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幽和封泽相互看了一眼,春节期间有案子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哪怕是有奖金,也不吉利。不过对于衡幽他们来说到也没差,过年对他们来说只是休息,并不存在多少团聚之意。
“具体什么情况?”封泽问。
佘昼详细解释,“当事人说大年初一一早,他们出门拜年,就看到自家门口的墙上写着‘还我人生’这四个字,我看了照片,血红血红的,还顺着墙流下不少,看着特别渗人。”
封泽开了免提,衡幽也挺的很清楚。大过年的谁家门口出现这种东西都挺渗人的,还很晦气。
佘昼接着说:“那家人报了警,警察前去现场勘察,因为是在走廊上,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好在他们住的那一层有一个独住的年轻姑娘,她胆子小,为了安全,自己按了监控摄像头,警方就调了监控来看。玄幻的是并没有陌生人出现在这一层,邻居出入也都很正常,没人故意往他家门上靠。而那几个字就那么凭空出现了,一笔一画写上去的,很诡异。”
凭空出现,的确不寻常。
“查过那些字用的颜料了吗?”封泽问。通过颜料可以判断到底是普通的恶作剧,还是真有案情。
“查了,是鸡血。”
这东西说好弄也好弄,多用来代替人血施咒的。
衡幽说:“看来真有仇。不知道这诅咒之有没有效力。”
更多时候,诅咒只是一种心里平衡,起不到太大作用。
封泽跟衡幽的观察点可不一样,“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快交到我们手上了?”
正常来说认定为特殊案件,交到他们手上怎么也要三五天,还得是在正常工作日的情况下。这个案子未免交的太快了。
佘昼笑说:“部长,人家有关系。教育部那边帮着联系的。”
“知道了。地址发来,我们明天去看。”这种案子对方消停点到是不难查,就怕对方想查,又想掩盖,就很麻烦。
作为秘书,佘昼自然知道部长讨厌什么,忙说:“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十八组查案谁都不许干涉,也得影响组里工作,我们有随时撤回的权利。”
“做的不错。”
被部长表扬是佘昼最满足的事,笑呵呵的说:“我这就把地址和资料发过去。”
“好。”
封泽挂了电话,衡幽变回人形,溜达到厨房又吃了几片肉。
佘昼的地址也发来了,封泽说:“离这不远,开车五分钟。”
“看来家境不错。”这附近都是寸土寸金的地,反正衡幽是买不起。
“出这种事,如果真是鬼做的,那就是冥差疏忽了。”
“也不能全怪冥差,纯心闹事的话,也管不过来。”衡幽琢磨了一下,说:“就我们两个去吧。把夫诸叫回来酆都不安全,辛弥也辛苦挺长时间了,让他好好放个假。”
封泽轻笑,“你倒是个贴心的组长。”
“这不是有你陪我去吗?”
封泽点头,“知道不要单独行动,这很好。”
“我就算单独行动也会注意安全。”
封泽逗他:“我是怕你一不高兴,把人家里拆了。”
次日,衡幽和封泽吃完早饭就去了当事人家。当事人一家姓赵,原本不是京市人,几年前搬过来在这边落户的,估计是得了一笔巨款。
赵家家门口的大字还没被涂上,看着真挺吓人的,还带着一股腥气。
敲了门,通话器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哪位?”
衡幽表明了身份,对方才开了门。
赵家的装修和布置大概只能用华丽来形容,华丽到处处散发着土气,就好像爆发户要彰显自己的钱财,身上挂了数条金项链似的。不过这不在衡幽的管辖范围内,赶紧把事情解决了,也好继续他们的假期。
开门的女人是家里的女主人,男主人和女儿都在,听他们来了也都出来了。
做了简单的介绍后,衡幽问:“我看过你们的笔录,你们并说没有得罪过人?那你们想想,如果有人人为要整你们,谁的可能性最大?”
男主人赵富要给他们点烟,两人都拒绝了,他们都不吸烟。
赵富也没勉强,自己点了一根,说:“警官,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老家拆迁,我们得了一大笔拆迁款,这才有机会搬到京市。我们在京市也没什么亲戚,来往的就那么几个人,就是想得罪人,也没有说得上话的啊。”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只能看了。
衡幽先走到赵富身边,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十秒。随后移开视线,没说什么——赵富这个人好显摆,爱虚荣,之前的邻里乡亲都不太喜欢他,却也没跟他吵过架,算是比较正常的人生状态。
衡幽又转而看向赵富的妻子刘小娟——这女人跟赵富一样,属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类型。
最后,衡幽看向站在一边,头发出油,衣服略显邋遢的姑娘,在看了几秒后,衡幽一愣——这姑娘的过往好像有一层雾一样被遮着,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衡幽没立刻说自己的疑惑,而是问她要了生辰八字和姓名。
这姑娘名叫赵春澄,今年24周岁,四月十四日晚十点出生。
通过这个信息,衡幽手指掐诀再去看赵春澄,发现雾是散了,但画面定格在一个姑娘过世的瞬间上。
衡幽皱眉,“这是你的生辰和姓名?”
