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谢景辞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包里翻找。
“蓝色的文件夹……我找到了,是里面还夹着一只笔的那个吗?”
电话那边的池非屿回答,“嗯,你现在有空吗?给我送到公司。”
“有空是有空,但我不认识你公司在哪。”
“十分钟后会有司机在楼下等你。”
谢景辞疑惑,“为什么不让司机送?”
“里面的东西泄露出去会有点麻烦。”
“哦,那我送给你。”
谢景辞扣着手机的音量键,心底想着,池非屿这是不是信任他的意思,不过要是问对方,肯定会得到‘你没那个脑子’之类的回答。
指望池非屿说出什么好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谢景辞看了眼时间,问道:“一会儿该吃午饭了,要我给你带饭吗?”
“你又做了什么焖饭?”
“没有,我顺路打包几分饭菜,”谢景辞撇嘴,“在你眼里我只会做焖饭吗?”
“难道不是?”
“切,上次那是图方便,下次有空我让你看看我的真实水平。”
池非屿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谢景辞的神情,他勾起唇角,薄唇轻启,“好。”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池非屿跟谢景辞说了一声,将电话挂断,开口道:“进来。”
刘秘书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踩着细高跟,走得虎虎生风,她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问道:“今天的午饭照旧预定严华家的吗?”
池非屿眼底浮现些许笑意,说道:“不用,今天有人过来送饭。”
刘秘书不由多看池非屿一眼,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她没有过问老板的私事,说了句好的后,抱着处理好的文件离开。
池非屿见刘秘书这幅反应,指节轻扣桌面。
无趣。
……
谢景辞拎着照烧鸡排饭和奶茶,走进玻璃门后,他四处打量着。
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洒在大厅内,形成斑驳的光影,前台的区域宽敞明亮,光滑的大理石制成的接待台伫立在一旁,上面摆放着精心修建的盆栽,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盎然着生机。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谢景辞瞬间感觉凉爽许多,池非屿到现在还没回他消息,估计是在忙。
他走到前台,问道:“你好,请问一下池非屿,池总的办公室是在几楼?”
前台服务的人面上挂着微笑,她看清谢景辞的模样,眼神有一个明显的变化,“跟池总见面需要提前预约,您有预约吗?”
谢景辞摇头。
“好的,那我帮你问一下,你在可以在那边的等候区先休息。”前台抬手示意方向,贴心的补充道:“大概要等待一刻钟左右。”
“好……”
谢景辞不由多看前台一眼,对方的服务态度无可挑剔,但是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认识他一样,可他是第一次来这边,哪会有什么认识的人。
他心底怀着疑惑,绕过一旁的装饰柜走到休息区。
休息区装饰的简约舒适,皮质的沙发坐上去意外的柔软,谢景辞将外卖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机想看看池非屿有没有回消息。
但一句话打断了他。
“你好,这是点心和茶。”
谢景辞抬头,看着另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前台小姐走过来,对方将托盘里的东西放下,趁机看他好几眼。
他能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谢景辞低头打量自己,穿得很正常,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一进来就收获这么多目光。
他犹豫片刻,开口叫住对方,问道:“我们见过吗?”
前台小姐摇头,她冲谢景辞眨眨,笑道:“现在大半个公司的人应该都认识你。”
谢景辞更迷糊了,但前台小姐已经离开,根本不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
直到有人带他去找池非屿时,谢景辞心底还想着这个问题,因为带他的人也时不时瞅他一眼,自以为很隐晦,但看得次数多了,傻子都能发现有问题。
再加上这一路都被人偷看,谢景辞都快被看出ptsd了。
谢景辞被看得有点受不了,问道:“那个……有什么事吗?”
那人飞快的摇头,目光紧盯着电梯的按钮不再说话,等电梯到了,他说上一句。
“你直接去第一个等候室就行,池总会去那找你。”
“好。”
谢景辞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在心底轻啧一声,更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他仰头望着门上的牌子,走到休息室旁伸手推开门,休息的装修要豪华许多,摆在桌面上的装饰看着低调大气,而且还不便宜。
谢景辞再次感受到池非屿有多富有,不过再有钱的池老板,今天也得跟他一起吃二十块钱一份的照烧鸡排饭。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但进来的不是池非屿,而是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
刘秘书扫了谢景辞一眼,问旁边的小助理,“谁带他来这间休息室的,不知道这边是干什么用的吗?”
小助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在忙,让实习生下去接人了,他应该是没搞清楚。”
她看向谢景辞面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景辞见小助理的长相应该才二十岁出头,估计刚出来工作,他无意为难对方,主动拎着外卖站起来,开口打圆场。
“没事,我出去等,他应该快结束了。”
刘秘书眉头微皱,低声训斥小助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捕风捉影的是不要信,别再让我发现你们乱搞小动作。”
小助理涨红了脸,嗫嚅着答应。
谢景辞发现小助理偷偷瞥了他一眼,他心底错愕。
这也跟他有关系吗?他在外面好好待着,怎么溜达一圈跟不上事情的发展了?
等等,外面!?
谢景辞猛然想起池非屿开会的那次,他当着几十号人往池非屿身上一扑,当面满屏目瞪口呆的场面实在让人难忘。
真相了,还确实是他的问题,鬼知道他那件事之后传成什么样了,公司内的八卦,尤其是老板的,传播速度不要太快。
谢景辞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脚下三室一厅都要扣出来了。
要命,上次丢脸怎么还是个回旋镖,现在简直是正中靶心,谢景辞无比希望池非屿立即出现,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这次池非屿尤其墨迹,他在外边的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而且凡是路过办公的人总得看上他一眼,饶是谢景辞脸皮厚,这会儿也要顶不住了。
谢景辞站起身,想找人问问有没有其他空着的休息室,但所有人跟约好了似的,他一靠近就跑的飞快。
试了几次都没拦住人,谢景辞只好去问旁边面容严肃的刘秘书。
他总觉得对方很像高中时候的教导主任,看着他的眼神就有种无形的威慑力,谢景辞直觉对方大概不太喜欢自己。
“请问还有空着的休息室吗?”
刘秘书扶了下眼镜,回答道:“所有休息室都要提前预约,随意打破规定会造成麻烦,还请您谅解。”
她刻意加重规定二字,像是在暗示什么。
谢景辞思索着,难道是因为其他员工暗搓搓给他特殊待遇,对方觉得影响风气?
他刚想回答,视野内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谢景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几步走过去,声音中带着一点抱怨,“你也太慢了。”
池非屿又坐回他的轮椅上,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外卖,问道:“你在外面等的?”
谢景辞点头。
池非屿瞥向刘秘书,开口道:“下次直接带他进我办公室等。”
刘秘书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底似是有话想说,但最终她只说了一声是。
池非屿又望向谢景辞,说道:“我的办公室在最前面一间,门的密码和我手机密码一样,没人带你,你就自己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池非屿对谢景辞的庇护,尤其是对方还在走廊这种人多的场合说的,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层楼的人都知道了。
谢景辞在心底长叹一口气,他已经能想象到发酵之后的传言了,这下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跟着池非屿来到办公室,将东西放在桌面上,有点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个是秘书吧,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在一众人中,只有刘秘书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虽然谢景辞不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被针对。
“不用管她。”池非屿大概能猜到刘秘书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尽量撇清谢景辞和他的关系,制止流言。
他对公司的流言并不是一无所知,本来这种传言无伤大雅,但他有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妻,再加上前不久和他有关的热搜刚撤掉,这时候如果出现他也出轨,特别还是出轨男人的传闻,公关部大概得忙得脚不沾地。
刘秘书干活干脆利索,他用惯了对方,清楚对方的优点,也很清楚对方的缺点,就是怕麻烦。
谢景辞想着之后大概也见不到几次刘秘书,也就没深究这件事,他走到桌前,将午饭往外拿。
池非屿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谢景辞身旁,他斜靠着桌子,目光落在谢景辞的侧脸上,自从回来之后他想了很多,但他所有的出发点,无一例外都是不想伤害到谢景辞。
他不由重新估量谢景辞在他心中的地位,池非屿清楚他开始犹豫了。
不管结果如何,池非屿不喜欢在感情的事上藕断丝连,要接受一段感情,他不会让自己再和其他人有所牵扯。
这场荒唐的婚约该结束了。
第72章
池非屿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在古朴大气的办公桌上,带着卡通杯套的奶茶尤其显眼。
他目光划过那杯奶茶,嘴角微微上扬,随即瞥一眼旁边休息紧闭的门,某人估计正躺在里面自娱自乐。
现在虽已立秋,但正午的太阳还是似火般热烈,谢景辞看了眼热到反光的柏油路面,果断选择晚一点和池非屿一起回去。
池非屿自然应允,还把平时只有他会待的休息室空出来给谢景辞。
他一手抵着下巴,眼底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想着谢景辞理直气壮扑到他床上的样子,池非屿思索,他是不是有点太惯着谢景辞了。
说不定谢景辞来在这边不走,也有着别的心思,池非屿微微蹙眉,眼中的笑意却未散。
太黏人了。
消息传来的叮咚声打断池非屿的思绪,他点开消息栏,一大段文字出现在屏幕:
今年住在小屋看守的人名叫陈澄,他确定在那期间没有人越过围栏,唯一一次警报响起的原因,他也如实上报,经检查没有问题,犯人是庄园内的人可能性不高,大概率是从别的海域游过来的。
特别调查的谢先生,在那几天都待在宿舍,庄园里佣人也证实都没见到过谢先生,不过谢先生和陈澄是舍友关系。
池非屿面上的情绪逐渐消失,他望着这一段字,沉默良久。
不是谢景辞啊……他心底居然生出这样的失望感。
池非屿垂下眼眸,这个结果他有料到,他未曾跟谢景辞说过他会到后边的海域,加上围栏那边的景色阴气森森,以谢景辞的胆子,没事根本不可能往那边跑。
更何况因为身体基础的问题,他的发情期本来就不太稳定,别的人鱼对发情期能有个大概的印象,而他什么都记不住,并且发情期的暴躁程度也高于其他人鱼。
在那种情况下,只可能是身为人鱼的同类动的手,大概率还是雌性人鱼,一想到这个,池非屿眼底闪过戾色。
人鱼的数量不过那么点,找到对方只是时间问题,那只老鼠他绝不可能放过。
躺在休息室内的谢景辞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蹭了蹭鼻子,抬头望了眼空调,22度,也不是很低,难道是谁念叨他了?
