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了花轿, 红绸将我整个人紧紧裹住，接着透过帘子，又出现了一条大肉虫。
——怎么还有啊！？
第二条大肉虫看着小了不少, 头上的触须捧着一张红色的婚书。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这个虫子的声音是男声，每一个字都让整个洞穴震颤一下，我坐在花轿内，红绸越来越多捆在我身上，但是在眼镜的作用下，我没什么事，但是眼镜上迷你红绸越来越多了。
……这种意义上的眼镜是本体吗？！
“红衣着身, 长守于情。”
红绸已经快要把眼镜缠满了，但是现在我被按在轿子里的座位上不能动弹。
是一种既定「规则」。
新娘, 要坐在花轿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永结鸾俦, 共盟鸳蝶, 此证。”
伴随着它声音的落下, 整个山洞摇晃起来, 花轿悬浮起来, 上面的金色铃铛黄动起来, 铃声在整个山洞里回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像是很多人走了过来。
我坐在轿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靠着里面的声音来分辨外面的情况。
我尝试着挣扎了一下, 双手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红绸，我整个人被阳火包围起来, 趁着眼镜的无敌大烧特烧。
然后身上的裙子也燃了起来。
等等等等——这个不能烧了, 我不想裸奔。
我不想这种类型的变态！！！
手上一个诀掐起来堪堪护住了身体，本来到小腿的裙子已经变成短裙了。
我看了看自己大腿上的肌肉, 沉默了一下，装作无事发生。
红绸被烧完了也没有出现新的，但是我发现我没有办法从花轿里出去，我只能掀开花轿两边的小窗口上的珠帘往外看。
这一看，就给我看愣了。
整个洞穴，远处是和大肉虫打架的周天祺易昀维拉尔，近处全是穿着红色嫁衣的女性。
那些失踪的女性全都走到了这里，她们双眼无神，列成整齐的队伍站在花轿旁边，像是送嫁的队伍，白芷拎着陌刀在人群中艰难往我这边跑，但是不断有阻碍她的红绸出现。
那些红绸在试图把她抓到特定的位置去。
她也是被选中的新娘之一，所以她也要加入这个送嫁队伍。
而随着这些女性的出现，花轿开始慢慢向前移动，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婚乐也响了起来，正是出嫁的时候。
维拉尔，婚书。
【……我现在没有办法靠近，我会被「山神」的概念影响。】
让周天祺来。
【等着。】
然后我就看见维拉尔的身形整个变大，背后出现了金色的圆圈，双眼分别呈现不同的颜色，触手变得更多了，然后一瞬间将肉虫吞进了黑雾之中。
紧接着一根触手缠上周天祺和易昀的腰，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两个人直接朝着花轿的方向扔了过来。
一个很完美的抛物线。
易昀直接砸在了轿子前面的大肉虫头上，周天祺大概是主角光环，落地的姿势格外的帅，然后一剑劈在了它的触须上，触须瞬间被斩断，红色的婚书也被他的剑一挑拿在了手上，只是瞬间，手上的火焰就将婚书冻结了。
花轿和整个送嫁的队伍都停下了，连带着婚乐也戛然而止。
整个山洞静的好像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周天祺一剑劈在了花轿上。
金铃的声音更响了，但周天祺的剑砍在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阿盈，听得到吗？！”
“听得到——”
“阿盈？”
“哥，你能听到吗？”
“阿盈——”
我能听到周天祺的声音，但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怀疑他们也看不到我。
这个花轿里更像是另一个空间，我和他们的空间产生了错位。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出嫁就没有回头路的原因。
已经不在一个空间里了。
统，想想办法啊——
【……啊啊啊，统也不知道啊？！】
【宿主您翻一下积分商城，空间相关的都在第五页。】
我火速开始看，但是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现在能用。
“阿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是接下来我的剑会劈向轿门正中间的那个铃铛，”外面周天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从里面和我劈向同一个地方。”
“我们的火是可以劈开空间的。”
“哥哥试过。”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温柔，只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也拔剑了。
火焰化成的剑，伴随着他的倒数越烧越旺，红色的火焰和红色的轿子看不出来差别，但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周天祺的剑意。
这是他第一次，把剑正对着我。
哪怕我们隔着空间，我都能感觉到那上面凌冽的气息。
倒数结束，我的剑和他的剑同时动了，红色的火焰和蓝色的火焰伴随着剑意劈在了那个金铃上。
一瞬间仿佛真空了。
然后一声轻微地碎裂声。
是金铃裂开——还是空间裂开？
“阿盈，小心——”周天祺的声音带着急切地怒吼和空间碎裂，以及花轿崩塌同时发生，我的身边全是细小的空间裂痕。
周天祺看见我了，他的手已经穿过空间的壁垒向我伸过来。
我是掌控过空间之力的人，我当然知道这些裂痕有多么恐怖。
「超·新〇的眼镜」的无敌还有十分钟。
但是周天祺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个空间裂痕切割的支离破碎。
但是他伸向我的手没有一点犹豫。
只是瞬间就抓住了我的手，我已经能看见他左手上的骨头了。
他一把把我捞进怀里，在抱住我的瞬间顿了顿，飞速把我拉出了花轿。
还得是亲哥，靠谱。
然后我就看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把外袍脱了递给我，“虽然我觉得我对你挺包容的，但是……”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我的裙子。
我低头。
我：……
坏了，我忘了我现在穿的衣服被我烧了一部分，是超短裙——
火速把他的外袍穿上，然后给他迅速兑换了一瓶高级治愈剂浇在了他那血肉模糊的胳膊上。
他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快速愈合。
“也是堕神给你的？”
等手臂上的肉都长好以后，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探究的眼神看向我。
看得我有点心虚。
统，怎么有种我要掉马的感觉。
【您别说了，我也有这种感觉，宿主您给他的道具太多啦——】
那我能怎么办！
在他盯着我看的让我差点应激之前，他转开了视线，那封被冻住的婚书还在原地，没有一点变化。
而整个山洞，自从婚书被冻住以后，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包括两个肉虫子。
白芷也挣开了身上的红绸，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现在要怎么办——”易昀问，
“那个婚书是核心吗？”我问，“可以毁掉吗？”
周天祺率先摇了摇头，“毁不掉。”
“或者说不能毁掉。”他看向我们身后的上百位女性，“婚书毁了，这个空间会整个坍塌，她们都会死。”
“你和白芷身上也有「落花洞女」的烙印，你们都在这个婚书上。”
他走过去把冻住婚书的那一块冰掰下来拿在手上，透过纯净的冰可以看见婚书上面的字。
除了那个肉虫之前宣读的婚书内容。
还有一堆名字。
我的名字用金色写出来，排在了第一位。
因为我是登上花轿的那个“新娘”。
花轿完好无损依然停在那里，我和周天祺两个人都没能把它销毁，花轿和婚书是一体的，都是「落花洞女」的核心。
我怀疑那个神龛也是。
毕竟构成「落花洞女」传说的元素就那么几个。
“落花洞女的传说中，洞娘是可以自愈的。”
易昀突然开口。
“我看过相关的资料，”他从背的包里翻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多晒太阳，多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少恋爱脑。”
“喜欢山神不如喜欢纸片人，至少帅。”
所有人：……
我神色复杂看向他，“……你觉得这个方法对咱们有什么帮助吗？”
“……”易昀看向我，“我可以让她们出去晒太阳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为了这次任务我特意做了深层喉部护理，保证人美声甜状态满满。”
我看向周天祺。
周天祺：“……你试试吧。”
哥，你妥协了——你的无语都透过你的语气传达出来了。
易昀掏出了一个扩音器。
“你们不喜欢山神。”
然后他咳出一口血，很熟练地往嘴里倒了一瓶糖浆。
“你们有自己的意志。”
穿着红嫁衣的女性们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上方悬挂的红绣球掉下了一些，四周开始震荡起来。
“你们不是谁的新娘。”
大部分的红绣球都掉了下来，我和周天祺同时掐诀，护盾将在场的人都包裹起来，山洞的震荡更明显了。
空间正在坍塌。
“你们明天想去晒晒太阳。”
所有穿着红嫁衣的女性都面无表情地流下了眼泪。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落下，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他半跪在地上，从包里熟练地掏出各种治疗嗓子的药。
主要还是止血药——
过于熟练了易昀！
所有的红绣球都落了下来，周天祺手上的婚书上的名字也逐渐消失。
直到只剩下我的名字。
——坐上花轿，念完婚书，我已经被山神锁定了。
周天祺强行把我捞出来，现在我的身份堪比什么山神的落跑小娇妻。
但是没关系，眼镜的无敌还有三分钟。
“哥，相信我吗？”我问他。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那就把它毁了，我不会有事。”我笃定地说。
周天祺看了我一眼，牵住了我的手，拿着婚书的那只手上燃起了蓝色火焰包裹住了冰块，冰块朝着里面的婚书刺下去。
瞬间，婚书四分五裂。
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作用在我的灵魂和身体上，仿佛我的五脏六腑和灵魂也在一瞬间四分五裂，但是那股力量瞬间被弹开了。
然后眼镜的镜片碎了。
花轿裂了。
神龛倒了。
空间塌了。
护盾保护住了所有的人。
我们出现在了一个山洞里。
周围没有什么大肉虫，也没有什么神龛花轿红绣球。
所有女性也穿回了自己的衣物，倒在地上。
我和白芷也总算是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我可算不是那什么齐〇小短裙了。
我默默摘下眼镜，看着碎裂的镜片。
道具描述都变成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戴上会让人吐槽欲翻倍的普通眼镜了。
【毕竟是改变因果类的结果，它只是一个小小的眼镜啊！】
统，可以修吗。
【……宿主，可以修，但是，要500w积分。】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
不对，不是一个小小的眼镜吗？！谁家修眼镜这么贵？？
杀了我也攒不够这么多积分，奸商！
【滴滴滴——阶段任务四：落花洞女（已完成）
任务奖励：10w积分
隐藏任务：消除异常「落花洞女」（已完成）
任务奖励：100w积分】
为了这100w，我现在得花500w修我的道具，得不偿失。
果然做人不能贪心，血亏。
第082章 双栖
「落花洞女」消失了。
或者说短暂的消失了, 《黑书》上的「落花洞女」没有像「百形千面」和「倒悬观」一样消失，而是变成了灰色，依然留在那一页。
救援的人也很快到了, 在异常的空间里，时间流速和外面是不一样的，从我和白芷进来到我们出去感觉只过了小半天，但是实际出来——已经过了三天。
而周天祺和易昀找了整整两天才找到入口。
还是因为我强行开启了出嫁流程，不然按照山神的进度，可能真的要等到外界过去70天才会开始。
那些消失的女性有些已经严重脱水了，
然后在当天晚上回到了酒店之后，我的铜镜碎了。
维拉尔？！
维拉尔？
【宿主, 维拉尔的锚点还在，但是现在暂时没办法联系不上他。】
他怎么了？
【山神的一部分力量影响了他, 他的「堕神」的身份变化了，他在变成「异常」, 通俗点讲就是在升级。】
啊？
不是, 还能这样？？
【不用担心, 他现在只是转变身份, 所以暂时联系不上, 等维拉尔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变成「异常」以后就能重新和咱们联系上了。
【他和咱们公司签了合同, 同时和您也有血契，不用担心其他的。】
【他可是土特产啊！咱们公司在主系统的领导下还没被挖过墙角呢！】
……
你这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黑心公司, 我记得前任top可是辞职了啊！
【……输给恋爱脑怎么算被挖角！】
我头疼。
不过说到这个，维拉尔化成的「异常」该是什么样的啊——
很难想象。
“你的镜子碎了？”
洗完澡的周天祺看见我的镜子眉头一皱, 快步走上来。
“……维要变成异常了。”
他坐在了我对面, 拿起了镜子。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堕神」吗？”
我：……
我知道啊，邪神系, 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曾经身份跟你一样，是我的好大哥呢。
具体身份可以细化到，多个邪神的创造物，曾经的世界之子，拥有多种力量，主要力量来源是心脏，代表是「钥匙」、「门」和「智慧」。
毕竟我也当过呢。
但是，但是我一个字说不出来。
因为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设定。
“不知道？”
我诚恳地点点头。
“不用担心，我们的契约还在。”
周天祺不说话了，然后掏出了一本《黑书》扔给我。
“说不定会出现在这上面，你可以多看看——”然后我们两个眼睁睁看着《黑书》多出了一页。
本来消失的「百形千面」的那一页重新出现，上面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
其名不可见，不可说，不可闻，其为不可名状之恐惧。
我：……
啊，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一些敷衍。
但是这个描述除了维拉尔也没有别的人了。
然后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像是《黑书》的批注-
危险性为零，「□□□□」已经戴上了枷锁。
【我回来了。】
伴随着这一页的出现，脑海里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然后，我和周天祺被一起拉进了一个空间里，我们好像出现在了宇宙里。
穿着警服的维拉尔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为什么你也在啊。”他有些嫌弃的看向周天祺，“我明明只拉了小……盈。”
