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哄人 你别生气啦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默契地聚集在温让和司宥礼身上, 温让挣了一下,小声说:“你先放开我,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
话音未落, 他就被司宥礼提着衣领离开。
回家后, 司宥礼把门一关, 双手环胸看着他,表情冷冷的。
温让自顾自地整理衣服,顺便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
司宥礼冷冷道:“说话。”
温让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司宥礼, 一句话也没说。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凶的司宥礼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开口却还是带了一丝质问,“躲了我那么多天,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让低头躲开他的视线, 小声解释:“我没有躲你,我是真的很忙。”
他这话说得极其没有底气,根本不用逼问就彻底露馅。
有些时候温让也讨厌自己没办法在朋友面前撒谎的毛病,生活还是需要很多善意的谎言的。
“我看过你的课表, 也问了肖琴, 她说你们社团最近并没有经常开会或者搞活动,你如果讨厌我可以直说,我搬出去就行, 这样你也不用费劲躲我。”
司宥礼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温让连忙抓住他的手。
他语气焦急地向司宥礼解释:“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我没有讨厌你, 只是……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司宥礼转过身看着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尴尬什么?”
温让低着头,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因为、因为你那天晚上喝醉了脱我裤子。”
虽然很羞耻,但他怕再撒谎司宥礼真的生气搬走。
司宥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当时我喝醉了,脑子不好使。”
“所以你那天是真的喝醉了?”温让抬起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可是江则学长不是说你从来没喝醉过吗?”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道:“你信他还是信我?”
“当然是信你。”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这么生气,给我一种你在心虚的的错觉。”
司宥礼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他,温让被他看的心虚,松开司宥礼的手转身往卧室走,“我不说了,我去洗澡。”
“饭不吃了?”司宥礼在他身后问道。
温让摇头说:“我和阿序在食堂吃过了,现在不饿,你还没吃?”
他转身,看着司宥礼那张冷脸,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连忙道:“那我随便吃一点吧,我先去洗澡。”
温让洗完澡出来,司宥礼刚好做好饭,满满一大桌子。
温让不可置信道:“已经晚上九点了,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几天没回家吃饭了吗?”
温让被噎得没话说,乖乖坐下。
他就不该多嘴问的,司宥礼气性真的好大,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归根结底是他的错吧,他怎么反倒生气了。
好吧,一直躲着他确实是他不对,但裤子被人扒了,这事儿换谁都会尴尬吧。
更何况,他现在还喜欢他,就更尴尬了。
“好好吃饭。”司宥礼面无表情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还不忘挖苦,“看我的脸能看饱?”
温让没说话,默默把他夹的菜全都吃了,司宥礼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吃完饭后,温让主动去洗碗,司宥礼则去洗澡。
今晚温让不直播,所以收拾完家务后他就在沙发上跟团子玩。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一人一猫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恢复那副严肃的表情,走到温让身边对他说:“去睡觉。”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团子趴在自己的肚子上才说:“还早,我再陪团子玩会儿。”
司宥礼没再催促,走到温让身边坐下。
温让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司宥礼的表情,“你还生气吗?”
“你说呢?”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看透。
温让颓靡地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你气性怎么比我还大,而且这件事说白了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吧,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扒我裤子,我也不会尴尬……”
司宥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道:“那我给你磕一个?”
“不用!”温让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别什么都往心里去嘛,我知道躲着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这件事能不能就此揭过?”
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无辜又无奈,似乎司宥礼不答应他就要自闭了一般。
司宥礼妥协地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以后不喝酒了,也不会再对你那样,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别躲着我行吗?”
温让低着头小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温让瞬间开心了,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那你不生气了吧?”
司宥礼点点头,温让把团子推开让它从沙发上跳下去,拍拍衣服对司宥礼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睡了。”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所以他那么着急地哄他,不是因为多自责,而是想赶紧去睡觉?
他笑着摇摇头:“没良心的家伙。”
话音刚落,温让就从卧室探出头看着他,“你要和我一起睡吗?今晚气温很低哎。”
司宥礼笑了笑,他的小宝是最有良心的。
但他表面还维持那副酷酷的表情,“去我屋睡。”
“好,我拿个枕头。”温让笑着说完回去把自己的枕头抱着出来,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一般站在那儿等司宥礼。
司宥礼温声道:“你先进去,我关灯。”
温让摇摇头:“一起吧。”
他先去人家卧室,感觉不太礼貌,还是得等司宥礼这个主人先进。
司宥礼笑了笑,起身去把灯关了打开手电筒走到温让身边,“走吧。”
温让点点头,抱着枕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进屋后温让站在一旁,等司宥礼给他分配睡觉的地方。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上去。”
“哦。”温让手脚并用爬上床后,乖乖滚到里侧,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
司宥礼把灯关了之后也上床躺下,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
当时为什么非要让舅舅换这么大的床呢。
他忍无可忍,转头问温让,“我会吃人吗?”
“啊?”温让一脸茫然地转过身,借助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试图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只能看到朦胧一片。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你如果那么不想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话我去客厅睡……”
温让连忙爬过去,挨着司宥礼躺下,并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睡相不好,怕打扰到你休息才这样的,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干嘛主动提议一起睡?”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儿干。
司宥礼朝他摊开手,“那就过来。”
温让犹豫道:“抱着就有点不合适了吧,两个大男人……”
司宥礼沉默地看着他,温让眨眨眼,自言自语道:“两个大男人就更该抱在一起睡了,这样才暖和。”
他边说边钻进司宥礼怀中,抬起头看着他,“你说对吧?”
司宥礼伸手把床头灯关了,搂着他的肩膀说:“睡觉。”
听着他微微上扬的尾音,温让知道他不生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场持续了将近一周的你追我躲的游戏到此结束,在温让的努力牺牲下。
翌日一早,温让洗漱完从卧室出来,见司宥礼站在门口等他,他蹦蹦跳跳地过去,笑着说:“走吧。”
司宥礼没说话,换好鞋出门。
温让跟在他身后,想起今早收到江则的消息说他过两天过生日,他便问:“江则学长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他不知道江则喜欢什么,又不想太过随便,司宥礼作为他的发小应该比较了解他的喜好。
司宥礼垂眼看着他,淡淡道:“不送。”
“啊?”温让满脸惊讶,“真的什么都不送吗?”
下一刻司宥礼就说:“假的。”
温让撇撇嘴,“你怎么老骗我,他喜欢什么啊,我不知道该买什么,你有建议吗?”
温让以为他会敷衍,谁知道司宥礼竟然很认真地建议道:“他就喜欢电子产品,比如什么大游轮豪车之类的也喜欢,送他个游戏机就差不多了。”
温让想了想,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便问:“他有特别喜欢的牌子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你随便看着买吧,礼物只是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江则喜欢的东西都贵,如果他说了,温让肯定会去买江则喜欢的牌子,没那个必要。
温让点点头说:“那我回头问问江则学长。”
司宥礼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温让仰头看着他,好奇道:“你的生日是几月?”
“八月。”司宥礼回答。
温让眼睛亮了一下,欣喜道:“我也是八月哎,你是几号?”
“29号。”
“我也是29号,好巧!”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高兴的脸庞,心里也有些惊讶。
司宥礼笑着说:“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候一起过。”
温让眼睛亮亮的,“当然不介意,这种巧合很难遇到了吧,所以你是比我大了整整一岁。”
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跟他同一天生日的,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太奇妙了。
对于两人生日是同一天这件事,温让觉得很神奇,没忍住跟林珝说了,后者反问他有没有去告白,温让打了个马虎眼说他要上课,假装没看到林珝的消息。
他偷偷看了司宥礼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被拒绝了,他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一起去上课,也没办法一起过生日了。
所以表白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得确认司宥礼的取向再说。
转眼到了江则生日当天,温让询问过后买了个不贵但也不便宜的游戏机,五千多,不过温让对朋友一向大方,倒也没觉得贵,只是想着之后要更加努力地直播挣钱了。
江则拿到游戏机时,满脸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很久了,谢谢你啊让让。”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温让还是觉得开心。
他笑了笑说:“学长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了。”江则爱不释手地将游戏机抱在怀里,看向温让身后的司宥礼,“小宥,你的呢?”
司宥礼淡淡道:“送去你家了。”
江则震惊又期待地看着他,“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他喜欢一辆车很久了,司宥礼不会真给他买了吧。
“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好不容易过个生日……”
司宥礼话音未落,江则直接跳起来抱住他,满脸高兴道:“小宥,哥哥爱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说着他还准备亲司宥礼,后者满脸嫌弃地推了一下,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拽走了。
司宥礼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但江则并不生气,毕竟刚白得了一辆豪车呢,别说是嫌弃他,就是司宥礼当场给他一巴掌他也能乐呵呵地贴上去。
江则抱着温让送的游戏机,乐呵呵地问:“让让,这是你第一次给人送生日礼物吧?”
温让如实道:“不是,我之前也送过阿序和林珝。”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而且生日礼物对温让来说是要很重要的朋友才送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江则继续问他,“小宥都没收到过?除了他俩,我是第一个对吧?”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他的生日还没到呢……”
江则满脸得意地跟司宥礼炫耀,“小宥,你落后于我咯,早生几个月就是好,能提前收礼物。”
耿木时生怕他被揍,连忙把人拽走。
温让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江则知道温让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没请其他人,就他们六个。
吃完饭几个人又去KTV玩到很晚才回家,去司宥礼他们哪儿进行第二轮。
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温让和司宥礼滴酒未沾。
江则喝的最多,这会儿他正在控诉温让和司宥礼,“你俩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开始戒酒?”
“想多活几年。”司宥礼淡淡道。
“以前也不见你戒啊,烟酒都来的人突然这么反常……”江则一下扑到司宥礼身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对象了?”
“没有。”司宥礼给了耿木时一个眼神,“把他弄走。”
耿木时连忙把江则抱走,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
江则醉醺醺地问:“不喝酒,游戏总能玩儿吧?”
“能玩。”温让回答。
“既然今天我是寿星,那得听我的吧?”
一听到江则这话,司宥礼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他抬眼看着江则,缓缓道:“你一个醉鬼,听你的做什么。”
江则不满地瞪着他,最后眼睛干涩,他眨眨眼转身一头扎进耿木时怀里,“木头,你看他!”
温让觉得这样的江则有点好笑,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则瞬间坐直身体,努力让眼神聚焦在温让身上,皱着眉头不满道: “让让,你取笑我。”
温让憋着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开心而已。”
“你就是在笑话我!”江则说着,直接窜到温让身边,双手捏住他的脸。
江则个子高,力气也不小,温让挣扎不开,只能向离他最近的司宥礼投去求救的眼神。
司宥礼看了耿木时一眼,后者连忙起身把撒酒疯的江则拉回去。
司宥礼拍拍右边的位置对温让说:“你坐这边。”
温让点点头,乖乖跟他换了个位置。
江则仰着头不服气道:“怎么,怕我欺负他啊?”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安分点吧你,不是要玩游戏吗?”
江则满脸傲娇地扭过头去,“不玩儿了,生气了。”
司宥礼被吵的头疼,他揉揉眉心跟耿木时说:“你把他拉过去哄好再带回来,我们四个玩。”
话音刚落,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拉着去了阳台。
温让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还挺好奇耿木时能不能哄好江则的,不过江则似乎很听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叶序单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道:“玩什么?”
刚刚江则拉着他喝了很多,但叶序酒品一直很好,喝醉了跟没喝醉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话多一些,嗓门比平时大点儿。
司宥礼说:“打扑克吧,刚好四个人。”
“我去拿!”温让兴奋地说完,起身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司宥礼让他去卧室看看,可能上次江则他们过来的时候拿到他的卧室去了。
温让点点头,转身朝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林珝将视线从温让的背影收回,顺势落在司宥礼身上,她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司宥礼只是笑笑没说话,林珝又道:“让让是个敏感爱内耗的孩子,希望你能多包容,有事可以直接跟他说,别让他猜,他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司宥礼缓缓点头,表示了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
林珝话音未落,温让就拿着扑克牌回来,她只得暂停和司宥礼的谈话。
温让见林珝表情不太好,连忙关心:“姐,你醉了吗?”
林珝扯扯嘴角,“没,喝多了难受。”
“那别喝了,咱们一起打牌休息一下。”温让笑着说。
林珝点点头,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
温让今天心情很好,打牌的时候兴致也很高,四个人玩了将近十轮阳台的两人才回来。
江则靠在耿木时怀里,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其他,嘴唇还有点肿,估计是冻的。
温让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收回,笑着喊道:“学长,来一起打牌。”
江则没搭话,而是抬头看了耿木时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撒娇。
耿木时搂着江则的肩膀,笑着跟他们说:“你们先玩,我带他进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就搂着江则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温让茫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囔道:“怎么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看不出来,可能是关系更亲近了吧。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轻声说:“别看了,我们玩儿。”
温让点点头将视线收回,继续摸牌。
四个人玩到半夜,卧室的两人再也没出来过。
林珝打了个哈欠说:“今晚我睡沙发,你们三个去让让的卧室睡。”
温让趴在桌子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说:“好,姐你先去洗澡吧,睡衣在阳台,我白天刚给你洗干净。”
“好,谢谢宝宝。”林珝温柔地说完,伸手揉了揉温让的头。
温让闭着眼睛回答:“不客气,你快去洗吧,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林珝心疼道:“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温让点点头,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
“我先去整理一下把地铺打好吧。”叶序说着,起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温让和司宥礼,司宥礼轻轻拍了一下温让肩膀喊他,“让让,来这边睡。”
他那样趴着,等会儿手臂该麻了。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爬到他脚边,将脸靠在他的腿上继续睡。
司宥礼忍不住笑了一声,弯腰把人从地毯上抱到腿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
他侧头询问:“有这么困吗?”
温让迷迷糊糊地点头,在他耳边嘟囔:“太困啦。”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问道:“洗澡怎么办,不洗了?”
温让摇摇头,“要洗,不洗澡也太脏了。”
他迷糊的时候声音很软,听得人心也软软的,司宥礼点点头说:“好,那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再去洗。”
温让嗯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睡熟。
林珝和叶序弄完后,温让还没醒,司宥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跟他说:“让让,该去洗澡了。”
温让闭着眼睛从他怀里坐直身体,顺着滑下去转身往卧室走。
司宥礼怕他摔倒,连忙起身扶着他进去。
林珝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看他们玩这种小游戏也挺有趣的,她就不去多嘴插手了。
她还挺期待温让和司宥礼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应该会很有反差,尤其是司宥礼。
林珝在沙发上躺下,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细碎光亮,醉醺醺地说:“加油吧少年们。”
第42章 乌龙 记得想我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温让都觉得江则和耿木时有问题。
以前动不动就要来他们这儿喝酒的江则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听司宥礼说,他好像是在跟耿木时约会。
彼时温让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逗团子, 听完司宥礼的话后他满脸惊讶地仰头看着他,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已经在一起了?”
司宥礼摇摇头, “没有,现在只是处于暧昧阶段。”他将手里的杂志放下,好奇地看着温让,“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木头喜欢小则的?”
木头一直都没怎么表现出来, 温让既然能看懂他对江则的心思, 怎么就看不懂他对他的心思呢?
温让想也不想就说:“很明显啊, 刚认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
司宥礼皱了皱眉头,“怎么个明显法?”
耿木时比他内敛多了, 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江则面前表露过什么, 而且江则也迟钝,所以一直没察觉到。
但他自从知道温让是请让让之后就各种照顾他,并且他自认为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温让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让认真分析道:“耿学长对别人总是很温柔, 但他对江则学长明显是不一样的, 下意识的偏爱还有他看江则学长的眼神都很明显,除了江则学长,应该没人看不出来吧。”
“嗯, 确实。”司宥礼单手撑着下巴问他,“那你能看出来别人喜欢你吗?”
温让愣了一下, 仔细回想了几秒钟后摇头,“看不出来,林珝说我在感情方面很迟钝。”
从小到大也有不少人喜欢他, 但他没有一次看出来的。
比如上次社团的那个部长,他就完全没看出来,要不是肖琴提醒,他估计一直都察觉不到。
司宥礼沉思两秒问他,“所以你是需要别人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才会知道对吗?”
温让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去继续逗团子玩儿,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为什么呢?”司宥礼好奇道。
温让反应了两秒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后回答道:“因为我觉得自身没有什么好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司宥礼盯着他的后脑勺沉默了长达一分钟,温让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并且是那种要将他看透的眼神。
他连忙转过身,不自在道:“我去写题了。”
虽然他从来没看懂过别人的暗示,但司宥礼总让他产生错觉,比如刚刚,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司宥礼是喜欢他的。
所以他逃跑了,他怕再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问司宥礼是不是对他有意思,那样的话大家都会变得尴尬,他讨厌那样。
司宥礼看着温让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不能继续暗示了,得来点直接的才行,继续这样,猴年马月才婻風能得偿所愿,还有直播的事儿也得找个时间和他坦白,他都暗示那么多次了,温让完全没反应过来。
小笨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司宥礼刚咨询完耿木时,准备大展拳脚时,突然接到通知要出国研学两个月,所以他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
一无所知的温让上完课照例隔了几分钟才出去,看到司宥礼在门口等他他也不意外。
走近后他才发现司宥礼表情不太好,于是他问:“你怎么了?”
司宥礼摇摇头,自然地将他肩膀上的书包拿走,往前走了两步才跟他说,“我有事跟你说。”
听到他语气那么严肃,温让紧张了一瞬。
他该不会是看出他喜欢他了吧?他表现得一点也不明显啊。
要不先发制人,直接坦白?
温让尝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他耷拉着肩膀跟在司宥礼身后,如同霜打的茄子。
“是很重要的事吗?”他眼巴巴地看着司宥礼的背影问。
司宥礼顿了顿,沉声道:“重要。”
都打乱他的表白计划了,当然重要。
温让一听,顿觉自己猜测无疑,心都沉到了谷底。
一路上他都蔫巴巴的,时不时还重重叹一口气。
最近气温回升,今天出了大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但此刻温让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司宥礼说得真的是那件事,那以后他应该没办法跟司宥礼一起住了吧?
他是不是应该先找找房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都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到家的时候他还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司宥礼背上,他捂着额头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道歉:“对不起,我想事情太入迷了,没注意到。”
司宥礼略显紧张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撞疼了没?”
温让抬头看着他,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将眸底的雾气驱散,好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彻底挡住他的视线。
司宥礼见他哭了,还以为撞得很严重,连忙开门把人拉进去。
温让的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往下掉,司宥礼弯着腰,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温声说:“手拿开我看看。”
温让乖顺地将手从额头上移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确实有点疼,但他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而是害怕接下来司宥礼要说的事情,他感觉自己没勇气听,所以试图转移司宥礼的注意力,把这件事往后推。
果不其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司宥礼安慰了他很久,还帮他冰敷了被撞到的地方,然后去厨房做饭,完全把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温让生无可恋地缩在沙发上,想到刚刚的所作所为就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
人家不喜欢他想要说清楚也没什么错,但他却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分散司宥礼的注意力。
他转头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说:“温让,你真糟糕。”
司宥礼端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把自己栽在抱枕上,笑了笑提醒:“别埋在抱枕上,等会儿窒息了怎么办?”
