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清水和泉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注意到金发男子与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人有过短暂的接触,并交换了某种东西,再之后两人分开反方向越走越远。
侦探和他的线人?或许这个念头并非无中生有。
见戴兜帽的男子行进路线与自己所在位置重合了,清水和泉微微后退半步,如同一只猫儿悄然隐匿于黑暗之中,然后选择了一个更为隐蔽的路线继续尾随金发男子。
玩家:去看看降谷零在做什么。
可清水和泉没有料到,就在他打算进一步了解情况时,大门口的警员突然多了起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瞥见一扇窗户的边缘暂无人看管,心下一动。
“来不及犹豫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了两下头发,叹口气,紧接着猛地按住窗台,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矫健的夜猫般飞身而出——将刚路过窗口的男子踢了个正着。
“唔!”
被踢中胸口的男子吃痛地后退一步,然后毫不犹豫抬手就给攻击他的人一拳头。
「敏捷鉴定结果:1d100=17/50(成功)」
「杀意!赤裸裸的杀意!可惜了,比起恐惧还差上那么一点。」
卷发青年迅速朝后一仰,躲过了这招破颜拳,然后腰部发力身子在空中绕一圈,回过来也握拳就要给对面带着针织帽的男子一下。
那名针织帽男子如同猫逗弄老鼠一般轻松地包住了他的拳头,灵巧又突然。男子没有立即施展更多的动作,仅需轻拉手劲,就将整个场面变得岌岌可危。
清水和泉失去了重心,向前摔去。
「敏捷鉴定结果:1d100=80/50(失败)」
「力量鉴定结果:1d100=78/40(失败)」
「幸运鉴定结果:1d100=74/70(失败)」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了,但对方的强度还是要远高于外表所伪装出的纯良呢,遇上对手了我亲爱的调查员!」
“什……?!”
清水和泉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便被扯进怀里压在地上捂住了嘴。
“闭嘴。”诸星大态度强硬,警惕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窗户里的动静。警员巡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的眼神也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头审视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青年——这个他刚误以为要“暗杀”自己的家伙。
“你是谁,为什么要爬窗?”
清水和泉:……大哥你还堵着我的嘴呢。
诸星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但根据青年刚才回击毫不犹豫的性格判断,此人并非是能吃亏的性子,难保自己一松手对方为了报复就直接扯嗓子大喊。
“如果你能保持安静……”
诸星大话说一半,手下压着的青年已经在连连点头,态度可谓是再乖巧不过了,让诸星大误以为先前发生的事都是幻觉。
“我就松开你的——嘶!”
幻觉个屁!这人不要脸咬我手!
「力量鉴定结果:1d100=39/40(成功)」
「妙手鉴定结果:1d100=19/50(成功)」
「破壳、鲜血、温热的触感……如同曼妙的音乐令人陶醉其中。容我一提,调查员,您难道没发现他的血里藏着谎言的味道吗?」
“呸。”清水和泉将嘴里混着锈味的口水吐掉,压制了一晚上的脾气终于炸了,难得挂不住笑容面无表情道:“什么谎言,他难不成还是一骗子。”
听清他所说的内容,诸星大瞳孔一缩,竟是抬手准备摸向腰间放着的手枪,想要将本身举动就有嫌疑的青年给直接解决掉。毕竟他为了卧底进组织,FBI可是花了不少的力量,若是被一个意外给打断,他难逃其咎。
组织那边,就解释是杀了路上碍事的人,这样的说辞琴酒不仅能接受,说不定还会挺高兴手下又多一位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但是,当他将手伸进腰间,却摸了个空。
“哼,在找这个?”
清水和泉冷声嘲讽,食指卡在扳机的位置,手枪在空中旋转,这举动颇有种不怕死的意味。
“你呀,好狠的心,居然想对我痛下杀手。”青年晃着脑袋态度散漫,带着几分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慢悠悠道:“我若是为了自保,失手将你给杀了,你会原谅我吗?”
“……你脑子有病?”诸星大带着转移注意力的目的认真地询问,西装裤里的双腿暗自发力,做好了随时爆发力量冲上去,将身材瘦小的青年按倒在地的准备。
“嗯?啊哈哈……”像听到什么令人发笑的言论,清水和泉又找回了平日假笑的感觉,两眼弯弯,“我啊,确实脑子不正常。”
说罢,他抬手朝诸星大身后的窗子开了一枪,玻璃破碎的声音划破了天际,也打响了屋内所有警员的神经。
「机械维修鉴定结果:1d100=41/50(成功)」
清水和泉移动手臂方向,枪口对着诸星大,男子改变策略扑向侧边的花坛背后,然而他没听见接下来的枪声,等待几秒,他小心探出头,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手枪安静躺在地上,青年消失不见,又一次成了诸星大的“幻觉”。
……
“一个议员的宴会,能混进来如此多的卧龙凤雏,倒是稀奇。”
玩家压住清水和泉想要迅速立场的心,继续追寻降谷零的身影。他并非是在意对方的生命安全,只是单纯想凑个热闹,玩场游戏。
“之后有空的话,还是要查下刚才那人的身份,他的身手不简单……啊,我找到降谷零了。”
「您执着找降谷零是为了什么呢?」kp对玩家的行为表示不解,询问道:「以kp对调查员的了解,您应该还没有好心到想要帮助所认的后辈吧。」
“你还挺了解我的。”玩家脚步不停,坏笑着回答,“我若是好心,就不会让窃贼这张车卡去找他,等清水和泉过去了,降谷零身上不少点什么东西算他运气好。”
「真够黑心……kp好像听见了幸运女神在呼唤您。」
清水和泉身形一顿,猛地僵在原地不敢动。
「开玩笑的,kp也想学习下您的黑心。」
“挺好的,我宣布你现在可以出师了。”清水和泉嘴皮功夫不落下风,不带停顿的功夫直接接话,脚下换了方向,避开前面的大空地。
月光经过一旁墙上的花窗,流淌在鲜红的地毯上。
电子屏在空中上下晃动作为耸肩,表示认输,随后消散退下。
它刚才绝对是意有所指。
玩家才不信kp这样的存在会有玩笑的行为,所以它应当是在借着玩笑的名头帮他规避掉了一次风险,且这个风险是清水和泉这张卡当下无法应对的。
啧,又欠它一次人情。
……
绿川光在天台上保持着狙击姿势没动,向耳麦里的琴酒汇报,“安室透和诸星大遇到的那个人十分敏锐,避开了狙击范围,你交代给我的击杀任务还需继续吗。”
对面天台上的琴酒放下望远镜,嘴角扯出嗜血的弧度,“不,我要求你们在完成当下任务的同时,将这个人给我活捉带回组织。”
今天过代号任务的三人都是许久未出的好苗子,能从其中一个人手里逃脱,算那小子走运,但接连从三个人手中跑掉,那就是真有些实力。
不管他是条子听到风声放来的老鼠,还是真“普通人”,既然出现在组织面前,就别想走了。
绿川光心中微微一沉,这是他未曾预料到的结果,半响后追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想起外围成员教练对绿川光的评价是“有折磨人的特别嗜好”,琴酒便多废话了一句,“手脚健全,你别给我把人玩废了。”
“收到。”绿川光说,紧接着安室透和诸星大也跟着应声。
……
避开了好走的大道,清水和泉只能动用他高达50点的攀爬,走各种崎岖的路线上了大宅三楼。
他敏捷地跳过一道道障碍,向上攀爬。从窗户向里望去,他准确地锁定了书房和隔壁的收藏室的位置,思考了下究竟是金发的帅哥更重要还是钱更重要,最终选择爬进了收藏室。
“先拿些值钱的,再继续追踪那个人。”他低声自语着,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不一会,屋内的宝石便消失了几颗,若有系统计量,便会发现桥本木的收藏指数掉了不少。
“值钱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好东西就是有价值的东西……嗯?”
