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林间穿梭着, 比起科特少爷不怎么方便行动的和服来说，和我相差不多且选择简便衣物的奇犽少爷更符合我的相性一点。
淘汰掉科特少爷是最简单的事情。
他实力最弱且没有觉醒念能力，唯一优点算是身形敏捷。
盯上他作为第一个目标并不奇怪。
紧接着, 淘汰奇犽少爷也很简单。
“因为他觉得科特比他弱，所以就放松警惕了。”糜稽总结。
奇犽是从小被教导不要和比自己强的人进行对战的人，如果变成伊尔迷或者席巴的话他肯定会警惕戒备甚至伺机逃走。
会花费更多的时候。
而我和糜稽少爷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和奇犽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直接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一击毙命淘汰他就好了。
“奇犽是最重要的一环。”
不管是接下来对战伊尔迷还是基裘, 计划之中都需要奇犽这一环节。
如果说淘汰科特少爷是新手村任务，奇犽少爷算是出村第一个小任务，但是当提到伊尔迷少爷那就是nextlevel了。
“堪比火焰霸王龙的等级难度啊。”糜稽也叹了口气，“说实话, 老妈也就算了，和大哥对上我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即使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并没有什么放弃的意思。
攻略游戏里最难的Boss大概就像是这样吧。
挑战绝不可能完成才是每一个玩家想要做的事情。
“可恶, 绝对要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糜稽愤愤说着, 我的耳边又传来他敲打键盘的声音。
反正, 我们也只有获胜这一个选项。
“糜稽。”我还用着奇犽的声音和他对话，但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让我感觉不太自在，“糜稽少爷。”
“什么啊, 不要用奇犽的声音叫少爷, 好奇怪。”糜稽脸都皱了起来。
一想到那个小鬼乖巧地叫他二哥就已经够恶心了，如果像是奥露艾塔那样叫少爷简直是噩梦。
他叹了口气, 念力顺着鼠标线潜入到电脑监控屏幕之中，电脑屏幕上的页面便按照他的心意极速变换着, 不停捕捉着在监控摄像头里出现的疑似生物。
应该要感谢奥露艾塔才对。
如果不是平时经常操控她附近的摄像头看她, 那现在的念能力应用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熟练才对。
即使奥露艾塔随身携带含有他念能力的GPS定位，糜稽依旧是觉得不够放心, 无法看到面部表情的异样情绪让他不自觉咬住后槽牙。
现在也是。
森林里没有足够的摄像头可以操控，根本看不到奥露艾塔。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愉快，就像是当时老爸他在奥露艾塔面前识破耳钉里他的存在一般。
“糜稽你在听吧。”他那样笃定着，“耳钉里有你的一丝念力。”
天下父母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即使是最不受重视的糜稽。
糜稽是基裘的孩子，是席巴的孩子，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怎么不会明白，那种即使表面上掩饰多么天衣无缝实则如心底黑洞般无法填满的操控与占有欲。
最让糜稽在意的不是被席巴点出这件事，而是奥露艾塔的态度。
明明自己的行踪被完全掌握住，连通话都有可能被监听。
那包裹着念的耳钉到底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完全不在意吗？
即使被这样对待也无所谓吗？
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种古怪的无力感仿佛苹果糖上的糖霜黏腻包裹着心脏，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细碎蚂蚁啃咬在指尖，眼眸也变得黑洞无神而不自觉处于放空的状态，想要摧毁什么的恶意的念丝线将鼠标震出裂痕。
咚的一声，那只蠢笨章鱼撞到水族箱的声音让糜稽回了神。
“发挥你的才能吧，糜稽。”像是命令的话。
不知道那一瞬间，他是应该高兴席巴终于那么看重他还是应该在意点别的。
只是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出来。
“如果我们失败，你会对奥露艾塔做什么呢？”
如果失败，奥露艾塔会死掉吗？
即使是老爸也不可以对奥露艾塔出手。
明明平时努力隐藏着他对下属的看重，但还是容易被冲动空白了脑袋。
“哈哈不要那么紧张，糜稽。”席巴的话传过来，“赢了，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话未完。
“输掉的话……”
他似乎在思考要用什么惩罚来激励儿子的全力以赴。
“那你的女仆就会直属于我这边了。”
咔哒一声，耳机那头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随后糜稽听见自己的声音伴随电流声，堪称挑衅响彻他们所处的房间。
“那你们才应该好好努力才是。”
才不会输。
赌上奥露艾塔。
垃圾桶里是被捏碎的鼠标，糜稽娴熟地换上备用鼠标。
“糜稽。”
属于奥露艾塔的声音清晰传来，将他从记忆深海拉出来。
虽然变换成奇犽的样子，声音依旧是属于她的声音。
没有敬称。
“我在。”
糜稽回过神，通过她身上小型摄像头看着对面的情景——层层叠叠的裙摆并没有阻碍女人的前行，戴着目部监控器红点闪烁着的女人是一条毒蛇，她有所感知般回过头望向视线的方向。
“谁？”
即使是家族成员，也不会放水。
杀意席卷着，美丽花纹的蟒蛇潜行而动，望见猎物之后毫不留情直接出击，露出充满毒液的尖牙袭向来者的脖颈。
“是小奇！”
高分贝的声浪袭来。
不可以使用念，容易被识破。
思考奇犽少爷的行动方式和说话习惯，很简单的。
不是扮演，而是成为对方。
血液在体内流淌，体温上升着。
“老妈。”
【奇犽】沉着脸戒备地看向基裘，往后跳跃两步两只手已经变成利爪伺机而动。
“多么冷酷的眼神！奇犽！你成长了呢！”
基裘夫人先双手捧着脸尖叫两声，那高分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她红唇一勾提起裙摆便开启了攻击。
“老妈是操作系，但是战斗能力并没有那么强。”
糜稽少爷提醒着我。
而我们应该更加在意的是随时可能出现的另一个人选——伊尔迷少爷。
变成奇犽少爷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做好了被高度注视的准备了。
出现了。
那种可怕的凝视感。
【奇犽】面色一变，皱起眉头往后狠狠跳跃几大步看向视线来袭的地方。
“大哥。”冷汗从【奇犽】的额头滑下来。
从暗处走出来的黑发男人黑眸里投射不出任何光亮。
“小奇。”
“我说过的吧。”
“不可以和比自己强的人对战。”
他朝着【奇犽】走过来。
好有压迫感。
难怪奇犽少爷平时那么害怕伊尔迷少爷。
我感到自己的血液因为影响而变得冰冷起来，连战斗欲望都无法抬起只能呆愣地站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伊尔迷走近，他的手缓慢抬起最后落到我的头发上。
如同揉搓小动物的毛发一般。
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无法战斗。
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欲望。
想要逃走。
快！快点！快点逃走！
脑袋里就像是埋入一根针，身体被畏惧操控着无法动弹，乖巧地像是一只名贵的宠物任凭伊尔迷的动作。
冷汗已经打湿了背后。
连呼吸都不自觉忘记。
心脏猛烈跳动宣泄自己想要逃走的讯号，指尖试图反抗却只是微微颤抖地落在两旁。
如同被镇压的反抗军，伊尔迷手下的【奇犽】没了动作，眼神空洞毫无聚焦落在地面上。
“这次又是我赢了呢。”
他轻飘飘的声音里似乎是拟人的愉快。
“那……”老爸也出局了？
【奇犽】眼眸瞪大几分，探出几分难以置信。
伊尔迷不以为然，歪头看他解释：“只有把贴纸贴到对方身上的游戏，达成也是很简单的不是吗？”
“我获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也可能是老爸放水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胜利了。
“要夸夸你呢小奇，居然能够打败妈妈。”伊尔迷微微勾起唇角，侧头看向仍然呆愣在原地的弟弟，“在天空竞技场的那两年你的确有进步，但是还差得远呢小奇。”
“回去吧。”
他的话仿佛是居高临下的赦免。
【奇犽】喉咙滚动一下，干涩的声音压抑着。
“是，大哥。”
他缓慢跟在伊尔迷的后面，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不远又不近。
是发动攻击的好距离。
风的流向正正好好，带着淡淡森林泥土的冷意。
不可以暴露杀意。
要慎重的。
