线移回到手机上，里面有旅行者发来的后续，在黑雾消失后，在黑雾中失踪的璃月人都回来了，旅行者和魈刚出现在望舒客栈的时候，还吓了非尔戈黛特老板一跳。
凝光封锁了钟离是岩王帝君的消息。
钟离把功法教给了一队千岩军，并任命重云来担任他们的老师。
璃月进入紧急待命状态，由七星出面与另一个世界洽谈，钟离充当见证者。
“旅行者，你们在做什么？”凝光给他们安排的客栈房门正好对着下面的街道，三月七抬眼一望，旅行者抱着一堆竹子从闹市中穿过。
天朗气清，璃月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颜色占满视线。红色是一种很奇特的颜色，在战场上，人们不喜欢看见它，那代表着哀伤与离别；在节庆中，一旦少了这一抹艳丽的红，这个节日就不对味儿了，不够喜庆。
“海灯节要到了，我们准备做霄灯呢，你们要一起吗？”旅行者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的粉发少女正对着自己挥手，笑容灿烂。
“行啊，咱马上下来，要等等我们啊。”三月七热烈回应，节日的话应该会很热闹吧，笑面小粉龙喜欢热闹的场面。
旅行者没等多久，三月七就拉着丹恒下楼了，穹不用，他在离地面还有半截楼梯远的地方膝盖一弯就跳了下去，抱着习以为常的旅行者在原地来了一个720°转体。
脱手而出的竹子被丹恒接住。
在旅行者脱离眩晕状态后，丹恒把竹子还给旅行者。
钟离是一个喜欢分享故事的人，丹恒曾听他讲过海灯节的由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放飞霄灯，让在战场上的战士不会迷失回家的路。
丹恒轻声转述钟离的话，让穹和三月七对海灯节有基本的了解。
“到了，就是这里。”旅行者一指前面那块开阔的草地，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我来教你们做霄灯吧。”
三人各自拿了一根竹子目不转睛地看旅行者做示范。
旅行者是谁，和特瓦林PK过、和风神盗过天空之琴、和岩神一起砍过价、直面雷神的无想一刀，这种小场面，丝毫不虚。
“先将竹子从中间劈开，削成拇指宽的细条，然后把这些细条编成一个没有底的竹筐。”旅行者拿着无锋剑干脆利落削出竹条，灵活编织起来，每进行一步就停下来说明逐一说明，“竹条与竹条之间的空出的格子要大一点，上面宽下面窄，装上蜡烛的托底之后，不要忘了在竹筐的外面糊上一层纸。”
“等纸干掉之后，你们可以写上一些祝福语或者亲人的名字。”
“看懂了吗？”
三月七比了一个手势：“完全OK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看懂了，三月七都是比出OK的手势，万事有丹恒老师在呢。
丹恒已经预料到待会的十万个为什么，他得先做一个练练手，才能解答三月七他们的问题。
两秒后，他呆呆看着手里的竹子，丹恒在脑内模拟了一下用击云或者重渊珠劈开竹子的场景，行不通，还是找旅行者借一把剑吧。
“给。”旅行者细心地观察到了丹恒的窘境，笑着递过一把没有精炼过的无锋剑。
“谢谢。”丹恒认真道谢后，开始祸祸手里的竹子。
“丹恒老师，等一下。”穹阻止丹恒的动作。
丹恒用眼神询问：又怎么了？
“丹恒老师打算做什么形状的？”旅行者那边已经做好好几个了，每一个的形状都不一样，三月七连上了穹的脑电波，两人都很好奇丹恒的审美。
“基础款式。”风格质朴的和他自己得手机壳有得一拼，“你们呢？”
穹发射脑电波：这样不行，我们得拯救丹恒老师的审美。
穹给丹恒换过手机壳，结果没几天就被丹恒换回去了。
三月七接收脑电波：放心交给咱。
三月七也对那个纯黑的手机壳有着很深的怨念。
“丹恒老师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三月七换了个大大的笑脸，任何人面对这个笑脸，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阳光灿烂亲和力极高的女孩。
“说重点。”丹恒不吃三月七这一套。
“这里有九只签子，上面写了一些常见的动物，每人抽三张，咱们的霄灯要按照签字上写的来做。”穹发挥飞毛手的速度削了九只签子递给三月七。
“抽签不是游戏，你们想要什么样式的可以直接说。”我来做。
“哇哦，被偷家了。”三月七先是感慨丹恒釜底抽薪的一招，然后抢在穹之前开口：“要扑满、小青龙、拐杖、轨道炮、垃圾桶造型的。”
傍晚，旅行者放飞霄灯：“你们怎么不放？”
“它们能飞吗？”地面上摆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霄灯，除了之前要求的五个造型，现在还有白毛狮子、飞剑、琴盒、猫猫龙等造型，每一个都精心上了颜色。
旅行者噎了一下：“试一试吧，也许呢。”
这注定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69章 黑色星球
一盏盏霄灯逐一升空，带着们期盼与希望飞向远方。
荧黄的光照亮众人的脸庞，丹恒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大概只有在太平盛世，才能见到这种瑰丽的景象吧。
“丹恒老师再笑一个。”丹恒侧头看去，三月七不知何时举着相机对准了他，食指中指配合比出“耶”的手势，抿下去的嘴角再次勾起：“茄子。”
穹还在放飞垃圾桶霄灯，这是丹恒做得最多的一个款式，没办法，开拓者太磨人了。
海灯节过后，钟离百忙之中抽空为几人践行。
每人手上都抱着一只猫猫龙玩偶，这是包括凝光在内的众多璃月人认为的最高礼节，面对开拓者促狭地笑，钟离淡定负手而立。
丹恒跟旅行者挥手告别：“空，祝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妹妹。”
“承你吉言。”他当然会找到自己的妹妹，不管她在哪里，我们之间的血缘是斩不断的。
“各位，后会有期。”
脱离提瓦特后，星穹列车继续在银河中航行。姬子发送信息跟黑塔空间站和罗浮报平安。
浩瀚的银河神秘无比，吸引着许多人前赴后继探索它的奥妙。钻石质地的星球闪闪发光，外围是一圈灰扑扑的陨石带，列车从旁边驶过。
“就像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组合。”三月七想起看过的故事书，俊美的白马王子喜欢上了漂亮的灰姑娘，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像这个星球和陨石带一样，明明是两个及不匹配的事物，看起来却异样的和谐。
“钻石公主和她的上千万个后宫？”穹一开口就毁掉了浪漫的氛围。
“钻石星，L72星系著名的景观星球，内部没有氧气，没有生命体，只能在星球外围观看，公司对它的评价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有开发价值。”行走的图书馆丹恒翻了一下自己记忆库，找到了关于这颗星球的描述。
“这名字可真直白。”穹吐槽。
星穹列车乘客们的作息时间表是不一样的，往常这个时候，在观景车厢中只能看到瓦尔特·杨，姬子，三月七，穹和帕姆。丹恒只有在下午的时候才出来活动，帕姆每天都担心丹恒会不会被闷死在资料室里，趁着丹恒吃饭的时候，爬上椅子，揪着丹恒的耳朵耳提面命，每天都要出来透风，不然就封锁丹恒在智库中的权限。
“都在啊，真是难得的一天，要尝一尝我泡的咖啡吗？是新研制的哦。”姬子晃晃手里的咖啡杯，香醇的气息可口迷人。
三月七和穹连连摆手，后退三尺，坚决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呃，那个，帕姆好像有事找我，我先走了。”瓦尔特找了个借口准备溜掉。
只有丹恒在一堆看神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喝完还冒着热气的粘稠咖啡泥。
“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谢谢。”丹恒摇头拒绝了。
用刷子清洗干净咖啡杯，把它放在桌子上，丹恒眉头皱起，浅金色的杯子在桌面上轻微跳着踢踏舞，柔软的指尖触碰杯壁，微小的震动顺着杯身传递到指尖上。
丹恒顺着观景车厢观察了一圈，列车周围没有不明物体。
车厢顶部的鲸鱼吊灯忽然暗了下来，强烈的震动通过车身传到几人身上，瓦尔特站的位置属实不妙，在震动的过程中，他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列车的减震装置坏了吗？”
“昨天检查过，没有帕。”帕姆趴在地上，爪子没抓稳地板，滚到沙发边上又被弹走滚到墙壁，列车又猛烈震动了一下，眼见自己又要从车厢的一端弹到另一端，帕姆吓得闭上眼睛。
姬子趴扶在沙发上，即使遇到突发情况，也不减优雅风姿。
丹恒迅速稳住身体，环顾四周，挪动到帕姆的必经路线，将它抱了起来。
“真是太感谢了，丹恒乘客。”
“举手之劳。”
“减震装置没有坏、坏，那为、为什么，列车在剧、剧、剧烈震动啊啊啊~”三月七扶着沙发背站起来，声音在列车的震动下，像一台老坏的电视机。
“我去检查一下，你们小心一点。”丹恒把帕姆放在穹的怀里，没有了顾忌之后，行进的速度极快，穹只能看到一道青色的残影。
不知道是丹恒做了什么，列车的震动停止了。
在刚刚的剧烈震动中，车厢内的摆放物品跌落至地板，一些玻璃杯已经碎了，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三月七绕过尖锐细小的玻璃碎片，把抱枕捡起来放回沙发上，“不会又是星核吧。”
丹恒已经回来了：“不出意料，是的。”列车没有进行过跃迁，还是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震动逼停了列车，他们被星核拦截了。
穹搬起倒地的柜台，柜台上还贴着几张便签，这是三月七写的：“不会又是星核吧。”呃，好像说晚了，他继而补上一句，“好耶，又能进行大冒险了。”
三月七无语地看了开拓者一眼，继续收拾凌乱的车厢。
“看来我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瓦尔特揉揉酸痛的额角，在列车的前方已经不是耀眼的钻石星了，那是一股极致的黑。
椭圆形的星球绕着太阳旋转，它的表面是比墨色更黑的板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黑的颜色了，在这黑色之中，还点缀着零星的蓝，那种蓝并不纯粹，它们被稀细过的黑色污染了。
“和雅利洛VI是两个极端。”丹恒这样评价，他很怀疑，这颗星球上还有生物存在吗？
“这颗星球表面弥漫着暴虐，仇恨，不甘等负面情绪。”
车厢已经被收拾整洁了，碎掉的玻璃被扫进垃圾桶，掉落一地的光碟被整齐码好，穹换上了名为“野火的”光碟。
“老规矩，投票。”
这次开拓是姬子带队，队员是丹恒、三月七和开拓者。
瓦尔特先生被姬子以他受伤了(指被撞到额角)，要好好修养为由驳回了下车的提议。
……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类，他们像蚂蚁一样勤劳组成这个国家的基层结构，当然，他们也像蚂蚁一样多，数不胜数。
“当初雅利洛VI是什么样的来着，从外表到内里都是冰天雪地的，人迹罕见。这颗星球，它表里不一啊。”开拓者啧啧叹气，他很失望，忧郁望天，一副被欺骗了感情的样子。
三月七扯过穹的胳膊肘：“别耍宝了，跟上。”
“我很怀疑，我们真的是在那颗黑色星球的内部吗？感觉这里很和平的样子，除了人有点多之外。”穹侧过身体，贴近墙根，刚刚他差点被人流挤走了。
“也不算多平和，你看。”用手指着别人不是很礼貌，丹恒抬抬下巴，指着一个方向，那是早高峰在挤公交的社畜，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刚睡醒的样子，拥挤在公交站，他们的肢体动作都很情绪化，透着不耐烦和厌恶。
拳头大小的苍蝇立在男人的肩膀上，在一众社畜中，他是极为引人注目的。不是说他有多好看，男人的样貌平平无奇，一身黑色的廉价西装，他出门时肯定没有烫平过，西装皱皱巴巴地贴在他身上，有一种突然穿上衣服的乞丐的感觉，青黑的胡渣冒了出来，眼眶周围是一圈黑色的痕迹。
“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丹恒老师在智库熬了三天三夜的那种感觉。”三月七一如既往抓不住重点。
“特别像，但他没有丹恒老师好看。”