「聆听鉴定结果:1d100=29/30(成功)」
他刚将某个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戒指塞进腰兜里,就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开锁声,既然清水和泉已经发现了动静,姑且猜测金发男子大概不一会就会前来这边的房间。
于是清水和泉连忙又过了估价的骰子,试图拿个最值钱的玩意就走人。
「估价鉴定结果:1d100=13/30(成功)」
「大的拿不动小的嫌不够,调查员瞅了一圈屋子发现装饰足够华丽的,竟是放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梳妆盒。」
「那盒子看上去有三个巴掌大小,外观看上去是有青铜制造,工艺精湛的梳妆盒。外观设计华丽,刻有神秘的符文以及调查员及其眼熟的深渊产物。」
清水和泉:你管这叫全屋子最值钱的东西?我看是最要命的吧。
他开口婉拒,“不可能的,我是窃贼又不是傻逼,才不会碰那种一看就会掉san的东西。”
「可您的里层身份不是调查员吗?」
“调查员也是人,一颗心脏一条命,先活下去再拯救世界不好吗。”被kp唤起了调查员不惧死亡的激情,十分感动并拒绝了他。
kp还能说什么呢,摊上这样的调查员也只能算它倒霉了。
虽说清水和泉惜命不太想触碰那首饰盒,但他也十分信任骰子的结果,知道那盒子确实是屋子里最有钱的东西。
金币碰撞的悦耳铃声松动着青年意志本不坚定的心,犹豫再三,时间催促着他做出了决定。
他抬手伸向首饰盒。
「意志鉴定结果:1d100=28/70(成功)」
……
根据诸星大那家伙所言,卷发的青年应该是往楼上跑了,自己在二楼费了点时间没找到人,看样子是在三楼没错了。
安室透压低身子握紧手枪,盯着走廊尽头最后两间房,选择先将离自己最近的书房给撬开锁,探头确认没人后,盯紧了隔壁的收藏室。
原名为降谷零,身为公安派进组织的卧底,他是真心不希望无辜的人被组织注意到,更不要提对方小有身手,若是能受人指引回到正路上,定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可惜他被琴酒看见了,为了自身以及诸伏景光的安全,他只能牺牲还未发光发热的普通市民了。
安室透轻轻按下门把手,然后猛地踹门打算给里面的人来一个措手不及。
屋内空无一人。
第72章
安室透总觉得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背,但奈何他再怎么认真观察,无法捉住那神秘的隐身人。
……
「潜行鉴定结果:1d100=27/30(成功)」
「潜行鉴定结果:1d100=28/30(成功)」
「潜行鉴定结果:1d100=29/30(成功)」
回去我就烧高香。
清水和泉跟着安室透的脚步,在对方背后的各个大件物品的影子里躲来躲去,幸运女神在他身上披了件隐形衣,可惜的是月光编织的衣摆逐渐要藏不住调查员的小尾巴了。
卷发青年自然也清楚这件事,骰子一次比一次要高的点数催促着自己赶紧跑路,可危急时刻产生的心跳加速令人上瘾。
玩家:受不了,这张车卡为什么总犯病,我记得当初写背景时没给他搞得这么疯啊。
只见清水和泉双眼亮得如黑夜里藏着的猫眼,弯着腰压轻呼吸声,缓缓贴近安室透。
纸币夹在指尖的那一刻,清水和泉感觉自己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青年感到了幸运女神对自己的宠溺,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隐形的斗篷,让他在夜色中游走如鱼得水。
就差一点,成功一半了,弄完下班……遭了!
“痛痛痛唔!!!”
安室透的手如同铁钳般牢牢地扣住清水和泉的手腕,然后一扯一拽,他的膝盖狠狠地压住了对方的脖子。
压制住青年后,看清他痛苦且难掩年轻的脸,心情复杂无比。
这样好的年纪,应当坐在安享和平的教室里认真读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而非现在被一个卧底按在地板上,下一刻就要抓到组织里,成为粘血的刀。
“松……松下……呼吸……”
清水和泉右手无力地拍打降谷零的大腿,声音破碎可怜,降谷零不忍地松了松压着的膝盖。
然后他体验到了和诸星大同款的背刺。
「妙手鉴定结果:1d100=19/50(成功)」
明晃晃的刀光从眼前划过,锋利的气息割断了些许金色的发丝,不顾屋内危险的氛围,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一个两个的,速度都这么快干什么,会衬得我很菜诶。”
清水和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右手紧握着从对方大腿上顺来的匕首,眼神锐利盯着眼前安室透。
“你……不是普通人。”
安室透懊悔自己竟然也受对方无辜的长相所影响,将先前对青年的一切侧写全都丢掉,从头评价。
危险、擅长躲藏、更擅长伪装。
安室透心中默念,知道这个青年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他不能让这样的人进入组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打定主意,安室透捏紧拳头冲向青年,朝对方发起攻击,招招致命。
「敏捷鉴定结果:1d100=39/80(成功)」
「敏捷鉴定结果:1d100=68/80(成功)」
「敏捷鉴定结果:1d100=75/80(成功)」
降谷零这小子是真动了杀心!
玩家大惊失色,连忙行动起来,骰子在屏幕中轻轻旋转,却感觉自己的心神早已被紧张填满。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清水和泉的数据上,那张卡的点数高达八十,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
“喂!你……停手!”
「敏捷鉴定结果:1d100=78/80(成功)」
又一次勉强躲过对方充满力道的一拳,余光瞥见安室透右手摸向隐蔽处,那里放着的通常都是某种火药武器,玩家不得不出声打断这一动作。
降谷零仿佛没有听到般,动作更加迅速而狠辣,每次出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逼得玩家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怒火。
卷发青年突然不再躲闪,硬生生站在原地抗住了安室透给他肩膀上几乎要震碎骨头的一拳,以此为代价用早就蠢蠢欲动的匕首在安室透的左臂上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见血后两人间的距离终于扯开了,像被水泼了的两只猫,隔着无形的墙互相对视。
“至于吗?我不就拿了你几块钱,就要置我死地——你比我还穷啊!”
清水和泉捏着匕首吼出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嫌自己刚才那招砍轻了。
被质问的人反而沉默了,安室透左臂垂在身侧,未经过压迫止血,导致鲜血顺着手臂不停地往下流。
“偷钱……应该是不对的。”安室透憋了半天,在耳麦里有琴酒和诸星大的存在下委婉道。
清水和泉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还干这种事。”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不给我管饭。”卷发青年边说边将手上的匕首抛起来接着玩,“钱我已经还你兜里了,你伪装身份过来要找什么和桥本木相关的秘密我也不感兴趣,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清水和泉倒退着贴上窗口,确认降谷零没有阻拦的意思后转身准备翻下去。
“咻——”
子弹擦着他的左耳飞过,剧痛顿时从伤口处传来,热液顺着耳廓滴露在地,像是报了某人割伤手臂的仇。
“你已经走不掉了。”安室透的声音冰冷,从清水和泉的背后缓缓传来。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湖水,平静之下隐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不过你运气也算不错,毕竟我们组织一向善待人才。”
他抬手用自己的血搭上清水和泉的肩膀,故意混着对方的血顺着向上摸到青年的脖颈处,温柔地低语,“刚才只是打个招呼罢了,你可别被吓到了。”
“我亲爱的窃贼朋友。”
“……”
玩家:神经啊啊啊啊啊啊啊降谷零你在搞什么幺蛾子!!!诸伏景光你在哪管管你的好兄弟啊!!!
清水和泉浑身一僵,半响后咬牙镇定心神,抬手用匕首礼貌地将安室透退离自己,“迎新会就免了,组织要是包吃住还给钱,我就入职。”
安室透轻笑声,顺势后退,右手将那眼熟的青铜梳妆盒拿了起来,“琴酒已经知道你的意向了,你现在可以爬窗离开了,会有人在下面接你。”
清水和泉眼帘微颤,最后瞅两眼他手里抓着东西,哼了一声翻身离开。
……
坐上熟悉的保时捷356A,玩家控制住自己的手没从琴酒的车里取出自己藏着的吃食,装作第一次上车警惕且乖巧的样子待在后座上,视线隐晦地打量一头银发的男子。
除了轮廓更为强硬,眉眼间杀气更重了些,琴酒在外貌上和六年前感觉没有太大的变化。
副驾上的男子从后视镜上投来一瞥,冷然的视线似乎可以穿过一切,清水和泉立马成了炸毛的猫,弓背作提防。
玩家:哦,还有脾气也更臭了。
一路未做掩护,直接开到东京市里组织的总部,看样子人是只有留和死两条选择了。
玩家:这礼貌吗,两张车卡都给你组织吃了,好歹给红方留一张卡吧。
下车后被枪顶着直到在小黑屋里坐下,清水和泉一点也不紧张,表现得跟来朋友家做客的人一样,视线到处乱逛,这样的镇定让伏特加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见状,琴酒毫不客气散发冷气,两发子弹打在脚侧,卷发青年终于又装成一幅听话的样子。
“这东西你见过。”
琴酒将青铜梳妆盒摆在清水和泉面前,说的话很是肯定。
清水和泉瞬间知晓组织的意思了,看来六年后在神秘学上组织依旧缺了解内情的人。
他瞥一眼那青铜梳妆盒,只见其造型古朴,却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贵重气息,于是清水和泉开口胡扯,敷衍道:“这玩意长得就一幅值钱的样子,我当然见过。”
然而琴酒吩咐伏特加离开。等房门紧闭后,他手中的枪继续指向青年,左手则熟练地拨动锁扣,意图打开青铜梳妆盒。
小黑屋里,一切都变得紧张起来。
“等下!”