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
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在对方以为胜券在握而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击避免。
三。
二。
一！
就是现在——
“我说。”
凌冽的风一瞬间刺中我的腹部，疼痛像是花朵炸开而脖子也被狠狠遏住，双脚离地因为缺氧而试图挣扎晃动。
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被伊尔迷一只手扼住喉咙像小鸡般提了起来，悬空在空中。
那双黑眸冷冷地注视着我，我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然的神色。
“我就知道是你。”
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我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胃酸都不自觉上泛，恶心和头晕的感觉。
耳畔似乎传来了什么人的呼喊声音。
腹部被伊尔迷破开正往外不停淌血，受到重击后我解除了念能力变回本身，那赤红的血液比我的发色更加刺眼，完全弄脏了女仆裙，顺着裙摆落到地上。
濒死感。
“你做得真的很好呢，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
伊尔迷还在继续说着，手上力度又加重几分。
“但是。”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双手不自觉想要挣扎他的束缚却无果，任由氧气离开。
“你太大意了。”
大意的是您才对，伊尔迷少爷。
我真是疯了，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大概是因为我死也不想要输掉吧。
第25章 获胜x上药x笨蛋
好痛。
腹部被伊尔迷的利爪刺中, 破了一个大洞。
耳朵里不断响起糜稽少爷的喊声，听起来异常焦急。
但是啊。
没必要担心。
“你大意了呢。”伊尔迷扼住我的喉咙力度加重几分。
我听见自己喉咙骨头微微挤压摩擦的细碎声音，缺氧的感觉简直是太糟糕了。
脑袋里一团浆糊。
“因为小奇跟在我后面的话, 气息多半没有你隐藏这么完美呢。”
“我承认你做得很不错，差点都把我骗过去了。”
“结果破绽在这里了呢，大意了哦。”
生理盐水模糊了我的眼前, 我努力瞪大眼睛看见的是伊尔迷的笑容。
不过伊尔迷少爷你说对了。
只不过, 大意的并不是我。
咚的一声，我落地。
果然伊尔迷少爷不会怜香惜玉之类的。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被摔到地上狼狈地滚几圈弄得伤口很痛，但是只是伊尔迷少爷没有恼羞成怒把我杀掉就已经很好了。
“嗯, 是我输了呢。”伊尔迷看向自己腰部被黏上的贴纸，眼瞳一转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咳嗽不已的我，“居然是糜稽你的胜利吗？”
“算了。”
他可能还想说些什么, 但只不过选择一言不发转身朝着总宅走去。
生气了吗？
暂时没有思考的力气了。
“喂——奥露艾塔——”
耳朵里的声音太吵了, 我下意识回应了一声。
“你没事吗？”糜稽少爷试图隐藏自己声音里不自然, 但是尾音的丝丝颤抖出卖了真实心情，他深吸了口气将声音放得轻缓。
她带着的监控摄像头受到重击已经损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糜稽只能发动念能力，从后台强制开启耳环的视频模式。
只能看到晃晃悠悠模糊的草地。
“嗯, 大概。”我双手一撑从草地上爬起来, 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
衣服弄脏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因为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所以伤口里甚至有碎石子和沙粒。
清理肯定很麻烦呢。
脑袋也晕乎乎的。
此时一只黑漆漆的东西碰了我脸颊, 湿润的触感让我下意识看去东西的源头——是从我裙摆下方探出的触手。
忘记变回去了。
“刚刚我把下肢变成四黑的触手了，伊尔迷少爷当时以为胜券在握所以没有注意到触手的存在, 所以我在那个时候把贴纸贴到他身上了。”
揍敌客家族这次的躲猫猫, 分为找到对手和将贴纸贴到对方身上这两部分。
留到最后的人获胜。
而我和糜稽少爷则是另一种方式。
要骗过所有人，淘汰人数也要最多才可以。
“简直是地狱难度。”糜稽少爷闻言便直接吐槽出来, “说什么我们两个人所以难度要更高一点，简直是作弊。”
我们两人闭口不提席巴说的输掉就让我加入直属他的管家行列。
对于我的身份来说，不完全是升职加薪吗。
但是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席巴老爷说的话，九成是画饼，多半是为了试探我对糜稽少爷的忠心以及糜稽对我看重程度。
管家只是管家，即使名字是直属女仆也还是隶属于佣人范畴。
不过……
好累。
“嗯。”我有一句没一句应和着糜稽那边的声音，抬手从脑袋里一使劲拔出什么东西丢到地上。
那是由伊尔迷少爷的头发幻化而成的念针。
它沾着我的血迹，落到地上的时候便又变回来细长的一根发丝。
明明都那么仔细，和奇犽少爷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哥对奇犽的关注度太高了，变成奇犽本身就压力巨大。”
我边走边和糜稽复盘我们的行动。
“但是刚刚出错的应该不是外貌方面，即使是念针也……”
“没想到大哥在奇犽头上放了念针，老爸知道这件事吗？”糜稽蹙眉，随后否定自己，“多半不知道吧。”
“奇犽少爷的血液提供的情报，并没有出错。”
我继续朝着总宅的方向走去，腹部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是此时并不能像平时那样快速奔跑。
可能要让糜稽少爷再多等一会了。
“总之，失败是因为对奇犽少爷的观察样本不够，没有完全掌握他的行为习惯。”
我总结。
“下次我会做得更好。”
耳机似乎因为刚刚碰撞发出滋滋电流声，我抬起手把耳机摘下来。
糜稽少爷的房间依旧是昏暗一片，像是无数网瘾少年会喜欢的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作为照明工具。
四黑在水缸里看见我来时激动地游动一圈，发出点点蓝色荧光。
“哟，你回来了……”糜稽少爷从电脑桌转过头，话音在看见我身上狼狈的血迹之后完全哽在喉咙里。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慌张。
从电脑椅里站起，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而鼠标的线被扯到啪嗒落到地上，他向我快步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想要发火又克制着，指尖抖了下，把所有我不明白的情绪吞了回去。
他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我，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我从他黑眸之中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女仆装脏兮兮的全是血污，腹部破的洞可怖能看见骨头，而我不仅脸上是血污，而头发上也被干掉的血糊住弄得像是从恐怖电影里爬出来的NPC。
奇怪。
糜稽少爷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高。
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似乎差不多，这几年没有长进的只有我吗。
“啊，糜稽少爷。”
我仰起头叫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了掏。
他就那样站着，看着我的动作。
糜稽正想要说点什么时，一只手在他面前伸出来，指甲开裂还带着泥土，掌心是干净的放着一枚黑曜石戒指。
是她之前在天空竞技场附近买的东西。
糜稽的喉咙紧了一下，他垂眸看向掌心的戒指又抬眸看向奥露艾塔那张脸。
即使半张脸都被血污弄脏，奥露艾塔依旧像是鲜活的火焰，将他的心脏烹制发烫。
什么啊。
奥露艾塔碧绿的眼眸眨了眨，她歪头那一瞬水滴状的耳钉也晃动。
“……”糜稽深深叹了口气，一只手包裹着我的手把我拉进房间里，让我坐在他的凳子上。
“会弄脏……”我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他恨铁不成钢看着我。
“你是笨蛋吗？衣服坏了我给你重买，椅子脏了就换新的，你要是死掉了不就完蛋了吗？”
“笨蛋吗？你好好注意一下自己再说吧。”
他边数落着我边从房间的角落里掏出落灰的医药箱，看到保质期没过之后小小放心。
“把衣服脱掉，我帮你上药。”
明明我自己可以的……
我眼睛瞪大一点，但是看他那么认真的眼眸又把话憋了回去。
