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岚央16
秦央后背瞬间爬上了冷汗。
似毒蛇蛊虫, 幽兰凛冽的气息裹着他,秦央呼吸跟不上来,完完全全被禁锢在了司徒岚怀里。
“小妈, 我送你回去。”司徒岚戴着一顶鸭舌帽,也是,他出门在外的身份总是不适宜的,而且陈澄承未必不认识他,他矮下了头, 唇离得秦央的耳很近。
秦央开始挣扎,可是他本来力气就小,又喝了酒, 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完全挣不开司徒岚的束缚。
“你,放开我, 我自己可以回去。”秦央是被吓清醒的, 讲话完全没有力气。
司徒岚自然不会松开, 正要强行把秦央带走,他的胳膊就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了,“喂, 松手。”
陈澄承赶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秦央差点就被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东西带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还好出来得快。
“你谁?”司徒岚皱起了眉, 捏着危险的眸子,他查过这个男人了, 不过是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罢了。
陈澄承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我是他的朋友, 我劝你放手,否则我就报警了。”
司徒岚嗤了一声,“秦央,你没给他介绍我们的关系吗?”
秦央头发晕,他明明已经瞒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出现……
“好,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自己说了。”司徒岚扯了扯唇角。
秦央眸子一缩,他要怎么介绍?他的小妈?还是被他强/奸过?
不,不可以!
“陈,陈澄承,我和他认识的,我,你,对不起,他会送我回家。”秦央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陈澄承拧了拧眉,他似乎有些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可惜司徒岚戴着一顶鸭舌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顿了顿,陈澄承松开了手,似漫不经心地说:“司徒大人。”
司徒岚抬起了头,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当真是他。
“新闻说您去星际参加秘密会议了,没想到秘密会议竟在这里召开,真是……意外。”陈澄承自来像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此刻较真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也有几分贵族的模样了。
司徒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在这里揭我的底对我有什么损失吗?你认为你的事能瞒得住我?”
两人的对话简直是让人一头雾水,秦央不想在陈澄承面前将自己和司徒岚的关系暴露出来,所以他拽了拽司徒岚的衣袖,“不是送我回去吗?”
他醉了酒,说话也带着几分软,像撒娇,至少司徒岚听得十分满足,在另一个对自己的爱人抱有不明心思的男人面前,他赚得了虚荣心。
他顺手搂住了秦央的腰,温柔说:“我们走吧。”
秦央对陈澄承露出抱歉的神情,陈澄承随和一笑,“回去好好休息,小央。”
“好。”秦央点了点头。
就被司徒岚拽着手拉到了他的车子旁边。
“……”秦央并不想和他搭话,几次欲言又止以后,干脆顺着司徒岚的意,坐到了他车里的副驾驶去,司徒岚弯腰向他靠近,秦央被吓得几乎缩成了一团。
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睛。
司徒岚看着秦央因为畏惧而发抖的睫毛,手僵在空中不上也不下,“你,你别怕,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
司徒岚的声音太可怜了,很低很轻,压抑又悲哀。
秦央就自己将安全带扣了上去,冷冷道:“我自己会。”
可刚刚他对陈澄承道别的时候,还露出了那么温柔的笑,司徒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赢吧。
他坐回了驾驶位,秦央打开了车窗,风吹得他醒了酒,他又瞥开眼,靠着座位,淡淡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司徒岚看着他的侧颜,瘦得快脱相了。
“秦央,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司徒岚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开口说话,秦央能够全程不和他说一句话。
“那你呢?”秦央没看他,“你是什么很好的人吗?”
司徒岚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对不起,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秦央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别开了头,他不说话,意味着他不接受道歉,不原谅。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秦央本来就喝了些酒,现在酒劲再次上头,他晕得厉害,可能身边的人是司徒岚,他还想吐。
他干呕了一下,开始用手去开车门,“停车,停……呕,车。”
秦央忍住了想吐的冲动说。
“你要去哪儿?”司徒岚嘴上问着,但还是应他的意思,将车慢慢地停靠在了路边。
车子还没停稳,秦央唰的一下打开了车门,然后扶着路边的路灯,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晚上吃的东西一并吐了出来,司徒岚见状,急忙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呕——”他要站不稳了,全靠着路灯才能稳住身子,司徒岚就伸出手过来扶他,却被秦央一把甩开了手:“别碰我!”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秦央又蹲了下去,“你,你离我远点,我不太想看见你。”
“你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吗?”司徒岚抑声问。
秦央偏头看向他,“你今天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没有,我想让你离那个陈澄承远一点。”司徒岚蹲了下去,他单手把矿泉水拧开,递给了秦央,秦央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矿泉水却不说话。
司徒岚就继续说:“他的父亲是司法部重点关注对象,他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我知道你留下来是因为有人买了你三幅画作,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就是他。”司徒岚说,“他调查过你,你的卷宗被动过,他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是装作不知情,使用……”
“司徒岚,我知道。”秦央看着被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说:“第一幅画是玫瑰庄园,那是他家的庄园,我一早就知道了。”
“你能放过我吗?”秦央说,“哪怕,我求你呢?”
司徒岚听见了心脏破碎的声音,耳边的微风似乎成了狂风,他眼眶微润,用哭腔说:“不,不好,秦央,我真的错了,我很想你,我无法想象再次失去你。”
秦央靠着路灯,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在想这句话的真心程度,可是想了很久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没有为什么,只能是你,不是你就不行。”秦央问的话,沈恙也问过他,后来他想了很久,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忍受秦央最后和别人走在一起。
或者说,他不能接受没有秦央的未来。
秦央低下了头,他眼里泪水打转,很快就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了,活着也好累呀。
“秦央,别哭。”司徒岚缓缓抬起手,却不敢把手往前伸。
为什么偏偏是怕他呢?如果秦央恨自己也好,讨厌自己想杀了自己也好,可偏偏是怕他。
两个俊美的男人蹲在路边,其中一个压抑着哭声,另一个满眼心疼与愧疚地看着他。
一直到了深夜,秦央才坐上了司徒岚的车,司徒岚把车往回开,秦央靠在副驾驶,偏头看着窗外,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了。
车子稳稳停在了小区楼下,司徒岚解锁了车门,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副驾驶上的人有动静,司徒岚才偏头看过去,他看见秦央抱着手臂睡着了。
也是,折腾了大半宿,又是吐又是哭的,回来的路又比较远,睡着也不意外,可是秦央是在他的车里睡着的,是否意味着……秦央放下了一点点提防呢?
司徒岚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他伸出手想去把秦央喊醒,可是秦央正好翻了身。
他靠在副驾驶上面,密长的睫毛还沾着泪水,松软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已经开始泛黄了,皮肤并没有当初那么细腻了,可他,可他还是好看。
司徒岚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望着这张让他牵挂了两年的脸,司徒岚忍住了叫醒他的冲动。
也许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秦央眉头渐渐凝起,密汗溢出,司徒岚心一跳,“秦央,秦央?”
“放过,放过我,求求你……”面前的人低声喃喃。
司徒岚指尖僵了一下,梦见他了吗?