清水和泉被逼无奈大喊暂停,“你们组织就只会这招吗?除了威胁还是威胁,若是目标不怕死怎么办。”
“那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琴酒淡淡地说出杀意十足的话,“把DO16带过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个穿着防护服的男子推着白布盖着的笼子进了小黑屋,放好后将操控器交到琴酒手上,倒退着出去了。
“那什么东西?”清水和泉不安地问。
琴酒的回答是一把将白布扯下,露出下面笼子里关着的“怪物”。
那怪物有着大致人形的模样,上半身却像深海的鱼。皮肤光滑带鳞,灰绿色铺满全身,在脊柱和手脚侧边长出了巨大的鱼鳍,脖颈两旁还有着不断颤动的鳃。
清水和泉忍不住深呼吸,朝后躲避,带动凳子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怪物瞬间被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深黄色的眼球绕了一圈,盯住了青年。
玩家:卧槽!深潜者?!
不过玩家也庆幸面对的是深潜者,毕竟他本质是类人种族,并非不可名状物,能理解接受的人就不会掉san。
「意志鉴定结果:1d100=43/70(成功)」
「人的眼睛能看出明显的情绪,可是鱼眼呢?失去生机的皮肤散发阵阵恶臭,眼熟的外貌盖不住疯狂的气息。这生物真的还是深潜者吗?」
玩家: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触发判定了!!!
有些东西,只有理解他的人才能明白它的价值,才能对它产生认知。比方说这变异了的深潜者,不明者看到后只以为是长相崎岖的怪物,可调查员见了便会立刻从它身上不正常的地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它代表着背后如深渊般难以见底的危险。
所以清水和泉立刻挣扎着往后躲,嘴上大喊:“等下等下!我们可以合作的,我确实知道与神秘学相关的一些事!”
琴酒把手放在了操控器上。
玩家:我□□的琴酒。
“好吧我知道很多!我能帮你们行了吧!”
银发男子挪开了按键上的手指,清水和泉见了松口气,顺着椅背滑下去,背上满是冷汗,小口喘气平复情绪。
“……你想我做什么。”
琴酒将控制器丢在了青年面前,需要将脚尖绷直才能够到边缘,嘲讽拉满,“以你现在的水平什么也做不了,组织会让人带你去训练。”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清水和泉小声吐槽。
……
安室透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尾随的人,在门口检查几遍身上,也没有被留下任何跟踪器监听器后才敢拿钥匙开门。
进屋后与绿川光对了视线,对方明白他的意思后才开口,“zero。”
“hiro。”
简单的称呼让他心下宁静,降谷零将外套挂好,几步走到沙发上坐好,诸伏景光拿着医疗箱坐到他身边,准备给他重新处理胳膊上的刀伤。
“抱歉,当时让你担心了。”
降谷零知道自己与清水和泉对抗时,诸伏景光就夹着狙击枪在对面的天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心虚地率先道歉。
“……在下定决心要成为刺向黑暗的钉子时,我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诸伏景光给伤口擦好药,用干净的绷带缠上一圈,“无论是为了任务受伤,还是暴露身份自强不息,我都能接受。”
“可当时看到zero受伤,我居然……居然产生了恐惧。”
“hiro!”降谷零听到诸伏景光说出了“恐惧”二字,惊得连忙转过身,然后牵扯到伤口倒吸口气。
诸伏景光见此感到无奈,按住降谷零不让他动,“放心,我现在很少受祂影响了。”
“而且,我有事要问你。”
包扎好伤口,诸伏景光将药品按照两人习惯的顺序放回箱子里,询问道:“你和青年对峙时的状态不对劲,跟我说下zero当时的心理想法吧。”
做卧底这行的,最怕心里出问题了,他两身为幼驯染能够卧底进同一个组织,既是不幸也是大幸。怕藏不住的情谊暴露害了对方,但他们又有着比其他卧底更为坚固的情感支持。
“清水和泉明显是有着非常大潜能的人,我不希望他进组织,甚至产生了宁愿毁了也不能的想法……是我极端了。”
降谷零垂下脑袋,散乱的发丝盖住双眼,诸伏景光看不清他的情绪。
于是他抬手将好友抱住,安慰道:“不是zero的错,是组织染黑了你。”
“你不要怪自己。”
第73章
琴酒推开某人的办公室,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抬头,没有丝毫停留的客套和寒暄,直截了当地说:“给你找了个下手,人机灵还能干你要求的事。”
室内装修呈现着冷淡的工业风,冷色调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黑白摄影作品,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各种研究器具。这里没有生活的气息,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实验室。轩尼诗在这的六年,办公室始终保持着一种冰冷的静谧,如同他本人一般难以接近。
“叫什么名字?”
轩尼诗正对着电脑比对实验室新送来的数据,分了一丝心神给无预约突兀打扰自己的人。
“清水和泉。”琴酒回答,然后坐在房间角落里不久前才搬来的单人沙发,翻看手边放着的杂志。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轩尼诗的办公室里活人气息非常少,与在训练室里的刺激不同,更像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喧闹,坐在里面有种令人身心放松的感觉。
虽然轩尼诗有些在意烟味,但为了耳根清静,琴酒也是可以稍微迁就下对方。
坐了两天办公椅,伏特加很有眼力地为他大哥搬来了沙发和打发闲时的杂志。
“不认识。”轩尼诗将检查好的数据发回手下,要求他们成功复刻一次实验,“我要的东西呢?”
“让新来的成员拿到了,送去检查完才能到你手上。”
“哦?新人这么厉害?”轩尼诗提起了些许兴趣,随意放下手中的事转身看向琴酒,“叫什么名字,分谁组里了?”
“安室透,代号波本,已经被朗姆那个老东西预订走的玩情报的家伙。绿川光,代号苏格兰威士忌,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这两人都是狙击好手,前者实力更为灵活各项任务都能干一点,后者是匹孤狼,但是好用。”
轩尼诗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的内容琴酒会如此认真的回答,意识到琴酒对这三位新人还是比较满意的,除了被情报组抢走的人,剩下两个行动组组长怕是要咬着不放了。
“听起来真诱人,不知琴酒能否赏脸分一人给我们实验组用呢?”
琴酒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轩尼诗,不是给了你一个人吗?”
“你都说他是下手啦,肯定不及代号成员好使唤吧。”
想起清水和泉一个人溜了三个人的实力,懒得跟轩尼诗解释,重新翻开一本杂志。
一时间,两人又回到无话可谈的状态,屋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外,一切似乎都静止了。轩尼诗没有再坚持他的要求,而是转身继续他的工作。而琴酒则继续享受着闲书带来的片刻宁静。
……
“怎么是你这家伙啊。”
等了半月才训练完的新手到自己面前报道,林恩无语地看着一脸死鱼眼的清水和泉,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我想啊,你们组织强势得很,不留即死,我还能怎么办。”
见到另一张卡,清水和泉不客气地环顾四周,视线落在角落的沙发上,心下诧异。
性冷淡的家伙居然会好心给我准备沙发?
他心里暗自揣测,刚向前走两步就被拦下。
“那可是组织第一杀手的专属宝座,你确定要坐?”
“哈?你和他关系很好?”清水和泉震惊林恩竟然会为别人说话,他完全想不到林恩堪比护食的狗的性格是怎么忍得下别人在他的地盘里圈地。
林恩踢了个箱子给另一张卡坐,“琴酒是个移动的空调,靠近了见血,他在我这待着,可以帮我赶走不少蚊子。”
“哦,互相利用的关系啊。”
“差不多。”林恩不在乎自己小资本家的本性被人点出,坦然承认,“关于主线任务,你那边查到什么信息没?”
“我这能有什么,刚落地就遇到你们组织的人了,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林恩遗憾地叹口气,“组织花了六年的时间,快要把休斯企业里研究神秘学的部门架空了,我这边时不时联系艾伦企业,得出了两个结论……”
“等下!”清水和泉举手像个乖学生,一脸困惑地问,“休斯和艾伦是什么?”
“喂喂,明明主意识在你那边,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林恩不给面子反驳。
清水和泉耸肩,“主意识知道的事不代表我也知道啊,更何况人物卡之间记忆又不互通,就算你提起了我也只有模糊的感觉罢了。”
“不要为了偷懒就糊弄我啊,林恩。”
被点明心思的人叹口气,抬手把垂在眼前的刘海拨到脑袋后面,露出疲惫却难掩英俊的面容,“我只讲一遍,到时候奸商来了你去跟他解释。”
“奸商?你还惦记着被云繁羽坑过的那回事啊。行吧,我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俩关系搞得这么差。”
“明明大家都只是张卡啊。”
……
“戴维斯代表艾伦企业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签了互利协议,所以才一直探寻克苏鲁神话相关的存在。”
“不过我怀疑密斯卡托尼克那边并非全然信任着艾伦,所以私下联系了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乌丸莲耶则是想找寻不死永生的方式,他注意到二战战场上死而复生的美国大兵后,疯魔地视克苏鲁为通往永生之门的钥匙。”
褐发男子话说一半又被卷发青年打断,“研究这么久,疯那么多人,乌丸莲耶还没死心吗?”
