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庄亦河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他惊惧地睁着眼睛,整个人似乎还处在噩梦中,胸膛起伏急促。


    “遥遥, 遥遥,你怎么了?”


    庄亦河眼珠子缓缓看向孟骄, 抓紧了他的衣服, 忽然落下泪来?, 孟骄心里一疼, 把他抱起来?, 按在怀里, 轻轻抚着他的背, 柔声安抚道:“都是梦,都是假的, 都是梦,别怕。”


    “遥遥, 别怕。”


    “哥。”庄亦河将自己死死埋在他怀里, 攥着他衣服的手紧得发白, 低声说, “我做噩梦了。”


    “我知道。别怕, 都是假的。”


    “是以?前的事。”


    孟骄心脏缩了缩, 把他抱得更?紧, 说:“都过去了。”


    “遥遥, 都过去了。”孟骄垂下头,脸颊蹭着他的脸颊, 温柔安慰道, “现在你是庄亦河,是我的遥遥。”


    “嗯。”


    庄亦河蹭了蹭脑袋, 把刚才的眼泪都擦在孟骄的衣服上,自以?为做了坏事,偷偷笑了笑。


    “笑什么。”时刻关注他的孟骄瞧见了,也忍不住笑。


    “我把眼泪擦你衣服上了。”


    “那你真坏。”


    庄亦河又笑了笑,稍稍离开了点?,坐直了,面对面看着他,说:“你怎么还不睡。”


    “加班。”孟骄说。


    庄亦河瞥了一眼放在地毯上的电脑,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说:“你不会失眠了吧。”


    孟骄滞了一下,坦然地点?头承认,说:“确实?有一点?。”


    庄亦河看着他,扭捏了一下,说:“我做噩梦了。”


    孟骄擦了擦他的脸,说:“睡不着了?”


    庄亦河也不回答,就这么看着他,试图让他自己悟。


    孟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还真悟出来?了,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抱着你再睡会儿。”


    “我介意。”庄亦河扭捏道。


    孟骄说:“那就不抱了吧。”


    庄亦河瞪他。


    孟骄笑,说:“如果强制性地就要抱你睡呢。”


    庄亦河:“那我可能没力气挣扎,毕竟现在凌晨三点?,是人最脆弱的时候,而且我刚做了噩梦。”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都懂。”


    “你懂什么你懂。”


    孟骄乐得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说:“我先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脸。”


    用热毛巾给?庄亦河擦了脸,孟骄又去换了身睡衣,才过了来?,躺上庄亦河的床。


    一开始庄亦河还假装矜持,和孟骄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孟骄说了句“我过两天要出一趟差”,庄亦河一下子就贴了过去,看着他说:“出差?”


    “嗯。我们公司有个正?在考察的中药材种植投资项目,我需要亲自去看看。”


    “中药材?”庄亦河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突然关注中药材?你们公司刚起步就搞这个,会不会有些风险啊。”


    像种植业这类产业,不能说完全靠天吃饭,但也有一半需要靠天吃饭的风险,不像是刚起步,需要求稳的投资公司会关注的项目。


    “其实?我前世准备进入华国投资市场,第一个调研的就是中药材市场。”


    庄亦河说:“不是娱乐业?”


    孟骄摇头。


    “为什么?”


    孟骄看着他,一时没说话,庄亦河愕然道:“为了我?”


    “算是吧。”孟骄说。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庄亦河趴在他胸口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孟骄叹了一口气,说:“都说中医中药挺神奇的,西医治不了的病,中医中药有可能治得了。我就想来?看看,研究一下。但我后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庄亦河用力抿着唇,用力到唇瓣微微撅起。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孟骄好笑道。


    庄亦河快速垂了一下眼睫,试图把眼里的湿意憋回去,说:“你前世是不是就暗恋我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孟骄说,“不过我挺讨厌你,是真的。”


    庄亦河捶他,恶声恶气说:“我也真恨你。”


    “但我现在很爱你。”


    “……”


    “遥遥,什么时候答应做我老婆呢。”


    庄亦河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让他死死压下去了。


    “你去哪里出差?”


    “云城。”


    “好远。”


    “多久时间?”庄亦河问。


    “一周。”


    “这么久?”庄亦河不自觉蹙起了眉。


    “是啊,这么久。”孟骄唉声叹气道,“我去那边要见的人不少,要面谈的事也多,还要上山看看种植基地。”


    庄亦河一想到要跟孟骄分开这么久,就心里闷闷的,不开心,他趴在孟骄的胸口,难受得恹恹的。


    “所?以?,遥遥,你能不能陪我去?”孟骄说。


    庄亦河倏然又抬起头看他。


    “你知道的,我没办法?离开你这么久,我会病得很严重。”孟骄祈求道,“你能不能跟我去?”


    庄亦河连忙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可以?。”


    孟骄高兴得把他抱得更?紧,说:“你真好。我好爱你。”


    “不害臊。我要睡觉了!”


    孟骄平躺下去,扯了扯被子,用自己的身体和被子给?庄亦河制造了一小片不这么亮的阴影。


    “好,睡觉。晚安。”


    “晚安。”


    春天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正?是生?命蓬勃生?长的时候,也正?是细菌病毒滋生?最快的时候。


    庄亦河跟着孟骄出差的第三天,就感冒了。


    庄亦河吸着鼻子,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码字,堪称身弱志坚的典范。


    《三千流》剧组赶着要在七月前开机,这会儿催改编催得不行,还好原著是他写的,他也有改编的经验,所?以?虽然烦,但改得飞快。


    “遥遥,我回来?了。”孟骄把带回来?的饭菜放在客厅,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就朝庄亦河的房间来?。


    见庄亦河在码字,孟骄蹙了蹙眉,说:“你都生?病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这东西就赶着这几天吗。”


    “还行,也不是很难受,又没发烧。”庄亦河说。


    孟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真的没发热,才放下心,说:“该吃饭了,先不写了。”


    “等会儿,还差一段。”庄亦河说。


    “那我先出去把吃的拿出来?,你赶快出来?,不然要凉了。”


    “嗯嗯。”


    孟骄出去,把饭菜都拿出来?,庄亦河裹着被子出来?了。


    “很冷吗?”孟骄问。


    “不是,我懒得穿外套。”庄亦河说。


    孟骄看了看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又瞥一眼空调,再一次摸了摸庄亦河的脸,说:“你真没发烧?”


    “真没。”庄亦河晃了晃脑袋,企图把他的手晃下去,说,“吃饭吃饭。”


    吃完饭,庄亦河觉得很困,就先去睡午觉了。


    孟骄中午呆了一会儿,下午又得接着出去。


    出差的第五天,庄亦河跟着孟骄去了云城水沧县,孟骄准备投资的那个项目的种植基地就在这边。


    这边基本都是山地,一个坡接着一个坡,一座山接着一座山。


    孟骄看中的那种中草药比较挑生?长环境,只能种在山上,所?以?,种植基地也只能建在山上。


    四?月初,小雨连绵,天气还有点?寒凉,庄亦河过来?的第二天,就感冒加重了。


    原本庄亦河还想跟着孟骄上山见见世面,这下,他只能被孟骄强制要求躺在山下的宾馆床上。


    这边的宾馆条件自然没有五星级酒店这么好,但好在还算干净卫生?,加上助理小程的利落拾掇,庄亦河觉得还好,能住。


    小程是孟骄的助理之?一,和罗利不同。罗利是特助,主要在业务方面辅助孟骄,说他是孟骄的左右手都不为过,而小程主要负责孟骄生?活方面的事,比如,照顾他生?病的未来?男朋友。


    庄亦河早上醒过一次,和孟骄吃了早餐,孟骄离开后,他又睡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庄亦河不是主动醒的,而是被兰斯洛特的电话吵醒的。


    电话那边的兰斯洛特有点?茫然,还有点?低落,他说:“庄,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我感觉到迷茫和不解,还有点?难受。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兰斯洛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庄亦河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之?后随着和庄亦河越熟悉,他越依赖庄亦河。


    就像没断奶的小狗找到了妈妈——这绝对不能跟庄亦河说,不然他要挨揍。


    而今天得知的这件事,更?让他莫名很想和庄亦河说。


    “可以?。”庄亦河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一边看着,一边答。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宁遥吗。”


    庄亦河动作微顿:“嗯。”


    “或许你也上网看过了他和他丈夫易缙的事情。”


    “嗯。”


    “其实?真相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兰斯洛特激动了起来?,“易缙曾经对宁遥做过很过分很过分的事,还害得他进了好多次急救室,并且一直在监视他,甚至囚禁过他,易缙特别特别坏!宁遥特别特别恨他!”


    宁遥唇角勾起,说:“嗯,这个易缙真是个大坏蛋。”


    “对,大坏蛋!”兰斯洛特骂完,声音又低了下去,说,“但我今天发现,他们的关系可能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坏,那么简单。”


    “或许,其他人说的并不是一些瞎话。宁遥他真的……宁遥他太可怜了。”


    庄亦河疑惑地眉头微蹙,说:“为什么说宁遥可怜。你知道了什么?”


    “我今早成功侵入了A国警方系统,得到了他们修复好的易缙车上的监控录像。然后发现,在车辆坠下悬崖的那一刻,易缙把宁遥保护在了怀里。”


    庄亦河陡然一震。


    “但警方拍的现场照片里,是宁遥把易缙保护在怀里,宁遥全身损坏得比易缙要严重得多。”


    庄亦河仿佛被子弹正?中眉心,神色凝滞,目光恍惚。


    “庄,我不明白。”兰斯洛特苦恼道,“我真的不明白,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是被逼的对不对?”


    “明明,遥跟我说过他有多讨厌那个处处跟他作对的易缙,恨到要跟他一起去死,为什么真的死了,却、却是这样。”兰斯洛特难以?置信,“难道,他后悔了吗。”


    庄亦河垂着睫毛,安静得呼吸都听?不见,兰斯洛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远得好像在天边。


    “他真的喜欢易缙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后悔,还这么保护易缙。如果是,他们为什么是那样。”


    “是,他后悔了。”


    庄亦河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当时后悔了。


    “对,他,我想……他应该是喜欢的。”


    庄亦河也是才意识到,原来?很早之?前,他就喜欢易缙了。


    他捂着半张脸,似哭似笑,低声呢喃:“他们怎么会是那样,他们也不知道。”


    兰斯洛特整个人都傻了,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讨厌对方……这不可能。”


    “兰斯洛特,人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庄亦河吸了一口气,嘲笑道。


    不知道在笑谁,或是在笑自己和易缙,或许是在笑这他妈的,该死的,命运。


    幸好前世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对彼此的感情,不然在前世那样的境况里,他们的结局也不过是多增添了更?多悲苦的悲剧罢了。


    兰斯洛特仍是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说:“所?以?,所?以?遥明明逃离了那里,明明可以?早点?结束自己的痛苦,却还是要等,他等了两年,是在等易缙出来?……再见他一次。”


    “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那一步。”


    “神经病的思路你怎么会知道。”庄亦河冷漠说,“别想了,反正?死都死了。”


    兰斯洛特突然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他只是忽然觉得很难过——为宁遥感到难过。


    挂了电话后,庄亦河独自发呆了很久,直到有人敲门,他才发现天是黑的,他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没电了。


    第82章 第 82 章


    他赶忙去拿充电器插上, 就看见了孟骄给?他发的几十?条信息,他回了说刚刚手机没电了,孟骄立刻回了个“好”。


    “庄先生。”小程还在敲门。


    庄亦河打开门, 小程微笑道:“庄先生,该吃药了。孟总在催了。”


    小程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在外面买了点菜, 正给?庄亦河煮营养粥, 就收到了孟骄的夺命连环call, 催着他来看看庄亦河怎么样?了, 还催着他来监督庄亦河起床吃药。


    “好。你先进来吧。”


    庄亦河当着小程的面把药吃了, 小程把拍庄亦河吃药的视频传给?孟骄后, 问:“庄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吗。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得带您去医院打针。”


    “还行。不用打针。”庄亦河说。


    其实他还有点昏沉头痛, 甚至也有些发热, 但他实在不想去医院。或许再吃几次药, 多睡觉多喝水, 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庄先生, 这是我?刚煮好的粥, 您中午没吃饭, 吃一点吧。”小程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


    “谢谢。”庄亦河打开饭盒, 打算吃一点。


    “庄先生,孟总吩咐我?一定要看着您, 还要给?他时时汇报您的情况, 我?能否留在这里?”


    “可以,你随便坐吧。”庄亦河说。


    小程还挺惊讶, 他原以为庄亦河就算不生气,也会拒绝。因?为他第一次见庄亦河的时候,就感觉他是个距离感、疏离感很?强的人,像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喜欢其他人进入他的空间,而老板的要求已经不是简单的进入空间了,简直可以说是管控和监视。


    庄亦河吃了两口,就走?到床边,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看。


    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孟骄都没有立刻回,看来应该是去忙了。


    “庄先生,还是先把东西吃完吧,不然要冷了。”


    “嗯。”庄亦河又等了会儿,孟骄也还是没回,才?放下手机去吃东西。


    庄亦河没吃多少,他现在很?想孟骄,想到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放下碗,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低声道:“天怎么这么黑,要下大雨了么。”


    小程跟随他的视线往外看,天色黑漆漆的,黑城压城城欲摧,狂风乱吹,骤雨欲来。


    “是啊,可能一会儿就下了吧。”小程说,“云城这个季节经常下雨的。”


    “这么黑,山上有灯吗?”庄亦河问。


    “啊?有吧,种植基地有房子,都通了电的。”小程说。


    庄亦河稍稍放了点心。


    没过一会儿,天真的下起了暴雨,大风把外面的树都吹得刺啦作响,摇曳不已。


    “庄先生,要不您回去躺着吧,这里风大。”小程说。


    虽然窗都关上了,但不知?道风从哪个缝溜了进来,刮起了小风。


    庄亦河站的地方,正是被冷风吹得正凉的地方。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庄亦河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眼里有些担忧道,“孟骄什么时候回来?”


    “孟总说晚上才?回来。庄先生,您还生着病,不能再吹风了。”小程站在他身后,劝道,“要是您的病再加重,孟总会担心的。”


    庄亦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他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不时又回到微信刷新?他和孟骄的对话?框。


    似乎这些无意义的重复行为会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情好一点。


    突然一条资讯跳了出来——【红色预警!云城受大风影响,将提前进入汛期。今日,龙跃县等地突降特?大暴雨,水量达……警惕汛期,注意防洪防涝……】


    庄亦河心中猛地一跳,点进资讯仔细看了一遍,他转头问小程:“孟骄什么时候回来?”