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呢?他发出自嘲般的笑,秦央没醒过来,司徒岚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然后打开车门,钻进去将秦央捞进了怀里,淡淡的酒味和令他熟悉的清香。
司徒岚愣了愣,怀里的人瘦得搁人了。
似乎察觉了自己不在家里,怀里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司徒岚心猛地一跳,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果不其然,在看见自己是被司徒岚抱在怀里的时候,秦央瞬间变得清醒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开始奋力挣扎,司徒岚怕他摔倒,小心翼翼把人放到了地面,然而下一秒,他的脸上就迎来了重重地一巴掌,“啪——”
秦央胸口大力起伏着,手都在发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秦央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秦央有过类似的教训,司徒岚最讨厌别人扇他巴掌,之前秦央扇他的每一巴掌,都毫不意外地被司徒岚用其他方式报复了回来。
现在这一巴掌下去,瞬间把秦央吓得身子发抖,“我,我……”
他想道歉,可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司徒岚的脸上很快就浮上了红肿的巴掌印,看起格外的狰狞。
秦央咽了咽口水,往后退缩,司徒岚眼里充斥着难受,他摸了一下被打的那半张脸,问:“你手打疼了吧?下次用脚踹我就好了。”
秦央眸子缩了一下,皱起了眉:?
第82章 番外.岚央17
“神经病。”秦央骂了一句。
司徒岚吸了吸鼻子, 他觉得鼻子泛酸,呼吸不畅,他颤抖着手去拽住了秦央的衣袖, 慢慢地跪在了秦央脚边,与此同时,泪水也从眼里滚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说滚就滚,砸在了地面,“秦央, 我,我没办法了……”
“求求你,不要怕我。”他开始哭, 哭腔十分的明显, 他不求对方原谅他,他求对方不要怕他。
秦央真的觉得自己喝醉了, 他看见司徒岚那么高贵自负的一个人, 居然跪在他的脚边求他原谅, 这个世界都疯了吧?
“你不是喜欢我。”秦央却又缓缓说,“你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拒绝你的,你不能接受, 因为你觉得没人有理由拒绝你的爱。”
“不, 不是的。”司徒岚急忙辩解, 秦央就继续说:“如果当初你在我家的时候, 我接受了你的喜欢, 那我现在会不会和你的母亲一样,有一个常年不归家, 在外养情人的丈夫呢?”
“不过是我想多了,毕竟你那天说的不是真心话。”秦央声音很低缓, 有气无力的,似乎是真的很累了。
司徒岚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痛苦摇头,声泪俱下,“不是的,秦央,我说的是真心的,说出来可能好笑,但是,但是我确实是对你一见钟情,我只是不肯承认……”
“那天在你家说的话,是我的真心话,我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我母亲去世了,司徒盛死后我所有的亲戚都觊觎我的位置,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秦央……”俊美的男人哭得喘不过气,又担心秦央没有耐心听他讲完所有的话,所以根本不敢停顿。
“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因为喜欢上我这样低贱的穷人,对你来说也是一件丢人的事吧?”秦央表情很冷淡,他垂眼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司徒岚,眸色漠凉。
司徒岚哭得双眼通红,“别,秦央,别这样说自己。”
“松手。”秦央将自己被抓在对方手里的衣摆扯了回去。
司徒岚摇头拒绝,“秦央,你可以对一只流浪猫都那么好,你可不可以对我也好一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秦央,秦央——”
司徒岚吵得秦央头疼。
他用力把衣服扯了回去,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转身就走,司徒岚仰头看着楼上,楼道装了声控灯,秦央每走一层楼,窗口的位置就会亮起一层。
直到看见秦央房间的灯打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司徒岚又看见秦央房间的灯关上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毫无办法了,秦央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轰——”
“轰轰——”
天空突然开始撕扯闪电,雷声翻滚,飓风卷来,楼下的风大得要把院子里的树都连根拔走了,很快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
——
窗外下起了雨,吧嗒吧嗒地往窗户上面砸,秦央早就醒了酒,他只是关了灯,人却坐在沙发上,茶几上一盏台灯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客厅。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
雷声轰鸣。
秦央胃突然疼得难受,他拖着力不从心的腿挪到柜子旁边,抖着手将胃药喂进了嘴里,才慢慢滑坐到了地面,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去摸柜子里的矿泉水。
一会功夫下来,秦央疼得满头的汗。
不过好歹将胃药塞进嘴里了。
时间来到后半夜了,秦央摸去厨房打开了灯,想给自己烧一点热水,他将冷水装进壶里以后,抬眼就往窗外看了去。
他以为司徒岚应该回去了,或者再不济他也知道坐到车里去,但是他看见司徒岚还跪在车边,雨水冲刷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淋了多久。
秦央真的觉得对方像是神经病。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神经病!
雨下得很大,这个地方通常只有雪大的时候,鲜少会出现这么大的雨,秦央垂眼看着楼下的人。
眸色淡凉。
他伸手拨了一下窗户,将遮阳纱拉了过来。
关他什么事呢?
——
十分钟以后,司徒岚看着秦央房间的灯打开,又关上,不久楼道的声控灯突然一层一层的,从上至下亮起。
但他没注意到,他低垂着头,雨水与泪水混合,他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棉拖鞋,米色的宽松裤,有人来到了他面前,与此同时,头顶的雨水也被遮住了。
司徒岚慢慢抬起头,眸色猛然一亮,是秦央!
秦央一手撑着一把透明长柄雨伞,一手拿着一把折叠黑伞,站到了司徒岚面前。
“你想死在这里吗?”秦央皱起了眉头,语气听不出轻重。
司徒岚兴奋得直起了腰,下意识想去拉住秦央的衣摆,被秦央后退躲开了,“你不走在这里干什么?你没看到这么多人看着你吗?”
秦央没说错,雨下得突然,这里的住户都会起来收衣服,而正巧司徒岚跪的方向正对着他们的阳台,这会儿功夫,阳台冒头了好几个人了。
深秋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雨了,而且外面还刮大风,司徒岚即便有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未必能在这雨夜里又吹又淋一整晚的。
蓝星的统帅大人倒在他这种小地方,只怕这里要不得安宁好一阵了,他也未必不会受到瞩目,司徒岚是追着谁来的,这些事情经不住细扒。
司徒岚手落了空,他意识到,秦央还是像当初一样,吃软不吃硬,于是他咳了起来,整个人都湿透了,咳得那么用力,发尾轻颤,雨水顺着发尾滑下来,他眼眶发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仰起头看秦央,湿漉漉的头发和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落魄的小狗,“我无处可去了……”
“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秦央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徒岚,他被司徒岚充满了欺骗性的眼睛看得后脊发凉。
“我,我脑子好像真的有点……问题了……”司徒岚身子突然轻晃了起来,强撑着意志说话。
“你什么意思?”秦央注意到司徒岚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司徒岚晃了晃脑袋,头上的水渍跟着溅开,他头像被人猛地敲击了一样,竟然直挺挺地往地面扑了过去,他这张脸要是直接摔在地上,秦央不敢想象。
铺天盖地的新闻只怕会像飓风一样席卷。
于是秦央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去扶住了司徒岚,“你助理呢?你手下呢?给他拨通讯让他来接你。”
秦央一只手扶着司徒岚,让他半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腿上,但意识已经荡然无存的司徒岚整个人都往地上掉,没办法,秦央只好蹲下去才能让司徒岚不往小水洼里面扑。
他抓起司徒岚的左手,要去打开他的光脑联系下属,这时司徒岚有气无力地说:“他们,不在这里……你扶我回车里吧,我睡会儿就好了……”
秦央深吸了一口气,于是用力把司徒岚拽了起来,他打开了车门,伸脚去把车门勾开,想把司徒岚塞进去,可他又碰到了司徒岚滚热的皮肤。
烫得像冬日的火炉。
烫得秦央差点松开手,看着司徒岚人往地上滑,秦央又手忙脚乱去把人捞起来。
司徒岚人高马大,就这么折腾了一会儿,秦央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不少的雨珠,额角泌出细汗,阳台一堆人看他们拉拉扯扯。
秦央烦得想让司徒岚就这样自生自灭算了。
“司徒岚!我真的恨死你了。”秦央说完就抓着司徒岚的衣领把他往他住的楼走去。
两人踉踉跄跄了一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央好几次要被司徒岚压倒的时候,司徒岚就会先倒在地上,让他往司徒岚身上扑。
前后折腾了近十分钟才把人带到了房间里面。
秦央身上也都湿得差不多了。
司徒岚仰躺在沙发上,灯光聚在他脸上,秦央发现他脸红得不正常,显然是烧出来的。
秦央喘着粗气,蹲在司徒岚身边,然后翻过他的手腕,打开了他的光脑。
才发现司徒岚的光脑壁纸好像是……他?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秦央给他做家教的时候,秦央那时候正在给他批改作业,这个角度应该是司徒岚偷拍出来的。
秦央有一瞬间的恍惚,记忆牵扯回去,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了,司徒岚留着这样的照片,是觉得自己看见了这样照片会有什么感触吗?