周天祺上下打量着他，“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啊。”
“不过就算再怎么学着变成人，现在的你也只是个异常罢了……”
周天祺边说手上边出现了蓝色的火焰，凝结成一把冰剑。
“既然还是我妹妹的狗，就对我客气一点。”
剑朝着维拉尔就劈了过去。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就是你天天对小盈控制欲太强，他现在才越来越暴力。”维拉尔也不甘示弱迎了上去，还很贴心的给我变出了小桌子小椅子和一盘炸鸡配可乐。
啊你们不要为我打架啊，要打去……
这个炸鸡好吃。
味道就是上个世界我很喜欢的一家炸鸡店的味道。
维拉尔，他真的，我哭死。
带脑子的维拉尔就是真实的神！
等打的差不多了，周天祺就被扔了出去。
维拉尔坐在了我对面。
“总算是可以面对面和你说话了，你之前不叫我我都出不来。”他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小瑜有了新的哥哥就不要以前的哥哥了。”
不，我没有，你不要用这种我好像出轨了的语气控诉我！
以及不要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偷偷摸我盘子里的炸鸡，都是你变得，你给自己变一盘很难吗？！
“咳咳，说正事。”
大概是他听到了我的吐槽总算是正经了起来。
“系统已经告诉你，我现在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已经变成「异常」了吧？”
我点点头，
“那么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要记住，和周天祺有关。”
“在我变成「异常」的这个过程，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的手晃了晃，四周的宇宙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一片漆黑之中，出现了一个祠堂。
在祠堂的正下方，放着一个棺材。
棺材被一层又一层的锁链捆绑住，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然后无数条锁链蔓延到黑暗之中，看不见尽头。
那个祠堂很眼熟。
我在里面住了十年。
那是周家的祠堂。
“这是《黑书》里第一页的那个「异常」。”维拉尔指着那个棺材跟我说。
“所有「异常」都会被它影响，这个世界是人类和「异常」共存的世界，但是「异常」是脱胎于人类的，所以人类一定要比「异常」强大，却又不能强大太多。”
维拉尔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悲伤。
“当人类过于强大时，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世界就会崩塌。”
我停下了啃炸鸡的手。
“所以……会怎么样呢？”
“所以「双栖」诞生了，为了平衡这个世界，为了人类和「异常」的共存，每隔30年，都会有一个人类自愿躺进那个棺材里，成为新的「双栖」。”
“你和周天祺，只用了十六年就提前打破了这个平衡。”
“我成为「异常」以后可以减缓这个速度，但是最多五年，如果周天祺变得更强的话——”
我突然明白了一周目的周天祺为什么自杀。
我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的长辈叮嘱我们不要一起进入「落花洞女」的空间。
一旦我们一起死在「落花洞女」里，这个平衡同样会被打破，而且那个时候就连「双栖」都没用了。
——因为人类要强于「异常」，但又不能过于强。
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是这样奇怪。
周天祺早在一周目就应该进入「双栖」，但是他拒绝了，而且应该是以一种十分叛逆的，杀光所有「异常」的方式来抗议。
周天祺就是一个宁可教我负天下人，不可教天下人负我的人。
他不在乎任何的事情，所以得知真相后，他选择了不给任何人留机会。
他自杀了。
这个人自我到连自己的生命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为了世界不崩塌，世界意识将一切都回溯了，并且拉来了我。
……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我现在是周天祺唯一的弱点。
————————————
等我从维拉尔的空间出去后，看见的就是坐在床上生闷气的周天祺。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气鼓鼓地问。
我看着他很难想象他再来一次的心路历程。
“跟我说「双栖」了。”
周天祺愣住了。
他看向我的表情都变了，表情变得狠戾起来。
“他跟你说「双栖」的什么了——”他靠近我，“他想让你也变成异常吗？他想让你成为「双栖」吗？”
他看起来有些癫狂，抓住了我的手。
“阿盈是我的，你不可以成为「双栖」——”
我抱住了他。
拍了拍他的背。
“不是，别怕。”
“我在想，上一个成为「双栖」的人，是不是就是爸爸。”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我却是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我十岁之前要待在祠堂里。
为什么周天祺很讨厌走进祠堂。
为什么二叔三叔四叔都不跟我们讲关于父母的事情。
为什么我和周天祺一直是独自生活。
为什么周家人从来不会过分管教我们。
因为我们的父亲是现任「双栖」，而我们之一会成为新的「双栖」。
因为「父亲」会庇护我。
因为和我们建立太多的联系会痛苦。
因为周天祺什么都知道。
他回抱住我，抱得紧紧的，“阿盈，哥哥不会让你成为「双栖」的。”
我叹了口气。
果然，我是他唯一的弱点。
“那么你呢？你要去成为「双栖」吗？”
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
“只要阿盈活着，【我】就是活着的。”
“因为我知道，阿盈本来是不该存在的人。”他缓缓地说，“我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是围着我转的。”
“我想变强，所以我就变强。”
“我想要得到什么，我就会得到什么。”
“我不会真的死去，不论什么绝境我都能度过。”
“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的手边也会出现绝地翻盘的关键。”
他回忆着。
“在我的梦里，所有人都像是设定好的机械，围绕着我，说着类似的话，做着类似的行为。”
“虚假又空洞的世界，原来是为了让我成为既定的‘祭品’。”
“然后我夺回了死亡的权力。”
“既然这个世界是围着我转的话，那么我的死亡也应该是自己说了算吧？”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太聪明了，他知道自己是“主角”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又不能逃出来以后，他的人生就只会剩下虚无。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自杀的啊。
“但是我没有想到，连死亡都不被允许。”
他看向我，眼睛里看不到光。
“不过还好，现实有你在。”
“在我的梦里阿盈是不存在的人，而现实的阿盈是分割了我一半的命格的另一个【我】。”
“是对我的恩赐。”
“所以只要阿盈活着，【我】就是存在的。”
这也太悲观了。
这孩子能不疯吗——
我捧住他的脸，捏了捏。
“要不我们跑路吧。”我单方面愉快决定。
“总觉得这次回去我们就得有一个人进棺材了，”我想了想维拉尔说的进度，以及在我们任务结束后就欲言又止的各种信息，“我们两个先跑几年吧，等世界撑不住了再说。”
总会有办法的吧。
【……宿主，真是十分乐观啊！】
反正到时候把我这个身体填进去就好了啊！
【那主角会大崩溃的吧。】
当哥哥的，让弟弟任性一下怎么了！
第083章 爱（本世界完结）
然后我和周天祺连夜掰了手机卡跑路了。
“去哪呢？”
他问我。
“先去取钱吧。”我想了想。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们两手空空跑路三天就可以喝西北风了。
所以，统，有没有办法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
【宿主, 这种事就不要问我了吧？！】
我跟周天祺未成年。
卡里的钱都取出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然后周天祺带着我直接进了贵宾室，把其他银行的钱转过来，为了取一千万，多存了两千万。
“反正后面要冻结的，存哪都一样，咱们俩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
然后在银行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下把钱全塞进了我那个碎了的镜子里。
……啊这，他是真不在乎了啊！
最后装进去的还有十桶油，十袋米, 一大堆各种小家电，购物卡。
然后我们在银行工作人员恍惚的眼神里走出了银行。
【他肯定这么干过的吧？！】
不不不, 我觉得说不定是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主角光环。
然后周天祺带着我去买衣服去了。
虽然这次在湘西还是没能定成命格，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在意的「异常」了, 所以我要正式从妹妹变回弟弟了。
周天祺对此十分热衷, 一个下午我就完成了换衣服, 一起剪头发的全系列过程。
我和他都剪掉了长头发。
现在的长度刚好是扎不起来, 但是还没有到寸头的程度。
站在穿衣镜前第一次意识到我和周天祺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十六岁, 虽然已经参加完高考, 但是还算是正常高中生的年龄。
现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一米八高中生。
一个背着桃木剑，一个腰间别着一个铜镜。
嗯, 很养眼。
【但是你们这么离家出走是不是太高调了。】
不，管理局只知道周家是龙凤胎, 我们两个双胞胎反而不容易被怀疑好吧。
“接下来去哪？”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周天祺抱着剑问。
“你想去哪？”
我看过的世界远比他多，所以还是他想去哪比较重要。
“不知道, 好像都是别人帮我决定的。”他想了想，“虽然有些我也不会听罢了，但是好像印象里就一直在练剑，然后就是工作。”
“……”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而且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我好像也是这样的。
我和他不是正常的小孩，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回想一下，这妥妥会心理疾病吧——
感受不到他人的关爱，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感受不到他人的亲切，因为他和所有人都有隔阂。
一周目的他觉得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假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
是他单方面的拒绝了所有人呢？
然后现在周天祺把所有的“爱”都放到了我身上。
他透过我去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接着把一周目……当成是一场梦。
我是他链接这个世界的唯一锚点。
真是感人肺腑的白月光设定啊，分析完给我自己肉麻住了。
【……宿主您不要连自己都吐槽啊！】
“那我们先在国内转一转吧，”我看了看，摸了摸他刚剪的头发，“不过不知道咱们的证件能用多久，总之先去一些有名的景点吧。”
我掏出手机开始看网上的攻略。
虽然我在可怜周天祺，但是我也是个没有童年的人。
大家半斤八两，只能谢谢各种旅游博主。
……
然后半个月后我们两个就成为了正式的黑户。
整个管理局都在找我们。
不过得益于跑路第一天就把电话卡扔掉了，不然不敢想我俩前半个月能多不消停。
在我们今天联手敲晕第三波来抓我们的管理局的人以后，我站在周天祺旁边看了看手机，“我们去这里吧。”
我手里是个草原的视频，上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蓝天，还有骏马奔腾。
“感觉这边离分局太近了，我们两个的特征又有点太明显了。”
“去这里我想去骑马。”
周天祺点点头，“不过你骑过马吗？”
我：“总不能比站你剑上更危险了吧？”
周天祺：……
然后坐上了大巴。
那种不需要身份证明，只要钱塞得够多就能上的大巴。
大巴上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我们两个在其中格外显眼。
整整开了三天，周天祺和上面的不少人都混熟了。
原来你这么擅长社交啊？！
“你们要去看草原啊——”带着口音的大叔热情给我们介绍，“可以去我家，我家就在草原上，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父母都在那里。”
然后我们跟着他下了车。
车上的人跟我们招手道别。
我看向认真和他们道别的周天祺突然意识到。
他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又多了一点呢？
然后我们在草原上一呆就是三年。
这里远离城市，人也很少，每周跟着收留我们的大叔坐着电摩托去集市赶集。
骑马，射箭，牧羊。
恍惚间我们两个就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阿盈，这个世界比梦里的好太多了。”我们两个坐在马背上，看着落日。
两个人都晒黑了不少，头发也留长了束成了当地人的样子。
“这里的人都很好。”他说，“莫日根很弱，但是他是巴图的英雄。”
莫日根就是收留我们的大叔，巴图是他今年刚满八岁的儿子，莫日根经常在外面打工，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来一次，就算不怎么见面，巴图还是很崇拜莫日根。
“我们的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英雄？”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我们的父亲。
“你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吗？”我问他。
“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应该是真的吧？”他有些不确定地问，“这里的人都在为了各自而努力活着，至于我是谁他们根本不关心。”
“我好像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
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在微笑，那些压抑着他的重担好像一瞬间都没有了。
他在这里三年，终于变成了一个他最想变成的普通人。
“那太好了。”
我这么说。
当天晚上，