    小程愣了一下,心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但还是耐心回答:“孟总说晚上才?回来。”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现在吗?现在没有。”


    庄亦河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他又走?到窗前,天色仍然是很?黑,黑得像是夜晚,乌云密布,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风依然很?大,雨丝粗密,密集地打在窗上。


    忽然,庄亦河转身去拔了充电线,拿着手机给?孟骄打电话?。


    不通。


    又打。


    还是不通。


    庄亦河一连打了二十?多通电话?,都没打通,他死死地盯着手机,胸膛剧烈起伏着。


    “打不通,怎么会打不通。”庄亦河握紧手机,喃喃道。


    小程被他一通操作给吓到了,忙说:“庄先生,兴许他还在忙,一时没接到。”


    “下着雨,他忙什么?”庄亦河厉声道。


    小程心里一咯噔,对啊,下着雨,孟骄能忙什么,他似乎被庄亦河的情绪感染了,变得有些焦虑了起来。


    “你给?他打电话?。”庄亦河吩咐道。


    小程连忙给?孟骄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茫然道:“打不通。”


    庄亦河喉结动了动,闭了闭眼,努力压着心里的不安,说:“给?罗利打电话?。”


    又过一会儿,小程心慌道:“打不通。”


    “你有没有四轮车?有车钥匙吗?”庄亦河问。


    小程转了个弯才?明白他说的四轮车是汽车,拿出车钥匙,连忙说:“有的。在院子停着,一辆白色的——”


    庄亦河拿了他的车钥匙,快步离开,小程小跑跟着他,说:“庄先生,您要去哪里?您不会要开车上山吧?现在风这么大,还下暴雨,不能开车上山啊,很?容易遇到泥石流或者山洪的!”


    这时,小程的手机震动了,他不得不慢了几步接电话?,接电话?之前喊了一声:“庄先生,罗助给?我?打电话?了!”


    庄亦河停下脚步看向他。


    但罗利那边的信号很?差,小程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一点。


    “……什么,您那边停电了?还有人受伤了……”小程眼皮一跳,急切询问,“那孟总怎么样?了?喂?喂?信号不好,我?听不清楚……哦哦,受伤的是不是孟总……”


    小程松了口气,抬眼想和庄亦河汇报,然而只?能看见他狂奔而去的背影。


    小程:“!!!”


    庄亦河听到停电且有人受伤的时候,就已经转身跑了。


    小程追到楼下的时候,庄亦河刚打开车门坐进去。


    小程拍着车门,着急地要劝阻,或者要走?也带他一起。


    庄亦河完全不搭理,只?在系好安全带后,才?神?色冷静道:“我?不能带你,我?不会开车。”


    说完,就关上了车窗,车尾一摆就疾驰出去了。


    小程整个人都傻了,头脑发蒙,嘴唇发着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我?不会开车”这几个字,直到手里的手机传来清晰的询问声。


    “他他他他说他不会开车!”小程无意识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大雨将他淋湿了,但他浑然不觉,“但是他开着车跑了!”


    “谁跑了?”手机那边传来孟骄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小程感觉天都要塌了,崩溃道:“庄先生说他不会开车,但他开着汽车跑了!”


    “他要去山上找孟总!”


    “他不会开车!”


    “但他开着汽车跑了!”


    小程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魔怔了一样?。


    那边孟骄的天已经塌了。


    天色黑沉,天边有雷声闪电响起,暴雨狂风中,盘山公路上只?有一辆逆流而上的白车,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白色蚂蚁在爬着瀑布那样?可笑又可怜。


    粗烈的雨丝被狂风裹挟着疯狂敲打着车窗,像是穷凶极恶的贪婪恶鬼想要吞噬车里的新?鲜血肉,而使劲地拍打着车窗,噼里啪啦,听得人心惊肉跳。


    庄亦河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嘴唇泛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手臂在微微发抖。


    雨刷不停地把遮挡视线的流水刷掉,庄亦河感觉车轮底下淌过的不是水,而是血,他正不断地碾过模糊腥臭的血肉,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凄厉惨叫。


    庄亦河脸色愈发苍白难看,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血色,低烧使得他浑身发冷,但他眼里却噙着极冷的笑,脚下油门踩到底。


    管你他妈的妖魔鬼怪,阻止他去见孟骄的,都去死。


    都去死!


    又是一个拐弯,庄亦河把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原本全是冰冷迷蒙雨幕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越野车前面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脸色差到了极点,但仍是好看得不可思议。


    庄亦河一个晃神?,车就已经到了男人三十?米外,他猛地回神?,瞳孔骤缩,狠狠踩下了刹车。


    车轮紧急刹停,划出一片巨大的水花,溅出的水,落在了男人的伞面上。


    车辆在男人五米开外停了下来。


    雨声巨大,雨幕朦胧迷离,庄亦河在车里惊魂未定,睁大眼睛地看着车前的男人。


    孟骄站在那里不动,冷静到漠然的视线穿过雨帘和车前窗,与庄亦河对视。


    庄亦河跌跌撞撞下了车,跑过去抱住了他。


    孟骄被他扑撞得身形微微晃动,但仍是稳住了,庄亦河像是想极力感知?他的存在那样?,紧紧抱着他。


    “我?在想,要是你撞死我?就好了。”


    孟骄冷冷地说。


    “你怎么不撞死我?呢。这样?我?就不会为你的任性妄为,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会为了你心力憔悴,心焦慌乱。”


    “我?怕你出事。”庄亦河说,“你不接电话?。”


    “你不如撞死我?。”孟骄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庄亦河。”


    庄亦河:“我?没想要你怎么样?……”


    孟骄忽然用力推开他,他气得眼眶通红,气得连伞都不要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谁准你大暴雨天开车上来的!谁准你开车的!你难道不知?道你怕坐车吗!你这个疯子!”


    孟骄恨声怒吼,在风雨里大喊大叫,像个疯子。


    “你会开车吗!!!你不会开车你踏马开车上山!!!”


    “你他妈这是在找死!!”


    “我?担心得要疯掉了!”


    “你不如撞死我?好了!你撞死我?好了!”


    庄亦河知?道他很?担心很?生气,他无措地去抱他,慌乱地解释:“他们?说你这里断电了。你怕黑的。”


    孟骄陡然僵住,他所有疯狂的情绪,骤然被庄亦河的这一句话?打得稀碎,气愤仍有,担心后怕仍有,但更多的是无力和无可奈何。


    他再也忍不住,回抱住庄亦河,紧得怕他消失,把所有的担心害怕,恐惧和恼恨,全部用力气发泄出去。


    “我?呼吸不过来了。”庄亦河小声说,“抱得太紧了。”


    “你这个疯子。”孟骄吸着气,喉咙哽咽道,“我?勒死你。”


    庄亦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这么担心的。”


    “那你就是自然地想让我?这么担心。”孟骄愤然道。


    “我?想见你。突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见你。”


    孟骄微微一滞,稍微松开他,庄亦河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在撩你。我?在跟你表白。我?要做你老婆。”庄亦河说。


    第83章 第 83 章


    “哥……唔~”


    孟骄托起庄亦河的半张脸颊和下颌, 亲吻他的嘴唇。


    雨依然?下得很大,没有撑伞的两?个人被淋得湿透,但他们?却不感觉冷, 反而因心脏急速跳动而感觉到浑身滚烫。


    庄亦河的唇瓣很软,孟骄早就知道, 他轻轻地摩挲吸吮着那两?瓣失了?血色的唇, 直到把?庄亦河的唇色变回嫣红, 才迫切地探进舌尖, 去勾着庄亦河湿热的舌。


    庄亦河圈着孟骄的脖颈, 仰着下颌, 用力贴得更近, 近到孟骄能舔到他的舌根,他只能张开唇瓣, 喉咙滑动着,和对方急切地交换吞咽着彼此的津液, 直至吞咽不及, 透明的水液混着雨水从唇角流落下颌。


    急促的喘息交融, 身体隔着衣服和雨水紧紧相贴, 温度滚烫传递, 两?人不约而同因为这个吻微微战栗。


    直至庄亦河忽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孟骄才放开他。


    身后的车喇叭见?缝插针地响了?一下, 两?人同时望向那辆越野车。


    罗利不好意思地探出头来, 说:“虽然?我?知道两?位情难自抑,但我?记得庄先生还在生病吧, 雨淋多了?可能会加重病情哦。而且暴雨天的山上确实挺危险的, 要?不我?们?先回去,然?后两?位再?互诉衷肠?”


    庄亦河有些尴尬, 他根本?就不知道罗利也在!


    孟骄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懊恼,刚才情绪上头,他忘了?庄亦河还生着病!


    孟骄连忙把?庄亦河带上车,车上没有可换的干净衣服,只有干毛巾可以擦一下。


    “快走。”孟骄吩咐道。


    “去山下还是山上?”罗利问。


    两?人相遇的地方是在半山腰,去山上或山下所需要?的路程时间差不多。


    “当然?是回山下,山上不是断电了?吗?”庄亦河说。


    其实山上有发电机可以发电,断电的时间很短,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孟骄拿着干毛巾帮庄亦河擦头发,用了?点?力,说:“下山。”


    “好的,boss。”罗利已经启动车子往山下走了?。


    “我?的车怎么办?”庄亦河问。


    “那是你的车吗?”孟骄生气说,“你把?人家的车都要?开坏了?。”


    庄亦河知道他还在生气,喏喏道:“我?知道错了?。”


    他又凑近了?点?,小声讨好道:“屁股给你打。”


    孟骄瞪着他,又无奈,隔着毛巾抓了?抓他的头发,小声说:“才不给你奖励。”


    庄亦河脸红说:“我?没你这么变态!”


    孟骄作势要?咬他的脸,嘴唇碰到软乎乎的脸蛋时,又舍不得了?,只能狠狠地啵了?一口。


    “你等着,老子操/死你。”孟骄恶狠狠地低声说,“不打你屁股,草烂!”


    庄亦河咽了?咽口水,说:“那我?等着,看你有这本?事么。”


    孟骄的“惩罚”短时间没法实现,因为下山之后,庄亦河就发起了?高烧。


    庄亦河被连夜送去了?医院。


    或许是因为和庄亦河交换了?口水,再?加上淋了?雨的缘故,孟骄也生了?病。


    两?人在异地的医院,同时挂上了?药水。


    这次出差真的是出得惊心动魄,小程欲哭无泪,又心力交瘁地照顾着两?个病患。


    罗利同情地拍了?拍小程的肩膀,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以后习惯了?就好。”


    反正罗利是早就习惯了?跟着疯批老板的日子。


    想?当年,他跟着易缙的那些日子,何止惊心动魄,还风雨飘摇,腥风血雨,跟走钢丝似的,每天都怕易缙掉下钢丝,连同他也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罗利也习惯了?给人叫救护车了?——以前时不时要?帮易缙和宁遥叫救护车。


    虽然?把?庄亦河和孟骄,同易缙和宁遥那对疯批夫夫放在一起类比,是对庄亦河和孟骄这对比较正常的夫夫的冒犯,但这种异曲同工之妙,总让罗利忍不住类比起来。


    孟骄身强体壮,打过两?回药水就好得差不多了?,庄亦河打完药水,人还是蔫蔫的,但也不用住院。


    这边水沧县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全权交给罗利办,孟骄就带着庄亦河离开了?水沧县。但并没有离开云城,而是找了?家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先住下。


    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天,翌日,庄亦河再?醒来,感觉很不错,精神饱满,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蔫答答的了?。


    庄亦河起床,伸了?个懒腰,下床穿鞋,洗漱完,去找孟骄。


    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后来终于在另一个房间听到了一些动静。


    庄亦河走过去,推开门,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蜷缩起来的影子在轻轻颤抖。


    他正想?打开灯,孟骄抬起头,嗓音喑哑道:“别开。”


    “为什么?”庄亦河不解,但他也没开。


    房门打开,房外的灯光泄了?一半进房间里。


    庄亦河站在那一半的光里,孟骄坐在那一半的黑暗里,四目相对。


    过了?一会儿?,孟骄忽然?站了?起来,抓住庄亦河,用领带绑住他的手,又把?他推到床上,然?后大踏步地走去关了?门。


    接着,孟骄并没有回到庄亦河的身边,而是就在门后坐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庄亦河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愕然?道:“孟骄,你干什么?为什么绑我?的手?你要?干什么?”


    孟骄把?自己缩在门角里,休克似地痉挛,呼吸沉重得清晰可闻,“我?要?你看着,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庄亦河睁大眼睛,错愕道。


    孟骄仰起头,后脑抵着墙,喉结艰难地攒动,他艰涩道:“那你为什么明明怕车,还要?开车来找我?。”


    庄亦河一怔。


    “我?是个废物。”孟骄说,“如果我?不怕黑,你就不会担心我?怕黑,而担心得开车上山找我?。”


    “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仅仅是担心你怕黑,”庄亦河连忙解释,“更多的,是因为我?,我?想?见?你。”


    “不管是什么,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是个废物。”


    “不是的。”庄亦河挣扎着,翻滚着,极力地想?要?挣脱绑着他的领带,也想?要?坐起来去找他。


    “他们?其实、蛮有、先见?之明的,这个惩罚、方式确实能令人刻骨铭心……呵呵……”


    孟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黑暗里的眼瞳缩成?一个黑点?,他痛苦难受极了?,但一想?到听到庄亦河独自开车上山找他时的感受,又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妈妈,求你不要?把?我?关在这里……姐姐,我?好害怕~”


    “你知道吗,不及、不及我?听到你找死的时候,害怕的,一半呢。”


    “妈妈,我?不要?吃饭了?,我?不要?小猫了?,妈妈求求你放我?出去……妈妈,妈妈……”


    “遥遥,我?害怕……”


    “父亲,父亲,求求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好疼,好疼……有蛇在咬我?……有老鼠,有虫子……姐姐,姐姐,救我?……”


    “遥遥,遥遥……遥遥,我?怕……”


    ……


    孟骄仿佛精神分裂了?一般,时而陷入过去的阴影,时而又回到现在,他的呼吸由极度的沉急紊乱,变成?渐渐衰弱下去。


    庄亦河急得满头是汗,手腕挣扎得发红。


    “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惩罚我?,哥……哥,我?知道错了?……”


    “哥,哥,你停下。哥,别这样……”庄亦河眼眶酸涩一片,心疼得要?命,“你别这样,停下……”


    终于,庄亦河挣开了?领带,快速地去把?灯打开了?,而孟骄几乎要?晕厥了?过去。


    庄亦河连忙掐着他的人中,用力地掐着,孟骄缓缓醒来,眼底映着庄亦河带着泪痕的脸。


    庄亦河气得扬起手,似乎想?抽他巴掌,孟骄慢慢合上眼皮,庄亦河颤抖着手去摸他的脸,摸到了?一片湿凉。


    “大笨蛋。”庄亦河抱着他,哽咽说。


    孟骄搂住他,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呼吸重新?有力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坏!”庄亦河控诉道。


    “你怎么这么坏。”孟骄说。


    “你明明不是要?这样惩罚我?的。”庄亦河说,“你说,你说要?操……”


    “才不奖励你。”孟骄说。


    庄亦河气得捶他,孟骄搂着他的腰,贴近自己。


    “你心疼我?,就像我?心疼你。”孟骄手臂收紧,鼻尖嗅着他的气息,“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了?。”


    庄亦河抿着唇,不说话。


    “遥遥。我?怕。”


    “……我?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你知道了?,但你每次都屡教不改。”孟骄说。


    “那怎么样,你操/死我?好了?!”