他当然有感触,他希望回到那天,不要因为心软接下尉迟夫人的委托。
他眉睫轻颤了一下,紧接着翻到了司徒岚的通讯录去,他记得司徒岚的助理叫杨洛,司徒岚出来,杨洛一定会随着他一起出来的。
如果再不来人把司徒岚接走,秦央真怕司徒岚就这么烧成智障了。
然而他的手又顿在了司徒岚的短信界面。
顶置是一个已经很久没有登录过的账号,没有备注,短信的最后一句停留在两个月前,“我好像找到你了。”
像是有某种魔力,秦央的手指忍不住点进了这个账号里面,秦央一眼望下去,差点认不出“秦央”和“对不起”这五个字了。
从他离开后,司徒岚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发一条讯息来。
秦央手一抖,抬眼看向了沙发上的男人,其实秦央早就发现了,司徒岚虽然长得高了不少,但是他身板却很薄,眼窝深邃,倦意几乎挡也挡不住。
但是秦央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带给他的伤痛,他无法替过去的自己原谅司徒岚。
顿了顿,秦央面无表情地翻到了杨洛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拨了通讯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通讯,“统帅。”
秦央冷静说:“是我,我是秦央。”
“秦先生,您好。”杨洛声线平稳,听不出什么起伏。
“司徒岚快病死了,他现在在我家,你来把他接走,病死了不关我事。”秦央看着司徒岚烧得通红的脸说。
杨洛急道:“统帅不让我们跟着他,我现在赶过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您能够照顾他一下吗?他现在病得很严重吗?明天早上七点他还有一个线上的重大会议……”
话没说完,秦央就出声打断了他:“不关我的任何事,他现在就在我家沙发上,你自己进来把他接走,我不可能管他的死活。”
对面沉默了一阵,应了一声:“是,我现在就过来。”
秦央主动挂断了通讯。
他烦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结果一抬眼还发现司徒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眼眶发红,眉睫湿漉漉的,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
“别不要我……”司徒岚的声音都烧沙哑了,他整个人其实都没什么意识了,但秦央刚刚和杨洛的对话全部都让他听了去。
他觉得心脏难受得厉害。
“秦央,我心脏要疼死了,你就当救我命,别不理我,求你了……”司徒岚一边说着,一遍用手肘撑着沙发准备坐起来,他有点动作秦央就怕得要死。
见司徒岚要坐起来,秦央直接坐在地面往后退了好几步。
司徒岚顿住了,他又掉出了眼泪,手僵在半空中,嘶哑着声音说:“我不动,秦央,你别怕我好不好?”
第83章 番外.岚央18
秦央看他的眼神充斥着畏怯, 这又何尝不是他罪有应得。
秦央不说话,抿唇看着他,戒备又谨慎, 司徒岚头晕得厉害,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上,他望着头顶的吊灯,灯光好刺眼呀,听着心脏无力的跳动声。
他活该。
他就该死。
“秦央, 救救我吧。”司徒岚唇一张一合,哑声说。
秦央眼里在闪泪光,他静静地看着司徒岚的侧颜, 缓声问:“那我呢?谁来救我呢?”
“对不起。”司徒岚只能这样说, “秦央,求你原谅我。”
他吸了吸鼻子。
“那你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放过我。”秦央说。
司徒岚费劲地翻了一个身, 他面朝着里面, 因为想象不到秦央不在他身边的未来,所以他轻声说:“不可能。”
“除非我死。”他补充说。
秦央手脚冰凉,用带着愠怒的语气说:“那你就去死。”
没有一点犹豫, 好像是很早就想这么说了一样, 司徒岚眉睫抖了抖, 又闭上了眼睛, 他不说话了。
头重脚轻带给他的眩晕感让他几近晕厥, 但秦央说的话带给他的却是致命的窒息感。
他快疯了啊。
沙发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了,像是又烧晕了过去, 他身上那套高定衣裳全是水渍,浸透了沙发, 水渍顺着衣摆往地下流。
秦央觉得屋子里闷得慌,他自己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湿嗒嗒的衣服黏在身上,他站起了身,试探地往司徒岚靠近。
是烧晕了过去了,秦央不想管他,但又怕真给烧出问题了,烧成智障还行,烧死了那自己也逃不了责任,所以他快步去到电视柜那里,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终于翻出了退烧药来。
秦央撕了两片药下来,走到司徒岚身边喊他:“司徒岚,司徒岚。”
司徒岚听到秦央的声音,下意识就想睁开眼睛,可眼皮重得像是有千斤重,他怎么也不能看见眼前的人。
于是他只能艰难发出一点声音来,“嗯………我在。”
秦央脸色煞白,他把司徒岚的手抓过去,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将药塞了进去说:“把药吃了,你要是死在我家了,我还说不清”
秦央身上特有的清香馥郁在鼻腔,司徒岚下意识地抓住了秦央的手腕,秦央吓得拼了命地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去,挣扎间药粒也掉落到了地上。
白色的小药片在地上滚了两圈,秦央吓得脸色像这些药片一样白,司徒岚看上去像是意识全无,可秦央的靠近他又知道。
实在心惊胆战。
秦央急忙打开手腕上的光脑,翻出陈澄承的通讯方式,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过去。
“喂,怎么了,秦央?”陈澄承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倦怠慵懒。
秦央低下眸子说:“我,你能过来一趟吗?”
“怎么了?!有人在你这里吗?你受到威胁了吗?”秦央听出对方的声线瞬间变得清明又急虑了起来。
秦央吸了吸鼻子,“嗯,我………”
话没说完,身后沙发处传来一声巨响,秦央吓得身子一抖,急忙回过头,结果就看见司徒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翻滚了下来。
他靠在沙发边上,唇烧得发白发干,头发耷拉着,可怜得像一只流浪狗。
秦央看见他的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接着他就将掉在地上的两片药粒捡了起来,用十分可怜的哭腔说:“我乖乖吃药,你……别让他来……,求你了,秦央………”
他在祈求,他在恳求,他在央求。
他把药丢进了嘴里,因为没有水,他发烧得又厉害,所以他就把药片在嘴里干嚼了起来,这种药很苦,秦央以前生病的时候还要就着糖水吃才能,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些方面吃苦呢?