【滴滴滴——阶段任务五：世界的平衡
平衡已经快要被打破了，请在时限内找到平衡的方法。
倒计时：三天
任务奖励：100w积分
失败惩罚：投入惩罚世界】
我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莫日根去赶早集，周天祺留在家里准备过冬的东西。
“盈盈，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莫日根问我，这三年来，他承担了我们父亲的角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我可能要走了。”
我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跟他说。
“阿祺知道吗？”
莫日根反问我。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说，“所以今天你回去可能需要帮我打一下掩护。”
虽然这个掩护可能也就拖住周天祺半天的时间。
他挑了挑眉，“是很危险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拯救世界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拯救周天祺的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危险。
“还会回来吗？”
他又问。
“可能回不来了。”
我说的很认真地说，毕竟我都要去填棺材了。
“那阿祺会很伤心。”莫日根掏出一根烟点上，“我和巴图还有塔娜也会很伤心。”
“大黄也会伤心，小黑小白，那群羊都会伤心。”
大黄是家里的牧羊犬，小黑小白是我和周天祺的马，名字是周天祺取得。
“但是我不去就是他去了。”我小声说，“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喜欢上这个世界。”
“我有很多东西，但是他只有那么一点。”我比划了一下。
我去了只是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想都是我去性价比最高吧。
【……不，我觉得怎么想，这里都不应该用性价比这个形容词吧？！】
“以前只有我爱他，但是现在你们也很爱他，”我把腰间的铜镜取下来递给莫日根，“把这个交给他吧，我和哥哥遇见你们很幸福。”
“但是你也是我们的小孩……”莫日根的表情很复杂，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阿布，我也很爱你们。”
我抱住了他。
所以为了终于和这个世界有点联系的周天祺，也为了这三年来早已成为我亲人的莫日根巴图和塔娜。
就算没有那个任务我也会回去的。
这个世界的平衡不能被打破。
我当着莫日根的面从铜镜里抽出了周天祺的桃木剑。
自从决定在这里居住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些力量，草原上也没什么「异常」。
拿着周天祺的桃木剑，我挽了个剑花，调整了一下表情。
变成了周天祺那副一脸严肃的样子。
“阿布，我去拯救世界啦。”
然后我的身后裂开了一个裂缝，我朝后跳了进去。
【小瑜，要把空间的口子开在哪里？】
开在周家的祠堂里吧。
周天祺的速度我可不敢保证，虽然莫日根回去可能要花个几个小时，但是谁知道那个仪式要多久。
我不知道周天祺有没有其他能够瞬移的手段。
于是只是瞬间我就站在了周家祠堂的门口。
很热闹，周家人还有玄道子都在。
看起来好像在打架。
具体表现为，我几个爷爷拦着我三叔以及玄道子打二叔和四叔。
中老年乱成一团，年纪小的都在旁边不敢出声。
分局的人都在，我还看见了蒋琬、易昀、姥姥、白芷和刘可。
嗯，给我赶上了。
“天祺？！”
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看来我伪装亲哥还是很像的，目前没人发现。
然后站出来的是周家的老祖宗，也是现任家主，他走到了我面前。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他的语气严肃地问我。
啊，被他认出来了，也是，我的封印还是他上的，但是他没有拆穿我。
“来瞧一瞧「双栖」。”
我这么说，他的表情不变。
“唉……”他叹了口气，“是我们这帮老家伙不中用。”
“好了，老二老三老四还有玄道子，你们不用争了。”他看向身后。
“把你们都填进去，都没用。”他转身带着我朝着祠堂里走，“从他们出生这件事就注定了。”
“老祖宗，大哥就这么两个孩子啊！”
“咱们周家这一辈就这么两个孩子啊！”
几个叔叔看见我，表情更坏了，想要往前拦住我，但是被身后的人拉住。
老祖宗看了他们几眼，“是我周家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当初你们要跟着老大去，如今三个人都是一身伤，你们还想不通吗？”
“「双栖」只要选中的人，其他人进去就是死——”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们以为我愿意吗？老夫的哥哥，老夫的儿子，老夫的孙子，老夫的玄孙！通通填了这棺材。”
“老夫也想替他们啊——”
老祖宗的眼泪掉了下来。
“但是老夫不行，老夫不够格，你们也一样，你们也不够格！”
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老祖宗带着我继续往前走，走到了祠堂里，几个手诀，祠堂正中间的下陷下去一个空洞，他看向我，眼睛有些浑浊了。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蓝色的火焰整个劈开了祠堂，只是瞬间红色的火从我拿着桃木剑的那只手倾泻而出，挡住了呼啸而来的蓝色火焰。
周天祺拿着铜镜从天而降。
“？！”
“两个天祺？！”
……
不是，这才半个小时都没有吧，周天祺怎么这么快？！
“……那是，天盈。”
所有人在左右看了看之后，联想到刚刚的火焰颜色，看向我，神情复杂。
我完美的天衣无缝的伪装就这么被识破了。
可恶。
“阿盈——”周天祺的眼睛中盛着怒火看向我，“为什么——”
“是他们逼你的吗？！”他恶狠狠地看向周围的人，凌冽的寒气让不少人退了退。
我上前捧住了他的脸。
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这招屡试不爽，果然他冷静了下来。
“我是自愿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是自愿的。”我又重复了一遍。
“阿祺，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我用着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清楚地音量小声说，“我来自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不会死。”
“我希望你能喜欢上这个为你而存在的世界，所以我会为你斩断唯一的枷锁。”
我慢慢拉着他朝后退。
“莫日根、巴图、塔娜都爱着你，周家人也都爱着你，管理局的大家也是你的同伴。”
“那你呢？”
他猝不及防地问我。
“我当然，也爱着你。”
“就像你说的，我和你是一体的——”
我的余光瞟到了周天祺身后逐渐靠近的人影。
“所以，哥哥，只要你活着，【我】就是活着的。”我猛地一推他，他被身后的人擒住，然后我顺着力道向后掉进了那个黑洞。
然后瞬间，黑洞关上了。
我只来得及看到冲上来的周天祺崩溃的神情。
【……真是罪孽深重的宿主啊。】
……
顺着黑暗，我掉进了一个人怀里。
我有些愣住了。
“你就是阿盈吧。”
那是个有些陌生的男声，我有些艰难地转过头。
在一片黑暗之中艰难辨认着。
“我是你的爸爸，周承乾。”男人这么说，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对不起，是爸爸太没用了，才让你这么早就来到这里……”他抱着我往前走，我能听到无数条锁链敲击的声音。
“妈妈已经先一步消散了，爸爸可能也快要消失了，接下来可能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他的语气满含抱歉，抱着我走到了一处有着微光的摇篮里，把我放在了上面。
我这才借着这点光看清楚面前男人的样子。
他的全身都是溃烂地腐肉，被锁链紧紧束缚着，他坐在我的对面坦然接受我的打量。
“我来给你讲一讲「双栖」吧。”
“「双栖」是诞生于周家人的【责任】的异常，一千年前，那个时候人类还不能很好的对抗「异常」，那个时候到处都是鬼怪，于是周家的家主用了禁法将自己变成了「双栖」，人类与异常，从此双宿双栖，互为表里。”
“从那时候开始，人类终于有了抗争异常的能力。”
“不过也为了维持这份【责任】，周家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有一位继承了周家血脉的人自愿成为「双栖」，如果没有，「双栖」会强行让世界一半的人成为「异常」。”
一半的人成为异常——
那这个世界就会被异常吞噬吧？
所以这也是一周目周天祺不知道的下场吗？
“但是一百多年前，这个规则变了——”
“「双栖」不再只是基于【责任】而出现的异常了，而是变成了【责任】与【怨恨】。”
“它会自己选择由谁来承担这份【责任】。”
所以……没被选中的人会怎么样？
“没被选中的人进来会没有任何用处，还会被同化成「异常」。”
“……当年本来是应该由承堇进「双栖」的，但是最后双栖选中了我，弟弟们为了拦着我，他们也进入了这个空间，然后老三的身子废了一半，老二和老四也受了重伤。”
“最后是你妈妈把他们送出去的，但是你妈妈……也就留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哪里想在这里面待三十年死去啊，明雅刚刚和我结婚，刚刚有了你和你哥哥，我不想就这么走了啊——”
“但是我不进来，你们和你们妈妈，我的兄弟们，朋友们都活不下去啊。”
说到最后他的身上已经有了消散的迹象。
“为什么是周家呢？”
他这么问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他的痛苦与……怨恨。
“对不起，爸爸还是太没用了，但是如果是阿盈应该可以吧……”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站起身，身后的锁链哗啦哗啦作响。
我顺着他走过去的方向看到了一根直立着的柱子。
“这是你妈妈找到的，你们的妈妈明雅是一个很强大很优秀的女人，她找到了「双栖」的核心。”
“因为你来了，所以我可以用我剩下的所有能量去销毁这根柱子。”
他看向我，我第一次有了他已经是一个「异常」的实感。
那双眼睛里燃烧地是全然的恨意。
“如果「双栖」不在了，世界会怎么样？”
我问他。
他不说话。
会回到一千年前异常横行的状态吗？
“但是阿祺很强吧？”
他反问我。
“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最强】，所以……你们会原谅爸爸吧？”
他看向那根黑色柱子，“爸爸不能原谅这个杀死你们妈妈的「异常」，我的前半生都是周家的【责任】，那属于我的【怨恨】出现也能被原谅吧？”
他带着微笑撞上了那根柱子。
轰鸣声响彻了整个黑色的空间，那根黑色的柱子只剩下了一小截。
但是没有一点影响到坐在摇篮上的我。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伴随着我的想法，那堆原本捆缚在周承乾身上的锁链蠢蠢欲动，想要靠近我，然后被摇篮上的光挡住了。
那是一股温暖的，属于妈妈的能量。
真好啊。
我晃动着摇篮，这么想。
【滴滴滴——特别支线任务：回到原点
人类与异常的共存……是可能的吗？是不可能的吗？
任务奖励：「特殊钥匙」】
这个任务都出来了，那不就是让我舍身炸碉堡吗？！我这儿屁股还没坐热乎呢！
【宿主这个任务没有时效性哦，特别任务而已，您可以不用做哦，支线任务和您的主线任务有一定冲突的。】
……哦对，我的主线任务是“活着”。
不是这个“活着”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啊，理论上我现在已经不算活着了吧？？
【……理论上，只要您还在这个世界就算活着，而且这个任务主要是为了保证主角活着，所以……】
懂了，只要周天祺能寿终正寝，我就没问题。
【我这边看您的主线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还有两个任务没有结算，我先给您结算一下。】
【滴滴滴——阶段任务：接踵而至的麻烦（已完成）
任务奖励：5w积分（因为对您来说太容易了，所以任务奖励酌情减少）】
【滴滴滴——阶段任务五：世界的平衡（已完成）
任务奖励：100w积分】
所以我可以走了？
【不，宿主，您得在这里呆满三十年，这是主线“活着”的内容之一。】
我：“啊？”
不是，这里啥都没有呆满三十年？？？真就把我当人柱力用是吧？？人家人柱力好歹还能有点娱乐项目呢？？
我就黑黢黢一片，剩下锁链和摇篮是吧？！
我看向远处的那根柱子，目光犀利起来。
咱们还是炸碉堡吧——
【宿主您冷静啊——】
我很冷静。
然后站起来，在锁链缠绕住我之前，我身上的阳火混杂着本源里的极阴之力撞上了那剩下的黑色柱子。
巨大的轰鸣声过后，只剩下摇篮在摇晃，所有的锁链碎裂了。
【滴滴滴——特别支线任务：回到原点（已完成）
任务奖励：「特殊钥匙」（因检测到宿主意识抽离，开始进行最适宜投放，投放人员姓名-周天祺）】
……
真刺激，嘿嘿。
我醒过来的时候回到了熟悉的空间。
面前是晃来晃去的系统，旁边是还没反应过来的维拉尔。
【现在结算《天命阴阳》主世界——
本世界主线任务：未完成（完成度80%）
本世界剧情任务：已完成
本世界支线任务完成度：100%
本世界评级：F→A（世界意识特别打分）
任务奖励：「极阴命格」、「女装大佬」（称号类道具）
世界意识评价：我哭死，绝美兄弟情。（原话）】
【主线任务未完成惩罚：下个世界身体素质在原主角身体素质基础上属性减半】
【所以我才说宿主啊啊啊——您要是完成主线任务，这个评级就是S级了啊啊啊——统的奖金，统的绩效，如果不是世界意识特别打分，咱们这个F评级就要进惩罚世界了！】
这不是……那啥变成异常了所以没那么冷静了吗？！
而且不也还完成了一个特别任务吗……
不对，我特别任务完成了吗？！
【记录上来看是完成了，但是当时因为宿主您意识抽离，所以道具被……主角拿走了。】
我：？
不是，还能这样啊？
听起来怎么有种我把自己炸了，然后一截骨头飞到周天祺手里的既视感？
算了，他拿着就他拿着吧。
【宿主，下个世界您可不要这么任性了哦……】
光球绕着我转了两圈。
【现在开始统计您背包里的道具「超·新〇的眼镜（已损坏）」、「万人迷」限时体验券、「真实之眼」、「极阴命格」，称号类道具「社畜」、「霸道总裁」和「女装大佬」，收获还算不错……】
【积分累计：386w，请您再接再厉！】
这个世界基本都是积分任务呢……不过想到我捡芝麻丢西瓜的行为我就觉得懊悔。
【现在可以直接传送，宿主和土特产准备好了吗？】
我和维拉尔同时点点头。
【传送开始——】
第084章 番外-后日谈-
后日谈-
当眼睁睁看着周天盈落入那个黑洞之后, 周天祺好像就疯了。
他掐着本来他不应该知道的手诀，砸着祠堂的地，试图阻拦他的人都被火焰挡在了外面, 直到整个祠堂都倒了，地面硬生生被他砸了个深坑，双手没有一点完好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他半跪在深坑里，死死盯着地面。
那个黑洞不会打开了。
——在「双栖」需要下一个祭品前，都不会再打开了。
然后周天祺带着「双栖」的铜铃离开了家，每当需要祭品的时候，那个铜铃就会响起, 平时高悬于祠堂的顶端，隐藏在黑暗里, 除了坐镇在这里的老祖宗，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但是周天祺知道, 他还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它。