谢景辞想了一圈,但人选太多,他也想不出一个结果,就是玩了一会儿,总觉得嘴里少了点什么。
果然躺着的时候没有零食是没有灵魂的。
谢景辞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墙边有个小冰箱,他溜达过去,想搜罗点好吃的。
考虑到这不是他的房间,谢景辞还提前发消息问了一下池非屿,对方回复说,休息室里的东西都能用。
这下谢景辞放心大胆地打开冰箱,小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有罐装咖啡,有进口零食,还有点心之类,不过大部分都是面包饼干等等,能饱腹的东西。
谢景辞看了眼保质期,发现好几个都临期了,再往里面扒拉,临期的更多,是他再怎么努力都吃不完的量。
他感觉有点浪费,挑了几个看着好吃的拿着,推开休息室的门,谢景辞探出个脑袋,问池非屿。
“你想吃小零食吗?它们快过期了。”
池非屿转过头,他眼底的冷意还未化去,但看到谢景辞的那一瞬,他的目光骤然柔和许多,“我不饿,吃不下就放那,要过期的时候,会有人把它们散到其他办公室。”
谢景辞闻言,心想在池非屿这工作待遇怪好的,连进口小零食都备上了,不过有些零食明天就过期,大概是来处理的人没注意看。
他自告奋勇,“送哪个办公室,我去。”
池非屿感觉谢景辞就是在休息室里呆着无聊,想四处晃悠,但公司里也没什么对方不能进的地方,他点头同意,“这一层的办公室都行。”
他又有点不放心,谢景辞有点路痴属性在,他给刘秘书发了条消息,要对方注意谢景辞一点。
谢景辞可不知道池非屿的考量,他单纯是因为来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看到猫咪,想过去蹭两下。
顺便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流言,他跟池非屿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谢景辞翻出个塑料袋,将快过期的全都塞进去,冰箱一下子空下一半,好像有能放下很多东西。
他跑去池非屿那,厚着脸皮点菜,“买都买了,能买点蛋糕,布丁,蛋挞吗?要过期你就带回去喂我,我不挑。”
池非屿抬眸看向谢景辞,对方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他莞尔,“行。”
谢景辞说了声好诶,拎着零食走出办公室。
现在刚午休结束,走廊里很多出来上厕所和接水的人,谢景辞走过拐角,迎面遇上刘秘书。
谢景辞不想惹麻烦,侧身让过对方,谁知刘秘书在他面前停下,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要送去办公室,对吗?我帮你拿。”
谢景辞躲过刘秘书的手,“……没事,不重,我自己来吧。”
刘秘书没有强求,转而开口:“行,我带你去办公室。”
说着她真的给谢景辞带路。
谢景辞心底狐疑,抬脚跟上去,他用余光瞄着刘秘书的神情,对方这会儿连职业笑容都出来,行为举止间甚至带着一丝丝讨好。
前后的反差简直不要太明显,谢景辞思索,难道是池非屿又说了什么?他眉心不由皱起来,池非屿再这么描补下去,他也别解释了,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信。
刘秘书带着谢景辞来到办公室门前,她先是敲了两下玻璃门,给里面的员工一个反应的时间,然后才带着谢景辞走进去。
她笑容和善,“放这边就行,你还有别的需求可以直接跟我说。”
谢景辞略有些尴尬地将东西放下,开口道:“想吃什么自己拿。”
办公室里没一个人动,但所有人都在偷偷摸摸打量着这边,手上还在快速敲着手机。
谢景辞感觉现在的公司群一定很热闹,换做平时他肯定凑上去,但这个热闹变成自己,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现在想解释的心也淡了,有种不如躺平摆烂的自暴自弃,他目光梭巡四周,锁定台子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猫猫,问道。
“它可以抱吗?”
刘秘书上前捞起猫递给谢景辞,说道:“可以,它叫十五,挺亲人的。”
谢景辞接过猫猫,迟疑着开口,“……谢谢。”
“小事,你不用跟我客气。”
这会儿别说谢景辞想抱个猫,对方把猫带回去养,刘秘书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开玩笑,谁会和未来老板娘过不去,还是独得圣宠的老板娘,这不是和钱过不去嘛。
解除婚约的通告已经到她这了,不过一周时间,这件事肯定会解决,池非屿这么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为谁,这不,婚约还没解除,池总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带出来了,还当着一层楼的人宣告对方的地位。
刘秘书心底啧啧感叹,没想到看着不沾七情六欲的人池总居然是个恋爱脑,不过跟她关系不大,只要对方照常给她工资就行,最好还能加个工资。
谢景辞抱着猫离开办公室,他看了眼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刘秘书,试探着问道:“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一点。”刘秘书回答道:“池总休息室里的零食是由我采购,你想吃什么可以先告诉我。”
她拿出平板,将谢景辞带到旁边的沙发处,然后将调好的平板放到谢景辞的手上,“看中哪个,直接加入购物车,最后我会处理。”
谢景辞稀里糊涂地坐下来,没到一分钟,他右手边的小圆茶几上就摆上了吃的和奶茶,他怀里抱着猫猫,背后靠着沙发,手边还放着零食,很像地主家会享受的傻儿子。
一时间谢景辞哭笑不得,他都有点好奇池非屿说了什么了,这是把他当皇帝供上了。
他撸了两下猫猫,心不在焉地挑选起零食,脑子里还想着流言的事,澄清他不报希望,但他想知道现在的流言都传成什么样了,有没有办法能混进这边的工作群呢。
谢景辞将希望寄托在“情报小能手”陈澄身上,他给对方发消息,不一会儿就得到回复。
水登:有是有,但那群审核还挺严格的,不过还有个匿名的瓜群,你可以混进去,群号:******
谢景辞眼睛一亮,瓜群也行,他就想吃瓜,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开始捣鼓,瓜群有个进群验证,问题是填入随意一只镇楼神兽的名字。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猫猫,决定先试试,结果没过一分钟他就被放进去。
谢景辞兴奋地搓手手,准备去当一只瓜田里快乐的猹,他还没来得及翻聊天记录,一个文件先弹出来,文件名,尤其奔放,在“办公室内啪口口水口口”。
他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脑子还有点懵逼,现在的瓜群都这么奔放吗?
谢景辞犹豫了会儿,还是好奇心占上风,抬手点开了文件。
第73章
谢景辞先是做贼心虚地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他才悄摸摸地看向手机屏幕,一入眼就是各种感叹号加波浪号,以及省略号的组合,激烈的感觉溢出屏幕。
作为当代三好青年,小黄文谢景辞肯定是看过的,但黄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熟悉的汉字在此刻排列组合后显得尤其陌生,看着上面描写的动作,谢景辞发出疑问。
人真的能摆出这种动作吗?真的能整出这么多水吗?真的能一次干几个小时吗?!
还有这个攻受他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呢,虽然名字用C和X代替,但关于衣服和外貌的描写简直是……
谢景辞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汗衫和牛仔裤,再回想了下池非屿身上西装衬衫以及黑色长裤,就连腰带的款式都一模一样,而且C和X不就是池非屿和他的姓氏首字母。
这个念头一旦浮出来怎么都消不掉,甚至脑海中的小人都变成他和池非屿的脸。
谢景辞赶忙将手机熄屏,抬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耳朵红到充血。
不行,不能再想了,啊啊啊啊!太奇怪了!
谢景辞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的燥意,抱起猫猫,将脸埋进猫猫肚子上,轻轻蹭了蹭,熟悉的毛绒绒总算让他平静几分。
十五一看就是被撸惯的猫,对于莫名其妙贴上来的人类适应良好,被吸完,它用尾巴拍拍谢景辞的胳膊,示意对方上供。
谢景辞很上道,拿起果盘里的圣女果喂到十五嘴边,防止十五把果汁吃到身上,他还贴心的拿着。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十五,在外边坐了一会儿,见大家都开始工作,在坐在外面可能有点碍事,谢景辞犹豫了会儿,抱起猫走向池非屿的办公室。
谢景辞站在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将黄色废料都抛出脑子,才伸手推开门。
门内,池非屿听到响动,头也不抬,开口道:“玩够了?”
能不敲门就跑进来的只有谢景辞一个,他不看也知道是某人玩回来了。
“……嗯,我顺便还抱了只猫回来。”
谢景辞反手将门关上,视线止不住地往下池非屿下边瞟,但很可惜关键部位被桌子挡住,他根本看不见。
所以……真的有28厘米吗?不能吧,这个长度也太夸张了,简直是一步到胃。
上次池非屿发情期,他也没仔细看,但那一瞥的份量确实是挺足的。
池非屿感觉到谢景辞一直盯着自己,他眉心微蹙,问道:“怎么了?”
谢景辞立即撇开视线,眼神在地面上游弋着,“没什么。”
他没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一个小时左右。”
池非屿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不会来一次公司,他养了一群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他用不着事事过问,在加上他的重心偏向人鱼族中的事,所以对公司他基本是当半个甩手掌柜。
“行吧。”谢景辞低头撸猫,那眼神似乎要在十五的背上盯出一朵花来,他现在一看到池非屿,脑海中就浮现出各种十八禁。
罪过,真是罪过,这就是看熟人十八禁的下场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池非屿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他转着笔,总觉得的谢景辞回来之后不太对劲,对方过于安静了。
他观察片刻,站起身,踱步走到谢景辞跟前,在对方抬起头时,伸手覆在谢景辞的额头。
“体温正常,怎么在外面晃悠一圈回来,变哑巴了。”
谢景辞躲过池非屿的手,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地回答:“你不是在工作,我保持安静有什么不对吗?你之前工作的时候我不也很安静。”
池非屿道:“不一样。”
就算不说话,谢景辞也是个好动的性子,常常会弄出细碎的声响,那些声音不注意听不会发现,但池非屿听觉比较灵敏,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池非屿不太适应,但习惯之后,他反倒有点喜欢这样的声音,因为这代表着有一个人一直陪着他,即使目光没有触及,但那种淡淡的温馨的氛围却一直在。
而现在,谢景辞就像刻意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努力缩小存在感,一般这种情况,按照他的经验,不是生病不舒服,就是又闯祸了。
池非屿俯下身,抬手捏住谢景辞的脸颊,他本意是想看看谢景辞在藏什么,谁知掰过对方的脸后,看到的是谢景辞面色绯红的神情。
谢景辞眸光闪烁,似有水色氤氲其中,他唇瓣微张,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池非屿贴这么近让他思考的能力一下损失大半。
有点晕乎乎的脑袋里想着,小黄文里写,C一贴近就喜欢按住X的一双手腕,略带坏心眼地玩些字母游戏。
谢景辞感觉自己不干净了,他这会儿脑子里就想不到不带颜色的画面。
池非屿见谢景辞面上的绯色越发明显,他薄唇抿起。
这是在害羞吗?因为他的触碰?应该不是,谢景辞对于靠着他已经习以为常,那只能是在刚刚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最可能是因为听到办公室里关于他们两的传言。
池非屿没想到谢景辞居然也会有脸皮这么薄的时候,都说面对喜欢的人总会更小心翼翼,不自觉地在意和对方有关的一切,现在看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只是和他传出些似是而非的绯闻就害羞成这样,也太不稳重了,不过谢景辞本身就比他小上几岁,也能理解。
池非屿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用在意那些流言……”
他想说都是假的,又觉得这样是给谢景辞泼冷水,对方既然害羞到不敢看他,心中肯定很喜欢这样的误会,池非屿略微停顿,换了个委婉点的词。
“……都是在夸大其词,你心中有数就好。”
这番话点到为止,谢景辞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景辞干笑两声,干巴巴地回答,“没错,都是假的。”
他默默缩回脑袋,挣脱池非屿的手指,又往后挪了点,和池非屿拉开距离,这双手在黄文里可是酱酱又酿酿,反反又复复,他这会儿碰不得这些。
谢景辞这些小动作在池非屿看来是被打击到的表现,他心中无奈,怎么说上一句,就闹小脾气了。
池非屿抬手揉了下谢景辞的脑袋,开口道:“今天过来送文件,给你多算一天工资。”
谢景辞一愣,没跟上话题跳跃地速度,但听到有钱拿,他嘴比脑子快,“谢谢老板。”
池非屿嗯了一声,他见谢景辞有愿意看向自己,心想应该是哄好了,转身回去继续工作。
谢景辞看了眼池非屿的身影,又低头和怀里十五对视,他眨眨眼,还有点迷糊。
池非屿怎么莫名其妙的。
谢景辞想了会,把这归结于工作多了人总会出点毛病,他撸着十五,平复下起伏不定的心情,板正地坐了一会,又跟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背,整个人窝在那里。
他本来是想回休息室的,但十五不乐意,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尽盯着池非屿,走开一步就不满地喵喵叫。
谢景辞在心底轻啧一声,果然所有猫猫都不能拒绝大鱼的诱惑。
不过好在十五并没有冲上去的意思,只是猫猫祟祟地看着,谢景辞也就随它去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谢景辞一秒坐正,目光跟着落到门上,在池非屿同意后,门被打开,刘秘书端着一盘子精致的食物走进来。
她将盘子放到茶几上,开口道:“这是你选的那几种零食,你先尝尝,不喜欢还可以换。”
体贴到细微的服务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谢景辞看着盘子中的零食,没抵住诱惑,用叉子吃了一个,零食的味道完全对得起它的外表,每一个都很好吃。
“不用换,麻烦你了。”
刘秘书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在离开时带一些回去。”
谢景辞闻言抬眸看向池非屿。
池非屿眉尖上扬,开口道:“喜欢就拿着,看我做什么。”
谢景辞果断开回答,“谢谢。”
刘秘书依旧面带微笑,她点点头,然后走到池非屿跟前,“这是邀请函……”
她刻意放慢语速,注意着池非屿的神情,见对方没有打断的意思,她才接着说下去,“宴会在七天后,海接云天的港口,各项准备都安排妥当,礼物也准备了三样,您要挑一样吗?”
