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更】
李昭昭手背上的牙印,来自刘梅。
其实事情并没有俞爱宝想象中的那般糟糕,如果刘梅知道俞爱宝满心都是自己欺负了李昭昭的想法,恐怕要恨的咬碎牙。
事情很简单,刘梅一直不知道李昭昭跟周家的关系,加上李昭昭力量大,在监狱里的身份特殊,还是个只要认定了一个道理就一根筋莽到底的性子,刘梅就想要利用李昭昭的这个性格特点去对付周母,对付俞爱宝。
于是,在被李昭昭数次重手重脚弄伤身上各处骨头,差点被折腾残废,刘梅明明可以找监狱方这边反映,可以提出换看护的合理要求。
因为他们虽然进了监狱,按照国内法律,还拥有人权。
在看护上面,李昭昭并不合格。
或者说,至少是在看护刘梅方面,她的行为并不合格。
但她为了达成目的,就是拼着瘫痪,也要攻略李昭昭,去达到对付周家的目的。
她的执念这般深,深到想起那两个外面的儿女的时间都不那么多。
随着进入监狱的时间越长,她的心理压力越大,还被李昭昭数次伤到进医院,刘梅的精神已经基于崩溃阶段,满脑子只剩下要与周母同归于尽的执念。
她付出了这么多,咬牙坚持了那么那么久,然而,直到不小心被李昭昭从病床上抱起的时候掉下来,刘梅彻底瘫痪,就连特殊监狱里的那两个怪手神医都表示无能为力。
那一刻,刘梅对李昭昭有怨恨,但也仅仅只是怨恨。
在这件事情上,她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太过托大,搞砸了。
恨自己没能把人攻略下来,反而得到如此不可逆的伤害。
刘梅都被折腾成这样了,监狱长也不能没有表示,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有失职。
于是,李昭昭被换了下来。
李昭昭一被换走,刘梅是松口气的。
直到李昭昭收拾在刘梅病房旁边看护房的东西,收拾时不小心掉下来了一张全家福。
那是一张大年初一,周家全家拍的一张全家福,他们站在别墅前,李昭昭抱着儿子和周二恒站在后侧,最前方站着的是化成灰刘梅都能认出来的脸——赵娟。
赵娟站在前方正中间,一左一右是俞爱宝夫妻俩,赵娟怀里还抱着她
的亲孙子,笑的眼睛弯弯,露出一口白牙,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名贵,手腕上戴着金表,脖子上是一根金项链,耳坠子上还有一颗大大的金耳坠。
他们身后的别墅院子里,还能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
从照片一角的院子里,那晒着的一件熟悉外套上能看出,那个别墅,正是赵娟现在住着的家!
那其实是小洋楼,但刘梅不懂,她的见识还停留在年轻时的高考,停留在这些年一直不曾去过山泽繁华地带的有限距离的井底,一门心思的盯着周母害,却忘了年轻时的愿望,忘了自己是谁。
在她看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别墅,还开着小轿车,连亲孙子都有了,家里越来越有钱,儿女还孝顺有能力,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刘梅全身缠着绷带,脖子上带着白色塑料固定器,眼睛下斜,死死盯着地面上那张所有人都笑的如此幸福灿烂的全家福,盯着赵娟那张让她恨透了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眼珠都还是充血。
李昭昭并无防备,或者是她早就被刘梅这一年多来时不时对她传递出来的恶意和杀意所麻痹,再怎么讨厌自己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能对自己做什么,还敢对自己做什么?
就因为这一次大意,李昭昭在听到刘梅需要自己帮忙时,下意识像从前那样走上前。
去推轮椅上,被刘梅逮住机会,抓住了手,狠狠咬了下去。
李昭昭忘了,刘梅是瘫痪了,但她瘫痪的是胸部以下,手臂虽然也被影响,但还有点力气。
那一口下去,饶是李昭昭皮糙肉厚也受不了。
她不是个泥人,对待除自己家人以外的人,李昭昭从未手软过,一吃疼,下意识捏住刘梅下巴手上一个使劲儿,刘梅的下巴就被卸了,右手手背被拯救,但还是被咬出了血。
附近站着的两个守卫压根没把刘梅这个残废放在眼里,他们的反应速度其实很快,在刘梅低头还未咬到李昭昭的手时,他们就冲了过来。
但他们快,李昭昭更快,不等他们把人制服,李昭昭不仅把人的下巴给卸了不说,还将人一撇,丢到地上,一个反剪,抓住手腕,两条胳膊也卸了的同时,膝盖压到刘梅后腰上。
那速度,那力道,那手段,快狠绝。
如果说,刘梅还有百分之一
的奇迹能在未来十几年内一点点恢复身上少许知觉的话,那么被李昭昭这一串连招下来,刘梅那百分之一的奇迹算是彻底废了。
李昭昭被送去医务室擦药,医生问她:“要不要打一针狂犬病疫苗?这是工伤,能报销。”
李昭昭:“???”
“我是被人咬的,又不是被狗咬伤。”
怪医眼也不眨:“那位病患情绪这么不稳定,万一是狂犬病患者,病毒容易传染给你。”
李昭昭总觉得怪医这是想要拿自己做实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决定打一针。
毕竟,她也怀疑刘梅有狂犬病。
被人咬了一口,打了好几针,又是疫苗,又是破伤风,手背上擦了药,黑红黑红的,丑得很。
她这种小伤都这么惨了,刘梅就更不用说了。
刘梅去的可不是医务室,那两个怪手神医说了,刘梅的这个瘫痪,他们是治不了,现在更严重,那就是回天无术。
人直接送去了外面医院抢救,到现在都还没出重症病房。
至于刘梅那两个儿女,一来一直没有得到刘梅的消息,二来他们可算是被刘梅给害惨了。事发后消息传开了,大家都说他俩是杀人犯的儿女,大女儿的工作没了,小儿子原本找到的临时工工作也没了。
那会儿刘梅还没被控制起来,他们想要去局子里找刘梅问清楚,刘梅却根本不想见他们,因为人生的失败,以及未来的不明,她钻进了牛角尖,甚至对着这对儿女说出了如果不是他们,在男人死后,她早就找到别的男人结婚,也不至于被他们拖累成这样。
这对儿女本就是被牵连,还被周家迁怒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刘梅还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他们对这个女人彻底死心,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离开山泽。
在离开山泽前,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找周母道别。
周母没见他们。
他们只能失望离开。
但在他们离开前,俞爱宝出来了。
她准备了三千零一块钱给二人,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块钱的零头,但看着那笔钱,姐弟俩哭成了泪人。
从那以后,姐弟俩再未出现在周家面前,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因为乡下还有
一个年迈的外婆,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牵挂和温暖。
他俩还写了一份遗嘱,外婆死后,他们将彻底离开山泽,再也不回来。
外婆在乡下的房子,以及他们在鱼米镇的房子,都将转移到周母名下。
俞爱宝并不知道这个后续,也不是俞爱宝圣母心发作,在原文中,刘梅虽然是赢家,但随着陷入仇恨越深,私底下性格也愈发古怪。
她的那对儿女,也被她折腾的很惨。
刘梅女儿生下的孩子,因为刘梅的原因被拐,刘梅劝她再生一个,她却果断跟夫家离婚,一辈子都在找那个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的孩子。
直到原文结局,也没有一个结果。
刘梅的儿子更惨,他找的老婆刘梅永远不满意,折腾的他离了好几次婚,有过几个孩子,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刘梅给折腾掉了,最后酗酒成瘾,一次酒醉后被人抢劫,那是几个赌红眼的赌棍,本就心情不爽,在搜遍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搜到后,气的用棍子将他敲了几闷棍。
有一棍子正好敲在脑袋上,晕了过去。
就在那个雪夜,他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睡梦中。
或许这就是刘梅上辈子的报应。
死前的那天,他正是去看望原主这个表嫂,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和悲悯,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原主。
千禧年后的三千零一块钱,也不算少了。
也正是因为兜里没钱,才会遭来那一顿毒打。
否则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来,未来也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惜,他在原文中,死得时候,才三十出头。
俞爱宝不喜欢欠人人情,那会儿拿出三千零一,是最好的契机。
可以让他们以为这是周母掏空口袋的全部积蓄。
既还了他们对原主那点情分,也能让他们记周母的好,去衬托刘梅的恶。
刘梅不是想要赵娟过得越惨越好吗,俞爱宝偏不。
她要让赵娟过上刘梅梦里都想象不到的好日子,并且让刘梅唯二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在感念周母的好的同时,一点一点去憎恨刘梅这个亲妈。
俞爱宝要让刘梅,活到人生最后,眼睁睁看着最恨的人幸福美满、寿终正寝,看着
自己留下来的血脉,去敬慕她最恨的人,憎恨她这个最亲的人!
刘梅到那会儿还在绝望和怨恨中,都想不起来这两个在鹏城打拼的儿女。
幸运的是,她的命又硬又长,虽然瘫痪没法再治好,但她的命,被保了下来。
如果养护的比较好,再活个十年十五年不是问题。
俞爱宝在监狱长办公室里了解到这一切,沉思许久。
监狱长有些头疼,她知道,俞爱宝这个受害人肯定是恨不得刘梅快点死,死的越惨越好。
但刘梅这会儿还不能死,否则那些疑点,将永远成为悬案。
谁知,俞爱宝沉思许久后,点点桌面,做出了一个让监狱长惊掉下巴的决定:“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赶尽杀绝的人,既然她已经受到报应,我也不打算再为之前差点被她下药的事情跟她深究。”
监狱长张张嘴,啊,他们的调查是不是有误?
俞女士看起来是如此的真诚纯善,就是有点善良过头了。
“我和我婆婆非常感激这个监狱能为我们讨回公道,所以,我决定捐赠一笔钱给山泽特殊监狱女子分院。”
监狱长:“???”
“不过,我有个条件。”
来了来了。
监狱长打起精神,只要俞女士的这个条件不过分,她一定要为监狱拿下这笔捐赠!
“您说。”
俞爱宝看向监狱长,目光深邃:“我希望,监狱这边能给刘梅女士一个机会,在给刘梅女士保命上多费点心思。”
“另外,希望监狱方也能给李昭昭同志一个补救的机会。”
监狱长脑子一懵,半晌,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您的意思是……???”
俞爱宝勾起嘴角,点头。
第122章 【二更】
俞爱宝的诉求非常简单,刘梅的命能更硬些,最好能活到自己死之前,能让刘梅多看看赵娟过几年好日子最好。
之所以是在自己死之前,那是因为原主的这个身体并不好,即使俞爱宝接手后一直有在保养,但原主就跟上辈子的自己一样,是个短命鬼。
在同样好的条件保养下,如果没什么意外,俞爱宝几乎能够肯定,自己应该会死在周母之前。
周母过于依赖俞爱宝,这并不算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俞爱宝一死,周母必将受到打击,知道周母受到打击,刘梅只怕是激动而死,也是笑死的。
为此,俞爱宝希望刘梅死在自己之前,这一点很好办到。
在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后,她会将所有放在刘梅身上用来吊命的医疗资源全部收回,到时候,刘梅要死多快死多快。
至于为什么要让李昭昭继续去给刘梅当看护……
李昭昭的心眼子,在很多时候大的能穿过堂风。
个别小的时候,连针眼都穿不过去。
那一口咬的,哪里是结束。
而是开始。
只不过,她得提前和李昭昭打过招呼,得悠着点儿。
最后,李昭昭在对付刘梅方面,似乎颇有奇效。
或许能够对解开当年那些谜题上,也有帮助。
监狱长沉默着收回刚才对俞爱宝的误会。
她哪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呐!
分明就是染透了的黑莲花,能黑成这样,监狱长实在不相信俞爱宝的手上干干净净。
她摇头:“这件事情我不能现在答应您,到时候开会讨论过后,如果大家都赞同,到时候再通知俞女士。”
顺便在这期间,再找人深入调查一下俞爱宝。
在山泽这边,上头已经快把她一天上几次厕所都给摸清楚了,如果真有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她去外地上大学,以及在外地工作那几年!
——俞女士啊俞女士,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的关系,能够不要如预想中的那般尴尬……
看着俞爱宝离开的背影,监狱长冷下脸,想了许久,拨通了一个号码。
系统冒出个脑袋,贱兮兮的去撩拨俞爱宝,主动找骂来了:
【惨咯惨咯,刚刚
那个监狱长,她好像怀疑上你,要找人查你咯。】
俞爱宝没搭理这个抽风的系统。
查吧查吧,原主干净纯良的很。
否则也不会被有心人算计成那个下场。
俞爱宝背着手,气定神闲的去探视了李昭昭。
李昭昭的手早就好了,手背上的牙印愈合的伤痕,在擦了怪手神医那边拿来的祛疤膏之后,也只剩下一点点浅粉的痕迹。
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相信要不了三个月,这点印记也将看不到。
俞爱宝来的时候,是拿了礼物那些东西,在她来找监狱长之前,早就被人检查过,并送到了李昭昭面前。
这些果酱被分装几个袋子,每个袋子里都写了一张纸条,该给谁,分的很清楚。
李昭昭会分吗?
当然不会。
她抱着这一袋果酱,四处找位置,最后放进衣柜下方放枕头的柜门里。
这里还有已经吃空后洗干净的果酱瓶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等着未来新成员的加入。
这是俞爱宝第二次来看自己,李昭昭高兴的带着她逛了好多能逛的地方,还特意避开了那栋被称为监狱禁地的白色建筑楼,免得她婆婆被那些人呵斥。
最后还带俞爱宝去尝了尝这里的员工食堂。
尽管李昭昭已经将最好吃的几样都放进了俞爱宝的碗里,并将俞爱宝碗里她不爱吃的东西都挪到自己碗里,这菜依旧不好吃。
俞爱宝面不改色的吃掉了碗里所有饭菜,擦擦沾上酱汁的嘴角,看不出对这份饭菜有什么意见。
但李昭昭经常观察俞爱宝,俞爱宝这会儿的眉梢微微下压,眼神黑沉无光,微微勾起的嘴角幅度公式化,那是俞爱宝不喜欢这份食物,并且觉得难吃的细微面部特征。
连周淮升都无法具体指出来的表现。
李昭昭挠挠头,她对美食并没什么执着,这些饭菜只是比普通水平难吃点,对李昭昭来说,只要没有毒,不发霉,她都不会觉得难吃。
没想到有点搞砸了。
“妈,您要是觉得难吃,就给我呗,再来两份我都能吃的完,到时候我跟队长请两个小时的假,带您去外面吃点好的。”
咋还都吃完了呢?