他把铃铛别在了腰间, 和铜镜放在一起。
转身走出了祠堂, 走的决绝, 没有跟在场的人说一句话。
……
周家的祠堂大修了一次, 或者说重建了, 那天发生在周家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毕竟「双栖」的事情不能暴露太多。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周天盈因为某个「异常」死了, 所以周天祺疯了。
与此相比，周天盈是个男孩这件事都让人没那么惊讶了。
整个管理局都知道, 周天祺有多么在乎自己的妹妹……或者说弟弟。
“真可怜啊……”
“真惨啊……”
“周家每一代好像都会殒命一个天才啊, 诅咒吗……”
“……不是说老二很厉害吗？现在看估计也就是蹭他哥的吧。”
……
他们这么说着，好像自己参与了其中, 好像自己也见证了天才的陨落，从此有了谈资，还能彰显自己的“好心”和“客观”。
周家人一句话都没说。
他们得忍，背负着「双栖」，他们什么都不能说。
然后消失的周天祺像是一个鬼魅一样，把每一个说了周天盈不好的人都杀了。
砍断他们的手脚，割掉他们的舌头，挖出他们的眼睛。
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废物，然后再让他们活活疼死。
他把曾经对「异常」做的事情，对真正的人类做了一遍。
所有人都知道他疯了。
所有人都开始害怕他。
直到没有人再谈论这件事，所有人都缄默其口。
然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身影。
直到五年后，周家祖宅。
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走进祖宅，被门口的周家子弟拦下。
他抬起头，一头白发，束成发髻，身上穿着草原上的袍子，双眼无神带着浑浊，腰间别着一个铜镜。
“你是谁——”年轻的周家人这么问他。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往里走，年轻人试图拦住他，被他一个手诀弹飞了出去。
然后在其他人的惊慌中径直往里走。
听到声音的周承安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天……天祺？！”
他看了自己二叔一眼，总算是停下来脚步。
“他……老祖宗在哪？”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冷意。
周承安没有多犹豫就去叫人。
“都散了。”他吩咐其他人，“天祺，你跟我来。”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毕竟周天祺现在在整个管理局都不是什么正面的角色，甚至迫于压力，管理局已经将他除名了。
不过是几盏茶的功夫，人就已经齐了。
老祖宗坐在周天祺的对面，叹了口气，他看着比五年前更苍老了，周家的每个人看着都有些憔悴。
最近一周，「异常」的数量飙升，而且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黑书》上的所有「异常」都消失了，包括第一页的「双栖」。
这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变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直到周天祺出现。
好像一切都会有一个解释。
周天祺从铜镜里拿出了一个布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碎裂的铜铃砸在桌子上。
“「双栖」被消除了。”
他掏出了一本《黑书》，现在的《黑书》只有薄薄的封面和封底。
“一周前，这个铜铃突然就碎了，然后「双栖」和「□□□□」就消失了，”他看向面前的老祖宗，“然后我把后面的那些异常都找了出来，抹消掉了他们。”
所有人：“什么——？”
周天祺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们本以为是《黑书》出了问题，但是没想到其他异常消失是因为这个。
周天祺现在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周天祺双手摊开，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出现一团蓝色和红色的火焰。
“老祖宗，我现在的命格——”
“是不是不再是极阳命格，而是阴阳命格？”
老祖宗皱着眉，伸手摁上了他的眉心。
“……是。”
他的眉头更紧皱了。
一个人的命格怎么会变——
没想到听到他的话，周天祺倒是笑了出来。
“好好好，果然——”他站了起来，“老祖宗，还有叔叔爷爷们。”
“「双栖」……被阿盈抹消了，从此再也没有「双栖」了，「异常」还会更多，会像千年前一样……”
他看向所有人，“人类真正的要和「异常」共存了。”
然后他踏剑而去。
“果然，阿盈没骗我。”他看着手上两个颜色的火焰。
“阿盈的命格回到了我身上，阿盈他……离开了。”连带着那个堕神化作的「异常」也一起离开了。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吗？”
“我会找到你的。”
他脖子上挂着的钥匙，闪了一下微光。
——————————
白芷在得知周天盈的性别之后的五分钟，被他的死讯压垮了。
师父说要带她去见证分局一直保守的秘密，因为刘可的身体要扛不住了，作为分局的“记录者”，他不是什么特别擅长战斗的人，之前「倒悬观」让他元气大伤，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赌了，所以他要白芷尽快继承他的衣钵。
“记录者”记载的一切白芷都要记住。
那是属于他们这些和「异常」战斗的人的记忆。
是不能书写于纸面的秘密历史。
于是白芷跟着他来到了周家。
知晓了关于「双栖」的存在与诞生。
同时也知道了周家人为了守护世界的平衡所付出的血泪以及……周天祺和周天盈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周家人没有人怪他们。
分局也没有人怪他们。
直到周家那几个叔叔吵着自己跳进去为大家争取时间的时候，周天祺回来了。
——虽然后面发现那是她的盈盈妹妹。
再后来就是周天盈阻挡了周天祺，自己跳下去献祭了自己。
她一点都没眨眼，全都记了下来。
直到后面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流眼泪。
师父说她是天才，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如果是和周天祺周天盈这两个人一起长大，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天才？
她一直在追赶他们，但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她曾经很羡慕他们——
但是那一天，她好像觉得天才也有天才的苦。
周天盈死了，周天祺疯了。
在最年轻的时候。
成为他人的谈资，成为他人吹嘘过的话题，然后再也没有了。
曾经她问过周天盈，为什么会这么纵容周天祺呢？
“当然是因为如果我不爱他的话，他就真的太惨了。”
她当时懵懵懂懂，觉得周天盈就是太溺爱他哥了，怎么会没有人爱他呢？
管理局那么多人崇拜他，那么多人将他视为对手，偶像。
“——但是他们看到的是他的强大，而不是周天祺这个人。”
“我哥这个人，敏感又多疑，还喜欢虐待「异常」，大部分人都叫他小变态，如果他不是管理局的人，大多数人都会害怕他吧？”
“但是他对我是最好的，所以我不可以叫他小变态，我不能说他一点不好，我也不可以害怕他。”
她现在有些记不清周天盈的表情了，只记得他好像笑了。
“周天祺对我是什么样的，我就会对他是什么样的。”
“那如果他哪天犯了错呢？”白芷记得自己这么问。
“只要不是毁灭世界，我觉得都不是什么大错吧……”
白芷：……
“你果然就是溺爱他吧？！”
然后还没等到周天祺犯错，周天盈先没了，接着就是「异常」增多，管理局扩招，听说是周天盈把「双栖」给炸了，所以现在平衡被打破，人类要靠自己了。
有人觉得「双栖」那种定时炸弹毁了也好，有人觉得周天祺就是故意要害所有人。
白芷摸了摸周天盈某次任务送她的兔子钥匙链，“……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胡来，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世界会更好，那我就相信你吧。”
然后拎上放在一旁的陌刀，砍向后面大张着的嘴。
“盈盈不在了，现在管理局的女性第一就是我了。”
一刀劈下，在它的空间还没形成时将其抹消。
“……不过有点亏，周天盈这个臭小子是男扮女装，占了第一那么久。”
————————
易昀觉得自己临死前一定会想起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自己的师父蒋琬。
还有两个是周家的双生子。
一个是因为把他摁在地上锤。
一个是因为一起炸过粪坑。
后一个简直称得上是革命友谊了。
那个时候他刚刚开始修习「言灵」，不能开口，每个说出的字都会成真，能力范围内的减蓝条，超出能力范围的扣血条，蓝条不够用了也扣血条。
所以为了他自己的小命，他真的很努力不说话。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周天盈把公厕给炸了——他用出了毕生最强的护盾。
精彩到他这辈子忘不了。
怎么会有女孩子行事这么狂野，果然是周天祺的双胞胎的问题吧？！
——所以在得知周天盈是男孩以后，他有了果然如此的感觉。
做他们这行的，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家人都死了，所以周天盈死，他有些难过，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
他只是常常会想起他们第一次做任务的样子。
想起那个公园。
然后他就会去转转。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连里面的设施都换了，曾经的痕迹也在一点点被抹消。
他现在「言灵」控制的炉火纯青了。
但是好像也不会再有人拉着他炸公厕了。
——————————
再后来，普通人也知道了「异常」的存在，普通人也学会了抗争「异常」的简单方法，人类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韧，要更能适应环境。
也有一些「异常」根本不会伤人，甚至会对人类有一定帮助。
——法律、常识、生活都在慢慢改变。
「异常」和人类相互平衡，共存着。
……
某个雪山上，
【滴——确认使用「特殊钥匙」吗？】
确认。
【好的，马上为您定位锚点——接下来前往SH世界，祝您旅途愉快。】
第085章 拜师
【滴滴滴, 下面为宿主播报本世界任务详情——
本世界为《无上天道》主世界，宿主身份为本世界主角的双生哥哥（身体属性减半）。
任务目标：帮世界意识教育孩子。
任务奖励：本世界结束发放。
最后，请宿主认真完成系统任务】
……
不对, 等一下，那个任务目标是什么啊？！
什么叫帮世界意识教育孩子啊——世界意识的孩子是谁啊，主角吗？！
【嗯，差不多。】
【这个是我们的老客户了，所以是比较佛系的世界啦，要求也更少一些。】
不是，咱们公司的业务还能有老客户——
【啊，因为这个世界下属了很多个小世界, 所以在下属小世界也有很多咱们同事工作过呢了……】
那我到底是哪一个主角的哥哥？！
【当然是主世界那本的主角了！主体世界意识对我们有了充分信任后才让我们可以在这里随意行动捏，这可是不亚于咱们公司所在世界的主世界！】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们公司到底是什么公司, 我死了就被抓来就直接干活了吧？！
【宿主您比较特殊嘛，实在是百万里挑一的天生社畜圣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你这根本不是在夸我吧？！
然后我缓了缓神, 就看到了我现在的天崩开局——
我和我亲爱的主角弟弟, 被蒙着面的家仆一样的人扔在了盆里, 顺着某条水流往下滑。
水流湍急, 还有各种岩石树桩, 顺着水流飞跃, 仿佛我们在激流勇进。
而我那不知姓名的弟弟，高兴地笑出了声。
然后在我们快要滑到一处断崖的位置掉下去之前, 一朵祥云接住了我们身下的盆。
一个穿着霓裳一头白发的美丽女人居高临下看着我们。
她脸上带着遮面的白纱，但是透过那双桃花眼也能看出来她生得极美, 只是看向我们的眼神着实有些复杂,
“……有趣，既然与我有缘, 那便当我的弟子吧。”
然后我和弟弟就这么被娘收养了。
娘的名字流鸢，她是这座山的守山人，也是流明宗的宗主和唯一的宗门弟子。
给我们起名一个叫流鸾，一个叫流鸿。
——大概因为流明宗是以鸟为尊的宗门，可号令百鸟，所以名字都和鸟有关。
然后流明宗就变成了三个人。
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宗主和两个半死不活的小婴儿。
山中无岁月，我和流鸿三岁炼气，六岁筑基，十五岁结丹，十八岁半步元婴，流鸿总是快我一步，毕竟因为上个世界的惩罚，我的所有身体素质被砍半了，所以小时候比他身体弱的多，也因此，流鸢总觉得搞错了我们的年龄，反复掐算了好几次才确认我是那个哥哥。
“如今你们十八岁了，也该下山了。”
她坐在位置上啃着苹果，不修边幅地说，“老娘带了十八年的孩子，感觉老了一百岁。”
然后看向我旁边的主角，“尤其是你，老二，你快把老娘养的鸟都祸害死了——”
流鸿瘪了瘪嘴，“我只是想和它们玩，谁知道它们那样脆弱。”
“学学你哥，你哥还知道帮我喂鸟呢，你就会揪它们的毛。”
“你又拿我和哥哥比！”
十八岁的少年恃才傲物，从小和我比较着长大，遇到这种类似于“别人家的孩子”的话题的时候会十分敏感。
不过错处在我。
我对他，下意识的按照了对周天祺那样来纵容。
然后出问题了。
流鸿被我溺爱成了一个逆子。
现在就是悔不该当初。
【……所以我说宿主您还不如像之前那些世界那样当个木头呢！】
【主角现在就是个纯纯熊孩子——】
【您还记得您的任务是教育他，不是溺爱他吗？！】
闭嘴。
“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山里来？”我问流鸢，然后被她敲了头。
“说了别叫我娘，叫师父，老娘青春靓丽美少女。”
我看了看不知道年龄但是少说活了得有五百年往上的青春靓丽美少女，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好的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流鸢手指掐了掐，神色莫测地看了我和流鸿一眼，“等你们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然后掏出了两个储物袋递给我们，里面放着一些出门游历的必备品和灵石。
“下山别说流明宗和我的名字，你们想去成为哪派的弟子都行，咱们宗门没什么不能另外拜师的教条，只是……”她看向了流鸿，“老二，下山以后听你哥哥的话，山下可不会像山上这样有我们两个惯着你了。”
流鸿想要反驳，但是看了看流鸢严肃的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第二天我们就被赶下了山。
“哥哥，娘为什么要急着让我们下山？”看着已经开启的护山大阵，流鸿问我。
这些年流鸢几乎没有修炼，而且躲在洞府里不出来，换了哪个修士大概能猜出一些来，但偏偏流鸿是一点不往那边想。
“娘要闭关了。”我转了转手上的玉笛，“笨蛋弟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娘她早就已经是渡劫后期，一直在躲着雷劫吗？”