“伸手。”
他短短命令着，把我的手递过去简单清理着，拿出镊子将卡入的泥土弄干净。
紧接着，他从医药箱掏出剪刀，冰冷的触感靠到我腰上让我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边抬头看了我一眼：“别动，会剪到你。”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房间里很安静，我只能听见糜稽用剪刀咔嚓咔嚓剪开我伤口边带血的布料的声音，后面巨大水缸里的四黑在里面吐着泡泡。
垃圾桶里有一两个坏掉的不明物的残骸，他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几块布料丢到垃圾桶里。
我的指尖抖了一下。
糜稽停下动作，抬眼问我：“冷？”
我下意识抿嘴摇了摇头。
面无表情的糜稽。
我不太适应。
他抬头看了我一会，像是放弃般叹了口气又变得絮絮叨叨起来，打破房间里冷凝的空气。
“真是的，老爸那家伙和大哥想的主意根本是坏主意，骗过他们就很麻烦了，家人之间不可以互相残杀那对管家就完全不用理会什么的，好烦。”
“本来我们淘汰掉科特和奇犽就已经足够了，加上妈妈就完全够用了。谁知道老爸居然会被大哥淘汰掉，肯定是放水了吧。”
“你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开始数落起我。
“你应该赶紧逃掉的……”
他又一次叹气，盯着我腰腹被伊尔迷伤到的地方，将纱布一层层缠绕在我身上。
“但是有胜算的。”我小声反驳。
糜稽少爷翻了个白眼，手上沾着酒精的棉球按在我的伤口上有点发痒。
“啊啊是是，胜算就是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那是为了糜稽少爷你的胜利不是吗？”
他又哑口无言了。
掌心的黑曜石戒指被他收了过去，他在背过身的时候试着戴上却卡在无名指的指节，他装作若无其事将戒指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真是败给你了。”
糜稽少爷又走回来，黑影笼罩着我，我的下巴被他捏住只能仰起头，随后我的侧脸传来湿润的触感。
他像是对待昂贵的BJD娃娃般，用湿纸巾在我的侧脸上擦拭着。
我被冷意冰到，下意识往反方向一偏。
“啊，你别动！把眼睛闭上！”
糜稽气鼓鼓地把我的脸又掰了回来。
好奇怪的感觉。
糜稽：“怎么了？”
我：“糜稽少爷你的动作像是对待昂贵的BJD一样。”
糜稽很自然地看了我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你还不算昂贵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他怎么能那么自然说出那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怎么了？我使的力气太大了吗？脸红掉了。”
“……没事。”
不知道他擦了多久，我只是任凭他动作。合适的温度，安静的环境再加上过度劳累的身体。
原本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
“奥露艾塔。”
糜稽终于慢悠悠将女仆脸上的所有血污都擦干净，准备叫她的时候才注意到她已经靠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
有一百句想要数落她的话被憋了回去。
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将所有东西都归位之后才注意到少女发尾一簇被黏住的头发。
赤红的发丝比血液更如烈焰充满生命力。
咔哒一声，一小缕红色的发和那枚尺寸错误的黑曜石戒指一同放入藏宝箱里。
“真是笨蛋。”
他的话消失在房间里，昏暗的房间连电脑屏幕都关闭陷入完全的黑暗中，连平时没有眼力见的章鱼也不发出任何光亮像是黑漆漆的雕像。
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睡着的她。
第26章 新合作x离家x初遇
【地下迷宫今天又再次迎来新的挑战者, 他们精疲力尽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放弃，即使是最羸弱的魔法师少女也拄着法杖一步步跟在后面。
那是漆黑的长长的走廊，为首的骑士队长举着剑戒备着, 矮人同伴在后面提着灯。
火光摇曳一瞬，一个黑影咻的略过。
“谁！”
所有人的心怦怦跳着，盔甲和衣物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而灯里的蜡烛此刻悄然熄灭了, 只能听见所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为了寻找失踪的同伴才再度返回迷宫。
“呐，我们回去吧，安洁莉卡肯定被龙吃掉了。”一个同伴实在是忍不住崩溃地哭喊。
“可是！安洁莉卡说不定还在某个漆黑的角落里，一个人又饿又冷等着我们回来呢！你真的忍心丢下她不管不顾吗！”另个同伴反驳。
“别吵了, 有东西过来了。”队长制止了他们的争吵，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能感受到前方是他不能对抗的存在。
滴答，冷汗落地。
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 正是失踪的同伴安洁莉卡。】
这就是最近大火的番剧《迷宫之旅》的开头。
“主角团为了找到失踪的同伴然后开始冒险, 结果发现同伴已经成为了魔兽, 为了找寻将同伴恢复的办法再度踏上旅行。”
糜稽总结道：“算是最老套的冒险动漫了吧。”
“现在普遍流行的异世界无脑番里，它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我点了点头，朝着收集到的情报方向走去。
这次的任务目标, 是个参加猎人考试的狙击手。
“合作方那边说只要是这里面的角色就完全OK的, 总之按照我们的喜好来就好了。”糜稽和我说着，“报酬里有特典款的手办。”
“至于要出的角色——”
糜稽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 一下子便猜中了我准备出的角色。
“成为漫展上唯一的焦点，才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愉快。
没错。
选择的角色是因为诅咒而变成奇美拉半人半兽的安洁莉卡。
所需要的是老鹰的翅膀、猎豹的尾巴、狼的烈爪以及一堆平时难以见到的魔兽的结合体。
cos的难度可以说是S级。
但是这难不倒我们。
“这些魔兽的资料, 果然还是得黑到猎人网站里面去查找。”糜稽当时为了找合适的魔兽, 再一次废了老大力气黑到猎人网站里面，可是没有两分钟就被强制退出。
“果然还是去考一张吧。”我看到后台新的红点之后和他这样说道。
猎人执照什么的, 去考一张好了。
“啊。”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往后一仰，“大哥好像也要去来着，他找过我要情报。”
我：？！
您的好友奥露艾塔选择撤回一条消息。
“算了吧，和大哥碰上还挺麻烦来着。”糜稽眯眼叹了口气，“魔兽什么的，我再试一试应该可以黑进去。”
可是漫展在一个月之后。
时间会不会来不及。
“我会去的。”
来自COSER的超绝信念驱散了我对伊尔迷少爷的恐惧。
区区一个伊尔迷。
不足为惧。
大概……
我的眼神偏移一瞬。
“……算了。”糜稽大概看穿了我的强装镇定，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叹了口气，“遇到不对就放弃就好，大哥应该不会随便为难你的。”
毕竟好歹是家里的佣人。
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了，奥露艾塔为家里做出的贡献可不仅仅可以用苦劳来衡量的。
“总而言之，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吗？”糜稽认真地嘱咐着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次躲猫猫大战之后他就总是这样过分强调这一点。
是因为青春期吗？
不不不，糜稽少爷应该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才对。
青春期的应该是奇犽少爷吧。
“哦对了，奇犽的话。”糜稽少爷就像是有读心术，“我和他做了交易，你要是遇到就稍微帮他一把，没遇到就算了。”
没错。
这位向往自由，在六岁就扬言要把家里的所有人都换成赏金的少爷现在正在绝赞离家出走中。
他先是和糜稽做了交易，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溜之大吉。
“他划伤老妈这点是我没想到就是了。”糜稽也没想到奇犽那么激进。
当时不知道奇犽和他们在房间里讲什么事情，接下来就是基裘尖叫的声音，她哭喊着让席巴去制止奇犽但是席巴却没有动作。
“凭什么我不能让卡娜莉亚成为下属啊！明明糜稽和奥露艾塔不也是那样吗？”
“你和糜稽能一样吗！”
基裘给糜稽发了讯息，让罪魁祸首的他绝对要阻止奇犽离开。
接到消息的糜稽：？什么意思