司徒岚却吃得面不改色,秦央一时间愣住了。
“秦央,秦央?算了,我现在过来。”陈澄承突然听不到秦央的声音了,喊了秦央两声他也没答应,陈澄承心里一惊。
“我在,现在没事了,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里没事了。”秦央缓声回话。
不过陈澄承也刚好挂断了通讯,并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秦央靠在门边看着司徒岚,司徒岚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着秦央,他目光灼灼,紧紧地看着秦央,只害怕自己一眨眼对方就不见了。
好在屋内还算暖和,也多亏司徒岚当初让房东装了暖气进来,现在这暖气的第一受益人竟是他自己。
秦央讽笑了一下。
这种感冒药里面有助眠的成分,司徒岚这回是真的察觉出自己的意识要涣散了,于是在昏迷之前,司徒岚都在苦苦哀求秦央不要离开。
司徒岚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秦央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湿润的衣裳,又看着沙发边上长手长脚的男人,突然又后悔自己把人带回了家。
好在杨洛会赶过来。
秦央站起了身,回到房间将门锁上,锁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那次在他家,他也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间,但是司徒岚只用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这成了秦央的阴影,所以秦央搬来这里以后,他特意找人来换上了结实的门,甚至在上面安装了报警装置,收到大力撞击的时候会自动报警。
他笑自己可怜,他没想到自己因为司徒岚逃跑以后,还能和司徒岚同处于一个屋檐下,而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堵薄薄的墙。
像是已经没有了隔阂那样。
秦央手脚麻利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没淋多少雨衣服都湿得不成样了,那个淋了那么久的人恐怕更不好受了。
秦央知道自己心软,也知道自己总会因为心软误事,但司徒岚捡起地上的药片往嘴里含的时候,他也是真的震惊到了。
他没想到那样一个人会愿意为了他卑微到这种地步,他不清楚这到底是司徒岚的爱,还是他变态的占有欲。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秦央还是不忍心站起了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他买大了的衣服,去到了客厅。
吃了药的司徒岚并不见有好转,只是因为药片里含有安眠药成分,现在睡得很熟,也是,烧成那样,衣服也湿透了,就算再好的药,穿着湿衣服也不会好转吧。
秦央叹了口气,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他估摸着杨洛该赶过来了,结果刚想到这里,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一道谦卑的声音:“秦先生,我是杨洛。”
秦央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去将门给打开了,冷风扑进屋里,秦央看见门外站着杨洛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身后跟了五六个黑西装保镖。
“您好,请问统帅在……”杨洛知道秦央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是极好。
秦央侧过了身,示意他往沙发上看:“他吃了退烧药,但是衣服全都湿了,我那里有干的衣服,你可以给他换上再带他走。”
杨洛点了点头,却只带了家庭医生进去。
医生推了推眼镜,蹲在了沙发边,他先伸手去摸了摸司徒岚的额头,又去将司徒岚的外套脱了下来。
他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秦央看见他给司徒岚量了体温,喂了什么药,对杨洛说:“杨助理,我们先把统帅的衣裳换了。”
杨洛点点头,随后偏头去问秦央的同意,“秦先生,请问可以征用一下您的卫生间吗?”
卫生间很小,他现在住的房子比司徒岚家里的厕所都要小,司徒岚人高马大,现在意识全无,三个人都未必架得住他,一个人给他换衣裳肯定不行,但是三个人挤在卫生间又太小了,犹豫了一下,秦央指了指他睡觉的那个房间,“去那里换吧。”
杨洛道了谢,两人扶着司徒岚去了卧室,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房间的门打开了,出来的却是拿着司徒岚湿衣服的杨洛,秦央看见医生在里面给司徒岚检查身体,他手上已经打上了点滴。
点滴瓶挂在墙上,很大一罐。
秦央为难了起来,看架势,医生是打算让司徒岚留在这里打点滴了?
“杨助理,请问你可以把他带去医院吗?我不想让他在这里过夜。”秦央的直言不讳让卧室里的一声愣了愣,于是医生解释说:
“秦先生,大人烧得有些严重,这里离市区的医院有些远,大人还昏迷着,我们几个也不方便将大人带走,如果您实在不想他留下来,请等大人恢复意识了以后再说,可以吗?”
秦央听得头大,他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把人往家里带,他犹豫了一阵,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保镖的声音:“杨助,楼下来了一个自称是秦先生老板的人。”
“是陈澄承?”秦央疑惑。
杨洛了然,“让他上来吧,他是秦先生的朋友。”
没几秒陈澄承就跑到楼上来了,这楼底下站了不少黑衣保镖,看得陈澄承心慌,好在秦央完好地站在那里,陈澄承松了一口气。
“秦央!你没事吧?”陈澄承冲到了秦央身边来,拉住了秦央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秦央。
秦央温笑了一下,摇头说:“我没事,打扰你了,我本来让你不用来了的。”
陈澄承就肃然道:“不来就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吗?”
他看到了卧室里躺着一个病人,又说:“我不来你今晚打算睡哪里?”
秦央才想起来,卧室里还有一个鸠占鹊巢的病人,于是陈澄承就成了救命的稻草,“你开车来的吗?”
“嗯。”陈澄承点了一下头。
秦央:“那你可以载我去附近的一个酒店吗?这里我暂时不太方便住下了。”
陈澄承坦然道:“那你去我家吧,酒店睡着也不舒服,再说了这里哪儿有什么环境好的酒店。”
秦央原本打算拒绝的,但是看见了身边一脸平静看着他的杨洛,就笑了一下说:“好。”
秦央就这么跟着陈澄承走了,他要出门,门口的保镖就伸出手将他拦住了,秦央回头看向杨洛,想到司徒岚之前的警告,杨洛也只好点了点头,让保镖将人放走了。
陈澄承是开车过来的,他家离秦央的家是有些距离的,能这么快赶过来,不知道是闯了多少红灯。
秦央很清楚。
陈澄承对他很照顾,他一直是知道的,但是秦央并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看着车子开到了主路上面,秦央突然开口说话了:“澄承,让你淌了这趟浑水,对不起。”
“道什么歉呢?我乐意的。”陈澄承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说。
秦央就继续说:“一会儿到了前边那个路口你就停下吧,我去那里的民宿住下。”
“不是说去我家吗?”陈澄承诧异。
秦央偏过了头,认真说:“你别墅后面的玫瑰庄园,花谢了吗?”
沉默。
陈澄承抿住了唇。
好久,车慢慢地在路口停了下来,陈澄承才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84章 番外.岚央19
秦央却摆出平日里那温和的笑, 他说:“很早就知道了。”
“既然你很早就知道了,那你是否知道我的心意呢?”陈澄承看着秦央的眼睛说。
是,画室是他为秦央开的, 所谓的三副画作也是他想出来的,不止如此,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十幅,二十幅……
只要能把秦央留下来,他知道秦央不会永远驻留在这里, 他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去挽留。
秦央垂下了眉睫,密长的羽扇将眼底掩出一大片阴翳,“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但是你既然调查了我, 就应该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朋友了。”
司徒盛遗孀的身份冠在秦央身上, 他与谁在一起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秦央, 你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陈澄承语气间充满了疼惜的味道。
秦央愣愣地望向了窗外, 是呀,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吗?他怎么会经历那么多呀?