姬子在前面打听消息，没有注意到这边，太好了，丹恒松了一口，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他们和列车是实时联络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说的话留守在列车的人都能听到，谢邀，他并不想被帕姆说教。
丹恒发动了回归正题之转移注意力话术：“看他们的肩膀。”
三月七：“咦~好大只的苍蝇！”
穹：“可惜不能吃。”
他们的视线太过显眼了，不仅仅是人类注意到了，那只黑色的苍蝇也注意到了，屎黄色的复眼冲着他们，几根苍蝇腿摩梭互相摩梭，它咧嘴一笑，丹恒沉默了，苍蝇口器是像鲨鱼一样的吗？
“恶意，那只苍蝇是由恶意组成的能量体，那些人看不到它们。”
是的，它们。
丹恒之所以指向那个男人，是因为男人肩膀上的苍蝇比较显眼但，而且他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被苍蝇包围了，相比于男人的那只苍蝇，其他人的苍蝇比较小，但最小的也有拇指大小。
正常人看到苍蝇会是什么样的呢，大众一点的就是挥舞手臂将它们赶走或者两只手掌“啪”地一声，苍蝇尸体落在掌心，比较高级一点的就是用苍蝇拍将它们拍死。
人挤着人，你推我攘中，他们的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看不到这么大只的苍蝇，总不能这些人全部都高度近视了吧，所以丹恒推测普通人看不到这些恶意的能量体。
“它看过来了，好恶心。”
第70章 定居
丹恒：“一号苍蝇的气息是恨意占比大，二号苍蝇更倾向于怨念，三号苍蝇是恐惧……全都是负面情绪。”他总结道。
在极短的几分钟时间内，丹恒就发现了这些苍蝇的气息不太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够阳光积极，隔了几十米还能感觉到它们散发的阴沉可怖气息。
“一号二号三号的大小都不一样，它们可以依靠吸收人类产生的负面情绪成长。”丹恒依照生物的习性去推测它们的生存方式，他不认为这些负面生物是天生决定大小强弱的，“当然，它们也可能吞噬自己的同类。”
“我明白了。”三月七两手一合，“根据少年热血漫的传统，普通人看不见这些负面生物，主角肯定是在背后默默付出守卫世界的战士，到漫画结尾的时候，人类知道了负面生物的存在，在主角与负面生物搏斗结束后，普通人背刺主角，主角对世界失望，重生归来。”
三月七脑洞逐渐发散，“而我们就是为了阻止新的危机出现而与主角接触的神秘未知势力。”
丹恒点头，对三月七的说法并不反对：“虽然用漫画对标现实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但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永不吸取教训。”
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产生的生物会对人类怀有善意吗？未必吧。就算是有，也很少。当它们强大起来并且诞生智力后，真的能忍受这个世界被人类所主宰，承认它们自己不过是阴沟里的虫子，被人类所排斥的异类这件事吗？特别是当大部分人类都很弱小的时候。
“弱者，匍匐在我脚下吧，我们将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穹清了清嗓子，模仿反派低沉的声线，高声呼喊，引起路人的频频注视。
如果说人类对负面生物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大多数普通人类对他们之中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的态度大概是羡慕与嫉妒，其中嫉妒的成分占大数。而对于人类高层来说，他们想把这些掌控特殊能力的人控制在自己手里，如果无法控制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他。
丹恒想起在列车上看到的黑到极致的星球外表：“从星球外部观测，星核的力量已经影响到这个世界了，只是暂时没有爆发出来，或者说有可能被人延迟了。”
“我们要找个机会接触暗处的处理这类事件的组织，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找到回收星核的切入点。”丹恒看向两人，催促他们思考，“想一想，什么地方负面情绪比较多呢？”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思路，但他看不得这两人习惯性把自己看成外置大脑，万一长时间不思考，小脑萎缩了呢。
好吧，这个可能性低到无限接近零，丹恒就是想找一个借口。
穹一脸严肃：“黑塔空间站。”那些赶论文的科员的怨气可以诞生无数只大苍蝇。
丹恒：“……”
三月七瑟瑟发抖：“鬼屋。”她最害怕这些轻飘飘的生物了。
想一下，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床下飘出来，在你的耳边吹气，你不敢转头。在你扯动被子准备自我封印的时候却发现扯不动，在战战兢兢中，一张七窍流血、长舌头的人脸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着“纳~命~来~”
“纳~命~来~”
耳边传来一股凉风，阴森森的，三月七回忆起来，自己站的地方是一个避风口，不应该有风的，“丹恒老师，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丹恒：“没有。”
“你~是在找我吗~回~头看一下我呀~”
三月七战战兢兢，声音都开始打颤了：“那我后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丹恒无奈：“没有。”
“他看不到我的~不要妄想有人可以帮你，小姑娘~”
不管了，周围都是人，三月七心里暗暗焦急，你们为什么不能走快点，快点离开这里。她呼出一口气，幸好丹恒老师在旁边，虽然他看不到，但现在是干掉它的最好时机，希望六相冰能冰住这个阿飘吧。
丹恒观察了一下角度，他侧过身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发的青年和一个美少女站在一起，美少女闭着眼睛，神态有些紧张，少年的态度倒是很坦然，没有什么波动。
有人低声感叹：“这就是青春啊。”
丹恒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三月七闭着眼睛，距离太近，用弓箭会限制行动，她在庆幸自己有向丹恒讨教过拳脚功夫，将力量汇聚到拳头上，猛然转身，全力挥拳，争取能一招就把阿飘冰封住。
“好痛，好冷。”一道可怜兮兮的声音。
声音有点熟悉，三月七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灰色，她产生了一个猜测。
眼睛全部睁开了，果然，是某个爱翻垃圾桶的灰毛小浣熊。
小浣熊的除头部以下的部位全都被冰封了，七彩的六相冰在阳光的直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
“三月，小的错了，放开我呗。”穹把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三月七呵呵一笑，冷酷无情拒绝：“不可能。”
“丹恒老师，你不是你没听到奇怪的声音吗？”三月七不再看挤眉弄眼的开拓者，而是找丹恒兴师问罪。
“穹不属于奇怪那一类。”丹恒实事求是。
这是事实，但三月七不爽。
三月七揪住了丹恒晃动的呆毛。
丹恒只是淡然地注视着她，像是在问三月七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你们适应得不错。”对这颗星球没有排异反应，姬子结束与路人的交谈，笑盈盈看着他们，“我们运气不错，刚才我接触的人是一个中介，正好手里有一套没有人租的房子，明天我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这次开拓也不知道要在这颗星球呆多久，没有住处可不行。”
感谢姬子及时解围，丹恒清咳一声，避开三月七杀人的视线。
丹恒看到有一小批人指着他们窃窃私语，以为他们是在cosplay什么小众人物。说起来，他们的服装和这里的人确实不太一样，大街上的人穿衣服装大都以黑白为主，难得有其他色系的衣服也是浅色的，而他们不一样，饱和颜色很多，每个人身上都不止一种颜色，头发颜色也没有重合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在姬子找人打听情报的时候，除了分析这个世界的力量属性和物种分布，丹恒还仔细观察了这条街的分布情况，他找了个借口走进最近的一家银行用黄金兑换货币，按照这里最方便的方法，办了四张银行卡，一人一张。
顺带一提，他们的身份信息是丹恒用公司出品的手机黑进岛国的人口系统里添加的。
东京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夜晚的时候，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当天晚上，他们住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定了一个家庭总统套房。吃过晚饭后，三月七想拉着丹恒出去玩，但被他拒绝了，“穹在隔壁，看他挺无聊的，你可以找他出去。”他自己要分析这颗星球的情报，做好万全准备。
总统套房配有一张写字台，丹恒推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丹恒耳朵微动，随即判断出来，这是三月七的脚步声，她拖着一件沉重的东西。
她买了什么？穹没帮她抬回来吗？丹恒推门出去，抬眼一看，打算帮忙的动作顿住了，三月七拖着的那件东西是一个人——穹。
他浑身脏兮兮的，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干回老本行了。
“他看上了一个垃圾桶，不肯回来，咱只能这样做了。”三月七耸肩。
丹恒从房间里抱出一只垃圾桶的抱枕塞进穹的怀里，才把人哄进去洗澡，这是今天逛街的时候买的。
第二天，中介带他们去看了那套还没租出去的房子。
房子离市区不远，交通便利，装修也不错，可以即刻拎包入住，姬子爽快交钱，把房子租了下来。
下午，一行人带着购物清单去附近的超市买生活必需品。
第三天，丹恒带着从网上找出来的关于鬼屋、灵异事件高发地的资料出门。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记得带伞。”姬子注意到丹恒离开的步伐，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高声提醒。
“这年头谁还看天气预报，它有哪次准过。”三月七抱着布艺玩偶，噙着果汁，电视剧结束进入广告时间，她调换了另一个频道，嘴上是抱怨的话，但身体很诚实，抓起茶几底下的雨伞扔给丹恒。
“它前天说昨天天气晴朗，然后呢，咱们被淋成了落汤鸡。”三月七深恶痛绝。电视播放到一个搞笑的桥段，三月七的心情奇异地变好了，“咱要街角的抹茶泡芙。”
不怪三月七不信任岛国的天气预报，实在是这预报真的不够准确，完全是两个极端。
“行，姬子又什么要买的吗？”丹恒单手接住雨伞，停在门口，等待姬子的回答，穹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在群里共享了定位。
“买点菜吧，昨天忘了买。”
“好的。”
第71章 福利院
丹恒的目的地是东京市郊的一座儿童福利院，它看起来已经废弃了。
这座儿童福利院的大铁门已经锈蚀了，歪歪斜斜横在门框里，在风吹过时，吱吱呀呀的声音极为刺耳。福利院的名字在风的作用下也看不清了，网上倒是还能查到它的名字——井田儿童福利院。
丹恒把视线从大门移开，观察起福利院的周围，不得不说，它荒废得很彻底，不管是外围还是里面，凡是没有被水泥覆盖的地方都长满了杂草。丹恒拨开门口的杂草，那里有一张只能看到半个角的纸片，他用指尖捻起那半个角，轻轻一抖，把粘在纸片上的枯叶与泥土抖干净。
这是一张感谢的告示。
一位叫大村上树的给井田儿童福利院捐赠一批食物和衣服，可惜他们没能用上。
大村上树，真是奇怪的名字。
丹恒推开福利院的大门走了进去。