刚刚还说额头疼,现在就把额头抵在哪儿,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把脸从抱枕上抬起来,泪汪汪地看着司宥礼,满脸愧疚道:“我对不起你。”
“不会撞傻了吧?”司宥礼放下碗走到温让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是身体不舒服吗?”
温让摇摇头,使劲憋住眼泪后跟他说:“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你直接说吧。”
司宥礼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说:“吃完饭再说,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温让摇摇头,“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饿。”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听到司宥礼说那件事,故意支开他而已。
“不饿也得吃,吃完饭再说。”司宥礼帮他擦了擦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去洗手过来吃饭。”
温让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司宥礼说:“还是要我抱你去洗?”
温让摇摇头,连忙套上拖鞋,用袖子擦了擦脸,鼻音很重地说:“我自己去就行。”
一边做些让他误会的事,一边又准备跟他摊牌,温让觉得司宥礼也挺卑鄙的。
吃饭的时候温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司宥礼突然开口,幸好他多虑了,司宥礼全程都没说那件事,而是自然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这是断头饭吗?吃完就把他赶出去?
温让光想想就忍不住想哭。
以后估计都不能再吃到司宥礼做的饭了,那他今天多吃点儿。
所以温让反常地吃了两碗饭后,司宥礼就不让他吃了,怕他撑坏。
“让让,你怎么了?”他满脸担忧道。
自从回家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边干呕边摇头,顺道撒谎:“我没事,就是今天中午没吃饭,太饿了。”
“为什么不吃饭?”司宥礼边帮他擦眼泪边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温让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回答,“没有,只是太忙了,没时间去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长时间没进食不能暴饮暴食,很伤身体。”
温让点点头,安静地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满脸痛苦地说:“司宥礼,我胃疼。”
他其实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脏疼,感觉五脏六腑搅到了一起,很难受。
司宥礼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拧着眉头说:“我带你去医院。”
温让抓住他的衣袖,使劲摇头,“不去医院,我吃点药就好了。”
司宥礼见他坚持,只能妥协,“先喝点热水,我去帮你冲药。”
温让虚弱地点点头,喝了小半杯温水后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司宥礼冲药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怀里,喂他喝了药后就让温让靠在他怀里睡觉。
司宥礼拿起手机给肖琴发了条消息,询问她温让今天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没。
肖琴很快回复,她说没有,还说温让今天一整天都挺开心的,中午还跟她们一起去吃了饭。
司宥礼皱眉看着怀里的人,他为什么撒谎骗他?
肖琴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司宥礼回复说没事儿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温让沉思。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难道是家里的事?
但据他所知,上次新年过后,温让的家人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那能是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去研学的事情暂时不跟他说了,免得再刺激到他。
温让这一觉睡得很沉,再度睁眼,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胃部的绞痛感消失不见,他趴在司宥礼怀里,而司宥礼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露出性感的喉结。
温让低着头,愣愣地想,他一直抱着他,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
他小心翼翼地在司宥礼的心口处蹭了蹭,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关心道:“醒了?还难受吗?”
温让摇摇头,“不难受了。”
“那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司宥礼捏捏他的脸,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谁欺负你了?”
温让垂着眼,小声说:“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司宥礼哄小孩似的拍他的背,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但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
温让嗯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不想起来,也不想问司宥礼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问:“今晚的直播请个假吧,好好休息。”
“好。”温让虚弱道。
司宥礼叹了口气,最近好不容易养胖了点,这一通折腾下来,又瘦回去了。
可能是心情导致,温让这次的不舒服持续了好几天,每次吃完饭都要干呕,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司宥礼眼看着出国研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但他实在放心不下温让,便直接把人架着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幸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胃病。
医生说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加上之前暴饮暴食导致的,自己调节好心情注意饮食规律少食多餐,过段时间就会好。
从医院出来后,温让一直闷闷不乐。
司宥礼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叹了口气,“让让,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跟我说你怎么了?”
温让摇摇头,还是那句“我没事”
其实他只是自责而已,感觉自己在用卑劣的手段留住司宥礼。
这几天司宥礼一直很照顾他,温让知道,即便是司宥礼说开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他不会真的把他赶出去,也不会不理他。
但他就是没勇气面对,他是个胆小鬼。
上车后,司宥礼看着温让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温让,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温让迟钝地看着他,其实他很想说他不想跟他当朋友,但他没那个勇气。
他低头,紧张地扣着手指,细弱蚊蝇:“不是,我已经没事了,你别生气。”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对着温让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发火,只能往嘴里扔了两颗薄荷糖咔嚓咔嚓地嚼着。
温让低着头,一路上都没说话,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司宥礼伸手帮他抚平,无奈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什么方法都用了,但温让就是不开口,他甚至问了叶序和林珝,两人什么都不知道,温让这次连他俩都没说,不管谁来问都是那句“我没事”
司宥礼真的担心他憋出毛病,今天特意带温让去心理干涉了,希望能有点效果。
他后天就得去研学,所以今晚肯定得把这件事跟温让说了,给他点缓冲时间,到时候让叶序过来照顾他,不然他不放心。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司宥礼的床上,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颓废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重整旗鼓了,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他决定要向司宥礼告白了,要是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但他太紧张了,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他打算后天晚上告白,正好明天有时间准备。
打定主意,温让起身下床,推门正好和司宥礼撞上。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心情好点了吗?”
温让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司宥礼都快对“我没事”这三个字应激了,他揉揉眉心道:“没事就好,今天有胃口吗?”
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司宥礼每天都做饭,想着万一他有食欲了,随时能吃。
温让摸摸自己的胃,“有一点。”
司宥礼松了一口气,“那过来吃饭吧。”
温让点点头,跟在司宥礼身后出去。
今天他稍微多吃了两口,司宥礼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好点了。
吃完饭后,司宥礼跟他说:“等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心情格外忐忑,只能蹲在地上逗团子,试图以此驱散心中的不安。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司宥礼收拾完厨房,去洗了个澡回来,帮温让把晚上要吃的药拿过来,看着他吃完才说:“我后天要去研学,两个月后才回来,你最近身体不好,我让保姆过来给你做饭,尽量别吃外面的东西,哪儿不舒服第一时间去医院,别强撑,知道了吗?”
温让闻言,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之前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在司宥礼点头的一瞬间,温让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地毯上。
司宥礼见状,满脸担忧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我笨死了。”
都没问过司宥礼,自己脑补了那么多,真的又胆小又笨。
司宥礼见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让让,你到底怎么了?”
温让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看着司宥礼,“你之前怎么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你最近很奇怪,我担心说了之后刺激到你,但我后天就得走了,老师不让请假,不得不跟你说……”
温让重新把脸埋回去,圆圆的后脑勺正对着司宥礼,“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
人怎么能笨到这个地步,他都嫌弃自己,也不怪司宥礼不喜欢他。
司宥礼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温让快速调整好,抬头问他,“没什么,你刚刚说要去多久?”
司宥礼说:“两个月,上学期没去,所以这学期得连上学期的一起。”
温让皱着眉头,“要去很远吗?怎么那么久。”
之前江则他们也去研学,但都是一到两周。
司宥礼把他从地毯上拉到沙发上,解释道:“因为是去国外,所以时间比较久。”
“原来是这样。”温让吐出一口浊气,“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没事了。”
司宥礼看着他说:“明天看看,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就再去一趟医院。”
温让保证道:“我真的没事了,不用再去医院。”
司宥礼能感觉到他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好像是从他说要去研学之后,刚刚温让还笑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好像我说完要去研学后你心情就变好了。”
“不是!”温让情绪激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心情不好是误以为你要跟我说其他事……”
司宥礼拧着眉头,第一次对他露出茫然的表情,“其他事?”
温让看着那副表情的司宥礼觉得太新鲜了,一时间忘了回答。
“让让?”
温让连忙回过神来,“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你讨厌我,让我卷铺盖滚蛋。”
司宥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他现在知道之前林珝为什么让他有事直说别让温让猜了,他现在怀疑温让脑袋的构造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
温让叹了口气,有些窘迫,“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挺离谱的,因为喜欢司宥礼婻風这件事让他很心虚,所以草木皆兵了。
司宥礼想起什么,垂眸问温让,“你不会是因为那天我跟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所以才脑补了这么多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哀求:“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可以吗?”
太糗了。
司宥礼不忍心继续逼问:“那以后有事能直接说吗?”
温让低着头回答:“能,我以后一定有话直说,再也不自己脑补了。”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自责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用道歉。”
“你不生气吗?”温让抬头看着他。
司宥礼摇摇头,“怪我当时没直接跟你说,所以你才会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
而且温让这几天瘦了很多,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生他的气。
温让垂下眼,小声嘟囔:“明明就是我的错。”
司宥礼怎么能这么好这么温柔呢,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喜欢他。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我后天就得离开了,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注意安全。”温让想了想,补充道,“早点回来。”
还有……记得想我。
第43章 分别 温让的猜测
两天后, 司宥礼离开,温让下课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有点伤感。
朝夕相处的人突然离开, 而且离开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种感觉太让人失落了, 就像是心口被人硬生生剜走一角。
温让耷拉着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重重叹了口气。
司宥礼走之前每天都是大晴天,他一走, 连天气都变差了。
温让郁闷了一会儿, 听到门铃声, 他连忙整理好心情起身开门。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提着菜篮子,满脸和蔼地问:“你好, 你就是温让吧?”
温让眨眨眼, “您是王阿姨吗?”
早上司宥礼给他发消息说今天保姆会过来,这两个月他的饭都由保姆负责。
王阿姨笑着,“是我。”
“阿姨您请进。”温让说着弯腰接过阿姨手上的东西,侧身让她先进。
进去后王阿姨熟练地将菜和水果分类放到冰箱, 笑着跟温让说:“不用这么客气, 你的口味喜好少爷已经跟我说了,我以后每天下午五点过来,然后我们六点半吃饭可以吗?”
温让于心不忍, “这样您来回跑会不会很累?”
其实完全没必要管他的,但司宥礼不听。
“不会, 有司机来接我,不用担心。”王阿姨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听说你是南城人?”
温让点点头, 给阿姨倒了杯热水。
王阿姨捧着杯子跟他闲聊,“我妈妈也是南城人,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南方了,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温让坐在距离阿姨两个人距离的位置,抱着团子说:“到时候我在南城的话可以联系我,最近几年南城变化挺大的。”
“好,那就先谢谢你了。”王阿姨放下水杯,“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厨艺挺好的,少爷都是跟着我学的,早年我可是在酒店当过厨师。”
王阿姨表情骄傲,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
温让感觉她很亲切,加上是司宥礼家的保姆,所以心里没那么多防备。
他满脸好奇地问:“他很早就跟着您学了吗?”
王阿姨摆摆手,“不早,高一的时候心血来潮说要学做饭,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让他学会了。”
温让了然,“原来是这样。”
司宥礼那么聪明,应该学什么都很快。
王阿姨见他出神,便起身道:“我去做饭了,听少爷说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让叹了口气,自从司宥礼走后,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练习题也没写。
做完饭后王阿姨看着温让吃完,收拾完才离开的。
又变成一个人,温让呆坐在沙发上出神。
叶序这两天事情很多,所以没办法过来和他一起住,估计要下周才行。
林珝也忙,江则和耿木时也去研学了,不过没出国,去建城了,要两周后才回来,昨天江则还拍了那边的海给他看,说那边的海鲜好吃。
上次生日过后,江则和耿木时的关系明显变了,但江则说他们还没在一起,他说他原本是铁直男,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耿木时也承诺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温让也不知道江则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可能是从小跟司宥礼一起长大,他不好意思跟他说吧。
温让想起自己被搁置的告白,拿出手机拨通江则的电话,好半天才接通。
“喂让让,怎么了?”江则声音沙哑,呼吸也有些急促。
温让关心道:“学长,你生病了?”
最近换季,有流感,好多人感冒,不会江则也中招了吧。
江则丝毫不害臊道:“没有,刚接完吻呢,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温让惊讶过后脸颊发烫,“没事,你、你先忙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自顾自地想,难道出去研学两天,江则就跟耿木时在一起了?
还真是进展神速。
温让跟团子玩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司宥礼那边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温让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接通视频。
“让让。”司宥礼撑着伞,戴着围巾,穿着黑色大衣,似乎很冷。
温让关心道:“你那边很冷吗?”
司宥礼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冷,现在才2度,你那边呢,冷不冷?”
他在外面,雨声加上嘈杂的人声,温让只能听个大概。
司宥礼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说:“我回酒店再给你打。”
说完他就挂了,温让一直等着,每次手机一响他就忙不迭拿起来看,看到是系统消息后,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
循环了几次,温让的期待值被大大降低,但手机再度响起时,他还是快速拿起,看到是司宥礼的电话,他连忙接起。
他似乎已经回去了,身上穿了件灰色毛衣,围巾也摘了,坐在床边,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你回去了?”温让主动开口。
司宥礼点点头,“刚吃完饭回来,你吃饭没?”
温让回答:“吃了,王阿姨给我做的。”
司宥礼表情温柔地看着他,“嗯,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接到,就给江则他们打,知道了吗?”
温让听着,忍不住有点难过,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
司宥礼叹气笑了笑道:“怎么能不管你呢……”
温让差点忍不住说了其他的,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转移话题,“那边好玩吗?我还没出过国呢。”
司宥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如果是来旅游的话还不错,以后带你来。”
“以后是什么时候?”温让脱口而出。
“暑假?”司宥礼问他,“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就带你来。”
温让不敢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些让人反感的话,于是说:“那边的饭好吃吗?”
司宥礼想了想,摇头,“不好吃。”
“那我不去了。”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很明显地笑了一声,说他可爱。
温让心跳越来越快,他随手扯了个抱枕放在腿上,藏住下半张脸,声音闷闷地问:“你想看团子吗?”
司宥礼说想看,他就把摄像头翻转对着团子。
看了一会儿,司宥礼问他,“你今晚要直播吗?”
温让点点头,“要,得播一个小时。”
“嗯,那你先去准备直播吧,我得走了,最近几天都比较忙,等我忙完再联系你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哄人的意味,温让不确定是自己想错了还是真的是这样。
但他烦闷的心情因为司宥礼的电话好了许多,接下来的几天,俩人虽然没打电话,但司宥礼一有时间就会给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吃饭,让他注意身体。
分别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星期,江则和耿木时回来了,两人过来和他一起住,叶序和林珝也偶尔会过来陪他,但温让还是很想司宥礼,每天都想。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司宥礼了,甚至想直接跟他坦白,但又怕说了影响司宥礼的心情,只能硬生生憋着,计划着等他回来就跟他说。
彼时温让刚直播完,脸上还化着妆,司宥礼的电话就来了。
这是四个两周之后司宥礼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温让来不及整理,全副武装地接了电话。
看到他时,司宥礼先是惊讶,而后似乎反应过来,表情恢复柔和。
“刚直播完?”他声音沙哑地问。
温让看了一眼时间,他那边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而且看他后面的背景也不像是在酒店。
他关心道:“你还没回去?”
司宥礼疲惫道:“还没结束,估计得晚上才能回去,怕打扰你睡觉就先打电话了,没打扰到你吧?”
温让忙道:“没有,我刚准备休息一下,等会儿去卸妆。”
司宥礼语气颇为遗憾,“最近都没时间看你直播了,把手机拿远一些,我看看你。”
温让乖乖点头,把手机放到支架上,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让司宥礼看清他的全身。
他今天穿了之前那件墨绿色旗袍,线条被完美勾勒出来,司宥礼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拿着手机坐回椅子上。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司宥礼才说:“让让,你想我吗?”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表情呆呆地看着司宥礼,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砰砰砰——”急促杂乱的心跳声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司宥礼继续问他,“想我吗?”
温让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他低头错开司宥礼的视线,小声回答:“想。”
很想很想。
司宥礼对他笑了,他说:“照顾好自己,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直到电话挂断都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呆呆地想,或许司宥礼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还有……他说有话想跟他说,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但温让很期待,因为那个时候司宥礼就回来了,到时候不管他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的。
和司宥礼打完电话,温让总算活过来,以前他都是靠S.r的音频度日,现在想想,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S.r直播了。
他点进S.r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后,发现他的IP居然和司宥礼一模一样,上次直播是半个月前。
正好是司宥礼离开之前。
某个想法在心里悄然发芽,温让连忙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他说不会再骗我的,应该只是巧合。”
但巧合未免太多了一点,同样的IP,同样都在高中组过乐队,而且声音还那么像。
温让把手机撂下,起身去洗漱。
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之前司宥礼就该跟他说了,没必要瞒着他。
但仔细回想一下,他上次和S.r约见面,去的是司宥礼,虽然当时他说是巧合,但北城那么大,市区那么多咖啡厅,为什么他偏偏就去了哪儿呢?
温让心里的疑问被打成一个乱七八糟的结,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解。
因为这事儿,他烦了好几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去问了江则。
江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让解释:“好奇,就想问问,他高中时组的乐队叫什么?”
江则表情茫然,“等我想想,时间有点久,想不太起来了,我去问问木头。”
他说完就跑去厨房,贴着耿木时的耳朵说:“让让好像怀疑了,你赶紧问问小宥怎么办,我早就说了不该瞒着,现在好了吧。”
耿木时回头看了温让一眼,连忙去给司宥礼打电话。
江则折返回客厅,笑着跟他说:“木头也不记得了,他打电话问问小宥。”
温让点点头,表情有些紧张。
他记得S.r那个乐队的名字,如果都一样,那他的猜测就能被证实。
所以之前司宥礼说有话跟他说,应该是指这件事。
江则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问:“让让,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小宥?”
温让怔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连江则学长都看出来了,那司宥礼岂不是也……
“喜欢对吧?”江则语气激动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呢?”
温让沉默许久,说:“之前想说,但他去研学了。”
“打电话跟他说啊。”江则拍拍大腿,“喜欢就该告诉对方,不然就会跟木头一样,围着我转十几年我都没察觉到。”
温让觉得江则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说, “我怕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江则满脸震惊,旋即又理解,“我懂了,你和我一样,都很迟钝。”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江则揽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宝贝儿,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对你这么好?”
温让想说因为司宥礼是他的粉丝,但又不能说,因为江则不知道他是主播。
于是他抛出万能答案:“我不知道。”
江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懂,这种事儿本就是旁观者清,但你听哥的,小宥绝对喜欢你,所以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等他回来你就直接告白,然后把他扑倒……”
江则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但温让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宥礼和S.r是不是同一个人。
江则说了半天不见温让搭理他,连忙问:“让让,你在听我说吗?”
“在听。”温让心不在焉道,“学长,你想起来他的乐队叫什么了吗?”
江则看了他一眼,伸着脖子喊:“木头,问到没?”
耿木时从厨房探出头来,“没,他不接电话,应该在忙,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让摇摇头,牵强地扯扯嘴角,“没事,就是有点好奇,学长,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别跟他说是我问的。”
他说完就起身回房间,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江则靠在耿木时身上,担忧道:“怎么办啊,他要是知道司宥礼骗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耿木时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这事儿早该说了,拖到现在本来就是小宥的不对。”
俩人虽然不知道温让女装直播的事儿,但知道温让是司宥礼的粉丝,并且很喜欢他。
当时耿木时和江则就让司宥礼别瞒着,偏偏那小子不听,现在好了吧。
江则吐出一口浊气,仰头看着耿木时,“让让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很久的类型,你说小宥能哄好他吗?”