闻言,俞爱宝擦嘴的动作一顿。
这一次,面上就连那些细微的表情也看不到了,她说:“能吃就吃完。”
脑海中却闪过前世的一幕幕,暴雨天,小女孩摔在地上,死死咬着恶犬的耳朵,腥臭恶心的血液不断涌入喉咙,小女孩却像是毫无察觉,一只手掰着恶犬的嘴巴,另一只手硬生生从它嘴里抢下那半只已经馊掉,长出青霉的烤鸡。
那是爷爷在别人家做工,老板给的,他放在井口,一直舍不得吃。
后来老人没了,没的时候,人还坐在墙根下,怀里抱着这只烤鸡,眼睛一直看着院子的方向。
小女孩周末放假回家,邻居们早就已经给老人操持起了丧事,只是老人的眼睛一直都不曾闭上。
直到小女孩走到老人眼前,沉默的接过那只发霉的烤鸡,老人的眼睛才被合上。
半只别人吃剩下的烤鸡,老人舍不得吃,小女孩也舍不得吃。
村里的熊孩子骂她是傻子,在一个暴雨天,趁着小女孩拿着瓶瓶罐罐去接屋顶漏下的雨,他们闯进屋里,将她的烤鸡抢走,丢给了村里的恶犬。
小女孩没能打过恶犬,但她和恶犬两败俱伤,后者的一只耳朵被彻底咬掉了,从此成了村里唯一一只独耳的狗。
前者的胳膊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不是村里的几个老人实在看不过去,赶走了那条恶犬,说不定,小女孩早就因为几个熊孩子所谓的‘好玩’、‘好奇’,而死在那个雨声嘈杂的暴雨天。
俞爱宝并不幸运。
她没有遇到好心的神。
所以在接下来无数个日子里,瘦小的孩子只能蜷缩在床上,没有打针,没有药物,怀中抱着烤鸡,身体烧的通红,口中说着胡话。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到了爷爷。
那个沉默、严肃,却会用粗糙的手轻轻擦掉她眼泪的老人。
但老人不是拥有神奇力量的神,他没办法治愈她的病痛,也不愿带她走。
小姑娘只能颤抖的将手伸向怀中那半只已经生虫腐烂的烤鸡,一边无声的哭,一边大口大口将烤鸡连着虫子一起吞下肚。
因为那一刻,她清醒的知道,世界上最后一个会因为自己掉眼泪而心疼的老人,真的不在了。
腐烂生虫的烤鸡真的不好吃,那个味道,俞爱宝记了两辈子也忘不掉。
但她曾经饿到过吃腐烂的烤鸡,钻进垃圾桶里捡过别人咬了几口不要的汉堡,捧过馊水桶里淅淅沥沥的残渣填过肚子,接过路边摊贩放烂了不要的苦瓜,一边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一边甜滋滋的感激拿她逗趣的猥琐摊贩。
她被人贩子拐卖过,为了抢吃的跟一群养蛊一样的孩子打红了眼。
然而,她注定不是小说中那种天赋异禀的特工女主,她永远是那个最弱的废物,被所有人都看不起,只能捡他们掉在地上的那点残渣裹腹。
她在黑暗里饿过肚子,拼尽全力也要爬到光明处去够那一缕吝啬照耀在她身上的微弱阳光。
她卑微过、脆弱过、阴暗过、绝望过、疯狂过,也腐烂过。
所以,她怎么会因为一份饭菜不好吃而选择饿肚子。
第123章 【一更】
俞爱宝并没有在监狱这边多待,吃完午饭没多久便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昭昭有点自责,看向身后的员工餐厅,握拳,鼓着一股气往监狱长办公室跑。
“老大,我申请给我们员工食堂换好一点的伙食!”
监狱长站在窗口俯瞰着下方。
办公楼是一座塔,监狱长办公室位于这座塔的塔尖,从他办公室的窗口俯瞰下去,能看到整个女子监狱的情况。
监狱长扭头,看着李昭昭,意有所指:“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当然没问题。”
李昭昭:“???”没听懂。
所以她老讨厌这种谜语人了,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
俞爱宝离开的时候才十二点不到,这个点儿也没什么事情,她坐在驾驶座上,想了想,调转车头,去往少年宫。
周六的双休日人格外的多。
山泽实行单双休日轮换,这周双休日,下周就是单休日。
本周正好轮到双休日,周六,周美美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了少年宫。
自从开始上初三,老师们卷起来,学生们也只能埋头苦干,否则可能作业都做不完。
以前周美美每天放学,五天里会有三天去少年宫练舞,直到晚上六点半以后才回来。
现在工作日都不再去少年宫,而是和弟弟坐在书房里做作业,做完作业复习当天学习的所有知识,更改错题。
等到复习完就是预习第二三天的课程。
俞爱宝不忍看自己未来的一员大将在这时候就被学习给折腾废,因此也多了一项任务,她负责挑出高二数学的所有重点和基础题目,一一教会周小果,然后出卷子给周小果做。
周小果能举一反三,高一课本上的题目,换几种方式给他做,他几乎都能全部满分,高二的学习速度也极快,学校老师们都知道周小果有俞爱宝私底下带着,数学学习的进程和现在的孩子们根本不在同一条跑道上。
因此允许周小果在上课期间做高二数学的课外卷,做完课外卷,就是去做别的科目试卷都没问题,毕竟他是极为擅长数学,不代表他全科全能。
周小果所有科目中,数学成绩最好,紧接着是英语。
生物和历史、地理、政治几门课属于成绩
能上优等,但上不了极优。
这个成绩在班里已经可以说是傲视群雄。
要不是语文这门课的成绩太过拉胯,满分120分,最多只能拿到80,再多点儿都做不到。但凡语文能上九十五,别的成绩优秀,加上有数学和英语那两门拉分项,周小果的成绩,能排年级第一。
语文这八十分的成绩,还是因为有丁雪时不时的私底下给他开小灶补课,否则他连及格分都难。
为此,丁雪面对周小果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暴躁,因为同样是私底下在给这小子补课,俞爱宝能给他的数学补到超出目前四个年级段的程度,徐慧娴能给他的历史成绩补到九十分上下,这还是在非主科满分一百分的情况下。
就她格外失败,因此常常回想俞爱宝的话,教不好学生,是老师自己的问题。
又回想徐老师总是吐槽她的语文功底在离开学校后惨不忍睹,忍不住开始怀疑,难不成,真是自己的问题?
周小果并不知道,自己这稀烂的语文,把人家丁老师给整抑郁了,他还在试图给他姐讲解明白一道数学题。
是的,这就是俞爱宝的方法。
周小果自己会学习是一方面,但学无止境,能不能靠自己想办法,将一道他自己认为格外简单的题目给周美美讲解清楚——这就是一道新的难题。
这同样也能锻炼周小果的思维能力,在高压之下,想出不同的解法,然后从所有解法中,找到最方便,最容易,也最不饶的解法。
其次,周小果的数学成绩太好,以至于有点飘了。
据周小果的老师跟俞爱宝形容的,周小果一到数学课,听到老师在上面讲题,就会表现出一种无法掩藏的不耐烦。
偶尔数学老师讲错一道题目,周小果就会上火,坐在台下,仿佛身上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眼神一个劲儿往数学老师身上飘。
现在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数学课上,只要周小果眼皮一抬,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就以为自己哪里讲错了,满头大汗的开始检查刚刚自己写的题,越看不出来,就越急,头脑空白。
他们数学老师年纪大了,长期的精神压迫下,终于在数学课堂上晕过去了。
就这,周小果都不知道原因。
醒过来后的数学老师也可
劲儿要人家班主任给保密他晕倒的原因,一是他看好这个数学方面的奇才,知道自己资历平平,但不妨碍他想要看着这行业的人才能够更加优秀,日后为国家争光。因此,他不希望给到周小果压力。
其二,数学老师也丢不起这个脸,竟然因为学生给的压力太大,把自己给急晕过去了。
说出来都丢脸。
班主任原本也打算为数学老师保密,直到新来的数学老师上了两节课,就嘴巴上火,说话都难受,班主任就知道这问题大了。
初一年段就这么几个数学老师,年纪最大的那个数学老师因为周小果的原因,提前退休了。
这个年级段数学能力最优秀的那个数学老师,勉强顶住了这个压力,但身体受不住啊。
为此,班主任再三考虑后,和已经提前退休的数学老师说了这件事。
相比较自己的面子,那边更不希望周小果受到影响,反而比班主任还急着赶紧处理这件事情。
于是,这件事情被反映到了俞爱宝这边。
目前,也就俞爱宝能出手打击打击一下周小果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俞爱宝也陷入了沉思。
俞爱宝当年的确在数学方面颇有才华,并且还被保研。
要不是因为前世那对父母急着要她出来给他们的两个孩子当助手,跑去学校闹了一通,让俞爱宝无法再继续往数学方面发展,否则她也不会一点点接手那个公司,并且在多方针对和伤害之下,让本就不好的身子愈发虚弱。
最后带着一身病体,逐渐黑化,逐渐疯狂,无人可控。
俞爱宝一直认为,前世早早病死,也是自己的报应。
这辈子她只想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富贵咸鱼,曾经对数学那纯粹的喜爱和钻研精神,也早在那些年的疯狂中被腐蚀,早就不复当年。
周小果的天赋,不下于前世的俞爱宝、今生的原主。
前世的俞爱宝和今生的原主,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继续自己热爱的数学,在看到周小果在数学方面的天赋后,俞爱宝原本是不想将自己和原主曾经的遗憾成为一种枷锁,强加在周小果身上。
然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俞爱宝能看出来,周小果是真的热爱数学,而不仅仅只是因为有天赋,才钻研
的数学。
以俞爱宝的能力,最多只能帮他学完高中部分的课程和一部分的课外加强。
前世加上今生,已经有太多年没有接触大学数学,她前不久试着做了一张大二的大学数学试卷,用规定的考试时间做完,得分只比及格高出不到十分。
在翻完大学两年的大学数学后,复习过一遍,再考了一份别的卷子,成绩接近满分,但不如过去那般得心应手,也不如过去那般简简单单短时间内就能几乎完美完卷。
俞爱宝知道,是自己的心态不一样了。
自己在数学方面的脑子灵活程度,也远不如当年。
但周小果不同,俞爱宝试着跟他交谈过一次,对于在数学这个领域上继续发展,他很乐意。
俞爱宝相信,有她为周小果护航,只要周小果初心不改,不出意外,他在数学方面的造诣,也将远超她和原主。
她想要帮周小果走下去,想看看自己和原主没能走下去的路,周小果能走多远。
不过在那之前,周小果现在的心态很危险,必须及时出手干预才行。
俞爱宝也没有选择对周小果说出那些大道理,能听进去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
周小果一直以超越俞爱宝作为目标前进着,既然与此,俞爱宝就给他出了这个任务。
周小果必须压一压。
那么,就给他一学期的时间,让周美美的成绩,从一百分左右,进阶到这学期末的一百一十分。
这效果很好,周小果从轻轻松松的学习姿态变得严谨许多,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会发现那些数学老师讲的好的地方,主动抬头听讲,不懂的地方也会记下来,下课主动找老师去问。
数学老师的压力不知不觉就减少了,跟周小果的相处也和谐起来。
同时,他的英语老师也松了口气。
现在的专业英语老师很少,大多数学校里的英语老师,能把初中年段的英语课本通读一遍没问题,但再深的都不会。
县三中这边的英语老师是吴校长挖来的,英语教学能力还算不错,但有个非常明显的缺点,那就是英语口语不标准,比较生硬。
好一点的英语老师高中部都不够分的,怎么可能分给初中部,这也就导致了被俞爱宝
特地培养了英语环境,放学后连给周小果补课都用的是英语,周小果自己都已经能说的很不错了,听到一个英语老师开口就是英普话,就难受的慌。
尤其在这位英语老师知道了周小果的舅妈就是那位学校开办的英语培训班中,跟那群外国人一起给孩子们教英语的俞老师后,上课就更别扭了。
但周小果自从能够体会当老师的辛苦后,对这些老师们产生了同理心。
等到上语文课时,看到语文老师对自己那恨铁不成钢,骂又不好骂的表情时,就更唏嘘了。
那变化显而易见,竟然还懂得体恤老师了。
对于这个变化,班主任惊喜不已,恨不得再跑去找俞爱宝求经。
最后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没再找她。
解决了周小果这个最紧急的事情,紧接着就是周美美。
周美美现在有周小果每天补课,不需要俞爱宝都能稳定住目前的数学成绩。
二人的英语半斤八两,真要说起来,还是周美美的口语说的更好,书面成绩差不多,都能做高一的英语试卷。
历史有徐老师帮忙补课,语文有丁老师。
丁老师最喜欢周美美,因为周美美给她找到了自信,语文成绩突飞猛进,让丁老师倍儿有面子。
就是物理课和化学课让她比较头疼。
对于这点,俞爱宝也爱莫能助。
物理和化学现在让她去做,初三的她最多能及格,比周美美的成绩还差,怎么可能去教人。
想来想去,俞爱宝只好请了学校高中部的一个物理老师和一个化学老师到家里来,在书房里专门给周美美在放学后补课,一人一小时,补到晚上八点十五分。
一小时十块钱,周小果没事的时候可以跟着旁听一下。
等到八点十五分结束,两个老师离开,就是周美美做作业的时间,数学留到最后,写完再统一将不懂的地方拿到周小果面前请教。
一段时间下来,数学成绩看不出来变化——毕竟在周小果接手小老师职位之前,教周美美数学的是俞爱宝。
化学和物理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
从刚及格到进步了五六分六七分。
也算是一种进步。
周末是周美美的放松时间,因此
少年宫的兴趣班并没有帮她推掉,否则她没有发泄的途径,迟早会被这些课程给压死。
撇开所有思绪,俞爱宝进入少年宫,来到古典舞蹈室门口。
透过外面的玻璃,可以看到舞蹈室内的场景。
现在大概是休息时间,其他小姑娘都大汗淋漓的坐在地上,一个个专注的看着前方。
俞爱宝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前方,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女孩正平稳而有力的旋转着,随着一个个旋转,额头的汗一滴滴的甩出去,溅在地上,她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旁的老师看的一脸担忧,想要叫停,却又犹豫着踟蹰不前。
那小姑娘,正是周美美。
和当初练舞时晕倒后满脸的憔悴和浓重的黑眼圈相比,现在的周美美虽然比过去更加文静、不爱笑,但能看出来,她是健康的,有活力的。
只是文静和腼腆变成了沉静和自信。
对于这样的变化,应该是该高兴的吧。
俞爱宝不确定。
她没有一个健康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也无从干预他们的心理情况。
这一刻的俞爱宝,看着这样的周美美,比周美美自身都更迷茫。
第124章 【二更】
俞爱宝就在窗外看着,看着女孩儿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来,最后一次摔得狠了,控制不住的掉起了眼泪。
察觉到视线,她扭头看过去,窗外有张脸贴着玻璃,高兴的冲着屋子里不停摆手做口型。
“老师,我妈来了!”
