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赚大钱?”宁遥转移话题道。


    “流量变现啊!这次事件关注度和热度这么高,后续你们肯定有很多赚钱机会的!但具体能赚多少,我也不清楚。”江晗说。


    宁遥了然点点头。


    “你们这次真是吓死我们了,谢姐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脚都软了。又看到你们的视频后,直接站都站不稳了。她现在应该是当你们暂时的代言人,和警察以及徐安彤的父母去交涉了。”


    “徐安彤呢?”宁遥问。


    “挺好的,在另一个病房。听说她当时太慌了,下楼梯找人的时候摔着了,有那么一会儿爬不起来,等能爬起来去找人的时候,哭得十分厉害,特别害怕耽误了你。后面看见你被救回来了,她也晕过去了。”


    宁遥有些愕然:“孟骄不是她喊来的?”


    江晗愣了一下,说:“当然不是啦,徐安彤当时叫的是三十二层的人,不是咱们公司的。”


    “那他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江晗猜测道,“哦,是不是他发现你很久没回来,就去天台找你了。但他怎么知道你午休的时候会去天台呢,我们都不知道。”


    “原来你一直藏在天台休息,怪不得我总找不着你。”


    “小庄哥,小孟哥真的很关心你,你看,你去哪他都知道,你悬空挂在楼外面的时候,他急得脸都变了,他的手臂还刮出了很深的一道,他真的是……”江晗看着宁遥,情真意切劝道,“他都这样了,你以后就别再跟他针锋相对了。”


    “是我跟他针锋相对吗?是他……算了,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关心他,他关心你,你们干嘛还天天把对方当仇人似的。”


    “谁关心他了。”宁遥皱眉。


    江晗正想说“可小孟哥唱歌的视频是你拍的啊”,就听见宁遥接着说。


    “他也并没有关心我。他就是爱盯人,他就是神经病,要是有条件,他能在别人家的屋子里装上一百个无死角摄像头,变态一样地盯二十四小时。”


    江晗微微张大嘴巴,像是有点被宁遥的话吓住了。


    宁遥说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顿了顿,说:“反正你知道,他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有任何感情,更别说‘关心’和‘担忧’。”


    江晗:“哦哦。”


    宁遥不再说话,而是望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出神。


    其实宁遥有些疑惑,如果说前世易缙不允许他自杀,是怕他死亡后,宁易两家的联盟破裂,那么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易缙又恨他入骨,他又有什么值得易缙救的。


    过了一会儿,江晗刷着手机突然说:“哎,小庄哥,你还记得宁遥和易缙的事吗?”


    “怎么?”宁遥回神。


    “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和传说中的那样吗?”


    “什么样?”


    “宁遥特别爱易缙,但易缙已经不爱他了,出轨别的人,然后他由爱生恨,就带易缙一起坠崖了。”


    宁遥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身上,面色古怪道:“哪来的谣言。还特别爱,特别恨还差不多。”


    “不是,他要是特别恨,干嘛不直接弄死易缙,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呢?”江晗困惑说,“而且宁遥为什么特别恨易缙呢,还不就是因爱生恨嘛。”


    “生恨就一定是因为爱吗?而且也不是,”宁遥顿了顿,“也不一定要和他一起死,而是宁遥要他陪葬。”


    “不是因爱,是因为什么呢?要他陪葬,与要和他一起死有什么区别?注意哦,他完全可以不在当时自己也在车上的时候动手,他完全可以在易缙开车来的路上就动手。”


    “谁知道易缙什么时候来。”


    “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他都能悄无声息地给车上,给宁家装上炸/弹,了解易缙的行踪不难吧?”


    “我觉得网友的推测太有可能了,宁遥爱到疯狂,所以当对方不爱的时候,就崩溃了。”江晗感慨道。


    “……你们真的想太多了。”宁遥无语。


    “如果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呢?”


    “有没有可能宁遥就是纯粹不想活了,死也要让仇人陪葬。”


    “那有什么区别吗?因为被自己的爱人背叛了,不想活了,于是就拉上爱人一起死。”


    “非要扯到爱不爱的是吧?”


    “但是,”江晗见宁遥有些不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坚持自己的看法,说,“他们以前是真的相爱过的。”


    “什么?”宁遥一愣。


    “你看,”江晗调出一些网上收集到的照片给宁遥看,“你看,易缙总在深情地注视着他。”


    宁遥在拉小提琴,易缙站在一侧注视着他。宁遥在弹钢琴,易缙靠在一侧,微微歪头看着他。宁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易缙坐在病床边凝视着他。宁遥站在领奖台上,易缙坐在台下凝望着他鼓掌……很多张照片都是易缙在看着宁遥,以一种堪称深情款款的眼神。


    宁遥失笑摇头,说:“你不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吗?这些都是刻意拍的照片。况且易缙天生眉目深邃,看人的时候总让人以为他很深情。你去看他注视别人的其他照片,都一样的。”


    “那宁遥呢?宁遥总是温柔地微笑看他,也是假的?”