耿木时摇摇头,“说不准,越是内敛的人气性越大。”
江则苦巴巴地说:“完啦,小宥不会把到嘴的老婆给弄丢吧。”
耿木时笑着揉揉他的头,“放心吧,那小子心眼多得很,让让不是他的对手。”
江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色眯眯地说:“嘿嘿,亲一下吧,别管他们了。”
耿木时没说话,牵着他往卧室走。
温让回到房间后,心情一直很烦,他给司宥礼发消息了,但他没回。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司宥礼看着一点信号都没有的手机,低声骂了句脏话就被导师给叫走了。
温让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只好给林珝打电话。
突然接到电话的林珝惊讶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到林珝的声音,温让顿觉委屈,闷闷地说:“姐,我怀疑司宥礼和S.r是同一个人,他又骗我。”
林珝有些惊讶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能见面吗?我想当面跟你说。”温让深吸一口气,“我来你们学校找你吧,江则学长他们在,不好在家里说。”
林珝忙道:“好,那你过来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温让挂断电话后,穿上外套出门,顺便给江则发了个消息,怕他们担心。
这儿距离C大有一段距离,但温让决定步行过去,正好让大脑清醒一下。
虽然最近气温回升,白天最高温能有十几度,但昼夜温差大,这个点只有三度,冷风毫不留情地拍在脸上,温让把衣领拉起来,将半张脸藏进去,这才稍微好些。
走了二十分钟,他抵达C大后门,大老远就看到林珝站在哪儿等他。
温让加快步伐走过去喊了一声“姐”
“冷不冷?”林珝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旁边的奶茶店走,“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正好暖和一下。”
温让嗯了一声,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走进奶茶店,迎面拍过来的热气将身上的寒气逼退,温让把脸露出来,在林珝对面坐下。
林珝点了两杯奶茶,而后问他,“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温让声音闷闷的。
林珝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你慢慢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温让沉默了一会儿,把前因后果跟林珝说清楚。
林珝听完后,表情严肃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可疑,你之前问过他吗?”
温让摇摇头:“问过,但他每次都转移话题,不过我之前喝醉的时候隐约记得他说他暗示得那么明显,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之类的。”
林珝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只是巧合?”
温让抬头看着她说:“一个两个是巧合,但所有信息都能对上就不是巧合了。”
“确实,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司宥礼真的是S.r,温让应该会很生气吧。
温让低着头抠手指,语气迷茫又无助,“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所以他才来找林珝,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林珝想了想,跟他说:“要不这样,我们先确认他是不是S.r,如果确认了,就等他回来再说可以吗?毕竟他现在在国外,要是因为这事儿跑回来就得不偿失了。”
温让觉得林珝的建议可以,便点头道:“嗯,就先这么办吧。”
林珝见他不安,连忙安慰,“没事的让让,他可能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能看出来他在乎你。”
温让抬头看着她,不解道:“姐,你的意思是他也喜欢我吗?”
林珝笑着说:“傻瓜,他对你那么好,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你又来,你怎么就不值得?”林珝故作生气地拧着眉头,“宝宝你值得最好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果然,爱是让人自卑。
平时那么自信的人,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开始自我怀疑。
温让说:“只是我和他比起来,真的很黯淡……”像是小小的一粒尘埃。
他见过司宥礼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也见过他受人追捧的场景,他很耀眼,耀眼到让他不禁自卑。
林珝缓缓道:“我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但他喜欢你,我们都看出来了,就像你之前说耿木时喜欢江则一样,当事人没察觉到,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你和司宥礼也是一样,这种事总要有个人去戳破,不然总隔着一层窗户纸,时间长了,就会越走越远。”
温让低头思考了很久,他知道林珝说得都是对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珝见状,轻声跟温让说:“别纠结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吗?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但不要让自己后悔。”
温让放松下来,满脸感激地说:“姐,谢谢你。”
林珝笑着说:“跟我道什么谢,我也希望你能幸福,能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虽然我们也爱你,但朋友总是没办法做到爱人那么细致。”
温让听着,有些感动,声音染上一丝哽咽,“没有,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
如果不是林珝和叶序,他可能没有勇气从南城来这边上学,也没有勇气去跟家里对抗,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他很幸运。
第44章 重逢 我想你了
虽然分别很难熬, 但时光还是匆匆溜走,温让看着柳树枝头冒出的新芽,后知后觉地想, 原来司宥礼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最近两人都没打电话, 因为司宥礼很忙, 温让亦然,两人每天都只能算着时间给对方发消息,之前那件事温让也没直接问,他打算等司宥礼回来后当面问他, 虽然他已经差不多确认。
最近天气回暖, 偶尔有那么一两天太阳会很毒辣, 给人一种夏天到了的错觉。
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些凉,彼时温让刚上完唯一一门晚上的课程到家, 婻風他先弯腰摸了摸团子的头, 把书包一扔,直接倒在沙发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他稍稍缓过来, 便坐直身体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这两天江则和耿木时有事儿, 所以没过来住。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尤其想司宥礼。
“叮铃铃——”手机的响声打乱了温让的思念,他将手机拿过来, 见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他连忙整理婻風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才接起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
温让没立刻答话,而是傻傻地看着司宥礼, 他瘦了,但还是很帅,维也纳的风没有将他的帅气削减,反而为他的帅气添砖加瓦。
没得到回应的司宥礼略显焦急地喊道:“让让?”
温让眨眨眼回过神来,“怎么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对,是课程太满太累了吗?”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怀里的抱枕上,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
司宥礼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确实很久了,45天10小时。”
温让怔了一下,他只知道司宥礼离开很久了,但没具体算过,司宥礼居然连零头都算得那么清楚。
温让有些难过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他能快点回来。
“还有半个月。”司宥礼看着他,声音淡淡地问,“你想我了吗?”
温让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团子想你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那团子的妈妈想不想我?”
温让把脸埋在抱枕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司宥礼声音温柔地引导,“让让,想念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你想我吗?”
温让抬起头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就湿漉漉的,他声音掺着一丝哽咽, “想,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自己想听的,司宥礼嘴角笑容加深,他说:“乖,我马上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温让红着脸点头,他也有很多话想跟司宥礼说。
从前温让不觉得时间难熬,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高中的时候他要一边兼职一边学习,恨不得一天能有六十个小时,但现在,他希望一天只有六分钟,这样他就能很快见到司宥礼。
他真的太想他了,在某个失眠的午夜,他差点就冲动买机票去维也纳找他。
事实上他准备买机票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护照,就冷静下来。
司宥礼不在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有每天晚上司宥礼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能短暂清醒过来。
彼时正值中午,肖琴请温让喝东西,看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忍不住问:“你对象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再不回来,我担心你出事儿。”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小声反驳,“他还不是我对象。”
肖琴无所谓道:“早晚会是,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让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后天。”
“睡两觉就能见到他了,你别再魂不守舍的了,我害怕。”肖琴笑着问他,“你到时候要去机场接他吗?”
温让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就是在纠结这件事,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司宥礼让他去接他。
肖琴语气激动道:“去啊,你难道不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当然想,但他怕到时候太激动,胡言乱语些什么。
肖琴不知道温让在想什么,她只想自己的CP赶紧见面,然后甜甜地谈恋爱,于是她说:“后天正好周六,我们没课,社团活动我去帮你做,你去接他。”
温让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但在肖琴的教唆……劝说下,他决定后天去接司宥礼。
司宥礼说这两天收尾会比较忙,所以不一定有时间跟他打电话,温让极力克制住想联系他的冲动,就这样熬着过了一天。
翌日晚上,他本来在选明天去接司宥礼要穿的衣服,突然听到手机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他拿起一看,发现S.r在跟别人连线,连线的人是他公会里的另一个主播。
温让听着那声音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周元的声音。
如果司宥礼的声音和S.r像是巧合,那周元就不可能还那么巧合跟主播撞声音,因为他说话的腔调温让很熟悉,而且周元在直播间问S.r什么时候回来,S.r说明天。
所有信息全部吻合,温让再怎么逃避也无法避免,S.r就是司宥礼。
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有点难过司宥礼要瞒着他。
他退出直播间,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所有计划。
在对方接连拨通他的电话三次后,温让心软接起电话,他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满是焦急,“让让,你能回家看看吗?妈出车祸住院了。”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继而快速跳动起来。
温序南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知道爸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但父母终究是父母,就算是哥求你,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翕了翕眼,没说话。
温序南继续祈求:“让让,就当是哥哥欠你个人情,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直接把电话挂断,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买了最近的高铁票连夜赶回去。
上了高铁他才想起来忘了回司宥礼的消息,只发出去一条【我回家了】手机就直接关机,他刚刚走得急,他充电器没带。
温让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在高铁上睡了几个小时,早上六点多到的南城,刚下高铁就被迎面拍过来的热气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南城已经这么热了。
他背着包如同没了灵魂的玩偶一般,任由人潮推着他往外走。
站在高铁门口时,温让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因为他没地方去,也不知道妈妈在那个医院住院。
最终他还是打车回了家,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刚进小区就遇到了林珝的妈妈。
她先是不确定地打量了一会儿,认出他后满脸惊讶道:“让让?真的是你啊!”
温让扯扯嘴角,“阿姨。”
“你怎么回来了呀,最近不是没放假吗?”林珝妈妈拉着他往外走,“去我店里,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连夜回来的?”
温让任由她拉着她走,并解释道:“我听我哥说我妈出车祸了,回来看看。”
“你回来看她干嘛啊……”林珝妈妈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妥,“先不说她,先吃点东西再说,林珝不是说你在那边过得挺开心的吗?怎么感觉瘦了一点。”
温让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连夜赶回来,看着比较憔悴,我在那边是挺开心的。”
其实是太想司宥礼,想瘦的。
林珝妈妈欣慰道:“开心就好,阿姨就怕你不开心。”
说话间,温让跟在她身后走进那家熟悉的早餐店。
整个初中高中,温让的早餐都是在这儿解决的。
“先坐,我给你弄点小米粥和小笼包。”林珝妈妈说着,高兴地冲厨房里的人喊,“孩她爸,让让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相貌和蔼的中年男人满脸欣喜地出来,“真是让让啊,你怎么回来了?哦对,回来看你妈妈的吧?”
温让点点头,喊了一声“林叔”
林叔拍拍他的肩膀,慈爱道:“好孩子,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温让乖乖道:“谢谢林叔。”
林叔笑着摆摆手,“谢什么谢,寒假你没回来,我和你张姨可想你了。”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也很想他们。
吃完早餐,温让在林叔家的早餐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在店里充着电,这才跟着林叔去医院。
林叔看着温让担忧的神情,开口安抚:“其实你妈妈那个只是擦伤,不严重的,没必要让你跑这一趟。”
他始终不懂温家人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孩子,好好对他不行吗?
温让放下心来,扯扯嘴角说:“那就好,但来都来了,还是去看一眼吧。”
“是这个理没错。”林叔欲言又止道,“让让,林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有些关系该断就断,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没人会怪你,别让一些东西束缚住脚步,你应该飞高高去远方,别被这小小的南城给困住。”
温让一怔,他没想到林叔会突然跟他说这个。
他低着头,感动道:“我知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透过后视镜看着温让,“傻孩子,你就是心软,林叔知道,但这也没错,只是林叔替你不值。”
温让一路上都很沉默,林叔也没再说话。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明明才半年没回来,但温让感觉这儿变化很大,东街口那家叶序很喜欢的小吃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门了,现在改成了精品店。
车子开得太快了,他没办法一一看清,只是觉得变了很多。
他不禁想,如果他以后几年回来一次,会不会对这个自己长大的城市陌生到连路都认不清。
肯定会的,他本来就路痴。
温让连夜回来,人是很疲惫的,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他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早高峰的南城很堵,从林珝家早餐店出来后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原本三十分钟就能到人民医院,硬生生堵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温让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补品。
林叔在一旁看着,只觉心疼。
别人家孩子来看爸妈,哪儿用得着买这些,但温让不行,如果他就这么空着手去,说不定会被那对夫妻赶出病房。
他伸手对温让说:“来,林叔帮你提。”
温让顺从地将果篮递给他,并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领着他进去。
林叔夫妻在温让妈妈刚出车祸那天就来看过了,所以知道病房号。
到病房门口后,林叔先进去,熟悉的声音传入温让耳中,“林哥,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谁来了?”林叔侧身让开,夫妻俩看到温让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温让爸爸放下手里的苹果,冷着脸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要一辈子待在北城吗,回来做什么?”
温让早就习惯了,他麻木地弯腰将手里的补品放在脚边,语气冷淡道:“哥让我回来看看……”
他话音未落,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拎起手边的苹果就往他脸上砸,温让来不及躲避,被砸到了额头,他眼前一片花白,短暂失去了视觉,苹果落在他脚边,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脚尖,滚到了隔壁床大爷的床底下。
林叔连忙把温让拉到身后护着,“夏荷,你这是干什么?”
夏荷一只手打着石膏还不忘指着温让唾沫横飞地骂:“你怎么不去死啊,这么点小事还要跟你哥说,你存心不想让他好好念书是不是?”
温让不辩解,安静地站在林叔身后。
但林向成看不下去,他护着温让,抬头看着夏荷,一字一句道:“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人孩子大老远连夜坐车回来看你,人已经说了是他哥让他来的,你们都没跟孩子联系,他哪儿知道你出没出车祸?”
明明稍微动动脑就能想通的事情,但他们总是不由分说地将过错归结到温让身上。
夫妻俩反应过来后嘴里也没一句好话,“那也不需要他回来看,我死了都不用他管。”
林叔还在发泄不满,为温让打抱不平。
温让感觉他的头太痛了,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熬夜导致。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林向成的背影说:“林叔,我们走吧。”
林向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心疼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温家夫妻说:“你们早晚后悔。”
夏荷冷哼一声,恶毒道:“巴不得他死外面,就当没这个儿子,有什么好后悔的。”
林向成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对病患动手,拉着温让走了。
下楼后,看到温让额头鼓起来的包,林向成满脸担忧道:“让让,林叔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温让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林叔,我好困啊,能去你家睡会儿吗?”
林向成一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他哽咽着声音拍拍温让的肩膀,强忍着难过说:“能,肯定能,你的房间一直都空着,你阿姨偶尔打扫,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让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林向成别过脸抹了把眼泪,带着温让回去。
到林珝家后,温让不管不顾倒头就睡,睡醒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还是不小心碰到额头被痛醒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房门被敲响,略微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让哥哥,你睡醒了吗?”
温让连忙下床起身去开门。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满脸欣喜道:“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爸爸骗我呢。”
这是林珝的妹妹林玲,姐妹俩相差八岁,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很招人喜欢。
林向成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老爸我像是那种骗小孩的人吗?”
温让蹲下身揉揉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玲玲,好久不见,你越长越好看了,像林珝姐。”
玲玲一听,瞬间高兴了,她的偶像是姐姐,长得像姐姐对于小姑娘来说是无上荣光,这意味着她以后也会变成和姐姐一样有魅力的漂亮女生。
温让和玲玲聊了一会儿,林向成端着热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满脸慈爱道:“过来吃饭吧,你的手机还在店里,等会儿我去帮你拿。”
温让腾地站起来,他猛然想起自己突然回来,没来得及联系任何人,林珝他们估计都快担心死了,还有司宥礼,他今天回来,昨晚还发生了那样的插曲,他肯定会误以为他生气躲起来了。
林向成被他吓得不敢动,手里的盘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怎、怎么了?”
温让神情焦急道:“林叔,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正好溜达过去拿我的手机。”
温让说完拔腿就往外跑,林向成在后面追着跟他说:“哎你这孩子,吃完饭再去啊,林珝给我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回来了,你慢点儿跑别摔了。”
“我知道,林叔您不用担心。”温让说完,一口气跑到电梯门口上了电梯。
幸好店就在小区门口对面,温让一口气跑过去,忙不迭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消息,还打了很多电话。
温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拿着手机走到店门口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拨通司宥礼的电话。
第一次没拨通,他接着拨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六次都没人接,温让叹了口气,疲惫地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是生气了吗?还是在忙,所以没看手机,应该是后者,他刚回来,一堆事儿等着他呢,说不定他正在跟江则他们聚餐,或者跟同学聚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乱糟糟,什么都理不清。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警惕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他茫然地眨眨眼。
“我累出幻觉了?”
司宥礼低头用额头碰了碰他冰凉鼻尖,“终于找到你了。”
叮的一声,温让感觉自己被重启了,正好司宥礼起身,他倏地坐直身体,视线随着司宥礼的身影移动。
他瞪大双眼看着身边的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在这儿?”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我的小猪生气逃跑了,我来找找。”
小猪?谁?他吗?
司宥礼勾住他的手指,头自然地靠在他肩上,声音染上一丝愧疚和颓靡,“让让,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温让受不了司宥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我没生气,我回来不是因为你骗我,是有其他事。”
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已经大概知道了,只是昨晚太巧了,他刚好撞见司宥礼和周元连线,而他家里恰好出事急匆匆赶回来,也不怪司宥礼多想。
“真的吗?”司宥礼抬头看着他,温让这才发现他满眼红血丝,他不会是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吧?
“真的。”温让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忍不住问道,“你没休息?”
司宥礼满脸疲惫地摇头,“我的小猪跑了,我哪儿有心思休息。”
温让脸颊一热,故作镇定道:“那你吃饭了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我没心情吃,林珝说你在她家,我就直接过来了,我还担心你躲着不肯见我,都准备让他们帮我劝劝你了。”
温让小声解释:“我忘记带充电器了,手机没电,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指玩,“嗯,没事,不用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才对。”
温让看着他的侧脸,淡淡道:“你瘦了。”
“太想你了。”司宥礼说。
温让闻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张张嘴,“你……”
身后突然传来张蓝的声音,“让让。”
温让一掌将司宥礼推开,一脸紧张地看着张蓝,“张、张姨,他、他是我舍友……”
张蓝一脸慈爱道:“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要关门了。”
她犹豫了好久,不忍心过来打扰他们,但天晚了,她该回去陪陪玲玲了。
“阿姨好。”司宥礼礼貌道。
张蓝笑着说:“你好,听你的口音,不是南方人吧?”
温让怕司宥礼乱说话,连忙道:“张姨,他是北城人,我、我得先带他去吃点东西,估计时间很晚了,我就先不回去了,怕打扰你们。”
“好,那我不管你们了,在外面自己注意安全。”
张蓝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温让松了口气,司宥礼突然靠在他身上,“让让,我好饿。”
温让抬头跟他说:“先去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但司宥礼一来,他也觉得有点饿了。
第45章 放下 离开南城
温让带司宥礼吃了南城名菜, 又带他在周边逛了逛,见他似乎累了,温让就带他去了南城最好的酒店。
本来他是想开双床房的, 但鬼使神差在最后一秒换成了大床房。
电梯门刚打开, 他有些犹豫, 司宥礼拉着他往房门口走去,叮的一声,房门打开,温让被拽进去。
温让被司宥礼抱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司宥礼满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问:“刚刚就想问, 你的额头怎么青了一块?”