“你也要拦我？”奇犽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死肉。
这个臭小鬼，连平时带他打游戏的恩情都忘了吗？
“哈？我才不管你呢。”糜稽靠着墙，将路让开给奇犽离开，“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你？”奇犽抬眼看了他一眼。
对他口中的交易提起了兴趣。
“是啊，你要出去很不容易吧，我可以帮你离开家，谁都找不到那种。”糜稽笑出声。
“帮我有什么好处？”奇犽狐疑，“你要什么报酬？”
糜稽闻言哈哈大笑几声，毫不犹豫回答他：“你离开不就是对我来说最大的报酬了吗？”
奇犽脸上一变。
“你这家伙还没……算了，交易达成。”
糜稽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按键拨通电话。
“喂，是我。”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应该可以猜到了。
我再度扮成奇犽少爷的模样混淆视听，而真正的奇犽少爷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坐着飞艇离开枯枯戮山。
“别担心，家里人的交易是不可以出手的。”
耳机里传来糜稽少爷的声音。
“再说了，大哥现在也不在，简直是最佳时机。”
话说至此，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奇犽少爷到底去了哪里。有糜稽少爷帮忙，他的踪迹被彻底消除而唯一知情的糜稽也懒得联系他。
“牛排定食，文火慢烧。”
黑入猎人网站很麻烦，但是知道考试地点就是易如反掌了。
我随机选取这段时间收取到的血液样本，变成黑发黑眼看起来就不怎么起眼的女孩子站在考试场馆的角落隐蔽起来。
“看起来人不少呢。”糜稽通过我肩上小黑章鱼摄像头环视一圈考场情况。
我眨了眨眼，想要在场馆内找寻几个苏珊提过的身影。
好像是穿着窟卢塔族衣服的金发、戴小眼镜的大叔、绿衣服刺猬头的鱼竿小鬼。
暂时没有这种存在……
是还没来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挂着的写着109的号码牌。
嗯。
值得注意的应该是那边穿着小丑服的红头发男人……
啊。
白毛的99号。
连伪装都没有做，光明正大就拿着滑板来了。
“奇犽怎么也在这里！这个笨蛋！”糜稽少爷说出我想说的话，“我帮他消除痕迹不就完全没意义了吗？完蛋了完蛋了绝对会被大哥抓回去！”
一个不省心的弟弟让糜稽少爷气得又开了一包薯片。
“赶快看看周围有没有疑似大哥的存在！”
危险信号五颗星，Maydaymayday！
好恶心的感觉，我不自觉一抖。
糜稽从小黑章鱼摄像头看去，那个红头发装扮像魔术师的男人正盯着我的方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扑克牌。
被盯上的可怕感觉。
耳机里啪嗒啪嗒的键盘声，紧接着糜稽少爷的声音传来。
“名字是西索，去年杀掉不少人……啧，刚刚就感觉有点眼熟，这家伙……”
糜稽的情报还没有完全说完，另一个可怕的存在就站到西索的身边。
满脸都是念钉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莫西干头，打扮也看起来非主流。
“如果我没有猜错……”糜稽喃喃出口。
“是伊尔迷少爷……”
我呆愣地看着那对穿搭前卫的两人，赶紧缩小存在感躲到角落里去。
很好。
现在那两个人都没有注意我的存在。
我再一次打量起我的伪装——最普通的黑发黑瞳和普通的衬衫长裤，斜挎包和肩上看起来像是章鱼的挂件。
简直是场馆里最普通的那一个。
“你是新人吧。”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凑过来，手里拿着饮料想要递给我，“我叫东巴，已经参加35次了。”
35次还没过，不是真菜就是坏。
而这两点，东巴都占了。
“这家伙多半要再参加几次了，总是有那种想要通过下毒来淘汰别人的恶毒角色呢。”糜稽在吐槽着。
我看眼前递过来的饮料，先是按照人设扭捏两下然后不好意思般伸手接过，小声和他道谢。
东巴的演技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见我没有立马喝掉之后也没有急躁，像是热心的大叔好脾气挥了挥手去送下一个人喝饮料。
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插着手的奇犽。
糜稽显然已经看到他的动作，嗤笑一声：“挑选奇犽算他倒霉了。”
我看向手里的饮料咔哒一声打开，凑到鼻子旁嗅嗅，随后放心地喝下去。
最普通的泻药，不足为惧。
电梯再度下降，而出现在考试场馆内的三人正是苏珊说过的名为【主角】一行人。
“有熟人吗？”
“……不算。”
他们只能算是苏珊口中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第27章 长跑x演技x吞食
第一场试验, 是长跑。
“要多留意奇犽少爷吗？”我问肩上的章鱼。
章鱼说话，不是，是糜稽少爷牌的摄像头对话一体机在发出声音。
“哈？”他先是反问, “我是什么跟踪狂吗？”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点头却生生忍住了。
“我又不是大哥，天天想着控制奇犽甚至不惜在他脑袋里插针。”糜稽少爷吐槽起自己家兄弟毫不心软, “大哥最近的品味那么古怪多半是因为那个叫西索的吧。”
我继续听他讲话, 往前跑的同时用余光看后面很大声聊天的小杰一行人。
“啊啊之前好像就在哪个摄像头看到西索和大哥待在一起，那个时候大哥的穿搭明明很正常的。”糜稽回忆着，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别管他们了, 你离他们两个怪人都远一点。”
我：“哦。”
后面滑着滑板的奇犽少爷已经和背着鱼竿的小杰聊了起来，从我这个距离还能听见他们一行人惊讶的喊声。
“别看我这样，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十几岁。”
“什么！”
的确有呢, 游戏里面出现那些看起来很老实际上很年轻或者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上可以当你祖爷爷的角色。
算是游戏制作方的恶趣味吗。
鼻翼里钻进香甜的味道。
蜜瓜？蜂蜜？
不不。
这个味道很熟悉, 来自岔路的右边, 是鬼迷心窍树汁液的味道。
我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耳畔全是那些人跑动时候粗重的喘气声，不少人已经精疲力尽趴倒在地无法行动。
时间过去多久了？
三小时？
可以看完机甲战队两部电影的时间, 区区跑步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是回复之树的汁液味道, 没关系我带你们去……”那个装作好人的东巴在那些新人面前胡说八道，那家伙的演技简直比最近看的漫改剧演员好多了。
“我同意。”
糜稽少爷听见我的吐槽, 赞同地点点头。
我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最近和糜稽讲话总容易不设防备，是我放松警惕了吗。
回去和梧桐加训一下？
“躲开躲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东巴又表情慌张地拉开别人向前疯狂跑着, 就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野兽在追着他一样。
我在他凑过来之前就躲到边上去, 结果正巧和那个忍者和尚头对视上。
“哟！你也是来参加猎人考试的吗？”他在说什么废话。
我不是来参加考试的，难道是来这里摊煎饼的吗？
眼前这个忍者是个自说自话的话痨, 又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实世界中的忍者啊。”我肩上的章鱼歪了歪头，摄像机对准那个和尚头几秒又转了回来对准我的脸，“奇怪的男人，你离他远点。”
“哦。”我两步慢下来，转到另一边慢跑。
好无聊。
“无聊？”糜稽那边的键盘声停下来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反问。
他是不是太了解我了。
还是说我过分好懂了呢。
“很正常吧，我们都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了。”他能通过章鱼摄像头清楚看到我的表情，小声笑了一声，“奥露艾塔你很好懂啊。”
“对于杀手来说，这不算是夸奖吧，糜稽少爷。”我叹了口气。
“作为我的女仆来说足够了不是吗？”他这样说道。
大部队依旧向前进发着，我往后看了一眼重点关注的那几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根本没有看到踪迹，就连奇犽少爷都不知所踪。
“奇犽的话，没必要管他啦。”
章鱼摄像头嗡嗡两声。
“我们的交易早就结束了，我只是嘴上答应说会帮帮他，但是对上大哥就不划算了。”
上方还是侧面的墙壁似乎有爆破的声音，而糜稽的声音继续着。
“反正我在他走的时候送了几个小道具给他，他多半没什么事情。”
要是那么轻易就死掉，那就别提什么揍敌客家族百年一遇的天赋最强了。