林恩摆摆手,随意道:“他确实没死心。不过反正折腾的是小岛国的人啦,我只在乎主线任务什么时候做完。”
清水和泉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也有理,便坐了回去。
“我只要钱。”青年的声音简短而直接,内容透露出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只要不是原始世界和末日,金钱都会是唯一的保障。
“言归正传,前几日有两个代号成员死前传回某个消息,说是在人鱼岛上找到了黑山羊的痕迹,并且得知有一份洞穴地图被人藏在青铜盒里送了出去。”林恩说道,从抽屉里取出打印好的资料递给对方。
清水和泉恍然大悟,“可以啊,你现在用着组织的资源肯定先组织一步找到东西,到时候再悄悄毁了他们召唤古神的途径,就可以完成主线救世任务了。”
“先别太乐观,这招的风险还是很大的。”在组织待了有段时间的林恩轻声道:“当生命在面前被无情碾碎时,我们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在乎的。”
清水和泉见林恩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张嘴下意识想安慰些什么,被对方的电话铃声打断。
“做什么?人是在我这。”
“……可以,伏特加到哪了?”
“不用上来,我让人过去就行。”
“再见。”
清水和泉等待电话一挂立刻问:“怎么了?”
“琴酒拿到了你训练时的成绩单,心动了想把你借去行动组队干活,我同意了。”林恩把手机扔回桌上,回答完转身将自己又埋到电脑里,挥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喂,我本人没有话语权的吗?”清水和泉脸颊鼓起,很不爽另一张卡擅自决定了自己的事,报复心起,眼珠一转不怀好心地问:“对了,我注意到一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
林恩虽然没有回头看他,但敲键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清水和泉就当他在听,直接说:“那个叫波本的家伙,可是有着一头引人注目的金发和黑……”
“滚。”
青年话还没说完,男子便下了最后的逐客令,即使两人都不过是张卡,但由于林恩长期居于高位的上位者气势,加上清水和泉在别的模组里总被他管,仅一个字便让青年不敢吱声了。
“……就、就知道凶我,你有本事去凶云繁羽啊!”
清水和泉硬着脖子吼完最后一句话,在林恩准备动手前的最后一秒跑离了办公室。
见状,玩家摩搜着下巴思索出一个结论,即林恩天克清水和泉,还能压制住后者不犯病。
所以让清水和泉来组织果然是件正确的选择!
……
在暗淡的灯光下,降谷零独自在安全屋内仔细分析着关于清水和泉的所有信息,眼神专注而锐利,似乎要透过屏幕直视那名神秘的青年。
九岁前的记录如同一片空白,而后清水和泉在大阪山口组的势力范围内逐渐崭露头角,在地下世界引起注意。到了十七岁那年,他突然离开了大阪,开始在长野县活动。
十八岁的清水和泉与一名叫做雾山绪的基层警员有了接触。两人的交往看似普通,在其期间出现在摄像头内的时间稳定,却在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显现出不同的含义。
随着雾山绪的一次意外车祸离世,清水和泉离开了长野县前往东京。从那之后,他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
降谷零用红圈标出了山口组和雾山绪,打算让风见裕也再多查清水和泉与之相关的信息。
“还在查那青年吗?”
诸伏景光轻声询问,打破了思索的静谧。他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进房间,参杂了牛奶的那杯递给了降谷零,示意对方暂且放下手中的工作,稍微休息下。
“嗯,最近他正处风头中,名声大噪,有必要一查。”
降谷零轻抿咖啡,丝滑的液体混着牛奶的飘香入喉,带走了几分疲倦。他眨眨眼,决定转身与诸伏景光好好聊聊这几天忙碌任务的目标。
“第一个月,我总能在组织里陆续听到他人对清水和泉的夸奖,说此人善于待人,做事效率高,幽默且具有分寸。”
“听起来像是个好人呢。”诸伏景光喝着自己少糖的咖啡,惊奇道:“能在组织里有个好口碑,真是厉害啊。”
“没错,尤其是他待的地方还是琴酒那个疯子的队里。”降谷零回想起某个银色的身影,便觉得太阳穴突突发疼,“连基安蒂那个疯女人都认可他,他们都说不出意外,清水和泉很快就能顺利接过代号了。”
“然而第二个月,有传言称他拒绝了boss的代号授予,甚至被怀疑有异心,琴酒亲自去审,青年绝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降谷零抬手喝了口咖啡作为休息,诸伏景光若有所思道:“可在第三个月,也就是最近,清水和泉不仅没有死,还被安排进了轩尼诗的手上,进了死亡率最高的研究组。”
“那可是我们怎么打听都钻不进去的研究组。”猫眼的青年感慨道,“真是跌宕起伏的三个月啊。”
“哼。”降谷零把咖啡杯下,戳着资料纸上清水和泉笑意盈盈的脸,愤愤道:“他加入组织的目的绝对不单纯。我只是尚未找到证据而已。”
诸伏景光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表示赞同,问起了别的,“我听琴酒说明天清水和泉不出任务,是怎么回事?”
“我给朗姆挖了个坑。”降谷零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他把人借来情报组和我合作一次。”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你今晚又要熬夜查资料?”
“不碍事。”降谷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背,满是自信道:“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放心吧hiro,我明天一定要将他扒层皮下来,看看他到底还藏着什么!”
……
安室透想过与清水和泉合作当天会出现各种意外,他预设了多种情况,也设计了不下十种应对方案,以防出师不捷。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无论安室透这边再怎么准备周全,清水和泉还能给他打个措手不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小时的光景悄然流逝,却仍不见清水和泉的身影。他掏出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
对面先是传来一阵诡异的沉默,再是充满心虚的解释。
“我没钱坐车选择走路过来,现在好像……迷路了?”
第74章
听到清水和泉的回答,安室透脸上难得茫然,他不解组织里怎会出现这样的奇葩,执行任务的路上还能迷路,他怎么不说自己不查方位逛进了警局呢?
安室透抬手捏了捏鼻梁,姑且镇定下来先提出解决方案,“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对方迅速道好,他应声的速度快得让安室透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清水和泉的圈套。
将无缘由的猜想甩出脑袋,挂挡踩油门,安室透开车冲了出去,直奔青年发来的定位。不过二十分钟他便到了位置,下了车却没寻到人,不得已再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你人呢?”
对方又沉默不语,不一会手机内传来猫叫声,清水和泉温柔的嗓音紧跟在其后。
“乖~”
安室透:?
“清水和泉,你人到底在哪?”安室透的耐心快给耗尽了,他是来出任务的,事情搞砸了可是要被组织怀疑的,他没有时间陪不怕死的家伙在外面乱逛。
“这边啦,急什么嘛。”
懒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顺着墙角绕过去,只见心心念念的卷发青年正蹲在路灯旁,如画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左手拿着毛条逗弄着小猫,右手轻柔地抚摸着猫儿的背部,双眼因喜悦而微微弯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只小猫的存在而变得明亮起来。
安室透注视着青年脚边那袋猫粮,目光如炬。袋子上清晰的拆封痕迹,昭示着清水和泉刚买下不久。眼前的境况让他费解不已:即使资金有限到无法乘车,他却毫不犹豫地花钱购买了高质量的猫粮。对于一只野猫的执着和关照,身处卧底状态的他不能,也必须无法理解。
他瞥了眼三花猫,再转头看向青年,眉宇间有着明显的怒意,“你连车费都出不起,却有闲钱为一只猫买下猫粮?而且还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清水和泉没有入他的套,直言任务有变,接下来的事安室透需要听从他的指挥行动。
“哦?无代号之人却要指挥拥有代号的人。”安室透话语中的嘲讽不言而喻,“真令人感到稀奇。”
被外人打扰散了雅兴,清水和泉耐住最后一丝脾气,把猫儿放到地上。三花猫也察觉到了面前的人类情绪有所变化,尾巴一垂左右甩两下,转身跑没了影。
“因为与我合作的任务都属于特殊级别,要想活命就要听专业人士的话,你若有意见,就去跟轩尼诗讲吧。”
他转身看向安室透,眼底的温柔散了干净,只剩下淡然与冷漠,话中隐含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暗示。
一想到那活在传说中的轩尼诗,安室透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他有心想拿清水和泉为突破研究组的口,可他曾经也见证过神秘学的恐怖,知晓组织实验组的一把手只会是更加危险的存在,若没有完全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冒险。
“对了,朗姆也应当会通知你这些变动。”清水和泉生怕他不信,补充道。
安室透也不在青年面前装绅士,直接掏手机来证明他的说辞,邮箱里果然于半分钟前收到了新信息,朗姆要求他全程配合清水和泉的行动。
是情报组天生低行动组一头吗?朗姆你平时和琴酒互掐的勇气呢?
他倒吸口气,平复心底的烦躁,重新恢复成没有过多情绪的表情,讽刺道:“那么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执行任务呢?”