“她要飞升了。”
流鸿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啊？！”
“娘飞升了咱们不就成孤儿了。”
然后被我的玉笛敲了头，“咱们本来就是孤儿，是娘救了我们。”
“你不会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整座山就娘一个人吧？”
“她的师父师兄师姐们都飞升了，她当然想尽早飞升啊。”
我又摸了摸他的头，“而且咱们修炼的速度应该还挺快的，娘说我们的资质也是顶尖，我们都是单灵根，到时候飞升去找娘不就行了。”
然后流鸿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并接受了我的说法。
小伙子是真好忽悠。
——对，我在忽悠他。
流鸢确实要飞升了，但是流鸢身上有暗伤，她飞升九死一生，如今赶我们下来大概就是怕自己飞升失败我们伤心。
流鸿要是知道了，肯定吵着要回去。
还是那句话，这孩子被我和流鸢宠坏了。
——是个好孩子，但是有些时候过于任性，不过根据我这么多个世界的经验来看，主角多少都有点任性在身上。
【您就继续溺爱吧，早晚得气到打孩子。】
收声，我家崽又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不过也因为流鸢的暗伤，我这次下山早就有了目标。
我要给给她找到传说中的“塑魂丹”，而“塑魂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当今天下第一宗门，崇光宗。
“我要向北，去天下第一宗门，你呢？”
我问流鸿，他一脸懵地看向我，“我不跟哥哥一起吗？”
我叹了口气，“阿鸿，这是哥哥的决定，你要有自己的决定，你想要跟哥哥一起当然很好，但是你真的想跟我去崇光宗吗？”
流鸿不说话了，他想了半天，“但我也不知道去哪……”
“那就先跟我走吧。”
我们两个往北走，不过是三天就走到了北境，流明山是一座海外孤山，如今人类修士大多分布在北境和南境两个地界，东部靠海，大多是一些妖修和散修，流明山也算在其中，往西走就是魔修的天下，戈壁、火山、沙漠，这种灵气稀少的地方只有魔修呆得住。
而崇光宗就是北境当之无愧的霸主，北境三分之一的宗门都依附于崇光宗，每年五月，崇光宗大开宗门招收弟子。
而今年招收弟子的时间正是十天后。
流鸿是第一次下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的修士和城市，跑在前面到处摸摸看看，我跟在他后面盯着孩子别跑丢了。
……突然感觉到心累。
【滴滴滴——发布阶段任务一：偶遇
在前方第二个街口的桥上，有一个命定之人，让他收你为徒。
任务奖励：全属性体验券（一小时）】
我一顿，看着往前跑的流鸿，我揪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拽了回来。
“跟哥哥去见个人。”
“什么人？”
“……命定之人？”
想起任务的描述，我不确定的说，然后就看见流鸿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
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但是有一种越解释越乱的感觉。
“大概是我们未来的师父？”
拉着他往前面的街口走，出于警惕我还是解释了一句。
“但是我们不是有娘了吗？”
“娘是娘，师父是师父。”
不是，这孩子是把下山前娘说的话都忘了是吧！
然后我就看见了站在桥上的，谪仙一样的白衣修士。
他转头看向了我们。
那双眼睛带着冷漠，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我们两个身上。
他白衣如雪，来往的人却对他熟视无睹，只有我们看见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我们。
——救命，这么一个完美绿江师尊的角色以后是我们师父？！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咳咳……就是那个什么……你懂的。】
不，我不想懂。
白衣修士径直朝我们走来，旁边流鸿已经看呆了，“哥哥，他好漂亮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眼睛上，给他捂上。
不，你不要想有的没的，我很担心以后你会发展成什么由爱生恨的师徒虐恋，崽，咱们不玩那一套嗷。
然后朝着走来的修士行了礼。
“前辈仙姿，晚辈流鸾、流鸿，叨扰了前辈清净。”
那白衣修士扫了我一眼，“无妨，你们和我有因果。”
“你们可有师承门派？”
想起出门前流鸢的交代，我们两个都摇了摇头，“只是和家中母亲修习过。”
“那不错，一个水系单灵根，一个火系单灵根，这个年纪便快元婴了。”白衣修士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看出了我俩的灵根，“我有意收你们二人为弟子，你们意下如何？”
他看向我们
“晚辈愿意。”
“晚辈……愿意。”
我和流鸿先后行了礼，流鸿看起来还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名凌夜，崇光宗的人，你们就先跟我回去吧。”他一挥袖两道法印打在我们的额心，然后递给了我们两个一块白玉牌，“这是我的信物，十日后宗门大开，你二人拿着这个走一遭登仙台的过场就行了。”
然后消失不见。
只有我和流鸿拿着手上的白玉牌面面相觑。
“哥哥……咱们这样就可以进崇光宗了？”
流鸿看着白玉牌，一脸呆呆地看着我。
“是吧……我也不知道啊！”
【滴滴滴——阶段任务一：偶遇（已完成）
任务奖励：全属性体验券（一小时）】
……不是，现在任务都这么容易完成吗？
我全程干的事情就只有走过去啊！！！
就连拜师都是对面主动收徒的啊？！
第086章 色令智昏
然后一个时辰后, 在我和流鸿准备找个地方先住着的时候，凌夜又出现了。
“你二人东西可收拾好了？”他问得理所当然，然后收获了我们两个迷茫的眼神。
“……不是要等十日后吗？”我问, 他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说实话自从下山后我感觉我好像也有点与世界脱节，不对，我觉得是凌夜有点问题——
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怀疑他人。
他蹙了蹙眉，“我刚刚说的是你们先跟我回去——可是忘了？”
……他的脸真的很完美，蹙起眉让我觉得自己当真是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
然后我开始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刚刚以为前辈的意思是……十日之后等我们兄弟上了登仙台后再正式跟您回去，是晚辈的错。”
“我既然已经收你们为弟子, 便不该称我为前辈。”
他又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不满。
我：“好的师父, 对不起师父。”
然后揪了一下旁边的流鸿，他也跟着乖乖叫“师父”。
“甚好。”他的神情缓和下来, “先同我回宗门吧。”
他一挥袖, 我们两个被他带上了一片祥云, “你身上有灵兽, 若是不想被宗门知晓, 便将身上的气息掩盖一番。”
听了他的话, 我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
不是，维拉尔, 他，为什么能感知到你？？？
【……我也不知道啊, 我第一次当鸟啊——】
【是不是我最近终于度过幼生期要突破了？】
是的, 维拉尔在这个世界，因为修仙的特殊性, 世界意识拒绝让维拉尔以【神】的概念出现，于是退而求其次，维拉尔是以【神兽】的身份出现的。
他变成了鸾鸟，是我的本命灵鸟。
流明宗本就以鸟为尊，所以我有一只鸟作为本命灵鸟很正常。
而且维拉尔因为我的原因也被限制了实力，所以现在对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青雀，还得跟着我一起修炼，连流鸢都没看出来他是鸾鸟。
一般来说，普通人是感知不出维拉尔的存在的。
因为维拉尔的特殊性，除了流鸢，连流鸿都不知道我早就有了本命灵鸟。
但是现在，凌夜一语点破了这件事。
“……是我的本命灵鸟，可能是最近他要突破了，所以泄露了一些气息。”
凌夜点点头，“既然是本命灵兽，那倒是不用太担心，只是最近几百年妖兽和魔修联手对抗正道修士，有些妖修会伪装成灵兽潜入各大宗门中。”
“尤其你们还来自东海，你身上带着普通灵兽难免容易被人怀疑。”
……
不是，怎么连我们来自哪里他都知道啊？？？
他总不会是什么拿着剧本的人吧？
统——总不会他也是重生的吧？？？
【……没有，宿主您信我，有了上个世界的经验，我一开始就把资料翻完了！这个世界，没有重生！】
那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的修士会推衍天道？】
【而天道，就是世界意识的一部分啊——】
我：……
原来透题的是甲方啊。
我说怎么上个任务那么全自动啊，甲方发布，甲方的小弟推衍出来自动完成是吧。
他真的，我哭死。
“你们虽然半步元婴，但是好像很多事情不知道？”
跟着凌夜曲崇光宗的路上，凌夜越问我们问题感觉他越头大，我也头大。
因为我和流鸿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人带着清澈的愚蠢无辜地看着凌夜，然后收获了凌夜一声叹息。
“因为娘说我们长大后就知道了。”
流鸿这么说。
很好，这句话一出，娘在凌夜面前是一点靠谱形象都没有了。
“罢了，是我的错，你们年岁还轻，之前又在修炼，不知道很多事是正常的。”他自己说服了自己，“等到时候进了宗门，到时候跟着新弟子慢慢学便是了。”
很好，喜欢这种会自我解释的人。
很快，我们就到了崇光宗，这也是我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气派的宗门大门高百丈，各种灵石真金镶嵌其上，灵气环绕，七彩祥云点缀，在宗门大门的后面是白玉做的石阶，足足一万阶，称为登仙台，崇光宗的登仙台天下闻名，既是守卫宗门的大阵的一部分，又是挑选新弟子的法宝。
足以看出崇光宗的底蕴来，登仙台后是灵气海，在这灵气海之中是雕楼画栋和一座座仙山，崇光宗弟子穿梭其中。
凌夜直接带着我们两个径直进了宗门，落在一座山头上，山头上有一个木屋，他只是几个挥手间，便多了两个小木屋靠着最开始的那个木屋。
“你们二人先住在这儿吧，其余等十日后再说。”
“是，师父。”
然后他便不再看我们，走进了自己的小木屋里，留我和流鸿，然后流鸿拽着我就走进了其中一个小木屋。
“哥，你的本命灵鸟是怎么回事？”
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哥哥你明明答应我要和我一起找到本命灵鸟的！你骗我！”
好，熊孩子开始闹了，我就知道这事暴露了会有这一天。
——谁知道维拉尔会是这个形态啊？！
但是这个原因我又不能跟他说。
“是意外。”我沉痛地说，不过孩子大了现在不好糊弄了。
我一个手诀，维拉尔的青雀形态出现在我手上。
维拉尔有些懵地歪了歪脖子，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对面的流鸿。
【小瑜……？】
“哥哥是只青雀，你也要青雀？”
然后流鸿沉默了。
他喜欢猛禽，但是猛禽不喜欢他。
——当熊孩子天天欺负后山的鸟，总要付出点代价。
“……那哥哥陪我去找灵鸟。”
“等安定下来后？”
“不过阿鸿并不擅长驭兽之术吧？本命灵鸟于你来说用处不大？”
我想了想流鸿那学的稀碎的驭兽，语重心长地说。
明明我的身体是他的复制体，还比他属性砍半了，但是我的驭兽之术都学的比他好，感觉主角长了个脑子但是一点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宿主您一句话骂了很多人的感觉。】
“但是娘有，哥哥现在也有，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吧？”
……那倒也不是这么个整齐法。
“那等师父说我们可以外出游历了，哥哥就带你去找。”
我想了想，他就是小孩子心性，得到了也就不喜欢了，带他找找也没什么，到时候觉得无趣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
十日后，
崇光宗大开宗门，四方修士齐聚北境，不少都想要成为崇光宗的弟子。
充足的灵气，丰富的资源，若是能成为内门亲传弟子，那便是修仙路坦荡了。
云游散修哪有大门派宗门弟子吃香？
我和流鸿也换了衣服站在山下，虽然好像凌夜已经告知了掌门和各峰峰主我们二人是他新收的弟子，但是还是得按照宗门规矩来。
走一遍登仙台。
能过登仙台的修士才有机会进入崇光宗，然后才有机会被各峰长老挑选成为弟子，若是暂时找不到师父，便在外门当个外门弟子。
我们两个要是过不了，凌夜也会被耻笑。
来了十天我们也大概明白凌夜在崇光宗的地位了。
现任掌门的大师兄，崇光宗的三个护宗长老之一，崇光宗最强的几人之一——在整个修仙界上都被尊称一句“凌夜仙君”，渡劫后期，离飞升一步之遥，如今不过才一千多岁。
然后，我和流鸿，是他收的唯二的弟子。
于是水涨船高，我现在可以说是整个崇光宗内门的大师兄。
谢谢，靠着一些高辈分的师父，实现了辈分飞跃。
压力大到有点胃疼了，但是没关系，我是可以把抗压能力强写在简历上的社畜，我可以，我没问题。
“哥你怎么了？”
流鸿看着我不太好的脸色问。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今天出门掐算适合先迈左脚，但是我不记得迈的是哪只脚了，正在回忆。”
流鸿：……
“我知道我好糊弄，但是你这也太糊弄了吧？！”
“噗嗤——”
旁边一个笑声插了进来。
我们两个同时转头，看向旁边是个梳着发髻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年纪比我们还小，但是修为却看不出来。
大概也带了什么隐藏修为的法宝，只是她有一只眼睛看着明显不太对劲。
“好啦，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我叫叶莺莺，你们呢？花叶纷飞的叶，夜莺的莺。”
“我叫流鸿，这是我哥哥流鸾，流水的流，鸿雁的鸿，鸾鸟的鸾。”
我还没说话，流鸿倒是先我一步介绍完了自己。
“不错，我们名字里都带鸟，果然有缘。”叶莺莺拍拍手，“既然有缘我便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小姑娘凑了过来，流鸿也凑了过去，“我其实是掌门新收的弟子，来这登仙台只是走个过场的。”
我们俩：？
这么巧？
“是不是很震惊？”
“你们两个来讨好我一下，我就让师父也收你们做弟子。”
我：“……先不说掌门会不会这么草率收我们做弟子，你对初次见面的人就开始画饼这合适吗？”
就算是画饼也有个循序渐进增加信任的过程吧？
叶莺莺：“……那本姑娘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要不是你们两个长得好看，我才不看你们一眼呢！”
我：……
很好，主角的皮囊果然非同一般。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流鸿也凑到她耳边，“其实我和我哥也有师父了，我们也是来走个过场的。”
完了还冲着叶莺莺做了个鬼脸。
不，傻弟弟，你这么说完全就是挑衅了啊——
果然，叶莺莺脸黑了。
有些时候不知道流鸿到底是真不动脑子，还是天然黑。
“承天地气，始登仙界，今开登仙台，择天之骄子入我崇光——”
空灵的声音在每个修士耳边响起，所有人都看向面前的登仙台。
一束金光洒下，崇光宗三十二峰峰主尽皆浮于空中，其中掌门站在中间，伸手掷出一块玉石，玉石在空中变大，快有宗门大门那样高，上书“登仙榜”三个金光大字。