咚的一声巨大爆破，那四个人用炸|弹直接选择最简便的两点一线爆破原则将墙壁炸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我甚至留意到西索望向他们的时候露出很可怕的笑容。
战斗狂会有的表情。
“还真是大场面。”糜稽冷酷地点评着，“这如果是在动漫里多半先是给四个人一个大场面，配上激昂的BGM再给每个人都来一张特写。”
我注意到奇犽对小杰燃起了兴趣，补充着糜稽的话：“嗯，还有主人公遇到知己之类的一眼定情之类的吧。”
“你觉得奇犽会是主角吗？”
“不是常有吗，元气男一号和臭脸男二之类的。”
就在我们两个死宅讨论当下流行套路番剧的时候，长相和木偶一样的小胡子考官凑过来对着他们说了一通大概意思是表扬的话，随后利落转身像是踢踏舞般继续往前跑去。
冲刺。
看到光亮了。
那个说是自己只有十几岁的大叔雷欧力已经脱掉了上衣，满头大汗向前疯狂奔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一些，但是我大概能够从他们的对话之中猜出大概。
典型的互相了解过去增加感情的少年漫剧情。
老套但是经典。
“普普通通的中游位置，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点点头满意自己的伪装。
但是在这次演技大挑战中，终于迎来了新的挑战者。
“喂！那家伙是冒牌货——”人面猿一号变成人的模样提着他的人面猿二号装死同伴过来，指着长得像木偶的小胡子考官开始diss他。
嗯。
好拙劣的演技。
这种简单的戏码不过是浪费时间，怎么会有笨蛋看不出来……
啊，还真有。
“这些人真的能考上猎人吗。”我叹了口气。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考上，那猎人执照就应该在海鲜市场批发了。”来自糜稽少爷犀利的吐槽。
紧接着，西索果断几张扑克牌飞出去。
简直是打得一手好牌。
不仅仅解决了真假考官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惹怒考官和他这个战斗狂打一架，简直是稳赚不亏。
在这次演技大赛，我给这几位选手的打分如下——人面猿一号3分，装死的二号4分，新人杀手东巴屈尊第二名五分。
优胜者是装扮成钉子怪人的伊尔迷大少爷——
“你是不是又在想奇奇怪怪的事情了？”糜稽少爷的声音将我拉回来。
我摇了摇头。
我还记得那个考官说的话——这里是被称为欺诈师巢穴的失美乐湿地，拥有外界所没有的奇珍异兽。
赌上生命的骗局不过是家常便饭吗？
“速战速决吧。”我的手探入口袋中那一刻，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响起让我动作硬生生止住了。
“不走吗？”
我抬头看去，距离我大概五十米外的刺猬头少年向我挥了挥手大声询问着，连带着他边上几个人也看向我的方向。
啧。
一会得换张脸了。
“啊。没关系的，你们先走吧，我会跟上来的……”我像是不好意思般捏着衣角低头小声回答。
而那位善良的绿衣服少年看了我一眼，露出爽朗的笑容再次朝我挥了挥手。
“那一会见了！”
“嗯。”
果然主角果然有过人之处，发现掉队的人即使是竞争对手也毫不在意提醒别人。
“你使用绝了吗？”糜稽少爷问我。
我摇了摇头，为了维持人设我并没有选择使用绝，只是装作一个体力还不错的普通人而已。
看着那些考生全部都消失在迷雾之中完全看不见踪迹，我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被啃得差不多的人面猿，抬手从包里掏出几只小型机器丢出去。
变色龙收集器。
那是糜稽少爷做出来的智能机器人，平时采取针管刮痧行动实在是过于效率低下，糜稽牌机器人可以精准识别生物目标体并且进行吸取血液、收集毛发和身体组织的工作，结束后会自动回到主人身边。
“下次要不然做成蚊子形状的？”糜稽正想着新的改良方式。
蚊子形状？
“容量会不会太小了？”我反问一句，提出新的设想，“直接做出来去杀任务对象应该会轻松多了吧、”
糜稽顺着我的思路继续说：“嗯，说起来应该可行，做成炸|弹那种类型，但是如何找准任务对象就有点麻烦了。”
我拉起斜挎包的开口，回收了刚刚那些兢兢业业的小机器人。
“按照血型？比如说不同血型的任务目标用不一样的？或者是提前获取对方气味的物品然后让蚊子炸|弹去识别攻击？”我提出想法。
糜稽手指下意识敲了敲桌子，他在思考可行性。
不过这是他该思考的事情，我对这种需要思考很多的事情并不擅长，如果再加上数学数据计算什么的就更糟糕了。
我依旧向前奔跑着，很快我便找到一处最适合我的地点——新鲜的尸体群被不知名青蛙魔兽的泡泡包裹着，几只巨型青蛙瞪着眼睛吐出长长的舌头向我攻击。
说实话我觉得我不太想触碰这种生物。
有点恶心。
但是万一以后用得上……
“我还是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像是史莱姆一样好恶心。”我嘴上这样吐槽，从包里掏出刀的动作并不含糊，刺中关键点之后将血液往外一甩，“一只，get。”
咚的一声，青蛙倒地。
我一个后空翻落到地上，在地上随便哪个家伙的身上碾了碾脚底沾上的粘液，而包里的小机器人有眼力见地已经出来一一工作。
迷雾之中，立于魔兽尸体上方的少女包里爬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那些黑点是勤劳的搬运工按照固定的轨迹朝着其他失去呼吸的动物爬去。
钻入衣物，刺破皮肉，吮吸血液，蚕食躯体。
最后回到我的掌心，成为我的一部分。
饱腹感。
“多谢款待。”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而影响我收集任务的不速之客从迷雾之中走了出来。
带着浓郁的战意。
第28章 扑克牌x朋友x蒲公英
迷雾之中, 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在他出现更前面的是他飞出的几张来势汹汹的扑克牌。
前滚翻，后滚翻, 左闪右闪，跳跃——
刚刚收集到的大概有三十人左右，因为是尸体所以能够使用的时间并不算是持久, 不过幸好还有几个比较新鲜的可以用。
“嗯, 看来你也是在玩考官游戏吗？”西索一边肩上扛着雷欧力，另一只手举起扑克牌做了个wink。
原谅我实在是不太能接受这一类型。
我不自觉抖了一下，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远在天国的苏珊曾经对我万般叮咛，千万要离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上很可怕的男人远一点, 比如说黑长直钉子怪人、红发小丑魔术师还有额头上有十字的貂皮大衣男。
而事实证明，苏珊说得对。
该说刚刚吸取青蛙基因的我扭头就躲到树后面二话不说，变成一只绿皮小型青蛙。
“嗯？”
周围一点气息都消失了, 完全感知不到。
真是厉害的能力呢。
这次考试来得很值得, 那么多果实值得栽培。
“应该走了吧, 呱。”我蹲在草丛里。
糜稽牌章鱼摄像头扫描着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红外线扫描确认对方已经离开。
他说：“应该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树后巴掌大的青蛙跳出来, 无需公主的亲吻便变成幻化成人的模样, 迷雾之中再度走出的是位穿着无袖衫和长裤的眼镜男人。
少年人依旧在奔跑着。
奇犽原本没准备离家出走，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本来只是坐在树上躺着啃苹果, 他望见那个红头发的女仆又极速掠过森林朝着总宅跑去，穿着和其他管家完全不一样的定制女仆装。
啊。
好像是叫奥露艾塔来着。
二哥的女仆, 和他房间里的那个等身手办挺像的来着。
之前去天空竞技场接他的也是这家伙, 性格超级没意思、玩游戏倒是很厉害。
个子不高，对数字完全不敏感。
好像有什么其他能力之类的。
变成别人的模样？不太明白, 上次躲猫猫大赛便完全骗过去了，但是这种能力老爸和大哥都说等他再长大一点才说告诉他。
好不爽。
还有，那个女仆对糜稽的命令唯命是从。
糜稽也是，那个肥猪居然和她道歉，家里谁不知道糜稽有多护着那个佣人，之前二哥还和他们放狠话。
谁家好人会在区区下属身上装摄像头定位器而且随时和对方对话知道行踪的？
变态吧。
那家伙看她的眼神也超可怕！
但是……
“可恶，这样的不算是朋友，到底什么才是朋友？搞不懂！”奇犽越想越不对劲，三两下把苹果咬完丢掉树下。
卡娜莉亚出现了。
奇犽从树上跳下来，他心中关于朋友的念想就像是高不可攀的明月无法割舍不想遗忘。
“喂，你和我做朋友吧。”
话被基裘夫人听见，理所应当她便慌慌张张让席巴好好去教育最具天赋的揍敌客幼崽。
因为，佣人怎么可以和主人做朋友呢？
伊尔迷说：“杀手不应该有朋友。”
基裘说：“不可以和佣人关系过近。”
但是糜稽和奥露艾塔又算是什么呢？
他和糜稽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所谓天赋最高这种话已经成为他自由的枷锁。
奇犽不喜欢这样。
“凭什么我不能交朋友？让卡娜莉亚成为我的直属下属有什么不可以的？糜稽和奥露艾塔不也是吗？”他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眼里倔强和席巴对视着，对基裘高分贝神经质的尖叫充耳不闻。