温让伸手摸了摸被砸伤的地方, 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我妈用苹果砸的, 当时没来得及躲开 。”
现在想起来, 那个场景莫名滑稽。
司宥礼呼吸一滞,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温热的呼吸扫过肌肤,温让不自在地瑟缩,下一刻, 他就被司宥礼紧紧抱在怀里。
司宥礼语气自责道:“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温让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闷闷地说:“你已经来得很快了。”
而且他不想司宥礼看到他那样,太狼狈了。
司宥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他抱着。
温让推推他, “你先去洗澡吧,那么长时间没休息, 现在肯定很困。”
别说司宥礼,他都困了,他白天还睡了那么久。
司宥礼低声询问:“额头的伤处理过了吗?”
温让点点头, “林叔帮我擦过药了,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司宥礼闷着不说话,温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地陪伴着彼此。
又过了半小时,司宥礼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打算,温让打了个哈欠问:“你不洗的话我去洗了,我有点困。”
司宥礼松开他,捏捏他的脸说:“嗯,你先去吧,我抽根烟。”
见他心情不好,温让没说戒烟的事儿,乖乖起身去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司宥礼还在阳台抽烟,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温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让擦着头发走过去,听到脚步声的司宥礼立刻把烟掐了,转头看着他,神情柔和:“洗完了?”
温让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你心情不好?”
司宥礼笑着摇头,“没有,挺好的。”
撒谎。
他没拆穿,而是看着远处的夜景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想回家了。
“好,明天回。”司宥礼牵起他的手转身进去。
他想帮温让吹头发,却被拒绝,司宥礼露出了然的表情,“烟味难闻是吗?”
温让摇头,“不是,不难闻,我自己吹就好,你去洗澡吧。”
司宥礼说了声“好”转身去洗澡。
温让吹干头发自己先上床躺着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司宥礼一起睡,但却是最紧张的一次。
心脏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起身盘腿坐着,做了几组深呼吸后稍稍冷静下来,正好司宥礼洗完澡出来,他连忙躺下装睡。
司宥礼轻手轻脚地吹干头发后把灯关了,走到他身边躺下。
“让让,你睡了吗?”他轻声喊道。
温让睁开眼睛,翻身和他面对面,“没睡呢,怎么了?”
“没事,想抱抱你。”司宥礼说着,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温让很乖,也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其实他和司宥礼应该好好聊聊的,但现在时机不对,回去再说吧。
寂静中响起司宥礼略微不安的声音,“你真的不生气我骗你吗?”
温让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刚开始有一点。”
“后来呢?”
“后来就不气了,因为我仔细想了想,你暗示过很多次,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而且……”温让把脸埋进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道,“而且我只想你赶紧回来。”
他光顾着想他了,这件事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司宥礼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乖,我更自责了。”
温让仰头看着他,皱着眉头说:“别自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因为你太忙我才没问你的。”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怎么偏偏我走了才变聪明?”
“是你太能藏了,不能怪我。”温让开始不讲理。
司宥礼顺着他说:“嗯,怪我。”
温让感觉这个话题过不去了,他有些郁闷地说:“能不聊这个吗?”
一聊这个司宥礼就内疚,明明他内疚是应该的,上次就能跟他说的事情非要拖着,但温让不忍心,也舍不得。
“那聊点别的。”司宥礼问他,“你想聊什么?”
温让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和司宥礼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连带着大脑也不怎么灵光了,懒得思考。
“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司宥礼说完沉默两秒,试探道,“你和父母关系不好吗?”
温让语气轻缓道:“不能说不好,很烂,一见面就动手打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大概是这样的关系。”
司宥礼调整一下姿势,靠在枕头上,让温让靠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温让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纠结道:“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
“从小时候开始说。”司宥礼说。
温让纠结道:“那也太多了,你不是很累吗?”
如果因为这些事打扰他休息,也太不值得了。
司宥礼摇摇头说:“不累,你说吧,我想听。”
温让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偏心我哥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小时候我也没什么感觉,是长大之后我哥身体变好了他们还是那样,我就知道不是因为我哥身体不好,是他们讨厌我。”
司宥礼不解道:“为什么呢,你不也是他们的孩子吗?”
温让耸耸肩,语气平静道:“听林叔他们说的是我出生那两年我爸妈闹着要离婚,因为我哥身体不好,原本他们想再生一个替他挡灾,但一直没怀上,医生说是我爸身体有问题。”
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有困的意思才接着往下说:“但后来我妈突然怀了我,虽然做了亲子鉴定,我爸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妈妈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对他们夫妻来说,我是他们的耻辱,小时候经常有人喊我野种,我跟我妈说了,她说我本来就是……”
司宥礼心疼地吻了吻温让的额头,温让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难过,“再长大些,我就懂事了,他们每次打我出气我就跑到林叔家,在学校也没人敢欺负我,因为有阿序和林珝。”
“还有呢?”司宥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温让笑着说:“还有就是我上高中后他们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因为要攒钱给我哥去留学,小时候哥说长大要去国外读书,他们一直记得呢。”
其实现在说起来他还是有点难过,但他怕表现出来的话司宥礼会更心疼他,所以一直忍着呢。
司宥礼强忍着难过,亲亲温让的脸夸他,“真棒,高中就自己赚学费了。”
温让弯着眼睛,自豪道:“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不过初中那会儿我太小,找不到合适的兼职,我爸妈给的钱不够,几乎都是林珝和阿序把生活费匀一部分给我,高一那年也是,高二我开始直播,平时有时间就去兼职,学费和生活费就基本上能存到。”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傲娇道:“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很有钱。”
反正大学到研究生毕业的钱完全够了,如果他省着点花,说不定还能留一部分毕业买房。
司宥礼满脸自豪地对他说:“嗯,宝宝你最棒了。”
温让被那一声“宝宝”喊得脸热,他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格外心安。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其实他想让温让彻底跟家里断了,那些不是他的家人,他不想他因为他们难过。
温让没有任何犹豫道:“去读研,毕业后在北城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次来,只是想断自己一个念想,现在念想断了,就没必要再纠结。
他向来是个干脆坚强的人。
司宥礼没说话,静静地抱着他,但温让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他还是心疼他了。
温让讨厌这样的沉默,所以他抬头问司宥礼,“你困了吗?”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晚上光线太暗,温让估计就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他声音沙哑道:“一点点,你困吗?”
知道他一直没休息,温让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便点头道:“困了,我昨晚连夜来的。”
司宥礼抱着他躺下,顺手把床头灯关了,“好,那睡觉吧。”
温让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温让原本是想等司宥礼睡着再睡的,但他实在困得不行,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温让刚想喊他,手机正好响了,是司宥礼打来的,他连忙接起。
“让让,醒了吗?”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温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刚醒,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说:“出来逛了逛,要吃什么?”
温让稍稍清醒过来,“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去吃。”
“好,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你穿那个吧,昨天那身不是脏了吗?”
温让垂死梦中惊坐起,看着门边的购物袋,震惊道:“你什么时候让人送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而且他正好觉得衣服脏了想去买一套,司宥礼提前就帮他准备了,这也太默契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你睡得熟,没忍心喊你,快起来洗漱吧,我在楼下等你。”
温让应了一声,怕司宥礼等太久,他没耽搁,快速起床洗漱完下楼。
看到司宥礼时他才发现他俩的衣服是情侣装,不过司宥礼穿着像男模,而他穿着有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揉揉他的头,“走吧,吃完到处逛逛,然后该去赶飞机了。”
温让收起思绪,跟司宥礼并肩而行,“时间充足的话,我能去跟林叔他们道个别吗?”
还有叶叔,昨天都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不过他家离这边稍微远一些,估计时间不太够,只能托林叔帮忙转达一下了。
“可以,吃完饭就过去吧。”司宥礼说。
两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吃完早餐,又回酒店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林珝家。
林叔一看到两人就笑得一脸高兴,他熟稔地跟司宥礼交谈,“我昨天还在想,这种时候要是有个人能陪在让让身边就好了,晚上就听他张姨说他同学过来找他了,不然我还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
司宥礼礼貌地点头,似乎是找不到话说。
温让知道他话少,笑着接话,“林叔,我哪有那么让人不放心。”
林向成拍拍大腿道:“你就是太让人放心了才叫人担心,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愣是没看你掉一颗眼泪,别说你了,我看着都难过……”
张蓝洗完拖把回来,用拖把杆撞了下林向成,“你这老头,大早上的说这些干嘛,去给孩子弄点吃的带路上吃。”
温让不想麻烦他们,便道:“不用了张姨,我们坐飞机,飞机上提供餐食。”
“外面的还能比得上自己家做的?我多做点儿你带着回北城,放冰箱里慢慢吃。”林向成说着就起身去厨房里忙了。
张蓝笑着跟司宥礼说:“你林叔这个人就是话多,但没什么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
司宥礼笑着摇头:“不会。”
张蓝问他叫什么,司宥礼说了自己的名字,张蓝重复了两遍,“你这个姓氏倒是挺难见的,不过你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帅。”
“谢谢张姨。”司宥礼礼貌道。
“以后让让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这孩子很懂事,几乎不怎么麻烦别人的,只是我们不放心他。”张姨像是温让的妈妈一般,叮嘱了许多,司宥礼一一应下。
临走前温让给了林向成一笔钱,让他帮忙转交给温家夫妻。
林向成想也不想就把钱塞回他怀里,“给他们干什么,你自己留着。”
温让把厚厚一沓钱塞给林向成,并解释道:“林叔你听我说,这钱就当是还了他们对我的生养恩,以后我回来也不去温家了,就来看看你和我张姨还有叶叔叔他们,你就当是帮我,行吗?”
林向成想了想说:“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抽走一部分,你给这么多他们不会感恩,反而会向你要更多。”
他太了解温家那对夫妻了,高中以后他们都没怎么管过温让,小时候温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呢,这些钱都够他们养三四个温让了。
温让闻言,心里有些感动,但他还是说:“没事的林叔,以后我就不跟他们联系了,就给这么多吧。”
林向成思忖两秒,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回头我帮你给他们。”
这孩子就是太善良,要是换作他,不给温家夫妻俩要钱就不错了,还给他们,做梦差不多。
“谢谢林叔。”温让笑着说完,从兜里拿出几个厚厚的红包,他抽出三个跟林向成说,“这些是给林叔张姨和玲玲的压岁钱,过年我没回来,现在补上。”
林向成一听,瞪大眼睛说:“我们都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林叔知道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兼职攒下的,没钱了就给林叔打电话,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再给我们。”
温让笑着说:“没多少,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吧林叔,我将来有出息了再给你包大红包。”
林向成说什么都不肯要,张蓝也说不能要。
温让只得使出杀手锏,眼眶红红地看着夫妻俩,最终夫妻俩败下阵来,收了玲玲那份,其他两份坚决不要。
温让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他提前往红包里多塞了些钱。
这些年林叔家一直对他很照顾,他该报答的。
温让又塞了几个红包给林向成,“这些是给叶叔叔家的,麻烦林叔你帮我转交一下,我时间紧,可能来不及去他家了。”
“你这……”
温让弯了弯眼睛,“谢谢林叔,麻烦你啦。”
林向成叹了口气,接过红包,“我会帮你转交的,但要是被你叶叔叔骂,我可不管你。”
“不会的,叶叔叔舍不得骂我。”温让笑着说完,往后退了一步,“那林叔张姨,我们走了,再见。”
张蓝别过脸去擦擦眼泪,把刚做好的小吃递给他,“来,把这些吃的带上路上吃。”
温让还没来得及伸手,东西就被司宥礼接走了,他说:“谢谢张姨。”
张蓝忍不住掉眼泪,她满脸心疼地跟温让说:“不客气,到北城了记得报平安,有空就回来看看,张姨家也是你的家,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温让上前抱了下张蓝,哽咽道:“好,我知道,张姨你和林叔多保重身体,别太累了,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别拖着。”
张蓝擦了眼泪说:“好,我们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兼职别太累,没钱了和我们说,多的没有,但你的生活费我们挤挤还给得起。”
自从知道温家夫妻不给温让生活费后,林家和叶家夫妻会多给孩子一部分零花钱,多出来的是温让的份,这些温让一直记得,也很感恩他们。
时间快来不及,温让跟林家夫妻挥手道别,和司宥礼一起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林向成目送出租车离开,忍不住红了眼眶,还不忘嘴硬,“今天这风真大,吹得人眼睛疼,这眼泪止也止不住。”
张蓝表情嫌弃道:“哭就哭,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林向成满脸不服气,“你不也哭了吗?”
“我一个女人,哭怎么了,不像某些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张蓝说完,转身回店里。
林向成没再跟她斗嘴,自己在外面调整好心情后才进去。
这会儿店里没人,林向成忍不住八卦,“你说,让让跟那个小帅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那当然了,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俩靠在一起,可亲密了。”张蓝嘴角止不住地扬起,她瞪了林向成一眼,“这什么年代了,你别这么老封建,人俩孩子在一起开心就好。”
更何况那是温让自己的事儿,说难听点他们也管不住。
“我又没说什么,问问都不行吗?”林向成沉思两秒道,“不过那个小帅哥人怎么样,感觉他话不多,让让跟他在一块儿会不会不开心?”
张蓝一边和面一边说:“少操点心吧,我问过小珝了,她说小宥是个富二代,家世很好的,人也不错,他们经常在一块玩儿,人品绝对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让让喜欢他。”
“富二代?”林向成瞳孔微微放大,“难怪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但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啊。”
张蓝啧了一声,催促道:“你就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赶紧去医院把钱给温家夫妻,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骂他们一顿,像他们这样的父母,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行,那我先去了。”林向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骂人的功力你还不知道吗,一定把那夫妻俩骂哭。”
另一边,温让和司宥礼坐上出租车后,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一路上都在跟司宥礼介绍这座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市。
司宥礼满脸心疼道:“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温让叹了口气,耷拉着头说:“抱歉啊,之前说好你有机会来南城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的。”
“昨晚已经逛过了,你还请我吃了大餐。”司宥礼安慰他。
温让破涕为笑,“那算什么大餐。”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算的,以后有机会再来吃。”
温让嗯了一声,疲惫地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时,他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司宥礼温柔地用指腹帮他拂去,轻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回来。”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谢谢你。”
司宥礼语气满是心疼道:“傻瓜。”
第46章 暧昧 让让,要幸福
温让和司宥礼到家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温让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后一直不舒服,加上晕车, 这会儿他脸色苍白, 没有一丝血色。
司宥礼扶着他进去让他靠在沙发上, 忙不迭去给他找药。
吃了药,温让好受多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司宥礼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宽厚的大手温柔地帮他揉肚子。
见他脸色恢复一丝红润, 司宥礼关心道:“现在好点了吗?”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 虚弱道:“好点了。”
司宥礼抚摸他冰凉的脸颊,心疼道:“想不想吃东西?”
温让摇头, 他现在还是很难受, 胃绞到一起,揪着疼,但他不想让司宥礼担心。
又过了一会儿,温让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司宥礼拧着眉头说:“去医院看看, 好吗?”
“不用,已经好多了。”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 “别担心,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这次他没撒谎, 是真的好一点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把他抱到腿上,“你以前也这样吗?心情不好身体就会不舒服。”
虽然温让不说, 但婻風他知道离开南城后他很难过。
上次也是这样,心里憋着事就会表现在身体上。
温让点点头,如实道:“偶尔会这样。”
“让让。”司宥礼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好吗?”
温让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宥礼就用指腹摩挲他的眼尾,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和额头。
看着他额头上那一块明显的淤青,司宥礼用手捧着他的脸,低声道:“这儿还痛吗?”
温让用脸蹭了蹭司宥礼的手心,闭着眼摇头,“不碰的时候不痛。”
司宥礼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
温让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司宥礼看着怀里人的睡颜,眸底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和自责。
他要是早点去,温让可能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这么难过。
他低头吻了一下温让的脸颊,自责道:“宝宝,对不起。”
睡梦中的温让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司宥礼吻了吻他的眉心,轻声说:“宝宝,别皱眉头。”
话音刚落,温让就展开眉头,逐渐睡熟。
司宥礼亲了亲他的眼皮,轻声夸他,“小宝,真乖。”
温让确实做噩梦了,但梦中司宥礼出现帮了他,所以他睡得很香。
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司宥礼抱着他,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几点了。
他刚想起来看看几点,司宥礼就开口问他,“睡醒了?”
温让重新躺回他怀里,仰头问他:“现在几点了?”
“三点,继续睡吧。”司宥礼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还难受吗?”
温让摇头,“不难受了。”
但他没洗澡,虽然身上很清爽,但他有点不舒服。
沉默几秒钟后,他有些委屈地说:“司宥礼,我没洗澡……”
司宥礼轻轻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道:“没事,睡吧,明天起来洗,我用帕子帮你擦了一下。”
温让闻言,惊讶地瞪了瞪眼睛,司宥礼帮他擦身体,那岂不是都看光了?
他害羞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不好意思说话。
司宥礼似乎很困,半天才说一句,“让让,继续睡吧。”
温让见状,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出声,他清醒了将近一个小时,困意姗姗来迟,他在司宥礼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他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顶着鸡窝头坐起来,猛然想起今天有早八,大脑强行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找衣服,突然想起这儿是司宥礼的卧室。
正好司宥礼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摸摸他的脸说:“可以再睡会儿,我帮你请假了。”
温让松了口气,靠在司宥礼身上,闭着眼嘟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迟到了呢。”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没说话,温让抬头看着他,“你今天不是也有早八吗?”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我们放假,放两天,后天才上课。”
温让露出羡慕的表情,“是因为出国研学太辛苦吗?”
司宥礼瘦了好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胖回来。
司宥礼点点头说:“可能是想让我们倒一下时差,顺便休息一下。”
温让不解道:“那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印象中司宥礼好像每天都起得很早,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吗?他这样,上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完全不用担心起不来,他也想有这样的好习惯。
司宥礼说:“睡不着,给你煮了点粥,我帮你端进来还是出去吃?”
温让摇摇头:“我等会儿出去吃。”
司宥礼说好,安静地等温让清醒。
温让赖了几分钟后,果断起床洗漱。
喝了点粥,胃里暖暖的,他感觉好多了,反正假已经请了,他索性摆烂,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司宥礼忙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表情温柔地过去,在温让身边坐下。
温让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自然地往前挪了挪,枕着司宥礼的腿,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司宥礼怕把他晒伤,用手帮他挡住阳光。
中午的时候,林珝他们过来了,温让突然回老家,俩人担心得不行,看到温让额头上的淤青后,叶序转过头去骂了两句脏话,林珝也特别生气。
“他们是不是疯了?”林珝满脸心疼地看着温让额头的淤青骂道,“他们是笃定了你不会还手不会跟他们生气,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让让你听我的,以后别再心软了,打你你就还回去,没道理受着。”
温让笑着说:“以后都不会了,我给了他们一笔钱,算是断绝关系,以后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那就好。”林珝叹了口气,“下次温序南再给你打电话,你别搭理他了,他是受益者,当然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教你。”
温让承诺道:“嗯,以后都不管他了。”
林珝眉头紧锁:“痛不痛?”
