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转瞬即逝,灯光亮起,抱在一起的情侣们自觉地分开,柔情蜜意地相视一笑。


    崔嘉树站在人群中,唇角的笑仿佛镶嵌在他脸上的公式,眼神却如坠冰窟,像是暗处的蛇,死死盯着江林,心中戾气横生。


    所以李炎诞可以,秦锐清也可以,就他和他装清高?


    贱人。


    早就该直接强/奸了他。


    崔嘉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明明是耀眼的灯光中心,本应该明媚璀璨,光明美好,但他的背影却显得异常冷漠。


    “好了,不打扰你继续玩,我先撤了。”江林装完就走,像是泥鳅似的,钻进人群里顷刻间就消失了。


    江林刚刚喘一口气,准备离开,某个小男生又凑到他跟前,是上次在顶楼看见的贫困生苏溪。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和他搭上话就是莫大的荣幸,江林见他神情如此卑微,心软和他聊了几句。


    “您要吃这个嘛?这个很好吃,我做的。”苏溪给他推荐道。江林注意到他是随意在桌上甜点桌拿的,他给面的吃了两口,夸赞了两句。


    苏溪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地晕过去了,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


    江林觉得好笑,“你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苏溪忙不迭地点头,今天的少年太帅了,浑身气质出众,满身矜贵,一颦一笑又温柔的要命。


    ...


    这边李炎诞脸上挂着伤,眼角沁出一点血痕,满脸戾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轻扯,轻蔑地嗤笑一声:“傅清池,你是崔嘉树叫来的吧。”


    傅清池站在保镖身后,双手环臂,身形藏在阴影中,眉目黑暗下犹为阴鸷,眼神凶狠,那张原本俊美无暇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疤痕,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倒是够傻的,认贼作父,你忘记了你脸上这道疤是谁害的?还有上次你以为让我出手教训你,抢你香河三洲投标的人是谁?”李炎诞拳头上又擦伤,他虽然莽,但也不是真的蠢蛋,知道这一出一定是崔嘉树那个贱人整出来的。


    就是因为他为江林说了两句好话,就记恨上了他,甚至不惜破坏这么多年三家维持的表面和平。


    “你们......我都不会放过。”傅清池的嗓音沙哑,他自然知道崔嘉树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和李炎诞有直接矛盾,这只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断手断脚,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李炎诞眯了眯眼,在花园中角落里,他露齿一笑,挑衅的笑容,轻佻桀骜地开口:“来啊,我在你脸上再划一笔,正好可以对称。”


    傅清池的面容一冷,脸上的伤疤是他一辈子的痛点。


    ...


    江林发现自己好像中招了。


    他首先发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滚烫,一开始只以为室内开了暖气,又关着窗户,空气不流通导致的,但直到身体开始发烫,便无法再欺骗自己是因为呼吸不足了。


    江林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这么阴损的招式是谁干的。


    苏溪没有察觉到眼前男人的不对劲,还在热情地介绍精美的糕点,江林却感觉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该死的崔嘉树!


    江林想今晚如果让崔嘉树得手了,就算他死了,做鬼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甚至都没察觉是怎么中招的。


    “停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江林没和男生说自己的情况,因为苏溪只是一个普通人,牵扯进来对他没有任何的益处,如果真的是崔嘉树干的,苏溪也帮不了他。


    江林往出口走,脚步很快,拿出手机准备花重金打车,但这地方很大,弯弯绕绕,江林又是第一次来,还是慢了。


    江林被两个大汉迎面挡住了去路。


    他身体的状况越发不好了,拳头默默捏紧,被架着双臂被两人直接带走了。


    江林气得牙痒,在发现自己的力量悬殊之后,决定暂时不自讨没趣,等见着崔嘉树再狠狠揍他。


    崔嘉树光明磊落的像个人似的,正在舞池中央端着酒杯推杯换盏,和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像个贵族呢。


    江林意识清醒,可能没有迷/药成分,被放在沙发上,这里这么多人,他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崔嘉树故意晾着他,江林虽然药效在发作,但也沉得住气,知道崔嘉树在等他示弱。


    他偏不!