一个女同学赶紧站起来,想要跑出去,又想到没跟老师说,赶紧跑到老师面前汇报。
舞蹈老师松口气:“大家都好好歇歇,你出去吧,美美也歇歇,这节课暂时就到这里。”
周美美抹掉眼泪,点头,声音略有些干哑:“好。”
话虽这么说着,大家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还是在一旁认真对着镜子纠正着自己的动作。
视线却不自觉看向镜子反射的身后。
教室门开着,女同学正在亲昵的和母亲说着什么。
门外一角,一抹红色的长裙裙摆一晃而过。
周美美收回目光,心情却不自觉明媚起来,继续认真抠动作。
俞爱宝探出小半个脑袋看向里面,见小姑娘笑了,心情不自觉跟着轻松起来,扯扯有些歪掉的裙摆,往少年宫外走去。
小姑娘未来的路很长,她很坚强,并不会被眼前这点困难打败。
阳光落在俞爱宝的侧脸上,微风拂动她的鬓发。
她勾动鬓发,看着远山,露出一个笑来。
真好。
对俞爱宝的调查结果,出来的很慢。
因为这一次,监狱长要求事无巨细,她要大动干戈调查的不是普通人,为此还惊动了山泽上层。
由于监狱长要求事无巨细,无数份各方面的调查结果如雪花般飘到面前。
从山泽内到山泽外,从娘家到婆家,从饮食到穿着,从出行到花销等等,一应俱全。
调查的太过详细,动作也不小,警局的周淮升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刻跟方队长请假。
这会儿周淮升在警局也的确尴尬,按理来说,方队长就应该同意周淮升这次也不知道期限的请假,但他暗暗骂了句什么,试图挽留:“请假就不必了吧,要不这次就跟副队一起出公差去,避一避也好。”
周淮升:“不,我现在只想让妹宝陪在我身边!”
他拒绝的很坚定,连‘妹宝’这个偶尔娘
家那边长辈才会叫几声的称呼都出来了。
方队长看着他的清澈又坚定的目光,叹口气:“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样是好是坏。”
虽这么说着,周淮升还是被放出去了。
他拎着包走出警局门口,警局内,不少人都在看着他,眼中充满不舍。
他看看以往一起办案的同事们,又看看这个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的地方,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但更多的,是想要尽快回到俞爱宝身边,无论未来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他都愿意同担风雨。
那边,监狱长看着这些资料,头都快大了。
很快,她看着手上这份查出来的内容,气笑了,把这张调查报告丢到了地上:“我是让你们仔细查查她有没有什么问题,她娘家的表妹和表弟打起来,舅舅拉偏架这种事情就不要报上来了!!!”
乡下,梁家大院。
梁艳艳和弟弟梁晓磊在院子里打了起来,梁舅舅听到动静,锅铲和围裙都来不及放下就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姐弟俩又打起来了,急得跺脚:“前两天才刚打过架,你们姐弟俩怎么就不能给我多消停两天!”
梁舅舅扭头大喊:“大丽!大丽!你妹妹弟弟又打起来了,你人呢,出来管管啊!”
梁丽丽没回应,不知道是真不在,还是假装不在。
梁舅舅等了一会儿,等不下去了,这姐弟俩打的太凶,他再不管就真要出事了!
中年男人一丢手上的锅铲,上去就去推梁丽丽的脑袋,一手压住她踢出来的小腿:“行了行了,艳艳,他毕竟是你弟弟,给我个面子,别打了!”
梁舅舅拉偏架的这下,让梁晓磊脱离了她的束缚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
梁艳艳吃痛,气的扭头咬了亲爹的虎口,很用力,都差点咬出血来。
“啊,梁艳艳,你属狗的啊!”
梁艳艳愤怒大骂:“你这是我亲爹吗,重男轻女,每次我们打架你都帮梁晓磊!这次你再拉偏架,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她尖叫:“我——认——真——的!!!”
梁舅舅一个犹豫,见二女儿这次是真的气的狠了,看看儿子,一脸心痛:“对不起了儿子,爸爸这次帮不了你了。”
说着真的松了
手。
“啊!”
“嗷!”
“嘶!”
梁舅舅一松手,那边噼里啪啦一顿你来我往,他捂着眼睛不敢看。
三分钟后,厮打声结束,只剩下一阵阵痛呼哭嚎和喘息声。
梁舅舅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看向这姐弟俩。
果然不出他所料,现在一只脚站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战败者背上,正急促喘气的人,正是梁艳艳。
而面朝下躺在地上,拍着地面像翻不过来的乌龟,还丢脸的嗷嗷嚎哭的,正是他儿子梁晓磊。
对于这个结果,梁舅舅毫不意外。
他们全家最大的战斗力就是梁艳艳,倒不是梁艳艳有多强,而是梁家其他人都太废,衬托的梁艳艳无比强大。
梁晓磊哭的无比凄惨。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输这么惨,才三分钟就被打倒在地上。
也不是三分钟才输,打了一分钟,他几乎已经开始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光挨打。
他也倔,被压着揍了两分钟,眼睛都打肿了,这才吃不消,手一松,就被整倒在地上。
努力抬头看向自家爹,自家爹捂着眼睛不敢看这边,顿时觉得更加丢脸,忍不住嗷的一声哭出来,越哭越凶。
梁艳艳抹掉嘴角的血,不是她自己的血,是刚才咬她爹咬出血后沾到了嘴角。
“呸,没用的玩意儿,就这还跟我争这么久,敢情没有咱爹,你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梁晓磊哭声一顿,很快,再次哭起来,这次哭的恨不得要把房屋给掀了。
梁舅舅欲言又止,半晌,叹气:“看吧,没有我拉偏架,他真一点不能打,我是真担心你把你弟弟给打残了。”
梁艳艳想了想,打架归打架,毕竟是亲弟弟,真打残了也不好,到时候还得她养弟弟一辈子,算了算了。
这才勉强点头,之前老是被亲爹拉偏架的气也没了。
甚至因为这一次不是势均力敌,赢的也有点不得劲儿。
“行吧,以后他再手贱,我打轻点儿就行了。”
还有以后?
竖着耳朵听的梁晓磊一骨碌站起来,拍拍屁股,冷哼:“我才懒得跟你打架,要不是我看在你是女孩子让着你,不然你的脸都得被我
给刮花!”
梁艳艳瞪眼,梁晓磊扭扭屁股,跑得飞快。
他又不是傻子,既然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二姐,自然不会留下来让她揍。
“你们又打架了?”
梁丽丽从院子外回来,原来她还真不在家,手里还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是一捧新鲜的野果。
梁艳艳几步上前,小心的抓了一把:“嘎公?这会儿怎么会有嘎公,唔,好甜!”
‘嘎公’是一种类似莓果的野果,柔软香甜,比草莓可好吃多了。
“不知道,刚看见有人在摘,我也跟着摘了点,不多,你给幺妹留点儿!”
梁丽丽抓住她的手,又搂回来一些,这才提着篮子去楼上找还在睡午觉的幺妹。
幺妹睡午觉前是梁艳艳哄的,这会儿就在梁艳艳床上,两腿叉开,怀里抱着什么,睡得脸上红扑扑的。
梁丽丽凑近一看,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顿时黑线。
小心翼翼从幺妹怀里将那玩意儿拿出来,噌噌噌走到楼下,低吼:“梁艳艳,这是什么东西!”
梁艳艳被吓一跳,扭头一看,心里一咯噔。
大姐手里捏的正是一顶玫粉色杀马特风假发!
“我叫你不要跟那些小混混一起玩,你还背着我藏了这玩意儿!”
梁丽丽气的转身跑进屋里,找出一把打火机,点燃了假发的发梢。
“不要啊大姐!!!”
然而,来不及了,假发没有被护住,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下,梁艳艳也被气哭了:“大姐,你干什么啊,我就喜欢跟他们玩,我就喜欢这么打扮,爹妈和外婆都不管,你凭什么管我啊!”
梁丽丽被气笑了:“好,爹不敢管你,妈和外婆都不在家,就没人有资格管你了是吧,你看我去城里找大表姐,看看大表姐管不管得了你!!!”
梁艳艳哭声戛然而止,抱住梁丽丽的腿:“不要啊大姐,我是你亲妹妹啊,我听话,别告诉表姐!!!”
古镇村,俞爱宝打了两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喃喃:“是谁这么想我?”
第125章 来玩啊
都说杀马特风来自九零后,实际上,真实追溯起来,应该说来源于八零后。
只不过八零后那会儿,还没有这么夸张,来自国外的各种重金属乐队的影响,导致很多年轻人更喜欢暗黑系的打扮。
九十年代中期,就已经初步演变出了杀马特风格,只不过那会儿还没有像千禧年后那么夸张。
然而,就是因为有这群人奠定了杀马特的基础,才有后来人的狂热。
可想而知,现在这批人领先者对这个装扮的痴迷,对这种‘文化’的忠诚和崇拜。
梁艳艳也是在无意中接触到以后,对这种文化有了深深的迷恋。
别看现在的孩子们好像没什么娱乐可玩,世界上第一家网吧,今年才在国外诞生。等到国内出现第一家网吧,得在两年后。
网吧的确挣钱,年挣百万,但这钱挣得烧手,俞爱宝并不打算干,不过这是后话。
现在先说说梁艳艳这迟来的叛逆期。
如今梁丽丽高三,学习成绩很稳定,并不打算去师资力量更好的县中学,只在镇上读书,有了俞爱宝送来的一些筛选过的学习资料和试卷,稳扎稳打,进步明显。
但问题是,几乎一个月才回来一两天,根本没时间管梁艳艳。
梁外婆和梁舅妈在城里干活,家里就梁舅舅这样一个亲爹,根本就管不住家里最跳脱的梁艳艳。
十六岁的梁艳艳,刚在另一个镇上的中学上高一,这所高中并不能直升,一般进来的都是成绩一般,或成绩较差,别的高中进不去,又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考上大专的学生。
去年俞爱宝提出过高中要将梁艳艳安排到县中学,但后者生怕自己去了县里被她给盯上,死活不愿意。
以她那稀烂的成绩,能上现在这个高中,都是梁家托了梁村长的人脉关系。
梁舅舅和梁丽丽都认为,梁艳艳能学坏,都是因为被那些人给带坏了。
说她是当年的翻版周小果都是客气了,至少当年周小果就是逃逃学,不听课,不做作业,对老师不够礼貌。
梁艳艳却不仅仅是把这些缺点给凑齐了,还爱上化浓妆,戴奇奇怪怪的假发,以及跟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去游戏厅和录像厅。
梁丽丽原本想要效仿表姐当年的做法,让她
爹给梁艳艳退学,但方法没对,环境也不对,反而让梁艳艳欣喜若狂。
引来其他不众多狐朋狗友们的羡慕嫉妒后,梁艳艳就更骄傲了。
梁舅舅没法,只能再让梁艳艳继续上学。
这下好了,让梁艳艳的气焰更嚣张了。
梁丽丽忍无可忍,拉着梁艳艳要去找表姐,一听到要找表姐,梁艳艳的气焰仿佛被一盆冰水给泼灭了,拉着梁丽丽的手诚恳道歉,保证不再犯。
梁丽丽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她果然有所收敛,这才忙着自己的高三生涯。
谁知梁艳艳明着答应,暗地里却搞这种小动作,把粉色假发藏了起来。
要不是梁幺妹睡着后又醒来玩了会儿,无意中翻出这顶在小孩看来格外美丽的粉色假发,还抱着睡,被来找小孩儿的梁丽丽抓个正着,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梁艳艳的这点猫腻。
梁丽丽拽着妹妹往她房间走,把人丢在外面翻箱倒柜的找。
梁艳艳在门外又是蹬腿又是喊叫,但左边胳膊被老爹架着,右边胳膊被赶回来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弟弟架着,丝毫挣脱不得。
又一顶假发,还是亮紫色;
劣质化妆品;
等找到一把打火机的时候,梁丽丽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梁家父子抓的自己都冒汗,都快压制不住手底下这条沸水上翻腾的大鱼时,梁艳艳自己蔫了。
因为,梁丽丽找到了一包烟。
一包拆了封的,只剩下八根的烟!
这下,梁家父子都傻眼了。
“梁艳艳——”
“我发誓,表姐您信我,我真的没有抽烟啊!!!”
古镇村周家小洋楼内,十六岁的少女几乎要跪在俞爱宝面前,抓着她的裤腿一边声嘶力竭哭到打嗝,一边伸手发誓。
“嘘~”
俞爱宝俯身,伸出食指点在梁艳艳唇上,抬起眼皮,黝黑的瞳孔静静看着她:“小点儿声,吵得我头疼。”
梁艳艳噤声,咽咽口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周围气氛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有风穿过大门,吹在周母的后背上,森冷的很。
她觉得冷,但不知道为何不敢动,脚有点软,心跳声音大的仿佛拿着个拐
着弯的喇叭贴在心口,响在耳边。
那包已经被拆封的烟在俞爱宝白皙的手指中翻转,她看看桌山那些找出来的罪证,再看看这会儿腿都已经软了的二表妹,神情莫名。
这下,别说是梁艳艳害怕了,就连其他来到这里的梁家人,以及周家众人都不敢再吭声。
小鲁班还非常懂事的抱着最闹腾的狸花猫小七,鼓着嘴小声:“嘘!”
周淮升想了想,这会儿老婆在处理娘家的事情,发生这种事儿,老婆可能也觉没面子,还是让周家的人都先散开为好。
他刚站起来,就被俞爱宝一个眼神给扫射的顿在原地。
“去哪儿?”