“现在就去。”清水和泉拍拍手,主动坐上车子,“盗取藏品替换赝品,你放心,轩尼诗出手包是精品。”
“他很擅长造假?”安室透握上方向盘,再次刷新对组织的认知,窃贼和赝造师,绝配。
“还行,伪造70,优秀吧。”清水和泉竖起大拇指,颇有一荣俱荣的样子。
安室透表示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
待月色挂上枝头,安室透身着礼服,他婉拒了其他客人的邀请,向那无人问津的楼道深处悄然前行。
耳麦里清水和泉的声音传来,告知监控系统已经处理完毕,他利落敲晕守在电梯口的保安,取走其兜里的卡,站进电梯里。
“你那还需要多久?”
机房中,清水和泉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飞,修改着电梯控制系统,嘴里咬着麦含糊地说:“大概……三分钟。”
安室透微微皱眉,目光扫过腕表,催促道:“不能再快点吗?”
“快不了一点。”清水和泉双手离开折叠键盘,摊开在空中,“五楼的系统设置了两层额外的密码保护,更何况我没点计算机使用,现在能处理这玩意还要完全感谢伏特加和轩尼诗的特别赞助呢。”
安室透:他又在说什么人听不懂的鬼话了。
他眼睛盯着秒表旋转,时不时抬头看看昏黄的灯光,以此打发时间。
突然,门外传来了疑惑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咦?电梯看管员呢?”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带着些许的疑惑。
“是啊,的确有点奇怪。”另一个男声接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绅士的风度,“要不小姐先退一步,我来为您开门吧。”。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
紧接着,折叠铁闸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电梯键被按动的声音。安室透眼睁睁看着金色的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糟了。
安室透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由于身上穿着卡其色的三件套西装,再怎么想装成工作人员都不被允许,只好在和对面两人碰上面的一瞬间搬出演技,脸上摆出惊讶,微微张嘴,疑惑地看看门外的两人,再看一眼楼层显示器,仿佛刚发现电梯卡住了。
“奇怪……”
另外两人也没想到电梯里居然站着个人,看样子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便客气地打招呼。
清水和泉看着视频里这一幕笑得在椅子上打滚,“波本你的表情好傻啊哈哈哈哈!”
安室透原本还算自然的表情被某人的声音一刺激,嘴角逐渐僵硬,可无关人士已经到了面前,他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你们也是要上去吗?”安室透故作镇定地问道,“这边的电梯可能有点问题,要不你们换一条路走吧。”
“那你呢?”穿着红色礼裙的女士疑惑地问道,“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安室透故作苦恼地摇头,笑意看似苦涩却又暗藏着些许宠溺的意味,“我啊,答应了某个小傻瓜要在这里等她呢。”
虽然听不懂在电梯里等着和宠溺有什么关系,但女士被他话语里的情感而感动,捂着嘴拉着身边人离开了。
当电梯门合上后,安室透的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看似冷酷的表情,却没有换下那甜腻的语气,盯着角落里的摄像头挑衅道:“好了吗,我亲爱的窃贼朋友?”
隔着屏幕,清水和泉给恶心地浑身一个哆嗦,“噫,行了快好了,你别恶心我了。”
安室透冷哼一声,随口道:“有本事你求我啊。”
“求你。”
青年仿佛不知道羞耻为何物,讨饶的速度都不带犹豫的,将被框在四方小空间里的人又给摆了一道。
“啧……算我求你,破解快点别再互相折磨了。”
……
从六楼的窗台上翻出去,抓着墙上凸起的装饰品爬上无路可入的七楼窗外,掏出工具准备拆卸落地窗上安装的防护锁。
安室透咬着手电筒,双手认真干活,然而他后背却被人接连不断地戳着打扰,只能不满地回头看临时搭档,用光照对方双眼,没好气地问:“干嘛。”
清水和泉眼里写着“贪财”二字,指着安室透手上刚拆下来的零件,低声说:“这个,二手卖了很值钱的。”
“你要不要,不要放地上,我离开的时候带上。”
安室透嫌弃地上下打量他,“轩尼诗扣你工资了?”
清水和泉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他才不敢。”
这话怎么听都很是气虚,眼前这人明显是怕轩尼诗的。
“那你为什么跟掉钱眼里了似的,总是一副缺钱的样。”
被金发男子的毒液喷了一身,清水和泉抱怨地啧了一声,理直气壮道:“你不懂,工资发到手上我就不舍得花了,花别人的钱则刚刚好。”
安室透指了指地上的零件,“这也叫别人的钱?”
“没错!”
金发男子手指微动,他转过身,让青年自己拿着手电筒,低头掩饰性地继续干活,嘴上试探着说:“舍得将钱花在街边的夜猫身上都不舍得花给自己,我倒是没想到组织还有如此纯善之人。”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水和泉不悦地回道:“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心思都这么龌蹉,咱们组织就必须茹毛饮血才符合反派的刻板印象吗?”
“就不能出个像我这样可爱招人喜欢的小混蛋吗?”
“……”
安室透:呕,好恶心。
某人还不顾他的感受小声叹气,抱怨道:“有时候真想报警把你们这群没心的家伙全都抓了。”
一旁的身影猛地一顿,半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在发表背叛组织的宣言吗?”
“怎么会,我还是要靠组织的钱吃饭的。”清水和泉上前挤开肢体迅速从僵硬放软的男子,“你到底行不行啊,拆个锁折腾半天,还是我来吧。”
安室透沉默地看着他边拆边把东西塞兜里的行为,选择性眼瞎。
两人偷偷摸摸地开了电子门的锁,迈步进去的那一刻一改气势,黑色外套无风自起,淡薄的月光照在他们脸上,照映出几分嗜血的凶性。
“终于——自由了!”
清水和泉一伸懒腰,活动了下攀附墙壁许久酸麻的手腕,在无人的七楼里好好放松手脚。
“先干活。”安室透不放心提点道,青年总给他带来种不靠谱的感觉,像是个玩心重的小孩,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妙手鉴定结果:1d100=58/50(失败)」
“知道啦。”清水和泉撇撇嘴率先往前走,还没离开几步就被安室透抓住了手腕,不得已回头,“不是你说先干活的吗?”
安室透咬着牙问:“你刚往兜里塞了什么?”
“……就一个破钢笔。”
“拿出来。”
“我不!”
“拿、出、来。”
“……拿就拿,凶什么凶……”
感受到熟悉的气势在安室透身上爆发出来,清水和泉怂了,慢吞吞地把纯金笔盖的钢笔从兜里取出,故意扔到手工编织的地毯角落,陷入黑暗里不知所踪。
安室透:他往那扔绝对是想离开的时候再顺手牵羊!
……
「锁匠鉴定结果:1d100=31/50(成功)」
「妙手鉴定结果:1d100=19/50(成功)」
“替换好了。”清水和泉将取出来的木质盒子丢到安室透怀里,那盒子大概有人的手臂那么长,表面雕刻精美,涂有彩绘和金箔。
安室透对着盒子里装的东西非常好奇,但奈何它是实验组点名要的,公安上边的人也不感兴趣,他不需要多折腾把东西给替换走。
虽然他个人因为曾经在流水亭里的经历,而对与神秘学相关的事额外上心,不过他也知道那些大头都在组织的实验组里,要想钓大鱼还得从长计议。
清水和泉把保险柜原样锁好,站起身搓了搓手心,顺着心底的声音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嗯?”安室透下意识警觉,打量四周并没有查到什么异象,“什么意思?”
只要两人带着东西顺利离开,今日这任务便算成功完成了,一想到这,某个性情咸鱼的青年又懒散起来,集中不起精力。
为了不被拖累撕卡,玩家不得不主动开口,“你没有觉得今天太顺了吗?”
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个调查员,深知当一切发生都过于顺利时,绝对不是幸运女神在看你,而是危险垂涎在身后。
“这样啊,没想到你有时也会考虑周全,是我小看你了。”金发男子若有所思道,语气间包含着一丝赞扬之意。
玩家:降谷零你说话怎么这么损呢?
“那是,我还是很厉害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脑袋“单纯”的清水和泉翘着尾巴接下来赞扬,身形一歪靠在一旁的纯木长桌上,欧式复古台灯的灯绳被他绕在手心玩弄。
“这样吧,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帮你投个骰子。”
安室透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青年兴致冲冲的样子,难得有了一丝逗小孩的想法,稍微让他放纵了下,自己则是用食指悄悄摸索着木盒的开口。
盒子被石灰封了口,木盒整体的重量并不大,盒子表面除了奇怪样式的花纹,还可有不认识的象形文字……先记下来,回去慢慢查。
他视线略微低垂,外观看上去还以为他是走了神,清水和泉到也未在意唯一的观众没有将注意放在自己身上,随手过了个骰子,打算图个好彩头就离开这里。
「幸运鉴定结果:1d100=65/70(成功)」
「侦查鉴定结果:1d100=9/10(成功)」
「调查员今晚的运气可真好呀,活下来后可别忘了认真思考下明天用哪只脚入门哦。」
“什——波本趴下!!!”