    孟骄笑了?,胸膛微微颤动,说:“我?说了?,我?不奖励你。”


    “你最好永远也别。呸。嗯……”


    孟骄倏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碾磨着他的唇瓣,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美味甜品似的,又含着他的下唇又吸又咬,又啄又吮,不一会儿?就把?庄亦河的嘴巴亲得麻肿。


    啄磨够了?庄亦河的嘴唇,孟骄的舌尖湿漉漉地扫过庄亦河的唇缝,说:“张嘴。”


    庄亦河手臂抵着他的肩,被亲得眼睛冒出了?迷蒙水汽,他学?着对方,吮咬孟骄的嘴唇,听到孟骄命令式地叫他张嘴,他偏不张,他就要?死死闭着嘴巴。


    孟骄又笑,笑声低沉性?感,电得庄亦河耳朵一阵酥麻,身体颤了?颤。


    随即,庄亦河的下颌被掐住,他不经意张开了?唇,孟骄的舌头就滑溜地钻了?进去。


    “我?操唔唔唔……”


    庄亦河想?草他大爷的,结果没说完,舌头就被对方搅住了?。


    谁不会接吻似的。


    庄亦河掐住他的后颈,更深地吻过去。


    津液在唇舌交缠间进入彼此的口腔,再?吞了?进喉咙,呼吸交换间,越来越急促粗重。


    孟骄的手很大,轻易能掌住庄亦河的半张脸,他右手掌摩挲着庄亦河的下颌和颈侧皮肤,掌控着对方和他深吻,透明水液从庄亦河张开的唇角流落,从下颌流到锁骨。孟骄偏下头,从唇角到锁骨,全都舔干净。


    庄亦河穿的是带来的宽松睡衣,下摆很松,轻易就被推到腋下的位置。


    孟骄的左掌心有烫伤的疤,疤痕的皮肤带着些许粗糙。


    庄亦河能清楚地感觉到,并且因为那疤痕的游动,骨头都软得发麻战栗。


    喘息很沉急,呼吸不过来,两?人的唇稍稍分开,银丝在空气中缠连,一秒后,嘴唇又迅速黏连在一起。


    唇舌擦吮,水液交融的声音腻响,将空气点?燃得极为干热。


    可一些地方又是潮湿的。


    庄亦河身上又凉又热的,怀疑自己的病没全好,接吻的间隙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没了?。


    裤子也快没了?,被推了?一大半。


    对方虽然?衣衫凌乱不堪,但总体上该挂的还挂着。


    庄亦河皱了?一下眉,不满地推了?推他。


    没推动,孟骄还死死按着他的后腰,亲得难舍难分。


    挺得也难舍难分。


    庄亦河用力推他,孟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才放开他,目露疑惑。


    庄亦河舔了?舔唇,说:“我?想?关灯。”


    孟骄微愕。


    “我?要?报复你。”庄亦河凶巴巴道。


    睚眦必报的坏遥遥说要?报复他,孟骄能怎么办,如果不让他报复,坏遥遥得天天记仇。


    孟骄说:“行。”


    “都行。”


    “命都给你。”


    庄亦河:“……这时候说霸总给命文学?,有些破坏气氛。”


    孟骄抓了?抓它,说:“你也挺破坏气氛的。”


    庄亦河拍他的爪子,唇角弯起一抹坏笑,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根/子。”


    他站起身,松松垮垮的半拉裤子挂着碍事,他垂眸睨了?孟骄一眼,眸子里泛着刚被亲出来的盈盈春波,勾得孟某人心神荡漾,拽住了?他的裤脚。


    庄亦河又轻笑了?一下,借着孟骄的力,抬起修长白?皙的腿,从堆叠松垮的布料中走出来。


    孟骄看着他,眸光深黑不见?底,仿佛野兽饥饿至极时,充满侵略性?的狩猎眼神。


    身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在庄亦河身上来回视/奸/舔/舐,尤其会在口口停留多几秒,灼得庄亦河皮肤泛着绯红,喉咙干痒。


    庄亦河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又兴起恶作剧的坏笑。


    “啪”的一声,灯被关了?,一片黑暗。


    孟骄闭了?闭眼,生理性?的恐惧让他胸腔发闷,头脑开始恍惚。


    就在他即将要?回到那令人窒息的阴影回忆时,他的皮带锁扣被打开的清晰声响,将他惊醒了?一瞬。


    随之是拉链被划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质地声响。


    第84章 第 84 章


    庄亦河没吃过这种糖, 所以他很好?奇,他凑近闻了闻,没有太?怪异的味道。


    糖衣有好?几层, 他慢吞吞地舔化了一层,第一层糖衣融化, 才?不紧不慢地吃第二层糖衣。


    这糖甜不甜另说, 味道确实特别?。


    越吃到后面, 口?水分泌得?越多, 他越想吃。


    终于把糖衣都舔化了, 他专心地捧起来吃。


    有点像是在吃棒棒糖, 但这不是棒棒糖, 没有棒棒糖甜,庄亦河觉得?比棒棒糖好?吃。


    他舔了好?几口?, 又?含着抿着糖水,吃得?很开心, 唇角都带着飞扬的微笑。


    他吃得?开心, 完全不管另一个人的死活。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孟骄就陷入了恐惧当中, 冷汗很快沁出额头, 浑身发冷, 仿佛重新回到了幼年时期的地下室。


    那里冰冷、潮湿、恐怖,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放满了爬来爬去的蛇、老鼠、蟑螂和各种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 那些肮脏的生物会爬上皮肤, 啃噬你的血肉……未知?的恐惧,更令人战栗。


    但很快, 他就感觉那种令人战栗的冰冷恐惧变成让人头皮发麻的热,潮湿依然潮湿,但却是热得?潮湿。


    爬来爬去的未知?生物,换成了另一种生物。


    这种生物很好?奇,又?带着一点天?真?的坏,湿漉漉地舔过他的筋,啃噬他的皮肤,吞咽着他的血肉,吸吮着他的恐惧。让他所有的细胞和神经都在战栗不已。


    依然是一点光亮都没有,黑得?让他以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身体时而?寒冷得?刺骨,时而?热得?仿佛随时会爆炸,仿佛脑子里正在放着一场盛大靡丽的烟火。


    这种感觉太?矛盾了,让孟骄陷入了一种恍惚失神的状态,汗水从?他的额角流下,他闭着眼睛,吸着气,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他一会儿在窒息绝望的黑暗地下室瑟瑟发抖,一会儿在潮热滚烫的云层,飘忽忘魂。


    “不要,妈妈,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遥遥,不要,别?……”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是转瞬即逝。


    渐渐地,隐藏在黑暗中,企图随时随地要啃咬他的蛇虫鼠蚁,更多地被贪婪的吞咽声给代替,回到地下室的恍惚,也更多地被云层电流代替。


    孟骄晃了晃脑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晃出了几滴汗水,他的眼睛恢复清醒了一点,但很快又?被暗潮黑火覆上。


    太?久了。


    庄亦河的脸部肌肉已经很酸了,喉管的肌肉也收缩得?酸疼,他用力地调动了肌肉群,但还是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数着时间?,已经过四分半了。


    庄亦河有些担心,考虑要不要停下,毕竟上回孟骄在黑暗中只?坚持到四分半钟,黑暗对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孟骄的呼吸很明显地越来越粗重急促,听起来下一刻就休克,但孟骄还没说安全词。


    算了,还是停下吧,毕竟这种脱敏方法还没得?到过科学的验证,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庄亦河恋恋不舍地又?抿了一口?,咽了咽口?水,就放开了孟骄,抬起头来,正准备起身去开灯,结果一只?大手忽然掌住了他的后脑,骨节分明的长指插入他的发缝,柔软的黑发被抓住了。


    庄亦河的脑袋被用力一扣,被迫重新低下头,嘴唇碰到了刚才?抿过的。


    “遥遥……继续。”孟骄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发出请求。


    庄亦河有些惊讶,握着糖,犹豫了一下。


    “不是很喜欢吗,吃吧。嗯?”


    孟骄似乎在报复刚才?庄亦河不管他死活的事,手掌用力掌着他的脑袋,迫使他去吃刚才?吃得?欢快的糖。


    庄亦河睫毛颤了颤,重新吃了起来。


    “坏孩子,有些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庄亦河被逼得?眼睛流出了泪水,但还是得?继续,喉咙涨得?发疼,刮得?发酸,还是不能停。


    张大的唇合不上,口?水不得?已从?唇角流下,狼狈不已,庄亦河吸着鼻子哭的同时,喉咙也被带动地哽了一下。


    孟骄沉了一口?气,听见他哭,不仅没有半点心软,反而?更用力地按压他的后脑,疯了似的。


    孟骄本来就是疯狗。


    现在是又?疯又?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庄亦河已经忘了初心,想要弄死孟骄的时候,孟骄终于放开了他。


    偏偏庄亦河这会儿又不甘心了,不用按着,脑袋也上前去接着,结果没接完全,脸被弄得?脏兮兮。


    “遥遥。”孟骄着急地去捧他的脸,但他看不见庄亦河,只?摸到了满手的黏湿。


    “去开灯。”庄亦河声音很哑,但语调冷静。


    孟骄去开了灯,转头就看见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庄亦河跪坐在地上,仰着脸,酡红的脸蛋上,挂了一些白,浓长的睫毛上也被湿白黏成几缕,让他不能完全睁开眼,他的眼睛盛着水汽,眼尾绯红,泪痕从?眼睛划过脸颊。


    最红的是嘴唇,又?红又?肿,唇角也挂着白,还有晶亮的津液,他盯着孟骄,慢吞吞地把唇角的舔了。


    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弄干净了,又?咽了咽喉咙。


    孟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他走过去,擦着他的脸,满脸虚伪的心疼,满脸真?诚的渴/欲。


    “喜欢吗?”庄亦河哑声问。


    庄亦河感觉嗓子有点黏,估计是刚才?吞进?的东西干的,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以后都这样帮你做黑暗脱敏训练好?不好?。”


    “遥遥……”孟骄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跪坐下来看着他,只?能讷讷地喊他的名字。


    真?诚的兽/欲被更真?诚的心疼代替。


    “哥,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孟骄摇头,说:“不生气。我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次确实有点任性了,完全不考虑你们会不会为我担心害怕。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孟骄指腹抹着他的唇,低声问,“疼不疼?刚才?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都是男人,我懂的。”庄亦河说,“你喜欢吗。”


    “我心疼你。”孟骄亲吻他的嘴唇,“我喜欢。我爱你。”


    “哥,以后要一直爱我。拜托你了。”庄亦河抱他。


    “我会一直一直,永远爱你。”孟骄想帮他把脸擦干净,但越擦越糟糕,他不知?所措地亲吻他,低声不停承诺,“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你敢背弃你的誓言,我会杀了你。”庄亦河和他嘴唇相贴,温柔又?炽热地接吻,轻笑地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孟骄没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说:“好?。”


    “我爱你。哥。”


    “是庄亦河爱孟骄。”


    “也是宁遥爱易缙。”


    庄亦河轻轻咬他的嘴唇,在缠绵的唇间?表白。


    孟骄骤然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他的呼吸因为庄亦河的话而?激动颤抖,他们抱着彼此,再一次深吻了起来。


    许久,喘着气分开,庄亦河笑着说:“你的味道,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孟骄含笑说,他捧着庄亦河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吻他的唇,“好?喜欢你。我的遥遥宝贝。”


    ……


    庄亦河平躺着,下颌抬起,眼睛湿红,眼尾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布料,他张着唇,不停地呼吸着,急促又?沉。


    孟骄的肩骨宽阔,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山,他踩在上面,有点硌,硌得?他脚背绷紧,脚背绷紧,细细的青色筋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孟骄,哥,哥……”庄亦河偏过头去,轻轻抽搐着,颤声喊着。


    庄亦河抓着他的头发,抓得?很紧,蓝发触感很软,有毛茸茸,像是抓到了一簇狗尾巴草。


    过了一会儿,孟骄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说:“比我快。”


    庄亦河气得?踹他,脚跟一错,直接挂上面了,孟骄还抓着他的脚踝,覆上去,笑着亲他,说:“实话还不让说了。”


    庄亦河躲了躲,说:“谁让你吃的,吃了不准亲我。”


    “你刚才?不也吃了。就准你吃,不准我吃?怎么?这么?霸道。”


    孟骄抓着他的脸扭过来,碾着他的唇亲,舌头伸进?去和他搅弄,把口?腔里的味道全部传递给他,庄亦河生气地拍他,但还是被摁着亲,亲得?气喘吁吁。


    “怎么?样,吃到自己?的味道了吗。”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庄亦河学他刚才?的话。


    孟骄弯起眼睛,亲他的嘴角,说:“下一句呢。”


    “什么?下一句。”庄亦河装傻。


    “你不说,那我说。”


    “你不准说。”庄亦河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唇。


    “我好?喜欢你呀。我的遥遥宝贝。”孟骄模糊道。


    “恬不知?耻,礼崩乐坏。”庄亦河羞赧,推他的脸,又?不给他亲了。


    “礼崩乐坏算什么?,我还白日宣口?。”


    庄亦河乐,说:“这你也知?道。”


    “正在做的事,能不知?道吗。”孟骄用力怼了一下,“嗯?”


    庄亦河挑他的下巴,凑近他耳边,舔了舔他的耳朵,呼着热气说:“人家初次,你要温柔一点哦。”


    孟骄喉咙里滚出愉悦的笑,沉沉的笑声钻进?庄亦河的耳朵里,庄亦河红着脸,用力咬了咬他的耳朵。


    又?听见孟骄含笑的声音说:“人家第一次,你不要太?紧,记得?张。”


    庄亦河:“……”握草,比骚比输了。


    五星级酒店自然有准备好?该准备的,力求让每一个顾客都宾至如归。


    两人亲了大半天?,早就赤诚相见,抱着又?亲又?滚了好?几圈,才?想起去找酒店该准备的东西。


    孟骄直挺挺地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转头就看见庄亦河贼兮兮地看着他,视线还总在他的前端转。


    “你是不是知?道在哪?”孟骄逼近他。


    “我知?道。我不告诉你。”庄亦河挑着眼尾,流转着含春风情。


    “欺负我是吧,”孟骄抓住他,把他压住,“嗯?是不是欺负我。”


    庄亦河笑,“就是欺负你。”


    “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坏。”孟骄狠狠地亲他,抱着他,抓着它。


    孟骄好?气又?好?笑,磨着牙,又?咬又?啃,直把人弄得?满面潮红。


    “我错了,我错了……”庄亦河被抵着命门,不得?不举手投降,讨好?地亲了男人两口?。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那我就直接,”孟骄咬着他的耳朵,“ejaculate into it。”


    庄亦河顿时从?尾椎麻到头皮,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眼里带了点期待的意味。


    第85章 第 85 章


    灯光一开?, 庄亦河的?模样被看得更清楚。


    他依然仰躺着,下巴抬高,嘴唇被男人反复舔吮, 他的?呼吸很急,像是被高大的?阴影覆压缺氧似的?, 胸膛起?伏得又快又高。


    庄亦河被迫吞咽着对方?的?口水, 他张大唇瓣, 怎么也咽不及, 只能任由水液横流。


    水光浸湿他漂亮的?眼睛, 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只要轻轻一眨, 泪珠就会迫不及待地落下来。


    整个?人几乎被对折,模糊迷离的?视线中, 庄亦河隐约瞧见自己晃荡厉害的?脚踝,小腿肚细嫩的?白肤被指痕抓得分明, 他蜷缩起?脚背, 薄白的?皮肤透着红, 青细的?血管若隐若现。