“我也想知道。”秦央丢下了这样意味不明的一句就离开了。
外面的雨已经消停了一些,秦央关上车门前认真对陈澄承道了谢, 然后说:“你不要和司徒岚起冲突, 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秦央记起了司徒盛的很多事迹, 最疯的莫过于他带着沈恙亲手解决了自己的父亲那件事了。
“好。”陈澄承应了一声。
他早知道秦央对自己是没有那种感情的, 司徒岚出现后, 他又去调查了秦央一次,知道了更多秦央的事情, 那时候他就知道了,秦央一个人比和谁在一起都好。
秦央撑着伞走到了酒店里面, 拿出证件办理了一间房间,这番折腾下来,天际已经开始泛鱼肚白了。
秦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体更累还是心里更累,总之沾到床铺他就睡下了。
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看着头顶陌生的灯饰,才反应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翻了一个身,打开光脑看了两眼,有一个陌生通讯拨了五六次进来,其实司徒岚找过来以后,他的各种信息被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个通讯很可能是司徒岚打过来的,秦央随手删掉了记录,然而下一秒,这个通讯再次打了过来。
秦央手一滑,顺手接了下来。
“秦先生,太好了,您终于接通讯了。”是杨洛的声音。
秦央准备挂断通讯的手顿住了。
“你们离开我的家了吗?”秦央的语气冰冷得吓人。
话音刚落,光脑那边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要秦央,秦央——你们把秦央还给我——”司徒岚的声音太突兀了,秦央眉尾不觉抽了两下。
杨洛干咳了一声,解释:“如您所见,大人从今天早上醒来以后就一直吵着要见您,特别是听说您,您和那位陈先生一起走了以后,差点不顾自己还在输液,就想来找您,后来医生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现在刚醒来,又吵着要见您,我希望您能回来看看大人,你不在的那些日子——”
顿了顿,杨洛回头看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司徒岚,才说:“他很想您。”
秦央沉默着,对面又传来司徒岚的哭喊声。
“你们把秦央还给我,还给我……”哭得太难听了,秦央想。
“你们明天最好离开我的家,否则我会报警。”秦央并未有所动摇。
杨洛也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那您现在在陈先生家里吗?”
“不在。”秦央以为对面会亲自去陈澄承家里找他,怕给陈澄承添麻烦,秦央就说了实话。
没想到杨洛反而松了口气,“秦先生,那我最后请求您一件事好吗?大人以为您去了陈先生家里,情绪一直很激动,您只需要跟他说一声您不在陈先生家里就好了。”
秦央头有些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让他接通讯吧。”
于是秦央就听到杨洛对司徒岚说话的声音,“大人,是秦先生的通讯,您听一下吗?”
“喂,秦央,秦央你在哪里,你不要去陈澄承家里好不好,秦央,秦央……”好吵,秦央烦躁得想挂了通讯。
“我没在他家,我现在在一家酒店里,你现在带你的人离开我的家。” 秦央语气没有一点动容,即便对方哭得直抽泣。
司徒岚发出了如释重负那般的喘息,“秦央,我对不起,我会离开,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你走了我就回来。”秦央说。
司徒岚吸了吸鼻子,他现在手上贴着输液针,因为他剧烈的挣扎,针管都被扯了出来,医生现在正在重新给他输液。
“我走,你在外面小心点,我马上就走。”司徒岚穿着秦央的衣服,虽然是秦央买大了的号,但穿在司徒岚身上还是有些短,穿在这样一个矜贵男人身上,其实有些滑稽。
但他还是很宝贝,保镖带来了衣服他也不换。
秦央这边安静了下来,司徒岚又说话了:“秦央,你说句话好不好,这些天我好想你,我想听你说说话。”
于是秦央毫不犹豫地挂断了通讯。
那边,是司徒岚失魂落魄的脸,他看着被挂断的通讯界面,悲伤地说:“送我回去吧。”
“您等等吧,把这点药液输完就好了,针管再脱落,您的手就没地方扎了。”医生面对这样的病人真的是头疼。
司徒岚这次没拒绝了,他知道秦央的性格,秦央肯定只会在明天早上回家的,他害怕自己是骗他的,他不想看见自己。
“查到了吗?”司徒岚问前面站着的杨洛。
杨洛退出了光脑,点头:“根据定位显示,秦先生在XX酒店,离这里不远,他的确没在陈澄承家里。”
“那就好。”司徒岚多害怕秦央是为了稳住自己的情绪才那么说的。
他吸了吸鼻子,挂在眼角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其实大人,就像沈上将说的,要是您愿意,直接把他带回家就好了,何必……”杨洛不太明白司徒岚所做的一切,更重要的是,短短几个月,他是看遍了司徒岚没在外面露出来的一面。
刚刚哭得险些碱呼吸中毒的,那也是司徒岚。
司徒岚愣愣地躺在床上,枕间是秦央身上的味道,“你们觉得他能跑第一次,就不会跑第二次吗?你们不了解他,他只是看起来没脾气,实际上他的性子比谁都倔……”
杨洛垂下了头,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太别扭了。
——
“哎哟,怎么起这么大的火哦,里面是不是还有人啊?”
“消防员怎么还没来呀?”
“希望不要出人命吧,这火也太大了吧。”
“有没有人逃出来啊?”
……
这所酒店突然起了火,火因不明,一眨眼的功夫,火势就蔓延到了各个安全出口。
围观的群众也只敢看着,不敢靠近去。
“让开,都让开!”在一阵议论声中,一道沙哑又急切的男声闯了进来。
再就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推开人群,自己挤了进去,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人,一个穿西装的助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
为首的那个俊美男人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睡衣,一张病白的脸上全是汗水,根本不顾周围的保安,就要冲进灼热的火场里面去。
“哎哟小伙子不要命啦,这么大的火。”
“哎哟快拦住他,这么大的火往里面冲,不要命啦?”
司徒岚在接到秦央所在的酒店失火的消息以后,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一路上飚过来,好几次都差点翻了车,追了尾。
身后的杨洛拽着他,几个保镖都拦不住他,“秦央,秦央还在里面啊!”
司徒岚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地面的石子把他的双脚割了不少的口出来,好在他生着病,不至于擒不住他,杨洛冷静说:“现在只有等消防员赶过来,您进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秦央还在里面啊,放开我……”司徒岚哭得头晕目眩,身子却还在不停地挣扎,要冲进火场去救秦央几乎成了他的执念了。
周围的声音入不了他的耳,他一心只想去救出秦央,或者就算死也要和秦央一起。
“小伙子,哎哟,里面是有他的爱人吗?你放心,消防员马上就到了。”
“大人,大人。”杨洛拉住他的胳膊,“你现在进去没有任何办法,你要想想你身上的担子。”
“放开我,我要秦央,秦央,我的秦央……”司徒岚哭得缓不过气,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可即便这样,他还想着爬进去。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司徒岚迟早会被认出来,即便沈恙会控制住网上的舆论,但是十二长老的嘴却堵不住。
“秦央还在里面啊,救火啊,你们快想办法救火啊,别拦着我。”司徒岚心脏痛得快要炸裂了,杨洛那边打不通秦央的通讯,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定位到秦央的位置,这一切似乎都昭示着秦央现在很可能在火海。
几个人合力才拉住他,一位星球的统领者,如今落魄成这样,任谁也不敢相信。
“司徒岚。”身后,一道不轻不重,淡然又轻和的声线突然闯了进来,他声音不大,但正巧让地上不受控的人听见了。
司徒岚愣住了。
“你发什么疯呢你?”又是一道淡凉的声线。
杨洛回头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就对着擒住司徒岚的保镖挥了挥手,保镖便松开了手,没了束缚,司徒岚终于可以回过头了。
带着惊喜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身后的人。
秦央身上披着一件薄外套,整个人清冷得像是仙人一般,他垂眸淡淡地看着司徒岚,像是不理解司徒岚出现在这里痛哭流涕的原因。
“呜,呜呜呜呜呜……秦央,秦央你没事啊,你没事啊……”司徒岚哭得更甚了,是喜极而泣,是释然,是如释重负。
秦央是刚离开酒店,在门口楼下等车的时候发现了酒店起火了的,他挂断通讯后就将光脑关机了,主要是不想再接到有关司徒岚的任何通讯了,他只想自己静静。
后来又想,在他接通讯的时候,杨洛说司徒岚不配合他们的治疗,司徒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的邻居应该会找上门来,那他和司徒岚的关系就更说不清楚了。
至少在他离开酒店之前都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他突然看见司徒岚不顾形象,不顾危险也要冲进去救他的时候,他又想,自己决定回去可能是真的怕司徒岚病死过去了。
司徒岚跪着一步一步挪到了秦央跟前,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地抓住了他的手,头埋得极深,他难过道:“我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不和我回去也好,你恨我也好,怕我也好,你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
“不要死,不要躲着我,我只看着你就够了,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生活了,秦央,我要怕死了啊,还好,还好你不在里面……”面前跪着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周围有人想偷偷录像,都被司徒岚的人拦了下来。
秦央沉默着,司徒岚就继续说:“你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了,我,我不会逼你了,真的,我只求你不要躲着我,求求你了,秦央,你救救我的命吧……”
司徒岚呜咽着,声泪俱下,每一句话都是他的真心话。
秦央是为了躲他才会来住酒店的,他要是在这个酒店出事了,司徒岚可能真的会疯掉,他想明白了,秦央是一个人,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把他逼得这样紧。
秦央垂下了眸子,他静静地看着司徒岚头顶的璇,司徒岚的额头抵在他的大腿上,泪水将他的裤子都染湿了。
“司徒岚,你说真的吗?”秦央的声线很平和,听不出什么大的起伏。
司徒岚眸子缩了一下,秦央还是不肯原谅他……
他的手紧了紧,最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你别再怕我了,我再也不会逼你了。”
秦央摇了摇头,用同样的声线说:“我说的是,你之前说带我回去,再也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是真的吗?”