清水和泉对自己的能力抱有自知之明,选择高声提醒的同时先将自己躲桌子后藏好,闭眼双手合十,为在弹雨中的安室透真心祈福。
玩家:良心有点痛……不过以降谷零的真实实力,良心痛下就行了。
果然,警校毕业成绩第一的优秀学生,岂会怕暗处突如其来的袭击,笑话,应付它的感觉跟回家一样轻松。
安室透甚至有闲心踢了两个椅子堵住墙上的枪口后,翻桌子抓起青年的领子破窗而出。
“啊啊啊这可是七楼!”
清水和泉眨个眼,面前的景色便从奢华的屋内装横变成一片辽阔的星空,他面色顿时煞白,抓住安室透的手腕不敢松开了。
“嘘声!”安室透带着人来到六楼两窗户间不过三十厘米的围栏上,单手抓着悬在空中的清水和泉,稳稳蹲住。
被抓的人大气不敢多喘,生怕多吸一口气重得被人丢弃,从六楼摔下去成了张浆糊卡。
安室透认真凝听七楼的动静,暂时得出结论,“应该是误触了什么按键,引发了屋内安装的武器。”
“现在检查的人应该快要上来了,咱们分开走,车上集合。”
“分、分开走?”清水和泉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空地,欲哭无泪,“波本你好歹把我送到能攀爬的地方啊,六楼一下墙面平整地都没法丢骰子!”
“行,现在送你进去,一会换衣服折腾快点。”安室透点点头,手臂肌肉绷紧,视线瞄准好新的落点位置,最后提示道。
清水和泉:啊?换衣服?
第75章
混乱的场面中,被砸进去的人压倒了某个寻声而来的倒霉鬼,清水和泉嘴里嘟囔着道歉,揉着脑袋从硬邦邦的男人身上爬起来。
安室透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金发在风中舞动,他轻盈落地,昂首挺胸,那份帅气的模样,令在一旁的清水和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你怎么还趴在那不动,人我不是送到你面前了吗?”安室透指着昏迷不醒的男子,语气却带着一丝玩味道。
清水和泉听后暗自嘀咕:“你确定不是把我送到他面前了吗?”
可惜武力差距过大,清水和泉不敢直接开口反驳对方,只能默不作声,站起撸袖子动手扒别人的衣服。
“太粗鲁了。”清水和泉看着被扒干净只剩一条内裤的男子被安室透无情塞进柜子里,摇头叹息。
“那你来温柔地把他塞进去?”为了在组织中更好地卧底,他不得不忍受这种被评价为恶人的行为,不爽地回道。
清水和泉立马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理了理小领结,看似十分满意这身行头。
处理好其他人,安室透率先推开门查看走廊,“你我先后下去,我需要在展厅里露一会脸,你找好时机赶紧离开。”
青年嘘声点头,安室透就当他认真听了,便准备转身离开。
「聆听鉴定结果:1d100=9/20(成功)」
「你听见如同棉花落地般的轻轻拍打声,试问哀伤的忧愁何时能被人倾听。」
“快走快走。”清水和泉摆手,眼神飘忽。
孩子太安静,一定是在作妖。
安室透警觉地挺直了背脊,他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清水和泉的眼神刚刚从某个角落移开,若有所思。
这间看似杂乱无章的屋子,只有几层叠放的箱子占据了角落。从箱子上露出的一角衣物来看,这些物品的价值并不足以引起眼前这位青年的兴趣。
那么,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安室透将心中尚未完全理清的想法暂时搁置在一边,轻拂去西装上无形的尘埃,留下句“我先离开了”,背影在门框内一晃而过,随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碍事的人符合心理预期乖乖离开后,清水和泉满意地在无人监视的房间内扫视一圈,靠近墙壁轻敲两下。
声音很轻,看来里面另有空间。
清水和泉蹲下身子,紧贴着墙壁,自言自语:“难道这后面藏有秘道?”
他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聆听。突然,墙里轻微的响声。
“咚咚!”
这两声轻微的拍打瞬间触及了他的耳膜,清水和泉吃了一惊,手不自觉地抖动了,差点掩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墙后藏着活物!
是未知生物还是……
鉴于本世界的背景,清水和泉又有些怀疑是可怜人被关在了里面。前者的话,他碰都不敢;后者的话,窃贼这张卡又绝对会救。
清水和泉把手贴在发出声音的地方,犹豫后压低声音问:“你……是人吗?”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此刻,然后从墙后传来的声音猛地发生了变化,开始更加强烈地撞击着墙。
这反应似乎带有某种情绪的宣泄,反倒是让清水和泉松了口气,扔出侦查骰子,寻找暗门的开关。
「侦查鉴定结果:1d100=37/40(成功)」
「即使屋内很黑,但调查员的专业在眼力上还是强于众人的平均水平的,您很快注意到墙纸上有一道花纹凸了出来。」
清水和泉左手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抽出了靴子里藏着的袖珍手枪。毕竟玩家是听着东坡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长大,再不济也是被背刺过几回的调查员,怎会毫无防备直接做那“圣父”之事。
轻轻一推,不算厚的暗门自动开启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缝隙。清水和泉屏息凝视,眼睛犹如猎鹰般盯着黑暗的深处。与他的预期不同,里面并没有立刻冲出什么被关押的生物。
难道里面的生物还有第二层束缚,还需人帮助才能出来?
那要是多么危险的存在才需如此防备啊……
「侦查鉴定结果:1d100=80/10(失败)」
「赌徒一无所有,就这样,over。」
清水和泉深吸口气,打开了盲盒。
暗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他看到一个被沉重铁链紧紧绑着的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缩着身子侧躺在两平米的空间里,嘴被胶带封住,歪着脑袋靠在墙上,楚楚可怜地望着站在唯一出口处的青年。
“你可以自己出来吗。”
清水和泉没有贸然上前,试探着询问,见对方一通挣扎后响起了沉重的锁链碰撞声,才敢向前踏出一步,指尖轻轻地撕去了她嘴上的胶带。
“你叫什么名字?”清冽的男声打破了被黑暗和痛苦笼罩的空间的沉寂。
女孩大喘着气,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石原慧……我叫石原慧,求求您救救我,快救救我吧……”
对方的恳求让清水和泉心下微痛,他没有收起手枪,继续追问:“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为什么要关你?”
“石原泰!他想杀了我继承父亲全部的遗产——父亲也是被他害死的!”
清水和泉想起这间屋子的主人好像确实姓石原,但是名是谁自己却没细看。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场关于遗产的继承权纠纷,只是其中一方动了歹心,想要杀人夺财。
清水和泉将手轻轻地搭在女孩的肩上,感受到她皮肤下的微微颤抖和冒出的冷汗。
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女孩苍白的面容,她的眼神有些涣散,神经紧张,已有几分休克前的征兆。
需要将人尽快从狭小的空间里带出来,送往医院。
青年将枪收回,取出工具拾起手腕粗的铁链,摸索一番确认难度后过骰子。
「锁匠鉴定结果:1d100=11/50(成功)」
看着锁头在对方手里轻轻一扭便打开,石原慧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立刻挣脱束缚自己已久的铁链。
清水和泉按住石原慧的肩膀,她听见对方如泉水般温和的嗓音,心脏砰砰直跳,“你现在状态不好,不要动,我扶你出去。”
“……好。”
石原慧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宛若天使的青年手中。
“咔哒。”
冰冷的枪口抵在清水和泉的脑袋上,某人的声音带着不浅的恶意,在黑暗中回荡。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安室透神色晦暗盯着眼前的两人,女孩惊恐地向后躲去,清水和泉则缓缓移动右手,握住了怀里的匕首。
“别动。”金发男子压住了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早就注意到你的行为像极了老鼠。”
“你说,我若是将你今日所作所为告诉琴酒……轩尼诗保得住你吗?”
第76章
轩尼诗……能否保住自己?
面对安室透的质问,清水和泉不仅没有被威胁所吓倒,还差点没忍住嗤笑出声。
轩尼诗的名头再大又怎样,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出左手包庇右手的戏码罢了。
见他态度不以为然,情况偏离预计,安室透蹙眉,语气中带着更深的威胁:“或者,我就在此地结束你的生命,轩尼诗会为你复仇吗?”
“轩尼诗、轩尼诗……”
与筹码相关的算计何时能结束。
清水和泉突觉无趣,干脆松开了手上的武器,顶着后脑勺的枪站起来,反手打开枪口,“你是他的狗吗,一直摇着尾巴打听他的消息?”
“碰!”
“啊!”
火药的锋利气息擦着发丝没入身后的墙壁里,安室透面向他的那张脸杀气外露。
女孩的惊叫声让玩家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压制住清水和泉故意激怒对方的做法,心下佩服降谷零为了做戏全套还真是能狠得下心。
即使他还没回过林恩那张卡里面,没来得及查明降谷零的真实身份,但以玩家对曾经那个用勇气追逐正义的少年的了解,是绝不相信他会被时间所改变。
因此,站在黑衣组织里,隐晦且持续不断打听各个代号成员消息的安室透,其立场就值得考虑了。
清水和泉轻拍了拍肩膀上沾到的硝烟,再次看向安室透时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怎么,你还想干掉我从而跻身到轩尼诗大人的身边吗?”