“现在已经不痛了,当时有点。”温让领两人进屋,弯着眼睛说,“我带了很多张姨做的小吃回来,到时候你们一人拿一点回去。”
叶序盯着温让额头的淤青说:“你自己留着吧,我们过年那会儿回去吃够了。”
温让知道叶序在生气,软言软语地说:“拿一点呗,张姨给了我很多,我也吃不完,回头暑假你们回去再给我带。”
林珝问他,“暑假也不回去了?”
温让低头笑了笑,“不回了,在这边还能直播,回去我总想到处玩儿。”
而且也没回去的必要了,以后再说吧。
“正是玩的年纪呢。”林珝感慨了一句,转移话题道,“你那天突回去,也不知道发个消息说一声,吓死我们了。”
她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司宥礼,“他差点被你吓疯了,你俩发生什么事儿了?”
说起这事儿温让还是觉得有些无奈,“其实就是个误会,当时我走得急,忘了带充电器,手机关机了,刚好那天晚上我撞见他和周元连线直播,所以他以为我是生气故意躲着他。”
林珝挑眉:“所以你俩现在……”
温让摇摇头,“我还没跟他说呢,这两天事情太多了。”
他现在大概能确定司宥礼也是喜欢他的了,但他不想那么草率,谈恋爱需要一个正式的告白,他要好好计划。
林珝有些惊讶地看着温让,“你准备跟他告白?”
“嗯,我想要正式一点,等忙过这段时间吧,不想那么草率。”温让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姐,到时候麻烦你帮我出谋划策。”
一旁的叶序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话,“我呢,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温让重重点头:“我们集众家之长,打造一个完美的告白现场。”
林珝看着他那副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那么可爱。”
林珝捏了一会儿,说:“瘦了,捏着手感没那么好了。”
温让的脸被挤着,嘴巴不受控制地嘟着,含糊道:“昨天折腾的,过两天就胖回来了。”
“最近多吃点,太瘦了不可爱。”林珝说着,松开他的脸。
温让揉揉脸,小声嘟囔:“瘦的有那么明显吗?”
“本来就没什么肉,瘦一点就会很明显。”林珝说。
温让说:“那我最近多吃点。”
“嗯,乖。”林珝揉揉他的头,起身去厨房帮司宥礼。
叶序抬头往厨房看了一眼,往温让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跟他说,“让让,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温让笑着点头:“好。”
叶序沉默几秒钟,垂眸看着温让,真挚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希望你幸福,让让,一定要幸福。”
他从小和温让一起长大,最清楚温让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所以他希望他幸福,比谁都幸福。
叶序平时不怎么说这种肉麻的话,但每次说,温让都忍不住想掉眼泪,他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有你们在,我已经很幸福了。”
叶序拍拍他的肩膀说:“比现在更幸福,越幸福越好。”
温让吸吸鼻子,鼻音很重地说:“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太让人感动了。”
叶序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温让额头的淤青,“我很少跟你说这些,但我希望你幸福,让让,以后就一直往前走,别再回头了,不值得。”
他现在还记得温让八岁时候在除夕夜被赶出家门,记得十岁他因为打碎了他哥的杯子差点被他妈妈打死,也记得他高烧四十度没人管差点被烧傻。
虽然他只比温让大半岁,但他都记得,以前他发誓长大后挣的钱要给温让一半,买房子必须给他留一个房间。
那个时候他想,如果没人爱温让的话,他会照顾他一辈子,即便他结婚生子。
这些想法现在也没变过,他比谁都希望温让幸福,苦日子温让已经过得够多了,以后一定要每天开心。
司宥礼出来看到温让眼眶红红的,忙问:“怎么了?”
温让胡乱扯了张纸擦了脸,“没事,眼睛不太舒服。”
司宥礼不疑有他,“最近换季,眼睛容易干,等会儿滴点眼药水。”
温让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四个人一起吃完午饭,林珝和叶序就走了,温让要下午三点才有课,还能在家赖会儿。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头发半湿,他拍拍自己的腿对温让说:“过来我帮你滴眼药水。”
温让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躺在他腿上,闷闷地说:“其实我刚刚撒谎骗你了,不是眼睛不舒服,是因为阿序说了很多让人感动的话。”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表情温柔道:“我知道,但你眼睛有点红,滴一点吧。”
温让点点头,任由司宥礼帮他滴,但冰凉的药水砸在瞳孔时,他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泪水混着眼药水往外流。
司宥礼用纸巾帮他把眼尾的湿润带走,轻声道:“好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最近多注意休息。”
听着他那么认真地叮嘱,温让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现在好像医生哦。”
司宥礼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睁开,声音低低地说:“你喜欢医生?”
温让摇头,“我喜欢音乐生。”
司宥礼呼吸乱了一瞬,深吸一口气道:“别说话了,困的话就睡一觉,等会儿我叫你。”
温让并不失落,他知道司宥礼是喜欢他的,于是他调皮地用睫毛蹭了蹭司宥礼的手心,“哦,好吧。”
温让睡熟后,司宥礼将手从他的眼睛上拿下来,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和动作,司宥礼坐直身体,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是周元打来的电话。
司宥礼把音量调小,接起电话。
“哥们儿,咋样,你俩不会玩完儿了吧?” 周元一开口就没好话。
司宥礼冷冷道:“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周元轻咳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早知道那天我就不拉你连线了,但我不知道你瞒着他啊,你又不早说。”
司宥礼伸手帮温让挡住阳光,低声和周元说,“没事了,他没生气,只是恰好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周元重重吐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俩要是真因为这事儿闹掰了,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司宥礼毫不客气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周元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八卦,“你跟人表白了?”
“没……”
司宥礼话音未落,周元就大声喊道:“你要当渣男?!司宥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辜负温让,别怪兄弟不讲义气挖你墙角,沈西前天还问我呢,说要是你对温让没意思就赶紧把人让出来,一群人排队等着……”
司宥礼冷冷打断:“想死了是吧。”
周元连忙笑道:“开个玩笑嘛,这不替你着急呢吗,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说不定我能帮你出谋划策一下。”
司宥礼淡淡道:“没想好,还在计划。”
周元想了想,给出建议:“选个特别点的节日就行了呗,我给你提供场地,我家的空中花园餐厅刚开业没多久,反响还不错,回头给你搞个超级VIP的位置,怎么样,兄弟够义气吧。”
司宥礼说:“他生日是八月份,有点久了。”
他等不了那么久。
周元沉默两秒又道:“那直接这个月20号呗,国内不是很流行520吗?”
司宥礼再度回绝:“那个时候准备期中考了,他很忙,我也忙。”
“你个音乐生有什么好忙的?”周元不理解,他有些时候还挺佩服司宥礼的。
跟喜欢的人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这么能忍。
司宥礼说:“可能要去研学,目前还不确定。”
怎么说都不行,周元索性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选在他生日那天,刚好我回来,哥一定好好帮你操办,让你风光大嫁……呸,大娶!”
司宥礼低头看着睫毛颤动的温让,无情道:“再说吧,挂了,他要醒了。”
温让睡得迷迷糊糊,听着耳边传来的说话声,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司宥礼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司宥礼捏捏他的脸,“该起来去上课了。”
温让嗯了一声,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慢半拍地跟司宥礼说:“我去换衣服。”
他换好衣服出来司宥礼也换了身衣服,在门口等着,似乎也要出门。
温让疑惑道:“你不是没课吗?”
司宥礼说:“回家一趟,等会儿来接你。”
温让边换鞋边说:“没事,不用来接我,我上完课还得去图书馆待一会儿,我自己回来就好。”
司宥礼没明确答复,而是说:“回头再说吧,先去上课。”
温让没再说话,乖乖跟在司宥礼身后下楼。
因为他上午没去上课,刚进教室就被肖琴拉着各种关心,毕竟前段时间温让生病刚好。
温让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事回家了。”
“那就好。”肖琴叹了口气,“前天夜里司宥礼突然给我打电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温让疑惑道:“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之前加的。”肖琴模棱两可地说完,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在一起了吗?”
温让摇摇头:“没呢。”
肖琴满脸不解:“那你俩在干嘛?赶紧在一起啊,暧昧上瘾了?”
温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只是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跟他告白。”
“什么?!!”肖琴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教室,连忙压低声音,“怎么是你跟他告白,不是应该他跟你告白吗?”
“这个不重要吧,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温让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了,把脸埋在桌子上,耳朵红得能滴血。
肖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司宥礼是走了什么大运能有这么可爱的老婆,我也是上辈子积德才能磕到这么好磕的CP。
温让一个人害羞了很久,直到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进来他才稍稍冷静下来。
但一整个下午他都心虚不宁,满脑子都是司宥礼以及什么时候跟司宥礼告白。
两节课上完,他感觉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所以课后他自己在学校凉亭里温习了一下,总算把今天的内容学明白。
时间还早,他准备去图书馆待两个小时。
谁知刚坐下司宥礼就发消息问他在哪儿,温让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并跟他说他待会儿就回去。
司宥礼没回复,温让以为他在忙便没管,翻开新借的书开始看。
对面突然有人坐下,温让没理会,直到一只熟悉的手将奶茶推到他面前,他才猛然抬头,果不其然,司宥礼笑盈盈地坐在他对面。
温让连忙翻开本子写了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司宥礼无声地说:“陪你。”
他指了指奶茶,他甚至连吸管都帮他插好了。
温让端起来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很甜。
他弯了弯眼睛,小声说“谢谢”
司宥礼笑着摇头,表示不用谢。
俩人玩了一会儿暧昧的小把戏后,温让就要开始学习了,但他怕司宥礼无聊,随手给了司宥礼一本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不过见司宥礼看得认真,他便没管,将书本翻页,边看边记笔记。
不知道司宥礼什么时候将目光从书本转移到他身上的,温让抬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盯着他看了,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温让被看得静不下心来,他想跟司宥礼说话,干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再继续看之后的内容。
司宥礼见状连忙帮他收拾东西,从图书馆离开后,他才问:“不是说要待够两个小时吗,饿了?”
温让不好意思直说,便顺着他的话说:“对,有点饿了,回家再继续看吧。”
司宥礼不疑有他,“想吃什么,今天去外面吃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
司宥礼笑了一声,“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牛排可以吗?”
温让点头表示可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吃西餐了,他抬头跟司宥礼说:“今天我请客,你不许跟我抢。”
司宥礼笑道:“你发财了?”
温让抱着手,语气傲娇道:“没有,但请客的钱还是有的,说不定请完客我就能发大财了呢。”
“我是你的财神爷?”司宥礼脸上笑容加深。
温让摸摸鼻头,“差不多吧,反正今晚我要请客。”
说起来,他的钱有三分之一都是司宥礼打赏的,以后不能让他再给他打赏了,不然就是……自家人的钱进自家人口袋了。
司宥礼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好,你请,我不跟你抢。”
第47章 撩拨 我能亲你吗?
温让今天特别高兴, 吃饭的时候一直笑呵呵的,还喝了酒,不过司宥礼没喝, 他答应温让要戒酒的, 得信守承诺。
温让抬起一张红扑扑的脸看着他, 傻笑着问:“你真的不喝吗?”
司宥礼温柔地笑笑,“不喝,你喝吧,别喝太多, 不然又该难受。”
温让摇摇晃晃地说:“没事, 我就喝一点点, 不会喝多的。”
司宥礼点点头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温让。
“你别那样看着我, 我会害羞的。”温让说完, 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扭来扭去的,可爱极了。
司宥礼噗嗤一声:“让让,你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嘿嘿地说:“你也觉得我可爱吗?那你喜不喜欢我?”
司宥礼点头道:“喜欢,最喜欢你了。”
“那太好了。”温让说着, 小脸突然垮下来, 似乎是不高兴了。
“怎么了?”司宥礼连忙问他。
温让吸吸鼻子摇头,小猫洗脸似的抹了抹脸,“没有, 太感动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我太高兴了。”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可怜兮兮的。
司宥礼起身坐到他身边, 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我也怕你是因为我声音像你的偶像你才喜欢我。”
温让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可你不是跟他是同一个人吗?”
司宥礼捏捏他滚烫的脸说:“但你之前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他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骗我,哼!”温让生气地将脸扭过去。
虽然他说自己不生气,但心里还是介意司宥礼不相信他,这会儿酒劲上来,那点小小的不满被无限放大。
不过这倒遂了司宥礼的愿,他更希望温让能毫无保留地把坏情绪告诉他,这样他才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骗温让这件事他心里一直很愧疚,他原本是想让温让喜欢上他,不再把他当做S.r的替身后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的。
司宥礼讨好地将头靠在温让的肩膀上,温声哄道:“都怪我,不生气好不好?气成包子了。”
“我才不是包子。”温让不高兴道,“那你为什么骗我,我不要喜欢你了。”
“要吧。”司宥礼边玩他的手指边说,“因为我不想你是因为我的声音像你偶像才喜欢我,我希望你是因为我是司宥礼才喜欢我。”
温让喝了酒脑子乱糟糟的,他甚至没办法捋清司宥礼绕来绕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纠结地将眉头拧成毛毛虫,“我不懂,你直接说嘛,我头好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宥礼直起身,捧着温让烫呼呼的脸问他,“嗯,那我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温让弯了弯眼睛,脱口而出:“你啊,我喜欢你。”
司宥礼又问他,“我是谁?”
“司宥礼啊,你是司宥礼,你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呢。”温让歪着头,“你是笨蛋吗?”
“就是这样。”司宥礼满意地笑道,“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温让仔细想了想,说:“那你还是不要当笨蛋了。”
“为什么?”司宥礼好奇道。
温让皱着脸,表情有些嫌弃,“我不喜欢笨蛋,我喜欢聪明的。”
“那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明啊,你又聪明长得又帅,声音好听手也好看,所以我喜欢你嘛,我太喜欢你了。”
温让说完就扑进司宥礼怀里,一直嘟囔说他喜欢他。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笑道:“我们家让让是个颜控呢。”
温让嘿嘿笑着,没答话。
两人从餐厅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温让喝了很多酒,醉得没办法走路,是司宥礼抱着他出去的。
上车后温让一直闹着要司宥礼抱,司宥礼只好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打电话的间隙,温让闭着眼睛问:“司宥礼,你在哪儿啊,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安抚:“这儿呢,你乖乖的,我让司机过来。”
温让果然不闹了,乖乖靠在司宥礼怀里,抓住司宥礼空闲的手玩他修长的手指。
司宥礼打完电话低头看着温让,“难受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温让摇摇头,继续玩他的手指,还用自己的手跟他比,比完感慨一句,“你的手好大,手指也长。”
作为一个成年男生,温让的手不算小,手指也纤细修长,但和司宥礼比起来,他的手跟小姑娘似的。
“你的手更好看,秀气。”司宥礼说。
“你更好看。”温让抬头看着他,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和痴迷,“你真的长得太帅了,像男模。”
司宥礼看着那张绮丽的小脸,呼吸抑制不住地加重,他伸手捂住温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沙哑道:“休息会儿吧,别说话了。”
温让用睫毛刮了一下他的手心,抱着司宥礼的胳膊靠在他怀里,乖乖闭嘴。
到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温让是被司宥礼抱着上楼的,他双腿缠在司宥礼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上。
司宥礼一只手托着他的臀,一只手开门。
推门进去后,他直接抱着温让去了卧室。
司宥礼亲亲温让的脸颊,温声跟他说:“宝宝,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拿睡衣好吗?”
温让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不要,你别走。”
司宥礼温声安抚:“我不走,去帮你拿完睡衣就回来。”
温让搂得更紧,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好好好,不分开,一起去。”司宥礼说着,弯腰把人抱起来,转身去温让的卧室帮他拿睡衣。
拿完睡衣,他又抱着温让去客厅帮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喂他喝完才重新回到卧室。
温让半梦半醒地吧唧嘴,“好甜呀。”
司宥礼低笑一声:“小醉鬼。”
温让不满道:“我不是醉鬼,我没醉。”
司宥礼没反驳他,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低声询问:“要不要洗澡?”
温让迷迷糊糊地嘟囔: “要,但头好晕,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我帮你洗?”司宥礼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私心,他真的只是担心温让头晕没办法自己洗澡。
但下一刻,温让就把脸埋在他怀里说:“你坏。”
司宥礼猛然反应过来,原本是想解释的,但又想逗逗温让。
他也指尖将温让的下巴挑起,迫使他抬头,看着那张红润的脸庞,司宥礼笑着说:“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又觉得我坏了?”
温让眨眨眼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司宥礼摇摇头,“不喜欢。”
温让肉眼可见地失落,下一刻又听到他说:“我爱你,让让,我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要爱。”
温让没说话,盯着司宥礼性感的唇看了半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能亲一下吗?”
司宥礼有些惊讶,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听错了,便问:“你说什么?”
温让扬起一张天真的脸,眸底却涌动着欲望,喉结因为急速的吞咽上下滚动,他满脸真诚地看着司宥礼,重复道:“能亲你吗?我想亲你。”
司宥礼问:“为什么?”
温让眨巴着眼撒娇:“因为我想,我想嘛,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你让我亲一下吧,求求你了。”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沙哑着声音问:“谁教你这样的?”
温让看到他那副表情还以为他生气了,老实巴交道:“江则学长说的,他说喜欢就要接吻,要上……”
后面的话温让没能说出来,司宥礼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司宥礼呼吸急促道:“别听江则的,他会把你教坏。”
温让压根没听进去,口齿不清地问:“那到底能不能亲嘛?”
“不能。”司宥礼拒绝得很干脆,并给出解释,“你喝醉了,大脑不清醒。”
就算要亲那也得等温让酒醒,他不想他做出让自己后悔的行为。
温让拿开他的手,皱着眉头说:“你不喜欢我。”
司宥礼无奈失笑,“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温让深吸一口气,甩甩头试图驱散酒精对大脑的影响,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因为你不想亲我,江则学长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和他接触,他还说他只要和耿学长对视上就想和他接吻,所以,你不喜欢我,你又在骗我。”
司宥礼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捧着温让的脸,神情认真严肃道:“让让,如果我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你肯定会被吓到,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欲望有多强烈,但我怕吓到你,也不舍得欺负你,所以你乖乖的,别挑战我的忍耐力,好吗?”
温让摇头,“不好。”他盯着司宥礼的脸,试图让视线聚焦,“你可以欺负我,我只要你。”
砰的一声,司宥礼感觉脑中那根紧绷许久的线在这一刻彻底断开,化作白点散在他的大脑中。
“温让,我再给你两秒钟时间思考……”司宥礼话音未落,温让快速亲了一下他的唇角退回去。
“两秒太长了,等不了……唔……”
温让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喉咙中,司宥礼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死死掐着他的腰呼吸急促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有点冰,温让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瞪大眼睛看着司宥礼那张帅的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浑身僵硬,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摆,最后只能抓住司宥礼胸前的衣服。
司宥礼稍稍退开,喘息着问:“后悔了?”