根据网上的说法，五年前这里发生了一起火灾，因为福利院坐落在市郊，没能及时救援，包括院长在内的55个儿童和两个护工一共58个全都葬身火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福利院内部总能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因此吸引了一些灵异爱好者的到来，但很可惜，他们期待的灵异事件没有发生在他们面前。
丹恒查到了一个共同点，从五年前开始到过这个儿童福利院的的人一共七批，他们从福利院离开后，不到一个月就相继死亡，没有例外。
“窗的人观察到井田儿童福利院诞生了一个咒灵，等级是一级，实力不是很强，但能力很诡异，初步估计是时间循环，去过那里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死了，你们的任务是把这个咒灵祓除。”
把文件拍到梳着丸子头的少年身上，戴着墨镜酷似□□大哥的人看向中间的白发少年，想起他干过的事，额角开始抽痛，他耳提面命道：“悟，不要把福利院碾平，记得放下帐。”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在市郊，没有人能看到啦。”白发少年脸上是不在乎的笑，他弹着手指，转而将身体挂在左边的丸子头少年的肩膀上，“杰，比一比，谁能更快找到那个咒灵。”
夜蛾正道耐心彻底耗尽，他该明白的，和五条悟说话就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因为这家伙就是一个不听人话的二哈，让二哈看家是会换一个家的。夜蛾正道捏起沙包大拳头打在五条悟的脑袋上，发出“咚”地一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好头。
五条悟抱着头缩成一团，嘤嘤嘤地假哭，嘟起嘴巴，“杰，你看，夜蛾更年期到了，脾气像八婆一样暴躁。”
如果是一个一米五的小萝莉做这种动作，夏油杰会觉得她很可爱，然后把手里的糖都送给小萝莉。但现在是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缩成一团矫揉造作，夏油杰只觉得同期辣眼睛。
“硝子，要吃糖吗？”夏油杰把兜里的糖都翻出来，摊在手心里递过去。
家入硝子嫌弃：“太齁了。”五条悟喜欢吃的糖那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了的吗？她可不想作贱自己的嗓子。
“那就不要了。”夏油杰把手心里的糖拢起来，随手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
“杰，你刚刚做了什么？”五条悟没等到自己承认的兄弟来哄自己，反而听到他在和家入硝子说话，越听越不对劲，抬头就发现，一堆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眼前划过飞进了垃圾桶里，那是他放在夏油杰那里的甜度十倍的糖。
五条悟一下就跳了起来，脸上浮起阴恻恻的笑，咒力包裹拳头挥向夏油杰。
夏油杰抬手格挡，提腿上踢，他“啧”了一声。没打中，被无下限挡住了。在夏油杰格挡的一瞬间，五条悟就构建了无下限，这是能干涉原子类物质的术式，可以支配空间，在缜密的控制下咒力包裹着身体形成一道无限距离的防护层。
手指结印，术式“苍”开始凝聚。夏油杰的攻击也不遑多让，身为咒灵操使，他有一个收藏癖的爱好，收服的咒灵数不胜数，此时一道黑色的阴影在五条悟身后凝聚。
眼看两人大打斗越来越出格，如果只是拳脚功夫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咒力都用上了，夜蛾正道怒火中烧，一人一个铁拳，镇压他们躁动的心。
两只大龄儿童蹲在地上眼神交锋，势必要分出个胜负。
五条悟：为了我丧身垃圾桶的糖果。
夏油杰：……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圈，冷眼看着两人小学生菜鸡互啄，她早就认清了事实，自己的两个同期没有一个正常人。
夜蛾正道再次强调：“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没听明白吗？这个咒灵能力很诡异，要小心。”
“那又怎么样，老子和杰是最强的，区区一级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听道夜蛾正道对自己实力的质疑，五条悟也不再计较夏油杰扔自己糖果的事，他比划了个指尖宇宙的姿势，蔑视意味十足。
夏油杰露出温柔的笑，也不见他反驳，夜蛾正道就知道这小子也不是什么乖巧的学生，只能退而求次叮嘱家入硝子看好他们两个。
家入硝子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至于做不做得到，她才不管呢。她的眼眶下是一圈黑痕，显得脸色很憔悴也很不耐烦，这是昨晚熬夜看医书造成的。
都是问题学生，夜蛾正道头疼。
两只手背到脑后充当枕头，五条悟大踏步向前走：“杰，快点啦，听说东京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买甜食的时候顺便去处理那个一级咒灵，当然甜食是夏油杰买，这是扔掉糖果的补偿。
五条家的大少爷当然不缺买甜品的这一点钱，但他乐意看夏油杰臭着脸去买十倍糖甜品的样子。
“来了。”夏油杰揣着手，“硝子，我们走吧。”
辅导监督在学校外面等他们了，逐一坐上后座，两人把家入硝子夹在中间。
车上响起今天的天气预报：“今天晴转小雨，出行请注意。”
家入硝子把燃尽的烟头弹出窗外，余光撇到天空暗了下来，轻飘飘的细线落下，润湿了窗外的树叶。
什么时候天气预报这么准了？
暗沉的环境让丹恒很不舒服，福利院的电路老坏了，被老鼠啃几个口子，就算灯泡还完好也没有用了。
借着从窗户射进来的太阳光，丹恒摸索着前进，墙壁因为年久失修，白漆跌落，在墙角堆起一条白色的线。
第72章 相遇
丹恒神情微妙地站在暗处，不远处的福利院在“轰轰轰”地响声中倒塌了，灰尘四起。
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斗嘴，但能感觉第三个人的气息和脚步声，没有出声的那个人脚步很轻，是个女生。
十多分钟前，丹恒还在探索这个福利院。
大村上树先生捐赠的东西还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储物间，两个架子上是异物，食物最多，占了三个架子，但它们已经腐烂了。
丹恒上手摸了一下，经过时间的冲刷，这些衣物的布料已经很脆弱了，一撕就烂，但没有烧过的痕迹。
从网上和其他房间的痕迹来看，这个福利院确实发生过火灾。储物间位于福利院左侧角落的位置，从痕迹上看，右边的烧灼痕迹是最严重的，丹恒判断，火灾的源头是从右边开始的，那里确实有一个厨房。
如果按照位置的理解，离火源最远的储物间侥幸逃脱火灾的肆虐也是可以勉强当作一个解释。但是，丹恒后退一步，乌云不知何时遮挡了太阳，也许等会就会下雨，幸好今天带了伞。
但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借助天然的光亮，丹恒认出这座福利院的材质都是木头的，一些没被火焰烧穿的木头上传来咀嚼的声音，是虫子。
所以刚才那个解释是错的，丹恒自顾自地推翻刚才的论据，应该是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或东西保护了储物间。
保护一个储物间做什么？
绕过码放物品的架子，丹恒来到储物间最里面，他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地面上是一套儿童的衣服，一套被人穿过的衣服。
这套衣服的主人已经被烧成灰烬了，漆黑的人形痕迹从衣服里面延伸出来，衣领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头，哦，这是废话，从衣领里钻出来的当然是头。
丹恒翻开衣服的一角，果然，身体也被烧成了灰烬，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做到只烧人而不损坏衣服？
丹恒沉思片刻，假设出两种情况，一是火焰的主人控制力不孰，能在不误伤衣服的情况下把人烧成灰烬，二是火焰的属性特殊，不会烧毁衣物，只能作用与肉·体。
青色风衣的年轻人立在阴暗的储物间中，低头观察一滩套在衣服里的灰烬，青灰色眼珠不时转动一下，显示年轻人在思考，几缕微光从一侧的窗户跃进来，扫过年轻人挺拔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在黑暗中更加苍白，微风拂过刘海，遮挡住年轻人的视线，暗处的东西终于按捺不住了。
指甲挠过地板的刺耳的声音响彻幽暗的环境。
丹恒后撤一步，唤出击云，压低身体，摆出战斗姿势，他环顾四周，青灰色的眼睛仿佛住进了一只狮子，只要有敌人出现，就会被这只警惕的狮子连骨带血撕咬殆尽。
窗帘在鼓动，丹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掀开窗帘，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风吹拂他黑色的短发，他放下窗帘接受了这个事实。
丹恒回到刚才的位置，蹲下身体，他并没有把击云收回去，而是持着击云的中部把它当作支撑点撑住自己的身体。
长期无人打扫的地板上满是灰尘，空气中的浮尘在光线的舞台上翻滚跃动，闪着梦幻的光，而地板上是他踩出的脚印。
“咯吱。”又是这种指甲挠地板的声音，它更加响亮了。丹恒站定身体没有动，死死盯着地面上的衣服。
嗯？丹恒视线下移转到人形痕迹的手上，刚刚它的食指是不是动了？
在丹恒的注视下，扁平的黑色灰烬从腰部开始一点点凸起，它的头部正在脱离地面，肚子看起来像怀孕了一样，但丹恒知道这只是因为扁平灰烬的身体弓起导致衣服鼓起来的视觉错觉而已，扁平灰烬站立起来了，目测只有一米二的高度，紫色立体的衣服挂在它身上，稍显滑稽。
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丹恒迅速起身，旋步躲开身后的阴冷攻击，眉眼瞬间冷厉起来，击云被急速投出，偷袭的东西被牢牢固定在地板上。
是一条绿油油的藤蔓，它像蛇一样飞舞挣扎，有一种蚯蚓刚被挖出来时活蹦乱跳的感觉。
整条藤蔓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气息，就差在身上写着“来呀，快看着我呀”提醒别人它很不对劲。
丹恒很认真对着藤蔓说：“作为一根藤蔓，你太活泼了，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你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藤蔓顿时蔫趴趴躺在地上，也不抖了，安静得过分，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福利院外面传来一阵刹车声，丹恒没有理会，他顺着藤蔓的窜来的方向看过去，在转角的地方断了一截，浓绿的汁液流了满地，断枝求生啊，丹恒低头，你已经是一根成熟的藤蔓尸体了，要学会自己走进焚化炉。
身后的扁平灰烬已经趁着自己注意力转移的时候溜走了，丹恒并不意外，他在扁平灰烬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气息。
丹恒提着击云走进了森林，福利院旁边的森林也被大火烧过，还能看到黑色的残骸，新生的植被从这些残骸上汲取营养，长势茂盛苍绿。
穿过茂密的森林，丹恒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小土丘，以小土丘为中心，方园十米以内寸草不生，在几米开外的森林的衬托下，荒芜得可怕。
小土丘并不算太高，在薄薄的一层土中丹恒看到了零零碎碎的白色棍状东西。
扁平灰烬趴在小土丘上一动不动，紫色的衣服在黑色的土丘中毫不起眼。丹恒两手捡起那件衣服，他打定的主意是就着这件衣服把这只灰烬小人拎起来。
丹恒的算盘落空了，灰烬簌簌落下，它解体了。
丹恒没觉得辛苦追踪到最后一场空有什么遗憾的，毕竟他的目标已经出现了，他甚至幽默地在心里调侃灰烬小哥：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问个事而已，那么自动自觉干什么，你已经一步到位了，不用和你的难兄难弟一起进焚化炉的。