看吧,这就是真恶人和假恶人的区别,如果对面的人是琴酒,刚才那一枪就绝不会只是威慑,他们可会毫不犹豫地拿身后的无辜路人作为代价来达成目的。
而眼前的安室透虽然让他感到不悦和警惕,但其行为和动机仍有着些许可以揣测的逻辑和底线。
“我确实挺想见一面传说中的那位大人。”安室透贴近清水和泉,仗着身高的优势自上而下俯视他,带着不屑与试探,“看看他是如何纵容你,养出了这番不服管教的性子。”
清水和泉:拳头硬了。
“纵容我?”
青年意味深长地说出这三个字,转身把瘫软在地上的女孩抱起来,逼着安室透给他让位。
“我会让你亲自体验轩尼诗的纵容是什么感觉,作为交换,今晚的事你会守口如瓶。”
“如何?”
“……”
两个不服软的孤狼互相对视,守着自己嘴里的肉不愿松开,并试图随时从对方身上再咬下一块来。
评估完这场交易的亏损概率,安室透同意了,彻底让位置放人离开。
“三日。”
清水和泉回头看说话的人,他面朝着阴影身向阳光,嘴角微微一勾,“哼,放心吧,轩尼诗最近闲得很。”
……
玩家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实验组的人经过不懈努力,成功将那难以取下的藤条手镯从林恩的腕间卸下。当莎布·尼古拉斯的视线从赝造师的人物卡上移开,还他“自由”,玩家收到了kp的提示。
“所以现在三张卡都可以随便使用了,对吗?”玩家坐在角色空间里,将三张卡并排放在一起,仔细观察着卡牌间微妙的数值差异。
「是的,供您随便使用。」
“那时间线呢,还能像刚来到这世界没多久,从云繁羽直接跳转到少年林恩的时间点吗?”
面对这个问题,系统略显迟疑地回答:「这有些为难,但拼一下调查员的运气或许也不是不行。」
如此直白的说辞让玩家忍不住抬头与kp对视,“运气不行就死,对吧。”
kp的电子框微妙地向侧边晃了晃,像极了人类心虚的表现。
“所以现在只能顺着时间线走了。”玩家将古董商的人物卡拖到最前面,“云繁羽这张卡唯一值得在乎的是那个叫柯南的孩子……如今我们已经合作到这个地步了,不知kp能否透露一些关于柯南的信息给我呢?”
kp感受了下此方小世界对它的束缚,遗憾地说:「很可惜,您暂无权限。」
“啧。”
食指轻推,古董商的虚拟形象在空中散开,再翻手一勾,赝造师的虚拟形象飘了过来。
「调查员为什么不继续使用窃贼那张卡呢,您不是已经意识到了降谷零的身份有问题吗?」kp看着他的动作,疑惑地问。
“降谷零的身份有问题归根到底难受的对象也应该是组织,是琴酒,和我调查员没有关系,更没必要与清水和泉接触。”
“从他打探代号成员消息的行为来看,如果他的目标是要摧毁组织,那么一心向着正义的降谷零总会有同伴相伴身侧;从他打探轩尼诗的消息作推测,如果他的目标是想加深与神秘学的接触……”
玩家伸出手,与林恩十指相扣。
“那么降谷零就准备迎接给轩尼诗做牛做马,安心卖力永无接触到核心机密的未来吧。”
……
玩家睁开眼,迟钝地将趴在桌上的脑袋抬起来,边甩发麻的手臂边放空大脑享受刚睡醒还未散去的小迷糊。
唔……久违的感觉,果然在这具身体里待久了会有些依赖性啊。
“轩尼诗大人,这是您吩咐查验的物品。”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玩家的思绪。他抬眸望去,只见十一站在门口,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严谨的姿态。
即使过了这么久,对方身上仍穿着外层成员统一发放的黑西装,只是多披了件大衣在外。
以十一的身份早就不必受此约束,他却还是坚持面对轩尼诗时穿最初相识的那套。外观看上去与玩家上一次见面要苍老了许多,脸上增添几道皱纹,行为也沉稳了下来,第一眼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果然,能在组织活着渡过十六年,就算是头猪也能养成虎了,更何况十一本就是一直在藏拙的人。
“嗯,放着吧,有事再叫你。”
林恩收回视线,摆摆手赶人出去,一下子时间跨度太长,玩家需要花点时间读取人物卡的记忆,好好整理下这些年发生的事。
等人离开后,屋内只余下他一人与那隐约的冷气为伴,他先将连带着特制箱子的位置物品扫到一旁,把kp叫出来。
“我知道你有能力直接将信息告诉我,别试图继续用‘侦探解密模组’来搪塞我,这招已经不管用了。”
被提前一步猜到做法的kp:那不是古董商刚切赝造师卡的时候发生的事吗,调查员怎么还记得啊。
「不是kp不想给您,赝造师那张卡被莎布·尼古拉斯盯着的时候,kp无法在人物卡上投放过多能量。」
“这么说……如果以后我再次与莎布·尼古拉斯……不,不只是祂,只要是对上克苏鲁神话里的神,你就会罢工?”
林恩按照kp的话稍微一猜测,背脊上的冷汗更甚,“你也太废物了吧!”
「调查员还请先冷静。」
“冷静?我怎么能冷静啊,先前还以为你能与祂稍微制衡下,现在好了,莎布·尼古拉斯不过是稍微碰了下这张卡,你便暴露了短板。”
“kp要是装得再好一点,等到大决战了再突然失联,我就真死给你看了啊。”
提及撕卡的事,回想起自己无意识被kp在其他模组里救过的经历,玩家差点没哽住,“老实交代,kp你到底还有几次直接对抗的能量?”
kp老实算了下数据,实诚道:「若是三张人物卡都死了,我能保您回到自己的小世界去。」
“干干净净的回去?”
玩家暗指祂们一贯的作风,比如那残留在人类身上的视线。
「难以保证。」
“我算是被你给摊上了,倒霉倒霉。”
褐发男子腰一软,像是化了的雪糕一样窝在椅子里,满脸绝望的神情。
“……唉,还得靠自己,先查下这几年的联系人吧。”
他抖着手缓缓从兜里找出手机,被现实推着自力更生。
“怎么最上面的常驻联系人是三瓶酒啊……琴酒、白兰地、雪莉?”
“……戴维斯回英国了?慢走不送。”
“啊,组织的boss居然还联系过我几回,他还提到了贝尔摩得……谁来着,我都有些忘了。”
林恩漫不经心地将不重要的人快速划过,一秒扫过几行文字,提取关键信息记下后将看过的内容全都删除,直到在意的名字被顶到上端。
然后某人被现实暴击。
“……十六年间高明居然只给我发了三条短信——而我这个榆木脑袋居然一次都没回?!”
“玩崩了啊!我要重开!!!”
……
借着哀号的劲好好释放了下情绪,林恩放纵完后收拾好自己,将无用的情感压在脑海深处,伸手打开了十一送来的箱子。
箱子里的空间总共有两层,上层整齐摆放着厚重的资料,下层则是安室透和清水和泉的任务目标,全身被做成木乃伊的鱼。
木乃伊的外部有两层防护,最外面的木盒拆解后并未发现有用的东西,放在旁侧,中层的鱼形木棺则是涂满了黄绿色的粉漆,绘制了菱形的几何图案。
鱼形木棺被研究员用专业的技术对半打开后,看清里侧写满的,赞美“神明”的诗歌。
木乃伊肚子里则取出了羊头石雕。
林恩叹气,林恩无奈。
“联系下雪莉,提前拿药做好心理准备吧。”褐发男子摊在桌子上,手上把玩着手机不愿主动联系。
办公室的门被突兀的刷卡声打开,伴随冷气侵入,琴酒带着他特有的漠然与威严,踩着光亮的皮鞋走了进来。
“哼,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在他话音响起的那一刻,林恩迅速挺直背撑起对外形象,“你来做什么,想耍威风?”
“琴酒你不会是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在哪碰了壁,才想起来找我求助吧?”
银发男子停在不远处看着他,眼中的绿色透出一股深深的冷漠,半响道:“一活过来了就胡言乱语。”
“……什么叫活过来了。”林恩皮笑肉不笑,坚决不接琴酒话里的套,“我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当着你的面‘死’过。”
“哼,不承认就算了。”
琴酒冷笑一声掀过话题,把新的一沓资料丢在林恩面前,“新任务,你跟我走。”
“我跟你走是什么意思,执行任务时都是谁听谁的命令,你把话说清楚点。”林恩翻开资料,看了几眼后忍不住蹙眉,“孤岛祭祀仪式……为什么要我们俩过去?”
“是那位大人的要求。”琴酒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啧,你有没有想过,点名要东京行动组和长野实验组的一把手去做的任务,会有多么艰难?”
林恩清楚此次任务无法推辞,但他需要试探琴酒的反应从而猜测另一个可能,“换句话说,因为这个任务已经死了几个有代号的人?”
