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漫天?的血似乎要将白姣姣给淹没, 离水崩溃的神情连同窒息和痛感让她气血翻涌。


    可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停止,摔入血泊之中的少女魂飞魄散连带着身?体?都消失不?见。


    整个灵族似乎被撼动,大雨倾落将深林笼罩, 悲痛和沉默被困在了偌大的灵族,可婚礼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结束。


    姣月死了, 因为姣月而存在的白玦就成了无用?的棋子,灵族的大婚依旧举行。


    只是?成婚的人成了另一对兄妹。


    白玦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存在, 他常年居住在那栋高楼之上, 隔着人群独自吹笛, 身?边只有一个秋娘陪着。


    可他手中的笛子却让灵族之前被姣月驯服的凶兽开始躁乱。


    当灵族最?引以为傲,数量庞大的凶兽开始躁动失控的时候, 灵族陷入了霍乱, 覆灭似乎也是?近在咫尺。


    离水也好似疯了一样。


    白姣姣看着日渐消瘦的男人, 他走遍了鬼魂能去的地方, 也在阴曹地府, 甚至踏过忘川河的每一处, 可他寻不?到半分她的魂魄, 甚至是?微弱的气息都没有留存半分。


    所以他毁了每一个没有她的地方, 他身?上天?生?的神性在减弱,九龙山的雪越下越大。


    世人都说九龙山一旦崩塌, 大半的地界都要被覆灭。


    每个人都岌岌可危,白姣姣也忧心?不?已,但她担心?的离水的情况。


    离水身?上的戾气已经让他看起来比妖魔还要恐怖万分, 直到他再次回到灵族。


    此时灵族已经倾颓, 天?火已经烧了月余, 灵族残破不?堪。


    他独自一人站在曾经姣月跳下的地方,看着下方看不?到的黑暗, 闭着眼从同样的地方跳下去。


    白姣姣想阻止,可是?他脸上都是?痛苦直到他重重地摔在地面之时唇边溢出血迹,他却倏地笑了,眼泪湿透了他的眼角,他喃喃道:“我需要你啊。”


    白姣姣心?如刀绞,但是?更让她心?痛的是?他开始自残。


    他似乎寻到了能找回她的方法,鲜红的血从他身?体?涌出,无数的阵法在他手中所成。


    他比之前更平静,也更疯狂,白姣姣恨不?得将他打醒。


    直到她看到血色浓重的阵法之中,她看到了现实的自己。


    穿着漂亮的长裙,在大学校园跟朋友一起谈天?说地,幸福平淡地生?活着。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轰然一震,那居然是?原本的她。


    所以……姣月说的回家是?回到原本的世界。


    白姣姣不?敢相信地摇头,脑海却想起自己曾经重病休学过一年。


    那一年她确实没有任何记忆。


    离水看着阵法之中的出现的人,眼角微微弯起,伸手想要触碰却碰到了一片虚无。


    他手腕的血不?断地沿着他枯瘦的手臂滴落下来,满眼眷恋:“我知道你活着。”


    白姣姣从未想过真相是?这样,她从高楼上跳下去原来是?为了回原本的世界。


    所以淮水河是?他召唤她重新回来的地方?


    果真她看到离水到了淮水河的地界,而那处的尽头是?九龙山,大雪覆压之下苍茫一片。


    妄淮孤身?一人在九龙山之下,岌岌可危的九龙山随时可能雪崩。


    白姣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是?看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直到一天?风大,妄淮一个人在茫茫雪山之下打开了一坛女儿红,跟不?知为什么在此地出现的微星喝了一杯。