    可怜红肿的?嘴唇被放过?, 庄亦河偏过?头去, 生理?性眼泪从?他的?眼尾落下,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咬着手指, 眼神发痴。


    他媚长地低吟,时而大喊大叫, 反倒引来更可怕的?掌控。


    孟骄将他控制得死死地, 酣畅淋漓地发挥着自己极致的?控制欲,但却很温柔地啄吻着他的?侧颈, 仿佛在?亲吻易碎珍贵的?宝贝,低声又粗急地和他告白。


    庄亦河根本受不了他这么极端的?矛盾反差,哭着摇摆着头,他像是刚从?水里出来那样,全身潮红,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


    双腿没办法再挂在?高处,无力地滑下来,脚跟在?柔软的?布料上摩挲,脚趾仍是蜷缩着,泛着红,微微颤抖着。


    庄亦河的?喉结被男人轻轻咬住,他被迫仰着头,仿佛猎物被猛兽叼住,他浑身发软,无力反抗,只有发抖告饶,期望对方?能网开?一面,发发善心。


    男人恶劣地低笑着,不仅不理?会,还?变本加厉,将他搂抱住,腰背被有力结实的?手臂箍得很紧,紧得要与对方?骨肉相?融,砸嵌得死死地,永远也分不开?。


    庄亦河刚才醒来的?时候,天就是黑的?,不是因为到了晚上,而是天又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这下,暴雨倾盆而下,比前两天的?雨下得还?厉害,又多又急。


    风也很大,楼下远处公园的?几棵刚栽下的?小树苗就被风吹折了。


    庄亦河被大风刮得狂乱,他发软地,紧紧抓着蓝色的?发丝,时而咬唇,时而张唇,喉咙里不停溢出难以自控的?声音,湿热总是将他的?视线模糊,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黏在?他的?额头。


    他急促地呼吸着,哑声地说什么。


    下了很多雨,天色没有刚才那么黑了,但仍是雾蒙蒙的?,一眼望过?去,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蒙。


    孟骄抬起?脑袋,头发被抓得生疼也不在?乎,发红的?眼睛里,只有潮红的?、极漂亮的?青年。


    他帮庄亦河的?头发撩上去,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充满爱意地亲吻他,沉哑道:“宝贝,我们一起?。”


    庄亦河抱紧他,紧到要将他嵌进骨血里,孟骄的?手臂几乎把他的?背后圈满,他们死死地相?拥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那样紧。


    “缙哥,阿缙……”庄亦河哭着喊他的?名字,“我爱你。”


    上位者愈发急重,几乎急出残影,在?某一个?时刻,放开?了青年的?。


    那瞬间,它展翅高翔,极快地扇着翅膀疾喷出去。


    庄亦河湿红的?眼尾倏然吊高,眼神涣散失焦了几秒,仿佛失去了灵魂,脖颈的?线条拉长,喉咙里发出濒死媚长的?哭叫。


    所有的?肌肉群似乎在?那一刻停顿了。


    很快,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活过?来了,庄亦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结滑动了好几下。


    孟骄的?肌肉线条也在?绷得极紧后,倏然放松了下去,额角的?汗划过?鬓角,滴答,落进了庄亦河的?锁骨。


    庄亦河还?没缓过?劲来,呼吸又被孟骄夺了去,原本干哑的?喉咙被对方?的?津液滋润。


    风声雨声狂啸,似乎永远没有停的?时候。


    庄亦河从?来不喜欢下雨天,当然艳阳天也不怎么喜欢,但现在?他觉得,只要孟骄在?他身边,他什么天都喜欢。


    他现在?很喜欢下雨天。


    外面仿佛末日一般,天色暗蒙,路上无人,狂风呼啸,大雨暴烈。


    房子里很温暖,潮热得让人汗流浃背,汗水顺着孟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滑过?,性感得要命。


    庄亦河跪/趴着,腰桥塌得很低,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停流出的?汗水和泪水将枕头浸湿,背部覆上的?厚重让他的?眼泪和汗水更多。


    他紧紧抓着布料,以免脑袋撞上墙,少爷金贵的?膝盖皮肤已经被磨得通红,不能说是人家?的?床单质量太粗糙,只能说少爷的?皮肤太娇嫩。


    庄亦河耳边的喘息声,很好听,从?喉咙里滚出来,沉急又粗、重,仿佛带着电流,将他耳朵的小神经一路电麻到全身,引得更多得战栗颤抖。


    “遥遥,遥遥,宝贝……”孟骄磨咬着他的?耳朵,低声急喘地喊着他的?名字,“老婆,你好漂亮,你好美,你好棒~”


    “嗯……”


    “遥遥,遥遥……”


    庄亦河的?下巴被捏着,侧过?脸,嘴唇又吻上,他张开?嘴,伸出湿红软舌,与对方?在?空中纠缠吮吸,浓长睫毛上的?小泪珠像是镶嵌在?蝶翼上的?小钻石,轻轻颤动着,美得惊心动魄。


    “唔我喜欢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下雨天。”庄亦河说。


    他单腿站在?落地窗前,肌肉线条紧绷得明显,打着颤,有些踉跄不稳。另一条高抬的?腿,修长漂亮,却只能无力地挂着。


    他仰起?头,和靠着的?男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突然,青年被挤到落地窗前,玻璃凉得让他一激灵,他浑身抖了抖。


    “我也喜欢。”坏男人低声喘笑着,“喜欢这样。你喜欢吗,宝贝。”


    庄亦河侧着脸,免得鼻子被玻璃压扁,他说:“喜欢。”


    “你正在?别人看着……”孟骄亲吻他的?脸颊,沉笑着说。


    庄亦河眯起?水汽迷蒙眼眸,又媚又勾人,带着餍足又愉悦的?笑,“那就让他们看。”


    “不给?。”孟骄顿时生气?了,掐着他的?腰用力。


    明明都知道现在?的?落地窗玻璃用的?都是单向玻璃,但两个?幼稚鬼偏偏又要为这个?假设争论较劲。


    庄亦河扭动着,抚着自己,展示自己最美好最勾人的?姿态,不管另一个?幼稚鬼多么不满地怼他,仍搔首弄姿着,同时又享受幼稚鬼的?怒火。


    孟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得庄亦河最后跪着爬着哭着告饶着,也要吃这后果。


    根本没法停,毕竟人面兽心的?孟某,以及衣冠禽兽的?庄某,衣冠楚楚地装了很久,也憋了很久。


    好不容易得以释放天性,根本就停不了。


    中间只草草地吃了简单的?饭,吃的?时候还?是没分开?,吃着也要做。


    从?白天,到凌晨三点,这雨一直在?下。


    两人也一直没停。


    整个?套房,不愧是套房,到处都是套,也到处都是乱七八糟。


    最终还?是庄亦河的?体力差了点,昏睡了过?去。


    孟骄从?混沌痴迷发疯的?状态清醒过?来,才后知后觉懊恼,对方?是第一次,还?刚病好,就干这么狠,还?是做得太过?了。


    他恼完自己,又有点恼庄亦河,要不是他浪话这么多,骚得要死,又这么会勾人,他也不至于到最后毫无理?智。


    孟骄恨恨地用指腹摁了摁庄亦河柔软的?脸蛋,脑中闪过?他主动掰着求的?模样,又气?恼地捏了捏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但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制力变得太薄弱了!


    孟骄把庄亦河洗干净,抱着他进干净的?房间里,裹进被子里,然后再任劳任怨地简单收拾一下屋子里的?狼藉,洗完澡后,再钻进被子里,抱着温软的?老婆睡觉。


    庄亦河显然很累,睡得不省人事,孟骄看着他,帮他轻轻揉着酸痛的?肌肉,时不时又轻啄一下。


    摸到受伤比较严重的?两点时,庄亦河眉心蹙了蹙,孟骄掀开?被子看了看,那里嘬咬得太狠,他后知后觉地心疼。


    庄亦河的?皮肤很白,现在?身上反倒白的?地方?很少,密密麻麻都是青紫的?痕迹,或是嘬吻的?,或是掐弄的?,乍一看,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其实孟骄身上的?痕迹也不少,多是被掐的?,被咬的?,但还?是没有庄亦河的?多。


    孟骄下床去,拿过?先前罗利送来的?药箱,给?庄亦河破皮比较严重的?地方?上药贴创口贴。


    其实最严重的?还?是腰后下几寸的?地方?,孟骄把他翻了个?面,仔细地上了药。


    上着上着,感觉又来感觉。


    孟骄对自己的?禽兽程度叹了一口气?,去洗了个?冷水澡敷衍了一下。


    洗完冷水澡还?要用热水冲一冲,否则抱人的?时候,还?会冷着人。


    折腾了许久,终于能安心睡觉,孟骄将漂亮老婆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庄亦河再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昨天闹得有多严重,他完全没办法起?床,只能躺在?床上做一条被伺候的?咸鱼。


    孟骄伺候这条咸鱼伺候了一天,第二?天,就带着咸鱼坐飞机回崇城了。


    回程的?一路上,庄亦河不是睡就是睡,孟骄担心地时不时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问多了,庄亦河就烦,说:“没有。我天赋异禀,你弄进去的?我都好好消化吸收了,半点事也没有。”


    “……是我帮你洗的?,我怕我没弄干净。”


    “你不知道你弄得有多深吗,你光手掏能掏干净?”庄亦河摸摸肚皮,指着胃说,“都伸到这儿了。撑开?了形状。”


    “现在?形状还?在?呢。”


    孟骄咽了咽口水,捂住他的?嘴巴,说:“我错了。”


    正开?着车的?小程,听了一耳朵,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坐在?副驾驶,不想秒懂,但偏偏秒懂的?罗利,默默在?心里用刚学会的?华国成语大肆吐槽: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从?机场到家?里还?有很长的?一段,庄亦河现在?完全不能坐摩托车,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小汽车。


    这还?是庄亦河主动提的?,孟骄还?担心他坐车会不舒服,庄亦河只好说:“开?都开?过?了,还?怕坐吗。”


    一说开?过?车,孟骄的?脸色就差了点,庄亦河心虚地瞥他一眼,又抱着他的?胳膊靠着,一旦听到不好听的?话,就会立刻晕过?去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小程完全不知道两人因为开?过?车这事儿闹过?大矛盾,这几天他因为庄亦河开?车上山的?事吓得后怕不已,一直惦记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会儿见庄亦河精神还?不错,就鼓起?勇气?开?口:“庄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你说。”庄亦河懒洋洋道。


    “您之前跟我说您不会开?车,那、那天您是怎么开?车上去的??”


    “我虽然不会开?车,但我见过?别人开?车。”庄亦河说,“而且我看过?相?关教程。”


    小程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考了三次科目三算什么?


    旁边传来孟骄气?极反笑的?声音。


    第86章 第 86 章


    庄亦河亲了一口他, 说:“说好了不生气的。”


    孟骄知道自己再生气也于事无补,搂着他,说:“那你再给我表白一次。”


    庄亦河亲他, 话也不说,就?亲。


    “你就?糊弄我吧。”孟骄被他亲得嘴角上扬, 又无奈。


    “我昨天说了好多次呢。”庄亦河小声说。


    “你不是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吗。”孟骄说。


    “我没说过。”庄亦河指天发誓, “这么有?哲理的名言绝不是我说的。”


    庄亦河靠在他怀里, 柔声说:“我都这样了, 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孟骄去揉他的心口, 庄亦河嘶了一声, 说:“乱碰什么, 忘了你咬这咬得有?多狠了?”


    孟骄心虚地?收回手,又亲又哄地?道歉。


    小程这回听懂了, 面红耳赤地?开着车。


    罗利一脸平静,完美地?保持冷静得不近人?情的精英助理人?设。


    A国的风没有?云城的风大?, 但也能将垂落在地?的窗帘吹得掀起来几分。


    睡得正沉的喻杭倏然被人?拽醒, 他睁开眼睛, 就?看见双目猩红, 神情疯狂的男人?正冲着他喊什么。


    他吓得心脏骤停。


    少顷, 喻杭才听清楚卫游在问什么。


    “你说, 你之前说过, 是你一个朋友跟你说马修医生能治好你哥哥, 那朋友是不是庄亦河?!”


    喻杭心里一紧,滞了几秒, 才说:“不是。”


    但卫游已?经看清楚了喻杭刚才的停顿,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抓着喻杭的胳膊说:“你骗我。”


    卫游, 这个向来冷漠冰冷到极致,沉默寡言的男人?,在这个凌晨发了狂,暴力殴打了他刚收了不久的替身?情人?。


    喻杭痛极了,也怕极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不敢直视卫游。


    他浑身?不停战栗着,把身?子缩成弓形,似乎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全些?。


    卫游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几分与宁遥相像的脸,眼里却再无丝毫波动?,他阴冷道:“……还是说,你想?要你哥哥现在就?去死?”


    “不、不,不,我说,我说……”喻杭哭着抓着他,连忙道,“我说,不要伤害我哥哥,求您了……”


    可是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卫游明显是确定了什么,才这样问的。


    但卫游还是要听喻杭说,仿佛亲耳听到第三人?的证明,会?让他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想?。


    “是,是庄老师把马修医生推荐给我的。”喻杭吸着鼻子说。


    “他应该知道,马修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帮一个陌生异国人?,他肯定还做了什么。”卫游笃定道,他是如此了解马修,也如此了解那个人?。


    眼泪从喻杭的眼眶流下来,他用力咬着颤抖的唇,卫游等得不耐烦,状若要起身?,喻杭生怕他去伤害哥哥,连忙抱住了他的腿,说:“他在便签纸上给我写了一个名字,一串号码,一个地?址和一个邮箱,说如果、如果马修医生问起我是谁,我就?说是、是宁遥的朋友。宁遥死前,请他帮我。”


    即便卫游已?经知道庄亦河和宁遥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但其实他心底还是有?些?不信太过荒诞的猜想?,可此时喻杭的这些?话,却让卫游心脏陡然一震,让他几乎确认庄亦河就?是宁遥。


    卫游怔怔地?看着喻杭,近乎恍惚道:“他写的纸在哪?”


    喻杭说了,卫游立刻起身?去翻他的包,直到找到那张便签纸,纸上的字利落漂亮,遒劲有?力,像极了那个仿佛脆弱美丽的玻璃又尖锐强硬的男人?。


    卫游盯着那张纸,笑了起来,先是不可置信的笑,然后是嘲弄的笑,接着是如获至宝的笑,最后是古怪疯狂的大?笑。


    喻杭瞳孔惊颤,眼泪不停地?掉落在地?板上,恐惧、难过、窒息和愧疚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对不起庄亦河。


    “谢谢你,让我找到他。”卫游笑够了,温柔地?摸着喻杭的头发,“让我找到我本来已?经死去的爱人?。”


    “他不是宁遥,他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是呢。您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完全不同……”喻杭慌乱道。


    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喻杭不理解,他肯定卫游一定是疯了,或者说,自从宁遥死后,卫游就?疯了。


    “睿宁科技有一个极为精密的大?数据系统,我把庄亦河的各项神态、表情、语言,行为?举止等个人?测量数据,与宁遥的一起做了个对比,你猜相似度多少?”


    “百分之九十八点九呢。”卫游笑着摩挲他的头发,“而他们拉小提琴时的姿态重叠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嗯?”