温让单薄的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他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贴上司宥礼的唇,但他没经验,只是贴着,偶尔试探地用舌尖舔舔,但始终不得其法。
司宥礼立刻回吻他,逼得温让连连后退,司宥礼不轻不重地用牙齿磨了磨他的唇,声音沙哑道:“嘴巴张开,这样贴着像过家家,不是接吻。”
他话音刚落,温让乖乖把嘴张开,甚至挑衅地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司宥礼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死死扣住温让的后脑勺,舌尖蛮横地闯进去,将温让口中的甘甜尽数榨取。
温让被吻得面颊潮红,浑身瘫软,但司宥礼没有停下的意思,搭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护着后脑勺的手稍稍往上,修长的指尖插进他的发丝间,很有规律地揉搓,温让舒服地哼出声来,旋即羞红了脸。
他的舌尖被司宥礼含着,吮吸、逗弄。
突然察觉到异样,温让挣扎着推了推司宥礼,后者没理会,继续吻他。
温让更加剧烈地挣扎,好不容易将司宥礼推开一些,他连忙开口:“唔……等……等等……”
司宥礼稍稍冷静下来,但仍旧贴着他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呼吸急促道:“怎么了?”
温让大口呼吸了几下,意识稍稍回笼,“有东西,你嘴里有东西。”
刚刚戳到他了,感觉挺明显的。
“什么?”司宥礼有一瞬间的疑惑,旋即反应过来,伸出舌尖指了指舌钉,“这个?”
温让没回答,只是盯着看,看着看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司宥礼低笑一声:“宝宝,你咽口水了。”
温让又吞了吞口水,表情呆呆的,不知道是被亲懵了还是喝太多。
司宥礼搂着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温让的脸,“难受的话我摘了?”
“什么?”温让眨眨眼,大脑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司宥礼再度将舌尖伸出来,银色舌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温让摇摇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想玩儿?”司宥礼笑着凑过去,将舌尖探进他温热的口腔中,含糊道,“自己玩,玩得开心。”
如果是平时,温让肯定已经羞得躲起来了,偏偏他今天喝醉了,欲望被酒精无限放大,所以司宥礼说完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含住司宥礼的舌尖,用舌尖去碰舌钉。
司宥礼呼吸瞬间乱了,掐在他腰上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温让眉头刚皱了一下,司宥礼就松开了。
温让玩了一分钟不到,司宥礼就按住他的后脑勺加重这个吻,含住温让的舌尖使劲吮吸,温让顿觉大脑发麻,浑身酥软。
“下次再玩,今天忍不住了。”司宥礼说完,将温让放到电脑桌上,仰头去吻他,犹如虔诚的信徒一般。
温让喝了酒坐不稳,只能将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低头迎合司宥礼的吻。
吻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失控,司宥礼的手都伸进温让衣服里了,他猛然回过神来,头抵着温让的胸膛,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温让早就被强烈的热吻给弄得神志不清,甚至有些不满司宥礼突然停下。
司宥礼搂着温让的腰把人重新抱回怀里,顺毛似的轻拍他的后背,胸膛剧烈起伏,“宝宝,我需要冷静一下,等会儿再亲你好不好?”
温让现在是司宥礼说什么他听什么,于是他点点头,没力气地靠在司宥礼身上,看着他颈间急速跳动的动脉,没忍住亲了一下。
司宥礼明显变得僵硬,呼吸也更加重。
温让又亲了一下,听着司宥礼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他抬头问他,“亲这儿你会舒服吗?”
因为他的喘息声好性感,喉结滚动的频率也加快了。
司宥礼闷闷地应了一声,没制止他。
温让见状,越发得了趣,湿热的吻一路顺着司宥礼的侧颈滑到他的喉结处。
盯着他性感的喉结看了一会儿后,温让抬头问他,“这儿能亲吗?”
司宥礼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宝宝,我是你的,你想亲哪儿都行。”
温让被撩得面红耳赤,但很快那股羞涩就被欲望占据,他舔舔唇角,低头吻住司宥礼的喉结。
喉结滚动的频率倏地加快,司宥礼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撩人的闷哼声。
温让听着有些热,伸手去扯衣服,司宥礼按住他的手,目光晦涩难懂,恍若体内住着一只凶兽,他盯着温让酡红的脸和因为接吻而湿漉漉的眸子。
“干什么呢小流氓,觉得我忍得不够辛苦给我上强度?”
温让哼哼唧唧地说:“我热。”
“我抱你去洗澡,洗完就不热了。”司宥礼说着,把人抱起来往浴室走,温让闷闷地问他,“那洗完还能接着亲吗?”
司宥礼顿了顿,故作冷静:“洗完再说。”
温让一听,觉得这话的意思就是洗完之后不让他亲了,连忙用腿夹着司宥礼的腰,手撑在浴室门上不肯进去。
“怎么了?”司宥礼连忙关心。
“不洗了,我不洗澡了。”温让急得都快哭了。
一向爱干净的人今天这么反常,司宥礼顿觉不对劲。
他用额头碰了碰温让的额头,温声问他,“乖乖,为什么突然不想洗澡了?”
温让闷闷地说:“因为洗完你就不亲我了,我不洗,我还想亲你。”
听到这个理由,司宥礼满脸无奈道:“笨蛋,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你想亲就能亲,我不会拒绝。”
温让表情怔忪道:“那洗完还能亲吗?”
司宥礼点头承诺:“能,只要你想,做什么都行。”
温让闻言,这才松手任由司宥礼抱他进去洗澡。
因为温让喝醉,司宥礼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温让喝醉了偶尔会闹腾,所以伺候他洗完后,司宥礼浑身都湿透了。
他用浴巾把温让裹着抱出去,又帮他换了衣服顺便吹干头发他才去洗。
温让一个人躺在床上,头晕乎乎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和司宥礼接吻的感觉,他口干舌燥的。
好想亲他。
温让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墙壁走到浴室门口,听到司宥礼压抑着声音喊他,他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回应。
“你别喊我了,快点出来。”
里面的声音消停了几分钟,温让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而且水声比刚刚大了。
温让等了一会儿,司宥礼没等到,先等来了尿意。
他用头抵着浴室门,哼哼唧唧地喊:“我想上厕所,你能不能快一点。”
“马、马上。”司宥礼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正常,性感得不正常。
温让耳朵一下就热了,他拍拍脸呼出一口热气,继续喊:“哥哥,你快点儿,我憋不住啦,真的要尿出来了。”
话音刚落,司宥礼就披着浴巾盛着一身水雾出来。
他捏捏温让的脸说:“自己去,我吹头发。”
温让满脸哀怨地看着他,司宥礼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牵他进去。
“憋坏了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边帮温让解裤子的拉绳。
温让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嘿嘿笑道:“不会的,你会管我嘛。”
司宥礼帮他把衣撩起来,自觉地闭上眼睛:“现在能自己上了吧?”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帮我扶着。”
司宥礼呼吸一滞,语气染上几分哀求,“祖宗,别折腾我了行吗?”
温让不满地哼哼两声,自己尿完就两手一摊等着司宥礼帮他穿裤子。
回到卧室后,司宥礼换了身衣服在一旁吹头,温让挂在床边,翻个身就能掉到地上去。
司宥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宝宝,往里挪挪,等会儿掉下去了。”
温让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啊?你说什么?”
司宥礼没再说话,直接把吹风机关了往床边走,温让自动往里挪。
他刚躺下温让就贴过来,声音软软地问:“你刚刚说什么呀,我没听清。”
司宥礼把人搂进怀里才说:“没什么,怕你掉下去。”
温让亲昵在司宥礼颈侧蹭了蹭,小狗似的,“不会呢,我自己有数,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会疼,没关系。”
床边都铺着地毯呢,他摔下去也不打紧。
司宥礼嗯了一声问他,“困了没?”
温让摇摇头,凑到司宥礼耳边吹了口热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巴巴地看着司宥礼。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别撩拨我了,好好睡觉可以吗?”
温让脸上的期待瞬间被失望替代,“你答应我洗完澡要接吻的,你说话不算数。”
司宥礼见不得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哄道:“那我亲你一下你就乖乖睡觉好不好?”
温让喝醉了,他不能由着他胡闹,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事儿的。
温让思考两秒,伸出三根手指,讨价还价道:“三下,外加像刚刚那样玩你的舌钉一次,而且这次你不许打断我。”
司宥礼态度坚决:“不行,不能玩舌钉。”
温让瘪瘪嘴,假模假样地闭上眼睛装哭。
司宥礼低笑一声,亲了亲他的脸颊拆穿,“宝宝,没眼泪。”
温让顺手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哥哥,亲一下吧,给我玩玩儿……”
话音未落,司宥礼就被那声“哥哥”刺激得失去理智,他低头吻住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攻势猛烈,温让被迫高高扬起脖颈,交缠的唇齿间溢出细碎可怜的呻吟。
司宥礼失控地将手从他衣摆处伸进去,胡乱揉捏。
温让被吓到,下意识往后躲。
司宥礼将他扣紧,短暂放过他可怜的舌尖,“跟你说了别招我,现在后悔了?”
温让迟疑了一秒,起身搂住司宥礼的脖子,生涩地加深这个吻,而后喘着粗气说:“没有,不后悔。”
司宥礼手臂上青筋因为压抑而暴起,喜欢的人就躺在身下,还无知无畏地撩拨刺激他,他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哪儿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但他舍不得乱来,只能把□□撒在温让的唇上,以及凹凸有致的锁骨上。
最后他失控把温让咬哭了,哄了半天才哄好,但这也让司宥礼清醒了些。
温让哭完倒头就睡,典型的点火不负责灭,司宥礼只能认命地去浴室解决。
第48章 窘迫 被亲哭了
翌日,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侧头看到司宥礼还在睡觉, 他安静地欣赏着他帅气的睡颜,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唇上。
大脑中突然划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他搂着司宥礼索吻,求他让他亲一下,还极其过分地要玩他的舌钉。
温让腾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 由于动作太过激烈, 睡衣面料擦过锁骨, 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掀开衣服一看, 有个很明显的牙印, 伤口周围已经开始结痂。
对了,这是司宥礼咬的,因为他一直撩拨他,最后他生气把他给咬哭了。
温让捂着脸, 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原本只是想喝点酒跟司宥礼说点心里话, 谁知道他喝醉后这么的……奔放。
大脑随机播放他昨晚的壮举,每想起来一点,温让就更加想死。
司宥礼睁开眼睛就看到温让耷拉着肩膀坐在床上, 他连忙坐起身,“怎么了?”
温让一怔, 转过身满脸愧疚地正对着司宥礼跪下,司宥礼挑眉笑道:“大早上的要向我求婚?”
温让脸一热,小声说“不是”。
司宥礼又道:“那是不想对我负责?”
“不是!”温让激动地抬头看着司宥礼, 满脸认真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司宥礼懒洋洋地靠在床边,故作委屈,“你想怎么对我负责?你昨晚真的好凶,又是索吻又是玩我的舌钉,还伸手扒我衣服……”
不等他说完,温让就羞得听不下去,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朵红的能滴血,“别、别说了,我知道,我都记得,我会对你好的,虽然有点草率,也和我预想的偏差很大,但我会对你好的,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连告白都这么可爱,司宥礼垂下眼,握住他的手,“你喜欢我哪里?你会不会到现在还在把我当S.r的替身吧?”
温让焦急地解释:“我没有,我很早之前就能分清你们了,你去研学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但当时不敢跟你说,怕你对我没那种意思,弄得大家都尴尬,但我现在知道了,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不安地眨巴着圆圆的杏眼,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司宥礼翕了翕眼,缓缓点头,“嗯,喜欢。”
温让心跳加快,他笑着吞了吞口水,紧张得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那、那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吧,以后我挣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不要。”司宥礼拒绝。
温让瞪大双眼,“你、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但我们都亲过了……”他小声嘟囔,“那可是我的初吻。”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我不要你的钱,你好好对我就行。”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昨晚不是我们的初吻,初吻是上次玩国王游戏,当时我们接吻了,但你喝醉不记得了。”
听到前半句时温让很开心,但听到后半句,他耷拉着头,满脸愧疚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会把我们每次接吻的时间都好好记清楚的。”
太可爱了。
司宥礼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额头上那块残留的淤青,叹了口气说,“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原本我想好好筹划,正式跟你告白的……”
温让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闷闷地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司宥礼说:“没事,以后补上,先在一起。”
明明是歪理,但温让觉得司宥礼说得有道理,便重重点了点头,仰头询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一下朋友们?”
他想把这份喜悦跟他们分享。
司宥礼想了想,提出建议:“发个朋友圈就行了吧,省的一个个去通知。”
温让觉得可行,便笑嘻嘻地拿过手机拍了张合照,发给司宥礼后就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的”
刚发出去就收获了一波祝福,温让心里甜滋滋的。
司宥礼的文案和他一样,后面加了个爱心。
温让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抬头问司宥礼,“光顾着高兴,忘了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司宥礼抿着唇思考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
他眼神有些茫然,表情却格外温柔,他缓缓道:“刚开始是因为知道你是‘请让让’所以下意识照顾你,原本我取向不是男生,当时看你直播也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但知道你是男生之后,我并没有觉得不舒服或者其他,而是更加想要保护你照顾你,加上那次玩游戏你吻了我,我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温让,仔细思索过后接着道:“如果硬要一个理由,应该是你坚强,很让人动容。”
温让反应慢半拍,“所以你对我好,其实是因为喜欢我?”
司宥礼挑眉,“那不然呢,我总不能真想让你当我弟弟。”
温让愧疚地垂着眼,语气颓靡:“抱歉,我在这方面一直很迟钝,虽然林珝他们跟我说过很多次,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司宥礼低头蹭了蹭温让的脸颊,低声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不知道自己魅力有多大,多招人喜欢。”
温让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他很高兴,但他不敢说话了,因为他又想亲司宥礼了。
腻歪了一会儿,司宥礼揉揉温让的头,“今天不是有课吗,起床收拾一下去学校吧。”
温让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对司宥礼说:“嗯,今天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送我了。”
由于他睡衣的领口过于宽大,故而锁骨完□□露在外面,连带着锁骨上的咬痕也露出来。
司宥礼从背后拥住他,用指尖抚摸他锁骨上的痕迹,“这儿还痛吗?”
温让点头,“痛,你以后别咬我了。”
司宥礼说:“那你别招我。”
温让沉思两秒,推翻之前的话,跟司宥礼说:“那你还是咬吧,轻点咬,咬重了我直播就不能穿低领的衣服了,很明显。”
“你真是……”
司宥礼搂着温让的腰,手上轻轻使劲,温让就把他甩到床上。
温让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着。
司宥礼低头靠近,声音低沉充满蛊惑,“亲一下?”
温让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抓住身下的被单,“不、不了吧,我要起床了。”
昨晚他喝醉了才能无所顾忌,现在他清醒着,免得不害羞,但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他又有点期待。
他隐约记得,司宥礼的吻技好像很好来着,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记错了。
司宥礼捏住他的下巴,笑得像个蛊惑人心的妖怪,“宝宝,你咽口水了。”
温让强词夺理,“咽、咽口水不是很正常吗,你、你不也咽了?”
“我馋你呢,当然得咽口水了。”司宥礼笑着,又靠近一分,再往前一毫米,他的嘴唇就能碰到温让的。
温让紧张地攥紧身下的被单,吞咽频率加快,连同心跳一起。
司宥礼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蛊惑道:“让让,我能吻你吗?”
温让脑海中突然想起昨晚司宥礼那句“我是你的,你想怎么亲都行”,耳根瞬间一热。
司宥礼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挤进去,和他十指交缠,“宝宝,你怎么那么紧张?”
温让眼神躲闪,“我、我没有……”
司宥礼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声音低沉性感,“那我能吻你吗?这是我作为你男朋友应有的权利,你不能随意剥夺。”
温让被那句“男朋友”刺激得不轻,他倏地抓紧司宥礼的手,主动亲了司宥礼一下。
“宝宝,好乖。”司宥礼呼吸加重,他用手垫着温让的头,跟他说,“牙齿别咬着,给你玩唇钉。”
温让害羞地别过脸,下一刻又被掰正。
他不敢看司宥礼,颤抖着说:“我、我不想玩。”
“真的不想玩?”司宥礼说着,伸出舌尖,极具勾引意味地用舌钉刮了一下温让的唇。
温让呼吸瞬间乱了,他盯着司宥礼的脸,原本清纯天真的脸染上欲望,致命的蛊惑。
司宥礼低头吻住他的唇,舌尖蛮横地闯进去,胡乱扫荡一通后稍稍冷静下来,勾着温让的舌尖逗弄吮吸。
温让完全丧失主动权,任由司宥礼牵着他的鼻子往前走。
最后温让又被亲哭了,不过这次司宥礼没咬他,是被吓的。
司宥礼见状连忙停下,把人搂进怀里安慰,“不亲了不亲了,别哭。”
温让感觉自己挺丢人的,他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控诉司宥礼,“我都说了让我喘口气,但你不听,一直吻我,我差点就窒息了。”
司宥礼力气本来就比他大,他被禁锢着,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本来就害怕窒息的感觉,所以一下没忍住掉了眼泪。
司宥礼愧疚地吻掉他脸颊的泪珠,承诺道:“我下次不这样,不哭了好不好?”
温让越想越觉得被亲哭这件事丢脸,他推了推司宥礼,闷闷地说:“我要起床了,你让开。”
司宥礼看了一眼时间,他确实差不多该收拾出去上课了,于是他起身,自然地把温让抱着回了他的卧室。
原本他想帮温让洗漱然后帮他换衣服的,谁知下一秒温让闷闷地说:“你出去。”
司宥礼叹了口气,放低姿态哄人,他拉着温让的手,满脸自责道:“宝宝,我错了,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温让低着头,鼻音很重地说:“你先出去。”
司宥礼怕再惹哭他,只好先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温让就转身,生无可恋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人怎么可能这么丢脸,接个吻都能被吓哭,司宥礼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温让郁闷了一会儿,不得不收拾好去学校,司宥礼跟他说话他也假装听不见直接跑了,太丢脸。
同样郁闷的还有司宥礼,彼时他站在阳台目送温让离开,嘴里叼着烟,随手给耿木时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耿木时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接下来一周你都不会联系我们呢,真让人意外。”
司宥礼眯着眼弹了弹烟灰,双手搭在护栏上,声音低沉道:“木头,你惹哭过江则吗?”
“啊?”耿木时反应了两秒,“你不会刚谈恋爱第一天就把人惹哭了吧?”
司宥礼吐出一口烟,郁闷道:“亲哭的。”
是他忘了温让不会换气,也是他自制力太差,所以温让生气也是应该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温让脸皮薄怕害羞,他担心一不小心就踩雷,导致温让更生气,只能打电话向耿木时取经。
耿木时那边沉默长达一分钟,他才试探道:“小宥,你没在开玩笑?你不会是强迫他了吧?”
“我有那么畜生吗?没强迫,只是没控制住。”司宥礼随手掐灭烟头,又点了一支烟。
听到打火机声音的耿木时疑惑道:“温让不是不让你抽烟吗?”
司宥礼吸了几口烟才哑着声音说:“不抽烟我就得从这儿跳下去了,赶紧给我支点招,你不是有经验吗?”
耿木时为难道:“你这样的经验我还真没有,要不你买束花?他喜欢花吗?”