福利院在小土丘的东南方，丹恒把衣服连同灰烬扫在一起埋进土丘中，周边的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连呼吸都轻松了。
远方的福利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在尘土飞扬中，丹恒推测，多灾多难的福利院算是倒塌了。
“躲在暗处的老鼠，滚出来。”五条悟拉出尾调，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话，锋利的眼神却射向丹恒所在的位置。
夏油杰和五条悟调换身位把唯一的奶妈护在中央。
家入硝子耸拉着眼皮，打了个困倦的哈切：“快点结束，快点回去，我困了。”
家入硝子虽然对两个同期的性格脾气不抱希望，但是不能不承认的是他们的实力确实很强，她不认为那个躲在暗处中的窥伺的家伙能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下逃走。
如果说刚才还有几缕阳光冲破云层奉献自己把温暖与光亮投向人间，现在却是王母娘娘拔下簪子封死道路，那几缕勇敢的阳光也被天兵天将压走了，下一次见面是要等到太阳再次升起了。
在黑暗中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光明处发生的一切的，但身在光明中却无法想象黑暗的滋生。
“哒哒哒。”
丹恒踩着枯败的树枝出现在三人的视线内：“我没有在躲你们，只是没有特地走出来而已。”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刚刚的猜测是对的，三个黑色制服的年轻人站在福利院的废墟上虎视眈眈。
“哈，谁管你有没有在躲。”五条悟对丹恒的解释不屑一顾。
“悟，不要对普通人那么凶嘛。”夏油杰笑容温和地打了一声招呼，他对普通人还是挺温和的，毕竟是他要保护的弱小的人类啊。
丹恒礼尚往来，也打了一声招呼。
“他算什么普通人。”六眼看不出这个人的底细，这还是第一次，只能看到他身上有一条盘起来的影子，“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咒灵。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如果这句话是其他人说的他还要考虑要不要相信他，毕竟丹恒看起来太无害了。
看看眼前这个人吧，柔软的头发贴在脑袋上，青色的风衣里面套着白色的衬衫，下半身是一条牛仔裤，青灰色的眼睛平静而无害，一个无辜大学生的形象，比他们这些黑色制服的人还有无害。但说这句话的人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
脸色变得真快，穹发现垃圾桶的冲刺速度到没有夏油杰变脸的速度快。
丹恒叹息一声，再次重复自己没有要与他们发生冲突的意愿，“我无意挑起争端。”好歹是要找的在暗处从事祓除事业的人，怎么说呢，对于这种在暗中守护的人，他并没有恶感。
丹恒以为自己放出友好的信息后，两方能坐下来谈一谈。
但五条悟可不这么认为，这种平静到漠然的语气，是在挑衅他的吗，一粒火星被投入热油当中，被咒灵戏耍的烦躁脾气当场就炸了。
“术式苍。”
绷带早就被揭开了，那双璀璨的苍天之瞳暴露在空气中。
“你的眼睛很漂亮。”丹恒直白地赞美，这只他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爆长的怒火像一只被硝子的烟头烧穿的气球一样“刷拉刷拉”地泄走了，凝聚起的咒力也在消散，五条悟昂起下巴：“算你有眼光，老子的眼睛当然是最漂亮的。”
丹恒幻视出一只白色的猫咪在炫耀自己的眼睛。
第73章 wtw：恒酱，你今天的时间由我来支配
“恒君也是灵异爱好者？来这里探险的？”夏油杰极为亲昵地揽住丹恒的肩膀，刚拜完把子的兄弟都没有他们现在的的姿势这么亲密。
“不，我是来蹲你们。”丹恒摇摇头，很诚实地回答，既然要合作，诚实就是最重要的条件。
特地说明，暗夜守护者是穹取的名字，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祓除负面生物的组织的学术名称，总不能一直那个组织那个组织地叫吧。
乌鸦在树枝上“嘎嘎嘎”叫，让寂静的场面增添了一点生气和九点阴气。
夏油杰搂住丹恒的手臂僵住了，嚯，还是一个有备而来的，他们的行踪被泄密了？是谁？窗，还是送他们过来的辅导监督？
丹恒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这句话太有歧义了，听起来自己好像对他们图谋不轨一样。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圈，冷眼旁观，战斗轮不到她来，她只是一个弱小又无助的医护工作者而已。
五条悟再次炸了。
“老橘子派来的？”虽然是疑问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老橘子？吃的？丹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橘子是一些人的代称，而且是指代不太好的人。
“我不认识你说的老橘子，只是来碰……”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丹恒叹了一口气，躲开五条悟的攻击，年轻人脾气还是太爆了一点，都不听别人说完话的。说起来，丹恒本来没指望第一次就能蹲到暗夜守护者，谁能想到他运气这么好呢，一发入魂。
五条悟懒得说什么，动起手来毫不手软。他最讨厌老橘子了，皱皱巴巴的，每一道皱纹都刻着一条封建腐朽的规矩，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明明已经腐烂僵硬被苍蝇围绕着还要伸出枯萎的手去染指他人。
呵。
天上的乌云在移动，金黄的阳光破开云层照亮这方天地，王母娘娘终究挡不住太阳公公的蛮横霸道。就如同丹恒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和五条悟的一战。
包含咒力的攻击凶猛而霸道，丹恒躲得很轻松，这个有漂亮蓝眼睛的年轻人似乎不善拳脚。
就如之前所说丹恒没有挑起争端的意图，但他也不是任由他人殴打而不还手的性子，在五条悟拳脚连招的空隙，丹恒通常还对方一枪就撤退，就像一只偷腥的猫，给一爪就跑。
五条悟的每一下攻击都很洪大，青色的猫儿灵巧闪移。
一边躲一边分析五条悟炸毛的原因，没有杀气，这不是针对自己或者说没有主动伤人的意图，说到老橘子时情绪波动不正常，那应该是他的敌人，最不济也是看不顺眼的人。
现在的攻击看似凶猛，实则只是将能量简单凝聚起来甩出去起到轰炸的效果，他是在试探我。
“苍！”
能量球再次擦着丹恒的面颊而过，掀起丹恒的刘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之前被刘海遮住的额角上富有光泽的片状东西闪着青色的光芒。
“苍！”
又是一发凝聚的能量球，预备闪避的路线被预判了，丹恒的身体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扭身动作硬生生制住冲势从另一个相反的方向上闪避。
那双眼睛……
“五先生，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准确地来说，我蹲守的是像你们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只是恰巧来这里的是你们而已。”这下可以停止攻击了吧，再打下去，警察就要来了。
五条悟的脸黑了一个度，攻击再次上升。
丹恒疑惑.jpg
不是解释清楚了吗？为什么打的更凶了？
夏油杰扑哧笑了一声，派出一只咒灵护在家入硝子身边，自己随着丹恒与五条悟的战斗变化而移动。看似在随意走动，每一步都毫无章法，甚至连表情肢体动作都是漫不经心的，实际上每一步的封死了丹恒的退路。
丹恒自然察觉到了夏油杰的小动作，但他不在意，又不是某个死不掉的牛皮糖。
又过了一段时间。
“五先生，你消气了吗？”丹恒提着枪站在离五条悟五米开外的陷坑边缘。福利院的残骸被五条悟反复鞭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剩一个个大坑。
五条悟冷哼一声，打丹恒就跟打地鼠一样，一砸一个坑，地鼠没打到，坑倒是多了不少。他想起以前偷溜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钓上的泥鳅，滑不溜秋的，刚抓到手里又滑回桶里。
“恒酱，叫错人家的名字是要请人家吃饭的哦。”
丹恒被这甜腻腻的语气惊到了，这个少女的语气是要闹哪样，比三月七还要少女，舌头在嘴里绊了一下，丹恒才艰难开口：“五条悟先生想吃什么？”
难怪刚才脸色突然变差了，原来是交错了名字。
“嗯哼，恒酱叫错了两次，今天恒酱的时间由老子来支配，没有意见吧。”
说话语调在甜腻和猖狂之间切换自然，宛若精分。
丹恒头疼，他好像摊上了一个麻烦的人物，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了。
丹恒脱下风衣抖落上面的雨水，将风衣挂在臂弯上，跟着五条悟他们上了车。
在车上谁都没有说话，丹恒被迫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后座的三个人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大概是在讨论自己的来历之类的，他推测。
雨过天晴，浅色的彩虹挂在天边，小鸟在枝头鸣唱，明媚的阳光穿过湿润的云层，带着点水汽和青草的气息。
这种天气最适合与同伴一起坐在甜品店里，特别是靠近窗边的位置，在这里会得到阳光的眷顾。然后点上一份喜欢的带着微甜气味的小蛋糕，挖上一勺细细品味，眼睛注视着窗外的行人，他们在欢呼，为这难得的水洗过的蓝天，为那拱桥一样横跨天际的彩虹，也为自己的人生。
但不包括他们。
丹恒的神色从震惊到担心再到面无表情。
震惊是五条悟点了满桌子的十倍糖分的甜品，担心是怕五条悟因此得糖尿病之类的疾病，面无表情是五条悟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干掉了一桌甜品然后让服务员再上一桌。
“恒君为什么要找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呢？”夏油杰坐在丹恒的左边，再他对面是家入硝子，丹恒的对面是五条悟。
丹恒向来单刀直入：“世界之癌星核出现在了你们的世界上，它的存在会毁掉这个世界，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完善的情报系统。”
夏油杰用一种看青少年误入歧途的目光注视着丹恒：“恒君，不要太沉迷于漫画。”
丹恒：……
第74章 丹恒：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黑色短发的男生瞳孔放大，似乎不太明白夏油杰说他不要沉迷于漫画的原因，但很快就恢复到严肃的表情，不为外物所动，平静地阐述事实。
“我并没有骗你们的必要，星核的力量已经渗透到这个世界中了。”他想起在列车上看到的星球表面，一个被黑色包裹的囚笼，在囚笼里的究竟是收起爪子养精蓄锐的狮子还是被圈养的金丝雀呢？
丹恒抚摸了一下眼角，夏油杰看到一抹青色的东西在他的抚摸下消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特殊能力是依靠负面情绪的，通过某种手段将负面的情绪转化为能量，还真是奇特。”耳朵听到丹恒真心实意的称赞，夏油杰三人卸下几分的心防又提到了最高程度，就差鸣笛预警了。
硝子玩着手机，在同伴可以看到的角度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手机上是一条消息，窗的人查不到丹恒的存在，他应该不是咒术界的人，但不排除是隐藏极深的诅咒师。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换了一下位置，这下他坐在丹恒的旁边，家入硝子坐在丹恒的对面。
五条悟瞧着二郎腿，脚尖在地板上一点，连椅带人和丹恒来了个亲密接触，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
有人投射出不满的视线，但五条悟依旧我行我素。仗着双腿够长，椅子的前脚直接悬空，只用后脚支撑。