    “一个从来没出过国的人?,又怎么会?认识马修医生呢。”


    其实说最多,最确凿的证据是卫游手里便签纸的字迹,即便力道多了几分,但笔锋走势和宁遥的字迹一模一样。这是无可辩驳的。


    那又能代表什么,这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过两个互不相识,但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新闻。所以喻杭还是难以置信,他只当卫游是疯了,才会?说明明已?经死透的宁遥会?突然出现在地?球的另一边,成了一个普通小人?物。


    卫游的癫狂状态,确实不正常,他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这栋别?墅。


    喻杭怔忡地?呆坐着,眼睛里的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完,突然,他想?到了自家哥哥,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跑出去,却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喻先生,卫总吩咐过,您不能离开这里。”


    同时,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将喻杭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收走。


    “你不能这样,放我出去,我的手机,我的电脑……我要跟卫总通话,我要跟卫游通话!”


    “砰!”门?被关上了,将喻杭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切断了。


    *


    庄亦河侧躺着,靠着孟骄结实的胸膛,脖颈间的皮肤摩挲交缠,他侧头,和孟骄接吻。


    “嗯……孟骄,嗯,哥~”


    孟骄揩过他眼角的湿润,挽着腿弯的手臂轻轻扬了扬,伸到前边温柔地?安抚。


    “好像怀孕了。”


    低喘一顿一顿,庄亦河喘着气,说。


    薄薄的腹部肌肉底下不紧不慢的温柔鼓动?,庄亦河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微微眯起舒服愉悦的意味,右手摸着孟骄的脸庞,伸着舌和他缠吻。


    孟骄笑着咬了一下他的唇,又去亲吻他的耳朵,呼着热气,热哑道:“打算给我生几个孩子?”


    “七个葫芦娃。”


    “生出来叫你爷爷?”


    庄亦河笑得腹部颤动?,他摩挲着肚皮,好像真有?孩子似的,但估计是个长条的菌菇,正在那欢乐地?跳动?。


    孟骄温柔地?亲吻他的侧颈,说:“今晚不能太晚,明早还要带全家人?去游乐园玩。”


    “嗯……那你快点。”


    “我怕你不满足。”


    “那能怎么办,你给多点。”


    孟骄倏然翻身?将他压住,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与他掌心贴手背地?十指相扣,带着他的手抱住他的腰身?。


    庄亦河压着侧脸,眼睛愈发湿润,他侧着头,伸出舌头,说:“哥,我要跟你接吻。”


    孟骄垂下头,和他接吻。


    前胸贴后背的姿势不方便接吻,过了一会?儿,庄亦河又翻了个面,变成两人?面对面。


    孟骄重新和他十指相扣,高?大?的身?影完全能将他覆盖完全,庄亦河被野兽般男人?的阴影完全控制住,动?弹不得,只能扬起下巴,与对方唇舌交缠。


    这是从云城回来后的第一次,先前的初次太热烈,庄亦河躺了一周,没机会?再做。


    这回要秉持着可持续发展,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不该温柔的时候不温柔。


    不过,因为?这个周末答应了要带全家去游乐园玩,还是得尽快结束,保持良好的睡眠。


    于是从晚上九点,一直到深夜十一点,就?差不多结束了,洗完澡出来,凌晨零点刚好。


    凌晨零点入睡,对于年轻人?来说,已?经很早了。


    两人?舒服地?相拥着准备入睡,睡前先说会?儿私房话。


    “我第一次去游乐园诶。”庄亦河说。


    “是吗,我也是第一次。”孟骄说。


    “完啦,好像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庄亦河眨了眨眼,“那岂不是一头蒙,听说去大?型游乐园都得做攻略的。”


    “那你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要做攻略。”孟骄说。


    庄亦河看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意味明显。


    “你就?是在等我做攻略,装什么。”孟骄狠狠地?揉他的头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懒虫。”


    “你是我缙哥,你不做谁做。”庄亦河调整舒服的姿势,把腿搭上去,蹭了蹭干燥的皮肤,“其实我早就?看见你在准备了,但我就?不说。”


    “懒蛋。”孟骄爱得牙痒痒,咬了咬他的鼻尖,“别?乱蹭乱扭,明天还想?不想?早起了。”


    “哥,能不能一直待在里面啊。”庄亦河抱着他撒娇道。


    “一直待在游乐园吗,你要待多久?”孟骄问,但碰上庄亦河那羞赧又大?胆渴望的眼神后,他顿了顿,喉结滑动?了一下。


    迅速起了反应。


    孟骄无奈道:“我刚给你洗干净,你就?闹我。”


    “我好像又痒又饿了。”


    “啧。痒,我就?给你拍拍。”


    庄亦河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肩又拱又蹭,特别?像一只爱撒娇的慵懒小猫,但到处撩拨的举动?又像浪荡勾人?的狐狸精。


    “嗯~我爱你。哥。”


    “………………”


    “满足你。”


    翌日,孟骄还在睡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帮他按摩,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抓住在他上面的人?,转瞬间,位置颠倒。


    “怎么这么欠呢。”孟骄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庄亦河搂着他的脖子,吻他,说:“哥,快点,抓紧时间。”


    孟骄拍了他几下,恶狠狠骂了声什么,才抓紧时间。


    三十多分钟后,在厕所失控过一次的庄亦河真的老实了,洗漱的时候羞耻得脚趾抓地?,但刚刷完牙就?被抓着亲了一顿。


    “呵,骚老婆知道害羞了,不敢浪了。”孟骄追着他亲,调笑道。


    “你烦不烦。”庄亦河脸红瞪他。


    “又不是第一次,怎么回回都害羞。”孟骄流氓似的摸他的脸。


    “你管我呢。”庄亦河拍开他的手,说,“赶紧的,夏夏等得都着急了。”


    孟骄抱住他,咬了咬他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要是标记,你不得羞死。”


    “……你敢!”


    “我怎么不敢,前世你骂我疯狗的时候,忘了我这么做了。”


    庄亦河脸颊滚烫,他当然没忘,那时候孟骄按着挣扎想?逃的他,在他耳边说——“知道疯狗怎么标记它的小狗的嘛”,然后就?……


    那会?儿庄亦河气得要死,转天就?拿刀子把他给捅了,让你还标记。


    现在想?起来,不仅不气,还骨头微微发麻,因为?不得不承认,真的让他这个变态爽到了。


    “怎么就?说了一句话,就?……”孟骄慢条斯理地?帮他捞起来,还颠了癫,“遥遥宝贝,你怎么能这么骚。”


    “能有?你这个狗骚!”庄亦河用力拍他的手,把自己的宝贝抢回来,恼羞成怒道,“出去!”


    “用完就?扔,哎……渣男。”


    孟骄笑叹着离开,再不走,真怕庄亦河又捅他一刀。走前还被庄亦河在后面追着踹了一脚。


    半个小时后,庄亦河神清气爽地?收拾好下楼,楼下等急了的庄夏一看见庄亦河下楼,就?飞奔扑来,说:“哥哥!我们快走吧!”


    “好哦。”庄亦河把他抱起来,含笑道,“现在,我们就?要去游乐园玩咯,夏夏高?不高?兴?”


    “超级高?兴!出发!”庄夏挥着向前冲的姿势。


    第87章 第 87 章


    一家五口颜值十分出众, 走在街上回头率极高,尤其是在游乐园这种?人多的地方,集中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多。不过大家也都是惊艳好奇地看一眼, 然后接着该玩的玩。


    一上午陪着庄夏去玩了很多项目,准备去吃饭的路上, 经过了文创精品店, 便顺便进去逛了逛。


    再出来的时候, 几个大人的头上都被庄夏安排戴上可爱的头饰, 关璐戴的是小鹿角, 庄婵戴的是熊猫耳朵, 庄亦河戴的是狐狸耳朵, 孟骄戴的是狼耳朵。


    接着关璐带着庄婵和庄夏先?去餐厅点菜,庄亦河和孟骄去买五人份的冰淇淋。


    庄亦河时不时去碰一下孟骄的狼耳朵, 带着些许不明的笑意。


    “喜欢?”孟骄低声问,“回去买个情/趣cos装穿给你看?”


    庄亦河挑眉, 眼里?都是“你真上道”的满意。


    孟骄搂着他的腰, 在他腰侧掐了掐, 说:“小色鬼。”


    “嘁, 半斤别说八两。”庄亦河说。


    孟骄亲了亲他的脸, 说:“你说对了, 我现在有很多想法。”


    “打住你的废料想法, 光天化日, 大庭广众的。”


    其实两人说的是悄悄话,在本?来就热闹的地方, 基本?没可能让人听见。


    到了冰淇淋店, 两人打包了几份冰淇淋,先?拿出一份冰淇淋出来吃。


    孟骄拿着冰淇淋盒, 给庄亦河喂一口,自己吃一口。


    “你不觉得?我俩的行为有点肉麻过头了吗?”庄亦河问。


    刚问完,就看见有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从他们面前?路过。


    庄亦河:“……”


    孟骄遗憾说:“我俩甚至都还没搂搂抱抱。”


    庄亦河:“……那是因?为你要?拿着冰淇淋,我也拿着冰淇淋。”


    “你没谈过恋爱吗,正常人谈恋爱都这样。”孟骄理直气?壮,说着又给他喂了一口冰淇淋,然后用?庄亦河没舔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吃干净。


    庄亦河看着他,喉结动了动,耳朵根有点热,不阴不阳说:“不愧是模范男友。”


    “这事儿还能过去吗。”孟骄无奈又好笑,“我可从来没跟人来过游乐园。”


    庄亦河噗嗤笑了一声,说:“逗你玩的。”


    两人说说笑笑,腻腻歪歪地贴着走着,忽然孟骄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冷地回头。


    “怎么了?”庄亦河问。


    孟骄神色有些不悦,说:“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有挺多人明里?暗里?看我们的。”庄亦河说。


    “不是那种?看……”孟骄把?冰淇淋盒给他拿着,快步往某个方向走去。


    庄亦河皱眉,站在原地等?着他。


    少顷,庄亦河倏然转头看过去,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不舒服和不安。


    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快得?像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孟骄回来了,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对视线太敏感了,突然暴露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之下,有些应激。”


    庄亦河摸了摸他的胳膊,说:“以后多出来玩,习惯了就好。”


    “嗯。”孟骄笑了笑,“刚才已经和夏夏约好了,下回去动物园。”


    庄亦河问:“你去过动物园吗?”


    孟骄又接过冰淇淋盒,一边走一边喂他吃,说:“投资过。但以游客身份的话,没去过。”


    “你还投资过动物园?”庄亦河吃了一口递过来的西瓜冰淇淋,讶异道。


    “意外遇到一个濒临倒闭的动物园,就投资了。那时候觉得?,跟动物待着,比跟人待着好。你去过吗?”


    “没有。我那会儿容易过敏。有人怕我去了会对某些气?味过敏,瞬间?嗝屁。”


    孟骄看着他,胳膊绕过他的脖子搂着他,说:“现在不会了,下次我们一起去。还要?去海洋馆,好不好。”


    “好。”庄亦河弯起眼睛,明亮的笑意里?都是期待。


    “潜水,冲浪,跳伞,蹦极,滑雪……想去吗?”孟骄问。


    “想。但我都不会。我连游泳都不会呢。”


    “巧了,我都会。叫我声师父,我都教你。”


    庄亦河亲他一口,说:“老公,教我。”


    孟骄唇角扬起,他热得?吃了一大口冰淇淋,笑意怎么都下不来,说:“好。都教你。”


    又玩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园里?有好几种?戏剧表演,庄婵想去看冰雪女王歌舞表演,庄夏想去看马戏团表演,于是五个人分成了两拨,孟骄和庄亦河带着庄夏去看马戏团,庄婵和关璐去看歌舞表演。


    看完马戏团,三人找了个阶梯观赏台坐着,等?着庄婵那边的表演散场来汇合。


    这边是比较黑的,孟骄和庄亦河都打开了手机电筒。


    庄夏坐在中间?,兴奋地跟两个哥哥分享着马戏团表演的观感,两人特别给面子地附和着,哄得?小孩特别高兴。


    “咻——砰!”一簇烟花划过空气?,在天上炸开绚烂的烟火。


    “哥哥!放烟花啦!”庄夏兴高采烈地指着天空。


    庄亦河抬头望过去,正好将正盛开的瑰丽烟花映在了眼底,流光溢彩,灿艳得?惊心动魄。


    “咻——咻——”


    又有好几簇烟花升上天空。


    紧接着,几百发烟花同时炸开,将天空铺满,绚丽又盛大。


    游乐园的很多人都兴奋地仰头望着突如其来的烟花秀。


    庄亦河看着烟花,因?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感到开心,唇角带着笑意。


    孟骄看着他,眼神温柔,黑亮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庄亦河开心的模样。


    烟花一直不停,不要?钱地铺满深黑的天空,连星星的光芒都被那些梦幻又绝美?盛大的烟花给掩盖住了。


    这像是一场给所有人织着璀璨的无限童话幻梦。


    直到有一簇烟花在天上炸开,绘成了几个字,人们才知道这场烟花秀不是游乐园的表演,而是私人的浪漫表白。


    “骄阳爱清河。”


    人群中有人爆发激动的尖叫:“是骄阳照清河!”


    庄亦河诧异地望向孟骄,心脏有力且快速地跳动着,像是天上还在炸开的艳丽盛美?烟花,一下一下地砰砰跳。


    孟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束热情似火的红玫瑰递给他,说:“约会快乐。”


    其实只是全家人出来团游,结果孟骄把?这当成他们的约会。


    庄亦河眼睛缓缓弯成漂亮的弧度,眼底仿佛盛着万千耀眼的星辰,他接过花朵,抚着孟骄的后颈,倾身过去吻他。


    庄夏正想转头,和庄亦河分享天空上出现的“骄阳爱清河”几个字,结果脑袋被孟骄按住了,把?他的脑袋面向固定在正前?方。


    庄亦河的想法和孟骄一样,但他比孟骄迟了一步,原本?落在庄夏头上的手,落在了孟骄的手背上。


    两人在庄夏头上接吻,庄夏被固定着脑袋,一脸懵懂地看着前?方的烟花。


    当然,在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公众场合,两人并没有吻太长时间?,也亲得?不过分。


    但一回家,心中的激动和热情,就肆意挥发了。


    一场畅快淋漓的酣战结束后,庄亦河躺在孟骄的怀里?说着小话。


    “我下周得?进组了。”庄亦河说。


    《三千流》已经改编完成,按照之前?的合同要?求,庄亦河要?跟组一段时间?。


    “我下周也得?出差。”孟骄说。


    “你怎么又出差啊~”庄亦河看他。


    孟骄亲了亲他的唇,说:“就两天。我很快就回来。”


    庄亦河这回是没办法跟着他去了,不过就算庄亦河不进组,孟骄也不想他跟着去。


    再来一次上回出差的事,孟骄的心脏估计会英年早衰。


    “那我们要?天天打电话和视频。”庄亦河说。


    “那肯定要?的,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我就在剧组,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还不放心你呢。”


    “不放心我什么。”


    庄亦河意有所指,坏笑道:“不放心小娇娇。”


    “嘶,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孟骄抓他,使了点劲儿,义正词严道,“跟小骄骄道歉。”


    “对不起。”庄亦河立刻说。


    “没诚意。”


    庄亦河故作委屈状,往下挪了挪,啄了一口,诚挚道歉说:“对不起,小娇娇,我侮辱了你的鸟格。”


    孟骄被他逗笑了,夹住他不让他跑,说:“它生气?了。”


    “那我亲亲。”


    孟骄揉了揉他的头发,呼吸开始急,说:“算了算了,原谅你了。”


    “它看着不像是要?原谅我的样子,这么凶,”庄亦河故作担心说,“不会是想扇我嘴巴子吧。”


    孟骄揉了揉他的脸,说:“还来?嗯?”