“不用,都带着。”
谢景辞听到宴会二字,好奇地竖起耳朵,仔听到海接云天,他有种淡淡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但又没什么印象。
他敛眸思索,又听见刘秘书说。
“渝小姐也会去,但傅总这次因为身体不适,大概率不会出席。”
谢景辞猛地抬起头,这几个名字凑到一块,他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原文中池非屿坠海的剧情吗!?
也是在这之后,池非屿再也没有出现过,谢景辞心头一紧,这段剧情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明已经避开池非屿和男女主正面的冲突,怎么还是逃不掉这一劫。
谢景辞感觉自己摸猫的手心沁出冷汗,他努力用平静地声音问道:“是什么宴会?你才刚回来,又要出去了?”
池非屿视线落到谢景辞身上,对方基本没多问过他工作上的事,甫一听到谢景辞的话,他还有些意外。
注意到谢景辞略有些紧张的神情,池非屿轻叹。
真粘人。
第74章
这次的宴会比较重要,还有一定的危险,池非屿并不会打算带着谢景辞一起去,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他也就有时间慢慢去思考处理谢景辞对他的感情。
“一来一去不过两三天时间,和上次一样,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谢景辞在意的哪是吃的,他想开口,但看到刘秘书在,又不太好意思说。
刘秘书见此,十分有眼色的离开,心底将谢景辞的重要性又提升一个高度,能让向来我行我素的池非屿主动报备行程,谢景辞总裁伴侣的位置可谓是坐得稳稳当当了。
门一关上,谢景辞就噌噌挪到沙发靠着池非屿的一端,问道:“能不去吗?”
池非屿对上谢景辞略带祈求的视线,到嘴边否定的话微微停顿,解释道:“这次的主办方是恒奇集团的邹董事长,为的是庆祝六十岁生日,他很少举办宴会,因此这场宴会有许多深居简出的人物会到场,于情于理我都得去一趟。”
谢景辞一听,头都大了,虽然他不认识池非屿说的什么集团,但深居简出的人他倒是记得几个,其中就有胁迫女主和池非屿的人在,这哪是宴会,根本是鸿门宴。
“那……渝小姐为什么也要去?”
“她的父亲和邹董事长是旧友,她是代替父亲去。”
行吧,女主好像也拉不住,但原文是男女主一起去,而且那时男主还在车祸后的康复期,现在男主不去了,剧情多多少少还是有改变,只是不知道池非屿坠海的剧情会不会有变化。
谢景辞想想还是不放心,池非屿必须去,那他也跟过去就是了,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对方在他视线内,他总能安心些。
他期待地望着池非屿,“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出去玩都带你了。”
“这不是玩。”池非屿的语气不留商量的余地,“乖乖待在庄园,想玩等我回来可以带你出去。”
“可是……”
谢景辞还想再说,但触及池非屿的目光,他感觉现在说再多也是没戏,而且他也不想为了这种事和池非屿起争执,反正还有几天,再想想办法吧。
池非屿见谢景辞好像放弃了,严肃的神情也松缓下来,他安抚道:“实在想去海上玩,庄园里有游艇,可以让陈管家带你去。”
谢景辞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想玩,我是想跟着你。”
池非屿微怔,心中一软,他轻咳一声,开口道:“别撒娇,撒娇也没用。”
谢景辞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撒什么娇了?
但看池非屿貌似心情不错,他没和对方争辩,老实坐在沙发上等池非屿工作完,脑子里还在想该怎么跟上池非屿。
大概下午三四点左右,谢景辞和池非屿回到庄园。
司机先是将车开到宿舍底下,谢景辞要开门时突然想起来。
“小白还在琼楼,我得去接它。”
池非屿问:“它怎么在那?”
“锦鲤不是这两天待在琼楼,我想牵它和小白一起出去散步,但中途你打电话找我,我就先把小白放锦鲤那了。”
正好锦鲤现在因为身上的伤处于笼养的状态,小白放在锦鲤的房间里,也不怕它们两打起来。
池非屿闻言,对司机说道:“去琼楼。”
于是谢景辞又跟着池非屿混进琼楼,这边一般是不准随便进来的,但谢景辞都在琼楼混熟了,里面的佣人看见谢景辞都处于见怪不怪的状态。
谢景辞推开门,兴冲冲地跑进去抱住小白,“爸爸回来了,开不开心?”
小白习惯性蹭了蹭谢景辞,但蹭到一半发现不对,它闻到了其他猫的味道,几乎是瞬间,小白就从谢景辞怀里跳出来,它站在架子上,冲谢景辞喵喵乱叫。
谢景辞心道失策,忘记换衣服了,他讨好地笑着,夹着嗓子开口,“小白乖,小白最好了,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不小心蹭到其他猫猫了,下次一定小心,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回去给你开罐头吃。”
小白不为所动。
处在门口的池非屿倒是皱起眉头,他怎么觉得谢景辞哄猫的语气和神态有些熟悉。
谢景辞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露馅,他搂着好不容易愿意给他抱的小白,在怀里一顿乱亲,“真乖,回去给你两罐罐头。”
小白甩甩尾巴,撇过脑袋不看谢景辞。
没信用的人类,这都不知道第多少次抱别的猫了,但看在罐头的份上,它就不计较了。
谢景辞和池非屿道别,美滋滋地抱着猫跑了。
池非屿望着谢景辞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由失笑,该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谢景辞这种跳脱的性子。
谢景辞回到宿舍。
他抱着猫坐在书桌前,盯着空白的纸,目露思索,据他所知,这几天池非屿都要去公司,如果他待在庄园里,就会失去和对方见面的机会,那混进宴会的计划就比较难完成了。
所以他得跟着池非屿,正好他还有两天假期,加调休一共有四天,他得在四天内想办法说动对方。
谢景辞眉头紧锁,跟着池非屿简单,明天去拦对方的车就行,只是说服对方……难度有点大。
他长叹一口气,低头撸了撸小白,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肯带我呢?难道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轮船上的宴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很多衣着性感的服务员在酒会间穿梭,什么怀里搂几个,沙发上还坐着几个。
无数少男少女希望借此抱上金大腿,从此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谢景辞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震惊到,眉心越皱越紧,以池非屿的性子应该不会乱来,但也说不准,对方还能抱着他啃。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要混进去。
谢景辞一通乱想,计划没想出来,想混进宴会的心倒是越发坚定,这事他说什么都要跟着。
第二天一早,谢景辞就爬起来蹲点,车要出去,必定会路过宿舍前面,所以他坐在窗台上,时不时就往下面看上一眼。
等车进入视野之内,谢景辞起身准备跑下去,还没走两步,他裤脚被拽住,低头看见小白抱着他的脚踝不撒手。
谢景辞心底着急,“小白乖,爸爸回来再陪你玩。”
小白不听任由谢景辞怎么说都没用。
最后谢景辞别无他法,只好带着小白一起下去,他站在路口,冲不远处的车招招手,很像在路边拦打的车。
池非屿也就宠他,开口让司机停下,他按下车窗,问道:“怎么了?”
谢景辞道:“我也要去公司。”
他举起小白,恬不知耻地用小白做借口,“小白说它想跟十五玩。”
“我看是你想去玩。”池非屿戳穿谢景辞,但还是拉开车门,开口道:“今天得晚上才能回来,你想清楚。”
谢景辞拍拍身旁的包,说道:“你放心,充电宝,充电器,平板我都带上了。”
池非屿失笑,“你是去春游的?”
谢景辞嘿嘿一笑,他挤上车,把小白放在远离池非屿的那一侧,嘴上催促道:“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池非屿莞尔,示意司机开车。
他斜睨着谢景辞跟小白小声嘀咕,大概是‘你怎么偏要跟上来,十五也是公的,没有小母猫陪你’之类的话。
明明清楚动物听不懂这么长的句子,谢景辞还乐此不疲,似乎真的将小白放在与朋友家人同等的位置。
池非屿勾起唇角,也挺可爱的。
等车到公司,谢景辞怕小白乱窜,先把猫塞进包里,拉链留了个缝给小白透气。
谢景辞跟在池非屿身后,走进公司,顺带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的乐趣,所有员工看到池非屿都主动问好,连带着还给站在池非屿身旁的他打招呼。
就连上楼坐的也是池非屿专属的电梯。
谢景辞感慨,怪不得大家都想当有钱人,这待遇确实不一样。
不过谢景辞没忘记正事,他用余光瞟了眼池非屿,心底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能潜移默化地让池非屿同意。
他想了一路,等走进池非屿办公室时,他开口道:“轮船上的宴会好玩吗?是不是跟在庄园里举办的完全不一样?”
池非屿闻言,目光转向谢景辞,他在对方眼中看见好奇,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回答,“是不一样,但差别也不是很大,都是些无趣地寒暄,没什么好玩的。”
谢景辞见池非屿理他,接着说道:“是不是吃的完全不一样?都在海上了,肯定吃海鲜吧,那是不是有捕鱼的活动,还有配着厨师,活鱼现杀?”