司宥礼想起他第一次送温让花的时候,他似乎挺高兴的。
他嗯了一声,“这个可行,还有没有别的。”
耿木时沉默几秒钟,再度给出建议:“带他去吃点好吃的,过两天不是周末了吗,带他出去玩玩,但你不能再这样了,循序渐进吧,万一他对这事儿产生阴影,估计以后都不想跟你太过亲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
电话那头传来江则的声音,司宥礼忙说:“别告诉江则,他跟让让关系好,肯定会去问,让让脸皮薄,问了他会更生气。”
“知道,那就这样,先挂了,有事联系。”耿木时说完就把电话挂断,司宥礼一个人在阳台抽了半包烟才转身离开。
温让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但这种事他又不好意思问林珝他们,只能自己憋着。
不过肖琴知道他和司宥礼在一起之后开心,温让请她喝了奶茶,肖琴说她要一辈子当他俩的CP粉婻風,温让被逗笑。
肖琴松了口气道:“终于笑了,你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你对象家里不同意?”
除了这个,肖琴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刚在一起不是应该很兴奋很开心的吗,怎么到了温让这儿就不一样了。
温让扯扯嘴角,“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是跟司宥礼吵架了?应该不会啊,他舍不得跟你吵架吧,那就是你单方面闹脾气?他也不会给你这种机会吧……”
肖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温让,“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分析一下,放心,我嘴很严的,不会轻易说出去。”
她只是想坚定地守护自己的CP而已。
温让想了想,还是没办法说出口,他摇摇头道:“真的没事,是有点小矛盾,但我会处理好的。”
早上他就那样跑了,确实不对,不管司宥礼还喜不喜欢他,他都应该道歉,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肖琴笑着说:“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有矛盾得及时解决,别把问题往后推,这样会越积越多,到时候就会变成无法解开的死结,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温让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肖琴无所谓地摆摆手,“客气什么啊,我可是你俩的CP粉,没事儿给我放点饭就行。”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上完课后,温让自己回了家,司宥礼不在,中午他给温让发消息说了要出去。
今天外面气温挺高的,但为了遮锁骨上的咬痕,温让穿了件衬衫外面搭了个马甲,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他热得不行,回家就先洗澡换了衣服。
他穿着短袖短裤擦着头发出来给团子换猫粮的时候,司宥礼正好推门进来。
司宥礼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皮肤白皙的人儿一脸呆萌地看着他,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就那么毫无顾忌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但想起今早的事,他连忙收起思绪,将视线落在温让的脸上。
温让下意识躲开,旋即想起肖琴说的话。
他鼓起勇气跟司宥礼说:“我们聊聊吧。”
司宥礼点点头,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沙发边走,温让乖乖跟着他过去坐下。
温让垂着头,小声道:“早上的事对不起。”
司宥礼愣了一下,旋即将他搂进怀里,“傻瓜,又不是你的错,道歉做什么。”
“总之对不起,我不该不理你直接走了,肖琴说矛盾不解决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所以我想跟你说。”
温让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安抚:“慢慢说,我听着呢,不急。”
温让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司宥礼,一字一句道:“早上我确实被吓到了,因为突然呼吸不过来,我担心窒息,但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不想和你接吻,是因为小时候我妈用枕头捂过我,所以我很害怕那种感觉……”
司宥礼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他把脸埋在温让的肩膀上,闷闷地说:“让让,你打我吧。”
“不要,舍不得。”温让叹了口气,犹豫着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我早上郁闷是因为担心你看到我被亲哭,不、不喜欢我了。”
他跟司宥礼说这些不是想让他自责,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免得他误会。
他话音刚落,司宥礼就忙道:“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爱你,宝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吓到你。”
温让抿抿唇,紧张地说:“我会去学的,我在手机上看了,接吻的时候可以换气,我去学——”
温让话还没说完,司宥礼突然吻了他一下,眼眶微红:“我教你,别去看别人。”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他说的“别人”是谁,但他更在意的是司宥礼通红的眼眶。
“你、你怎么了?”他手忙脚乱地抱住司宥礼,心跳因为慌乱和不安而加快。
他没见过司宥礼这样,也不喜欢他这样。
他学着司宥礼安慰他的样子去拍司宥礼的后背,边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别自责,说开就好了,以后你教我,我不看别人,真的,我保证。”
司宥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温让,但温让感觉他肩膀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很烫。
泪水顺着布料烫进了温让的心里,让他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刚认识司宥礼的时候,他总是冷冰冰的,话也不多,对谁都看不上眼的感觉。
之后的相处里,他发现司宥礼虽然性格冷淡,但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也可以说他圆滑,江则学长说这是他的出身导致,但温让并不讨厌,他喜欢司宥礼的任何一面。
但今天这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却也是让他最难过的一面,他不该跟司宥礼说那件事,如果不说,他就不会这么自责了。
内心想法刚落下,司宥礼就沙哑着声音开口:“别瞒着我,不管有什么都告诉我,宝宝,求你了。”
温让一怔,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司宥礼又抱着他坐了很久,期间没再说过一句话,温让心里很难过,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让叹了口气,轻声说:“司宥礼,你别难过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有什么我都跟你说……”
司宥礼侧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轻轻扫过他敏感的侧颈,“别连名带姓地喊我,太生疏了。”
“那叫什么?”温让被难住。
总不能喊他小宥吧,司宥礼比他大整整一岁呢。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侧颈,低声说:“你好好想想,反正不能喊全名。”
温让怕痒,他往后躲了躲,却被司宥礼搂住腰按回去,“宝宝,我教你换气好不好?”
温让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司宥礼刚刚那么难过,就不忍心。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于是跟司宥礼商量,“那你要温柔一点,我推你你不能没反应。”
司宥礼蹭蹭他的脸,捏着温让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说:“嗯,我会听话的。”
温让主动搂着司宥礼的脖子,乖乖闭上眼睛。
司宥礼这次吻得很温柔,温让感觉自己像喝醉了酒,整个人晕乎乎的。
司宥礼用舌尖顶了顶他的上颚,提醒道:“宝宝,换气。”
温让笨拙地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循环了几次后,他大概能掌握住窍门,但仍旧生涩。
吻到最后,两人呼吸都乱做一团,温让身上的T恤也被司宥礼揉得皱巴巴的。
司宥礼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的唇,声音带着刚接完吻特有的沙哑,“宝宝,好乖。”
温让刚想开口说话,肚子突然叽里咕噜叫起来,打破了美好旖旎的氛围。
司宥礼愣了一下,看着温让逐渐涨红的脸,他亲亲他的脸颊说:“换衣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让被司宥礼从沙发上抱起来往卧室走,司宥礼帮他把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才转身离开。
温让发了会儿呆,想起刚刚的事,他低头给林珝发了几条消息让她帮他个忙后,起身换衣服。
第49章 奖励 我想要你吻我
温让以为司宥礼说带他去吃饭是随便去吃点儿, 谁知道去的是空中花园餐厅。
坐在半空中的椅子上时,他忍不住往下看。
“害怕吗?”司宥礼问他。
温让摇摇头,“只是觉得很新奇, 视野很好。”
他还挺喜欢的。
司宥礼放下心来, 唇角微微勾起, “那以后我们常来,想吃什么?”
温让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有些敷衍道:“你点吧,我都行。”
司宥礼笑了笑没说话, 低头点完餐, 跟服务员说:“麻烦快点上餐, 我男朋友饿了。”
服务员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的先生。”
服务员走后,温让红着脸转过身, 趴在桌子上跟司宥礼说:“你别在外人面前那样说……”
“怎么了。”司宥礼明知故问,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温让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太害羞了吧。”
虽然他们这边是单独的包厢, 除了服务员也不会有人过来, 但他还是害羞。
司宥礼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笑着说:“适应一下就好了。”
温让露出眼睛看着他,耳尖红红的, “好吧。”
司宥礼笑着看他,好乖。
温让继续把脸埋着, “你别那样看着我,感觉你想干坏事。”
“确实想。”司宥礼都不带掩饰的。
温让耳朵更红了,连带着后脖颈都红了一片。
幸好服务员过来上餐, 打断了旖旎暧昧的氛围。
服务员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先生您好,你们的餐已经全部上完了,需要我向您介绍一下菜吗?”
“不用。”司宥礼淡淡道。
“好的,两位用餐愉快,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们。”服务员笑着说完,转身退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温让被食物的香味勾引着,哪儿还顾得上害羞。
司宥礼指了指他面前的餐盘说:“奶油菇意面,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温让点头吃了一小口,奶油的味道鲜香扑鼻,入口留香。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司宥礼,“好吃。”
“那就好,多吃点。”司宥礼说着,给他切牛排切披萨,就是不见动筷。
温让连忙放下叉子,“你别忙活了,等会儿我自己弄就行,你先吃吧,这个真的很好吃。”
司宥礼把牛排切完放到他面前,笑着说“好”
司宥礼点的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温让撑得不行,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慨,“好撑,你下次别点那么多,太浪费了。”
司宥礼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自然地帮他擦嘴喂他喝果汁,还不忘回答,“好,听你的。”
温让吃太饱没力气,温顺地靠在司宥礼肩膀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司宥礼习惯性地撸他的后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温让翕了翕眼,整个人懒洋洋的。
司宥礼笑着捏他的脸,“吃饱了就犯困,你是小猪吗?”
温让摇头,“不是,是因为我昨晚没休息好。”
司宥礼低笑一声,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先别睡,等会儿有烟花。”
温让艰难地抬起眼皮,使劲眨眼隐去眸底的雾气,满脸好奇地看着司宥礼,“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准备的。”司宥礼表情温柔道,“早上把你惹哭,我很自责,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温让瞳孔微微放大,他扑进司宥礼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难过道:“别自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原来司宥礼今天不在家是为了准备这些,其实他有点高兴,因为司宥礼肯为他花心思,但他又有点心疼。
人真的是个矛盾体。
司宥礼揽着他的肩膀,温声道:“我知道,但都已经准备了,就请温先生赏个脸看看吧。”
温让一怔:“温、温先生?”
他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先生了?
司宥礼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圆圆的耳朵,声音低沉撩人,“嗯,我的温先生。”
温让脸颊一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砰砰砰——”烟花炸开的声音突然传来,温让被吓得一哆嗦,司宥礼连忙搂紧他,“别怕。”
温让镇定下来,抬头看着窗外的烟花,心跳越来越快。
心底的情感满得快要溢出来,他感觉自己急需一个宣泄口。
所以他吻了司宥礼,一触即分,但足够了。
他趴在司宥礼肩膀上,眉眼弯弯:“谢谢,我很喜欢。”
司宥礼眉眼温柔,“喜欢就好。”
两人从餐厅离开的时候,正好是九点钟。
最近气温越来越高,到了晚上也闷闷的热,温让为了遮住锁骨,仍旧穿了衬衫和毛线马甲,这会儿额头上热出了一层薄汗。
他一边伸手扯衣服煽风一边说:“上车后我要把马甲脱了,好热。”
司宥礼说好,一边伸手帮他煽风。
温让快速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看着座位上的一大束玫瑰花犯傻。
他神情呆滞地转头看着司宥礼,“这、这是……”
司宥礼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送你的,喜欢吗?”
温让惊讶地吞了吞口水,点头回答:“喜欢,好漂亮。”
“那就好。”司宥礼松了一口气,蹭了蹭他的侧颈,“宝宝,我哄好你了吗?”
温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点点头说:“哄好了。”
司宥礼吻了吻他的脸颊,“谢谢宝宝,我们回家吧。”
温让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我坐后排吧……”
说着他就要往后面走,司宥礼拽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将玫瑰花抱起来,毫不犹豫地塞到后排座位上,还不忘擦了擦副驾驶的座椅,而后转身对温让说:“上去吧。”
“……”温让叹了口气,乖乖坐上副驾。
司宥礼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把门关上转身去驾驶位。
温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座的玫瑰花,司宥礼见状问他,“要抱到前面给你吗?”
温让连忙摇头,“不用。”
他只是觉得他跟司宥礼很有默契而已,因为他请林珝订的也是玫瑰花。
司宥礼伸手碰了碰温让的耳垂,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他,“宝宝,你真的很喜欢花。”
温让怕痒,他往后躲了躲,“没有那么喜欢,因为是你送的才喜欢。”
司宥礼怔了一下,懊恼地用额头抵着方向盘,“好想吻你。”
温让脸一热,呼吸也乱了原有的节奏,“不行,在外面呢,会被看到。”
司宥礼重重喘息着,“我知道,我不会那样的,让让,我会听你的话,我这么乖,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分明两人中间隔着中控台,司宥礼也没靠过来,但温让莫名觉得他的呼吸好像烫到了他的耳朵,越来越热。
他紧张地攥着衣摆,小幅度吞咽口水,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想要什么?”
司宥礼抬眼看着他,幽深的瞳孔如同盯着猎物的雄狮,他压抑着声音说:“我想要你吻我,你来主导。”
温让紧张道:“我不会。”
司宥礼靠在方向盘上,伸手捏捏他的耳垂,蛊惑道:“我早上教过你了,宝宝,你答应我吧。”
温让扭脸看着车窗外,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先、先回家吧。”
话音刚落,司宥礼突然发动车子,嗡的一声,车子倏地冲了出去,温让被吓得抓紧安全带。
“你慢点开。”
司宥礼瞬间降速,目光看着前方,声音压抑道:“帮我拿一颗薄荷糖。”
因为惊吓而加快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温让吐出一口浊气,打开储物盒,拿出一盒薄荷糖打开,抓了两颗,一颗扔进自己嘴里,另一颗则喂给司宥礼。
司宥礼全程没看他,他整个人以一种充满侵略性的姿势靠着座椅,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小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温让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红灯,忍不住侧头看着司宥礼的侧脸问道:“你生气了?”
“咔嚓。”薄荷糖被嚼碎的声音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司宥礼仍旧没看他,只是低声说道,“如果不想被我强吻,就乖一点,别跟我说话。”
温让一惊,连忙转头看着窗外,心跳却越来越快。
原来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忍耐……
从餐厅到家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但司宥礼吃了两盒薄荷糖,每次听到他咀嚼的声音温让都忍不住跟着紧张。
如果到家后他不给司宥礼奖励,他会不会把他吊起来打。
温让偷偷看了司宥礼一眼,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车子刚驶入小区停车场停下,司宥礼就急躁地推开车门走到他身边把他从副驾驶抱下来。
温让一边挣扎一边说:“花,我的花。”
司宥礼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把温让放下来,折回去帮他把花抱出来。
温让伸手想接,却被躲开,他说:“很重,我抱着就行。”
说完他牵起温让的手往楼里走,温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冷静下来了吗?”
司宥礼呼吸沉重道:“没有,别招我。”
温让闻言,不敢再说话,但司宥礼的手太烫了,他手心出了一层汗,滑腻腻的,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想把手抽出来,下一刻却被握紧。
司宥礼呼吸急促道:“怎么了?”
温让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如实道:“出、出汗了,不舒服。”
司宥礼抿着唇牵着他上了电梯后,用自己的衣服帮他擦了手,然后继续牵着。
温让感觉司宥礼的体温高得不正常,忍不住关心:“你是不是发烧了?好烫。”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短短一瞬,温让感觉自己被野兽盯上,后背发凉,但很快那种危险的感觉消失不见。
司宥礼荡开眸底的情绪,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别担心。”
温让点点头,既然他说没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杂乱急促的呼吸声充斥在耳旁,不知道是不是被司宥礼牵着的缘故,温让感觉他也有些热了,可他现在明明只穿了一件衬衣。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司宥礼,某种情愫在不知不觉中疯涨,眼看着就要将人吞噬。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走廊灌进一丝凉风,温让燥热的心安定下来。
司宥礼一言不发,牵着他出去。
钥匙插入门锁中,修长的手指捏着钥匙轻轻转动,门被推开,两人一起进去,司宥礼随手将房门反锁,而后牵着温让往自己的卧室走。
突然想起什么,温让拽了他一下。
司宥礼回头看着他,眉头紧锁。
温让仰头看着他,温声说:“我去我房间洗澡吧,这样能节省时间。”
林珝帮他买的花还在卧室呢,得去抱出来才行,但他想给司宥礼一个惊喜。
司宥礼闻言,还以为温让知道他急,所以才这么体贴,他笑了笑,“好。”
温让点点头,目送司宥礼离开后,连忙转身回卧室。
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玫瑰花束,不过不是红玫瑰,司宥礼喜欢蓝色,他让林珝帮忙买的蓝玫瑰。
温让凑近闻了闻,很香,司宥礼应该会喜欢。
他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又仔细欣赏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去洗澡。
司宥礼快速洗完澡后就在房间里等着,像新婚夜的新娘子。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他退出网址,随手将手机关机盖在桌子上,起身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大大的玫瑰花,司宥礼愣了一下,听到温让的声音,“当当当当,惊喜。”
眼前的人儿将花往下拿开,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
温让见司宥礼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司宥礼找回理智,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后转过来,“没有,我很喜欢。”
温让瞬间开心了,把花往前递,“那你接着吧,好重。”
司宥礼弯腰接过花,顺手揽着温让的腰把他带进去。
他低头亲了亲温让的额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温让说:“去吃饭的时候,我请林珝帮我买的,你喜欢吗?”
司宥礼把花放到桌子上,一红一蓝两束玫瑰安静地立在哪儿,像对新婚夫夫,整个屋子里都是玫瑰花的香味。
他在床边坐下,顺手将温让拉倒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喜欢,谢谢宝宝,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漂亮的花。”
温让哼了一声,“骗人。”
他长得那么帅,那么多人喜欢他,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收到花。
司宥礼将下巴搭在温让的肩膀上,低头抓着他的手玩,“真的,除了家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但他们送的都没宝宝你送的漂亮,谢谢。”
温让低着头,脸颊热热的,“你喜欢就好,我本来想正式一点跟你告白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花一定要有,不能那么草率。”
司宥礼吻了吻温让的耳垂,“嗯,谢谢宝宝对我这么好。”
温让往后躲了躲,司宥礼却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他。
司宥礼吻他的鼻尖和眉眼,声音沙哑道:“让让,要给我奖励吗?”
温让喉结微微滚动,紧张道:“那、那个花不算吗?”
司宥礼摇摇头,“花是礼物,不是奖励,宝宝,你想反悔吗?”
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啊,好吧,也没拒绝。
“能留着下次再给吗?”温让开始讨价还价。
司宥礼闷闷地说:“宝宝,你太狠心了,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不是!”温让语气激动道,“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
司宥礼退了一步,“那我不看你,我把眼睛闭上可以吗?”
温让没拒绝,明显是动摇了。
司宥礼抱着他靠到床边,温让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他微微仰头,闭着眼睛说:“可以吗?让让。”
温让看着司宥礼的脸,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帅。
“让让?”司宥礼闭着眼催促。
温让呼吸不稳,“别、别催我。”
“好,不催你。”司宥礼说着,轻轻拽了一下,温让跌到他怀中,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呼吸交缠间,温让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司宥礼微抿的唇上。
算了,早点亲完早点睡觉吧,不然这样一直僵持也不是办法。
温让心一横,低头吻上司宥礼的唇,笨拙生涩地用舌尖舔他的唇。
司宥礼主动松开牙齿,温让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将他包裹住。
触碰到冰凉的舌钉时,温让愣了一下,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缠着要玩司宥礼舌钉的场景,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而后胡乱在司宥礼湿热的口腔中胡乱扫荡一圈退出去。
他害羞地把脸埋在司宥礼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可、可以了吧?”