    “诶,算了。我累得?很。你去冲冷水吧。”庄亦河说着,还用?脸蹭蹭安慰。


    孟骄气?笑了,说:“你怎么这么坏呢。你这个坏蛋。”


    庄亦河搂着他的腰,笑得?欢乐。


    “我不管啊。反正你也是躺着,又不用?多少力。”孟骄把?他提上去,开始咬他。


    “劈叉撅屁不用?力气?啊。”庄亦河反驳道。


    孟骄才不管,搂着他的腰往死里?亲,咬着他的唇说:“你该的你。”


    ……


    A国清晨,另一群黑衣人闯进别墅,把?喻杭带走了。


    他战战兢兢地被一群高大凶悍的男人带到了一处城堡似的地方。


    在最?高的地方,房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已到中年,两鬓霜白,岁月将他的五官棱角磨得?柔和,但依然能从他的眉目中,依稀看出男人年轻时的凌厉英俊,他的身上无丝毫衰老的暮气?,反而浑身散发着强大的上位者气?息。喻杭和他的视线接触的刹那,差点腿软跪下。


    喻杭在电视上见过这个男人,他叫宁睿,睿宁科技的创始人兼掌权人。


    中年男人看着他,面上毫无情绪起伏,他的眼睛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莫名让人恐惧。


    房间?里?静默了一段时间?,喻杭低着头,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良久,宁睿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别害怕,我请你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喻杭怯怯的抬眼看他。


    宁睿的目光在他的眉眼处扫视,说:“最?近卫游在华国待得?有点久,我联系不上他。”


    “你能告诉我,他在做什么吗?”


    一个小时后,喻杭被带离了房间?。


    喻杭说的,和宁睿早就知道的没多大差异,除了关于马修医生的事,以及一张有着庄亦河字迹的字条。


    宁睿面前?的电脑上,正闪动着直接从卫游的电脑传输过来的数据,那是一组大数据的对比,有关于宁遥,和一个叫庄亦河的年轻人。


    他看着这个堪称可笑的数据报告许久,神色始终无波无澜,接着,他点开了其中一个对比的演奏小提琴视频。


    左边是宁遥演奏小提琴的视频,右边是庄亦河演奏小提琴的视频。


    这两个视频循环播放,直至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去。


    黑暗中,宁睿呢喃着:“阿遥……”


    第88章 第 88 章


    孟骄出差的第二天晚上。


    庄亦河靠坐在?床头, 双膝屈起,开?到最大,脚板在?细滑舒服的布料上滑动, 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潮红的脸颊微扬, 舌头伸出唇外喘着气。


    倏然, 他轻轻抽搐了几下,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 越来越大。


    渐渐地, 粗急的呼吸声平稳了下来, 他眯开?水汽朦胧的漂亮眼睛, 唇角噙着勾人的笑,问屏幕那边的人:“哥, 我好?看吗?”


    那边的镜头很模糊,只能看得见白色流体缓缓滑落镜头, 一会儿, 孟骄才把镜头擦干净, 露出那张英俊帅气的脸来。


    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里, 烧着灼灼的火, 他哑声道:“好?看。我的遥遥全世界最好?看。”


    “哥, 我想?你。”庄亦河舔了舔唇, 撒娇说?, 说?,“哥, 我好?想?你。”


    孟骄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喉结干涸滚动,说?:“想?我, 还是想?我的?”


    “都想?。哥,想?要你……”


    孟骄低声骂了句脏话,说?:“宝贝真浪。”


    庄亦河说?:“那你想?不想?我。”


    “当然,很想?,遥遥骚宝贝。”孟骄眼里的热/欲越盛,低喘越沉,“宝贝,过来让我亲亲。”


    “你想?亲哪里?”庄亦河靠近屏幕,食指指着唇,说?:“亲这?”


    “还是亲这。”庄亦河又摸着自己的脸。


    “这?还是这……”庄亦河一直往下问。


    “哥,喜欢亲这吗?”


    庄亦河抱着膝弯问。


    “都喜欢,都亲。”孟骄粗沉道。


    他的胸膛起伏剧烈,几颗汗珠从脖颈顺着充满力量感的紧致肌肉线条滑落,直至隐没在?晦暗里。


    庄亦河嫉妒着那汗珠,急道:“哥,让我看看你的。”


    “近一点。再近一点。”


    孟骄几乎把镜头怼了上去,镜头被擦干净,很清晰,清晰得纤毫毕现。


    庄亦河咽了咽口水,说?:“哥,我好?饿,我好?想?吃东西。”


    孟骄急息沉喘,低笑,说?:“给你吃。吃吧,多吃点,不能把我的宝贝饿坏了,嗯。”


    一视频起来没完没了,两人闹了好?久,庄亦河重新去洗了澡,才开?始穿上衣服裤子,聊正经的天。


    “还有一天,你就回来了。但?我已经等不及了。”庄亦河趴在?床上,托着腮说?。


    孟骄沉默了一下,说?:“对?不起宝宝,我可?能还要多待一阵时间?。”


    庄亦河皱起眉,说?:“为?什么?”


    “我想?去西城的招商会看看。可?能再需要三四天吧。”


    庄亦河不高?兴道:“怎么这么久……”


    孟骄抚着屏幕里的脸,神情温柔道:“我给你买了很多这边的好?东西,已经让人寄回去。我尽快把这边的事?办完,回去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庄亦河勉强说?:“那好?吧。”


    “我之前给你买的颜料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庄亦河说?,“正好?我最近的一幅画需要这种特别的颜色。谢谢哥。”


    “跟我说?什么谢谢。”


    “谢谢老公~么!”


    “么么宝贝~”


    “咦,好?肉麻!”


    “你么的时候难道就不肉麻吗。”孟骄好?笑。


    “反正我不肉麻,肉麻的是你。”庄亦河拿被子捂住脑袋说?。


    “好?好?好?,我最肉麻。因为?我最爱你。”


    庄亦河把整个脑袋都用被子包住,挡住红透的脸,说?:“你好?烦,天天表白。”


    “那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孟骄含笑道,“你好?歹留个缝透风,别把自己闷坏了。”


    “啊!不说?这个了。”庄亦河露出张脸,连忙转移话题,“我跟你说?昨天夏夏在?小婵的书包里翻到了四封情书。”


    “四封?”孟骄扬眉。


    “是的,四封。”庄亦河不知道是愁还是什么,总之心情挺复杂的,“小婵也正是青春懵懂,情愫悸动的年纪。”


    “但?毕竟还算是早恋,我要不要跟她谈谈?”庄亦河有些纠结,“万一我们家白天鹅小公主被黄毛拐跑了怎么办。”


    “我觉得不用。小婵很有主见,一般人她看不上的。”


    “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说?过要找像你这样的男朋友,”孟骄说?,“这要求这么高?,基本绝了她早恋的路,可?能晚恋都难。”


    庄亦河愣了一下,开?始乐,笑得在?床上打滚。


    “乐什么。”孟骄也跟着他笑。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优秀啊。”庄亦河笑眼弯弯问。


    “当然,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


    “哎,你收过情书吗?”庄亦河问。


    “没有。”


    “我一猜就知道没有。”庄亦河说?,“你小时候在?外面的形象肯定是高?不可?攀的,你高?贵的书包和?桌子都得被检查过吧。谁敢写这种东西给你啊。”


    “……你猜得没错。”孟骄略带嘲讽道,“高?贵得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收过?”孟骄问。


    “那必须的,一打一打地收。”


    孟骄醋得脸上笑容消失。


    “哎,等我们去上学了,我给你写情书怎么样?”庄亦河问。


    孟骄立刻说:“下周我就要。”


    “这么急干什么。”庄亦河逗他,“你要是上不了学,我就不给你写了。”


    “我不管。”孟骄真急了,声音软成撒娇的度,说?,“宝贝,等我回去就给我吧,我想?收你的情书。”


    庄亦河心软软,说?:“那你也要给我写。”


    “我一会儿就写。”


    “那我一会儿也写。”庄亦河说?,“我要写三大页。”


    “我要写五大页。”


    “我要写十大页。”


    孟骄:“拍卖么。幼不幼稚。”


    庄亦河:“你就不幼稚了?”


    腻腻歪歪说?了好?久,十一点半才说?晚安,挂了视频。屏幕熄灭,孟骄的笑容缓缓消失在?脸上。


    其实他不是要去西城的招商会,而是他今天发生了小车祸,脑袋有些脑震荡,得多住几天院。


    为?了不让庄亦河担心,他拆了头上的纱布,化了点妆,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才在?这房里跟庄亦河打视频。他一会儿还得回医院里去。


    除了一次车祸外,他还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


    短短两天,就让他遭遇了两次危险,虽然这两次事?件的调查结果都显示是意外,但?他莫名?感觉没这么简单。


    所以,他也要在?这边再查一次,弄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设计。


    庄亦河躺了一会儿,睡不着,便起身去书房给孟骄写情书。


    情书写了三大页,写了两天,熬了两个大夜。


    白天在?剧组,庄亦河频频打哈欠,正困得心烦,剧组的大牌演员经纪人来找他改剧本,把他气笑了,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接着那个经纪人气愤难当,放出狠话,说?他不改的话,就有办法让他滚出剧组。


    庄亦河哪里受过这种气,这下不阴阳怪气了,直接骂,骂完经纪人,骂那个大牌演员,接着骂来劝架的导演。


    基本把整个剧组都得罪了。


    江晗作为?庄亦河的临时助理,全程插不上一句话,汗流浃背地看着庄亦河如何不带脏字地舌战群儒。


    这天,江晗又重新认识了一遍她小庄哥,小庄哥不再是戴着假笑面具的小庄哥,而是变成了毒舌小庄哥。


    “女配没有任何黑化的理由?,她一直是个深藏的野心家,本来就不白。”庄亦河说?。


    制片苦口婆心说?:“陈老师的意思是,想?给女配一个比较合理成长为?反派的理由?,这样能让人物更?丰满,更?有深度。这样格局也比较高?,也更?容易让观众心疼……”


    “为?了让观众心疼这个角色,就要给她安上一些荒谬的桥段吗。”庄亦河把本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把制片吓了一跳,“让女配黑化成反派的理由?,居然是落魄后被轮//奸。”


    庄亦河冷笑:“用这些恶心下流的情节来成全你们莫名?其妙的高?格局和?深度,我不与?你们为?伍。”


    “谁爱改谁改,我不改。”庄亦河说?着,又怒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把宁遥的书改成这个鬼样子。你们要是敢这样不尊重宁遥,我会起诉你们。”


    “你拿什么来起诉我们?”大牌演员经纪人问。


    庄亦河:“……宁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其他人:“……”怎么好?端端的,还用起封建迷信诅咒来了。


    庄亦河气得吃不下饭,江晗好?劝歹劝,劝不了,只好?打电话给孟骄求助。


    不过一会儿,庄亦河就收到了孟骄的来电。


    “我都听说?了,这个剧组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乱改你的作品。”孟骄义愤填膺地站在?庄亦河角度怒骂了剧组十分钟,用词之犀利,之恶毒,让庄亦河叹为?观止。


    庄亦河听得气都消了,笑得受不了,说?:“停停停,你喝口水吧。你哪来的这么多华语词汇啊?怎么还夹杂着粤语脏话呢。”


    “你们公司的员工知道他们的冷酷孟总这么能骂人吗?你的人设都要崩了。”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孟骄温声说?,“还没好?的话,我再接着骂。”


    庄亦河愣了愣,随即笑容洋溢了起来,说?:“好?多了。谢谢你,哥。”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版权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如果再这样糟蹋的你的心血,我就撤资。”孟骄说?。


    “嗯,什么撤资?”庄亦河疑惑道。


    “我司昨天才跟《三千流》剧组商议好?要投入三千万资金,他们这么不尊重编剧,我想?这个剧最后也不会是什么好?作品。这样的话,这个项目我们就没必要投了。”


    庄亦河沉默了两秒,说?:“你投它干什么?还投这么多!”


    “你的原著,你的改编,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投的。”


    “但?剧组不是我的啊。”庄亦河既感动又好?笑,“你这个大笨蛋。”


    “小庄哥,小庄哥。”江晗过来小声喊他。


    “怎么了?”庄亦河问。


    江晗指了指那边的人,说?:“有人找。”


    庄亦河看过去,盛野正揣着裤兜,酷酷地看着他。


    “哥,真正欠骂的人来了。我先挂了。”庄亦河说?。


    “嗯?好?。谁?”


    “剧组最大的出品投资人。”


    庄亦河真把盛野冷嘲热讽了一顿,因为?那个饰演女配的大牌演员就是他们公司的。


    除了在?宁遥那里,盛野就没在?别的编剧那里受过这种气,有些编剧甚至没有见他的机会。


    盛野被庄亦河训孙子那样,训了一顿,还没摔门而去,再炒他鱿鱼,就已经是他的素养极佳了,忍耐度极强了。


    他神色黑沉,正想?发威,就听到庄亦河说?:“你这样糟蹋宁遥的作品,对?得起死去的宁遥吗。他这么相信你。”


    盛野一口火气噎住在?喉咙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作品版权是我从拍卖场拍回来的。”


    宁遥死前,就把所有的文字作品版权托黑石拍卖行进行版权拍卖,所得的拍卖款,全都捐赠给宁遥指定的公益慈善基金项目。


    盛野的言外之意,这是他花大价钱拍来的,他的钱已经按照宁遥期望的那样,给了公益慈善项目。所以他拿这个作品做什么都说?不上是辜负宁遥。


    庄亦河沉默了半晌,说?:“所以你就觉得你可?以对?他的作品为?所欲为?,随意糟蹋了?”


    盛野:“……”你不要强词夺理好?吧!


    在?场的其他人默默抹汗,这个才刚小有名?气的小编剧竟然恐怖如斯!


    过了一会儿,庄亦河转身就要走,刚到门口就差点撞上人,那人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拿着手机低声说?:“盛总,梦河投资的项目负责人想?跟您通电话。”


    庄亦河转头看了一眼接过电话的盛野,继续离开?。


    庄亦河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正在?收拾东西走人,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


    盛野推开?门,神色有点冷,眉头蹙着。


    “你要走?”


    “不走留在?这受气呢。”


    盛野气笑了,说?:“到底是谁给谁气受啊。剧组哪一个人没被你骂过。”


    “男主,场务,摄影,道具……”庄亦河挑眉,“你确定要我数哪一个人没被我骂过吗。”


    盛野:“……”


    盛野深呼吸一口说?:“你也不想?宁遥的作品被不懂他的人乱改编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别走。以后这个剧组你做主。”盛野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今天本来也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庄亦河抱臂,等着他继续说?。


    “喜欢乱改剧本的演员,我也不喜欢。我会换掉。”盛野说?,“可?以?”