司徒岚愣住了,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他慌忙抬起头,用红润的眼眶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一双眼里装着不可置信。
“是真的吗?”秦央又问。
什么是真的?秦央刚刚说什么了?秦央是决定原谅他了吗?司徒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灵光,他怎么什么也想不明白。
“小伙子,快回话啊,他这是原谅你了啊。”
消防员将火场围了起来,看救火的人看救火,这边也有人围观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边上围观的群众凭着这几句话都明白是个什么事了。
司徒岚喜极而泣,“是真的,一直都是真的,我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了。”
生怕对方反悔,司徒岚一口气就说了出来。
他接着说:“我的工资卡都是你的,房产证也是你的名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我会一直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秦央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看见司徒岚误以为自己也在火场,他明明生着病,却穿着单薄的衣裳,他不顾周围这么多人的目光,不顾自己的身份,拼了命的往里面闯,只是想去救他的时候。
那一刻,秦央觉得自己也累了,所以他决定给司徒岚一个机会。
“回家吧。”
他说。
司徒岚就这样抱着他的腿又哭又笑,偏偏他光着脚,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裤子,一张脸都哭成了花猫,怎么看怎么好笑。
身边看着两人的杨洛松了一口气,自家老板得到了原谅,他们这些打工的自然也为他高兴。
看来以后,他也可以消停一阵咯。
秦央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眸色不觉温和了许多,只希望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第85章 番外.岚央20
秦央刚被接回去的那两个月, 仍旧是不太和司徒岚说话,他住进了以前的房间,和司徒岚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他整个人都很安静, 司徒岚上班的时候,秦央还没起床,司徒岚下班回来,秦央有时候已经睡了,有时候会一个人在后花园待着, 或者坐在客厅看书。
总之别墅根本看不出来像多了一个人。
司徒岚会主动和秦央说话,秦央那时候也会回应,但他想去拉起秦央的手, 秦央就会躲开, 更别提其他亲近的动作了,他知道秦央的妥协终究是因为他累了。
所以司徒岚也在一遍一遍的劝告自己, 不能太过心急, 要循序渐进。
他乐此不疲地向秦央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一遍又一遍地向秦央诉说真心。
但似乎并没有效果。
——
这天下午开始下雪了,别墅里很温暖,司徒岚下班回到家, 先是闻到了浓浓的饭香, 香得不像是别墅里的阿姨做的。
他换下了鞋子, 去问门口迎接他的管家, “刘伯, 秦央呢?”
刘波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下躬,说:“秦先生在厨房, 今天这些菜都是秦先生亲手做的。”
秦央回来以后,只有一个司徒盛遗孀的身份, 司徒岚做不了改变,但他也不乐意别墅里的人叫他夫人,因为听起来似乎是在称呼他是司徒盛的夫人,而不是他的爱人。
于是别墅上下的人就改口叫他秦先生了。
司徒岚眼睛一亮,一脸幸福地看向了满桌子的菜,然后轻手轻脚往厨房走了去。
秦央正在洗菜,洗菜的水温不低,但还是把他指尖冻得发红,他低着头,拴着白色的围裙,围裙在身后系了结,显得他腰肢极为纤细。
他弯着腰,背骨凸起,秦央还是很瘦,即便别墅阿姨每天换着法子做营养餐,但秦央还是不长肉,有时候秦央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看花的时候。
风吹拂在他身上,把他的衣裳吹得鼓起,司徒岚远远看着,觉得秦央像是要破碎了一般,司徒岚每次都会被吓到,那时候他就会上前去拽一拽秦央的衣袖,或者把风挡住。
秦央眉眼温和,动作认真,水流在他指尖穿梭,爱人穿着宽松的毛衣,腿很长,裤子也很修身,臀部圆润,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岚觉得有些色/情。
他小心翼翼上前,忍不住从身后环住了秦央的腰肢,他滚热的胸膛贴上了秦央的后背,有些硌人。
“啊!”秦央被这突如其来的轻拥吓了一跳,青菜从手里脱落,掉进了池子里,他吓得浑身一僵。
司徒岚也害怕极了,他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慌措不安地对秦央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忍住,你别生气。”
秦央转过了身,和司徒岚卑微的眸子对视上,他抿了抿唇,“没事,就是吓到我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爱人的失而复得让司徒岚永远处于患得患失之中,他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让秦央厌烦。
如今的他,再也不能失去秦央第二次了。
他卑微得不像一个星球的统领者。
秦央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重新转过了身,将掉进池子里的青菜捡了起来,然后就着水龙头的水继续冲洗了起来。
见秦央没生气,司徒岚松了一口气,他凑到秦央身边,小声问:“有哪里需要我帮忙吗?”
秦央洗菜的动作没有停下,他面色如常,语气也很平静:“最后一个菜了,不用帮忙了,你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秦央既然都这么说了,司徒岚也就没理由再在厨房碍手碍脚了,他主动打开碗橱,拿了汤勺和两人的碗筷出去。
然后才去卫生间洗了手,看着洗漱台上挂着两条情侣款的毛巾,其中一条被使用过好多次了,另一条新得连上面的标签都没撕下来。
司徒岚眸色一暗,心脏也不舒服了起来。
秦央总在有意无意避讳着和他有关的一切。
把秦央接回家以后,司徒岚就买了很多的情侣款的东西,上至外出穿的衣服,下至拖鞋袜子,但是秦央基本不怎么用,睡衣他还是穿自己的,鞋子也是,牙刷也是用自己买的,偏偏司徒岚还不敢问秦央。
算了,秦央肯回来就算好的了,而且……
司徒岚突然傻乐了一下,而且今天秦央还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菜,也许秦央慢慢接受他了呢?