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此乃历年登完登仙台的弟子名录的前一千位，诸位若是能刷新上面的名单，便可直接进入内门。”
懂了，竞速榜。
我的视线转到了站在后面的凌夜身上。
他的视线和我对上了。
果然，他一直在看着我和流鸿，他神情淡然，似乎根本不在乎我们两个能否给他挣个面子来。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划水了？
【滴滴滴——阶段任务二：打破纪录
加油吧少年，为了不让您的命定之人露出失望的神情，怎么也得一鸣惊人吧？
任务奖励：全属性体验券（三天）】
……
世界意识你——
第087章 登仙台
听着脑内的任务, 我强忍着悲愤视死如归的看向面前的登仙台。
“……哥你怎么了？”
流鸿看着我，我强颜欢笑，“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他：？
他的表情好像我有那个什么大病。
我看了看登仙榜，榜上的最后一名是三天三个时辰，而前三名都在一天以内。
第一名是凌夜，三个时辰。
主打一个断层第一。
……
最后一名和第一名中间隔了三天。
都是天才，但是有些天才就会把其他天才远远甩在身后。
所以，凌夜到底是推衍出什么了——才会这么突然的收我们为徒，世界意识绝对给我们走后门了吧？！
“十五日内只要登上登仙台，便可入我崇光宗, 请诸位稍作休整，等到这根香点燃便可开始登梯了。”
掌门话音落下, 他手上那根香便放大了数倍，悬停在每个人的视线范围内, 然后手诀掐起, 一簇火苗飞了上去, 很快, 那根香便点燃了。
身边的叶莺莺率先飞跃而上, 其他人也后来居上。
我和流鸿对视一眼, 紧随其上。
只是刚踩了几阶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石阶果然不是普通石阶——每一阶都会根据每个人的修为来调整阻力，需要精细地控制灵力才能始终保持一个速度往上。
但是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同形态的力量我都掌握过，分配力量对我来说是小事, 我现在的问题就是, 我的灵力储存量远不及流鸿。
他倒是大刀阔斧地往前冲，灵力多真好, 我只能精打细算过过日子这样。
前一千阶对敢来崇光宗的修士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过了前一千阶好像进入了下一个境界。
每一千阶石阶就是一个分水岭，越往上越困难。
不少修士出于谨慎，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是一点不敢慢，如今走了十分之一才过了半刻钟，估计后面还会有重大的断层。
爬登仙台的队伍就这么分成了两部分，于是更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了第一梯队。
“不错，今年有不少资质不错的弟子。”站在那登仙台顶的宗门大能们看着往上爬的修士们感慨，“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弟子榜上有名。”
“掌门师兄说笑了，您那小徒弟看样子可是必定会上榜啊。”
“那孩子还小，稚气未消，修炼也不够刻苦，我倒是希望有人来搓搓她的锐气。”掌门摸着胡子，“况下叶氏的小女儿，除了被同龄人打败，可是谁都不服的。”
“好了，师兄您明明就是喜欢这个小徒弟喜欢的不得了，那金系单灵根的娇子能有几个能搓她的锐气？”
“师弟可不要话说的太死。”
掌门暗暗瞅了一眼一言不发站在后面的凌夜，决定闭嘴。
别的峰主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他这个闷葫芦大师兄不声不响地收了两个徒弟，听说也是两个单灵根，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
怎么他就不能下山散个步就捡回来两个小天才？
……
“哥，咱们去把叶莺莺超了吧？”
流鸿边爬楼梯边问我，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只要我说个好他可以马上就跑上去。
真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你想去便去。”
我话音落下他就加了速，然后我也跟了上去。
如今爬了三千阶，过了半个时辰了。
我居然已经开始感觉到有点累了。
——要知道这可是修真界，我一个半步元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累”这种感觉了。
但是现在出现了。
只是半个时辰。
这登仙台果然不是那么好爬的。
我往后看去，很多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我们的中间出现了断层。
如今我和流鸿还是第一梯队之中，大概有那么几百个人。
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可是有几万人同时爬楼梯。
登仙台，恐怖如斯。
【……宿主您看起来还有心思玩梗，应该是力气还很充足。】
【提醒您，咱们积分商城是有精力回复药的，不限购哦~】
……统，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奸商，像是那种旅游景区精准拿捏游客痛点的小摊贩。
在游客又累又饿的时候，端出一碗香喷喷的面，拿出一杯冰镇的水，端出一个刚切的西瓜，然后充满诱惑的说，“一份三十，第二份半价哦~”的那种人。
然后这个积分商城甚至还没有第二份半价！
【咱们明码标价哦，统统也没有打折权限捏~】
都是借口！
你甚至不愿意去争取一下折扣价——
系统不说话了。
不过和它这么插科打诨一会儿爬楼梯感觉都更顺畅了，不知不觉我和流鸿已经快追上叶莺莺了。
察觉到我们赶了上来，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又加快了速度，我和流鸿对视一眼，两个人也快了几分。
我的体力在加速消耗，流鸿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这就是属性减半的后果吗！
我在这个世界要拿身弱但励志的剧本吗？！
【……宿主我回来了！给您争取到积分商城折扣了！】
【现在打开积分商城会有一个活动页面，里面所有商品全都买二送一！时间截止到这个世界结束！】
你真的，我哭死。
所以我不说你就一点没想到去帮我争取是吧！
到底谁是打工人啊？！
你这样干销售是做不到销冠的啊——
然后我边在脑内怒吼边打开了积分商城。
里面一个大大的标红：感恩回馈。
然后是两页商品——
最便宜的就是伤药、精力药，一万积分一瓶。
最贵的是一个叫「融合剂」的药，足足一百万积分。
……然后买了三瓶精力药。
看着旁边精力旺盛没有一丝疲倦的流鸿，我直接灌了一瓶。
很好，精力满满了！
我还能再爬几千阶。
————————————
五千阶一过，又有一半的人掉出了第一梯队。
五千阶过后每踩上一阶都会出现一个幻觉。
第一梯队的速度骤降，这个幻觉不是简单的幻觉，若是处理不当就会变成心魔。
修仙之人最忌讳心魔，若是心魔滋生，此后堪不破便一直会被困在这个境界上，呵，区区幻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掏出了「超·新〇的眼镜」，虽然现在没有了无敌效果，变成了普通眼镜，但是在维拉尔那个世界，它就有看到一些奇怪东西的能力。
……姑且算是低配版的「真实之眼」。
主要是它没有使用时限，而「真实之眼」每天只能使用一个小时，我打算留在后面用。
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才爬了一半，而后半程肉眼可见的会越来越难。
所以说凌夜当年到底是怎么做到三个时辰速通的？
“哥你脸上戴的是什么？”流鸿看见我带着眼镜，十分好奇。
我：……
哦对，这里是古代背景，这群修士因为修真，没有什么近视远视的困扰，所以自然而然没有眼镜这种东西。
“是一种身份证明。”我说，“是不是我戴上看起来存在感就很弱了？”
流鸿点点头。
“没错，我的本体变成了它，所以我的存在感变弱了。”
我指了指脸上的眼镜。
流鸿：……
“所以说你这种从小把我当傻子糊弄的态度真的很气人诶！”
不，我说的是实话。
而且流鸿就是看着像个傻子，我真的忍不住。
然后他气鼓鼓地不说话了，赌气一样的往旁边挪了几步，和我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小瑜一边溺爱弟弟一边又能把他气死，这到底是像谁……】
【还能像谁，像那周谁谁呗。】
统你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眼镜戴上后，果然那些幻象基本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我超过了叶莺莺。
叶莺莺：“……等一下！”
我转头看向她。
“流鸿你怎么这么快？！不对，你是流鸿还是他哥哥？”
……家人们，这么多个世界了，第一次有人把我和双胞胎兄弟认错了！
圆满了——
双生子就该这么玩！
“你猜？”
我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飞速往上走。
现在，我是第一了。
“哦？莺莺被人超过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超过叶莺莺的人身上。
“半步元婴，年龄看起来和莺莺差不多……诶？又有一个。”
“这两个少年怎么看起来……是一对兄弟？”
“这不就是来搓莺莺锐气的弟子吗——”掌门笑了起来，“居然还是对双生子，一个水系单灵根，一个火系单灵根，十几岁就已经快要元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家族出来的。”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会选谁当师父，我可是心动了。”
“是我弟子。”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
“诶？”
“啊？”
“……等一下，刚刚是大师兄在说话？”
“……是大师伯说的？”
一群人转头看向凌夜。
凌夜冷着一张脸毫不回避他们的目光，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他们二人是我刚收的弟子。”
风吹起了他的白发，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冷了。
……
所有人：……
不是，这种大事能不能提前跟师弟师妹师侄们提前说一下啊！
你凌夜仙君这种情商要不是那张脸和那身修为真的容易被排挤诶！
……
三个时辰以后，我的身边只有流鸿了，叶莺莺远远坠在后面，离我们大概差了几十阶，到了这种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各种法器灵药齐出了。
而我已经灌下去三瓶精力药了，又买了三瓶，还给流鸿灌了一瓶。
我们两个已经爬上了八千阶。
“阿鸿，还撑得住吗？”
他拿着精力药开始往嘴里灌，“为什么娘做的药这么苦，以前不是很甜吗——”
喝完吐了吐舌头，“而且怎么都放在哥哥那里。”
我：“因为你肯定会因为不好喝就不喝吧。”
这可比什么修真界灵药好用多了，系统出品的完美精力药没有任何副作用，除了味道稍微难喝一点，没有任何缺点，而且马上起效。
为了让精力药的来源正规一点，我谎称是流鸢给的。
——流鸿也没怀疑。
不过他就算怀疑也没地方求证。
重点是，如果亲弟弟真的怀疑哥哥，那我真的会生气的。
当兄弟的主打一个互相信任，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了，现在我是究极兄弟感情研究大师！
我本来以为能够靠着精力药和流鸿轻轻松松夺得魁首，成功载入登仙榜，没想到刚踩上第九千零一阶台阶的时候，异象突生——
我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
幻象升级了。
但是没关系，我要开挂了。
「真实之眼」，启动！
第088章 登顶
「真实之眼」启动后, 面前的世界一瞬间颤动了一下，空间出现了虚影。
等整个世界的震颤结束后——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箭头，那个箭头指向的位置应该就是我要走向的位置, 我对比了一下幻象里的路，和箭头所指的位置完全相反。
——如果按照幻象里的路走，就会下楼梯，然后出幻境，再上楼梯，进幻境。
真狠啊，这个幻境。
没有任何伤害性，但是侮辱性极强。
不过现在我只需要闭上眼睛, 不被干扰视觉，然后朝着箭头所指的位置走就行了, 好消息，我闭上眼睛也能看见箭头。
不过这个幻象的干扰就算是我闭上眼睛也有影响, 我依然能感觉到这个幻境里的风、沙尘、真实的一点都不像是幻境。
如果这里不是维拉尔的世界的话, 我真的会恍惚。
毕竟修真世界怎么也不会有这么现代的建筑和长在楼房上的触手吧？！
【……十分怀念。】
我也是。
不过不是怀念触手, 是怀念前面的正常生活——说起来从维拉尔回国开始就不怎么正常了。
【嗯？】
【小瑜也到了嫌弃我的年纪了吗……我就知道当土特产总有一天新鲜劲会过去的, 毕竟我只是个乱七八糟的邪神……】
你到底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系统你到底都教了他什么啊？？
【诶嘿——】
箭头指向了前面的触手, 我闭着眼睛往上走。
脚下是黏腻的触感, 好像还在蠕动，我真的走上了触手, 我甚至问到了腥臭味，带着点海洋的气息。
这么看还是维拉尔那个黑烟触手好, 至少看起来好看, 还不会有大海的腥臭味。
邪神和邪神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啊！
不过这个世界的维拉尔是小绿鸟，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五彩斑斓的绿鸟, 如果冒出触手来多少有点太辣眼睛了。
【我的触手也变成绿色了哦！】
……谢谢，就算同一个色系，也不会掩盖神鸟身上长出触手的诡异感。
此时我感觉自己已经呈九十度垂直走在墙上了，但是却依然能往前走，也不会有什么掉下去的感觉，只是大脑在告诉我，我垂直于墙壁。
不太知道走了多久，但是下一瞬，我站在了平地上。
箭头还在，只是这次出现了分岔路口。
三种颜色，三个箭头。
……不是，这是故障了吧？！
我到底往哪走？
【您倒是看一下道具描述啊——】
「真实之眼」
特殊类道具，洞见一切真实，包括且不限于各类幻境、谎言。
会计算不同线路，幻境里本没有路，但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了。
不同颜色远近不同，其中绿色最短，但是可能中途会有一定阻碍，需要使用者自己突破；红色最长，但是中间可能会有不同收获；其余颜色有细微不同，可以根据喜好选择。
真实之眼，为您导航！
……
……不是，等一下，之前有这么长的道具描述吗？？？
【啊……好像是不久之前有同事投诉了道具描述太笼统，于是公司连夜增加了道具描述详情。】
行，这个响应速度很快。
我继续看向面前的三个箭头。
决定睁开眼睛。
然后发现我站在海上。
这里好像是东海的某个位置，就是离流明宗最近的那片海，三个箭头悬浮在海面上。
红色箭头指向了一排暗礁群，黄色指向了大洋，绿色指向了天上。
……前两个我都能理解，但是那个上天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视觉和感觉会欺骗您，但是真实之眼不会，所以您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
统说的对。
我顿了顿，看不到外面过了多久，以防万一，我还是走最短的距离比较好。