“五条先生的能力是来自眼睛吗？”丹恒投以抱歉一笑，那人不再纠缠，丹恒继续之前的话题。
“哟，恒酱观察力很溜嘛，你该不会……”椅子吱呀一声回归原位，一只白色大猫猫突然凑上来，丹恒身体不自主地向后仰，白色的眼睫毛长而翘，但对丹恒来说，他靠太近了。
五条家的六眼在咒术界富有盛名，盛名到什么程度呢，连刚换纸尿片的小屁孩都知道。
丹恒不是咒术界的人，五条悟可以肯定，不说窗那边在咒术界中完全查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他的身上也没有咒术师的疯狂劲儿，气质清透，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在学校里会成为风云人物，全校人的梦中情人的那种。
“喜欢上老子了吧。”五条悟弯着腰，补上后面的半句话，一只手搭在丹恒的椅背上，禁锢住丹恒活动的空间范围，另一只手扯下绷带，直直盯着丹恒，两人的距离仅差3厘米就要来个贴脸礼了。
冰蓝色的苍天之瞳神圣且美丽，似海洋般浩瀚又似星空般神秘，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时候，你的所有秘密都将无所遁形。
被人俯视的姿势再加上这双六眼，压迫感很十足。
丹恒就着这个姿势双手环抱，微微仰头，青灰色的眼睛转为剔透的青色，清澈纯粹。作为被他人俯视的那个，在气势上丹恒却稳稳占据上风。
可恶，近距离还是观察不到有用的信息，这家伙什么来头。
“恒酱的眼睛也很漂亮。”说出的话莫名有种欠揍的语气。
丹恒歪头，有些疑惑，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他的眼神漂不漂亮这一方面上来了：“多谢……夸奖？”
和曦的暖阳挂在中天，灿烂的阳光给窗边的几人镀上一层金边。有人举着相机对着他们拍照，“咔嚓”声破坏了这一刻的宁静。五条悟咽下嘴里的蛋糕，转头朝那个拍照的女生露出一个张扬的笑。
这个笑似乎给了女生很大的鼓励，她踌躇几秒还是小心挪过来，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请问，我能给你们拍张合照吗？”
“完全没有问题哟。”五条悟长腿一跨，把自己的椅子踢开。接下来五条悟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的动作，他极其自然地坐到了丹恒的大腿上，左手揽着丹恒的脖子，娇羞地微笑。
在温热触及到自己的大腿的时候，丹恒整个人都僵硬了，三月七和穹都没有对他做过这么放肆的事。
女孩眼疾手快按下快门，唇边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们真般配。”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任何一对颜值超高的人贴贴在女孩眼中都超般配，即使是一男一女也也一样，就比如旁边那两位，眼神都能拉丝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脸懵逼地对视，都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无语。
家入硝子：他还有下限吗？
夏油杰：对悟而言，这东西不存在。
家入硝子：理解。
女孩跃跃欲试，在把照片给五条悟看的时候，还想打探一点消息，难道见到两个这么养眼的男生：“你们在一起多久啦？”
“对，我和他有一个孩子。”五条悟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但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女孩笑得更暧昧了，“收养一个孩子确实能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丹恒叩出一个问号。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仙舟《凤求凤》的故事传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主角都没有一个孩子，我俩刚认识不到一天，就有一个孩子，靖渊听到都要哭了好吗？
丹恒无语。
“不是收养的哦，亲爱的很努力，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五条悟从丹恒的腿上下来，绕到丹恒后面，用轻柔的力道给他按摩肩膀，一副亲爱的辛苦了的表情。
丹恒起初还没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脸上一片空白，空白褪去脸蛋一下子就涨红了，眼底剔透的青色硬生生被吓了回去，眼睛又恢复成往常的青灰色。
女孩神色呆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撇了一眼丹恒通红的脸颊，兴奋地离开，估计是不想打扰浓情蜜意的两人。远远的还能听到女孩和同伴们讨论遇到一对真爱南通的压抑尖叫声，看过来的隐晦视线更多了。
如芒在背。
“五条先生之前表现出的愤怒是打算试探我的实力吧。”丹恒的声音很冷静，似乎完全没有被五条悟的胡言乱语所影响。
“可是恒酱很狡猾唉，目前老子只知道你的敏捷度很高。”又是这种两级反转的语气，前一秒甜腻到恶心，后一秒又极度张扬高傲。
五条悟的眼睛重新被绷带遮起来了，但丹恒完全能想象到他眼睛微微眯起，在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时候，锋利又傲然。
“可以再打一次，这次我会全力以赴。”丹恒提议。
只是双方的友好交流，增加信任度，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念头在里面。
龙龙保证.jpg
第75章 丹恒老师不靠谱了
“夏油杰，五条悟呢？叫他接电话！”
夏油杰捏着手机远离耳朵，不管听过多少次，夜蛾正道的河东狮吼依旧威慑力十足。
那边飞沙走石，五条悟的每一下攻击都会掀起一大片尘土，是那种暴力流的路线，现场的纷飞的尘土就拜他所赐，完全不顾观战人员的死活。
家入硝子呸出嘴里的泥土，拧着眉，推开夏油杰伸过来的手机，环顾四周，企图找一个拥有良好视野但又不会被尘土糊脸具有双重优点的地方。
挨骂你一人承受就好，不用托我下水。
有福可以同享，有难不需要一起当。
夏油杰翻译出家入硝子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同期的脑电波交流可以假装屏蔽掉的，这样就可以当做看不懂把手机塞到家入硝子手上，分散敌人火力。
家入硝子眼睛一亮，在8点钟方向有一颗茂盛的树，虽然不能完全过滤灰尘，但也能挡住一部分，聊胜于无，总比露天好。
夏油杰抬手遮了一下头顶，他心想今天的天气是怎么回事？比更年期的夜蛾还变化多端，才天晴了几小时又下雨了。
细密的雨线落下，顺着白色的头发汇聚成一股小水流沿着额头、脸颊、下巴滴落在胸口的纽扣上。
真是太有趣了。
只是因为力量分散形成的雨水竟然也能穿透我的无下限。
与五条悟正相反，大雨完全避开丹恒的身体，在离他三厘米远的距离时就顺着不存在的玻璃罩子滑开了。
绷带滑落挂在脖子上，五条悟眼神疯狂，“恒酱，你的惊喜真到好多啊~”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丹恒不是很想在战斗的时候说话，那样会分心，所以他对五条悟的回应是凌厉的枪杆，无视无下限，横扫过五条悟的腹部，压着他坠向地面。
“轰！”
“咳咳。”五条悟咳出一口血，躺在在蛛纹般皲裂的大坑中，他浑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还在咧嘴狂笑，他抬手覆盖住丹恒抓住击云的手。
丹恒皱起眉头，这副疯狂的样子像极了那个拥有不死之身的男人。
“你在透过我看谁。”
五条悟何等敏锐，六眼不仅拥有360°的视角，还可能自动收集周围的数据，丹恒的一言一行在六眼的观察下被解构从而让六眼的主人知道他背后的意图。
“一个疯子。”丹恒轻声回答，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不会骗人。
五条悟冷笑一声：“你胆子挺大啊，老子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丹恒奇怪：“当然。”他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满数值的苍携着呼啸声轰向丹恒。
为了方便比试，丹恒在家入硝子的提议下，和五条悟在一座山上对战，此时山体再次遭到无妄之灾。
“五条悟在哪？你们那边又出什么情况了？这么大声。”听到夏油杰的话，夜蛾正道先是磨了一下后牙槽，之后才注意到从手机里传来的背景音，类似拖拉机施工的声音。
“嗯，悟在和……”
“不用说了，我看到了。”低沉压抑的声音，像沉寂的火山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是悟拒绝放下帐的哦，夜蛾。”夏油杰声线无辜，他买起五条悟来完全不手软，笑话，挚友不用来坑，还能用来干嘛。
手指拨弄着遥控器，电视被调到一个新闻频道，模样端庄的女主持站在野外直播远处的爆炸事件。
在摄像机拍到的画面中，模糊白色和青色的人影高悬空中，看不清是风筝还是人抑或是其他不知名生物。以夜蛾正道对五条悟的了解，那个白毛肯定是他。
“你们三个回高专后立刻、马上到办公室来找我！”丢下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夜蛾正道挂掉电话，转而拨打另一个号码。
“五条先生，还要再打下去吗？”
相比于丹恒的整洁干净，五条悟的制服被击云锋利的枪击划破，忽略他自身的气质，如果出现在乞丐中说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乞丐。
“为什么不呢？”
是一种很端庄的神态语气，五条家未来家主的气势在此刻显现，下一秒他就被丹恒打下地面，又砸出一个大坑。
丹恒平静地看着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一抹青色在眼角中一闪而逝。
五条悟正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但丹恒一直没有下死手，这种将破未破、将达未达的状态困扰着他，促使他不断挑战丹恒。
简称挨打。
两人从白天打到黑夜，知道夜蛾正道找到他们的位置，开车把人带走，他还想带丹恒回高专，但被他拒绝了。
夜色暗了下来，说不清是因为什么，素白的圆月高悬天穹，丹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耀眼的月亮，在它的周围没有陪衬的星星，只有一轮孤独却吝啬的圆月。吝啬到它足以照亮半球的清辉没有任何一丝落到地面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上，四周黑漆漆的。
当然，丹恒明白这怪不了月亮，它纵然是反射太阳的光辉才得以发光，但月亮向来慷慨，只是它的慷慨被人拒绝了，所以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月亮显得很吝啬。
沿着路灯的黯淡亮光，丹恒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家门口。一栋小小的房子，没有点灯，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电费在租这套房子的时候就缴了，不存在停电的情况。抑或是在他出门后遇到了什么事，所以他们都不在家？
丹恒掏出手机，点开群聊，里面没有人说话。
算了，直接行动总比在心里担忧的要好很多。这么想着，丹恒推开了大门。
“丹恒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门后传来一道幽幽怨怨的声音，活像诈尸的女孩在渣男耳边吹气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啪。”丹恒摸索着打开门边的电灯开关，客厅簌然亮了起来，七星送的三只猫猫龙在客厅的沙发上你挨着我的尾巴，我枕着你的肚子，看起来温馨美好，与旁边散发着黑气的三只形成鲜明对比。