司徒岚不在多想,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就出了卫生间,这时秦央已经把最后一道菜盛出来往餐桌上端了。
司徒岚急忙上前去将秦央手里的菜接了过去,秦央没拒绝。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餐桌前,秦央多了十几道菜,身边的阿姨笑吟吟地说:“秦先生今天做菜的时候,一直问我们您的口味呢。”
原来司徒岚的错觉不是错觉,这一桌子菜好像基本是他爱吃的。
他一时间觉得鼻子泛酸,倒是秦央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声说:“只是随口问了一下,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司徒岚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瓷牙。
“你今天辛苦了,做了这么多菜。”司徒岚将面前的一道荤菜往秦央那边推了一些。
秦央平静道:“还好。”
他对司徒岚的态度依旧,但他今晚又给司徒岚做了这么多菜,这让司徒岚根本捉摸不透,于是他抬眼看向秦央。
没想到秦央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突然抬起头看向司徒岚,“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知为何,司徒岚开始慌张了起来,秦央是后悔了吗?秦央不想留下来吗?那自己是不是要放手才行,想把秦央关起来,可秦央会不高兴………
“你要走了吗?”司徒岚小心翼翼地问。
秦央皱了一下眉,“不是。”
他不知道司徒岚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那………”司徒岚微微松了一口气。
秦央定声说:“我想出去工作,一直在家里我不习惯。”
餐桌间突然寂静了起来,周围伺候的下人也是屏气敛声,大气不敢出。
司徒岚也放下了碗筷,反问:“你准备这么多,只是想向我提一个这样的要求吗?”
秦央看着司徒岚突然红润起来的眼眶,愣了一下,“只是………”
“其实你什么也不做,然后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喜欢你对我提任何要求,你不用做什么来征得我的同意,因为只要是你想,我就会同意。”
“你想出去工作,我也会支持你,我不希望你在提要求的时候,还要看我脸色,你决定和我回来,是真的原谅我了,还是觉得我缠着你让你太累了?”司徒岚哑声问。
秦央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他想说什么,可司徒岚突然用掌心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溢出来,吧嗒吧嗒地往餐桌上掉。
刘伯见状,对周围的下人使了一个手势,于是周围的人都退下了。
秦央看起来很无措。
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是司徒岚先离开了餐桌,秦央跟着站起了身,可是看着司徒岚上楼的背影,他却不知道如果自己喊住了他,应该说什么。
冷战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
或者说一个人在生闷气,另一个人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秦央也在外面找了一个工作,两人时间错开,一时间有五六天没见过面了。
他工作的地方离家不算远,但公司是一个刚成立的公司,作为新员工,秦央的日程以肉眼可见的变得繁忙了起来。
但这对他来说,却过于充实,他无法享受一直在别墅待着,每天醒来就开始发呆看花看书,被养得像一个废物一样。
冷战达到顶峰是那天司徒岚没有预兆的就出差了,还是刘伯告诉了他,他才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秦央正在吃饭,听到刘伯这么说,他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可他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不高兴。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两人就算在冷战,司徒岚每天早上还是会对他说了早安才走,每天晚上回来很晚的时候,他也会偷偷来到秦央房间,在他额头留下一个晚安吻。
两人之间只是少了很多话。
司徒岚以为秦央不知道,可秦央从第一天就知道了的。
秦央觉得不高兴,为什么司徒岚要出差不和自己说,还是别人告诉他的,他搅了搅碗里的粥,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司徒岚出差期间也没给他发过消息,秦央工作忙起来了,却总会想起他们起争执的那一天。
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仅仅是想要出来工作吗?
小公司跨过了一个大坎,成功在市场立足,老板一高兴,包了一个酒店给他们员工,那晚秦央喝了好几杯推脱不掉的酒。
“小秦哥,你是不是喝醉了?”身边,和他同工位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忍不住伸出手背在秦央额头碰了碰,有些烫。
秦央摇了摇头,脑子却并不是那么清醒,“还……还好。”
“小秦哥居然不会喝酒呢。”大学生笑弯了眉,温柔地看着秦央懵懵的眼睛说。
秦央叹了口气,他居然连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喝不过,“我出去醒醒酒。”
“小秦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得都站不稳了。”大学生一只手扶住了秦央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语气温和。
温热的呼吸往秦央耳朵喷洒过来,秦央瑟缩了一下,他觉得对方是故意的,可是偏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对方笑得温柔无害的脸。
于是秦央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家里人一会儿来接我。”
“小秦哥好像没和我们说过你家里人呢,那我送你出去,陪你一起等吧。”大学生却不依不饶。
秦央指尖蜷缩了一下,好像,拒绝不掉对方的热情了。
直到他被大学生搀扶着出了酒店,他蹲在马路边缓气的时候,他才觉得懊悔,说什么家里人来接的借口啊!这个点刘伯也该睡了,别墅其他人他也没有联系方式。
于是秦央拍了拍脑门,眼前恍惚得过分,他都要蹲不稳了。
大学生跟着蹲在了他的身边,“小秦哥,你给家里人打个通讯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秦央叹了口气,他打开光脑在联系人界面翻了翻,最后翻到了司徒岚的通讯,想了想,秦央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秦央:在吗?】
对面没回,或许是在生气。秦央闷闷想。
“你不用陪我等,你先回去吧。”秦央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大学生摇了摇头,他继续笑着:“我陪着哥嘛,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呀。”
秦央拒绝不了,也只好随他便了。
司徒岚不回他消息,他心里想自己不如打个出租车算了。
身边的人却偏头看着他的脸,问:“小秦哥,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秦央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上头,他的脸烫得慌,“我家里………”
秦央想了想,他已经没有家了,司徒岚说他的家就是自己的家,所以秦央说:“刘伯和阿姨……”
“嗯?小秦哥没有对象吗?”大学生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
秦央又愣住了,对象?按道理说司徒岚算吧?或者说他那个死去的丈夫算?
秦央低下了头,他想不明白,于是选择不说话。
大学生看着秦央白玉般的耳朵,上面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秦央身上有一种成熟感,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别人的靠近。
他也不例外。
“哥如果没有对象,不如考虑一下我呢?”他直白道。
“嗯……嗯?”秦央酒劲被吓走了几分,有些错愕和意外地看向了大学生,他妄图从大学生眼睛里看出开玩笑的神情,可偏偏对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你在开玩笑吧?”秦央皱起了眉,他有些讨厌对方了,原来之前工作的时候,他的靠近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大学生就说:“当然没有,我很喜欢哥的,小秦哥,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真的。”
秦央扶着路灯站起了身,“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这种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司徒岚搬了出来。
“哥是为了拒绝我才用的这种借口吗?你其实没有男朋友的吧?你每次下班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吗?”