    崔嘉树眼见着江林那张脸越来越红,端坐在沙发上,小腿微微曲折,完美的比例衬得他腰细腿长,像个壁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少年。


    江林手机被那两个黑衣人拿走,他眉眼冷淡,但皮肤止不住地泛红,心中憋着一团火气。崔嘉树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如果不是还有仅存的理智,他真的会现在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砸两下。


    “小星,难受吗?”崔嘉树手上端着一杯见底的葡萄酒,像是没事人般微笑着,“需要帮忙吗?”


    江林并没有露出多么愤怒的表情,并未像崔嘉树想得那般气急败坏,只是冷淡又平静地看着他。


    “求我啊,小星。”崔嘉树将酒杯置于茶几上,像是掌握了话语权般,温柔神情如画般落在他眼底。


    他胜券在握。


    江林却不是一个软性子的人,他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冷静,一字一句咬字极重也极清晰,“崔嘉树,我不怕这些腌臜手段。”


    “今天我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也好过和你这种卑鄙小人上/床,绝不可能低声下气地求你。”


    崔嘉树真的很佩服江林,他是知道怎么惹怒他的。


    “你以为我不敢?”崔嘉树语气微沉,浅棕的瞳孔晦暗不明,两人冷然对视上,锋芒毕露,分毫不让。


    最终是崔嘉树率先收回视线,他轻笑一声,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快,今天你别求饶。”


    江林骂了一句:“禽兽!下作!”


    江林左右保镖抱住着他两个肩膀,半挟持地朝着外面走去,再好的涵养也被气得够呛。


    李炎诞从后花园走出来,走路的姿势都有些踉跄,但他视力不错,看见了被架走的江林,崔嘉树走在前面,他下意识地躲在暗处。


    他也算是从小在心眼子堆里长大的,江林的状况完全不对劲,而且还是被抓走的,推进车里的时候,明显有挣扎的痕迹。


    李炎诞眯了眯眼,连忙叫了一辆车跟上,屏幕破碎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二十分钟前的消息。


    孟南星:【炎哥,我中药了。】


    江林发出这条消息就被夺走了手机,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他真的能和崔嘉树正面刚的,也只有这三个天龙人。


    他也不确定李炎诞会不会帮他。


    李炎诞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霎那间感觉自己头脑发热,情绪上头,今晚上的新仇旧恨全部涌了上来,英雄救美让他头脑发涨。


    他阴沉着脸,翻找到了一个微信群,里面有秦家、崔家以及李家的大家长们,从前讨论过三人的教育事宜,群也一直保留着。


    李炎诞将早就压缩准备好的视频和资料发到了群里,旋即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出租车上,做完这些,李炎诞的手都在抖,靠在后座上喘息,心尖都在颤。


    崔嘉树是同性恋的事情,学校学生皆知,老师虽然知道,但只当作不知道,在他们圈子里的小辈也都知晓,可是从没有人敢捅到崔嘉树的母亲龙雅定面前。


    崔嘉树是龙雅定唯一的儿子,而龙雅定又是龙家的继承人,性格强势,手段强硬,就算崔嘉树的父亲在外面的“真爱”出现一个又一个,但现在龙雅定才算是崔家真实的掌权人。


    崔嘉树从小在龙雅定的强势打压下,虽然表面上是谦谦君子,但背地里离经叛道,故意将自己是同性恋这种在上流社会所批判和不齿的思想广而告之,实则就是叛逆心理,故意和母亲打擂台。


    在金海市谁看见龙雅定都要敬上三分,崔嘉树身为她的亲儿子,唯一继承人啊,自然也没有人想得罪,且崔嘉树这人看着笑眯眯的脾气好,实则睚眦必报。


    所以这么多年,没人在龙雅定面前捅破这层玻璃纸,但现在李炎诞这个消息已发,就算是李炎诞彻底得罪崔嘉树了,而李家和崔家怕是也会越走越远。


    而在这时,率先查看压缩包的人是李炎诞的父母,顿时大惊失色,给李炎诞拨去电话,试图让他撤回,但拨打的电话关机了。


    保镖也跟丢了人。李家父母急得上火,甚至将手机都给砸了,然后命令去学校找人。


    崔嘉树带着江林去了自己家的酒店,大胆妄为,骨子里带着挑衅和叛逆,干坏事还光明正大地选择了自己家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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