司宥礼没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他的耳垂,呼吸却越来越重。
温让疑惑地喊了一声:“哥哥?”
司宥礼顿住,“你喊我什么?”
温让被他的语气吓到,愣了一下说,“你之前让我换个称呼,我、我只能想到这个……”
他话音未落,司宥礼搭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收紧。
温让倒吸一口凉气,“痛——”
司宥礼瞬间松手,顺势将他推到一旁。
温让茫然地眨眨眼,凑过去问:“你怎么了?”
今晚他也没喝酒啊,怎么奇奇怪怪的。
司宥礼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压抑低沉:“不许那么喊。”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在瞥见某处时,戛然止住。
温让脸上一片烧热,连忙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敢说话。
他还以为司宥礼怎么了呢,原来是……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司宥礼扔下这句话就走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温让躺在床上,听着浴室断断续续传来性感撩人的声音,哪里睡得着。
他虽然迟钝,且欲望不强,但他也是个成年男生,哪儿经得住司宥礼这样勾。
他涨红着脸,用手臂遮住眼睛,单薄的胸膛起伏着,在心里数了几百只羊都没冷静下来,最终极其狼狈地跑回卧室,半个小时候才出来。
他回来的时候,司宥礼已经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两人谁也没说话,温让默默走到床边爬上去,隔着一小段距离躺下。
司宥礼没有主动过来抱他,他怕自己又忍不住,温让同样。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各自躺在一边睡着。
因为这件事,温让尴尬了好几天,每次和司宥礼对视他都忍不住脸红。
司宥礼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珝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忍不住问温让,“你俩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嗯,是真的。”温让回答的一脸认真。
林珝满脸疑惑,“那这个氛围是怎么回事?见鬼的尴尬。”
她还以为这两人在一起之后会很腻歪呢,但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温让没脸跟林珝直说,臊红了脸,“只是不太适应,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来这件事只能去问江则学长了,毕竟他比较有经验,他总不能一直和司宥礼保持现在这种尴尬的氛围。
“需要帮忙吗?”林珝问他。
温让连忙摆手,“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林珝看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脸怎么那么红?”
温让尴尬地笑笑,“今天气温高,有点热。”
林珝不疑有他,叮嘱道:“最近气温都挺高,小心别中暑。”
温让点点头,“知道了,姐姐你也是。”
林珝揉揉他的头起身,“行,那我回学校了,放假前找时间一起吃个饭。”
“好,到时候我请客吧。”温让说。
林珝冷哼一声道:“让司宥礼请,把我家白菜拱走了,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温让噗嗤笑道:“好,我跟他说。”
“走了。”林珝背对着他挥挥手,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确认她离开后,温让拨通江则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江则就阴阳怪气道:“哟,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我家让让给吹来了,我还以你忙着谈恋爱,把我们这些朋友都忘了呢。”
温让小声嘟囔:“学长你之前比我还过分。”
江则明显心虚,轻咳两声道:“宝贝儿,打电话给我干嘛?”
温让思索再三,小声把自己的烦恼告诉江则。
江则听完后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不是,司宥礼到底行不行啊,这都能放过你?看不出来那小子还是个正人君子。”
温让耳根发热,“学长你别笑了,快跟我说说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有感觉就来一发呗,一发不行就两发,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
不等江则说完,温让就羞的把电话给挂了。
就不该问江则,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温让放下手机,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使劲揉了揉,无奈叹气:“到底该怎么办嘛……”
第50章 心事 你不喜欢我了?
关于那件尴尬的事, 温让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不过只尴尬了几天,俩人又重新腻在一起,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温让额头的淤青和锁骨的吻痕彻底消了, 再过两周就要进入复习周, 所以他最近直播很勤。
司宥礼最近也变勤奋了,一周至少直播两次,偶尔还跟温让PK一下,但他每次都故意调戏, 搞得温让特别不好意思。
彼时温让刚下播, 司宥礼就推开门, 懒懒地靠在门边,上下打量他, “真人比手机里漂亮多了。”
温让脸颊潮红,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他低头躲开司宥礼的视线,盯着裙边看,“我要换衣服了。”
司宥礼点点头, 往前一步跨进来, 随手将门关上,“换吧,我帮你把门锁上了, 团子看不到。”
温让:“……”
重点是团子吗?
司宥礼自动忽视温让的眼神,贴心道:“需要帮忙吗?”
温让抬头看着他, 语气带着恳求,“不用,但你能不能出去……”
司宥礼温柔地笑笑, “不能。”
“那我不换了。”温让赌气道。
他故意的,他就喜欢逗他。
司宥礼坐到椅子上,岔开腿招小狗似的对温让招手,“那正好,过来我看看,刚刚在直播间都没看清楚。”
温让瞬间涨红了脸,站在原地过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宝宝。”司宥礼温声唤他。
温让彻底败下阵来,一步步往司宥礼身边挪,还不忘控诉:“你别总是诱惑我。”
司宥礼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呢。”
“你笑那么好看,谁抵抗得了。”温让小声嘟囔着,将手放到司宥礼手心。
他今天穿了学院风的白衬衫黑裙子,衬衫扎进裙子,纤细的腰身展露无遗,裙子不算短,到膝盖上面的位置,长筒袜正好遮住膝盖,大腿处还戴了白色蕾丝边的腿环,头顶一头黑长直假发,本就精致的脸上化了妆,更加雌雄莫辨。
司宥礼搂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痴迷,“宝宝,你真美。”
但这不是独属于他的,下次他要让温让不化妆,不戴假发,作为温让,单独为他穿一次女装,只能他看。
温让刚刚跳了舞,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他用指尖挠挠司宥礼的手心撒娇,“我想换衣服。”
司宥礼松开他,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声音沙哑道:“那你先去洗澡,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宵夜。”
温让摇头说:“不饿。”
司宥礼捏捏他的手,“好,那去洗澡吧。”
温让没想到司宥礼会放他离开,他以为他至少会缠着索吻,走到浴室门口,他疑惑地回头,司宥礼一脸温柔地看着他笑,没有生气的意思。
温让拧着眉头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完出来,司宥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着温让,“宝宝,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温让乖乖过去,顺脚勾了个小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任由司宥礼帮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司宥礼用手帮他抓了抓头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好了,该去睡觉了。”
说着他就牵着温让起身去了他的卧室,温让全程都是懵的。
太反常了,司宥礼居然没说要吻他,躺下就准备睡了。
他努力回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做错了什么。
温让仰头问司宥礼,“你睡着了吗?”
“没呢,怎么了?”司宥礼语气和往常一样。
温让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司宥礼疑惑地低头,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累傻了?”
温让拍开他的手,满脸认真道:“你今天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司宥礼语气茫然:“哪儿不对?”
“你今天都不说要吻我……”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叹了口气,“你最近太累了,不忍心闹你。”他搂紧温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拍他的后背,“乖宝,睡吧。”
温让还是觉得对劲,司宥礼虽然心疼他,但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
他有问题!
这个问题还挺严重,一直持续到放暑假,期间司宥礼虽然有蜻蜓点水地吻过他,但都没有刚开始在一起时那种热吻。
温让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下降了,但每次他直播司宥礼还是照常调戏他,撩完就跑。
今晚约好跟林珝他们一起吃饭,温让考完试就去找江则了,他要请江则帮他分析一下,虽然江则这人大部分时候不靠谱,但他没有其他人能问了,最主要的是江则从小和司宥礼一起长大,他更了解司宥礼。
温让刚想拿出手机看江则发给他的店名,江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让,这儿。”
温让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过去。
江则一副流氓坐姿,上下打量了温让一眼后吹了个流氓哨,“小帅哥,一个人吗?”
温让觉得他幼稚,没搭理他直接在对面坐下。
江则啧啧两声:“没礼貌,现在连学长都不叫了,按理说,你还得随小宥喊我一声哥呢。”
温让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闷闷不乐的。
江则见状也不逗他了,连忙坐直身体问他,“咋了,你跟小宥又出问题了?”
温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学长,你和耿学长会有冷淡期吗?”
“瞎说,我和木头热恋一辈子。”江则歪头看着温让,“你和小宥才几天,这就进入冷淡期了?”
不像啊,司宥礼那小子可不是这种人,难不成是在憋什么坏水?
温让满脸纠结道:“我也不知道,但他最近怪怪的。”
江则眼睛瞬间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怎么个怪法?他对你耍流氓了?”
温让无奈道:“学长,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是真的很苦恼。”
“好好好,我认真。”江则正了正色,“你说,你俩咋了?”
温让四下打量,确认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他说的话后,小声跟江则说:“最近他不怎么亲我了,但又不摆脸色,只是偶尔看着我发呆,看得我后背发凉,你说他是不是腻了?”
江则瞬间了然,但还是故作严肃道:“那还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司宥礼这个臭小子,绝对在憋坏水,单纯的让让,要被吃干抹净咯。
温让一听,顿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忙问:“你和耿学长出现过这种问题吗?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江则摇摇头,随意用吸管在杯子中搅弄,“没有,我和木头一直处于热恋期,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温让更加觉得自己要完蛋,突然听到江则说:“你要不改变一下?让他有点新鲜感?”
小宥,别说哥不帮你,哥为了你的爱情都出卖自己的朋友了。
温让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怎么改变,这样做有用吗?”
江则指着他的脸说:“首先,把你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给我扔了,有多远扔多远,其次,穿衣风格改变一下,别这么死板,你现在看着像个程序员。”
温让明明长得很好看,但穿衣风格真的让人无力吐槽,他甚至怀疑一模一样的格子衫他有一堆。
温让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眼镜我只是在外面戴,衣服的话,夏天不都是白色短袖为主吗?”
还能怎么穿。
江则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没错,旋即又道:“那你就主动一点。”
温让一脸茫然:“主动什么?”
江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主动勾搭他啊!”
温让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
他脸皮薄,和司宥礼接个吻都害羞,哪儿能做到这么高难度的事。
“清醒的时候不行就喝点酒呗,你喝醉了不是反差挺大的吗?”
江则一本正经地建议,“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故意灌你,你假装拒绝不了,别喝太多,微醺就好,回家你就直接扑倒小宥,问他为什么冷落你,如果他说是你就咬他,咬他脸,如果不是,那就顺其自然往下发展。”
温让光是听着江则说就已经面红耳赤,他忍不住好奇,“学长,你和耿学长……你们到哪一步了?”
“全垒打。”江则脱口而出。
温让吓得睁圆了眼睛,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四周,幸好今天放假大家都忙着回家,奶茶店里没什么人。
他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往前倾,小声问道:“可你跟耿学长不是刚在一起没多久吗?”
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半年不到。
“这有什么,我俩刚确认关系第二周就全垒打了。”江则双手环胸,语气颇为得意,“还是我主动的。”
虽然那天他挺狼狈的,嗓子都哭哑了,但就是他主动的没错。
温让再度惊讶,“耿学长由着你?”
不怪他震惊,主要是耿木时看起来太稳重了,不像是那么草率的人。
江则撇撇嘴,喝了口饮料竖起一根手指在温让眼前晃了晃,啧了一声说:“当然不了,但他不答应我就缠着他,哭着说要,还控诉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然后……他失控了。”
所以,他□□哭了。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要忍住不哭,因为他哭完耿木时更凶了,一点都不听话。
温让听得脸颊发烫,见江则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忙道:“学长,你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
“怕什么。”江则无所谓道,“反正这儿也只有咱俩。”
温让叹了口气,聊了半天,还是没能商量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让让,你有什么就直接跟小宥说,别自己憋在心里,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商量着解决,你自己在这儿脑补半天,说不定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江则总算是了句有用的话,他看着温让,表情柔和道:“我和小宥从小一起长大,他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和爱慕者,但他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在乎过谁,所以不用怀疑他对你的心意,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他很爱你。”
温让怔住,他没想到江则会突然这么正经地跟他说这些。
怕他不信,江则满脸真诚道:“真的,小宥这人从小就冷冰冰的,但对你明显不一样,之前我没开窍的时候还总觉得奇怪,后来想明白了,他那是喜欢你呢。”
他大喇喇地往后一靠,表情有些得意:“不是我自夸,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一定程度上会有点偏执……”
江则说了一半发现温让似乎没理解,他道:“比如我喜欢木头,那我到死也要和他缠在一起,相对的,小宥喜欢你,他也会一直缠着你不放手。”
温让表情呆呆地说:“其实我也差不多……”
他也挺偏执的,他不像江则他们,想要什么都有,相反,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司宥礼,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江则看着往日无辜的大眼睛中盛满偏执和占有欲,整个人愣住,旋即大笑道:“我总算理解了周元为什么那么说了,你和小宥确实般配。”
温让听得一头雾水,耳边传来江则欣喜的声音:“木头!”
温让抬头,司宥礼和耿木时并肩走来,带进一阵独属于夏天的闷热。
耿木时走到江则身边坐下,江则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笑嘻嘻地问:“你俩喝什么?”
耿木时表情温柔道:“都行。”
“小宥呢?”江则又问。
“我也都行。”司宥礼说完,低头问温让,“你们聊完了吗?”
想起刚刚和江则的聊天内容,温让莫名有点热,他低头喝了口橙汁,“差、差不多了。”
司宥礼习惯性敲击着桌面,“考试呢,还顺利吗?”
温让偷偷看了江则一眼,发现他整个人挂在耿木时身上,根本就没注意他们这边。
他叹了口气,回答道:“还行,都是复习过的内容。”
“那就好。”司宥礼说。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温让盯着面前的饮料看,耳边时不时传来司宥礼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江则突然说:“小宥,周元快回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呗,免得那小子又念叨。”
司宥礼顿了顿,“他正在跟我说这件事。”
江则问:“他啥时候回来?”
“两周后。”司宥礼说。
江则双手抱着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还能清静两周,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耿木时笑了笑没说话,司宥礼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也不说话。
温让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喝饮料。
江则对他使眼色,但他假装没看见。
于是去吃饭的路上,江则勾着温让的脖颈,再三叮嘱,“记住我说的了吗,等会儿喝点,晚上回去勾引他,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那你俩别处了,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个,虽然没他帅,但脾气绝对好。”
温让其他的没听进去,只听到“分手”两个字,他语气激动道:“不行,我不要!”
江则啧了一声,勾紧温让的脖颈,“不要什么不要,我就打个比方,他要是真能当柳下惠,我跟你姓。”
温让抿着唇不说话,江则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如果你实在害羞,那就多喝点,但你喝多了不是不记事儿吗?”
温让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道:“我可以的,学长你相信我吧。”
江则欣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好样的,我等你好消息,小小司宥礼,拿下他!”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叶序突然凑过来,把江则和温让吓得一哆嗦。
“没什么,没什么。”江则心虚道。
叶序感觉这俩人怪怪的,“刚刚听你们说拿下,拿下什么?”
叶序是个靠得住的人,所以江则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谁知他听完,反应激烈道:“不行!我家让让才十八岁,你别教坏他。”
江则瞪大眼说:“再过一个多月就十九了,而且他成年了。”
叶序语气强硬,“那也不行,换个方法,这个行不通。”
温让见叶序想歪,连忙说:“阿序,我没想……那个……只是想问问他。”
“直接问,反正你们的办法不行。”叶序小声嘟囔,“司宥礼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给吃了,你倒好,巴巴地往人嘴里送。”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江则撞了一下叶序的肩膀,“那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办?”
叶序说:“不知道,反正不准勾引司宥礼。”
人本来就忍得很辛苦了,温让这个笨蛋,江则更是,俩人一个比一个笨,还老喜欢凑一起。
温让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阿序,你生气了吗?”
叶序语气冷淡道:“没有,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小就把自己送出去。”
林珝要是知道了,会比他更生气。
温让红着脸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想借着酒劲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没想那样……”
叶序吐出一口浊气,揉揉温让的头,“知道了,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但别听江则的。”
江则是司宥礼的发小,肯定会为司宥礼争取福利,他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怎么就不能听我的了?”江则不满道,“我也在很认真地建议好不好。”
林珝转身喊他们,“你们仨吵什么呢?赶紧走,我快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江则按照计划灌温让酒,每次司宥礼想挡酒温让都说他想喝,司宥礼就由着他了。
见温让喝得差不多,他接过温让手中的酒,温声道:“让让,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温让顺从地把酒递给他,靠在他胳膊上闭目养神。
江则在对面醉醺醺地喊他,“让让,这就醉啦?”
“没有,只是有点头晕,想休息一会儿。”温让嘟囔。
江则没听他说话,转头去跟叶序喝酒了。
温让抱着司宥礼的胳膊使劲蹭,司宥礼立马问他,“要喝水吗?”
温让摇头,他又问:“那是想上厕所?”
温让点头,小声说“尿急”
司宥礼扶他起来往卫生间走,进去后司宥礼转过身,让温让靠着他的背。
“司宥礼。”温让连名带姓地喊他。
司宥礼应了一声,听到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又说傻话。”司宥礼转过身帮温让把裤子穿好,亲了亲他的脸搂着他出去。
温让迷迷糊糊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最喜欢你了。”司宥礼哄人的时候有种魔力,能让温让在不安中安定下来。
温让哼哼唧唧地回应:“我也最喜欢你。”
“乖。”司宥礼说着,带他回到座位上。
吃完饭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温让被江则劝着喝了不少,原本说好五分醉就行,但江则喝高了拉着他不肯放,所以温让被迫喝了个八分醉。
司宥礼抱着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伸手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六七月的北城最热,即便是晚上,但室外的空气仍旧烫人,好在开了空调,室内温度很凉快。
温让闭着眼睛喊:“你在哪儿啊司宥礼。”
司宥礼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这儿呢。”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他,傻笑道:“你好帅啊。”
“醉鬼。”司宥礼让温让面对面坐在他腿上,自然地撸他的后颈,“难不难受?”
温让靠在他肩膀上点头,声音闷闷的,“难受。”
司宥礼忙问:“要不要喝水?”
“我不是身体难受,我心里难受。”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眶有些红。
司宥礼帮他把黑框眼镜摘了,吻了吻他的眼角,“怎么了呢,谁惹我家小宝不高兴了?”
“你啊。”温让哼了一声,“除了你谁能惹我不高兴。”
司宥礼靠在沙发上,捧着温让的脸问他,“我怎么惹你了?”
温让委屈地瘪瘪嘴,眼眶红红地说:“你最近都很奇怪,有点冷淡,也不说要吻我,吻也是蜻蜓点水,你是腻了吗?你不喜欢我了,还是嫌弃我了?”
司宥礼捏了捏温让的脸,有些无奈道:“没有,我在很辛苦地忍着。”
温让满脸不解,“为什么要忍着?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司宥礼说:“怕吓到你,所以一直忍着。”
温让又把话题绕回去,“因为我之前被你亲哭,所以你嫌弃我了对吗?”
司宥礼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温声解释:“是我想珍惜你,想对你好,让让,我舍不得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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