席巴没有回话，而基裘直接打断了他。
“你和糜稽能一样吗？”
你是备受期待的。
奇犽再一次对这种话感到厌烦和失望，那句话就像是一个拳头咚的一声砸在脑袋上愤怒又难以理解到脑子一片空白。
他突然想起之前跑去二哥那里打游戏的时候，他问糜稽的一句话。
“你也想要当家主吗？明明没什么好处吧。”
他房间那只不知道哪里来的蠢章鱼在巨大水缸里愉快地吐着泡泡。
糜稽落在键盘上敲打的双手停了一瞬，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沙发抱着游戏机的奇犽。
对方对于家主之位在家人潜移默化之中误以为是自己的池中之物，但事实可并非如此。
“对你是没什么好处，但是对我来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糜稽看了他一眼，备受期待的弟弟尚未领悟真实的残酷也不明白他这种人的心理吧。他耸了耸肩，敲击键盘的声音继续响起，而他的话也轻飘飘的。
“反正至少自己的东西不会被夺走……大概还有其他什么好处吧，比如成为最高位的人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还能决定其他人的人生之类的。
奇犽那时候沉迷于游戏里，并没能弄懂糜稽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当家主，他最受期待，那他偏偏不想这么干。
“我不干杀手了，你们等着，到时候把你们都换奖金！”等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利爪已经划伤基裘的脸。
手指上的血迹随意擦拭在墙壁上，而走廊里的摄像头对准他。
多半是糜稽在看。
那家伙掌握了多少的监控摄像头不得而知。
“喂，奇犽。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那个臃肿的身影出现在奇犽面前，面上带着与他相仿的笑容。
奇犽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跃跃欲试的笑意：“好啊。”
离家也好，跑来参加猎人考试也好，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奇犽而不是奇犽·揍敌客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天真又单纯的男孩问他，“下次要告诉我哦！”
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奇犽。”他回答了。
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就像是游戏里一直空缺的卡槽终于等来一个完美匹配的卡片。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们能为朋友做的只有祈祷罢了。”奇犽这样说，但是小杰毫不犹豫转头跑到后面去。
算了。
第二关卡的门口，小杰果然出现了，他先是四处紧张地寻找雷欧力的身影，看他只是脸上一个大包靠在树下之后，狠狠送了一口气。
而奇犽正准备搭话的时候，小杰又四处寻找着谁。
酷拉皮卡、雷欧力，他认识的不都在这里吗？
到底是在找谁？
“你在找谁？”奇犽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口。
小杰毫无戒心，打量完一圈人群之后略带失望地回过头看他，回答道：“一个黑头发黑眼睛，肩上带着小章鱼的姐姐——刚刚明明是说会跟上来的，好像没有呢，有点遗憾。”
啊，那个看起来很没有特色的女人？
“多半是半路被魔兽吃掉了吧。”奇犽耸耸肩不感觉奇怪。
“嗯，大概吧。但我总感觉那个姐姐好像没有那么轻易淘汰的样子。”小杰思考着，不知道违和感到底在哪里。
感觉？
奇怪的家伙。
“你有什么依据吗？”奇犽还是忍不住问他。
而小杰相当坦然地回望他：“直觉！”
哈？
什么啊。
很感谢小杰对我的关心，我当然不会葬身于某个魔兽腹中成为排泄物了。
“咳咳。”我推了下眼睛，一只手捂着嘴虚弱地咳嗽几声。
脸色苍白得像是随时可能晕倒。
“喂喂你没事吧！”有好心人问了一句。
我摆了摆手，露出勉强的笑容回答：“可能……跑太快……咳咳……呛到了吧……”
善心也顶多发扬到这里，那人点点头不再问。
之前肩上的章鱼摄像头变换形态，成为挂着脖子上的MP3，长长的黑色耳线最后塞入口袋里。
刚刚吞噬了几个完全体的魔兽，念能力处于过度饱腹状态，正值中午的时候阳光正好而所有人站在门口等候第二关。
隐隐约约能够听见里面如雷鸣的肚子叫声。
“猎人的第二关吗？”糜稽少爷开始好奇，“第一关已经很无聊了，希望第二关稍微有意思些。”
不过是长跑。
的确。
“浪费时间又无聊的关卡别设计出来了。”我点点头，余光冷冷看了一眼想要偷听的边上人。
是那个话多的和尚头。
实力的确不错，但是个嘴停不下来的话痨。
和漫画中那些高深莫测的忍者完全不一样。
“也有呢，那种搞笑漫画里面的角色。”
“嗯，我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漫画。”
“要听歌吗？还是放动漫？”
“和我聊聊天就好了。”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啊，奥露艾塔。”
“苏珊说人要知足常乐，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之前就想要问了，苏珊到底是谁？”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说出答案，也许是因为我没办法确定答案。
苏珊就是苏珊。
我不知道怎么概括。
“算了，等你想好再说就行。”糜稽少爷并没有纠结，他还在敲打键盘查找什么资料亦或者是在和梅德公司的人下达指令。
缺一刀之后，糜稽少爷按照我曾经说过的想法制作了一个可以让任何人发布视频的交流平台。
从分享生活的短片段再到大型官方入驻，所花费的时间不过短短三个月。
而谁知道它当初差点难以面世。
原因是没有合适的名字。
让糜稽少爷取名绝对是个糟糕的选择。
详情请参考四黑和最开始的霸王龙走地兽57号。
“能够散布到世界各地的……嗯，和蒲公英一样不是吗？风一吹就会去往世界各地。”
他一听这个名字，所有思路都畅通。
“难道你是天才，奥露艾塔！”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
明明之前说我是笨蛋的也是你……
回忆就到这里，因为第二关卡的大门已经打开，而考官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没错。
第二关是烤乳猪厨艺大赛。
第29章 好奇x饥饿x善人情节
“也就是说第二场试炼由我们两个美食猎人来考。”
美食猎人？
没有听说过的词。
糜稽在网站上已经搜到了相关信息, 他正准备说的时候却有人先一步说了出来——蓝色民族服饰的金发少年。
是酷拉皮卡。
“美食猎人就是在世界各地追求各种食材和料理并且创造更加高级的人间美味的厉害料理人。”他简直就像是游戏里里点击就开始对话的百科全书NPC。
啊。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的确有呢，这种百科全书类型的人。”糜稽少爷吐槽，他把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语气里像是挑刺，“总是卖弄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总感觉他的语气怪怪的。
是哪里的东西坏掉了吗？
隐隐约约有种酸酸的味道。
我挂在脖子上的MP3播放键亮着红光，糜稽透过摄像头看到他的脸之后犹豫地说：“这家伙的脸, 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的确。
这好像是我一直忘记的事情。
“红眼睛。”我小声提醒, “曼德琳。”
而糜稽少爷也想起来了，那正是当时买下一个公司的合作——眼睛会变红的魔女曼德琳，而为了还原她的眼睛我们特地前往了窟卢塔族。
只不过后来获取了酷拉皮卡的头发和后来想要灭口的窟卢塔族男人的血液之后，我们就没有继续管这个民族了。
当时我明明有提醒过……应该算是提醒吧？
“啊, 窟卢塔族吗？”糜稽手指敲击两下键盘，难得感兴趣般搜索了一下窟卢塔族，“说起来奇怪, 后来我们没有管但是也没有什么大消息了, 不过那不过是明面上能查到的消息。”
红色的眼睛。
“地下黑市里还有着交易呢, 像是那个人体收藏爱好者的妮翁大小姐说不定手里有着一两副火红眼呢。”糜稽查到了更多的消息，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多半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又或者说蜘蛛并不会放过他们盯上的猎物。
“好奇？”糜稽问我，他知道我的好奇心总是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上一次产生好奇还是为什么任务目标能在厕所里呆那么久, 结果原来是在里面一边看吃播一边上厕所。
等等。
我就说我忘记了什么。
任务目标……
她还活着吧？
我左右环顾着, 而脖子上挂着的伪装MP3的摄像头也随着我的动作左右动着。