面对穷凶极恶的越境带枪人贩子时都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惶然。
“我……”
俞爱宝点点旁边的位置:“坐着吧。”
周淮升在她面前藏不住心思,两只眼睛里,一只写着‘想’,另一只写着‘逃’。
看着现场大气不敢出的几个人,俞爱宝莫名。
她其实并没有生气,而是疑惑。
想不通。
她自认自己穿越后从未对身边的人耍过什么稍显过分的手段——周小果除外,对娘家人更是当成最近的人对待。
可为什么大丽一说要来找自己,艳子能够怂成这样?
好像她俩要过来见的不是自家表姐,而是住在阎王殿里的阎王。
想不通,俞爱宝摇摇头,把手中的香烟丢在一边,哂笑。
“怕什么,我以为多大的事儿。”
周母:“???”没多大事儿,你干嘛一副一个眼神就会有一群黑衣人把犯错的人拖下去嘎了的表情?
俞爱宝拍拍几乎可以称得上跪坐在地上的二妹的脑袋:“起来吧,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好奇这些的时候,挺正常。”
梁艳艳:“???”
“来,带表姐去见识见识,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喜欢的是哪些花样。”
梁艳艳:“!!!”
“顺便把那些你平日里交好的朋友都叫出来,表姐从没见过这些人,正好也可以认识认识,感谢这几个月他们帮我照顾你的恩情。”
梁艳艳“呜”的哭出声,抓住俞爱宝的裤腿:“表姐
,你别这样,我害怕~”
“憋回去。”俞爱宝捏捏梁艳艳的小脸蛋,想起什么,脸上又露出一个笑来,温柔至极“都是个能在社会上混的大人了,怎么能一点小事就只知道哭呢。”
“——”
梁艳艳憋住了,眼泪掉的更凶。
俞爱宝:“???”
刚才不笑,他们害怕还能理解成因为自己太严肃。
现在语气更加温和,还对着这小姑娘笑了,她怎么还更害怕了?
没法理解,看来的确得跟着二妹去见见外面年轻人的世面,免得自己以后也成为一个跟不上时代,被孩子嫌弃out的老年人。
梁艳艳根本没办法拒绝,被俞爱宝搭着肩膀,被迫来到她和那些朋友们经常聚集的秘密地点。
棋牌室内,烟雾缭绕,几个全身散发着颓废丧气气质的少年少女正叼着烟摸牌。
“哟,艳子,你来了正好,咦,怎么穿得这么土……”
一女人是这里面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个,虽然那披头散发的黄色爆炸头遮了面部,看不出到底年纪有多大,但俞爱宝还是能直觉看出,这个就是里面年纪最大,也是权力最大的那个。
她嫌弃的看了眼梁艳艳身上的穿着,摆摆手,“算了算了,正好你过来,帮我摸一把,我急着上厕所,三缺一。”
梁艳艳进入狭小的门口,门开着,烟雾散去一些,露出她身后站着的一个个头娇小,戴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墨镜的年轻女性。
她一手遮着鼻子,一头夸张的大卷发披散在腰部,三七分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上身穿着红底白花较为宽松的休闲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浅蓝色宽松牛仔裤,衬衫衣摆的前端半塞在裤子里,腰间系了一根棕色手指粗细的小皮带,脚下踩着的是牌子货小白鞋,价格不菲。
女人摆摆手,像是在驱散这股劣质烟草味。
手上那根细链子的女士小金表不仅不显得俗气,衬托的来人更加精致。
烟雾散去,露出那张即使不施粉黛,却更让人惊艳的脸。
“你们的秘密基地,就这里?”
来人嫌弃的后退两步,仿佛这个屋子里散布的并不是烟雾,而是病毒毒气。
这一出,让在座的四人缓缓站起,眼中冒火。
然而,直到烟雾彻底散去,她身后的场景映入眼帘,四人看清外面的场景后,又若无其事缓缓坐回去。
“艳子,来就来,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
大姐大笑着冲他们打招呼:“您好,怎么称呼?”
俞爱宝抱胸,将墨镜轻轻往下拨动一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丹凤眼。
懒懒将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笑声仿佛是从鼻腔里发出的,眼尾微微勾起,尽管依旧用手遮着鼻子,但斜睨着看过来的眼神,妩媚的像是刚修成人的狐狸,干净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妖气。
对,与其说是邪气,不如‘妖气’二字更为形容。
“我是这小妮子的表姐,看你年纪不大,也跟着叫我‘表姐’就成。”
大姐大眼神一沉,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路数,一来就想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但看看她身后那些人,她将不悦藏在心上,识时务点头:“表姐好,表姐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俞爱宝的身后,站着一排人。
六个穿着黑衣的保镖。
带头的那个长得最好看,就是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到那双眼,但莫名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人的相配度。
显然,这个最好看的,正是周淮升。
之所以戴墨镜,不是为了耍帅,而是那双眼睛太干净,在面对并非穷凶极恶的嫌犯时,这男人就是装都装不出那种凛冽的气质来,只能用墨镜遮一遮,还挺有效果。
身后五人中,五个都是派出所里今天不值班的同事。
其实周淮升并不打算找他们,但在俞爱宝看来,上头既然花着各种心思查自己,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主动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们作为警察,能来到这里充当假保镖,除了听信俞爱宝所说的,只是想要教教几个孩子弃恶从良之外,当然也是接了方队和上面的指令。
俞爱宝来之前,早就让自己手底下那个私家侦探调查过这些人,最大的那个大姐大,名叫胡花生,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模样,实际上今年才十九,只比大丽大一岁,已经高三毕业,没能考上大专。
身边还有三个,都是和梁艳艳同一个学校的在校生,一个跟她同级,另外两个比她大一级。
原本还有个
跟他们一起混的,不过人家今年高三,家里死活逼着她和这群人断绝关系,尝试考大专。
梁艳艳对此还十分荣幸,认为如果不是那个人退出,自己还加入不了这个小团伙。
‘团伙’这两个字放在派出所那边,都是要被抓起来的,小姑娘还意识不到严重性,说起来的时候美滋滋的很,直到看到大姐一个劲儿在跟自己使眼色,才想起来这是在表姐面前,立马收敛起那股嘚瑟劲儿。
俞爱宝并不想对这些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们做些什么——在他们还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家人之前。
俞爱宝伸伸手,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俞女士是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对这块业务不熟啊!
还是周淮升上道,几步上前,进了棋牌室里,将里面的一扇扇窗户都开了,按下开关,吊扇呼啦啦的吹。
现在可不是八九月,国庆和中秋都过了,眼见着再过不了多久就进入初冬季节,吊扇一开,冻得屋里那些人嗷呜一声跳起来,就想往外跑。
“别跑别跑,都坐着,等这里收拾干净了,我过来跟你们玩两圈。”
俞爱宝挥挥手,这下‘保镖’们都明白了意思,一个个守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不让出。
屋内四人敢怒不敢言,纷纷瞪向最好欺负的梁艳艳,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梁艳艳又不傻,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群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去挑战自家表姐的耐性,只能装傻摊手:你们在说啥,听不懂啊!
等房间内的烟雾都散去,被这吊扇风吹得也有些受不了的一个‘保镖’上前,把吊扇开关关掉,俞爱宝才进入室内。
室内的几个孩子们,平时也不是爱运动的个性,又都是老烟枪,身体虚得很,还被堵在最冷的地方,这会儿只觉全身已冻僵,牙齿一个劲儿打颤,什么小动作都做不了。
俞爱宝施施然走进屋内,点点胡花生:“你刚刚不是说想去洗手间,让艳子帮你打么,来,我是她表姐,我代替她也一样。”
他们桌上玩的是麻将,每个人面前都压着一叠钱,钱上面放了一块麻将,防着被风吹走。
这明显就是赌!
身后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周淮升。
周淮升有点尴尬,伸手罩住嘴,小声道:
“先看着。”
他想,明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以他老婆的性格,不可能明着乱来。
胡花生看了眼她手上的金表,有些眼馋,想到能挣钱,立刻忘了恐慌,清咳一声:“我们可是要玩钱的,要是没带钱就没什么意思了。”
俞爱宝坐在胡花生刚才的位置上,看看胡花生刚才打算留给梁艳艳的牌,伸手,身边的周淮升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包包,打开包包,里面有一叠百元大钞,看的胡花生这群小团伙眼睛都直了。
她随手抽了五张放在面前,顺便看了眼自己的牌。
一手烂牌。
俞爱宝摸了摸耳垂,问:“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要轮到你,哦不,现在应该说,是要轮到我摸牌了吧?”
“对对对,表姐到您了。”
一个短发女孩儿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被胡花生瞪了一眼,也不在意。
俞爱宝点头,摸了一张牌,看了眼——九条。
想了想,打出一张四筒。
其余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上家打出一张九条。
俞爱宝把一张三筒夹在手里,随意往边上一放。
身后几个保镖瞳孔瞬间瞪大。
三筒竟然变成了九条!
她自然而然的杠了九条,又拿了一张牌,是南风。
有个懂麻将的‘保镖’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遗憾,如果拿到的这张是七条,这副牌就是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
谁知,俞爱宝的手在那张南风上一滑而过,往下一推,淡定道:“胡牌。”
几人诧异,定睛看去,那张南风竟然变成了七条!
牌桌上的三人急了,大喊:“不可能,你那副烂……”
“闭嘴!”
胡花生厉喝,那人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忙噤声。
刚刚胡花生压根就没有去所谓的洗手间,而是一直站在俞爱宝身后,当三筒变九条时,胡花生就意识到,自己是碰到硬茬子了。
紧接着南风变七条,直接清一色十八罗汉胡牌,胡花生就知道,他们几个加起来,都玩不过艳子她表姐。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俞爱宝出老千的证据。
她的确是看到麻将变了的一幕,但证据呢?
俞爱
宝上桌的时候,甚至长袖袖摆都卷在手肘上,手从头到尾就没有放下过牌桌,根本就没有出老千的机会。
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俞爱宝笑:“来来来,给钱给钱。”
身后几个‘保镖’快忍不住了,都被周淮升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看俞爱宝继续玩。
“对对碰杠上开花!”
“自摸!”
“又胡了!”
所有人:“……”
“不是,表姐,你这老千出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梁艳艳忍不住俯身在俞爱宝耳边小声问道。
哪有把把胡,还胡的这么迅速的?
俞爱宝瘫在椅背上,摊开白皙的手掌:“你们有证据吗?”
胡广生四人头顶乌云密布,如果有证据,还能这么沉默吗?
然而,身后的‘保镖团’里出了叛徒,有人忍不住说道:“俞姐,为了证明您的清白,我亲戚正好在附近,他家有录像机,我可以借过来录像。”
俞爱宝仰头看向身后那个保镖,正是日常跟周淮升关系最好的那个派出所的同事。
她指指男人,笑:“去吧。”
她也不怂。
男人缩着脖子,心虚的跑了,半个多小时后,这群人快被她胡牌胡的自闭了,男人终于扛着录像机来了。
看到录像机,胡花生眼睛一亮。
是找不到她换牌的另一张牌在哪里,但现在有录像机,不管找不找得到那张牌,都能录下她的牌前后不一的画面!
俞爱宝活动了一下手指,身后的录像机打开。
十分钟后——
“自摸!”
又是俞爱宝的声音。
这一次胡牌比之前慢一点,但也慢不了多少。
胡花生那三个小团体看着胡花生,一脸希冀,却只看到自家老大那张阴沉到不可置信的脸。
因为这一次,俞爱宝并没有换牌!
亦或者说,她的换牌动作,在拿牌时就已经完成了摸牌、记牌到换牌的动作!
速度快到根本就看不出来。
录像机只有回放的功能,不能慢放。
这份录像盘被送到了派出所,副局和方队以及身后人就是眼睛瞪花了,都没看到
她换牌的动作,仿佛俞爱宝就是这么走运,把把自摸把把胡!
“简直……神了!”
一个警员迟疑道:“但他们这是在赌,我们不应该把人抓起来么?”
“抓什么啊。”
当时被派去当‘保镖’之一的一个警员满脸复杂,她完全是当着他们这些警察的面做的这一切,一切结束以后,胡花生那三个小弟的钱都被搂到了俞爱宝这里,输的差点裤衩子都要脱下来。
但这些钱,最后又被俞爱宝给还了回去,当着这些警察的面,给他们上了一节赌的可怕。
“十赌九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是你们认为,你们给艳子设的局,艳子看不出来,能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输给你们,结果我来了,我比你们更懂千。”
俞爱宝当时的笑容邪恶极了:“但就没有比我更能出千的人了吗?不,多得很。学习真的很重要,如果你们听过一句话,也用心去理解了,你们就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胡花生忍不住问:“什么话?”
俞爱宝:“自己翻书去看吧,一群学渣!”
这是一场反赌局。
俞爱宝将那些人都哄走后,就带着一脸沉思的梁艳艳离开了棋牌室。
副局追问结果:“所以,俞女士的表妹这就臣服了,回家好好读书去了?”
那警员摆摆手:“哪能呢,她倒是说要弃恶从良,但俞女士那性子怎么可能相信她。”
方队:“所以呢?”
“所以俞女士带着她表妹去了供销大厦。”
众人:“???”啥意思,想要用钱去诱哄她表妹?
“俞女士买了一顶爆炸鸡窝头假发,给自己戴上了。”
“然后拉着她表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游戏厅,包场。”
众人:“……”
第126章 【一更】
玩游戏,当然是人多一起玩才好啊。
俞爱宝一开始也不准备包场,二人打扮成这个时代的潮人模样,兴致勃勃进入游戏厅。
这时候的游戏厅,和后来游戏城不同,即使位置是在市中心,却只能在一些胡同巷里走进去很深才能看到。
游戏厅外表就很残破,掀开外面那层厚重棉帘子,里面环境比较昏暗,只有两盏昏黄的灯亮着,仿佛恐怖故事里的开场。
这一家的游戏厅相比较其他家规模已经算不小,一共有十几台机子,但每台机子前几乎都站满了人,周围还围着好几个青年以及一些看起来才上小学或初中的孩子。
厅内空气混杂,抽烟的不仅仅只有那些青年,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站在游戏机面前一边操作娴熟玩游戏,一边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那架势,比社会人还要社会人。
俞爱宝一进去,就被呛到了,吓得梁艳艳拽着她就跑,搞得那位正拿着大茶缸子喝茶吃瓜子的老板都差点吓死。
“夸张了夸张了。”
俞爱宝的这具身体就是闻不惯这种味道而已。
“表姐,我们就不进去了,你信我,我真的改过自新了!”