    他跟微星说这是?喜酒,微星问他是?谁的。


    他没说只是?笑,等微星走后,他放了一杯在雪地之上,而另一杯却被他一饮而尽。


    风声骤利,雪崩发生?的不?过是?瞬间,地动山摇,茫茫的雪无情的从高处坍塌而下。


    方圆千百里外的地面都在震颤,这些雪能会将那些地方都掩埋彻底。


    白姣姣看着妄淮化成龙身?,将整个九龙山困住,他泄尽一身?神力将能覆灭方圆千里的大雪给困住了。


    他以自己的身?躯砸出一条漫长的河道,天?地都为之一抖。


    厚重的雪化成水从河流崩腾而下。


    他骨骼碎裂,龙鳞四?散,鲜红的血跟着雪水一起顺着河道冲下去。


    他应该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连喘息都是?微弱,高傲的头颅却没有低垂半分,平静地望着九龙山,微弱的龙吟响彻天?际。


    九龙山跟着微微颤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何必。”


    他笑:“何必什么?”


    “你明明想明白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何必还要用自己的身躯和性命来拯救万千生?灵,只为了用这个功德换她回来。”


    “她在想念我。”他低声喃呢。


    “她在那个世界很?开心?。”九龙山再次出现了她的身?影,她正被朋友逗得哈哈大笑,看起来没心?没肺,“她甚至不?记得你,只有你在执迷不?悟。”


    离水看着她笑弯的眼睛,兀自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直接低声道:“那也把她还给我吧。”


    是?他想她很?多年了……


    白姣姣的视线被眼泪模糊:“我没有不?记得你。”


    她记得,所以那段时间一直觉得心?里空空的,感觉缺了什么。


    她哽咽地喊着,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当真要放弃一切,只为了把她唤回来?”九龙山又道,“一旦这样,你跟她也可能无法相见,你大概会魂飞魄散。”


    离水望着九龙山上还在继续的场景,他看到她一个人吃饭,习惯性地蜷缩成一团睡觉。


    也看到她身?边站着不?同的人,有人朝她打招呼,她笑着跟人点头。


    有人给她送漂亮的鲜花,她有点紧张地拒绝。


    还有人跟她说喜欢。


    他好像都没跟她说过喜欢。


    离水心?想,她也许是?真的很?快乐。


    全?身?的力气在不?断地流失,他看着那越来越模糊的场景:“就当是?我强求一回。”


    “她要是?后悔了就从这里送她回去吧。”


    他话音落下,头颅便彻底失去支撑的力气,从高处砸落下来。


    “妄淮!”白姣姣崩溃地喊着,她冲过去想抱住他,可是?他的身?体?透过她,狠狠地砸在地面。


    天?地晃动,整个九龙山都跟着发出一声悲痛的山鸣。


    她身?体?跟着他跪在冰凉的河水之中,眼泪彻底湿了脸庞:“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的身?体?在不?断地消散。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哭泣,最?后一点意识让他眼眸微抬,在迷蒙的视线之中他好似看到了她的眼睛。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一身?狼狈从漫天?星光之中跌跌撞撞地跑向他,眼睛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你终于回来了……”他满足地合上眼,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清泪汇聚成一汪清澈的湖水,倒影着漫天?星辰。


    整个九龙山轰的一声彻底坍塌,跟着天?地最?后一条神龙消失在世间。


    “妄淮!”她悲痛万分声音嘶哑地喊着。


    可天?地茫茫早已经没了他的身?影,连带着那杯被他护着的酒都撒了一地。


    她心?口绞痛起来,猛地吐出一口血,天?旋地间她直接坠入冰凉的湖水之中。


    寒冷,窒息,痛苦把她全?部浸透,耳边却是?曾经的声音。


    “离水!我们那里都是?要给妻子亲手做嫁衣的,你给我做。”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啊。”


    “永远是?多久?”