三人在沙发上排排坐，在丹恒推门进来的时候眼巴巴看着他。
一只嗷嗷待哺的崽妈妈和她的两个小崽子。
出门工作回来的大崽子手上空空如也。
丹恒后知后觉，他大概、应该、好像没有买菜来着。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提醒我呢？特别是在我过了饭点还没有回来的情况下。
“因为丹恒老师很靠谱啊。”像是看懂了丹恒在想什么，粉发少女和灰发青年异口同声。
“要不，吃泡面？隔壁便利店还没关门。”被两人如此信任的粗心龙龙提了一个不健康但能填饱肚子的方法，得到了崽子们的一致同意，崽妈妈板着脸说下不为例。
一排四个人蹲在沙发上抱着泡面桶看电视，桶里还飘着一根火腿肠一枚鸡蛋，还挺丰富的。
一双筷子从一边伸过来，夹走了桶里的火腿肠，丹恒低头一看，桶里只剩下随着汤汁飘荡的孤寡面条了，孤寡面条的小伙伴已经被绑架啦，在往旁边一看，一对火腿肠在左边的碗里亲亲热热，一双白胖胖的鸡蛋在右边的红汤里负距离接触。
绑匪还不是同一伙人，不怪你变得孤寡。
丹恒几口嗦完泡面，结束孤寡面条悲惨的一生。
第76章 穹：我喜欢杨叔
吸取昨晚的教训，丹恒今天早早就出门把食材买回来塞满冰箱。来回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丹恒回来后，姬子、三月七、穹三人陆续起床，刚好可以赶上热乎的早餐。
“丹恒老师有时候贤惠得像个妻子。”三月七咽下嘴里的玉子烧，胡言乱语。
“丹恒老师有时候贤惠得像个妻子。”穹点头赞同，大厅的角落里是他昨天的战利品，一些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物件。丹恒买菜的时候还专门买了个架子给他放这些物件。
如果这都不算贤惠算什么？
“喂喂喂，不要又学我说话啊。”
过长的刘海遮挡了丹恒的视线，他抬起头来，因为力的惯性垂下的刘海落在两侧，青灰色的眼睛风轻云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人迅速张口闭眼低头啃早餐，不再说话了。
来自男妈妈的压迫感.jpg
姬子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右手捏着叉子将玉子烧送入口中，在抿一口味增汤。如果将味增汤换成红酒，普通的房子换成高雅的宴会厅，她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违和。
吵闹、安静和优雅，同一张桌子，三个迥异的场景，却相得益彰。
“过两天会有人来找我们。”丹恒起身把餐后垃圾收拾好扔进垃圾桶，告知同伴们自己的收获。
“咒术界的？”穹从架子边上探出脑袋，“我还是觉得暗夜守护者比较好听。”
三月七摇头晃脑也没说赞不赞同：“改天你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改名儿。”
“他们不来怎么办？”这句话实在有点多余，谁都知道在涉及开拓这件事上，丹恒一向很靠谱。
昨天的丹恒是限定版。
“不管是什么势力，总会存在几个控制欲强的高层，他们查不到我们的来历自然要派人前来探查，看看我们是可以为他们所用的棋子还是敌人。”丹恒环抱双臂，靠在墙壁上。新买的架子是浅褐色的，一共四层，丹恒看到穹把一顶黑色头盔从第一层拿下来放到最下面，左看右看，不太顺眼又放到第三层，他终于安静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五条悟一定会来的。”那双眼睛非比寻常，明显是一种力量的传承方式，他在他的家族里地位很高，如果他想来没人能挡得住。
当一个人被难题困扰很久之后，突然触碰到了解开难题的契机，而且几乎不用付出代价，想必没有人可以拒绝。
五条悟也不例外。
没有猫咪能拒绝逗猫棒。
最迟不过后天，他一定会来的。
姬子把电脑放在茶几中央，方便所有人都能看到：“如之前所见，这颗星球有一种看不到的由负面情绪诞生的生物，分布密度未知，但不是善茬。”
电脑上是一份简洁明了的文档。
按照时间的先后排序，最早的是五年前，一队野营的人在山里遭遇狼群，被救了。救他们的是一只不可名状的怪物。他们尊称这只怪物为“克苏鲁”，一些怪物的统称，在他们的知识库中，怪物的形象与“克苏鲁”最符合。
“克苏鲁”有着如章鱼般柔软的触手，世界在祂的包裹下诞生与运转，忤逆祂的意志即为拒绝世界。
“星球外没有大章鱼啊。”只有一片黑色，三月七翻出在列车上拍的照片，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大章鱼。
“是想象吧。”人类总是很擅长对他们看到的东西添油加醋，特别是一些只能窥见冰山一角的东西，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它填补上其他色彩。
比如小时候吃过的零食，在你的印象中这款零食很美味，一直渴望再次吃到它，然而时隔多年，当你再次品尝的时候，你却发现这个味道不如人意，这就是记忆的美化作用。
“吊桥效应。他们劫后余生，对救下他们的东西心存幻想很正常。很多人都会喜欢上在危险中救下他们的人。”丹恒拖动鼠标把文档往下拉。
“原来我会喜欢上杨叔的吗？”穹拳掌对碰，恍然大悟。
丹恒：……
姬子：……
手背覆上开拓者的额头，三月七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嗡嗡。”手机传来震动声。
相亲相爱列车组：
穹：杨叔，我喜欢你。
瓦尔特：？
瓦尔特撤回了一条消息。
瓦尔特想了想自己不能厚此薄彼：我也喜欢你，还喜欢丹恒、三月七、姬子和帕姆。
三月七：帕姆比心.jpg
丹恒死死摁住穹努力挣扎的手，三月七拿走穹的手机，阻止他骚扰列车上的孤寡老人。老年人的心脏禁不起惊吓，关爱老人，人人有责。
“杨叔他是个负心汉！”
“你现在像个幽怨的委屈小媳妇。”
丹恒窒息，丹恒不解，丹恒被大型熊孩子抱着翻文档。
兹拉的电流声会从土层、森林、天空三个方向传来神的旨意，见祂如登上天堂。
任何听不懂的语言都可以被冠以高大上的名词。
幸存下来的人认为自己得到了神的眷顾，并这件事记录下来在网上广为流传，吸引了大批追求刺激的年轻人加入。
至此，一个教义是混乱守护的教派白莲教成立。他们坚信祂是纯洁无暇的，他们崇尚自由，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可以不择手段。
从五年前开始目睹到不可名状怪物的人越来越多，加入白莲教的人也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几个人到现在的十几万。
“我混进了他们的群聊，他们知道咒术界的事。”姬子退出文档，点开一个软件，聊天列表里克苏鲁至高无上的的聊天群孤零零挂在那里。
丹恒操控鼠标点开群聊，他目光蓦地一沉，群里开了禁言，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和五条悟打架的视频。
姬子又点开另一份文档，丹恒仔细一瞧，是一些人名，其中几个被姬子标红了。岸边信，某某集团高管，江上辉，政府高层人员……
“这是白莲教的成员名单。”
姬子点头。
穹恢复正常，他终于明白家里的老人不应该接受迫害，放开了丹恒：“哇哦，情况不太妙啊。”
三月七古平无波：“咱已经准备好被通缉了。”
……
五条悟是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到的，张扬的白发少年打开车门钻出来，把大门敲得梆梆响，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如果他礼貌的话就不会在明知道里面有人在的情况下，用堪称能把人锤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力气敲门了。
这是扰民。
敲完之后，五条悟也不管屋子的主人开不开门，暴力推门进去。
刚搭上门把手，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退的后退两步，丹恒心里一沉，门锁估计坏了。
“如果你晚一秒推开门，我等会儿就不用特地叫修锁师傅来换锁了。”被谴责的目光盯着的人大大咧咧地笑着没有一丝的心虚。
“恒酱心里不是希望老子来找你吗？”
第77章 wtw：我不允许
“嗨，异世界的来客们，想好怎么说服老子帮你们找到那星什么核的位置了吗。”
“如果老子猜的没错，那颗星核对你们造成了阻碍，对吧。”
年轻的六眼在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也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霸占了整个沙发，双手展开搭在沙发背上，一对大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
冰蓝的眼眸中仍存在着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狂妄。
目中无人。
穹从架子后面走出来，趴在三月七的肩膀上，旁若无人地咬耳朵：“总觉得我们才是客人。”
“呼。”三月七呼了一口气，指尖的碎屑随风飞去，“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在剪指甲。比起五条悟的狂妄，三月七的不屑一顾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修养的人都会鸠占鹊巢。”
“成语用错了。”搜索出鸠占鹊巢的释义，丹恒把手机放到两人眼前。
三月七露出牙疼的表情：“丹恒老师，这时候就不要纠错了吧。”一致对外才是最主要的，给这个狂妄的小鬼一个下马威。什么人啊，说得好像封印星核只对咱们有好处一样。
丹恒还没说话，那边被无视得五条悟先忍不住了：“无视客人，你们的修养也不怎么样。”
穹反唇相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句用对了。”在穹和三月七咬耳朵的时候，丹恒就意识到了他们准备做什么，他的同伴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丹恒也乐意纵容同伴对五条悟的挑衅，就算他们是未来的合作伙伴也一样。反正他们合作这件事一定会成功就是了。
“恒酱，好像不是很欢迎老子的到来呢。”五条悟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不走寻常路，遵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长腿跨过茶几，附身埋首在丹恒的肩膀上，语气哀愁，“恒酱要抛弃我和孩子吗？就算不考虑我，也要考虑一下宝宝吧，宝宝没有妈妈，会很伤心的。”
穹和三月七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大了，“丹恒老师是我们列车的不动产，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拐带丹恒老师。”
“根本没有那种事。”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低情商的直男只是觉得有点痒，丹恒推开五条悟，抬手挠了挠脖子。
丹恒：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人。
姬子从厨房中端出她的拿手咖啡，应丹恒的嘱托，五条悟的那一杯她加了很多糖，远远就能闻到其中的甜腻气味。
一个被宠到大的任性妄为的小少爷，这是姬子对五条悟的第一印象，她又想起列车上的三个孩子。如果他们也能有这位小少爷的三分任性就好了。
那三个孩子都很懂事，穹很有主见，不管是在空间站该是雅利洛VI亦或者是罗浮，他都是人们眼中乐于助人的大英雄。
丹恒就不用说了，因为曾经的遭遇，不管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喜欢麻烦别人，对除开拓和智库之外的事物兴趣缺缺，姬子很苦恼，要知道整理智库可不算正经爱好。
三月七的话倒是够活泼了，从列车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在开拓的时候活泼异常，在一人独处的时候又无比安静，这也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孩子啊。