俞爱宝一撇罩住眼睛的金色刘海,露出刘海下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眼睫毛刷成最‘时髦’的苍蝇腿子,假睫毛长到吓人,拉着眼皮要往下掉。
“你也信我,我真想跟你们这群年轻人一起玩玩这些游戏,看看是你们太肤浅,还是我们out了。”
说完,拉着梁艳艳再次进去。
老板看到他俩,顿时正襟危坐,严肃道:“身体不好就不要来我们这人玩!”
梁艳艳有点犹豫。
俞爱宝拍拍梁艳艳的肩膀:“我们的身体好着呢,老板,要不让我表妹给您表演一个徒手捏茶缸子,您给我们优惠点,一块钱五个铜板?”
“去去去,一个块钱五个铜板,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见她们如此,老板反而放松警惕,拍拍旁边一块牌子:“看到没,明码标价,三毛钱一个铜板,一次性买三块钱送三个铜板。”
山泽这边一开始把游戏币叫做‘铜板’,后来才随大流叫的‘游戏币’。
俞爱宝这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顿时引来不少有心
人的关注。
在这个年代,两个衣着潮流的美女,还说着标准的普通话,总能引起这种并非发达城市的人的注意。
原本也就是有意无意的看两眼,直到俞爱宝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坐在最边上的两个黄毛对视一眼,坏笑一声,拎着外套流里流气的走到二人身边。
这时,外面的厚重棉帘子被人掀开,屋内的光线明亮了一瞬。
黄毛没搭理,伸手就要往俞爱宝的腰上放:“美……啊啊啊!!!”
手还没放在人腰上,手腕就像是被什么火热的铁钳给一把钳住,往后一折,疼得人吱哇乱叫,顿时没了刚才装出来的油腻气质,看起来真实也顺眼多了。
俞爱宝低头拆了一块泡泡糖的糖纸,丢进嘴里,将糖纸搓成一团,扭头,塞进黄毛嘴里:“还美吗?”
周淮升的墨镜都被气掉了,眼神狠厉,盯着他的爪子都想将它给剁了。
被拧着胳膊踩在地上的黄毛惨叫着摇头:“不不不,不美……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美女我错了!!!”
黄毛的同伴在一旁差点吓尿裤子,以前他们也就是威胁威胁一下那些弱质女生以及好欺负的小学生,哪里碰到过这种看起来文文静静,实际上下手这么凶狠专业的煞神。
光是俯身低头看着地上人的个头,都比一米六五的他高了。
此刻同伴站在旁边,压根不敢帮黄毛出头,蹑手蹑脚的后退,扭头就想跑,结果一头撞到又一壮汉的胸膛。
壮汉抖抖胸口肌肉,低头俯视,横眉冷对,手臂上的肉厚实的仿佛把他拧个麻花都是顺手的事儿,简直压迫感十足。
“大大大……大哥,我错了,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这壮汉一看就是跟刚那三个人一伙的,他现在恨不得想要给两分钟前的自己一个巴掌,让他色迷心窍,让他财迷心窍!
泡泡糖有点甜了,俞爱宝嚼嚼嚼,嚼嚼嚼,看着周淮升和他同事处理这两个小混混,也算是假日办公,维护治安了。
周淮升的这个同事姓牛,叫牛贵,和周淮升一样,是通过社招进来。
在社招进来之前是个宰牛场的屠夫,没一把子力气,怎么在宰牛场当正式员工。
社招进来后,其他人现在都还是合同警
,也就是非正式编制,但牛贵在当时追踪人贩子的案子中,跟周淮升一起立了大功,现在一样是正式编制的警察。
相比较其他警察的正义凛然,牛贵更讲义气,在警队因为各种原因,受过周淮升的照顾,也得过俞爱宝多次请大家吃饭的照拂,是最适合这一次跟着一起出来的人。
刚刚两人也是要一起陪着进来,但阵仗太大,俞爱宝让他们先待在外面随时注意情况,如果有问题再进来也不迟。
没想到,这会儿的游戏厅这么混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抢钱也就算了,竟然胆大到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
流氓罪现在可还在,周淮升和牛贵是警察,黄毛二人被抓个正着,可不就是自己洗干净了脖子送上人头么。
周淮升把黄毛二人绑了手,推到牛贵面前:“牛哥,送去局子里看看,这俩有没有干过缺德事儿,如果有,照章办事。”
“好嘞周哥,这里就您一个人没事儿吧?”
“放心,我盯着,牛哥辛苦了,晚上请你吃饭。”
“我俩啥关系,”牛贵嘿嘿一乐,挠挠头,“那咱俩说好了,晚上再整两口小酒吃,嫂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周淮升低咳一声:“到时候再说。”
这俩的称呼都各叫各的,还都挺自然。
游戏厅老板默默放下茶缸,舔舔嘴唇:“美……啊不,女士,我们现在搞活动,一块钱四个,啊不,五个,一块钱五个铜板……”
“不用,按你们的规矩来,我们又不是什么混社会的。”俞爱宝抽出一百,“暂时先给我买一百块钱的铜板。”
听听,听听这话,就是大气!
老板一喜,忙接过这钱,直接拿了个小篮子,四百多个铜板几乎将这个小篮子给直接装满,沉的很。
周淮升现在是看谁都不像好人,也不让老婆接,自己伸手将篮子挎在手臂上。
高大的男人挎着沉重的篮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娇小的女人身后,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刚刚那一幕,游戏厅里玩的人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玩游戏,基本上俞爱宝他们走到哪儿,哪一片的人就会自动清空。
最后实在担心自己也被抓进去,三三两两离开游戏厅。
“哎哎哎,别走啊!”
游戏厅老板急的抓耳挠腮,但压根就挡不住这些人害怕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慢慢离开。
最后游戏厅内就只剩下俞爱宝三人。
这就是那几个警员汇报中所谓的‘包场’由来。
其实这会儿游戏厅能玩的游戏也就那么几样,完全没有后世花头的花头多。
但梁艳艳还是玩疯了。
这么多游戏币,她就是玩上一天一夜都玩不光啊!
俞爱宝抱胸站在一旁,笑看梁艳艳沉迷街霸无法自拔,冲旁边的周淮升说道:“这些游戏你都没玩过吧,一起去玩玩,这么多游戏币她一个人也用不完。”
周淮升是个乖仔,以前哪里玩过这玩意儿,他犹豫了下,看着老婆,可怜兮兮的摇摇头:“我不会……”
俞爱宝抬抬下巴:“老板,过来教教我老公,他没玩过。”
游戏厅老板正愁人少呢,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哎,来嘞!”
这几个人这么有钱,教会了这女人的老公,那就是一个潜在大户资源捏在了手里啊!
周淮升也被叫去玩游戏,俞爱宝看了一圈,还是人少太无聊,这些游戏都玩的没意思,于是走到前台,拿起话筒。
“老板,座机借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多贵啊!
老板扭头,正想说什么,就见俞爱宝抽出一张五块钱冲自己晃了晃,立马点头:“用用用,尽管用!”
俞爱宝给周家那边打了电话。
梁家人和周家人此刻都在周家,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俞爱宝带梁艳艳去了哪里。
此刻家里电话铃声一响起,拿起话筒,听到那边俞爱宝的话后,顿时傻眼。
“叫我们一起去玩……玩游戏?”
俞爱宝点头:“对,想来玩的全部都过来。”
家里正好有好几个这年纪的孩子,正是对游戏机好奇又容易沉迷的时候,越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偶尔玩上那么几把,才会越发克制不了自己。
正好最近周美美和周小果姐弟压力大,据梁艳艳供述,梁家梁晓磊也是游戏厅爱好者,就连梁丽丽都去过几次,只不过在她心里,学习更重要,所以能克制得住自己。
偶尔被梁艳艳拉着,也会心动犹豫。
既然欲望已经根深于心底,那么,今天要么一次性将这欲望给拔除,要么,就送他们一副锁链,能够压制和束缚他们心中野望的锁链。
周梁两家挂了电话后,犹豫许久,不确定是否要像俞爱宝所说的那样,让孩子们都去畅玩一次。
可俞爱宝说的也的确不错,与其让他们无法满足欲望下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着游戏厅,被别人一怂恿就会心神不宁无法集中注意力学习,不如让他们一次玩个痛快。
如果不能一次玩痛快,那就两次!三次!
直到彻底腻烦为止!
如果就连这都腻烦不了,索性就换个大房子,专门在地下室弄个巨大的游戏厅,作为每周家人团建的场合,两家在游戏厅里一起玩,没有杂七杂八想要骗你钱或者哄你抽烟的人,安全,还能联系两边感情。
俞爱宝就在游戏厅等着,游戏厅老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边虽然被迫清场了,但财神爷早就捧着一个巨大的金元宝,敲响了他的房门。
今天,注定是个要发一笔财的日子!
梁家和周家没有这么大的车子,更没有会开车的人留在家里,因此,他们是坐着公交车来的,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小公司团建。
丁雪那边一听到消息,激动了。
啊,俞老师竟然也去了游戏厅这种地方,不仅自己去,还带了全家人一起!
富婆请客畅玩游戏厅,这个热闹,她怎么能错过!
丁雪立马拿着钥匙埋头出门。
梁奇妙就坐在座位上,抬头:“你又要去哪儿?”
丁雪:“去找俞爱宝玩,你要不要一起?”
梁奇妙收回好奇的目光,不感兴趣:“你要去就自己去好了,不用问我。”
很好,还是熟悉的那个梁奇妙。
第127章 【二更】
游戏厅的棉帘子被掀了一次又一次。
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人,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丁雪。
“俞老……俞老板!”话到嘴边,想到‘俞老师’这个称呼在游戏厅里叫出来,对俞爱宝影响不好,于是绕了一圈,变成了‘俞老板’。
“俞老板,我来啦,你请客玩游戏怎么不叫我!”
丁雪嗒嗒嗒跑进来,左右看看,捏捏鼻子:“有点脏,不过等会儿玩过以后回去洗个澡就行。”
她自说自话着,也不用人招呼,随手选了台空着的机子:“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玩这台就好!”
众人:“……”
周母是没玩过这些游戏,梁外婆年纪太大不好折腾,留在周家跟吴婶一起照顾小鲁班和小愚人没过来,梁家来的长辈是梁舅舅和梁舅妈。
他俩也没玩过这些游戏,一脸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几个孩子在这里有点放不开。
也仿佛在做梦似的,啊,他们竟然跟着家里人一起来了这里玩不说,家里长辈还给这里包场了!
梁艳艳还在玩街霸:“快来玩啊,姐,这个是双人的,快,你上次被我打败,不是说要找回场子吗,咱再来两场!”
梁丽丽被当场揭穿自己也来过这里,脸一红,狠狠瞪了眼二妹,忐忑的看向表姐。
“玩吧,好好玩,今天不玩一个畅快谁都别离开,我买了这么多游戏币呢。”
俞爱宝指指被周淮升挎在胳膊上的那一篮子游戏币。
看着自家那乖仔儿玩街霸玩的满头大汗,周母诧异,这玩意儿真有这么好玩么?
游戏厅老板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你不会,来来来,我教你!”
“哎哎哎,你别动手,你顾着你自己玩,这位阿姨我能教我能教!”
会玩的想要教其他人,游戏厅老板还不乐意了。
你教别人这会儿的时间里,得少玩多少把游戏,得让他少挣多少钱!
玩你的去吧,谁跟他争他跟谁急!
“俞老……板,来来来,这么会儿功夫你总该看会了吧,跟我玩一把街霸,我要在街霸上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俞爱宝没什么兴趣,但听丁雪这么说,觉得有趣,卷起袖子,露出细白胳膊:“好
,我看看你怎么把我打的落花流水。”
在‘玩’之一字上,俞爱宝很少有输过。
当年她被拐过的那段时间里,论体力她不如别人,论打架能力她也是最菜的那个,想要少挨打,多吃饭,所以她只能靠脑力出圈。
当时所有热门游戏,俞爱宝都学过,讨好老板家的那个儿子,成为人家儿子的专属陪玩。
她能够控制自己的赢率和输率,在这方面,当时的她说自己是第二,谁也不敢说自己第一。
毕竟,能做到她前世那种程度,身体身体不行,身手身手不行,手工手工不行,能出圈,总要有一样行的吧?
果然,俞爱宝下场,不到两分钟,重新熟悉这个游戏后,游戏屏幕上两方僵持的局面很快被打破。
“俞老板,俞老板手下留情,啊啊啊啊!!!”
丁雪输了。
她不服气,又拉着俞爱宝玩了两盘,最后负气转身:“不跟你玩了,你一点都不让着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俞爱宝抱胸:“你又不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让着你!”
丁雪立刻转身,舔着个脸挂在她脖子上:“那你就当我是你老婆……啊啊啊!”话还没说完后领子就被人拎起,丢到一边。
周淮升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转头,抓着俞爱宝的手,抿唇,小声道:“老婆,我陪你玩。”
周淮升玩的还挺不错,从学会到现在才不到一个半小时,水平就已经快和丁雪差不多了。
丁雪抱胸站在他们夫妻俩身后,等着看周淮升被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好戏。
“老公,差一点你就赢了我了,刚刚那一招,你应该下蹲前进,可惜了。”
“升哥,你刚刚那一招好厉害,我差点都没躲过去!”
“啊,这一招看起来好帅气专业,等回家了你能教教我吗?”
丁雪:“……”
同样是没让着对方,但看看俞爱宝那明显放水的动作,嘴上各种夸夸,情绪价值给满,每次将将要赢才输掉的刺激感也给满。
看那周淮升呲着个大牙美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模样,丁雪就牙酸的很。
俞爱宝叫来的人很多,多到这里面的机子不够用的地步。
人一多,玩的痛快了,篮子里
的游戏币就消耗的非常快,俞爱宝见此,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游戏厅老板:“再买一百。”
游戏厅老板立马接过钱:“好嘞老板,玩这么久渴了吧饿了吧,要吃什么不,我先给你们泡个茶,就放桌上。桌上还有瓜子,我刚叫我妈拿了些点心过来,饿了渴了自己吃啊!”
说到最后,他琢磨了下自己的话,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们要是谁玩的没时间吃,叫我也行,等会儿我把我爹妈也叫过来,谁渴了饿了喊一声就行啊!”