然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一次垂直了，而且踩的每一步都没有实感。
……
“哦？他闭上了眼睛。”
登仙台上看着的人看着流鸾有些惊讶。
“这登仙台的幻境可不是闭上眼睛就能破的……”一位峰主说，话音未落就看见流鸾甚至加快了速度，“他……他怎么？”
然后看向凌夜，凌夜面无表情，“这应该是他的天赋，当初在山下，我施展了隔绝法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我。”
后面的话没说，然后他便感觉到了天道的波动。
……知晓了他和这个叫流鸾的少年有师徒因果。
然后所有人看着其他人被幻境困在原地踟蹰、转圈、甚至上上下下，只有流鸾闭着眼睛一脸坚定地往上爬，中途有些微的停顿或是步幅不稳，但是爬登仙台的速度却也越来越快。
“他叫流鸾？”
掌门问凌夜，凌夜点点头，然后掌门看向落在后面，但是也在莽撞着往上爬的另一个少年，一时之间，整个登仙台的最后几百阶，他们两个遥遥领先，“那是他弟弟还是哥哥？”
“是弟弟，叫流鸿。”
“他弟弟资质比他还要好些……只是心性不如他。”
流鸿此时已经在虚空打拳了，脚步也有些微的停顿，在好几阶上上上下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表情带着有些痛苦和癫狂，同样的脸上和流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倒是觉得他资质不比流鸿差。”凌夜说，“他身上带着禁制，限制了他的一部分资质。”
他和天道沟通了上千年，自然能看出更多不同的东西。
而且流鸾，这个孩子就像是天道之子一样……他身上的天道的气息特别浓。
天道，一直在注视着他。
修真界，可能是真的要变天了吧。
“他快到了，真可惜，只是差一些，师兄的记录变要被破了，不过这么看，他当上榜上第二，就是不知道流鸿和莺莺谁是第三了。”掌门摸着胡子笑呵呵地说，“不过有这么一遭，流鸾这个大师兄倒是当的名正言顺了。”
“……掌门师伯，我们几个是不是也要叫他大师兄？”有那么几个峰主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懵地看向掌门。
“找我可没用，谁让你们大师伯第一次收徒——”
……
我还在悬空走路。
然后深刻意识到了道具描述里的“中途会有一定阻碍”是什么意思。
……不是，为什么连东海上空的妖兽就冲着我的脸上来啊。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妖兽的那股妖气和晦涩的灵力让我想认错都没办法，虽然是幻境，但是修真界的幻境堪比心魔，若是不能打从心底认为是假的，那是真的会受伤的。
我摸到了腰间的玉笛，放到了唇边，几个短促地笛音冲着妖气过来的地方便射了出去，我甚至加快了速度。
东海上空不同的高度妖兽的密度是不一样的，大概是生态也不一样，也不知道修真界有没有生态学家，越向上，妖兽越少。
而且按照刚刚世界变换的规律来看，我的速度足够快，我就会离开这个幻境，然后进入下一个。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阿鸾——”
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是流鸢的声音。
……不是，这种让亲近的人在背后喊我，我往后看就走不了的把戏，我可太熟悉了。
“臭小子你敢不理老娘是吧？！”
嗯，性格更像了。
流鸢才是真的多余长一张嘴。
不过我是不会回头的。
甚至加快了脚步。
【真是油盐不进啊宿主，您有些时候理智的让统佩服。】
我就当你夸我了。
【十分完美哦！】
然后就在我平平无奇的一步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面前的箭头也消失了——
我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平坦地白玉地面，周围是祥云环绕，面前几米外是崇光宗三十二峰峰主。
我，上来了？
谢谢「真实之眼」，让我爬楼梯，易如反掌。
大概是我的表情还有点懵，凌夜率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恭喜，你是第一，三个半时辰。”
他的声音冷冷的，如果不是摸着我的头，听着就像是例行公事。
但是我硬是从这个动作和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慈爱。
不对，三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最后两千阶我只用了半个时辰！
我看向悬浮在空中的“登仙榜”，上面一阵金光闪动，所有还未陷入幻境中的人都看见了上面榜单的变动。
从第二名开始，所有名字都往下掉了一位。
而在第二名的空白处石面上出现了一支笔，上书“流鸾”两个字，苍劲有力，隐约有金光融入其中。
那金光从榜单上分出一部分进入我体内，只是瞬间我身上一切不适都消失了，甚至觉得自己的境界都隐隐有精进。
我落后流鸿的那一点被补足了。
……我就知道修仙界的榜单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有好处！
【滴滴滴——打破纪录（已完成）
任务奖励：全属性体验券（三天）
特殊奖励：全属性体验券（一个月）——因为您的优秀得到了命定之人的认可，特此颁发特殊奖励。】
“你便是流鸾吧，你先在旁边等一会儿吧，你弟弟也快要到了。”掌门看着我笑了笑，十分和蔼。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夜，他也点了点头，果然，大概现在这群峰主全都知道我和流鸿是凌夜的徒弟了。
我看向下面的阶梯，大部分人都还在五千阶左右，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在八千阶以上了。
流鸿、叶莺莺、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修士。
都很年轻。
而最快的是流鸿。
我靠开挂第一个上来，流鸿有主角光环目前只差了几十阶，叶莺莺和他差不多，只是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我想了想我幻境里遇到的，流鸿大概也会遇到，只是每个人的幻境都不一样，不知道他的幻境里是什么，而他，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向前。
只是他双眼的无神和脸上的痛苦做不得假。
这就是问心。
修仙之人比起资质，更在意心境，心境圆满，便是再差的资质，靠着努力都能飞升，但若是心境不行，便是再天才，也前路艰难。
……我突然有些后悔将流鸿养的有些太骄纵了。
尤其是他停在了倒数第三阶台阶流出眼泪后，我甚至想伸手将他拉上来。
“哥哥……”
我们的距离不超过三米，这点距离对修仙之人不算什么。
所以我和周围的人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呢喃。
“不要……”
“不要死……”
……
“不好，他生心魔了——”
一个峰主目光一凛，伸手便想唤醒他，凌夜率先挡住了他，“无妨。”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流鸿身上那股紊乱的灵气已经恢复了正常，然后他直接一个跳跃踩上了登仙台。
无神的双眼在几个呼吸间变得清明起来。
然后我的身影印在了他的眼中。
“哥哥——”
他跑过来抱住了我。
我拍了拍他的背。
第089章 开始修仙
这边流鸿还抱着我不松手, 那边叶莺莺也已经上来了。
她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看向掌门的欣喜变成了看见我俩的震惊，然后脸一下黑了。
我看了看登仙榜，流鸿以四个时辰排在了第三, 叶莺莺排在了第六。
要不怎么说崇光宗卷呢，叶莺莺只是慢了一刻钟，就排到了第六。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怀疑人生。
“……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黏黏糊糊干嘛呢！”
她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
“莺莺，不可对你师兄们这么说话。”
我和流鸿还没说话，掌门先说话了。
叶莺莺：？
“他们……是我师兄？”
好，这孩子现在看起来更怀疑人生了，旁边流鸿总算是看起来正常了不少，他站在我旁边抱着胸说,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和哥哥也有师父了。”
然后他侧了侧身，让出旁边的凌夜。
叶莺莺自然也看见了, 和我们这种东海来的土包子不一样，她本来就是北境人, 家里还是世家, 况下叶氏在北境也不是什么小世家, 自然认得凌夜仙君。
她看看我们, 再看看凌夜, 再看看掌门。
表情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之前什么嚣张跋扈都没了。
这种感觉我懂，是一种大脑宕机停止思考的状态。
掌门轻咳了一声, “莺莺，以后乖乖叫师兄吧。”
然后在一个时辰后, 又上来了一位少年, 已经是排到了五十多名。
他看着活泼不少，对自己的名次也很满意, 上来对着峰主们行了礼之后，看见旁边坐在亭子里的我们三个眼睛一亮，就跑了过来。
“我叫阿木沙，今年19岁，你们好厉害啊。”
阿木沙身上明显带着异域的风情，看着装是从西边来的，说话带着点口音，修为也有金丹。
在西部那个灵力稀少的地方能修炼这么快，这也是个小天才。
我和流鸿来自东海，叶莺莺是北境本地人，阿木沙来自西部，一会儿不会还有个南方的吧……
东南西北四地小天才齐聚崇光宗，这个世界主打一个喜欢对称是吧！
“我是流鸾，他是我弟弟流鸿。”
我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亲弟，他自从上来以后情绪就不是怎么好，大概是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刚刚能怼叶莺莺还是靠着一点少年人不服输的本性。
现在缓了一会儿就变得没什么精神了。
而且变黏人了。
……多少有点不太习惯，弟弟，不能在家当妈宝，出门当哥宝啊！
“我是叶莺莺，他们是我师兄，你拜师了吗？”她这次问的有些警惕，然后偷偷往峰主那边瞅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在看这边。
阿木沙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只有爬上这个登仙台才能被收为弟子吗？”
叶莺莺吐了吐舌头，感觉还松了口气，“对啊，所以你想拜哪一位峰主为师？”
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对修真之人来说压不压低，我们这边说什么那边的峰主们都听得见。
“我不知道啊……我家人被魔修杀光了，所以就我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去哪，来到北境被人骗光了钱，然后有人说成为崇光宗弟子就能包吃包住。”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
不不不，哥们，不要轻描淡写突然说出自己的血海深仇啊，气氛都变沉重了啊！
叶莺莺显然也是被镇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好几次嘴还是没能说出点啥。
小姑娘被娇养长大，今天大概是受的磨难最多的一天。
她的表情又一片空白了。
……感受到了一丝迫害她的乐趣。
不行不行，不能欺负人。
然后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下一个人，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道聊什么。
大概是在天快黑的时候，下一个人总算是上来了，是个穿着一身破旧道袍的青年，他头发乱糟糟地，身上的道袍也是各种补丁，腰间挂着一个罗盘、一串铜钱还有一个葫芦和一把羽扇，背后背着把桃木剑。
他的名次已经排到了刚好两百位。
“几位道友好啊。”和峰主们行完礼后，朝着我们就走过来拱了拱手，然后看见我之后眼神一下变了，他捋了捋自己杂乱的头发，露出他那张算得上让人惊艳的脸，走到我面前，
“这位道友我看你身姿不凡，背后有紫气环绕，想必应该还未婚娶，您看是否愿意和我结成道侣，共享无上大道？”
我：？
啊？
他在说什么？
【好好好，宿主魅力不该当年。】
“我叫孔衍，今年24岁，元婴中期，北境钦州月河郡有两套房产三个铺，职业推衍天道，无不良嗜好……”
“停。”
我一只手停在了他面前，一只手拉住了流鸿出拳的手。
不是，有哪个正常人上来就征婚啊？？？
我来的是崇光宗，不是什么非诚勿扰吧？？？
“诶呀，原来这是道友的弟弟啊，虽然是一样的脸，但还是道友您更有风姿。”
孔衍摇了摇手上的羽扇，看了一眼被我拉住的流鸿，又看向我。
我：……
不过这人，一眼看出我们的兄弟关系……当年流鸢可都推衍了好几次才确定的。
面前这个叫孔衍的，有点东西。
“你对哥说什么废话呢，”流鸿挡在了我面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光从语气都听得出来这孩子现在气炸了，“轻浮男！”
孔衍笑眯眯地不说话，又看向我，然后勾了勾唇。
……这个人，是个腹黑啊，弟弟要被他玩死啊！
“诶呀弟弟，我追求你哥哥说明你哥哥魅力大啊……你哥哥还没说什么，万一你哥哥和我一见钟情，你这不就破坏了一桩上好的姻缘了吗？”
我：啊？
流鸿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可怜地看向我，“哥，你和他一见钟情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然后手掌借着力气按着头把他拉到了身后，站在了孔衍面前，
“这位道友就不要开玩笑了，我的傻弟弟真的会信。”
“在下流鸾，我弟弟流鸿，流水的流，鸾鸟的鸾，鸿雁的鸿。”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一心向道，没有任何找道侣的想法，道友还是换一个目标吧。”
孔衍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可惜了，我见道友确实是一眼钟情，大概是有缘无分吧。”
然后转身去找叶莺莺和阿木沙认人去了。
……这人确实就是个腹黑。
他说一句话，我得安抚流鸿半天。
这不给我添堵吗？！
……
自从孔衍上来以后，后面的修士便再没有一个上了登仙榜了，最快的一个上来也是四天后了，好在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筑基以后基本都辟谷了，所以就算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没啥，倒是我们先上来的五个人俨然在小亭子里开启了茶话会。
大家都掏出了各自能分享的东西，最受欢迎的是阿木沙带来的西部特色点心，以及流鸿储物袋里的各种海鲜。
……很难想象流鸿在流鸢那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怎么我包里都是正常的东西，也就一些点心干粮茶水，但是流鸿储物袋里会有鲍鱼龙虾啊？？？
我说我包里的调味料是干嘛用的，原来这里等着我呢？？
不是，娘你是真偏心啊？？？
这一届弟子断层严重，十五天过后，数万人尝试登梯，最后时限内上来的只有一百多人，大部分人都是被刷在了最后那两千阶里。
果然崇光宗的难点就在心境。
但是心境没问题的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一脸复杂地看了看身边的四个人。