    “当然,他们联姻,肯定要配合演戏的。再说了,宁遥看谁不是温柔地笑着的呢。”


    江晗哑然,挫败地垂头,说:“好吧。”


    “你这么关注他们干什么,死都死了。”宁遥不解道。


    “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宁遥是个很好的编剧和作家啊,我真的超级喜欢他编的剧和写的书。易缙长得可太符合我的审美了,而且他本人都很厉害,我慕强嘛……反正就觉得挺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宁遥淡淡说,“他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啊……网上确实也有很多人传他们做过的一些事,但真假难辨。”


    “没必要为他们难过。”宁遥说。


    江晗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没必要。”宁遥冷漠道。


    半晌,江晗感慨道:“我又发现了你和小孟哥一个差别很大的地方。”


    “嗯?”


    “你分析他俩的时候好冷酷好无情啊。小孟哥就不一样。”江晗说,“你们俩内外差别实在太大了。”


    “哪里不一样?他就不冷酷不无情了?”宁遥嗤笑道,“他能有什么温情高见?”


    “他说,”江晗回忆着,缓缓道,“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宁遥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江晗难得见他这么震惊的模样,心里暗笑,又一字一顿道:“他说,同生共死挺浪漫的。”


    “他说的是宁遥和易缙么?”宁遥满脸不理解道。


    “是啊,千真万确,当时我们就在讨论这个呢。”


    正因为当时易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很冷淡的模样,所以那个场景给江晗的震撼特别深刻。


    宁遥怔了怔,看着她半晌没说话,少顷,眼皮垂下,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江晗又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忽然听见宁遥说了一句:“他有病吧。”


    “啊?”江晗抬头。


    “我回去了。”宁遥站起来说。


    “好的好的,我一会儿就去看你们。”


    回到病房的时候,谢惠正好在和易缙说话,发现他回来,两道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很快,易缙的视线就移开了。


    谢惠站起来说:“你可算回来了!要不是江晗说她和你在楼下晒太阳,我和孟骄都差点又报警了!”


    “有这么夸张么。”宁遥坐到自己的病床上。


    “这就叫夸张吗?哪有你们两个弄出来的事夸张啊!”谢惠说,“你们不知道我看见那个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休克了!还好你没事!还好当时小孟去找你了!”


    “真的是来找我的吗?”宁遥看向易缙。


    “路过而已。”易缙面无表情道。


    “啊?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你是去找他的吗?”谢惠说,“我和警察也是这样说的。”


    “……”


    “你笑什么?”谢惠问宁遥。


    宁遥抿住嘴角:“没什么。”


    “你们赶紧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警察就又来问话了。”


    “就视频录到的那样,我在天台休息呢,看见一个轻生的……”宁遥简单地说了说情况。


    谢惠听完,皱眉道:“你以后可别再这么逞英雄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啊!当时你、你挂在外面的时候,吓死人了!那姑娘也吓得够呛,连滚带爬去找人,自己摔下了楼梯,现在她是不敢再轻生了,她现在都怕高了。”


    “那不是挺好的,省得以后她又想跳楼。”宁遥说。


    谢惠好一顿说宁遥,千叮咛万嘱咐他以后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宁遥也懒得反驳那情况实在紧急到根本等不到专业的人来,只点头说好好好。


    “我真的是被你们吓死了。你们最近老进医院,真是不好,估计是触到什么霉头了,改天去寺庙拜拜,去去霉头,是不是本命年啊……”谢惠显然是真的被吓到了,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不是运气不好,是这老天就不想让我们好好活。”宁遥说。


    “你有想好好活?”易缙突然道。


    宁遥看向他,微抬下巴,说:“我怎么没有。”


    易缙冷笑,眼底都是嘲讽。


    “你什么眼神?”宁遥恼道。


    易缙移开目光,不予回话。


    “哎呀!都这样了,就别吵了!”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谢惠烦得很,她指着易缙,“你但凡把你的关心多体现在嘴上,”她又指着宁遥,“你但凡少说一句话,你们的关系能比现在好一万倍!”


    “谁关心他”/“他没有关心我。”两人同时说。


    “你们还真是容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默契。”谢惠毫不客气吐槽。


    十分钟后,警察果然来了,对两位当事人进行了当时惊险事件的问询,问了大概二十分钟,接着又做了一番安抚慰问和安全教育,就走了。


    谢惠送完警察,终于安心要去处理这次事件遗留的相关事宜,说了句“一会儿我让江晗买饭上来”就急匆匆走了。


    病房里一下子空了下来,静得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做吗?”


    宁遥坐在床边,朝向易缙的方向,神情平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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