“老板,玩游戏,买三块钱!”
这是,棉帘子被人撩起来,老板头也不回:“包场了包场了,今天不做你们生意,明天再来!”
说着继续去伺候这些有钱客户。
游戏是中午开始玩的,虽然游戏种类并不多,但总有一款是自己能喜欢的。
周母玩到傍晚四点半,吃不消了,摆摆手:“你们继续玩吧,我年纪大吃不消了。”
“阿姨您不玩了吗,来来来,正好去前台椅子上躺一会儿,上面有糕点有茶水,在这边吃着喝着,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
周母迟疑:“我坐这里,老板你坐哪儿啊?”
“嗐,我哪儿有时间坐啊,您坐着就成!”
说着又拎起一个水壶和新的大茶缸子去找梁舅舅去了。
周小果一开始还挺有兴趣,之前总是听人说起过游戏厅里的游戏有多好玩,其实也去过一次两次,因为背着家里人玩,玩的次数少,每次玩还得排着队,没研究透就得走,没尽兴还刺激,自然想着念着。
这会儿被俞爱宝允许玩,还能每个机子随便玩,周小果激动坏了,把着一台机子一玩就是一个半小时。其中半个小时是沉浸式玩游戏,剩下一个小时,则是开始研究这里面的规律。
等掌握规律,玩起来比之前赢面更大,赢得也更快。
又玩了一会儿,开始腻味起来,这才放过这个街霸游戏,开始研究别的游戏。
好好的游戏厅,被周小果玩成了游戏方程式计算研究,乐趣都少了一半。
周小果作为继周母之后,第二个成功戒瘾的人。
梁舅妈就玩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把所有游戏都玩了两遍。
她对游戏没有瘾,甚至也不觉有什么好
玩的。
还不如坐在卤味店里看着大马路上的行人来来去去,看着顾客上门跟她讨价还价来得有趣。
梁舅舅觉得还行,慢慢玩,跟自家儿子对战,还真玩出了乐趣。
周美美之前觉着好奇,现在看着这些游戏,能够畅玩了,就也觉得还行。
失去了神秘感,曾经对她来说充满吸引力的游戏厅,也就这样。
玩到晚上,俞爱宝带着丁雪、周母、梁舅妈和周美美一起出去吃了个晚饭,顺便把后三者带回家,让她们先睡。
“妹宝,我知道你什么打算,但你也得注意你这身体。”
周母看看一身奇装异服打扮的儿媳妇,再想想之前明艳动人的模样,只觉自家儿媳为这个家实在是付出太多,牺牲太大。
俞爱宝点头:“娟姐,你们放心,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
梁外婆和梁舅妈心疼:“你知道个啥,你这是胎里带来的弱,现在有中医给你调理着,看起来面色才红润很多,也不知道……”
后面的话,她俩也说不下去。
虽然没说出来,但她俩心知肚明。
只有周母还蒙在鼓里。
其实俞爱宝身体不好的事情,梁外婆和梁舅妈早就知道,但他们只以为纯粹就是天生的小姐命,娇气点而已,那就宠着点呗。
等俞爱宝婚后怀孕,看了中医才发现的问题。
这种病症即使后天经过调理,也会影响寿命。
当时医生的建议是,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一个才形成没多久的胎儿,和自己的性命之间,俞爱宝非常清醒,她选择自己。
然而,她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能多活几年?”
医生沉默了。
也就能比原来多活个两三年。
俞爱宝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了意思,也不惊讶:“那还是留着它吧。”
这件事情,只有俞爱宝知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梁外婆和梁舅妈知道了。
除了她们三人,没有别人知晓。
俞爱宝现在的身体调理的很好,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会乱来。
见她坚持,梁外婆和梁舅妈只能同意。
不过他们表姐都付
出这么大了,这几个孩子要是还是不懂事,那就别怪他们几个大人动手了!
俞爱宝的这个不会乱来的结果是,她陪着这些人通宵了……
游戏厅老板的脑子都因为熬得太久,突突的跳。
长椅上,陪伴众人通宵的俞女士正睡得格外香甜。
游戏厅老板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周淮升。
周淮升也困,他打了个哈欠,小声道:“挣钱的事儿,你就不要多管了。”
游戏厅老板:“……”这真是有钱挣,那也得有命花啊!
凌晨三点,丁雪吃不消了,想溜,没溜走。
门口正守着个门神牛贵。
梁艳艳困惨了,眼镜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哀求的看着表姐夫:“姐夫,我们真不想玩了,我困的快要躺地上就睡了,放我们回去吧!”
周淮升想起俞爱宝说话的语气,勾唇:“年轻人,精力多得很,怎么会困呢,不玩够24小时都不能走!”
这些孩子晚上没什么娱乐,睡得都早,最晚的像梁丽丽这种高三生,十点半也睡了。
凌晨三点多没睡,这还是头一遭。
一个个困得脚下发软,恨不得抱着机子就睡觉。
哦不,还真有抱着机子就睡的。
梁丽丽直接趴在已经玩的发烫的机子上,小腿一抖一抖的打瞌睡。
梁晓磊赖在地上,抱着他大姐的腿,睡得格外香甜。
周小果倒是瞪着眼睛一直在玩游戏,脸上带着沉迷,却不是沉迷于游戏,而是沉迷解方程。
梁艳艳偷摸着背对周淮升,支着脑袋,准备打个盹儿。
周淮升想到俞爱宝的话,撸起袖子上前,将这些孩子们一个个给摇醒。
“起来了起来了,好玩的游戏在等着你们。”
梁舅舅本来靠着前台都睡着了,同样被周淮升摇醒。
这一刻,他看向那些游戏机的眼神,和这群同样被摇醒的孩子们一样,开始有了恐惧。
第128章 【一更】
熬了一个通宵,俞爱宝摘掉耳机,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眼前一堆挂着黑眼圈眼睛无神看着自己的人。
除了周淮升和周小果,这俩精神好的很,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跟她打招呼。
“醒了?”
周淮升递过来一袋小笼包:“先吃早饭,吃完再回去洗漱,今天还有什么活动,我记得你说,是要炸街?”
“还有精神炸街么?”
周小果:“她睡了一晚上,能没精神么,我怕等会儿晕倒在路上的是艳子姐。”
俞爱宝坐起身,用大茶缸里的凉水简单的洗手洗脸,从随身包包里取出牙刷牙膏,当着众人的面,在店铺外的垃圾桶旁刷牙。
众人:“……”
有备而来啊这是。
游戏厅只是第一站而已,第二站是溜冰场。
俞爱宝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街上,这大早上的,路边就已经有很多摆地摊的人,他们这群人就跟游尸似的,东倒西歪,还得有人拉着才行,一路毫无心思梦游般的从地摊边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一边打哈欠。
上午九点半,市中心的溜冰场才开业,来这里的人很多,今天并不是周末,但一眼望去,能看到很多学生面孔。
俞爱宝来到前台,交了押金,给对溜冰有兴趣的人每人弄了一双溜冰鞋。
看到溜冰场,听着里面嗨到心脏都快停跳的重金属DJ,周小果、梁晓磊和梁艳艳就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
俞爱宝很满意。
之前说过,俞爱宝在一些需要体力上面的活动都不擅长,溜冰还行,因为这个需要的是技巧,她能溜达几圈,但时间一长,耗费太多体力,这具身体会受不住。
她几乎能想象的到到时候自己心跳加速,眼前发黑的场景,因此,这一轮,她并没有上场,也没有离溜冰场太近,而是找了个靠门边的位置看着。
这边音乐声没有那么大,声音也没那么嘈杂,身体能好受些。
这一次,周淮升也被俞爱宝叫下场一起去玩儿,跟在她身边的,只有对这些不大感兴趣的梁舅妈。
梁舅妈精神还好,其实也坐在凳子上趴着睡了六个小时左右。
像梁舅舅梁舅妈这些长辈实在熬不住了要睡觉,周淮升通常会装作没有看到。
能叫醒第一次也不敢叫醒第二次,怕挨蹶。
因此,他俩的精神还算充沛。
看着自家男人像个大孩子似的梁舅妈坐在俞爱宝身边有些感慨:“你看你舅舅,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顿了顿,自嘲感慨,“可不就是没见过世面么。要不是妹宝你带着我们过来,我们这辈子恐怕也见识不到现在年轻人的东西有多好玩儿。”
俞爱宝:“没见过世面的可不止你们。”
她抬抬下巴,另一个玩嗨了的大孩子是周淮升。
出人意料的是,周淮升竟然会滑冰。
或者说,他之前可能接触过类似的运动,因此穿上滑冰鞋后,只在边上试着走了几步,据很快适应过来,滑入场内。
看着有人来个高难度动作,盯着学上一会儿,竟然也能学个七八成像。
身边孩子们一个劲儿的起哄着,周淮升又高兴又激动,扭头在人群中找了会儿,很快锁定了俞爱宝的方向,举起手向这边猛挥几下,就想过来。
俞爱宝摆摆手,她不想打扰周淮升这难得一见的爱好。
“看来,我和你外婆给你找的这个男人是真不错。”
梁舅妈看着他们的互动,感慨道。
“可不是一般的不错。”俞爱宝毫不害臊的夸道,反而让梁舅妈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噎人。”
他们在溜冰场里又玩了一上午,本来就熬了个通宵,又在溜冰场里剧烈运动了一上午,这些人是又饿又困。
随便找了个馆子,梁丽丽吃着吃着,口中还包着没有嚼几下的米饭,就啪的一下倒在胳膊上,没反应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小饭馆老板吓得差点跳起来,俞爱宝捏捏梁丽丽的脸,放下,扭头安抚:“放心,玩了一晚上没睡觉,累睡着了。”
俞爱宝现在还是一副杀马特打扮,夸张的妆容在昨晚睡觉前已经卸掉,吃完早饭出发前就又往脸上扒上。
这次更夸张,眼影都换成了蓝绿色,还是那个招牌苍蝇腿子长眼睫毛,笑起来根本看不清眼睫毛下瞳孔的模样。
饭馆老板张张嘴,实在污染眼睛,不由得缓缓挪开:“行……行吧,没事就好,没事
就好。”
回到后厨房,心道,这看起来就是一大家子,就是脑子都有点不好,整成这模样不说,还带着孩子玩通宵,一看就是那种自己没什么文化,也无所谓自家孩子有没有文化学习能不能认真的那种家长。
这种家长真是没道德!
孩子们困成这样,俞爱宝也没再继续特种兵式折腾他们,吃完饭,就开着车子送他们回到古镇村。
家里房间没有这么多,梁家姐妹俩去周美美的房间睡,梁舅妈夫妻就去周母房间睡,梁晓磊当然跟周小果一起。
这两大家子没日没夜的睡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半,才一个个的被饿醒。
梁艳艳一觉醒来,脑子还有点昏沉,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世界里,跃入一颗金色杀马特脑袋,一脸夸张的妆容在模糊的世界里仿若女鬼,吓得她心脏差点骤停。
“醒了?”
开口说话的女鬼,用的她表姐的声音。
哦,不是女鬼,是魔鬼。
梁艳艳捂着心脏,喃喃道:“表姐,你还是以前那样更好看……”
俞爱宝随手拿过一面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托着下巴美得不行:“怎么会,你们姐夫说我这样可好看了。”
被说话声吵醒的梁丽丽脑子还有点混沌,听到俞爱宝这话,差点就要吐槽出声——
你就是往脸上画个王八,姐夫都会觉得你世界第一可爱。
但好在她还有点理智,及时将这话给吞了下去。
“更何况,”俞爱宝斜眼,幽幽道,“这不就是你们觉得最潮流的妆容么,怎么,换了我这张脸作为底子,就丑了?”
梁艳艳举手:“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说,表姐你怎么样都是最美的,现在像是……像是那种勾魂夺魄的美艳魔女,以前那样像是天仙下凡的仙女。虽然都好看,肯定仙女更适合平日的工作不是?”
这扮相,是挺勾魂夺魄的。
俞爱宝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些葬爱家族。
怀念肯定是没有怀念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就是有些感慨,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主动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既然都醒了,就起来吧,吴婶走之前给你们弄了夜宵,还在锅里热着呢。”
说着,俞爱宝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把脸上这个妆容给卸了。
洗干净脸,抬头,镜子中的面容有些苍白,唇色并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色泽淡淡的浅粉。
这两天其实休息的很好,跑了这么久,最多算是多了点运动,不至于伤了身体。
她看看脸,想到怪医叫自己多晒晒太阳,估摸着是这两日妆化的太浓,假发刘海又浓又密,没有吸收到足够的阳光才导致的面色苍白。
她找了支会变色的唇膏,抹上去后,看着健康许多。
吴婶给留的是蒸馒头和切成丝的卤豆腐干,他们吃的很香,吃完又被俞爱宝指挥着收拾桌子、洗碗、收拾厨房。
“都弄干净一点,吴婶的工资已经够低了,别给她制造多余家务活,要是把她给累跑了,你们就留下来给我当保姆吧。”
俞爱宝像是个翻脸无情的周扒皮,一个个细数,“你们五个就轮班制,周一到周五一人一天,周六周日大扫除,一起干。”
周小果:“……”
完了,看来这两天她是杀疯了,连平日里最为偏宠的周美美,都要一起杀了。
其实这一次,主要收拾的就是梁艳艳,其他人因为也有这个迹象,所以才会被连座。
梁艳艳晚上又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乖觉的来到俞爱宝身边:“表姐,我想去把头发染回来。”
俞爱宝一愣:“染回来?”
她上上下下打量梁艳艳,头发很黑,并没有看出哪里颜色不同。
梁艳艳尴尬的身后,撩起而后,露出两条紫色华丽的‘龙须’。
俞爱宝:“……”
梁艳艳小声道:“我这不是想着,等头发扎成高马尾的时候,露出这两条,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土气么……”
俞爱宝:“……”这小妮子,够会藏的。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爱美的意识觉醒了,并且对美的追求要比别人更高。
“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的人,何况我也不算你的家长,”俞爱宝想了想,斟酌着道,“这样吧,这一次你先把头发给染回来,等到高三结束,你能考上大专,你就去挑染几缕你喜欢的颜色,不要太过扎眼就行。”
梁艳艳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一时
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表姐说出来的话,就算她爸妈不乐意,也会听表姐的话。
然而,俞爱宝还没说完:“也不是非得要你考上大专考上大学,如果能考上自然最好,但硬逼着你考也没什么意思,只要用心学了,这几年也没有逃课混社会,那等你毕业,没考上的话,我就给你开一家美发沙龙店,两层楼的那种,你当老板,日后你想怎么给别人设计发型就怎么设计。”
听着听着,梁艳艳的眼睛都亮了,血液沸腾,恨不得立马到高三,高三考完,她就不上大学了,这样就能自己开美发沙龙店当大老板,还能给别人打扮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就像是有了一群各式各样的洋娃娃,还花钱请自己玩儿。
但俞爱宝哪里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乖乖上课罢了,重磅炸弹还在后面:“如果你能考上大学,我会送你去影视学院,你可以学习拍戏,以后当个红遍大江南北,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砰!”