“有。”池非屿收回目光,很是无情地开口,“但你别想了,你去不了。”
谢景辞撇嘴,目光幽幽地盯着池非屿。
哼,冷酷无情的男人。
他抱着平板坐回去,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两只猫,安分了一会儿。
但谢景辞一直关注着池非屿,趁着对方换文件的空挡,他又凑上去。
“我最近学游泳了,我感觉再给我一两天,肯定能学会。”
谢景辞想着池非屿不让他去海中央玩,也可能是担心他,如果他会游泳,说不定能好点。
池非屿头也不抬,问道:“庄园里的游泳池最近都没人去,你在哪学的?”
谢景辞不好意思地笑笑,“脑子里。”
池非屿:“……”
谢景辞说得理直气壮,“我这是先预想,说不定等下水我就能扑棱两下了,再不济,你不是能捞我,肯定没有问题。”
他冲池非屿眨眨眼,心中期待。
懂他意思了吗?快让他去!
池非屿看向谢景辞,又很快移开目光,“不准撒娇。”
第75章
谢景辞表情一僵,他哪里撒娇了,不就很正常的说话,他怀疑池非屿就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让他跟着去。
他不满,心底气呼呼的,又不能拿池非屿怎么样,他撇过脸,决定暂时不和池非屿搭话。
池非屿见谢景辞好端端的,突然生气了,他敛眉思索。
这是被他戳破撒娇的心思,恼羞成怒?
谢景辞不知道池非屿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他高低得和池非屿争辩几句。
他现在正在思考该怎么用其他迂回的方式让池非屿同意,他和池非屿认识也就几个月,说了解也没那么了解。
要说和池非屿认识时间最长的,谢景辞脑海中蹦出陈管家的名字,这位老管家好像从池非屿小时候就跟在对方身边,只是他挺怵对方的。
不过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谢景辞犹豫之后,拿出手机给陈管家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后,他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心脏扑通扑通的,怕被池非屿看见,又怕陈管家告诉池非屿,虽然他没直接问,可池非屿又不傻,和陈管家两边一对,他准露馅。
但一想池非屿本来就知道他想去,谢景辞又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池非屿最多说他两句,不痛不痒。
谢景辞胆子已经完全养肥了。
等了一会儿,陈管家回来消息
谢景辞立即点开。
陈管家:少爷很少愿意改变主意,但你可以试试送他喜欢的东西。
谢景辞盯着喜欢两个字思索,他之间就想过池非屿喜欢什么,得出的结论是除了慕海,他想不到其他。
难道他得抱一把慕海给池非屿?可庄园里的慕海好像没有开花的意思。
谢景辞为难了,他目光瞄向池非屿,想直接问,又觉得问就没有惊喜了,他纠结片刻,站起身,开口道。
“我出去一下。”
池非屿点头,他还没开口,谢景辞就一溜烟儿的跑了,连在地上玩闹的十五和小白都没带上。
他垂眸和两只猫六目相交,池非屿指节轻叩桌面,感觉谢景辞似乎藏着什么事。
另一边,谢景辞向着休息区溜达,在没有老板过来查的情况下,休息区的氛围还是挺轻松的,毕竟摸鱼是每个打工人的必备技能。
休息区,几个女职工一边打水,一边唠嗑,在上午的时光中忙里偷闲。
谢景辞听了一耳朵,她们是在说公司高管的八卦,比如谁谁谁又出轨了之类。
他刻意制造出一点响动,等女职工们发现自己,他才凑上去,问道:“真的那么离谱?小三还打原配?”
说八卦被人听见,女职工们有些尴尬,但谢景辞这张脸就像是邻家大男孩,很具有欺骗性,再加上他眼底只有纯粹的好奇,女职工们也就多说了两句。
“是啊,都闹到公司来了,不过刘秘书处理的很果断,这件事没闹大,你别……”
谢景辞很自然地接过话,“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池非屿。”
女职工笑笑,也没有继续唠嗑的心思,端着水杯准备离开。
谢景辞跟上去,若无其事地引出下一个话题。
知道老板喜好的,还得是员工,他跑这一趟,就是来套话的。
没聊一会儿,谢景辞就在几个女职工间混开了,他借花献佛,拿着池非屿冰箱里的小零食出来做人情。
顺带一提,冰箱里的零食已经都换成他喜欢的了,比起面包,饼干,自然是蛋糕和布丁更讨女孩子们欢心。
谢景辞聊了好半天,池非屿喜欢的他没知道几个,讨厌的倒是知道一大堆,什么不喜欢吵闹,不喜欢私人领地内出现其他人,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一箩筐东西。
搞得池非屿宛如一个地雷,一碰就炸。
谢景辞心底嘀咕,也没那么夸张吧,这要是真的,他岂不是天天在池非屿的雷区蹦迪。
眼看零食都快吃完了,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谢景辞不免有些气馁。
这时一旁的女职工站起来,开口道:“你们聊,我去找人搬打印机。”
谢景辞闻言,跟着站起来,“我帮你,要搬去哪?”
女职工感到意外,她想说不用,但谢景辞已经把旁边的打印机搬起来,看样子还挺轻松的,她想了想,开口道:“挪到门口那张桌子就行,一会儿会有人来收。”
“行。”
谢景辞抬脚往门口走去,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心底想着,送完打印机,他正好回去找池非屿吃午饭。
“小心!”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谢景辞一跳。
他一扭头,发现十五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脚边,他再走一步就要踩到猫了。
谢景辞那一步已经抬起来了,硬生生改变方向,他身子不稳,抱着打印机歪歪扭扭,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他忙急忙慌保持平衡,但又没手扶桌子。
好在有人捞他一把,来人一手托过打印机,搂住他的肩膀。
谢景辞抬起头,看见池非屿那张脸,他啊了一声,“我就说十五从哪跑出来的,原来是跟你来的。”
一句话在寂静的办公区内回响,此刻就连键盘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准确来说,是集中在池非屿的腿上。
众人脑海中飘荡着一排字。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池总的腿不药而愈了!?
谢景辞察觉到不对劲,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池非屿站立的双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脏有一瞬间骤停。
完了完了,明天的新闻标题他都想到了,‘震惊!医学奇迹!某某总裁双腿起死回生!’。
谢景辞僵着脖子去看池非屿的神情,发现对方意外的淡定。
池非屿将打印机放到桌子上,臂膀下滑落在谢景辞腰处,开口道:“回去了。”
“……哦。”
谢景辞神情讷讷地跟上去,看着池非屿还不忘带上轮椅,他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谢景辞才敢开口说话。
“我是不是闯祸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走过去的。”池非屿察觉到谢景辞的不安,垂首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影响。”
他发现谢景辞有个坏毛病,小打小闹除外,真出事,对方总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有点实诚过头了。
池非屿揉了揉谢景辞柔软的发丝,打趣道:“某人一个劲搬我的零食投喂别人,到饭点还不回来,我不得出去看看。”
“那是……”
谢景辞想到自己的目的,及时住嘴,他小声嘀咕,“我送完打印机,就准备回来的。”
“嗯。”池非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拉着谢景辞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桌子上摆着四五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看得人食指大动。
“吃吧,等会还有水果送过来。”
谢景辞的注意力顿时跑偏。
池非屿趁着吃饭的空挡,给刘秘书发消息,他腿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得找个理由糊弄一下,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谢景辞吃完饭就看见新闻推送,大致内容就是池非屿一直在积极配合复建,现在短时间内已经能正常行走。
完完全全地睁眼说瞎话,可下面的评论全是祝贺的话,好似完全没人怀疑。
那边池非屿的手机时不时就响两声,池非屿嫌麻烦,最后直接将手机关机。
谢景辞见此,问道:“不回消息,没关系吗?”
池非屿头也不抬,“都是想贴上来套关系的,不用理会。”
谢景辞哦了一声,默默缩回脑袋,他也没心思出办公室了,现在出去跟羊入狼群有什么区别,他肯定要被围着问东问西。
他长叹一口气,天知道他一开始只是想问问池非屿喜欢什么,怎么这么难呢。
谢景辞窝在池非屿这,一到下班时间,他就盯着池非屿,期待对方起身。
池非屿瞥见谢景辞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他将还剩下一点的文档关掉,开口道:“回去了。”
谢景辞立马背好自己的书包,跟上池非屿。
池非屿这次没坐轮椅,他拉着眼底有些忐忑的谢景辞,顶着众人的视线,目不斜视地走进车内,全程神情都没什么波动。
谢景辞不禁感叹,池非屿心理素质是真的强。
回到庄园内,池非屿又吸引一大票目光,不过这件事早就传开来,庄园内的人稍微收敛点。
谢景辞见陈管家亲自在停车点等,便知道这事并不是像池非屿所说完全没有影响。
陈管家看见池非屿,大步走上前,“少爷……”
“行了,别多操心。”池非屿开口打断,他看向谢景辞,“明天还去吗?”
谢景辞果断摇头,他又不傻,要去也得等风头过去一点。
池非屿心中不出所料,“我走了。”
他回到车内,司机开着车离开,留谢景辞和陈管家站在原地。
谢景辞望着陈管家,扯着嘴角笑笑,“呃……晚上好。”
“晚上好。”陈管家礼貌回应,他态度和蔼,问道:“想到要给少爷送什么了吗?”
谢景辞摇头,“我就想到一个慕海,可慕海这会儿又没开花。”
陈管家道,“也可以让它们开花。”
谢景辞一听,来精神了,问道:“要怎么做?”
“跟我来。”
陈管家迈步离开,谢景辞抬脚跟上去。
他们来到花田前,一片片慕海又回到谢景辞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模样,花茎舒展开,随风摇摆,花骨朵点缀在其上,含苞欲放,但谢景辞现在知道,慕海能顶着这副姿态好几年没有变化。
第76章
陈管家走进花丛中,他拿起放在矮桌上的水壶递给谢景辞,开口道:“试试。”
谢景辞不明所以,但都拿水壶了,应该是要他浇花,他接过水壶,向前倾斜,清澈透亮的水流淅淅沥沥的落下。
陈管家静静地注视着,等谢景辞一壶水浇完,他问道:“有什么感觉?”
谢景辞迟疑了会儿,摇摇头,“没有,应该要有感觉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陈管家垂下眼眸,目光中夹杂着浅浅的温柔,“只是听说慕海会顺应它所喜欢的人的心意,所以我想,如果是你应该能体会到它们的情绪。”
谢景辞闻言,目光不由落到慕海上,他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戳了一下花朵,彼时他心头泛起痒意,但很轻微,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他皱眉,又戳了一下,盯着眼前的慕海,努力去感受,可他再怎么等都等不到相同的感觉。
陈管家陪谢景辞待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
谢景辞一个人盘坐在小路上,对着慕海自言自语。
“你们真的是活的?呃……不对,植物本来就是活的。”
谢景辞凑到慕海跟前,“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花海随风悠悠晃晃,似是点头一般。
谢景辞心中徘徊,他不确定地开口,“如果能听懂,你能开一朵花给我看看吗?”
慕海花瓣微动,谢景辞看得很清楚,花瓣真的动了!只是看到一半,它又停下,似是无力再继续绽放。
谢景辞看得着急,就差上手帮忙,但又觉得这样对花不好,这才止住动作,他嘴里念叨着,“是养料不够,还是水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们加点?”