琴酒靠在他的专属沙发里,交叉双手搁在大腿上,从容不迫,“疯了三个死了两个。”
这五人的存在,待在长野县实验组的轩尼诗一点风声都没听到,boss手里果然还捏着别的牌。
而这回迫不得已叫上了琴酒和他,说明任务风险虽大,但也是打入组织内部核心的一次好机会。
林恩点点头,嘴上继续煽风点火道:“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代号成员在那位大人眼里也是如此没有价值的存在。”
“活着的人才有价值,死了的就只是废物。”
琴酒面不改色地反驳,双眼带着实质的杀意看向眼前已不再是少年般青涩,已然不露锋芒的男子。
“轩尼诗,你会是废物吗?”
第77章
林恩靠在轮渡上,眺望远处即将靠近的小岛,内心充满了平静。
此次任务出行,分别是琴酒、伏特加和自己。目的地是若狭海湾的神秘人鱼岛,据说是因岛上有一吃了人鱼肉从而长生不老的长寿婆,从而得其名。*
当然,这不过是小岛吸引游客而来的一种说辞罢了,组织代号成员的到来,原因另有其他。
据调查,由于小岛上的居民靠海吃海,为求得风调雨顺,一些信奉“丰穰之母”的信徒会选择在儒艮庆典那天,在树林里献祭活人以求神明保佑。
丰穰之母……
“这位先生,您是去小岛上游玩的旅客吧!”
清朗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林恩转过头,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站在身旁,他留着棕色的短发,身后还跟着三位风格各异的少女。
“旅游?算是吧。”
林恩对年轻人的团建不太感兴趣,敷衍回应两下就收回了视线,他之所以站在外面吹海风而不是回轮渡里休息,只是不想在琴酒身边吸难闻的二手烟罢了。
四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并未因他的冷淡而退缩。他们注意到这位外国帅哥日语说得十分流利,且在似乎形单影只。于是鼓足勇气,继续攀谈。
“先生,您来此的时机真是恰到好处,这段时间正是我们岛上一年一度的儒艮庆典。”这次是一头短发,气质飒爽的少女说的话。
“庆典上长寿婆会向游客们送出三支儒艮之箭,得到的人便能长生不老!”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这一传统的尊重与敬仰。
这番说辞引起了林恩的注意,毕竟具他猜测,组织的boss触及神秘学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长生不老,甚至是返老还童。
“长寿婆与长生不老?”林恩测过身看向面前的青年们,海风从后方遥远的天际吹动他鬓间的发丝,异国风情更显惊艳,“真是有趣的故事。”
“啊,那个才不是故事,也不是什么传说……”
被美颜暴击,片刻才回过神的黑江奈绪子连忙解释道:“岛上真的有长寿婆,她是因为吃了人鱼肉才如此长寿的!”
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林恩不由得听进了几分内容,心下怀疑boss怕不是听到了这些空穴来风的话才派来了手下。
然后误打正着发现了莎布.尼古拉斯的痕迹。
“你在做什么。”
琴酒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让林恩刚起的兴致瞬间熄灭了,他摆摆手糊弄前来伪装度假,却依然穿得一身黑的琴酒和伏特加两人,恹恹地说:“在聊天,你们请便。”
“哼。”
琴酒也没有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带着身后自动跟随的伏特加,如同幽灵般在甲板上渐行渐远。
“你们……你们认识?”
被银发男子身上的气势所吓,缩在一起的四个人一直等两个黑衣人离开后才敢小声开口,期期艾艾道。
林恩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带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吐槽道:“他明明长了张超帅气的脸,却偏要配上生人勿近的气势,简直是糟蹋了,对吧。”
青年们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起了头,还没缓过来的样子无意间真把林恩给逗笑了。
“哈哈……好了好了,他俩已经走远了。”
他转身面向海平面不远处的小岛,随口道:“我们继续聊人鱼肉的故事吧……对了,可爱的少年和美丽的小姐们,可否分享一下你们的名字呢?”
……
林恩下了轮渡,插着兜缓缓走向路边等待多时的琴酒和伏特加。
他顶着银发男子的杀气,摆出无所谓的神情,为自己辩解,“拜托,两个不动脑子的行动组大人,你们难道不知道情报并不会从天而降吗?”
“它需要用嘴去问,用交流去套话,而不是像你一样散发冷气便会有人跪着献给你。”
“这借口你满意吗?”
琴酒没有回答,撇过头不再看林恩的假笑,他坚持自己最开始的观点,轩尼诗这家伙自主意识占上风后果然就变得不讨喜了。
既然都坚持了六年,为何不能再久些呢。
风衣在微风中轻轻舞动,琴酒没有继续将时间搁置原地,率先迈开步子,“朗姆的人早已先行抵达此岛,他们传回消息说寻得了记载着boss所渴望内容的文书,然而在获取过程中与组织失去了联系。”
“其中一人的追踪器没有被破坏,定位仍在岛上,于是上个月,组织又派了两名代号成员来取回那本文书。”
三人站在旅店大堂里,林恩接过伏特加递来的住宿钥匙,食指穿过扣环,钥匙被他转在空中绕着玩,“然后也没了联系?”
琴酒将嘴边的烟掐灭,“他们准备将文书带离小岛的时候,不料撞见了当地的祭祀活动,一名代号成员突然发疯攻击另外一人,遭到对方防卫当场死亡。我下令让没疯且活着的那人退回来,那之后便失去了他的消息。”
林恩笑了,“除了多绕个弯,还不是一个结局。”
琴酒:……
“话说回来,第二波人所撞见的祭祀活动,会是今晚的儒艮庆典吗?”
“轩尼诗大人,”伏特加见自家大哥心情不愉,连忙开口将林恩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庆典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此次的任务,调查清楚代号成员接连失联的原因,并取走boss想要的文书。”
林恩难得给伏特加面子,回道:“在我看来,与其找那搞丢几条人命的文书,不如先研究下所谓的人鱼肉是否为真,吃了它又能否长生不老。”
“我想boss对这个肯定也感兴趣的很,伏特加你说是吗?”
伏特加:“这……大哥您怎么看?”
轩尼诗:“我问你话呢,你找琴酒干什么。”
两人谈话间,又有新的客人进了旅馆,林恩抬头瞅一眼,是轮渡上遇见的那群年轻人。
“艾伦先生?真巧啊,您和朋友也暂住在这啊。”
最先说话的是叫福山禄郎的黑皮青年,他左手提着沉重的摄影设备,右手抱着半人高的石像。
“人不可貌相,你一个人也能搬起这么重的东西?”林恩快步上前,伸手作势要帮他。
福山禄郎竟抬起抱着石像的手臂挥舞拒绝,“不用的,它里面是泡沫,很轻的。”
本就没想真帮的林恩自然收回了手,如有可能,他恨不得马上离那四不像的石像越远越好。
“人身羊角鱼尾,这和我在书里常见的人鱼形象不太一样啊。”他好奇地询问。
福山禄郎点点头,爽快道:“当然,这可是我们拍摄的电影独有的人鱼形象,结合了一些人鱼岛的传——”
青年话说一半,突然被身边人捂住了嘴,黑江奈绪子讪笑道:“额……对了!今晚就是抽儒艮之箭的时候了,您可以提前去看看。”
“长寿婆头发做的箭,得到便可长寿不老。”
林恩顺应少女的话,没再追问人鱼的事,转而重复了一遍儒艮之箭的内涵,带着某种深意道:“人鱼肉吃了可以长寿不老,而吃了人鱼肉的长寿婆,得到其头发做成的儒艮之箭也能长寿不老。”
众人只见那相貌俊秀的男子表情认真,指着福山禄郎手中的假石雕提出自己的疑惑。
“长寿婆吃的是祂的肉吗?还有,人鱼岛上真的有售卖人鱼肉吗?”
“……怎,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另一位长发少女无奈地说:“人鱼根本就是传说,更何况长寿婆——同时也是我的祖母,她才一百二十七岁。”
“我从没听祖母说她有吃过人鱼肉啦。”
“哦?你的祖母就是长寿婆?”林恩挑眉看向面容清秀的少女,“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岛袋君惠吧,不知你能否引荐我们见一眼你的婆婆?”
“我们外地人对长生不老可都好奇得很。”
“引荐到没必要……今晚所有人都能在人鱼神社面前参加抽签活动,中签的人就可以拿到儒艮之箭。”
“既然吃不到人鱼肉,便只好拿到儒艮之箭见一眼长寿婆。”林恩边说边用余光向琴酒示意,“为了长生不老,我们可要把握好此次机会了。”
“儒艮之箭代表的只是驱魔辟邪……”
岛袋君惠见旅客对儒艮之箭的能力深信不疑,刚想继续解释,却见站在黑衣男子前面的外国青年向自己闭上右眼,湖绿色的瞳孔闪闪发亮,似是在求她保密。
这……也许是他们好友间开玩笑的一种方式吧。
岛袋君惠想了想,选择将话咽回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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