是梁艳艳猛地站起,碰倒椅子的声音。
果然,梁艳艳是想要当大明星的。
俞爱宝想到大丽从梁艳艳房间里搜出来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不少是明星海报。
但和很多女孩子爱追男明星海报不同,别的追星女孩,可能男明星女明星都追,但梁艳艳的明星海报里,只有女明星,并且是长得好看,且各式各样不同的女明星。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猥琐男的选妃宴。
当时在看到这些海报的时候,俞爱宝心里就有了计较。
只不过一直没有想好,是否要带着她走上这条路。
第129章 【二更】
梁艳艳的梦想,是当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但她认为,这个梦想太难实现,因此一直不曾对别人提起过。
她无比向往成为电影上那些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和那些追星女孩不一样,她买那些海报,只是因为想要学习她们的装扮,时间一长,总觉千篇一律,才会被杀马特风给吸引。
然而,想一想,她表姐昨天去棋牌室那边的装扮就电影上的大明星,那么好看,那么潮流,后来整了一套杀马特妆容,新奇是挺新奇,但说实话,真的好看吗?
并不!
在俞爱宝完成那个妆容后,两个妆容的前后对比太过鲜明惨烈,梁艳艳当时就察觉到了两者的差距,但她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承认。
看,游戏厅里那些人看着她们俩这妆容的眼神,是羡慕,是好奇,是向往,唯独没有嫌弃。
当时,梁艳艳选择性忽略了这个妆容被上一个妆容对比的有多丑陋,安慰自己总有人要走在时尚的最前沿,去引领一种新的时尚,杀马特风就是未来时尚的标杆。
然而,等离开游戏厅,路人嫌弃的目光一次次扎在身上。
梁艳艳告诉自己,不能大多数人认为这个不好看,那就不好看。
但随着昨晚上醒来被俞爱宝的妆容给吓得心脏都漏了一拍,梁艳艳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个庸俗的人,她做不了那个最特别的,这妆容,是真特么伤眼!
“我真的能当大明星吗?”
梁艳艳还是不敢相信。
俞爱宝点头:“只要是在内陆,就可以。”去香江的话,想要护住这小妮子,她就得重操旧业。这个代价太大,她并不想过回从前那种日子了。
梁艳艳惊喜的跳起来:“我能当大明星了!我能当大明星了!”
俞爱宝看了许久,等她终于从兴奋中平复下来,她才开口,问道:“不过,想要当明星很难,你确定,你是真的想当大明星?”
一旁的梁丽丽和梁晓磊欲言又止,想要拉住梁艳艳,眼中闪过不忍。
就连梁舅舅和梁舅妈都扭过了头不看这边。
但梁艳艳并没有发现他们这些异常,坚定点头:“我要当明星!如果有这个机会当明星,我不怕吃苦受累,不怕困难,我可以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任何代价!”
俞爱宝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眼中的笑意逐渐失去真实感。
“这是我送给你的承诺书,只要你高三以后达成目标,拿着这个承诺书来找我,就一直有效。”俞爱宝低头,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她甩甩承诺书,半开玩笑道,“要是承诺书丢了,我可就不一定能履行诺言了哦!”
梁艳艳捧着承诺书笑开了花,她想要藏在身上,但刚醒来,身上穿的是周美美借给她的睡衣,这套睡衣上并没有口袋。
于是就想先打开看看。
“先放在茶几上吧,等会儿我们说完话,你上去的时候一起拿走。”俞爱宝指指茶几,转移话题,“我不要求你做最特别的那个,只要从心即可。以后你要是能进入那个圈子,那么这个道理你现在就得提前明白——不要为了挤入不适合你的圈子,而强行去改变自己。”
梁艳艳乖巧放下承诺书,看着俞爱宝,眼眶一红,刚想说什么,就见她表姐从身后丢出来一双红色小皮鞋:“喏,礼物,试试喜不喜欢?”
这是一双红色漆面小皮鞋,红的很正,看起来小巧又精致。
梁艳艳一眼就喜欢上了,一把抱住俞爱宝:“表姐你很好!!!”
俞爱宝微笑:“好看吧,断码了,就这一双,下次想买,可能得等到明年才有。”
那说明独一无二啊!
梁艳艳赶紧坐下来,脱掉鞋子,穿着白袜子的脚套进小皮鞋里。
忽然,梁艳艳皱了皱眉,撑着鞋后跟用力,白色的袜子都被挤皱巴了,还是挤不进去。
——小了。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抬头想告诉表姐,但想到表姐说,这双鞋已经断码,这是最后一双,如果穿不了,也没必要留着这双,表姐肯定会拿去退掉。
可她好喜欢这双小皮鞋啊。
犹豫着,梁艳艳嘟囔:“肯定是我这袜子穿太厚了。”
说着,她把袜子脱掉,用力往里面挤。
但没有了袜子,这双鞋反而更难套进去,因为多了阻力。
梁艳艳急的直冒汗。
“或许是因为你需要一双丝袜?”
周美美递过来一双新丝袜,站在俞爱宝身边,此刻两人的笑容相似的有些诡异。
梁艳艳只觉心头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没抓住。
“谢谢,我肯定就是缺一双丝袜!”
梁艳艳接过丝袜穿上,这次是丝滑了,但还是套的格外艰难,十根脚指头都蜷缩了,还是勉强。
这是一双漆面的小皮鞋,脚后跟太过用力,直接踩进去,硬生生套进去了,却蹭掉了她一层皮。
痛!!!
梁艳艳痛的差点呼吸不过来。
俞爱宝蹲下来:“是不是不合脚,不合脚的话就算了,虽然这双皮鞋断码,但你明年还有机会,明年他们要是不生产这双鞋子,不是还有别的漂亮鞋子么。”
梁艳艳是真的很爱美,尤其这双鞋子除了美之外,还套上了断码,有可能绝版的标签,就更让她无法放弃。
她偷偷扒拉了下那块掉下来的皮,站起来,一脸若无其事:“挺合脚的,穿穿就会大了吧。”
俞爱宝点头,仿佛没看到那块带血的皮,说:“合脚就走两步,多走几步,更宽松。”
梁艳艳咬咬牙,走出几步。
脚后跟缺了皮的那块带血的伤口,每走一步,都会摩挲着皮鞋内侧,尖锐的痛通过伤口直达天灵盖。
她深深吸了口气,坚持着又走了两步,动作很慢,但还在坚持。
俞爱宝冷眼看着,这妮子可真是个犟种。
俞爱宝点点茶几,茶几上发出很轻的嗒嗒声。
不远处,毛茸茸们纷纷抬起猫脑袋,瞪着大眼睛看向这边。
小七上半身匍匐,扭动着屁股,率先冲出,后面跟着一大串大猫。
小七一个跳跃,叼起放在茶几边上的承诺书,转身就跑,身后跟着的大猫们争先抢后的去抢它嘴边的承诺书,纸张薄而脆弱,随便扒拉两下,上面就出现了裂痕。
“承诺书!”
梁艳艳瞪大眼,顾不得脚上的伤,猛地冲上去抢。
但这些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成年大猫,往日里穿着最方便舒适的衣服和鞋子,状态最好的时候,都抓不住它们,更何况是穿着并不合脚的小皮鞋,且脚后跟磨掉了一块皮,伤口直接摩擦鞋后跟的情况下。
她快跑几步,一开始因为过于着急而没察觉到痛,但随着她猛烈跑动的几步,伤口扩大了,疼的她脚一软,跌在地上。
猫猫们玩的格外开心,撕裂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梁艳艳绝望而又无助的看着,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愤怒悲伤而又无力的情绪,抬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完了……”
其余几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没有一人站出来。
这时,俞爱宝唤道:“小七,都过来!”
院子里还在玩耍的大猫猫们听到召唤,颠颠儿的跑回来,嘴里还叼着一片片已经成为大块碎片的纸张。
俞爱宝一伸手,毛茸茸们就乖乖将嘴里的碎片放在她掌心。
她将碎片都集合起来,摸摸它们的脑袋,得到大猫们享受的咕噜咕噜声。
“你是想要这个吗?”
俞爱宝捏着那些碎片来到梁艳艳身边,蹲下,将碎片递到她面前。
梁艳艳抹抹眼泪,赶紧去接。
俞爱宝摇摇头,叹了口气。
表姐为什么叹气,是因为自己没有抢到这个承诺书而对自己失望了吗?
梁艳艳有点恐慌,忍着剧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茶几边,口中还在说着:“表姐你别生气,我会拼……”
声音在碎片都放在茶几上的一瞬,戛然而止。
碎片,空白的。
梁艳艳看着那些碎片,颤抖着手将碎片一一翻面,依旧空白。
没有字。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承诺书。
这一刻,她应该为了自己被愚弄了而生气。
但莫名的,她不敢看表姐,只能扭头看向其他人。
看着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意外,显然,他们早就知情。
梁艳艳又看向周小果。
周小果叹了口气,摊手。
昨天晚上醒来后,周小果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这件事情没有结束,当俞爱宝动真格调教不听话的孩子时,根本不可能像前两天那么小打小闹。
她向来玩的,都是水泥封心。
这就是为什么周家人这么听她话,就连周母都不敢反驳的原因。
这女人,从来都是要么不出手,出手是真的下狠手。
周小果当初不爱读书又逃学被调教的那段往事,梁艳艳也听说过。这次来的时候,她也认真想过这一点,她觉得,表姐之所以对
周小果下狠手,是因为他们不熟。
而以她们表姐们的关系,表姐定舍不得下重手。
万万没想到,关系越亲,俞爱宝她下手越狠。
然而,她能怪俞爱宝吗?
从一开始,俞爱宝就放任周小果多次提醒她。
后来也多次确认过她是不是真的要当明星,铡刀都已经在头顶了,她自己傻乎乎的给对方递了剪子,亲眼看着她剪断了绳索。
是俞爱宝太过冷血吗?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梁艳艳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从俞爱宝拿出那份所谓的承诺书,这个一环套一环的连环套,就已经开始了。
这中间,俞爱宝已经给了很多机会,但她太傻,或者说在俞爱宝给她模拟的那种环境中,她逐渐因为那些‘机会’,迷失了本心,没有看到那一个个特意为她设下的一个个陷阱……
第130章 亲一下,再亲一下
说梁艳艳是个犟种,还真没冤枉她。
都被整的这么惨了,问她怕不怕,她害怕,害怕到事情过后对俞爱宝都有了心理阴影,都不敢睁眼看对方。
但再问她还想不想当明星,梁艳艳还是诚实点头:“想。”
俞爱宝看着这小妮子又怂又倔的小模样,笑了。
“那行,那你先回去好好读书,等这学期结束,如果想法依旧没有变,那我会把你转到这边,未来两年半就跟在我身边吧。”
梁艳艳闻言,下意识就想摇头。
早上那会儿的绝望、愤怒和无助,以及不知不觉间竟然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被连着下了这么多套都没察觉的那种惊恐和后怕,都让她对俞爱宝产生了生理以及心理上的恐惧。
然而,听说那个圈子里面充满了尔虞我诈,表姐这种没有进入过那个圈子的,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整她这么多次,以自己的智商和脑子,不被表姐带两年,进去可能就得被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见梁艳艳不吭声,俞爱宝以为她排斥学习,便道:“如果你想要成为大明星,就要有被扒光的觉悟。我猜,你不想日后被人扒出过去,发现你曾经竟然是个不良少女,或者学习糟糕的学渣吧。”
这一点还真戳中了梁艳艳的心,她想要光芒万丈,当然希望自己身上的污点越少越好。
想到这,梁艳艳点头:“好,表姐,我会好好学的。”
俞爱宝看着梁艳艳,个头都快比自己高了,还是瑟缩的像个鹌鹑不敢看自己。
她挥挥手:“去吧。”
该做的都做了。
如果这样依旧不争气,那俞爱宝也不会再花心思在这丫头身上了。
“等你看什么时候合适了,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带你去见点别的。”
梁艳艳含糊点头,至于什么时候合适,当然是等梁艳艳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不再这么恐惧俞爱宝的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对从前的一种爱好产生恐惧并不是彻底的杜绝方式,死灰还能复燃呢,当然得趁热打铁,用别的更新奇更吸睛的东西去吸引她的视线,对比之下,让她亲自将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封藏。
梁艳艳带来的这阵小风波暂时平息下来,她乖乖巧巧的回到学校,
请了几天假,这所高中不爱读书的多,老师早就习惯他们时不时的逃课和各种奇葩理由的请假。比如梁艳艳家长这几天的请假理由是——带孩子见见世面。
梁艳艳的班主任也已经习惯,想着这次玩疯了的梁艳艳回来,说不定心都跑没了,上课睡觉或者干脆逃课不来学校都很正常。
没想到,这次回来的梁艳艳,竟然没有逃课,没有上课睡觉,还拿出了作业本,开始吃力加入班里那零星的几个学习小组中。
这一幕,与曾经的周小果竟有了惊人的相似与重合。
这所学校老师的压力非常小,因为太多孩子不爱学习了,却反而便宜了梁艳艳。
梁艳艳本来就是低分上的这所高中,很多基础知识都不扎实,但只要她愿意鼓起勇气拿着罗列好的问题去问老师,大多数老师都非常愿意花费更多的私人时间去教她。
之前和她一起混的几个女生,在牌桌上被梁艳艳表姐的一顿收拾后,又被等在外面的几个便衣警察给带去派出所教育了一顿,现在看到梁艳艳,恨不得绕她八百米远。
在她们心中,俞爱宝的那个表姐,已经成了‘黑白通吃’的代名词。
以至于后来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俞爱宝,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梁艳艳终于愿意好好学习了,虽然她没有她大姐和大表姐的脑子聪明,但胜在有毅力,肯耐着性子从基础开始学起,无数个夜里,熬不下去的时候,想想未来,顿时打了鸡血,再次埋头啃书。
梁家长辈喜的恨不得烧香拜佛,感谢老天爷把俞爱宝这么聪明的孩子送到自个儿家,才能让这好日子和好事儿连绵不断。
梁艳艳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说到上头对俞爱宝的第三次调查,看着调查了这么久的结果,出乎监狱长的预料,结婚前两个月的俞爱宝,无论是在山泽,还是在外省读书和工作阶段,都过于干净良善。
脑子聪明,却没心眼,到了特别好骗的地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能让她彻底改变心态的经历,那就只有在申市工作时,被一个有妇之夫骚扰,做局差点让她被小三了不说,还倒霉被撸了工作。
回来后不久,在村子里又被人传谣言,传了些有的没的,让俞爱宝情绪波动极大。
后来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磕到了脑袋,再次醒来,脑子大概是想通了,行事就开始变得自我。
深入调查后,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并没有被敌对势力换掉的迹象和疑似证据,性格爱好也都没有变。
可以说,除了思想变得比过去极端之外,和从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思想变得极端也能理解,好好一个前途大好的工作,被人撸了,还差点毁了名声,回来还被传谣言,又磕了脑袋,换谁谁不气啊。
监狱长放下那些文件,十指交握放在桌上,心道:没问题倒是好事一桩。顺便这次在深入调查俞爱宝的事情中,竟然还顺藤摸瓜,又找到刘梅的一个罪证,刘梅的刑期,又能加了。
原来,当初俞爱宝在村里被人传谣言,正是刘梅做的。
也不知道刘梅是怎么认识的俞爱宝,俞爱宝又是怎么得罪的前者,刘梅一边传她谣言,想办法把俞爱宝的那些相亲对象都整成废的烂的,用各种手段送到媒婆面前,让媒婆送去给俞爱宝。
在那些稀的烂的相亲对象的对比下,可不把当时带着好几个拖油瓶,年纪还比俞爱宝大好几岁的周淮升给对比成天仙了么。
其实按照俞爱宝的条件,以及俞爱宝后期那强大的疯狂敛财手段,周淮升在原本的那些相亲对象名单中,连前五都派不上。
其中也不是没有长得好看,家世好,性格温柔的,毕竟她长得好看,条件也好,学历高,当时还马上要去县中学当老师,这么好的条件,媒婆当然得把好的给挑出来,不然太糟践人了不是。
那会儿刘梅大概是不安好心,毕竟她对周家莫名的仇恨那么深,不可能专门费这么大的心思给周淮升找这么好的老婆,有这条件的,还不如给她自己儿子介绍,年纪也合适。
就是不知道她当时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在原有的刑罚下,散播谣言诋毁他人名誉这一桩,就够法律从严处置了。
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后,上头对俞爱宝的警戒松懈下来,忙到恨不得把吃饭时间和上厕所时间都放在一块儿的方队长,盯着一双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黑眼圈亲自上门,请周淮升销假回去帮忙。
周淮升正在洗手间,蹲在地上给老婆洗小内内。
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
音,耳朵尖动了动,停顿片刻,挪了挪位置,继续搓小内内。
家里的衣服都是吴婶洗,但小内内都默认自己洗。
其实俞爱宝还没有懒到这玩意儿也要交给周淮升洗的地步,只不过这两天正好来例假,腰酸的很,加上沾了血的布料只能用冷水洗,热水洗不干净,都进入冬天了,俞爱宝自然受不住。
周淮升主动接过这个任务,洗着沾血的小内内丝毫不嫌弃不说,还一边搓洗一边哼着小曲儿,颇有一种得意之态。
仿佛自己连这种事情都做了,肯定是在老婆心里的亲密值更更高了!