    “可?以。”庄亦河点头。


    盛野盯着他,头疼:“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敢跟资方叫板的编剧。”


    第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庄亦河大获全胜,心情颇好?,心血来潮决定坐地铁回去。


    下了地铁,走路回家的路上,他眉目飞扬地和?孟骄打着电话。


    “以后我会让华国演艺市场知道,编剧是需要尊重的。”


    “你说?的是,庄老师。”孟骄笑说?,“我们庄老师多厉害啊,资方大佬都被你数落了个遍。”


    “盛野我了解,他心里还是有点搞影视艺术底线的,不过有时候也会有资本的臭脾性。”


    “那我呢?”孟骄说?。


    “你啊,你这种资本家,在?华国以前是要被挂路灯上的。”庄亦河恐吓道。


    “哇,那么可?怕。那我该怎么办,庄老师救救我。”孟骄故作害怕道,“庄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被挂路灯上。”


    “哼,那你就好?好?做人,天天向善。”


    “我一定好?好?做人。”孟骄发誓。


    庄亦河又笑,说?:“哎,今天我听你用粤语骂人真好?笑。你到底是跟谁学的粤语。”


    “我自学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母听不懂粤语,这样我就能用粤语偷偷骂他们。我学粤语就是为?了骂人的。”


    “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庄亦河乐不可?支,“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娇娇哥。你好?可?爱啊,我天,我好?想?亲你。现在?就想?。”


    “你是在?说?我可?爱吗?你好?肉麻啊,宝宝。”孟骄揶揄道。


    庄亦河顿了一下,笑得更?开?心,说?:“对?啊,我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肯定是被你污染了。近墨着黑。”


    “是近朱者赤。宝宝,学我说?,我爱你。”孟骄哄道。


    庄亦河忽然顿住脚步,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唇角的笑容缓缓消失,握着手机的手紧得发白。


    卫游站在?那里,手里的手机正实时直播着一个画面,关璐和?庄夏被吊在?海上的画面。


    而卫游身后的第二辆车上,透过车窗,能看见昏迷的庄婵的半张脸。


    “遥遥?”


    “哥,我爱你。”


    庄亦河话尾还没落完,手机就被卫游抢过去挂掉了。


    第89章 第 89 章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庄亦河神色阴沉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阿遥。”卫游贪婪地看着他, “你瞧瞧,你连瞧不?起我?,恨我?的模样都?这样像他。你怎么会不?是他。”


    “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庄亦河压着心中的冷戾, 沉声问。


    卫游也不?逼他承认,直说道:“跟我?走, 我?放过他们。”


    “哦, 对了, 你手机里的报警信号刚刚已经?被我?拦截了。如果你不?听话?, 我?不?保证他们不?会缺胳膊少腿。”


    “阿遥, 乖乖地听话?。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庄亦河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浑身绷紧的肌肉无力地松懈了下去。


    “人一旦有了软肋, 再?怎么坚不?可摧的人,都?会变弱的, 不?是吗。”


    卫游打开了车门,勾起一抹笑。


    “他们不?是我?的软肋, 他们是我?的家人。”


    庄亦河坐进了第一辆车里, 卫游坐到了他的身边。


    “把庄婵放了。”庄亦河倏然发难, 转身死死掐住卫游的脖颈, 厉声道。


    卫游紧盯着他, 并没有因庄亦河掐住他脆弱的脖颈而有一点惊慌, 他举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说:“把人丢到无人的空地上?。”


    庄亦河皱眉。


    卫游微笑:“然后叫救护车。”


    卫游挂断了电话?, 问:“满意了?”


    “庄夏和关?璐呢?”


    “当然是留着威胁你啊。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就把他们丢进海里喂鱼。就像如果你把我?的脖子?扭断了, 你的弟弟和那女人, 就会瞬间掉下去。”


    庄亦河冷冷地瞪了他片刻,才缓缓地放下手。


    他跟卫游动手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轮武力值来说,卫游和前世的孟骄不?相上?下。更何况,庄夏和关?璐还在他手里。


    车辆开动,很快,不?知?道开往哪里。


    庄亦河说:“你要带我?去哪?”


    “去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阿遥,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卫游深情地看着他说。


    庄亦河神色漠然,几欲作呕。


    卫游忽然抬起手,庄亦河脖颈一痛,冰凉的注射液通过细细的针头输入到庄亦河的血液里。


    庄亦河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卫游接住他,抚摸他的脸,眼底满是疯狂偏执:“阿遥,你是我?的。”


    “阿遥,放心,你很快就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


    “Boss,庄夏和您母亲已经?成功获救。”罗利打完电话?回来说。


    为了能?迅速顺利离开华国?,卫游把人分成了两拨,将带着庄夏和关?璐的那波人伪装成主要团伙,混淆了华国?公安和孟骄的视线,拖延了时间,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庄亦河已经?被卫游带出了华国?。


    不?幸中的万幸,庄夏和关?璐得?到了救援。


    孟骄点了点头,说:“辛苦了。”


    他的眉头仍皱得?死紧,因为庄亦河还没找到。


    他站在兰斯洛特旁边,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急切问:“兰斯洛特,找到了吗?”


    兰斯洛特面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计算机系统,几个硕大的屏幕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手指几乎残影地打在键盘上?。


    兰斯洛特心脏跳动得?极快,脑门上?全?是汗,他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很久没喝水了,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孟骄的肌肉绷得?极紧,下颌线锋利得?仿佛最凌厉的刀锋,他不?得?不?耐心地等着兰斯洛特的结果,除此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庄亦河身上?装上?定位器。


    突然,兰斯洛特惊喜道:“找到了!在太平洋的某片公海领域!”


    罗利诧异地看向兰斯洛特,他竟然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不?仅破解了A国?的海上?卫星系统,还从数以万计的信息中分析出所?需要的信号波段,从而定位到目标位置,这个青年?的实力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


    孟骄微松一口气,随即又死死绷了起来,说:“带着你的东西?,跟我?走。”


    兰斯洛特迅速收拾自己最需要的简易电子?装备,罗利连忙道:“Boss,我?们应该先报警!”


    他们现在就在A国?,报警,找谁报警,A国?警察吗?且先不?说A国?警察的效率,睿宁科技在A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势力都?很大,难保卫游不?会利用睿宁科技的势力在其中做手脚,刻意拖延甚至阻碍救援。


    “来不及了!”孟骄大踏步地就要离开。


    孟骄知?道卫游是怎么样的疯子?,多拖一秒,庄亦河受到的伤害就有可能?更重。他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罗利快步跟上他,孟骄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制止了他。


    “你别跟我?去。你去华国?大使馆把兰斯洛特破获的位置同步传递给华国?公安,之后的一切救援后续都?由你来安排。”孟骄神色冷厉,快速吩咐着,“还有,用最快的速度执行摧毁睿宁科技和宁家的一切计划!”


    “克里斯,希望你和我?还和以前一样默契。”


    罗利倏然浑身战栗了起来,睁大眼睛:“Boss!”


    “如果……如果我?不?在,请你帮我?照顾好他。”孟骄咬了咬牙,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去。


    兰斯洛特背起书包追着孟骄跑了。


    *


    庄亦河冷淡地望着舷窗外,海浪翻涌,接天的蓝色没有无边无际。


    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被带去哪里。


    他觉得?自己像是无根无脚的浮木,被浸在海水里,一阵一阵的窒息和寒冷将他淹没。


    他和孟骄不?一样,孟骄总是很勇敢乐观地面对一切,而他其实一直是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


    他重生以后,很多次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尤其是孟骄说爱他以后,一切都?变得?幸福美好了起来。过于美满快乐的生活,让他经?常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惶然和不?安。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只有做梦,他才能?拥有这样梦幻的生命。


    他总会忍不?住想,像他这样总是被命运抛弃嘲弄的人,怎么有资格获得?幸福和快乐。但他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他想,就算是做梦,也要一直在梦里。


    直到卫游的出现,他突然从云端摔到了地上?,他深切地感知?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如果是他的美梦,他绝不?会让这样恶心的人出现。


    卫游的出现让他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幸福和美好。也让他知?道,命运从来不?会放过他。


    他仿佛听到了命运在嘲弄他的冷笑。


    他终究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命运的枪决。


    可,只要他想到孟骄,又不?甘心了起来。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这么对他们。


    卫游打开房门,坐在窗边的青年?清冷阴郁,脆弱又苍白?,他停顿脚步,青年?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宁遥的身影重叠,直至完全?重合。


    卫游痴痴地凝望着青年?,缓步朝他走去,坐在他的身边。


    越看着庄亦河,卫游心中的疯狂和执念越澎湃,他伸出手去,偏执癫狂地抚摸庄亦河的脸,不?停地做出保证:“阿遥,你别害怕,我?们的医疗器械和药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我?们的医生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你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好,第二天,你就能?恢复你原来的样子?了。”


    “阿遥,阿遥,你很快就能?恢复你最好的样子?。”


    庄亦河缓缓地看向他,觉得?可笑至极:“你要把我?整成宁遥的样子?。”


    “不?是整容,只是恢复!恢复!”卫游安慰道,“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庄亦河眼里浮现出嘲讽,说:“原来你喜欢的是宁遥的脸。那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整成他呢。”


    “不?、不?是的,我?不?是喜欢你的脸,我?是喜欢你!”


    “或者,你不?如把宁遥的脸皮撕下来保存,”庄亦河说,“反正他已经?死了。”


    “不?!不?!你没死!你就是宁遥!你就是阿遥!”


    庄亦河弯起眼睛,笑着看他,仿佛在看什么极为可笑的小丑。


    卫游被他眼里的嘲讽刺激到,激动道:“我?爱你,阿遥,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


    “是吗,那你怎么不?爱我?的灵魂。”庄亦河歪着头,眼睛是弯的,眼里却全?是冷冷的嘲弄,“怎么换个身子?,你就不?爱了。”


    “我?当然爱,我?真的爱你。”卫游捧起他的脸,手掌发抖,“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爱你!阿遥!”


    庄亦河倏然冷下脸来,说:“你配吗。”


    卫游滞住。


    “你是什么东西?,你的爱是什么肮脏的垃圾。你忘了你是一个多么懦弱、恶臭又下贱的东西?了吗。”庄亦河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冷冷说。


    卫游怔怔地看着他,恶狠狠说:“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你被多少人上?过了,你以为你就不?下贱吗!”


    “对啊,我?下贱,你亲眼看见了的。我?被宁睿侵/犯的时候,你就在门后看见了啊。”


    卫游咬着牙齿,微微颤抖,眼睛迅速发红。


    “我?在哭着喊你名字,求你救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门口哭啊。你害怕宁睿,所?以你连推开门都?不?敢。你只会躲在门口哭。你多懦弱啊。”庄亦河又笑了,说,“你说是不?是卫游哥哥。”


    “卫游哥哥不?是说会永远保护阿遥吗,但你只会哭啊。每次都?哭,哭完继续当宁睿的走狗……哦,也不?是只会哭,我?记得?有一次你还兴奋呢。”


    “窝囊废,畜生,蛆虫,肮脏龌龊的贱畜。”


    “你的爱真令人作呕。”


    庄亦河又扇了他一巴掌,微笑道:“你怎么不?去死呢。”


    卫游咽了咽唾沫,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笑得?悚然:“你真的是阿遥……你真的是阿遥!”


    庄亦河深呼吸了一口,大方承认说:“我?是宁遥,所?以呢。又能?怎么样。”


    “所?以……”卫游睁大眼睛,眼球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他,“所?以,我?要带你走,带你去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会用余生,尽我?最大的所?能?,补偿你。我?会爱你,阿遥,你相信我?。”


    卫游用力抱住他,哽咽祈求道:“我?爱你,你相信我?。”


    庄亦河笑出了声,眼里满是厌恶和阴戾,他在卫游的背后举起握着刀的手,狠狠刺了下去!


    卫游握住了他的手臂,庄亦河反应极快地转了个腕子?,又朝他的脖颈扎下去,可他的手腕又被死死地攥住了。


    “我?还以为,在知?道根本不?可能?逃脱的情况下,你好不?容易偷来小刀后,会第一时间自杀。没想到竟然会对我?下手。”卫游平静说,“你变了,似乎变得?更想活着了。”


    卫游把他的刀夺了,用力扔向门口。


    之前注射进脖颈的药仍在发挥着作用,庄亦河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随着两个巴掌,和刚才的袭击,彻底没了。


    庄亦河靠在墙上?,轻轻喘着气,脸上?没有丝毫没有得?手的懊恼,只是眸光更暗了。


    他开始感觉到更多的疲倦,仿佛沉重的海水在不?停地淹没他,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恍惚。


    如果他继续这样,等他晕过去,再?醒来,恐怕真的会被换了一张脸。


    他好不?容易重生,摆脱了那一张被畜生们交//媾出来的脸,又要重新回来了吗?


    那多可悲。


    “为什么不?说话?。”卫游说。


    “有什么好说的。”


    “孟骄是易缙吗。”


    庄亦河倏然望向他。


    卫游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道:“原来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他。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


    庄亦河只是看着他,因为他自己的猜想逐渐发疯崩溃。


    “易缙他凭什么!你们在一起了?你爱上?他了?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他凭什么得?到你的爱!”


    庄亦河嗤了一声。


    “凭什么!他凭什么!”卫游抓着庄亦河的肩膀,极为用力地抓着,质问道,“他凭什么!”


    “爱上?他很正常,不?爱他,难道爱你吗。”庄亦河讥笑道。


    “我?很爱他。”


    “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卫游瞪大眼睛,不?可理解道,“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会爱上?他?!”


    “你为什么会爱上?他!这不?可能?,你疯了!他凭什么!”


    卫游崩溃,难以置信。


    “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你爱他,却不?爱我??”


    庄亦河欣赏他崩溃的样子?,说:“凭什么……因为我?喜欢跟他上?床啊。”


    “你以为那是他在强/奸我?,不?,是我?们在玩情/趣。”


    “我?就喜欢他强/奸我?,喜欢他监视我?,喜欢他囚禁我?。除了他谁都?不?行。”


    “你不?是听过吗,你应该知?道他草我?的时候,我?有多爽,我?恨不?得?被他操/死。”


    “他的东西?很舒服,技术又好,我?真的太喜欢了。”


    “重生后,我?们又迅速滚在了一起。我?们相爱了,每天都?在做。”


    庄亦河做出贪婪怀念的神色,愉悦笑道。


    “太舒服了,我?完全?离不?开他的大口口。”


    “骚货!贱货!!”卫游神色癫狂,双眼猩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庄亦河舔了舔唇角的血,说:“我?要一辈子?做他的套子?,做他的小狗,永远摇着求他草。随时随地被他操。”


    “我?好喜欢他。我?好爱他。”


    “贱人!贱人!贱人!臭婊子?!骚货!荡夫!”