糜稽：“我帮你看着呢，任务目标没死, 在你后面三米的地方站着。”
我：“哦。”
幸好任务目标命大，活得久。
要是她死在半路, 我还得跑回去找她的尸体然后拍照上传揍敌客优杀平台, 到时候可能还要克扣我的全勤奖金。
那简直就是个噩耗。
“别发呆了，第二个试炼已经开始了。”
别看我这样, 虽然我脑袋里在疯狂跑火车但是我还是有在听考官到底在说什么的。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让两个考官觉得好吃就没问题了，先要通过那个胖胖考官，然后就是那个五个辫子的女考官，时间在他们吃饱之前就可以了。
虽然猎人考试的关卡是料理很有槽点，但是我庆幸至少不是什么唱歌大赛。
“豪鼻狂猪。”
听起来好好吃。
就在考官话音刚落，那群疯狂的豪鼻狂猪便奔涌而来，用它们坚硬的大鼻子横冲直撞将几个人全部都撞飞，其他人在他们的追赶下正在疯狂逃命中。
嗯。
先领着一只到隐蔽处，然后咻咻咻几下随便解决掉好了。
这种看起来体型巨大且有坚硬鼻子的魔兽在rpg游戏里一般都是不超过五级的送经验小怪，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知道它们的弱点了。
既然鼻子坚硬，那鼻子后面的头部应该就是弱点了吧。
我凭借自己玩了几年游戏经验推测出，跳起抓住一棵树的树干翻上去，在身后那只猪飞奔的时候见机落在它的头上狠狠一踩，那只豪鼻狂猪就直接晕了过去。
啊。
好弱。
好没意思。
至于其他人还在和猛猪突刺的猪较量着，而聪明的我已经在森林里熟练地钻木取火烤猪了。
“温度应该差不多吧。”我盯着架子上的猪发呆，看着猪逐渐变得红润起来散发着很香的味道，“……好饿。”
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算了。
我将那只猪抬了回去，在途中仍然不忘记维持现在的人设，努力扮演一个脸色苍白的养胃眼镜男但单手扛得起一只豪鼻狂猪的那种。
“咳咳咳咳……”
“你没……嗯？”
“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感觉你身体又好又坏的。”
听见我咳嗽的话痨忍者半藏原本想要担心一下我，话说了一半看我轻轻松松扛着猪跑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大约六七十头猪堆在胖胖考官面前，他留着口水双手举起一只猪就开始啃起来。
好无聊。
我发着呆，开始打量着周围的其他人——任务目标实力还不错已经扛着武器靠着树休息了，而重点关注的那几个也轻轻松松把猪扛了回来。
俗话说胖的人都热心肠，胖胖考官已经把所有端上来的猪吃完宣布每个人都合格了。
难关还在后头呢。
“没错，寿司。”门淇正在解释，顺便给出一点点提示，只不过那些考生并没有听懂。
所有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但那个忍者半藏露出了异常得意的表情，连嘴角都压不下去。
“没想到居然是寿司。”糜稽笑了一声，“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有利了。”
简直就是苏珊说过的在高考遇到原题的幸运lucky日。
好饿。
我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我记得是醋和料汁混合米饭最后加上新鲜鱼肉的料理。”
留在考场的窃听器听到行走的百科全书已经说出了答案。
而在他之前我就已经顺着墙角溜出了考场，找到刚刚解决豪鼻狂猪附近的一条小河，隐隐约约能听到大部队往河边进发的脚步声。
“【吞食者的假面】。”我缓慢念出我念能力的名字，就像是在动漫里一定要在出招之前大喊绝招名字的主角一样，当读出我念能力的名字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掌控更加精细。
伸入水流之中的五指在摇曳的水影之中缓慢抽长，变得黏腻又充满吸盘，深色的触手在小溪里逆着水流悄无声息束缚住几条鱼。
糜稽感叹一句：“果然念能力还是方便呢。”
我的指尖狠狠刺入鱼的身体里，在其他人还没有到来之前就赶快回去。
但是福祸相依，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目前最不想碰上的人。
绿衣服的钉子怪人下巴张了张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无神的死鱼眼盯着我手上的鱼。
大哥我认识你吗？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给您。”我的眉头狠狠跳动一下，将手上的其中一条鱼双手奉上。
他很满意我的务实，嘴巴一张一合又咯哒咯哒转身走去。
糜稽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吐槽：“大哥也太过分了点。”
我赞同地点点头。
“到底怎么认出来我的，我的念能力那么容易识破吗？”我不自觉怀疑其自己。
明明大到身高体重外貌，小到说话口音和肢体语言，都和我没有一丝相似。
伊尔迷大少爷到底怎么发现的。
“下一场再换一张脸吧。”
我和糜稽少爷一致决定。
大家应该是听到了酷拉皮卡的话，纷纷跑去捕鱼去了，但是唯二知晓寿司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我早早回到了料理台，手起刀落将鱼解剖开。
坐在沙发上的门淇不由好奇地往我这边打量。
“那个考生很快呢。”卜哈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刚刚注意到烤乳猪的时候那个戴眼镜文弱男人也是前几名。
明明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多半是伪装吧。
提出寿司这一考题的门淇双手搭在沙发上，那个文弱的眼镜小哥手上刀影闪过，处理好的鱼连鱼刺都完全挑出来堪称完美的刀工。
像是解剖学家的手法，是医生吗？
看样子是知道寿司做法的人，她还以为只有那个光头忍者知道呢。
看起来有的期待了。
门淇舔了舔嘴角等候第一份佳肴出现。
“不对！不对！不对！”
那边不少端着奇奇怪怪鱼饭混合体的考生被门淇暴躁地掀起盘子痛骂一顿，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又焦躁。
只有我还在慢悠悠往嘴里塞米饭。
“你这样吃下去，米饭不会不够用吗？”
自来熟的小杰向我搭话，他正巧站在我的对面可以看到我的动作。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总是能够关心别人呢？
所谓的主角情怀？
我感到好奇和难以理解。
“是呢。”我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随手舔掉手指上的米粒，眯起眼睛仰起头看向他的方向，“这可麻烦了呢。”
米粒顺着食道往下，我等待他的回答。
我很好奇。
苏珊口中的主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我的给你好了！我的那一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借给你吧大哥哥！”小杰眼眸之中清澈见底，就像是刚刚看到的溪水般澄澈。
“喂喂你也太乐于助人了吧，这样帮助竞争对手。”雷欧力倒是说出正确的话。
而酷拉皮卡眨了眨眼睛，不赞同也不反对。
小杰并不在意，反而回答着：“可是我已经用完了啊，剩下的也没有用处了嘛，还有我看那个大哥哥好像很饿的样子。”
我不自觉笑了一下。
奇怪的小鬼。
“要是这个世界是动漫，那这家伙多半是主角那种类型的人吧。”连糜稽少爷都感到一阵难以理解，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为大善人主角情节。
“不用了哦，咳咳。”我故作虚弱咳嗽两下，苍白的脸色让人担忧但我面带笑容将自己早已做好的料理端起来，“我已经做好了呢。”
戴眼镜的男人眼镜反光看不见眼底神色，他嘴角微微上扬着，脖子上挂着的MP3闪着红光，整个人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吹倒在地。
绝非善类。
酷拉皮卡与雷欧力对视一眼，得出这一结论。
小杰依旧是毫无察觉，闻言之后露出放心的笑容：“是吗！那太好了呢。”
那个戴眼镜男人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看起来高深莫测。
“祝你好运。”那个男人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更改了话再次祝福，“祝你们好运。”
强烈的违和感瞬间席卷着他们。
第30章 寿司x眼镜仔x三人
“嗯, 形状的确没错，还以为没有第二个人会做出来呢！稍微期待一下好了。”门淇用筷子夹起我做的寿司，抬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随后沾了酱汁即将放入口中。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块寿司之上。
那是除了忍者半藏以外第二个能让门淇愿意品尝的寿司了。
后面不少人打量着，口中发出一声声赞叹：“原来这就是寿司。”