    “就是?我们两都老到掉牙齿了,哈哈哈哈。”


    眼泪汹涌地涌出,悲伤已经将她彻底淹没。


    她觉得全?身?都是?冷的,死亡在此刻并不?恐惧。


    妄淮死了。


    她也应该跟他一起死。


    可是?她感受有人在拉着自己,紧紧的,好像当初她跳下来高楼时妄淮拉住自己的力道。


    她不?敢再松开,也不?想重蹈覆辙。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远远的声音不?真切。


    她想睁开眼看,迷蒙的水底她看到了妄淮的脸。


    她怔怔地望着,伸手想去触碰,掌心?就被紧紧地握住,她被拉到一个宽厚的怀抱。


    耳边的声音清晰了,说的是?:“别走。”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已经分不?清楚现实,还是?过往。


    直到他的唇吻上她的唇,呼吸交融还有唇边被厮磨的痛感。


    咸涩的泪水在唇齿间。


    “别走。”妄淮吻住她的唇,“我爱你,别离开。”


    他害怕她再次抛下自己回到自己世界。


    白姣姣长睫轻颤,掌心?碰上他的脸,肌肤的触感指腹清晰。


    她仰着头吮吻着他的唇,感受到他回应,顿时泪如雨下,她好似在汲取生?存的氧气。


    “我没忘了你,我不?开心?,我想你,我很?想你。”她一字一句地说着,都在回应当初的他。


    妄淮也看到了过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掌心?扣住她的后颈,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知道。”


    她再次紧紧地抱着他,心?重新猛烈地跳动,一切都是?失而复得。


    “妄淮,我不?会抛弃你。”她哽咽地说,“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她唯恐自己再一次失去他。


    这时水中嘭的一声,巨石砸了进来,笼罩在他们两四?周的银光顿时消失不?见。


    妄淮知道此地危险,带着她直接冲出了水面。


    白玦已经在居高临下地守着他们,秋娘在跟他对峙:“白玦!你跟我说过这次失败了你就放弃!”


    “秋娘,我也说过我没有退路。”白玦还在操控着阵法。


    秋娘奋力抵挡:“你有退路!是?你一直不?给自己退路!当初你明明可以离开灵族,你要把自己困在那处高楼!”


    “那我能去哪里!”白玦多年的怨恨在此刻已经全?面爆发。


    “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不?是?执拗地怨恨每一个人。”秋娘话音轻颤。


    “我不?该怨恨她吗?”白玦看向白姣姣,“我和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合则盛,分则败,我安分守己地等着娶她,可她呢?她不?知廉耻地跟旁的男子苟且!”


    “我和你从来就不?应该合。”白姣姣直接反驳,“我们的关系可以是?任何,就是?不?能是?夫妻恋人,而且我从来就没答应跟你成婚,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父母操控的。”


    “呵。”白玦嘲讽地笑了声,“所以他们都死了,背叛我,欺辱我的人都应该死!”


    秋娘看着白玦癫狂的样子,不?断地摇头:“白玦!没有人对不?起你!你停手!”


    他沉着眉目:“没人对不?起我?当初她跳楼死后,全?族的人把我当成弃子不?闻不?问的时候,是?对的起我吗?”


    “可我们是?兄妹啊!”白姣姣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兄妹又如何,我要的只是?灵族的掌控权,但你让我的计划都落空了。”他阴恻恻地盯着她,“不?过幸好,你驯服的那些凶兽足以让我摧毁他们,现在只要你死了,我就能获得你体?内的力量,灵族还会在我手里壮大。”


    “现在只剩你了,姣月。”他低声道,勾起唇角,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伸手控制那些星辰欲再次砸落下来。


    妄淮见状直接一道强大结界挡了上空朝她说:“我去杀了他。”


    说着他直接飞身?而去,手中的箭弩万箭齐发直接冲向白玦。


    秋娘看着杀气腾腾的妄淮,还是?站在白玦那边:“妄淮别杀他。”


    妄淮看着挡在白玦面前的秋娘:“是?他想杀人。”


    “我会带他走。”


    秋娘对白玦痴心?付出多年,她曾经和姣月成为好友也是?因为白玦的安排,她知道白玦这些年心?中的痛苦和怨恨。


    她想阻止可是?无能无力。


    “你若是?真能做到,他现在就不?会像毁了这里,他眼底都是?仇恨,没有你。”妄淮一语戳破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


    她一直都知道白玦对她只是?利用?,可有些感情就是?难以收回。


    “那我也不?会放你过去。”秋娘坚定?不?已,她手中的红绸一伸拦住了他的去路。


    妄淮从不?会怜惜除了白姣姣以外的任何人,眼眸微抬一道黑气将秋娘直接撞飞出去:“滚。”


    他迅速地逼近白玦,一箭直飞向白玦的眉心?。


    白玦飞身?躲开,妄淮身?后响起白姣姣的声音:“小心?!”