丹恒起身接过姬子的咖啡，无比自然地喝了一口，三月七露出佩服的表情，穹看向窗边的绿植，植物和咖啡能长大吗？
三月七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笑得情深意切，一抖糖袋子把白糖都加进自己的咖啡中，“五条先生，你是客人，这杯也给你喝。”
六眼盯着茶几上的咖啡，没有添加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那个女孩也笑得很真诚，但是，“老子拒绝。”
“老子看起来很像傻子吗？这种固体咖啡怎么看都是厨房杀手的作品。”食指把刚扯上去的绷带划拉下来，露出洞察一切的苍天之瞳。
眼前的咖啡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如果不看它的形态，这杯咖啡无疑是完美的，仅凭香气就能让人升起想品尝的渴望。但当你低头准备品尝时，镶嵌在杯子中的咖啡块则会让你眼前一黑，并且在心里升起这真的是人类能泡出来的咖啡吗？这个疑问。
饮品在手，转回正题。
“五条先生，互利共赢不好吗？你们需要我们封印星核，避免它对世界造成更大的危害，我们需要你们的势力去找到星核的的位置。”
“当然，”丹恒贴心地提供另一条路线，“你们也可以袖手旁观，但当我们自己找到星核的时候，这个世界大概就，”丹恒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砰’地一声爆炸了。”
五条悟嗤笑一声，对丹恒的所谓的世界爆炸不以为意：“老子最讨厌正论了，更何况，”他一改嬉皮笑脸的姿态，正经了许多，“老子是最强的。”
“被我压着打的最强。”
“但你还是会想要救人不是吗？”丹恒指了指五条悟的心，“五条先生，你虽然讨厌正论，但你依然行走在正论的路上。”
五条悟垂下眼眸，白色的眼睫毛投下一抹阴影，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忽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叫我悟。”
嗯？虽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风俗，但是不管怎么想直觉称呼他人的名都太亲密了一点，他们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两天而已。
注意到丹恒的窘境，姬子接过话头，解了丹恒的围：“五条先生，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白莲教，一个对咒术界极为了解的普通人组织，里面的成员包含商界政界军界各路高层人员。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翻着手里那份资料，越翻越快，表情也越来越阴沉，他往常出任务的资料不是夏油杰看，就是辅导监督念给他听，现在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翻阅这份拇指厚的文件。
在政府管控的阴影下还隐藏着一个自成体系、蔑视政权的小世界，如果咒术界的存在被暴露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岛国的人民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们淹死。
五条悟不是很在意那些老橘子的死活，但杰、硝子、夜蛾不能成为咒术界和政府之间博弈的牺牲品，他不允许。
第78章 美少女被秋千袭击了
一个完整的力量体系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就能形成的，咒术界从遥远的时代开始沿袭下来，咒术师的存在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一些的视线下，比如靠家族传承的商业世家赤司家，各路国家高官等。
在利益的诱使下，他们不可能放弃与咒术界的合作，国家不允许有人自成一个政治体系，富商不会放弃多出的一条保命的机会。随着人类数量的变多咒灵的数量也随之增加，毕竟很少有人能做到绝对没有负面情绪。
但他们能形成友好合作的前提是，双方能顺利沟通。从五条悟的只言片语中，丹恒可以推测出咒术界的高层是一群封建固守、高傲自满之人。老橘子嘛，橘子年轻的时候充满水分，轻轻一捏就可以变形，等到橘子老了之后，水分消失，橘子皮变得又老又硬，里面的果肉随着时间的流逝生蛆发臭。
不得不说，五条悟虽然性格很糟糕，但他的比喻很形象。
咒术师在普通人面前是高傲的，这一点不分所谓高层不高层，夏油杰自诩把所有人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他不会考虑普通人拥有的力量，这种对自己过高的要求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压垮。
五条悟从某种程度上和夏油杰很相似，现阶段的他们不会把“蝼蚁”的力量放在眼里。
那么你呢？
虚幻悠远的声音在耳边问道。
我啊，我从不小看任何人。丹恒在心里轻轻回答。
但你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那个声音如是说。
丹恒这次没有回答，一根筷子易被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啊，他怎么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丹恒观察着五条悟变换的神色，继续推测，咒术界过于高傲的态度，势必和其他合作伙伴间的关系不太愉快，但他们又能很好地控制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像在大火中玩跷跷板，尽力保持两边的平衡，通过一些饵料，既可以保持咒术界高高在上的态度，又不让知情者联合起来对抗咒术界。
但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从姬子收集到的资料上看，这个包含着上到政界大佬，下至市井小人的白莲教被它的教主拧成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一致对外。如果他们要对付咒术界，只需把咒术界的存在暴露出来，就万事皆休了。
不需要白莲教特地针对咒术界，只需要把他们的存在暴露出来，再由有心人引导舆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不提知晓暗处潜藏着怪物的普通人，单论毫无准备的咒术界，在这次动乱中绝对会元气大伤。
五条悟捏着这份资料，指尖发白，整个人气得发抖。白莲教教众众多，窗不可能察觉不到一丝痕迹，除非有老橘子和他们勾结，为他们打掩护。
那帮老家伙……五条悟满目阴沉。
“那份资料是封印器吗？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耶。”
“呐呐，合作并没有问题哦，”收拾好外露的糟糕情绪，五条悟知道，他已经落入了下风，“为了能更好地合作，恒酱要来和老子回高专吗？”
“来嘛来嘛。”他露出一个人贩子看了都要直呼内行的肆意笑容。
穹的危机警报疯狂拉响，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握着的五条悟的手上下摇动，“丹恒队友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我才是队长，详细的合作事宜，你可以找我详谈。”
五条悟一直看着丹恒，让他做出选择，穹也盯着丹恒，让他配合自己。
丹恒夹在两人中间，面无表情，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姬子。
“天色已晚，我们明天一定登门拜访。”姬子说。
五条悟留下高专的地址离开了。
“姬子姐太厉害了，不仅找到有利的情报，还把那个臭屁的家伙拿捏了。”三月七双手捧心，对姬子很是崇拜，“为了犒劳为开拓做出贡献的大功臣，今天本姑娘下厨，你们现在可以点菜了。”
“我有问题。”穹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右手，“三月，你做的饭能吃吗？”
“不要小看本姑娘好不好，身为美少女，会做饭是基本技能。”三月七鼓起脸，双手叉腰，对穹的质疑很不满。
“三月的厨艺还不错。”丹恒这次没有拆台。
有了丹恒的认证，穹这下子放心了，开开心心地冲进厨房给三月七打下手。
姬子温柔地看着她，心情却有些沉重，这些情报得到的过程太过轻易，她甚至都不需要黑进一些秘密网站，就得到了这些情报。姬子怀疑有人打算黄雀在后，暗中算计他们。
但是，这颗星球并不在他们的开拓目标内，有谁能够预测到他们的行踪呢？星核猎手吗？
丹恒翻出之前的存下的电话号码，和修锁匠约定时间过来修锁。尔后朝姬子点点头，走到后院，那里有一些钢管和木板，他今天要把这些钢管和木板组建成一座秋千。
之前三月七看电视的时候很羡慕里面的人能住在有秋千的院子中，在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后来穹出门就带了一些钢管和木板回来。
丹恒回忆公园里秋千的构造，先把地面上挖出足够宽的两个洞，再把两根钢管竖着埋进去做支撑。把最后一根钢管拿起来掂量一下，刚好比起支撑作用的那两根钢管大了一圈，看来穹为了找这几根合适的钢管废了很多心思，怪不得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
徒手掰弯钢管的两端，将其套如支撑点，在把木板和绳子绑上去，一个简陋的秋千就完成了。
“丹恒，吃饭了。”三月七嘹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来了。”地上还有一些剩余的材料，待会儿在收拾吧，打定主意，丹恒转身回到客厅。
“哇，是秋千。”饭后，三月七把碗放进厨房，撇到后院的新事物，欢乐飞奔出来，结果没注意到脚下的障碍物，摔了一跤，额头磕到秋千板上，她就地翻了一个面，仰头看天，握拳捶地，“美少女被可恶的秋千袭击了。”
丹恒听到声音出来，三月七已经爬起来啪啪拍身上的灰尘了，打量了一下三月七的全身，没有明显的伤口，丹恒才松了口气。
地面上是一堆凌乱的木材，这好像是他未完成的后续工作，丹恒心虚移开视线，搬起那堆木材：“我去洗碗，你小心点。”
“丹恒老师，明天就把它们当柴烧吧。”
“可以。”
“丹恒老师最好了。”
丹恒：良心更痛了。
第79章 梦
“嘶嘶，好痛。”额头红肿了一块，指尖一触碰就有一种火辣辣的痛。
穹蹲在沙发旁仔细观察三月七的伤口，若有所思：“三月头上长了一个红色的馒头。”
三月七：“你别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再一照镜子，红彤彤的一块，就在额头正中间，可恶，从今天开始，秋千是美少女的一生之敌。
“刚擦的药，你别摸。”用棉签在刚才三月七触碰的地方补上药液，丹恒给跌打损伤药盖上盖子，这是从隔壁便利店买来的，幸好便利店没有关门，不然只能用冰块敷了。
“记得啊，不能再触碰伤口了。”
“可是真的很痛啊。”粉蓝色的眼睛蓄满水雾，可怜兮兮的。
“今天的冰激凌可多吃一个。”丹恒指指冰箱，用哄小孩的声音说。
“好耶。”三月七瞬间从沙发上跳起欢呼，完全不见之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丹恒老师~”穹突然窜出来，眼睛布灵布灵的，紧紧扒拉着丹恒的手，大有他不答应就不松开的架势。
丹恒无奈：“你也可以。”不是他非要管控两人的甜食摄入量，实在是这两个人太不知节制了，刚来这个世界那会儿就吃了好多，然后当天晚上拉肚子了。
“好耶。”穹摆出三月七同款欢呼。
“丹恒很可靠哦。”姬子声音温柔，眼中蕴满笑意。
“咳。”
丹恒咳嗽一声，放好药品，悄悄溜回房间睡觉。
你从梦中醒来，意识混混沌沌之际，黑白的拼接的人影出现在你的脑海中，你陷入了混乱，不禁升起了一丝疑问，这个人是谁？你大声喊道，人影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但人影没有理你。
你注意到这里是宇宙，你飘荡在陨石带中，黑白的人影在太阳的光芒下愈发虚幻，ta背对着你，在ta眼前是一颗被极致的黑所笼罩的星球。