那么考官的评价到底如何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门淇用筷子夹起，米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颗颗饱满而切成长方形的鱼肉嫩粉色交相辉映, 随着门淇一口咬下寿司的一小块。
她一口口咀嚼着。
没有发言。
闭着眼睛。
“该死！到底好不好吃啊！”
“可恶！不要什么话都不说！”
后面的人总是着急地大喊, 他们挥舞手臂想要门淇赶紧宣告答案，而有手快的人已经开始回到料理台模仿着做出相似的东西。
“啧。”门淇额头出现愤怒的十字，她像是在和内心做疯狂的较量，最后在那群人嘈杂的呼喊声暴躁掀桌, “吵死了——”
所有人被她吓了一跳又像是鸵鸟不说话了。
“喂，200号！”她看了一眼我腰间的号码牌。
我歪头等候着她的答案。
“算了，虽然和实物不符到诈骗的状态, 味道一般根本没什么好说的。”门淇叹了口气, “总不能谁都不过关……”
我：“所以？”
门淇白了我一眼：“勉强算你合格。”
这一结果让我身后等候的人开始不满起来, 他留着很潮流的狼尾半扎辫子粗犷的脸上满是不满，伸出手指向我骂道：“凭什么那个阴险眼镜仔过了！”
“哈？只要我承认就可以了吧，我说他合格就是合格了！”
我：？
“哈哈被说成阴险眼镜仔了哈哈哈。”糜稽少爷倒笑得很开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为什么是勉强算及格, 我做的东西应该没有那么难吃吧……”
到现在我也没有真正下过厨来着, 料理任务目标倒很熟练来着。
糜稽：“连泡面都不会泡的人没资格说吧。”
我：“明明鸡蛋是我打的。”
之前一起熬夜看番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过后整个总宅都是静悄悄的, 我和糜稽少爷两个人都不想要惊扰厨房的佣人，于是我们一致决定泡面解决。
毕竟要是被厨房的佣人知道, 百分之百肯定要上报给上级, 也就是基裘夫人。
到时候高分贝的说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都是杀手世家了，连熬个夜都要被说。
明明在外面执行任务几天不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泡面, 怎么搞来着。
糜稽少爷看我那样子就知道我对这个一知半解，直接自己端了两碗泡面撕开盖子，连说明书都不看动作娴熟地放入调料包。
“热水。”
他一声令下，我便将滚烫的开水倒入泡面桶中，另一只手接过糜稽少爷递过来的鸡蛋单手打蛋。
我和他坐在电脑屏幕面前看完一集泡面番，时间一到片尾曲的时候我和糜稽少爷同时掀开泡面的盖子，粉面菜蛋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新加入的鸡蛋落在面上带有嫩绿葱花。
好香。
又有点饿了。
最近我是不是食量变大了？生长期？
“这可是失美乐湿地里的世上仅存几只的大角熊的角鳞。”门淇那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那边的几个壮汉凶狠把我撞开和她对峙。
现在又产生了新的对话。
和所谓的游戏一样的进展，好无趣。
既然只有我一个人通过就应该赶快把猎人执照发给我啊。
“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味道。”小杰端着盘子思考着。
而奇犽站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倒是看起来很愉快的样子。
果然离家的鸟都自由。
话说回来，大角熊的鳞片真的会好吃吗？
“喂，眼镜仔，你也吃吃看。”门淇挑眉，“明明有那么好的刀工，做出那么普通的食物实在是太可惜了。”
又是眼镜仔这个称号。
算了，下一场考试就换张脸好了。
我就不信伊尔迷少爷还能认出我来。
“眼镜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小杰凑过来问我。
连带着他后面的其他人也同时看向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这是一种我很难形容的味道，有点坚硬有点脆有点酸有点苦有点咸……
糜稽问：“什么味道？”
我：“一言难尽，感觉很一般。”
这个回答成功惹怒了门淇，她眉毛都竖起来般难以置信指着我说：“怎么可能！你们根本不懂这可是让世界料理人魂牵梦绕的美食！”
门淇，一星猎人加美食猎人。
现在陷入的巨大危机之中。
莫西干刺头马尾男已经开始殴打考官了，哦不，算不上殴打考官反而是被考官殴打。
你问我？
唯一通过考试的我当然是站到边上去了。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天而降的尼特罗会长吼吼两声解决了问题，所有人又乘坐飞艇前往另一个考试地点。
“你既然已经通过了门淇的考试，这场新试炼你也可以选择不参加。”尼特罗眯着眼睛笑，看向我的时候总感觉他看穿了什么。
山崖上已经有不少人跳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
表面上我笑眯眯：
“没关系的，刚刚的考试只是因为我运气好偶尔看到了古书知晓做法，如果就这样子当上猎人我实在是羞愧难当……”
实际上我心里：该死，直接让我及格不就好了？那个西索还是那个钉子怪人我是一个也不想碰上。
我有预感，尼特罗会长已经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简直是骑虎难下。
门淇听到我这番回答，露出意外的表情：“你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文弱阴险，实际上还挺有骨气的呢。”
这算是夸奖？
尼特罗慈祥地笑了笑：“那就去吧。”
我们的对话并不隐蔽，附近不少人都听了过去。
雷欧力：“没想到那家伙还挺有骨气的。”
酷拉皮卡也点点头：“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么回事吧。”
站在不远处的奇犽听见他们的对话，凑到小杰的边上小声吐槽起来：“哇，那个眼镜仔好虚伪。”
喂喂，你们是对我选择的脸有什么意见吗？明明是变成之前处理掉的大学生来着。
算了。
我向前跨了一步直线落下，抬手抓住一根蜘蛛线像是猴子般荡到最近的蜘蛛线上，头发丝的蜘蛛线上却依旧如履平地，将一整个葡萄蜘蛛都摘下塞入包里。
葡萄蜘蛛蛋，捕获等级10级，get！
“吃得完吗？”糜稽也看到我的动作笑了一声。
我将口袋里的蜘蛛蛋塞得更深一些，头都没抬回复着他：“我是准备要带给你的，你不要的话我就全部吃掉了。”
他果然没办法起来，声音弱下来：“……我要吃。”
要是一开始就那么坦率不就好了。
我这样想着，嘴角下意识扬起一点。
飞行艇窗外的夜景千变万化，不变的永远是霓虹灯的光圈，下方的城市如同蝼蚁看不清楚转瞬即逝，夜晚总是如期将至而夜幕的星星和霓虹灯的光点交叉交错，一时间让人无法分辨。
噔噔两声，顶上的夹板是不是发出去奇怪声音了。
错觉吗？
“怎么了？”
大概是声音太小，糜稽那一边并没有完全收录进声音，见到我的停顿他停止讲话反而问我。
我又细细听了听，似乎又没有声音了。
“可能是飞行艇撞到鸟了吧。”
比起这个，刚刚好像看到有点熟悉的脸了。
又有声音了——是外面走廊上谁在打呼噜。
我站起身抬手擦拭额角的血迹，随手打开水龙头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洗掉。
又弄到脸上了。
“喂！快点开门！我憋不住了！”洗手间的门被拍得咚咚响。
昏暗的洗手间里，赤红的头发在手指抚摸的瞬间变换成褐色直发披散在肩膀上，瘦小的身躯火速橡皮泥般变高，镜子中没有五官的脸正逐渐地上了无生息的尸体如出一辙。
“不好意思——请稍等——”
声音变得成熟沙哑。
在外面男人敲第十下的时候，揍敌客优杀平台终于上传完成视频，入款短信的蓝光照亮女人勾起的红唇。
啪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拧开。
一直闹肚子的男人差点一头栽倒，正准备骂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真是的，害我等了那么久！”
我的手指在任务目标背着的莱福木仓的袋子上敲了敲，皱了下眉将影响视力的墨镜推到脑袋上当做装饰物，至于写有80号的号码牌则是挂在胸口的位置。
隐隐约约有嘈杂的声音。
我似乎听见了揍敌客家族的名字。
“我听闻了，今年的猎人考试有揍敌客家族的人参加。”女孩子的声音里充满克制不住的愤怒。
笑死。
硬要算的话，今年的猎人考试有三个揍敌客家族的人。
能够和我们抗衡比较的只有那对三胞胎兄弟了吧。
“话说她的情报源是谁，居然把我们的消息都泄露出去。”糜稽难得感到好奇，“奥露艾塔你去看看情况，如果……”
我终于想起来之前感觉有点熟悉的脸是谁了——
“当时留下的印象还挺恶心的。”
糜稽少爷大概也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不管怎么说，你见机行事。”
遇事不决，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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