赵春澄眨着眼睛,说:“对啊,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衡幽直言,“但这个名字和这个生辰的姑娘已经死了。”
“呯”地一声,刘小娟手里的水杯落在了地上,碎片摔得到处都是。
赵富忙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收拾收拾。”
刘小娟回过神,赶紧去拿扫把打扫。
赵春澄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瞪着眼睛说:“这就是我!你不要乱讲!”
她这态度让衡幽也不怎么高兴,正常来说总要问问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说这种没用的东西吧?
赵富倒是比较淡定,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们阿澄一直是这个生辰八字啊。”
衡幽首先怀疑的是,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抱错的案子?但看赵春澄和赵富及刘小娟都有几分像,抱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而就算是亲戚抱养,生辰八字对应的人也应该是活着的才对。
衡幽想进一步确认,对赵春澄道:“可以把手给我吗?”
赵春澄已经生出一脸防备,可能是尚且年轻的缘故,还不能很好地掩饰。
赵富打圆场,“哎呀,孩子还小,可能被吓到了,不好意思啊。”
衡幽没心思跟他绕,只问:“还看不看?”
赵富犹豫地看向赵春澄,赵春澄一脸敌意。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封泽说,“她不是赵春澄。”
“你说什么呢?!”赵春澄尖叫。
封泽看人的能力比衡幽强,只是他一般不出手,活了这么多年,看了那么多人,什么样的人生没看过?他也是看够了。加上衡幽有能力看得很准,他自然也不会插手衡幽的锻炼。
既然赵春澄不让衡幽看,那他来看好了,这种不诚实的人衡幽多跟她交谈也无益。
封泽继续说:“赵春澄是个有些胖的姑娘,短发,脸上有雀斑,性格内向,家境不好。”
封泽每说一句,赵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一点。
封泽不在乎,问:“所以呢?赵春澄不是你,你是谁?”
“胡说八道,我就是赵春澄,我就是!!”赵春澄的声音更大了,也格外尖锐。
衡幽有点不耐烦,“你们要有心解决问题,就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是真心想解决,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
赵富皱着眉,说:“你们说那些都没什么用。如果真是鬼在我们门口写的字,那你们把鬼赶走就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大概才是赵富的真面目,没有起初看着那么好说话、本分。
“如果是它无故骚扰你们,直接赶走它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它事出有因,不消除它的怨气,赶走也会再回来。”衡幽不是独断的人,缘由弄清楚,一码归一码。
“来一次赶一次不就行了?”赵富寸步不让。
衡幽冷笑,“那你去找能来一次赶一次的人吧。”
说完,他就拉着封泽出了门。
赵家人没有追出来,不知道是有其他主意还是什么。
等电梯时,衡幽突然愣了一下,随后又走回赵家门前,伸手隔空摸着那些字。
“怎么了?”封泽也走了过去。
衡幽又摸了一会儿,才说:“我好像感觉到了玉骨的气息。”
随着他尾巴回来的越来越多,他的法力和对玉骨的感知力也在增强。
封泽略一想,说:“也许那个鬼带着你的玉骨,所以残留下了一点气息。而且如果它有玉骨,也能更好的骗过冥差。”
“嗯,如果玉骨在它身上,我就必要把它招来问清楚。”
“也好,赵家的疑惑也许它能解释。”
这要招也得等晚上,衡幽和封泽选择先回家。
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封泽就接到上面领导打来的电话,意思是赵家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尽快给解决了,大过年的吓着人家也不好。希望封泽看在他的面子上,别计较太多,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这个领导的职位并不能指挥封泽,但因为跟封泽的上级算是平级,所以说话在别人那儿还有点用,别人也会卖他几分面子。但在封泽这儿,还真的什么都不是。
“我们部门有我们的调查原则,你或者赵家如果不满意,可以向我的上级投诉。如果没别的事,就先挂了。”说完,封泽直接挂了电话。
衡幽略有些担忧,“这样好吗?他会不会给你穿小鞋?”
封泽轻笑,“我的上级不是傻子,相反,精明得很,不可能看不出有问题。再说,上级也不过是名义上的上级,还没有人能真的管得上我的部门。”
如此,衡幽就放心了,同时也觉得恋人有魄力,也是很有魅力的。而且如果这个案子能让他再找回一条尾巴,应该算是他这个春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楼上在装修,咣咣砸墙,码字很不顺利,让大家久等了。明天可能也会晚更,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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