慕海没回应了,它们像是累了一般,陷入沉睡之中。
谢景辞又絮絮叨叨好一会儿,直到口干舌燥才放弃。
他从地上爬起来,给水壶装满水,挨个浇花,心底期待慕海能再给他回应,但结果令他失望了。
谢景辞叹气,这交流全凭感觉,他也听不懂慕海在说什么,不过知道慕海能听懂人话后,且有自己的意识,他心底有顾忌了。
直接采花会不会不太好,说不定他采到一半,慕海全都谢了。
谢景辞挠挠头,弯腰和面前的慕海商量。
“我过几天带池非屿来,你们能给个面子,开一次花吗?”
慕海纹丝不动。
谢景辞单方面敲定,“就这么说好了,这几天我会给你们浇水施肥的。”
此时天边已经有月亮升起,谢景辞收拾好工具,回到寝室。
陈澄看到灰头土脸的谢景辞,神情一愣,“你挖煤去了?怎么搞得一身土。”
谢景辞摇头,“我是种花去了。”
慕海花田还是挺大的,干完一圈活,谢景辞这会儿胳膊发酸,他洗完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赶到花田,这次他特地问过陈管家要怎么种,对方跟他说浇水就行,慕海原本是生活在海中。
谢景辞撸起袖子加油干活,虽然有更省力的高级设备,但他还是拿着小水壶,直觉告诉他,这样和慕海交流会更加顺利。
事实也是如此,他能感觉到慕海开心的情绪,眼前的慕海似是一个整体,而每一株又独立存在。
就这么起早摸黑地干了两三天,谢景辞已经能大致分辨出慕海所表达的意思,它们答应了他的请求,但要求是它们要回到海中。
谢景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懂的,反正他就是懂了,可这事他又不好决定,思来想去,他把这件事告诉陈管家。
陈管家很错愕,看谢景辞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叹一声,“按你的想法来吧,慕海是大海的意识,少爷他不会反对,或许……把它们留在岸上才是一个错误。”
“……好。”
强行把本该生活在海中的植物种到岸上,确实违反了它们的天性,也难怪之前慕海都不肯开花。
可干出这种事的人是池非屿,谢景辞又升不起责怪的念头,他的小人鱼只是想看花开而已。
谢景辞望着一簇簇慕海,心底给自己打气,等花一开,他就跟池非屿说要跟去宴会,对方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成败就在此一举。
当天傍晚,谢景辞站在池非屿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
池非屿推开门,见是谢景辞,开口道:“终于想起我了?”
这两天谢景辞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谢景辞拽住池非屿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散步呗。”
池非屿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景辞卖关子,“你到了就知道了。”
池非屿瞥了一眼谢景辞,迈开脚步,心底想着,看来谢景辞这几天就是为这事在忙活了。
他与谢景辞并肩走到花园,看着熟悉的慕海,池非屿开口道:“大晚上就带我来看这个?”
谢景辞摇头,他也没百分百的把握,心底不免有些紧张,他吐出一口气,松开池非屿,三两步跑到花园中央。
他对池非屿伸出手,说道:“走过来,慢慢的。”
池非屿对上谢景辞的目光,对方眼底有激动,兴奋,期待,忐忑,许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似乎只要他迈出一步就会发生不得了得大事。
……会是什么?
池非屿心中有所猜测,但罕见地,他不敢去相信。
心中所想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泡沫虚影,一戳即破。
池非屿唇角微抿,他踌躇片刻,终于踏出第一步。
谢景辞紧盯着慕海,见它们没有反应,一颗心悬在半空,他小声催促着,“你们该为他开花了。”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至空中,最靠着池非屿的慕海摇曳着,花瓣缓缓舒展开来。
紧接着荧光向前绵延,随着池非屿的脚步,慕海争相绽放,如烟花盛开,绚烂夺目。
池非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思绪也被一同带走,他只看得见眼前这片花海,和花海中央笑得灿烂的人。
童年那片慕海,又为他绽放了。
谢景辞激动地抱住池非屿,“好看吧。”
他拉住池非屿的手,“走走走,前边还没开。”
池非屿顺着谢景辞的力道前行,他垂眸望着交握的双手,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他反握住谢景辞的手,唇边的笑容越发明显。
谢景辞指着闭合的慕海,虽然知道池非屿已经猜到后续,但他还是神神秘秘地开口,“你戳一下。”
池非屿依言俯身,指腹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刻,慕海徐徐绽放,一同而来的还有慕海的喜悦,那是他二十多年来再也没感受过的情绪。
身旁的人乐在其中,开开心心地充当气氛组。
池非屿喉结滚动,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些许沙哑,“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谢景辞用力点头,他目光游移着,说道:“你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我也只能送你这个。”
他伸手去摸慕海,谁知刚碰到,那一株慕海就很讹他似的,茎干从中折断。
谢景辞赶忙伸手去扶,结果非但没扶好,旁边的慕海还断了,不过十几秒,他手里就多出一捧慕海组成的花束。
他这会儿也明白慕海的意思,抱着花束走到池非屿面前,举起花,“送给你。”
池非屿没有立即动作,他神色认真,重复问道:“你确定吗?”
谢景辞点头,又把慕海往前送了点,很是大方地开口,“都是给你的,不止是这片花海,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直到你看腻歪为止。”
“……不会腻歪。”池非屿的声音很轻,与郑重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后每一次,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池非屿接过慕海,眼眸犹如弯月荡漾在清泉之中,“虽然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但……谢谢。”
慕海的花语是,你是我唯一的偏爱。
人鱼族中盛行用慕海求爱,但这般声势浩大的,大概只有他这唯一一个。
谢景辞见池非屿笑了,也跟着傻兮兮地笑,被对方抱住,只当是池非屿是太激动了。
他回抱池非屿,趁热打铁,“所以可以带我一起去宴会吗?”
池非屿动作亲昵地捏了下谢景辞的脸颊,“还惦记着这个?就这么想粘着我?”
谢景辞现在只想跟过去,被说粘人都不恼,他连连点头,他拽着池非屿的衣角,“你就让我去呗,我保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怎么这么会撒娇。”池非屿莞尔,他垂首与谢景辞额头相抵,“好,但……”
“好诶。”谢景辞才不管那个但呢,他一激动,额头撞到池非屿脑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池非屿哭笑不得,他拉开谢景辞捂着脑门的手,舌尖舔过略有些干涩的唇瓣,眸光闪烁着,缓缓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通过神经直达大脑,谢景辞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应该没破,用不着你这样。”
池非屿抬起头,他捏住谢景辞的下颌,指腹划过对方的唇角,“就你咋咋唬唬的性子,有时连自己伤到都不知道。”
“……那是偶尔。”
池非屿轻嗯一声,“没事,我在。”
他握住谢景辞的手,用掌心包裹,只是这样心底就生出满足的感觉,似是所有空隙都被填满,除了温暖的情绪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池非屿拉着谢景辞在长椅上坐下,他让谢景辞靠着自己,交握的手未曾松开。
谢景辞觉得有点别扭,但池非屿很少见笑得这么开心,他也就顺从对方了。
池非屿问道:“谁告诉你这种方法的。”
谢景辞犹豫了会,不知道该不该把陈管家卖了,但池非屿已经先一步给他答案。
“陈管家?”
谢景辞点头。
池非屿心道果然如此,也就只有同为海族的陈管家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这对海族来说是最浪漫最憧憬的美好。
他搂住谢景辞的腰,下巴搁在谢景辞肩膀上,神情慵懒闲适。
谢景辞稍稍挪了挪屁股,心底嘀咕着,还说他粘人,明明自己才是粘人的那个。
看向盛开的慕海,谢景辞想起它们的要求,伸手拱了下池非屿的胳膊。“它们说想回海里,是要把种子种回去吗?”
池非屿目光微怔,“你能听懂它们说话?”
谢景辞两指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池非屿莞尔,他指腹捏着谢景辞的掌心,手指带着试探性地插入对方的指缝之中,他低下头,靠在谢景辞颈窝处。
“我带你去海下玩,顺便带它们回去。”
谢景辞看着十指相扣的手,感受着身上属于另一人的重量,心底那点古怪的感觉越发浓烈,今晚的小人鱼也过于粘人了。
但听到池非屿说要带他去海下玩,谢景辞全部心神都被吸引过去,迫不及待地开口。
“好!”
第77章
谢景辞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回到床上美滋滋地躺下,睡着前,他脑子里想着,宴会还有几天才到,这几天他可以安心摆烂了。
不过懒觉,谢景辞是没法睡的,因为今天他该工作了。
休息一周,再去工作,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着不适应,谢景辞凭着对工资的执念从床上爬起来。
他脑子还没开机成功,洗漱完,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澄啊,有早饭可以蹭吗?还是我们一起买……草,你怎么在这!?”
谢景辞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池非屿,瞌睡虫一下子吓怕了,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几番打量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池非屿气定神闲地端起茶几上的马克杯,靠在唇边轻啄一口。
而在他旁边的陈澄,眼睛都不会看了,盯着地面,浑身上下散发着局促不安。
“来找你。”池非屿放下马克杯。
谢景辞目光顺着池非屿的手看过去,发现那马克杯是自己的,池非屿靠着的抱枕也是他平时抱怀里的。
他抓了抓乱翘的头发,不解地问道:“找我做什么?”
“不是说要去种慕海,我都准备好了。”池非屿站起身,走到谢景辞身前,挑起翘起的头发捋顺,“你的睡姿一如既往的差。”
谢景辞嘟囔着,“反正我一个人睡。”
池非屿想起前几夜和谢景辞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嘴角上扬,拍了下谢景辞的脑袋,“两个人也没关系。”
谢景辞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跳到两个人了。
他还在想,手就被池非屿握住。
“早餐想吃什么?”池非屿拉着谢景辞走向玄关,说道:“厨房有准备好的,我让他们送过来。”
“……哦。”
谢景辞瞄着交握的手,他没少被池非屿拉着走,但手牵手的次数少得可怜,看池非屿十分自然的模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寝室的门被关上,一直当背景板的陈澄总算敢大口呼吸,他拍着胸口,长叹一口气,神志有些恍惚
我滴个娘嘞,小谢和池总居然是那种关系吗!?
……
谢景辞跟着池非屿来到庄园后的沙滩,自打上次池非屿发情期过后,他就没来过着了,现在一看,沙滩完全变了个样子。
先不说巨大的遮阳篷,就说下边的娱乐设施,也叫人目不暇接,沙滩椅,小圆桌,充气沙发,小帐篷……还有水果,饮料,小零食,谢景辞甚至在旁边看到冰箱。
他目瞪口呆,愣愣地问池非屿,“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想来海边玩。”池非屿说得理所当然,“这边会有人维护,你下次想玩可以直接过来。”
“啊……我、不是……”
谢景辞语无伦次,因为他想玩就把这边搞得这么奢侈,池非屿的好意,他都有点不敢接受。
也太离谱了!还是说有钱人都这么大方吗!?