ta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悲伤，你被ta感染了。
这时，毁灭的力量从星球的内部散发出来，猩红的裂痕遍布星球表面。你舔了舔嘴角，心想，它好像一个爆裂的巧克力球。
人影好似察觉到了你在想什么，ta抬起手，侧头看了你一眼……
好漂亮的蓝色。
你双腿一蹬，醒了过来，映入眼睑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刚刚那是什么？”穹还在回味梦中的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记忆中只剩下一片冰蓝。
穹推开门，客厅的桌上摆着丹恒买回来的热气腾腾的早餐。
丹恒坐在窗边，晨曦的阳光洒下来，穹惊呼一声，哇，发光的丹恒唉。丹恒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听到惊呼的声音，回头看了你一眼，声音淡淡：“醒了，吃早餐吧，等会儿还要去高专。”
视线扫过客厅的所有角落，穹这才发现今天是他起的最晚。
三月七扭头看向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容，“哼哼，作为起的最晚的惩罚，今天的所有的洗碗工作，你要包了。”
穹点点头，同意了，前天起的最晚的是三月七，那天的碗也是她包了。
犹豫了许久穹还是决定把梦中发生的事告诉同伴，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不太记得了，却能条理清晰地说出来。
充斥着毁灭之力的黑色星球，蓝色的眼睛。
丹恒：“星核之间的共鸣？”他猜测。
穹耸耸肩：“也许吧。”
“为什么咱梦不到。”三月七敲敲脑袋，美少女要赶上每一种潮流，可惜脑袋不够给力。
姬子点点三月七的额头，昨天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你啊，这种潮流就不必赶了。”
“也不能现在就给你安上一颗星核啊。”穹叼着一片面包，今天的早餐是西式的面包配牛奶再加一个鸡蛋，牛奶是热过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穹吃完早餐的时候，丹恒提前叫的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外面了，“走吧，别让司机等太久。”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他似乎不喜欢说话，只是在上车之前和丹恒再次确认路线，就不再吭声了。白色的车辆从市区驶过，在规定的时速下开往郊区。
“真的是这样走吗？荒郊野岭的。”从市区到市郊，闷在车一个多小时后，一个清丽的女音忍不住抱怨。
“谁家好学校建在山里啊。”紧接着是一道含糊不清的男音，他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地图上显示的没有错。”清冷的声音安慰，“很快就到了。”
“小三月，耐心点。”伴随哗啦啦的翻纸声，温柔的成熟女音轻声说。
白色汽车突然急刹，在惯性的前倾中，坐在副驾驶的丹恒扶着车窗稳住身体，他看向车外，天色骤然变黑了，汽车的前灯已经打开，只能看清前方一米内的事物。
三月七和穹捂着额头，刚才他们俩在说话没有注意到汽车的变化，直接撞上了椅背。姬子倒是反应过来了，此时正把洒落在座位上的资料捡起来。
这时候，三月七还有心情苦中作乐：“你明天也要头上长馒头了。”
“你长两个。”
“丹恒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下去看一下，你们在车上别下来。”丹恒拧动开门的把手，车门纹丝不动，再试了一遍还是不可以，他扭头看向司机，他也开不了门，记得都快哭出来了，嘴里喃喃自语，“快开门啊，小樱还在等我回去，新闻上没说今天又日全食啊。”说着，他就要拿车里的消防锤敲击车门。
他连续敲了好多下，车窗完好无损，反而是他自己的虎口被震得开裂。丹恒看得清楚，司机有点崩溃了，大概是平凡的日子过久了，从来没有遇到过非正常的事件，哪知，第一次遇上就是改天换日。
“让我来吧。”丹恒接过消防锤用力敲击车窗，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一样，远处升起冲天火光，这是黑暗中唯一得光亮。
嘈杂的声音很清晰，就像身临其境一样。
城市被火焰灼烧，四周被烧得红彤彤的，像极了三月七额头上长出来的馒头的颜色。老人，成人，小孩，在城市中奔走呼喊，丹恒看到一个被父母从倒塌的房屋中挖出来的小孩在转瞬间连同父母一起被突然掉下的广告牌砸死。
他们一家人在下面团聚了。
世界似乎乱了。
丹恒再次敲击车窗，着火的城市消失。
随着一阵恍惚，丹恒站在一条干净整洁的小路上，手上是刚买的早餐，路边的樱花树掉下几朵淡色的樱花，青春洋溢的少年在打闹中走进小院，阳光温暖，一切美好如初。
第80章 排除法进行时
上班族在抱怨工作的艰辛，学生党倒是安乐许多。公交车驶过站台，上班族和学生党一哄而上，因为人数太多，他们甚至只能侧着身被身后的人挤进车里。
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丹恒却看得遍体生寒，他盯着公交车，在心里默数三秒。
三、二、一。
一个上班族的眼镜被红衣的大妈挤掉，他蹲下来捡起那副眼镜，然后被人流挤着，只能蹲在公交车的角落等所有人上车才得以站起来。
这是昨天经历过的事。
丹恒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三月七、姬子和穹已经起来了，三人端坐在桌子的三个角，双手交叉，下巴抵住交叉的手指，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丹恒进门后，先是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15号，这是五条悟拜访的那一天的时间，他们是在16号早晨出发的，时间倒退了一天。
听到脚步声，穹抬头看了丹恒一眼，然后看向他手里提的早餐，烧麦和味增汤，是昨天吃过的早餐。
“所以，我果然回到过去了，对吧。”穹的脸上透着诡异的兴奋，丹恒猜测他是没有碰到过关于时间的事件，所以兴致盎然。
然而，自古以来，和时间有关的事件从来都是诡异又危险。有人带着未来的遗憾妄图改变过去，有人借着未来的科技反过来武装过去。前者是后悔不甘，后者带着雄心壮志。
“这还能有假？”三月七一指自己脑袋上的长出的馒头，她完全接受了穹的戏言，“咱的脑袋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时间都回溯了，也不知道把咱的脑袋治好。”
丹恒坐在三月七的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她额头上的红肿，除了原先的那块，还有在车上磕到的那块，嗯，她现在也算头角峥嵘了。
三月七还在嘀咕，那司机的车椅背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像是磕到了木板上一样。
食指和中指轻敲桌面，姬子把几个孩子的视线吸引过来：“先回想一下，我们之前都干过什么，用排除法找到时间回溯的原因。”原因不一定出现在我们身上。
“咱先来。”三月七开始回忆自己这两天的经历。
15号，早上起来，先吃丹恒老师买回来的早餐，早餐很好吃。看了一上午的电视，中午是丹恒老师做饭，咱给他打下手，莲藕有点难切，下次不切了。
吃午餐的时候，臭屁的五条悟来拜访，本姑娘怼了他两句，傍晚是咱做饭，穹给咱打下手，如果他不把做好的菜放进垃圾桶就好了。
晚餐后，摔了一跤，撞到秋千上，磕了一个包，怀疑是丹恒老师没把木板搬走的锅，本姑娘大度，原谅他了。
第二天，照常吃丹恒老师买回来的早餐，然后出发去高专，又被磕了一个包，在公路上看到被火焰灼烧的城市。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
“我的经历和三月差不多。”丹恒自己的经历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加了一项出门买早餐。
姬子这两天没有出过门，她看向穹，灰色的小浣熊做不到长时间呆在房间里，他倒是经常出门。
穹呆愣了一下，开始兴奋地分享自己的经历：“我昨天翻完了东京的所有垃圾桶。”
“里程碑式的成就。”丹恒没有打击穹的积极性，他已经看明白了，阻止小浣熊翻垃圾桶式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但这不算不平常的事。”
三月七玩着自己的手指：“你翻垃圾桶是日常。”
“那个梦。”爆浆的星球和蓝色的眼睛，这也是一处异常，在雅利洛VI他也做过梦。
三月七疑惑：“这个梦还带延迟效果的？”
“我们似乎忘了一个人，”丹恒顿了一下，“五条悟，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一种罕见的冰蓝。”
丹恒揉了揉耳朵，他听到了一声带着嘲笑意味的轻嗤。转而看向其他人，他们神色如常，没有听到。
他们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很少，在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后，理所当然的，怀疑的视线转向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五条悟，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当然他有狂妄的资本。
中午，丹恒提前开了门，他并不想再换一次锁。
姬子按照先前的经历把资料给五条悟看，在他变换的神色平缓后，“你打算怎么做？”
五条悟咧嘴一笑，撩起过长的刘海，冰蓝色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一种被看透窥伺的感觉再次布满全身，杀气四溢，四周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当然是把老橘子都杀光啊。”
没啥大用，还指手画脚的贪生怕死之徒。
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他在梦中看到的就是这双眼睛。但也有点不同，梦中的那双眼睛，神圣的感觉更加浓厚一点。
“为了能更好地合作，恒酱要来和老子回高专吗？”
“行，现在就走。”
“哦~”五条悟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突然一弯腰，一张脸直接怼到丹恒面前，丹恒依稀可以看见五条悟脸上白色的绒毛。
“答应的好干脆啊，恒酱，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老子吧。”
甜腻腻的撒娇的声，好像在哪里听过。说起来，仙舟上几岁的小孩子是不是就是这样跟父母撒娇要买零食的。
虽然内心思维发散，但丹恒表面上还是很正经地回答他：“有一点，但还没完全确定。”
“等确定下来就告诉你。”
太老实了，不好玩，还是上次在甜品店那里的恒酱比较可爱。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慌乱，在他人的视线下脸颊微微发红的恒酱。
“没意思，上车吧。”
五条悟死活不肯做副驾驶，坚决要跟丹恒挤在后座。所以现在的位置是，辅导监督在驾驶位，姬子在副驾驶，五条悟和丹恒在后座第一排，三月七和穹在第二排。
用穹的话就是，他们和姬子前后包抄，坚决防范五条悟对丹恒老师的动手动脚、图谋不轨。
仅仅见过两面，穹自认为人清了五条悟的本性，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有距离感，对侵犯他人的绝对领域毫不在意的唯我独尊的性子。
丹恒老师太愣了，不会和他计较太多。只能靠他们保护丹恒老师啦。
现在是丹恒老师守护时间，穹和三月七一拍即合。
丹恒无奈，明明是你们想玩，别拿我当作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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