美得很。
“阿升,方队长来了,快下来!”
周淮升用屁股想都知道方队长是过来干什么的,俞爱宝前天就跟他提过,事情应该马上就能解决完,周淮升也能放心去上班。
但这几天可把周淮升给待废了,他只觉得这种能够天天陪在老婆身边,老婆去哪儿,都会将自己系在裤腰带上的小日子,可真是太美了。
有他的保护,别人都不用跟着,每天都有单独相处的约会时间。
他都还没享受够这日子,又得去上班。
上头怎么不多查个十天半月的,反正他老婆身正不怕影子歪,多查查,查清楚了,以后就别再搞这一出,怪吓人,也怪委屈他老婆的。
周淮升不搭理,耳朵动了动,埋下头哼哧哼哧,假装没听到。
周母有点尴尬,她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心里奇怪儿子最近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被放假这么长时间不说,方队长都主动来请他回去了,按照她儿子那不记仇的性子,怎么会不搭理人?
没听见?
不可能,她儿子她还不了解,狗鼻子加狗耳朵,要不是长得跟他爹一样实在好看,小时候那会儿,周母就想叫自家儿子‘狗崽子’。
她这么大的声音,狗崽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周母讪讪:“他可能……没听到?”
方队长:“……”
他也不尴尬,端着热茶看看周围摆设,和上次来没什么区别,依旧温馨又美好。
只是周家人口多,俞爱宝又有娘家人时不时过来一趟,她的钱都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守着这个小洋楼,不换个大点的房子。
想到俞爱宝,方队长顺口问道:“对了,弟妹这会儿是在上班吧。”
周母摆摆手:“上什么班,她那身体,这两天不舒服,请假了,现在躺房间里在看书吧。”
俞爱宝来例假的时候身体就会不舒服,为此还特意请了假。
学校那边,虽然现在高中任务紧,但她教的不是高二高三,加上她带高一的两个班级,效率依旧没有比之前带初中课程差,要不是吴校长三天两头的塞其他老师来上俞爱宝的公开课,耽误了她一点进度,否则这个时间段,俞爱宝早就将高一上学期的数学课开始复习第二遍了。
因此,俞爱宝请假两天,对学生们来说无关痛痒,把数学课当成数学自习课,发几张卷子下去就成。
等俞爱宝销假回去的时候,改一改,就能知道这些人这两天的复习情况。
这个年代,对月经这件事情带着羞耻心,就连周母现在被男模餐厅那边带的开放许多,也没法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起那两个字,只能含糊带过。
但方队长又不是没有结过婚的人,加上直觉敏锐,见此,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在内心感慨,俞爱宝这胎里带来的弱,看来是真挺严重,连那几天的日子都得请假。
看来,即使是好好调养,也会影响到寿命。
想到周淮升那恨不得一天24小时黏在自家老婆身边的性子,明明他大好几岁,加上早年瘫痪过,要走也是他走得早。他或许想不到,日后他会有先送走俞女士的一天。
想到万一有那一天,也不知周淮升将如何度过这一关。
想到这,方队长不由也在心里抱怨,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这次的事情,对人家俞女士可太不公平了。
俞爱宝其实能起来,只不过身上也的确不舒坦,加上每次例假,心情都会不大好,并不想在这时候还去应付这方面的事情。
反正娟姐在,也能帮她挡过去,自己就当没听见吧。
一对暂时摘掉的耳朵的夫妻俩——
方队长就是带上喇叭在房门口吼,那也是没办法把人叫出来的。
只稍稍坐了会儿,方队长站起身,就要走。
周母更尴尬了,这都是什么个事儿啊!
方队长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对他们夫妻
俩心存愧疚,和周母告别后正要离开,楼梯上传来拖鞋在台阶上踢踏的声音,二人扭头看去,是周淮升。
周淮升也就是闹闹小脾气,并没有迁怒别人的意思。
要不是当时正在洗东西,听到声音,也就下来了。
当然,如果是换作之前,就算在洗衣服,方队长提着礼物来自家,他也是会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接待对方的……
“阿升!”
见他下来,方队长笑了。
周淮升带笑,清澈的眼睛里是天然的无辜:“队长你来了,刚刚我在洗衣服,放着水没听到声音。”
方队长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好笑,也不戳破:“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问问你,这请假的时间也够长了吧,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没你在,手头堆积了不少没办法交给别人的工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猝死了。”
周淮升想了想,也有点同情被两个局长当成牛马使的方队长,犹豫了下:“我等会儿和妹宝商量一下再说吧。”
果然。
这个答案不出所料,方队长点头。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方队长没有太多时间,派出所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跟二人告别后,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等人背影都走的很远,远到看不见了,周母这次跑去茶几边,拎起那几个袋子。
这是方队长上门带的礼——
两箱纯牛奶,两瓶高乐高。
家里孩子多,这些都适合孩子们吃。
周母砸吧砸吧嘴:“我上次听七姐说起过方队长,不是说方队长家里挺有钱的么,还开得起车子,难不成是他太小气了,才送这些东西?”
周淮升:“……”
俞爱宝倒是有钱,看看她之前去拜访那些上头领导的家属,送的都是些什么,都是价值不高,但比较稀有,别人正好喜欢的东西。
他们的身份都比较敏感,哪里敢送价值昂贵的玩意儿。
但周母显然是听不进去的,她不在这个位置,不懂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只知道得听儿媳妇的话,儿媳妇说自家不能收重礼,那就不能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铁定不能收,收了儿媳妇会生气,儿媳妇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周母想
到之前儿媳对自家人使的那些手段,一阵冷意不由从背脊蹿上来。
“挺好挺好,牛奶和高乐高挺好的。”
周母打了个激灵,都不需要周淮升跟她解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就立马喊道。
那声音大的,周淮升都怀疑在卧房里的老婆能听见。
有一种心虚想干坏事,但又立马清醒过来的小贼在刻意跟谁保证似的。
“妈,这也不是一定得给孩子吃,大人也行。”
周淮升看了眼牛奶和高乐高,后者香味浓重,之前他看几个孩子泡水喝过,有点好奇,私底下自己也弄了一杯。
没什么味道,并不觉得好喝。
心虚干坏事,还被俞爱宝当场抓到,周淮升当时很尴尬,忍不住抱怨这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喝,价格也并不算很便宜。
俞爱宝解释说,用牛奶泡,不够甜还能加点蜂蜜,会好喝很多。
只不过后来一直忙,没有机会,现在牛奶和高乐高就在眼前,与其等会儿干坏事被他妈抓到,还不如主动开口。
他想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好喝。
周母立马将牛奶和高乐高往身后藏:“这玩意儿又不甜,侬嘴巴哪个嘎馋,啥西都想吃两口!”
“我可跟你说,这是给美美和果子喝的,他们现在学业重,这俩玩意儿有营养,补身体补脑子,你嘴馋找你媳妇儿去,她惯着你,让她给你买!”
周淮升:“……”
周淮升并不想说话,他妈怎么可以对自家崽这样。
好难受,想要媳妇儿亲亲。
周淮升嗒嗒嗒上楼,打开卧室门,媳妇儿正侧躺在床上,房间里开着热空调,一股带着奶香的暖气迎面而来。
小胖子正坐在地上扒拉什么。
凑近一看,小鲁班正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堆积木,都已经快堆出半个他高的积木塔了,就被手贱的小胖子一手给扒拉倒了。
看着倒地的积木,小鲁班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奶叔。
最近营养格外丰盛,已经胖成糯米团的小愚人干完坏事,假装无事的收回手,一脸严肃的转头,膝行着往亲妈那边爬。
“啊,么么,么么么么!”
小愚人撑着地面试着站起来,但没有大人的帮助,他连抓着床
沿都无法站直腿。
他急了,抬头,伸出双手,冲着床上的亲妈要抱:“么么!么么么么!”
他还不会说抱,只能一个劲儿的喊妈。
但无良亲妈放下书就这么看着,丝毫没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忽然,小愚人见他妈眼中带过一抹笑意,激动的拍手:“么么!”
还以为这是自己终于唤醒了亲妈的母爱,谁知被人一把拎起后颈衣服,面朝下丢到另一边的大猫窝里。
“啊!!!”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不做人!
小愚人像一只无法翻身的乌龟,四肢挥舞着努力抬起一张涨红的小胖脸,果然,亲爹抢了他的位置,正坐在那块地上,仰头跟妈妈说着什么。
他扭头,向小鲁班伸出求救的手。
小鲁班情绪很稳定,被推了积木也不生气,重新开始堆积木塔。
余光瞥见淘气奶叔冲自己伸出小手,小鲁班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站起来,嗒嗒嗒走到奶叔身边,使出了洪荒之力,才将奶叔给拽出来。
叔侄俩累的坐在一块儿,抱着彼此呼呼喘气,可怜又好笑。
“刚刚是方队长来了?”
俞爱宝坐起身,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拇指拂过他的眼皮,问道:“你一开始没下去?”
“我就是觉得他们这么做不好,对你不公平。”
周淮升将俞爱宝抱到自己腿上,不大高兴的将自己的脸埋在老婆香香软软的怀里,闷闷道。
俞爱宝摸摸男人柔软的头发,一段时间没有剪头发,板寸头长到刘海能遮住眼睛。现在这形象不像是气质干净疏朗的阳光小狼狗,反而更像是后世那些气质形象光鲜亮丽的顶流偶像。
嗯,谁知道这位疑似厚实顶流偶像的俊美男人,会在私底下跟自己小声碎碎念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大男孩,今年已经三十多,毛衣下摆一扯开,还有八块腹肌呢。
俞爱宝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说道:“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你也知道我受了委屈,上头自然不会白白让我受这些,接下来,我的那个地标商场,只要我不干违法的事情,至少一年内,上头都能保我,谁都不敢对它动小动作。”
而俞爱宝的名下可不仅仅只有跟上面联系颇
深的地标商场,还有那个现在还在为山泽‘做宣传’的度假村,以及可以说是在肃清社会风气的清吧等等。
接下来,她要是想做什么项目,会比别人更容易,也更轻松。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和周淮升说了,毕竟,他在乎的并不是这一点。
俞爱宝抬头,啪嗒一下亲在男人的眉心上:“好了,亲亲就不生气啦!”
周淮升低头:“再亲一下!”
“这里也要!”
“还有这里!”
俞爱宝笑着,捧着他的脸,一一在他凑过来的位置亲一口。
“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男人傻乐,唤道,“老婆~”
俞爱宝:“嗯?”
男人俊脸蹭着她软软滑滑的脸,满足:“老婆,你怎么这么好~”
俞爱宝笑,眼中竟能捕捉到些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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