池非屿走到一旁,拿出箱子中的潜水服,开口道:“先吃饭,吃完休息一会儿我带你下水。”
谢景辞讷讷地应了声好,走路都带点飘忽,从上班变成老板带他出来玩,这待遇跨度太大,他得缓缓。
早餐很快被送来,谢景辞边吃边看池非屿检查各项设备,看样子还挺忙的,他刚刚想上去帮忙,但被池非屿拒绝,于是就变成了现在他享受,池非屿干活的情况。
谢景辞喝口豆浆压惊,池非屿短时间内态度改变太大,纵使他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之前池非屿对他也挺不错的,但现在多少有点好到超过那条界限,就差包养他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谢景辞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值得池非屿骗的,难道池非屿真的是父爱属性大爆发,想养个人类玩玩?
听说在虎鲸眼里人类就是可爱的小宠物,它们特别喜欢和人类玩,难不成人鱼也有这样的癖好。
谢景辞感觉这事挺玄乎的,总不能池非屿被鬼魂附身了吧。
他一激灵,手里的豆浆都不香了,他试探着问道:“你生日是哪一天来着?”
“六月二十一。”池非屿抬起头,调侃道:“得到明年,你现在就惦记了?”
谢景辞干笑,心底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池非屿本人,也是,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是他犯蠢了。
眼看池非屿将装备整理好,谢景辞站起身,走到池非屿身旁,眼底带着好奇,“这得有多少斤?看起来就很重”
“三十多斤。”池非屿拿起湿衣递给谢景辞,“先换上这个。”
谢景辞摸了摸衣服的材质,很紧实,领口也很小,能够想象穿这衣服有多费劲。
再看这一地要往身上挂的,他肩膀已经开始酸了,谢景辞弱弱地问道:“我们要去多深,一定要穿吗?”
上次下去他什么都没带,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除了一开始被海水淹有点难受。
池非屿蹙眉,倒是没考虑过这个,为谢景辞的安全着想,他当然是觉得准备得越全面越好,不过只是在浅海,他也有把握护好谢景辞,少带点也无妨
“气瓶,面镜要带,其他的我挑几样给你。”
池非屿都没让谢景辞动手,亲力亲为地帮对方调节好各项设备。
谢景辞略有些不自在地活动了下手脚,池非屿动手时不免接触到他,感觉这一躺下来,他浑身上下都被对方摸了个遍。
池非屿帮谢景辞调整好面镜,开口道:“走吧。”
谢景辞跟只笨企鹅一样,一步一晃地跟上池非屿,实在是身上带太多东西,他不习惯。
池非屿眼底泛起笑意,他俯身搂住谢景辞,小臂一托,将人直接抱起来。
双脚离地时,谢景辞还是懵的,他下意识扶住池非屿的肩膀,整个人靠在对方身上。
“你……你干什么?”
“怕你还没下海,就先平地摔上一跤。”
池非屿大步走向海岸线。
谢景辞唇瓣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池非屿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不是那么有道理。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谢景辞松开扶着池非屿的手,尽量避免和对方肢体接触,可他就在池非屿怀里,哪能避免得了,他感觉有些尴尬,开口岔开话题。
“今天给我算工资吗?”
池非屿轻笑,“算。”
谢景辞眨眨眼,心底疑惑,池非屿这是真打算做慈善了?
“老实说,你有养人类的爱好吗?”
池非屿挑眉,“什么叫养人类?”
谢景辞道:“就像我想养人鱼,你是不是也想养个人类玩玩?”
不然他真想不通池非屿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你想养我?”池非屿抬起眼眸,他握住谢景辞的手,靠在自己脸侧,“真让你养,我们会不会一起去喝西北风?”
“那倒不至于,我还是有点存款的。”谢景辞差点被池非屿带偏,他拉回话题,“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池非屿拇指摩挲着谢景辞的掌心,开口道:“之前没有,现在倒是可以养你。”
谢景辞哦豁一声,破案了,原来池非屿真的觉醒了奇怪的癖好。
他拍拍池非屿的肩膀,说道:“虽然我能理解你,但在人类社会,你还是得收敛点,可不能养一群。”
以己推人,他就很想养一群人鱼,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一条都养不起。
“不会。”池非屿以为谢景辞担心自己出轨,虽然有点气对方不相信自己,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只养你一个。”
“行叭。”
说话间,他们也走到海边,海水没过池非屿的腰腹,他将谢景辞放下,潜入水下,再次浮出时,波光洌滟的鱼尾巴映入谢景辞的眼帘。
无论看几次,谢景辞还是觉得池非屿的尾巴落在海水中很惊艳,美中不足的是尾纱尖端秃的部分还没完全长好。
他伸手托住漂浮的尾纱,惋惜地问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好?”
池非屿眸色微暗,他抽回尾巴,回答道:“一个月左右。”
谢景辞哦了一声,看着池非屿的侧颜,他总觉得对方好像心情一下子变差许多。
他刚刚有说错话吗?
谢景辞纠结了一会,很快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他被池非屿扶着往前走,海水漫过头顶时,他下意识闭上眼,等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带着面镜,谢景辞才缓缓睁开眼。
大海一如既往的辽阔,这边未对外开放,环境就显得优渥许多,谢景辞能看见水底长着不不知名的植物,以及飞速逃窜的小鱼。
不过最夺目的还是池非屿的鱼尾巴,在水下看感觉更漂亮了。
谢景辞瞄了池非屿一眼,试探性地摸了一下。
池非屿没躲。
谢景辞胆子大了,掌心贴上去,撸过大半条尾巴,结果因为重心不稳,在水中原地翻了个滚。
池非屿哭笑不得,伸手将人扶住,“慢点,我又不是不让你碰。”
谢景辞睁大眼睛,眼中写满诧异。
他心底雾草一声,池非屿转性了!?之前给他摸一下都抠抠搜搜的,今天居然这么大方。
谢景辞怕池非屿反悔,手先一步摸上去,连着摸了好一会儿,池非屿一点抗拒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抬起尾巴方便他摸。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谢景辞嘿嘿傻笑,这就是当宠物的待遇嘛,给吃给喝还给摸,他感觉他又可以了。
池非屿见谢景辞摸得乐不思蜀,抬手戳了下对方的额头,“别忘记正事。”
谢景辞没法说话,他点点头,拉住池非屿的胳膊。
没办法,他不会游泳。
池非屿很喜欢谢景辞对他的依赖,但想到尾纱的事,他刚舒展的眉心又皱起来。
他犹豫着开口,“你会介意……”
谢景辞仰起头,疑惑地歪过脑袋。
池非屿抿唇,撇过脸,“没什么。”
第78章
谢景辞在心底小声吐槽,这明明就是有话想说的样子。
可惜他在水里没法开口,只能被池非屿拽着向前扑棱,这次他带着面镜,在水中也能看得很清楚,和上次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随着海水原来越深,谢景辞心里有点慌,明知道有池非屿在不会出事,但人类对深海的畏惧大概属于本能,加速的心跳他怎么也控制不住。
谢景辞不自觉地将手握紧,和池非屿贴近几分。
池非屿察觉到谢景辞的不安,伸手将人拦入怀中,他轻拍谢景辞的后背,安慰道:“难受?我送你回去。”
谢景辞摇头,他指着前方,比了个‘多久’的嘴型。
池非屿回答:“很快。”
他改为抱着谢景辞往前游。
谢景辞仰头能看见池非屿清晰的下颌线,掌心下的胸膛随着对方的呼吸起伏,耳边似乎有心跳声回响。
突然间,谢景辞就没那么慌了。
他趴在池非屿肩膀上向后打量,看见对方挂在腰间的东西,他好奇,伸手去碰。
池非屿捉住谢景辞的手,声音带着些无奈,开口道:“别乱撩拨。”
谢景辞一愣,仔细一想,发现他刚刚的动作有点像要摸池非屿屁股。
他立马想解释,但说不了话,急得用手比划,他不是那个意思!
池非屿嗯了一声,耳鳍向后收敛,他低咳一声,压低嗓音,“想摸等到岸边再说。”
谢景辞:“?”这也给摸!?
他大脑CPU没转过来,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现在还是白天呢,他怎么感觉他都开始做梦了,这不,池非屿都说胡话了。
“到了。”
池非屿的声音打断谢景辞的思绪,他回头看,发现他们到达了一个海底平台,平台向上凸起,还好形成一块空地,只有寥寥几株海草生长在其上。
谢景辞被池非屿放到平台边,他摇摇晃晃地站住,抬头看见池非屿从腰间取下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把种子。
昨晚还盛开着的慕海,今天就结出种子,由此可见它们有多急着回海中了。
池非屿将种子递给谢景辞,开口道:“你来种,找喜欢的地方撒下去就行。”
谢景辞低头看掌心,慕海的种子圆滚滚胖乎乎的,叠在一起还有几分可爱,他摸了两下,能感觉到生命鲜活澎湃的气息。
经过前几天的相处,谢景辞也喜欢上这种神奇的花,他轻轻把它们放在平台上,每一株都隔开一一段距离。
全部种完,谢景辞抬眸扫视,按照慕海生长的速度这里应该很快就会变成一片花海。
池非屿似是看出谢景辞心中所想,他来到对方身边,与谢景辞并肩而立,嗓音温柔,“下次我们再一起来。”
谢景辞点头。
慕海只生长于人鱼族地,并不是因为它们挑剔环境,而是因为它们只愿意在那盛开,但这些种子不一样,它们像是更换了依托,在谢景辞身边找到归宿。
池非屿相信着,这片慕海会在他们下一次到来时盛开,那是大海的偏爱。
……
谢景辞想着玩了一天,他总该接着工作了,但池非屿就跟上瘾了似的,接下来几天也带着他到处乱晃。
他们去了后边的海滩,庄园里的花园,也去了外边的美食街,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潮拥挤的商场,谢景辞当然玩得很开心,可开心之余心底又像空了一块,有种脚不沾地的虚幻感。
不过这几天也不是风平浪静,中途池非屿和渝浅溪解除婚约的消息可谓是掀起惊涛骇浪,网上的流言更是什么都有,有人说池非屿是因为腿好了,看不上渝浅溪,也有人说池非屿是因为容忍不下渝浅溪出轨。
但两个当事人谁都没有解释,渝浅溪还公开给解除婚约的通告点了个赞。
谢景辞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很惊讶,他想问池非屿理由,但想想又作罢了,反正解除婚约就好,至于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
而且池非屿又表现得稀疏平常,似乎解除婚约这件事对他没有半点影响,谢景辞渐渐也就把这件事忘了。
直到前往宴会的那一天,谢景辞都和池非屿厮混在一起。
谢景辞坐在池非屿卧室中的沙发上,抱着从自己宿舍里拖来的抱枕,托着下巴望向衣帽间,“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收拾?”
池非屿坐在谢景辞身旁,翻看着手中的书,声音不疾不徐,“会有人准备好一切,其实你也没必要带行李。”
“算了吧,我还是比较习惯用自己的东西。”
谢景辞拿起桌上的奶茶嘬了一口,他转身去看旁边的书架,池非屿这有很多书,从晦涩难懂的到字句简单大的插图童话,应有尽有。
他怀疑池非屿会买这些书完全是因为书的外壳,这的每一排书都是一个色系,由浅到深,一眼看过去还怪好看的。
谢景辞俯身从蓝色的那一排抽出一本,恰巧抽到一本童话故事《美人鱼》。
他感觉还挺应景的,放在腿上翻阅起来。
美人鱼的故事他烂熟于心,毕竟小时候他可是因为小美人鱼化成泡沫哭了好一阵,现在想想他……还是觉得王子不是个好东西。
谢景辞望着插图上趾高气昂的王子,没好气地嘁了一声。
池非屿听见动静,撇过头,“怎么了?”