    极度的嫉妒使卫游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抓着庄亦河拳打脚踢。


    “我?好爱他,我?好喜欢吃他的大……”


    “想要永远吃他的。”


    庄亦河越说,卫游打得?越狠,很快,庄亦河身上?就布满了伤痕。


    同时,庄亦河也清醒了许多。


    卫游抓着庄亦河的头发,把他拖拽去手术间,命令医生立刻给他做手术。


    但医生说,患者脸上?的伤太多,现在不?能?做手术。必须得?在患者状态最好的时候才能?做,否则,手术极容易失败。


    庄亦河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原来你是在打这个主意。”卫游恍然大悟。


    庄亦河撩了撩头发,扬起满是伤痕的脸,讥嘲道:“杀了我?啊。”


    “没关?系。”卫游蹲了下来,温柔地摸着他的脸,说,“我?们的时间还很长,阿遥,我?们慢慢来。”


    “你这么脏,我?会慢慢地帮你洗干净的。”


    庄亦河又被抓进了房间里,他旁若无人地撕扯着自己的伤口,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任由鲜血汩汩地流。


    卫游阴鸷地看着他。


    “孟骄的命确实很大,我?让人杀了他两次,他每次都?侥幸躲过了,只受了一点小伤。”卫游恶意满满道,“但他能?躲过一次两次,能?次次都?这么幸运吗。”


    庄亦河停顿了动作,忽然想起孟骄延长的出差时间。


    “你要有种,就杀他第三次。我?保证,你会被他连根拔起。”庄亦河说。


    卫游眯起眼睛,说:“你对他这么自信。”


    “因为他比你聪明。你这么蠢,他这么聪明。你永远也比不?上?他。”庄亦河骄傲道。


    卫游气得?又想动手。


    “你问我?为什么我?会爱他。如果他在门外,他会闯进去把宁睿杀掉。”庄亦河说。“他也从来不?会对动手打我?。”


    卫游骤然停滞。


    庄亦河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卫游看着他,突然跪了下来,万分愧疚又万分心疼地不?停道歉。


    他立刻叫来医生,给庄亦河处理伤口。


    庄亦河看着卫游歉疚得?要死的样子?,闷闷地笑,给他上?药的医生哪怕是见多识广,听见庄亦河的笑声也觉得?渗人,只想赶紧处理完赶紧离开这里。


    哥,你看,这个世界神经?病可真多。庄亦河心想。


    翌日,天蒙蒙亮,庄亦河的房门倏然被拉开。


    卫游一晚上?没睡,夜里反复想庄亦河说的那些话?,他嫉妒、愤怒、暴戾、疯狂,突然想到,易缙曾经?得?到的,他也得?到了。易缙能?对宁遥做的,他也能?对宁遥做!


    他会把易缙留在宁遥身上?的痕迹全?部覆盖住,让宁遥身上?只剩下他留的痕迹!


    他气势汹汹地打开庄亦河的房门,就看见庄亦河晕倒在了床上?,身上?的伤口被他抓得?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床单。


    卫游瞳孔骤缩,害怕宁遥再?次死去的恐惧超越了所?有的情绪,他慌张地把庄亦河抱起来,去找医生。


    庄亦河身上?的伤口又被重新处理过,他再?醒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地恢复了点力气。


    他知?道如果他发烧,医生就会给他打具有助精神振作成分的药水,所?以他刻意把自己的伤口弄大,尽量弄感染,这样就可以发高?热发烧,让医生再?次给他打针上?药。


    卫游冷冷地说:“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忍心上?你吗。”


    庄亦河似乎有点意外。


    卫游以为庄亦河是在意外他竟然还这么畜生,不?顾他死活。卫游又想起他说过,易缙从来不?会打他。


    他已经?输了一次,难道他还要再?输一次吗。


    不?,他不?能?输。


    其实庄亦河只是在意外,卫游那东西?竟然还能?用,因为他记得?卫游那东西?被他用刀划过。


    就在卫游偷听宁睿侵/犯他,而兴奋的那次之后。


    庄亦河过于鄙夷的眼神,刺痛了卫游的心,他那东西?隐隐作痛,让他回忆起宁遥曾经?用刀扎他的事。


    卫游的胸腔顿时又兴起了汹涌的怒火和更多悲哀的东西?,他忽然动了起来,把庄亦河压在床上?,开始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


    庄亦河的眼神极冷,就这么看着他,卫游被他看得?心里一痛。


    “卫先生!卫先生!有海盗!有海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庄亦河收起指尖的玻璃碎片,望向门口。


    卫游蹙起眉,快步走了出去。


    第90章 第 90 章


    卫游刚走出?门, 又?突然转回来,拿出?口袋里的注射器,摁着庄亦河, 把注射液扎进?了庄亦河的脖颈里。


    “你这么聪明,我可不敢什么都不做地让你独自待着。”


    庄亦河瞬间浑身发软, 头脑晕沉地倒在了床上。


    卫游看了他一眼, 才安心地离开。


    海上原本就起了雾, 再加上扔上甲板的烟雾弹, 能看见的清晰度更低了。


    一声“有?海盗”, 引起了整艘船的慌乱,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乱成一团。


    护卫队拿着枪,围成一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卫游手里拎着枪,走了过来, 问:“海盗在哪里?”


    “砰!”一声枪声响起, 护卫队中的某个人腿上中了一枪。


    顿时所有?人更加慌乱了起来。


    卫游迅速躲到了掩体身后, 怒道:“镇静!镇静!”


    那?一声枪响似乎也正是海盗发起进?攻的号角, 突然之间, 几十道枪声瞬间响起, 持枪的人中不停有?人中弹倒哀嚎倒下。


    而那?些没有?枪的, 只?是负责服务的人群, 迅速跑了起来,着急地想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场面顿时更杂乱了。


    混乱中, 有?人潜入了船舱。


    兰斯洛特快速地一个个查找着船舱,终于?找到了意识模糊的庄亦河。


    “庄!”兰斯洛特惊喜低声喊道, 他迅速走过去,将庄亦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将他半搂半抱着走,“庄,别害怕,我们来救你了!”


    “你、你们……?”庄亦河努力保持清醒,他虚弱地抓住兰斯洛特的衣服,说,“他是不是来了?”


    “对,孟也来了。”


    “关姨和夏……”


    “哦哦,孟让我告诉你,关璐和庄夏已经被救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好?……”


    庄亦河晃了晃头,他几乎没什么力气,整个身体全靠兰斯洛特支撑着走。


    “是不是,很?多人来了……”庄亦河低声问,“外面好?多枪声。”


    “没了,就我们两个。那?些枪声其实是录音发出?来的,”兰斯洛特小声解释着,他随时警惕四?周的情况,带着庄亦河迅速离开,“孟太聪明了,他把几个录音分别丢在几个地方,同时打开,借着雾气和烟雾弹,隐藏在其中打真枪,唬得他们乱糟糟的。孟说这叫声东击西,浑水摸鱼。”


    庄亦河迟钝地反应了两秒,倏然睁大眼睛,抓着兰斯洛特衣服的手骤然用?力。


    “疯了,你们疯了……”庄亦河惊愕道,“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持枪的人有?多少,两个人,怎么就敢来……”


    “我们来得太急了,根本等?不及报警。”兰斯洛特说,“庄,我们快走,孟说他骗不了多久的。”


    庄亦河气得要?死,但又?没力气再说什么,被兰斯洛特架着走。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被打晕的人,庄亦河回头,惶然四?顾,没看见他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们说话快速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录音机。


    “草!是录影音机!”


    “踏马的!敢骗老子?!”


    来的人肯定很?少,否则用?不着录音机骗人……卫游蹙眉沉思,突然,他咒骂了一声,拔腿就往庄亦河房间方向跑。


    但他的脚步被接连而来的子?弹给止住了。


    “果然是你!孟骄,你来了!”卫游躲到掩体后面,冷笑,“让我猜猜你带来了几只?小老鼠。”


    卫游迅速回想着刚才真正打中人的枪声频率,说:“打枪的只?有?你一个,还有?一个,去找阿遥了。对不对?”


    “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带走阿遥吗。做你的白日梦!”卫游咬牙,吩咐其他人,“快速散开,一拨人去抓老鼠,一拨人去船舱抓人!”


    人群一旦散开,孟骄的目标就会分散,卫游借着人群快速游走。


    “砰!”卫游又?被逼到了另一个掩体身后。


    “他在那?里!”卫游借着刚才的几枪迅速判断了孟骄所在的方向。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烟雾弹扔了出?来,紧接着,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


    兰斯洛特带着庄亦河刚坐进?救生艇,就听到了爆炸声,两人俱是一惊。


    “哪来的爆炸?”庄亦河问。


    “应该是孟做的,我们来之前,他让我把遥之前做的炸弹全拿出?来了。”兰斯洛特挠了挠头,迅速启动救生艇。


    庄亦河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说:“他怎么还不来?先等?等?他。”


    兰斯洛特欲言又?止,正想说孟骄之前吩咐让他们先走的,就看见孟骄从雾气中快速走了出?来,身上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哥!哥,我们快走。”庄亦河惊喜道。


    孟骄快步走了过去,躬身紧紧地抱住了他,抱了几秒,硬生生地从不舍中把自己拔出?来,说:“你们先走,我要?处理尾巴。”


    “遥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你要?记住。”


    孟骄捧着他的脸,重重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然后就用?力将他往救生艇推得更深,对兰斯洛特说:“快走!照顾好他!”


    庄亦河仰倒在了救生艇,等?他艰难地爬了起来,要?去抓孟骄的时候,救生艇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远离了船体。


    “孟骄!孟骄!哥!”没什么力气的庄亦河,连发出?声音都是颤抖的。


    兰斯洛特把差点要?摔下去的庄亦河捞了回去,说:“庄,孟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我们就先走。他肯定会跟上的。”


    “你懂什么!”庄亦河恶狠狠地推他,“他把其余的救生艇都装上了炸弹!”


    “什么?!”兰斯洛特愕然地望过去。


    那?边,孟骄已经快速把其余的救生艇炸毁,并消失在了雾气里。


    “他是为?了不让那?些人能追上我们吗……”兰斯洛特喃喃道,忽然他神情一凛,说,“那?我更不能辜负他了!我一定要?把你救走!”


    兰斯洛特用?绳子?把企图跳水的庄亦河绑了起来。


    “咻!”一颗子?弹擦着救生艇射进?了水里!


    兰斯洛特吓得连忙掌控着方向,让救生艇转移方向。


    “咻!咻!”


    兰斯洛特将庄亦河扑倒,同时还在急速地控制着救生艇躲避子?弹。


    最开始子?弹比较频繁,但好?在都没打到救生艇的关键地方,最多打到无关紧要?的金属钢板,不过很?快,射过来的子?弹越来越少。


    从救生艇的角度望过去,只?看见迷蒙的烟雾里,不停有?人倒下,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声。


    枪声依旧激烈,但没有?子?弹再射向救生艇。


    兰斯洛特说:“是孟在收尾……”


    庄亦河沉默地凝望着越来越远的船,红了眼眶。


    “庄,他一定会回来的。”兰斯洛特安慰道。


    “如果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会说那?句让我好?好?活着。”庄亦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兰斯洛特差点听不见。


    兰斯洛特不知?道该说什么,茫然又?像是说服自己似的,干巴巴道:“他肯定会回来的。”


    “砰!砰!砰!”


    爆炸将船体震动得晃动,仿佛地震。


    船体内部接连而来的爆炸,把大船的主控和动力系统以及各种关键部位通通炸了。


    大船没办法再追击飞速离去的小救生艇,被迫停滞在了大海中间,海水不断涌进?船体,有?人在惊叫哭喊,有?人在极力抢修船只?设备,有?人被炸/弹炸得血肉横飞。


    整个世界好?像陷入了绝境。


    船上乌烟瘴气,烟气迷离,硝烟弥漫,极有?利孟骄的躲藏和攻击,他用?录音、炸/弹和烟雾弹把卫游等?人耍得团团转,几乎耗光了他们的子?弹和大部分人力后,他带来的东西,也所剩无几了。


    只?剩下一把军用?瑞士刀。


    天不遂人愿,海上刮起了风,下起了雨。


    在雨水的冲刷下,再多的烟雾也都被冲散,整个世界再次清晰了起来。


    孟骄举着双手,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紧接着,卫游也从同一个地方露出?了身影,与孟骄不一样?的是,他持着枪,枪口正对准孟骄的头。


    “为?什么不立刻开枪。”孟骄说。


    “我为?什么要?开枪。”


    “你不是想要?我死吗。”孟骄说。


    “我之前是想要?你死,但现在不了。”卫游冷冷说,“我逃跑的爱人,会为?了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你的爱人……”孟骄嘲讽地盯着他,眼睛漆黑深沉,冷得渗人,“如果他是你的爱人,他怎么会为?了我回来。”


    “你其实心里很?清楚,他爱的人是我。只?有?我。”孟骄说,“即便你们从小就认识,即便你认识他比我认识他要?早,即便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你。


    “但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是我,和他在同一张结婚证上的是我,和他相爱的是我。”


    “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是我。”


    “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他爱惨我了。”


    “闭嘴!闭嘴!闭嘴!你凭什么!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冷血又?令人恶心的疯狗!”卫游目眦欲裂,激动得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宁遥的所有?前男友你都无所谓,为?什么你偏偏对我的存在格外在意。因为?你最清楚,他对我最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我。”


    “不是!不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只?是他众多过客的一个!你什么都不是!你很?快就会像那?些一样?被他抛弃!”卫游握枪的手发着抖,黑洞洞的枪口随时会喷射出?致命的子?弹来。


    “你知?道,他会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他会为?了我,忍受你这个恶臭的蛆虫,乖乖地回来。所以你才会留着我,不是吗。”


    “你明明最清楚,他有?多爱我。”孟骄勾起唇角,眼里都是碍眼至极的得意和甜蜜。


    被枪指的人却志得意满,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用?枪指着人的人却双目猩红,仿佛一败涂地的丧家犬。


    雨越下越大,大风掀起了汹涌海浪。


    “我杀了你!!!”


    卫游终于?彻底崩溃,手指扣动扳机,子?弹射中了孟骄的腿。


    腿上传来剧烈的痛,鲜红腥浓的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孟骄顿时感觉到一阵晕眩恶心,意识模糊,他半跪了下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激怒我,让我真的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卫游咬着后槽牙,神色恢复些许冷静,他恶狠狠地嘲笑孟骄,“我说过,你还有?点用?,等?阿遥再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会立刻杀了你!”


    原以为?孟骄会气急败坏,却没想到,孟骄竟然面不改色地把中枪的伤口血肉撕扯抠挖。


    卫游错愕。


    孟骄是在用?极致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他将伤口撕扯得血肉模糊,却又?愉悦地笑了出?来。


    卫游不由自主悄然打了个寒颤,他用?力咬着后槽牙,眯起眼睛,心中顿时又?充盈了深深的恶意和愤怒。


    他快步走过去,仍用?枪口指着孟骄,想威慑他的同时,狠狠教训他一顿。


    却忽然被孟骄一句话给定住了。


    “我记得,刚才那?一枪是你最后一发子?弹吧。嗯?”孟骄深呼吸了一口气,眼里的笑意愈加冰冷。


    孟骄缓缓地站了起来,歪了歪头,深黑眸子?里的恐怖怒意和阴森暴戾再也隐藏不住。


    “谁准你,这么对我最珍贵的宝贝。”


    孟骄看见浑身是伤的庄亦河那?一刻,就已经疯了,之后的孟骄不过是被冷静人皮伪装包裹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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