    妄淮转头就看到秋娘的红绸擦着自己脖颈飞过。


    白姣姣也是?跟上来,直接拦了秋娘:“秋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秋娘看着她,眼底是?汹涌愧疚:“对不?起姣姣,但我不?能让他死,他这些年也受了很?多罪。”


    她眼中有不?忍,但还是?向曾经最?好的朋友露出了杀意,白姣姣拧着眉心?看她:“秋娘,你变了。”


    “你也变了。”秋娘看她,“所有人都变了,怪只怪当初你的决绝把他和我都逼疯了吧。”


    漫长的时间里一切都在物是?人非。


    秋娘看到白玦被妄淮一箭刺破了心?口,白玦飞落在地,她袖口的红绸如同利刃冲向白姣姣。


    白姣姣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想抓住自己威胁妄淮。


    她掌心?直接抓住她的红绸,撕裂声传来:“你知道的,曾经的你就打不?过我。”


    她将手中半截红绸再次甩出去,秋娘被她的力道直接缠住:“不?要把自己错误归到我的身?上,我有权利反抗任何逼迫,是?你们自己的怯弱逼疯了自己。”


    她说完直接将秋娘丢向了白玦,她在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离开,她能选择不?杀他们。


    可是?白玦已经疯了,他看了摔在地上的秋娘,没有半分心?疼,只是?朝她说:“把那柄笛子给我。”


    “你想做什么?”秋娘颤声问道。


    白玦打不?过妄淮,自然也打不?过如今有前世记忆的白姣姣。


    他能做的就是?让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玦手掐着她的脖颈,怒声道:“给我!”


    秋娘眼底此刻彻底是?失望:“白玦,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


    白玦看她眼底的泪水,指腹擦去她眼角水光,温声说:“给我,乖。”


    “哈哈哈,你没爱过。”秋娘笑着看他,“你一直都只爱你自己,可我就是?贱啊。”


    她笑着眼泪便是?止不?住地掉下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啊。”


    “给我!”白玦看着妄淮要将自己的阵法破了着急地怒吼着,掌心?的力道再次收紧。


    秋娘眼底最?后一丝光彩没了,她嘲讽地笑了两声:“白玦,我们的可悲确实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她说完掌心?抚上心?口,掌心?用?力一引,鲜红的血迸溅出来。


    只见一柄血红色笛子在她掌心?浮动。


    白姣姣看到这柄笛子,心?都跟着一沉:“秋娘!”


    那是?她曾经练造出来的御灵笛,只要吹响就能驱使万物之灵。


    一旦到白玦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妄淮也看到了,他正在破坏灭乾坤的阵法,天?边的巨石还在砸落。


    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再次飞向白玦。


    白玦想将御灵笛抢过来,但是?秋娘闭着眼往高空一抛:“就这样吧。”


    白玦猛地冲出去抓住御灵笛,抵在唇边一声高亢尖锐的笛声还未想起,只见一柄利箭直刺在他的眉心?之上。


    他被妄淮箭弩的力冲的往后飞退,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脸。


    可笛声依旧响起,只是?一声整个淮水河开始万物还是?疯狂涌动,全?部冲向了白姣姣。


    白姣姣看着冲向自己的飞鸟还有各种?藤枝,迅速地踏空,下一刻妄淮的手把她一把扣住。


    她单手飞快落下一个法印猛地压下去,下方的藤枝全?部炸开。


    白姣姣看着执迷不?悟的白玦,直接挣开妄淮的手,如同一只杀气腾腾的飞燕俯冲而去。


    白玦似乎就等着此刻,他手中的笛子再次吹起,音浪直冲向白姣姣。


    可她眼睛都不?眨,音浪刺破她的脸颊。


    妄淮追上去将要砸落在白姣姣身?上的石头打开。


    “白玦,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眼眸微眯跟以前一样是?最?高傲灵族神女。


    手中的力量冲向白玦,她手微抬之前失控的藤枝现在全?部被她所控,她单手一指,眉目尽是?阴鸷:“杀。”