“没事。”谢景辞合上书,开口道:“我只是不喜欢这个结局,明明是王子的错,受苦的却是小人鱼。”
池非屿看清封面上的字,心中了然,他调侃着:“可很多人觉得王子只是被蒙骗。”
谢景辞更是不屑,“自己喜欢的人都能认错,他哪里无辜。”
池非屿见谢景辞这幅样子,生出逗弄的心思,“如果你是王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能认出谁是救你的人吗?”
“当然能。”谢景辞看向池非屿,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认错我的小人鱼。”
池非屿看见谢景辞眼眸中的笃定,对方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话语中的人鱼似乎多了一重意思。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眉眼微弯,“王子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谢景辞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傻傻地望着池非屿,好半天才回过神,“……好。”
谢景辞走在池非屿身旁,他所有的行李都在对方手上,这么一看,他比池非屿还像老板。
看着司机接过池非屿手中的行李,谢景辞感慨一声,“我好像找到了新的工作。”
池非屿闻言,问道:“什么?”
“当宠物。”谢景辞厚着脸皮开口,“不仅包吃包住,还吃喝不愁,待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打工人。”
池非屿失笑,拉开车门,揽住谢景辞的肩膀,让对方先上车,他跟着走进去,语气轻飘飘却又格外肯定,“你不是宠物。”
谢景辞以为池非屿是听不惯他这么说自己,解释道:“这是只是一种比喻。”
池非屿揉了下谢景辞的脑袋,“嗯,不过你要是觉得这种日子有点无聊,也可以回宠物医院,在庄园里,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景辞摸着被揉的地方,心底还未完全散去的异样,又升腾而起,他犹豫着开口,“……谢谢。”
“你不需要对我说这个词。”
谢景辞嗯了一声,后仰靠在椅背上,坐姿都乖巧了几分。
他心中叹气,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因为池非屿对他太好而感到手足无措,这就叫山猪吃不了细糠嘛。
宴会的地点在游轮上,游轮停靠的港口离庄园并不是很远,车程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到目的地后,谢景辞脑子里就剩下哇哇哇了。
游轮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比起轮船这里更像一个移动的大型商场,中央是观光电梯,两侧是像商铺一样的房子,只不过里面的装修与商铺完全不同,这里还有花园,露天泳池,以及水上滑梯,一眼望过去,谢景辞感觉自己好像处于繁华的市中心。
“想玩?”池非屿笑着看着谢景辞,“玩水的话,你得先去换个衣服,泳池旁的休息室应该有准备,要去吗?”
谢景辞摇头,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大滑梯,开口道:“先回房间收拾东西,休息的地方在那边?”
池非屿对着一旁穿戴制服的人招手,对方走过来,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谢景辞跟在后面,他凑到池非屿身旁,跟对方咬耳朵,“我们住的地方是不是不一样,你的会不会豪华一点?”
池非屿回答,“我们住一起。”
谢景辞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和他出去玩因为经费有限住一起也就算了,到这来池非屿居然还愿意和他住在一起,对方不是很嫌弃他睡姿差吗?
在谢景辞愣神的片刻,房间到了。
服务员将两张房卡交给池非屿,确认对方没有其他需求时才告别离开。
池非屿很自然地打开门,他将其中一张房卡递给谢景辞,叮嘱道:“收好……算了,你跟我在一起,丢了也没事。”
谢景辞接过房卡,嘴里嘀咕着,“我又没有丢三落四。”
他走进房间,打量四周,房间很大,两室一厅还带一厨一卫,他带来的行李就摆在沙发旁。
谢景辞走过去,拖过行李,问道:“你想住哪个房间。”
池非屿眸光微闪,他还以为谢景辞会想跟他住一个房间。
“我随意,你挑自己喜欢的。”
谢景辞哦了一声,就选了个靠自己近的,他拉着行李开始整理,池非屿就靠在门边看着谢景辞跟搬家似的,把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谢景辞抬起脑袋。
池非屿转身,说道:“我去开门。”
第79章
门外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池非屿不记得对方名字,但在宴会上见过几次对方的身影,应该是某个集团的千金。
池非屿语气平淡:“什么事?”
“我听说你很喜欢收集宠物,就带了一只过来。”
严熙婷穿着小短裙,卷着大波浪的发尾一看就仔细打理过,她牵着一只灵提,说话间她将手抬起,露出亮闪闪的美甲。
灵提通体黝黑,没有一跟杂毛,它戴着一看就很昂贵的项圈,仰着头,看起来霸气优雅的。
池非屿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面上提不起丝毫兴趣,“不用,还有其他事吗?”
他手握着门把,言下之意,没有其他事他就关门了。
严熙婷细眉蹙在一起,这只灵提是她花大价钱买的,池非屿居然只看了一眼,眼看池非屿要关门,她上前一步,开口道:“你这边的窗户靠在中央,听说风景最好,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池非屿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他刚想开口,身后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谢景辞在房间等了一会儿,不见池非屿回来,就跑出来找人,他看着严熙婷陌生的面容,疑惑地问池非屿,“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池非屿不欲多言,反手想将门关上,但严熙婷一只脚插进来,她像是找到新的话题,开口说道。
“你也带了佣人来啊,一个够用吗?我这次带了五个佣人,其中一个在家政界是出了名的,你想试试吗?”
谢景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佣人说得是自己,他低头扫视,他手里拿着没叠好的衣服,全身的着装不到百来块,这么一看确实很像佣人,不过他和池非屿本就是雇佣关系,说是佣人好像也没毛病。
池非屿当场变了脸色,他甚至不给严熙婷说话的机会,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谢景辞听到一声惊呼,再然后就只能听见用力跺脚的声音,他有点懵,池非屿平时对女性还是会宽容一点的,刚刚那人是哪里惹到池非屿了吗?
池非屿瞥向谢景辞,没在对方脸上发现受伤的神色,他心底松了口气,也是,谢景辞大大咧咧惯了,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他按住谢景辞的肩膀,开口道:“还有多少没收拾完,我帮你。”
“……哦。”
谢景辞半推半就回到卧室,池非屿接过他手上的活,略有些笨拙地收拾着。
他看着看着,莫名被戳到笑点,噗嗤笑出声。
池非屿自然是听见了,但笑他的人是谢景辞,他除了让着对方,还能怎么办。
谢景辞是一点都没被严熙婷的话影响到,他换上泳衣,开开心心地拉着池非屿去大泳池玩。
池非屿坐在岸边看着在水中扑棱的谢景辞,眼底带着笑意。
偌大的泳池内,聚集着好几处人群,容貌姣好的少男少女在一起攀谈着,偶尔有笑声传来,这么一对比,他们这个角落便显得冷清。
但池非屿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里满脑子都是玩水的只有谢景辞一个,他在意的也只有谢景辞一个,有对方陪的在身边,他的心情都会平静许多。
谢景辞一个猛扎,在水里吐了会泡泡,又冒出脑袋,他自我感觉良好,被池非屿带着下了那么多次水,他相信再过不久他肯定能学会游泳。
他仰头望向池非屿,对方眺望着船头的景色,完全没有想下水的意思,他也就歇了叫对方下水玩的心思。
谢景辞划着水往泳池中央溜达,他发现泳池内就有楼梯可以上大滑梯,顿时就来了兴趣,他想找池非屿一起玩,扭过头发现对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
那人他刚刚才见过,正是牵着狗来找池非屿的那一位。
谢景辞动作顿住,面上笑意收敛。
不得不承认,严熙婷长得很好看,对方此刻穿着比基尼,好身材更是一览无余,她蹲在池非屿身旁,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意味。
谢景辞听不清岸上的两人在说什么,他闷闷地想着,池非屿现在是单身状态,以对方的资本多出几个追求者实属正常,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池非屿又会有对象了。
他玩闹的心思一下子淡去许多,心中忿忿不平,还说只养他一个人类,才过几天又想养其他人了,谢景辞嘟嘴,虽然他知道这话只是客气客气,但他好歹还会装装样子,池非屿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谢景辞蹑手蹑脚地在水中划回去,他躲在装饰物的后边,探出脑袋偷窥池非屿。
池非屿第一时间就发现某人的存在,他哂笑着,只觉得谢景辞可爱。
严熙婷见池非屿笑了,以为对方是她的话感兴趣,她嗓音越发甜腻,“哈克有赛犬血统,本身也赢过许多比赛,很聪明……”
谢景辞话听到一半,目光瞥向趴在岸边的哈克,毛光水滑,盘靓条顺,确实是条好狗。
哈克也看到谢景辞,它歪过脑袋凑到泳池边,鼻尖耸动,清澈的眼中有着好奇。
谢景辞见它似乎是想下水,赶紧摆摆手,虽然这泳池里也有零星几只动物在,但这狗可不是他的,可别真蹦下来。
哈克看懂眼前人类的意思,但它觉得这个人类的味道很好闻,靠近就很舒服,它尾巴摇得更欢了。
谢景辞直觉大事不妙,他还没来及走,只听见噗通一声,水花拍了他一脸,紧接着还有个湿漉漉的狗子往他身上蹭。
哈克力道不小,谢景辞差点被狗拱翻。
这么大的动静,池非屿自然不可能听不见,他几乎是瞬间踏入水中,三两下游到谢景辞身旁将人扶住,他望向哈克,目光不善。
哈克瞬间怂了,脑袋埋在谢景辞怀里不出来。
谢景辞抬手撸了一把脸,又甩甩脑袋,总算能睁开眼,他看着明显在心虚的哈克,一时间哭笑不得。
蠢狗,犯了错知道怕了。
他抬手撸了把哈克的脑袋,手法很是粗鲁,“笨狗狗,上岸去。”
哈克不听,哈克还想蹭。
严熙婷脸都僵了,她上一秒夸完哈克,下一秒哈克就给她惹事,虽然她不清楚谢景辞是谁,但看两次池非屿对待对方的态度,应该是和池非屿关系相近的人。
她面上的尴尬也就存在的几秒,随后严熙婷又笑着走过去,开口打圆场,“看来哈克很喜欢他,也是缘分,要不让它跟着你们吧。”
这话就是送的意思。
谢景辞撸狗的手停下,他低头望向哈克,目光中带着不解,这狗一看养得就很用心,怎么轻飘飘地一句话就送人了。
他想拒绝,可池非屿却先一步开口。
“嗯,你父亲也在吧,替我向他问声好。”
严熙婷笑容更灿烂,“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谢景辞看着严熙婷走远,从头到尾对方面上都没有一丝不舍,似乎哈克于她无足轻重,他又看看哈克,这只蠢狗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丢下了。
他回望池非屿,“我们真的要把它带走吗?”