……我以后的日子该不会又是到处擦屁股吧？？
毕竟我看起来是唯一靠谱的那个了——
——————————
悬空的那一炷香烧完后，掌门一挥袖，还在楼梯上的修士便被扔下了山门，不少人如梦初醒，露出了懊恼的神情，崇光宗的大门也关上了，整个护宗大阵再次启动。
等处理完了那些未成功的修士，他将视线转到了成功的人这边，
“流鸾、流鸿、叶莺莺、阿木沙、孔衍，你们五人刷新了登仙榜的名单，可直接进入内门，”他看向我们，“其余弟子入外门，若是有机会被三十二峰主收为徒可入内门。”
所有修士齐齐称“是”。
然后他又一个挥手，我们就换了位置，到了一处宫殿里，一百多个弟子站在大殿中央，峰主们坐在上座。
“流鸾、流鸿，霜月峰凌夜仙君收你们二人为徒，行拜师礼。”
我和流鸿对视一眼，知道这是该走的过场，同时朝着凌夜行礼，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点点头，两道光飞到我们身上，我和流鸿手上一人多了一把武器，我的是一把长剑，他的是一个九节鞭。
“见面礼。”凌夜言简意赅。
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为崇光宗凌夜，流鸾，你作为我的大弟子，以后当行宗门大师兄的职责，你可愿意？”
我：？
我也不能拒绝啊。
“弟子愿意。”
他点点头。
然后手一挥，我们两个就站到了他背后，看着下面的其他人。
然后叶莺莺、阿木沙、孔衍都各自行了拜师礼。
叶莺莺是掌门门下，阿木沙被虚炎峰落俞真人收到了门下，孔衍拜入了清木峰张天真人门下。
……十分尴尬的就是，清木峰张天真人是掌门的大弟子，前任大师兄。
所以现在孔衍算是我的师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孔衍知道这件事会更兴奋了。
“他就是个变态。”
流鸿一脸愤愤不平地说。
我：……
所以就是因为主角这样，他才会故意逗主角。
……
在那之后又有十几个弟子被各峰主收入了门下，剩下的就先在外门历练。
凌夜把我们带回了霜月峰，住的还是我俩之前的小木屋。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被揪了出来。
“这是我为你二人挑选的一些功法，你们二人看看先练哪个吧。”他扔给了我们两个一个储物袋。
我拎着储物袋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足足有一百多本书。
他真的有挑选过吗？？
我以前看的小说不都是直接师父练得什么徒弟就练什么吗？
“……师父，这些都要学吗？”
“我已经把不适合你们的拿出来了，你们兄弟二人一个水灵根，一个火灵根，这些是比较适合你们的。”他看了看我，“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阿鸿学火系相关的就好，但是阿鸾，你都要学，既然是大师兄，以后还需要你教导师弟师妹，这些还算少了。”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我的问题。
潜台词就是都要学。
……你们崇光宗的师父也这么喜欢鸡娃是吧？！
昨天问我愿不愿意当大师兄是这个意思是吧？！
第090章 切磋
“唉——”
我坐在门口看流鸿练剑。
从我收到那一袋子的功法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进度喜人。
凌夜仙君不用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了我一把剑——根据在这个世界上的见闻来说, 当剑修都没什么好下场。
剑修大都修什么无情道，一般还嗜剑如命，然后不知道哪里就会冒出一个真命天子，两个人在大道和爱情之间虐身虐心几百上千年，要么身死道消转世重来，要么历经千辛万苦修得正果，不要大道要美人。
以及还有什么修着修着走火入魔去当魔修了，决定以杀证道, 然后又出来一个真爱试图感化他，再虐身虐心几百年。
剑修谈恋爱指数太高了——导致本就不高的飞升几率又降了不少。
太愁人了。
决不能当剑修。
所以我和流鸿换了一下, 我把长剑给他，他把九节鞭给我, 凌夜也没说不行。
我得到了安全, 亲弟得到了帅, 大家都满意的世界达成了。
亲弟去吃爱情的苦吧, 他天命主角, 不怕。
我拍拍脸, 决定起来练功，凌夜给我和流鸿下了禁制——我们两个在元婴之前不能出宗门, 只是突破元婴期不像之前那样水到渠成就行，突破元婴需要靠悟性。
也是从元婴开始, 心性开始要大于天赋了。
修仙也就开始修心了, 就跟学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怎么努力，做不出来的题还是做不出来。
流鸿倒是兴致满满，而且因为爬登仙台我比他快，他现在比以前还要刻苦。
不愧是主角，根本不需要别人鞭策自己就会努力变强。
而我的问题也很明显——我对修仙，对大道没有一点兴趣。
现在所有的驱动力就是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
【就是说宿主这个动机一点修不了仙。】
【您稍微有点好胜心啊！】
没有，一点没有，而且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帮世界意识教育孩子……这种任务哪里让人提的起劲来？！
【……您就不要立这种flag了，悠闲点的任务不好吗？！】
【小瑜，要不去找人打架吧？】
……这位前人民警察，你在说什么呢？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在切磋战斗中突破的吧，我看你就是一下不习惯这么悠闲的日子，看着卷，实际上还没找到卷的感觉。】
不，我一点都不想卷啊？！
“哥，怎么了？”流鸿已经练完一套剑法了，听见了我的叹气。
我看向他，伸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根树枝。
“我们来切磋吧。”
我看向他，流鸿刚练了一个月剑已经有模有样了。
比我上个世界练剑要快得多。
“行，那我们去后山。”
流鸿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拽着我的手准备往后山走。
“大师兄——”
我们还没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叶莺莺和阿木沙……还有孔衍。
叶莺莺和阿木沙一脸兴奋，孔衍在后面笑眯眯挥手。
很好，主角团出现了。
“你们来干嘛？”
流鸿挡在我前面，面带不爽地看着他们。
“诶呀，这不是最近听说大师兄境界停滞不前所以我们来帮帮你嘛——”叶莺莺指了指后面的孔衍，“孔师侄可是现成的元婴，问他不是更快？”
“而且最近师父抓我修炼抓的好紧，我总算有借口出来透透气……”她声音越来越小，看向了旁边那个关着门的小木屋。
用嘴型问我，“大师伯不在吧？”
我一脸怜悯地看着她，“在。”
不过师父不会管这些，他就是个闷葫芦修炼狂，主打一个放养，叶莺莺说这些话他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管。
但我不打算告诉她。
叶莺莺闭嘴了，“你们要去切磋，那算上我们怎么样？”
“还有三个月就是宗门大比了，大师兄你到时候要是打不过其他弟子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真是谢谢她的提醒。
“……我刚入门诶！”
“其他弟子才不管你什么时候入门的呢。”叶莺莺眼珠子一转，“这些大门大派世家弟子不看你以前的出身，就看你现在在什么位置上。”
她推着我们就往后山走。
“谁让流鸾师兄你占了凌夜仙君首徒的位置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们，一来就占了这个位置。
“我倒是觉得小师伯不用这么担心，”孔衍摇着扇子跟在后面，“出窍及以上的弟子不能参加宗门大比，小师伯只要到了元婴就没问题了。”
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门内弟子服，整个人看起来也打理过了——我想了想张天真人那一板一眼的，估计是看不惯之前孔衍的样子。
他说的倒是实话，但是这个“只要”真是很欠揍。
多少人的寿命走到头都没能到元婴，现在让我三个月到元婴，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哪怕我和流鸿都是半步元婴了。
不过孔衍这人有点邪门，他说不定真的从天道那里看到了什么。
——毕竟作为我的甲方，世界意识给我开挂不过分吧？
【……宿主，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这个叫乙方思维，有困难当然找甲方解决了啊！不然我卡在这儿没人给甲方做事情了！
然后平地一声惊雷砸在我脚边。
所有人看向天空中。
“……啊？”
其他人一脸懵，我保持着微笑看向空中。
甲方爸爸您在啊——
【还口嗨吗？】
不了不了，不是说老客户好说话吗？！
【您要不要看看您在说什么——】
……
到了后山的训练场就变成了我一个人单挑他们的车轮战。
流鸿第一个来，他看着我手上的树枝瘪了瘪嘴，“哥你确定要用这个？”
我晃了晃树枝，用它挽了个剑花，“你试试就知道了，我们上次切磋还是一年前吧？让我看看你有长进了没？”
他眉头一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剑朝前一挥，裹挟着地上的雪就冲了过来。
借着剑势我的树枝点在了剑身的某个点上，一个发力他整个剑就歪了出去，然后在惯性下他冲向了我的左边，我的树枝直探他的喉咙。
他侧身避开，剑朝着我砍来，我的树枝打在了他的小腿，在灵力的作用下，直接让他的左腿移了位，重心不稳快要摔倒时树枝顺势向上直直朝着他的下巴戳去。
他躲无可躲，我的树枝点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是短短一两个呼吸，他就输了。
……果然就单纯用剑来说，他还是新手，上个世界我是凡人，但是也练了十几年的剑，周家的剑法也不是什么普通剑法，如今在这个世界我依然烂熟于心。
“大师兄用剑这么厉害吗？！”叶莺莺在一边拍手。
“不愧是大师兄，没用剑法，只是靠着单纯的用剑就把流鸿师兄打败了。”阿木沙也在一边鼓掌，“而且用的还是树枝。”
“下一个我来了！”
叶莺莺举手，拎着她的伞就冲了上来，“大师兄和我打不会还用树枝吧？”
我看向她，如今没了遮盖修为的东西，她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也不是剑修。
我拔出了腰间的笛子，把树枝放在了旁边。
要不怎么说去的世界多了，学的东西也多了呢，这个世界我学的可是正统驭兽之术。
“来吧。”我把笛子放在嘴边，吹了几个音，瞬间出现几个鸟形的灵力球环绕在我身边。
叶莺莺拎着伞就上了天，一股金黄的灵力朝我飞来，紧随其后的是伞上可以远程攻击的挂坠。
我一边躲避着挂坠，一边吹出急促的笛音使役灵力鸟攻击。
这看起来倒像是有修仙之人切磋的感觉了。
笛音或高或低，我踩着越来越多的灵力鸟跃到空中，朝着叶莺莺就冲了过去，灵力鸟包裹住飞来的挂坠，叶莺莺见势不妙就要用伞绕到我身后，我左手掐诀，一股水流自指尖飞出化成一根绳子的样子缠在叶莺莺的脚上，然后一拽，她身上的金色灵力试图冲开禁锢。
但是水本就是柔软的，水绳分成几股缠绕在她的手脚上，拉到我面前，我用白玉笛敲了敲她的头。
“你也输了。”
然后拎着小姑娘就落到地上，放到了流鸿身边。
那边阿木沙很自觉地冲上来，“大师兄，我来了！”
然后不等我点头，他已经拎着弯刀冲上来了，我紧急之间以水化刃挡住了他的弯刀，谁知道他的弯刀后面还有一条锁链，连着一把小匕首，那个匕首从下往上荡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脸就砸了过来。
不是……你们是真不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啊！
我的手紧急握了上去。
还好这个世界我是水灵根，水是真好用，看着堪堪被水挡住的匕首，我默默平复了一下心情。
多亏我战斗经验丰富——不然真是一点反应不过来。
叶莺莺和流鸿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什么实战经验，而阿木沙明显不一样，不愧是从魔修手里活下来的。
我们两个有来有往，我又顺路捡起了那根十分好用的树枝，水膜覆盖在上面，让树枝变得更坚硬一些，不然可一点挡不住阿木沙的弯刀。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法器。
我们有来有往，然后我看准时机，点在他手腕上，趁着他手腕一抖，抓住他的手腕一掰，水绳趁机卷上他的刀，把整个刀卷到了我这边。
然后树枝点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输了。”他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大师兄真的很厉害。”
“讨巧罢了。”我摇摇头。
毕竟我那么多个世界的架不是白打的，说是讨巧也没问题。
想想上个世界跟着周天祺卷，那可真是太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天天都在打架。
然后我看向旁边的孔衍，“孔师侄，你要来吗？”
他爽快地摇摇头，“我可不擅长近身战斗，而且小师伯你有这种身手宗门大比倒是不用担心了。”
“还不如快快安慰一下弟弟，”他朝旁边撅了噘嘴，“流鸿师伯可是有不少话想问呢。”
我看向旁边抱着剑的流鸿，他听见孔衍的话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我，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剑？”
那口气里的怨气不少，也是，从前我从来没在他面前用过剑，流鸢倒是知道一些，但是流鸿是一点不知道。
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从前学的。”
“阿鸾本就于剑上有天赋。”
一个声音从我们不远处传来。
我们所有人看过去，才发现凌夜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在他出声前竟是一个人也没发现他。
他朝我们走过来，然后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和流鸿的头，“不过阿鸿的天赋不比哥哥差。”
“只是实战太少了。”
他又看向我，“阿鸾的剑，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倒是不适合用作切磋……对吧？”
我又沉默了。
说的也没错，毕竟我当初练剑是为了杀异常……所以练的都是杀招。
后来来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刻意练剑，都是下山的时候用。
流鸿又一脸委屈地看向我，
我想了想说，“咳……之前和娘一起下山，杀了不少妖兽，你当初在家里看家。”
这是实话，也确实是我用剑的实战，只是用剑的比例比较少——但是除了流鸢，他们又不知道。
【真好啊宿主，您已经成长到可以开始绞尽脑汁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强了……】
你不要用这么欣慰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我都是被逼着卷起来的啊！！！
“所以为什么不修剑？”
凌夜问我。
“……大概因为我是个小天才？学什么都行？”
所有人：……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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