    一声令下,无数藤枝从四?面八方拔地而起,如同密密麻麻的利剑倏地刺向白玦。


    刺入□□的声音传来,空气之中都是?血腥味。


    “白玦!”秋娘嘶哑的声音传来,可随之就是?寂静。


    白玦似乎被万剑穿身?一样钉在了半空,他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笛子,随之又是?一笑:“我果真敌不?过你。”


    “我控制它们从来不?是?笛子。”白姣姣伸手把那柄笛子,“我给秋娘笛子,只是?想让她遇到危险能保护自己。”


    她失望地看向秋娘:“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她握紧,血红的笛子就在她掌心?碎了彻底,在掌心?被风彻底吹散,就跟她和秋娘的友情一样。


    “你不?会真觉得是?我输了吧。”白玦唇角不?断地溢出血,最?后手一握,他全?身?的力量在疯狂外泄。


    妄淮看着天?边还在扭曲星辰,眉心?一紧直接拉着白姣姣往后一推说:“走!他要用?自己的一身?修为彻底启动阵法!”


    白姣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妄淮掐着白玦冲出去百米外。


    秋娘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白玦是?故意要跟妄淮同归于尽。


    她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她用?尽一身?的力气将妄淮撞开。


    自己抱着白玦决绝地往河水之中撞过去。


    白玦看着秋娘眼底难得露出了惊慌:“你不?想活了!”


    “白玦。”秋娘看着她,天?地昏暗,连带着他们两的眼睛都黑得看不?见任何光。


    秋娘看到了不?断落下的阴影,巨石带着黑暗砸落下来。


    她在最?后一刻伸手抱紧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死就不?怕了。”


    这一瞬间秋娘看到他眼底的泪水,她眼底是?温柔,一切好似都变回了她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


    温和,怜悯。


    她想,真好啊。


    白姣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轰然一声,整个淮水河天?光一亮,随之轰的一声,鲜血好像雨水从高处掉落下来。


    白姣姣看着血色浓重的地方,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


    妄淮……


    她往前了一下,眼睛微动,看着没有人影出来,惊慌地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妄淮!”她喊了几声,全?身?都在抖,从高处没飞稳直接摔下去。


    好像曾经从高楼之上坠下般,风声在耳边烈烈作响。


    白姣姣突然想起,当初回到现实世界的日子。


    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一个人,每次在梦里都能看到,那个人看不?清模样,只能记得声音。


    他会唤她姣姣,会陪她看星星,会给她做饭,甚至会抱着她亲吻她不?知倦足。


    他会说她眼睛很?漂亮,说话很?可爱。


    她问朋友她是?不?是?失忆了,她朋友说她生?了场重病,可能有点病糊涂了。


    她们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可她明明记得他拥抱自己的力道。


    直到她到了去一处寺庙无意求了一签,一个和尚说她缺了什么,问她想不?想找回来。


    她只当那人是?胡说八道,可是?深更半夜她独自爬上高山。


    她跪在佛像一夜,再睁眼她的面前却多了一杯酒。


    她看着那杯酒,泪水无声而流。


    风声割裂着她的意识,在她即将砸落地那一刻,一个怀抱却稳稳地将她抱住。


    熟悉的气息将她安稳地包裹起来。


    她看着妄淮的脸,眼泪湿了脸庞:“妄淮,我喝了我们的交杯酒。”


    妄淮看着她眼底的水光,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是?释然:“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晚是?他用?了自己一身?神骨换来的。


    她跪在佛像面前一夜,他也跪在一侧看着她。


    他那时才知道,她也在想念自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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