“它本来就是用来跟我套关系的。”池非屿心中清明,“估计是才买回来没多久,你放它回去,对它反倒不是好事。”
谢景辞沉默,此刻他终于窥见富丽堂皇之下的灰暗,纵使有预想过,他仍觉得不太适应,大概是他不喜欢这种什么都能利用的相处方式。
池非屿注意到谢景辞神情的变化,他揉了揉谢景辞的脑袋,“不喜欢就不要,不想看就不看,在我这没人能强迫你,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现在就叫她回来,让她把哈克带回去供着,这种事不值得你浪费感情。”
谢景辞有被池非屿霸气的发言震撼到,这就是霸总文学吗?别的不说,爽是真的爽了。
他心底那点阴霾一扫而空,谢景辞挼挼狗,开口道:“不还了,白得长得这么帅的狗狗,不亏。”
池非屿莞尔,看着谢景辞又跟哈克玩到一起,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他就笑不动了。
有狗陪着疯玩,谢景辞很快忘记他的存在,甚至带着狗去玩滑梯,一整个乐不思蜀,一下午,谢景辞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好好的约会突然多出一颗明亮的大灯泡,池非屿脸都黑了。
到了傍晚,池非屿毫不犹豫地将哈克塞给工作人员,哄谢景辞说,带着狗出入一些场合不方便,下船再带狗回去。
谢景辞信以为真,依依不舍地和哈克告别。
玩了一天,谢景辞也累了,但他精神还十分亢奋,躺在床上睡不着。
于是他翻出他的睡前读物——他和池非屿的同人小说。
不得不说,作者的文笔是真好,有些段落他看着都能露出姨母笑,只要不那么带入,谢景辞看得还是很开心的。
谢景辞一边看一边傻笑,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手机都没息屏。
池非屿半夜起来,透过门缝发现谢景辞房间的灯还亮着,他上前敲门,没人回应,他便将门推开。
看着谢景辞露着肚子呼呼大睡,他心中无奈,上前帮人盖被子。
瞥见来亮着的手机,他伸手想关掉,但屏幕上的几个字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碧空,公司最新产品的名字。
池非屿一目十行,看完屏幕上的字,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谢景辞他……还喜欢看这些东西吗?难道是因为他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对方有些欲求不满。
池非屿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往下看了一点,在看到带颜色的部分后,他退出界面,记下群名和群号,将手机熄灭。
这个群肯定是公司那群人弄出来的,可以让刘秘书处理。
第80章
还在睡觉的刘秘书突然接到自家上司的命令,看到群号,她头都大了,这群小兔崽子怎么舞到正主面前去了。
不过池非屿并没有她预想之中的生气,甚至没让她将群解散,反而跟她要了所有的群文件,然后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刘秘书看着聊天记录陷入沉默,她怎么觉得自家上司乐在其中呢。
……
谢景辞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池非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咖啡,他感觉有些奇怪,池非屿一般只有需要提神的时候才会喝咖啡,难道今早对方有工作要做?
这个想法在谢景辞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去深究,反正需要工作的又不是他。
池非屿放下茶杯,唇瓣微抿,昨日后半夜他全在看小说,几乎没睡上觉,等回过神天已经亮了。
想起小说的剧情,池非屿眸色渐暗,他是想循序渐进,不要太过唐突,但如果谢景辞喜欢那些,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谢景辞正在翻冰箱,突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视线,他回过头,见池非屿看着自己,谢景辞一哆嗦,心底想着,谁又惹池非屿了,对方这眼神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他默默从冰箱里掏出饭团,快步走出池非屿的视野内,谢景辞将饭团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准备等池非屿心情好点再回去。
但他会躲,池非屿会追,谢景辞刚吃一口饭团,身后就传来池非屿的声音。
“吃完早饭,跟我走一趟。”
听语气应该是有正事,谢景辞咽下口中的饭团,问道:“怎么了?”
池非屿回答:“带你去定西装。”
“……哦。”
仔细想想宴会好像确实要穿正装,但出发前池非屿没提,他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不过船上居然还提供西装定制服务,这倒是挺方便的。
谢景辞跟着池非屿走到三楼的服装店,入眼就是各式各样的西装礼服。
这边说是定制,其实是挑选成品款式,再由裁缝调整尺寸罢了,毕竟一套定制需要等的时间太久,而船上的人显然没有时间等。
池非屿正是看中这点,才带谢景辞来船上买正装,他心底想着,等这次回去给谢景辞多准备几套,以后总会用上。
店员走上前,问道:“需要我介绍款式吗?”
“不用。”池非屿看向谢景辞,开口道:“喜欢哪套?”
谢景辞扫视一圈,感觉所有款式都差不多,没什么亮眼的,看得他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他摇摇头,说道:“你挑吧,我都行。”
池非屿闻言,沉吟片刻,挑了两套和他西装色系款式相近的。
谢景辞不知道池非屿的小心思,他看都没看,就说可以。
池非屿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他拿起一旁的皮尺,向谢景辞招手,“过来,我帮你量尺寸。”
谢景辞下意识看向店员,对方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他挠挠头,有些不解,量尺寸这种事不应该店员来做吗?
但池非屿已经走过来,他只好配合着打开双臂。
“放松。”池非屿轻拍谢景辞的肩膀,他拉开皮尺,环绕谢景辞的胸部,动作间像是将人拥入怀中。
皮尺勒紧胸部,谢景辞不自在地往前让出一步,紧接着他就被池非屿按住。
“别动,还没好。”
池非屿声音平静,似乎真的是干正事,但滚动的喉结还是出卖了他。
谢景辞感觉池非屿的指尖或轻或重地按过自己的身体,举止间似是调情一般,他深吸一口吸,告诉自己这就是量尺寸,别乱想,很快就能结束。
可重如鼓点般的心跳根本无法停歇,他看着池非屿的双手下移,直到臀部,他眸光微微闪,撇过头不去看。
失去画面,但触感依旧如约而至,他感受到皮尺勒紧,心下松了口气,应该是可以了,可下一秒臀侧又多出一抹触感。
谢景辞底下头,看见池非屿掌心落在自己臀部,两指插入皮尺中,对方蹲着身子,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池非屿垂落的睫毛。
量尺寸要摸这吗!?
谢景辞目光下意识追寻这屋另一个懂行的人,但池非屿的身子刚好挡住他的动作,店员根本没看见。
“……九十五点六。”
池非屿抽回卷尺,十分自然地拍了下谢景辞的屁股,“站正,还有裤长没量。”
谢景辞身子一僵,脑子里全是问号,这真的是正常的流程吗?怎么……显得那么暧昧呢,还是说他想多了。
他看向池非屿的神情,对方神色坦然,似乎再平常不过。
谢景辞咬住下唇,绷着身子站正,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液。
好在这次池非屿没再整出什么出格的动作,看着对方收齐皮尺,谢景辞也跟着松了口气。
池非屿在纸上唰唰唰记下一行数字,然后将纸交给店员,问道:“最快多久能改好?”
店员接过纸条,开口道:“中午之前。”
“行,改完派人送到这个房间。”
池非屿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地址,他望向明显不在状态的谢景辞,轻笑道:“走了。”
谢景辞停顿了片刻,才哦了一声,他跟上池非屿的脚步,目光偷偷往对方那边瞟,他心底觉得不对劲,可想想又觉得池非屿不至于占他便宜,他又不是女的,被摸两下好像也没关系。
池非屿见谢景辞眉毛都快打结了,心底觉得好笑,他抬手戳了下谢景辞的眉心,“纠结什么呢?看路。”
谢景辞讷讷应声,目光躲闪着就是不看池非屿。
池非屿失笑,某些书看得比谁都多,但到实践脸皮又比谁都薄,看来他还得收敛点,可别把人吓着了。
谢景辞打了个喷嚏,他蹭蹭鼻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店员答应的时间很准,午饭前就将西装送到了,不过那时谢景辞和池非屿还在外边溜达,临近傍晚,这两套衣服才到谢景辞手中。
谢景辞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中一袭正装的自己,怪不适应的。
不过西装裁剪的恰当好处,布料柔软舒适,动作间也不会显得拘束,除了……
谢景辞活动了一下大腿部,大腿处的腿环存在感极强,这玩意是和西装一起送来的,池非屿硬是要给他戴上,说这样能预防衬衫移位。
是不是真的有效谢景辞不知道,但他又被摸了一次是真的。
谢景辞百思不得其解,池非屿最近怎么又多出什么奇怪的癖好,老是喜欢拍拍捏捏他。
他弯腰掐了下大腿,软软的,没啥特别的,轮手感池非屿不如摸自己的,那还多点肌肉。
“还没好?”
池非屿走到谢景辞身后,他身着与谢景辞同色系的西装,衬得他身姿修长,他的衣襟旁别着一款胸针,银色金属勾勒出一朵花的模样。
谢景辞感觉那花有点像慕海,池非屿还给他别了一个,单着看也挺好看的。
他扶正胸针,开口道:“好了。”
池非屿目光在谢景辞身上游走,像是在欣赏自己注入心血的作品,他眼底有着满意之色,视线触及谢景辞手腕时,他稍稍停顿。
空荡荡的,缺了点东西。
池非屿解下自己的腕表,伸手托起谢景辞的手腕,他为谢景辞戴上手表,耐心地调节长度。
谢景辞手指微微蜷缩,表带还残留着池非屿的体温,贴在肌肤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唇瓣抿起,感觉现在的气氛不太对,他开口挑起话题。
“它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送你。”池非屿心情不错,又帮谢景辞将衣服的边角抚平,开口道:“走吧。”
谢景辞点头,与池非屿并肩而行,他目光斜视望向池非屿,对方嘴角的弧度清晰可见。
他心中诧异,池非屿居然这么期待这次宴会。
谢景辞在脑海中翻找剧情,原文没有具体描写宴会,笔墨都用在描写女主被绑架的过程,以及最后池非屿坠海的那一段。
想到这,他心头又是一突,不管如何他都不想让池非屿出事。
谢景辞轻轻抓了下池非屿的衣摆,小声问道:“什么情况下,你会在海里遇到危险?”
池非屿侧眸,语气笃定,“不会有那种情况。”
谢景辞追问,“如果是遇到暗流之类呢?你会不会被卷进去?”
池非屿看出谢景辞眼底的不安,但这份不安来得太过猝然,他不清楚谢景辞在不安什么。
“你见过鱼被水淹死吗?”池非屿拉住谢景辞的手,在掌心中捏了两下,“这片海域我曾来过,没有任何危险,你不用担心。”
“可……”原文中池非屿下线的时间点越来越近,谢景辞总有种心慌慌的感觉,他忍不住问道:“那你会坠入海中后再也不回岸上吗?”
池非屿脚步顿住,心中一凌,谢景辞所说的是他之前的预想,他对于岸上的生活没什么留恋,处理完所有事情,他打算回到深海之中,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归宿早已变得与庄园海下那片慕海相同。
他心中对谢景辞的话有所猜测,沉默片刻后,最终他选择如实相告。
“以前想过,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池非屿面向谢景辞,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到任何你寻不到的地方。”
谢景辞愣住,心头的迷雾逐渐散去,真相豁然明朗,池非屿没有遇到危险,他只是不想再回到岸上。
耳畔似乎又回响起小与非稚嫩的声音,他说他讨厌陆地……
谢景辞握紧池非屿的手,声音略有些闷沉,“你想走也行,但至少要跟我说一声,不许一声不吭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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