“我……”秦央再一次感受到了小孩子的难缠。
“他都说他有男朋友了,你听不见吗?”秦央觉得为难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冷又愠怒的声线。
是熟悉的声音。
秦央回过头,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楚,就被带进了一个清冷又宽大的胸怀里,他的脸撞上对面的胸肌,整个人是被搂进了对方怀里的。
司徒岚是下午到家的,他一回去刘伯就告诉他说,秦央公司有聚会,秦央可能会晚点回去。
司徒岚忍住了让人去偷偷看着秦央的冲动,他爱秦央,首先就要给他自由和尊重。
他出差的那些天也想明白了,他还是不能把秦央逼得太紧,秦央本来就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自己把他带回家 ,却没告诉他,他是自由的。
所以不怪秦央在向他发出请求的时候,会做一大桌的饭菜来征得他的点头。
他买了钻戒回来,他想认真向秦央道歉。
于是他在别墅里等了很久,人没等回来,却等来了秦央给他发的短信。
司徒岚下意识以为秦央是聚会的时候出了事,所以消息都没来得及回,就开车过来了。
没想到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他有些伤心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却也高兴秦央用“男朋友”拒绝了对方的求爱。
“啊………你来了啊……”秦央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于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整个人都瘫在了司徒岚怀里,司徒岚顺手就将他搂进了怀里。
大学生脸色僵了僵,对面的人带着鸭舌帽,但身高体型都比他大,那人光是站在这里就有十足的压迫感,像极了一个统领者。
秦央一直戒备的身子在遇到这个男人以后,也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之前一直不知道小秦哥有对象呢。”大学生摊了摊手,一副自己也是不知情的模样。
司徒岚有些生气,他并不觉得秦央今天拒绝了这人,这人就不会对秦央做什么,他在后面看见这人的手都搭在了秦央的腰上去了。
“你真以为我………”司徒岚想放出狠话,怀里酒气熏天的人却拽住了他的小指,闷闷说:“回家吧,回家。”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将司徒岚所有的火气压了下去,他瞪了大学生一眼,弯腰将秦央拦腰抱进了怀里。
秦央醉得厉害,双目迷离,薄唇微张,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得司徒岚喉结一紧。
他抱着秦央回到了车里,好在他没开平日里那辆车,换了一个后座宽敞的车,秦央躺在后面还比较宽敞。
“我们先回家吧,我回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司徒岚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秦央披上。
秦央躺在后座,却仰起头去看司徒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来的。”司徒岚知道对方是个醉鬼,问什么说什么也是好无厘头的,但他还是想回应对方。
秦央闷闷地“哦”了一声,接着说:“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秦央被他拽住了手,于是他只好解释:“刘伯说你在公司聚会,我想你回来以后,好不容易能交到那么多朋友,我就不想突然出现让你不开心。”
“没有……”秦央眼睛湿漉漉的,他望着司徒岚,把司徒岚看得浑身燥热。
“什么没有?”司徒岚问。
秦央就说:“没有不开心。”
他刚说完,突然就松开了拽住司徒岚衣袖的手,开始掩面哭泣了起来,“因为之前让你不开心了吗?我不知道那样做会让你不开心……你好久没理我了……”
司徒岚怀疑自己才是喝醉了酒,他这是幻听了吗??
“你说,你说什么?”司徒岚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
秦央就自顾自说:“我不太开心,因为你出差的时候不和我说。”
他语气很低缓,说得也慢,听起来很像……撒娇。
司徒岚心都软了,他急忙钻进车间,把秦央捞进了怀里,秦央跨坐在他身上,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地趴在对方的怀里。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这点司徒岚得承认,他不和秦央说,是因为他在一个人生闷气。
秦央卧在他怀里,打了一个酒嗝,忍不住埋怨:“好吵……”
“什么?”司徒岚有点不明白秦央的这一句“好吵”的由来。
秦央就把手撑在他的腰腹之下,慢慢地直起了腰,他突然听到了司徒岚闷哼了一声,嘟囔:“你这个,好吵。”
他手指点了点司徒岚的心脏。
司徒岚眉眼柔和了起来,他直接捉住了秦央的手腕,把他的手掌心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你感受到了吗?这是心跳,你也有。”
“但它跳得比你快,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司徒岚哑声说。
秦央却蹙起了眉头,似有些不满司徒岚这句话,他把司徒岚的手抓起来往自己的心脏放去,“它跳得也很快。”
秦央没说谎,确实很快。
“秦央,那你知道吗?我心脏跳得很快,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一看见你我就会高兴,所以心跳也会加速,那你呢?”
“你也是因为看见了我吗?”司徒岚小心翼翼问,他其实并不指望秦央能够点头,因为秦央不喜欢他。
可秦央却认真地点了一下头,“我也是。”
“因为看见了你,很高兴。”秦央补充说。
司徒岚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一只手钳住秦央的软腰,另一只手扣住了秦央的后脑勺,让两人贴得很近。
他小声问对方:“宝宝,我可以亲你吗?”
“诶?”秦央歪了歪头,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懵懵的眼睛闪着光。
司徒岚再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他的唇偏凉,秦央的唇却灼热得厉害,秦央手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下,就被司徒岚轻而易举地扣住了两只手腕,吻得更加动情了。
像是毒/品,沾染上就再也逃不掉了,司徒岚撬开了他的牙关,卷着他的舌尖,汲走了他嘴里所有的律/液和空气。
“唔……我,我不……唔嗯……”秦央捶打着他的胸膛,怕秦央酒醒后生气,司徒岚还是如愿松开了他的手。
秦央瘫在他怀里大口喘气。
司徒岚心跳得快要炸裂了。
只有这个人,只有秦央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理智。
也只有秦央,才会让他寻回理智。
“对不起,我们回家吧。”司徒岚缓了缓气,用手拨开了秦央额前的碎发。
秦央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密长的羽睫都沾染上了水渍,大概车内温度太高了。
“你,别那么叫我……”秦央说。
真的像撒娇,这一幕只有司徒岚在梦里才看见过。
他心软得泛滥,放柔了声音:“那你让我亲你吗?”
秦央不说话,却紧紧地盯着他看,司徒岚就继续问:“你喜欢吗?”
“你不要亲,太凶……”秦央羽睫颤了颤,似乎在埋怨。
司徒岚心里一紧,“所以我可以亲你对吗?”
“嗯。”秦央的耳根红得厉害,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酒精上头。
司徒岚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像是有千万朵烟花在脑海中燃放了一样,他伸手摸上了秦央的脸,他手很凉,秦央脸又烫,得了点凉快他就忍不住抓着司徒岚的手,用脸蹭了蹭。
司徒岚喉结滚动,轻轻唤:“宝宝。”
“宝宝,我还想亲你。”司徒岚的语气带着哄诱的味道。
秦央点了点头,“可以,但不要太凶,会喘不过气……”
司徒岚就说:“那你张嘴,舌头伸出来。”
像是难为情的,秦央就算醉了酒,羞耻心却紧紧跟着他,他小声问:“一定……要这样吗?”
“嗯,我想这样,可不可以?宝宝?”最后两个字尾音轻翘,听得秦央眸珠一缩,手忙脚乱去捂司徒岚的嘴。
“别这么叫我,我………”秦央脸红得不正常,他半垂着头,露出如玉般的耳朵。
司徒岚往后仰躺了去,他戏谑地看着秦央的眼睛,“那你让我亲吗?”
“让的。”秦央点了点头,他穿的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泛粉的锁骨。
“那张开嘴好不好?舌头也伸出来?”司徒岚的声音像幽兰花一样有蛊惑性,秦央半醉半醒,被哄骗着照做了。
他慢慢张开了嘴,露出上牙,然后极难为情地舌头吐了小半截出来,像兔子的舌头,又小又软,粉嫩嫩的。
司徒岚却没有吻上去,他抬起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往秦央嘴里探了进去,他手指很灵活,肆意扫荡着秦央口腔里的每一个位置。
夹着他的舌头,卷走了他嘴里的液体,秦央被欺负得眼睛通红,却还是乖乖张着嘴。
“唔嗯………”他不太舒服,腰肢慢慢地扭捏着。
司徒岚笑了笑,把手拿了回去,然后从后座抽出了两张抽纸,将秦央流出来的口水都擦干净了,他调侃:“宝宝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流口水?”
“也是,你是我的宝宝,你还没长大呀。”司徒岚说。
秦央吸了吸鼻子,眼眶微润,“你欺负我……”
“我没有欺负你,我爱你。”司徒岚说。
“好了,是我的不对,我们回家吧。”司徒岚将纸巾随手扔到了车里,然后架着秦央的胳膊让他坐到了边上,又把他的衣领整理了一下。
秦央却茫然地看着他,问:“你不亲我吗?”
轰——
理智碎得一干二净,喝醉了酒的秦央怎么可以这么乖!!
“唔嗯………”秦央被压在了身下,司徒岚钳着他的腰,这个吻又凶又急,秦央险些招架不住。
过去了好几分钟,秦央觉得自己要被亲晕过去了,他才被司徒岚放开。
秦央红着眼睛看着他,薄唇微肿,懵懵懂懂的。
“宝宝,宝宝,我可以摸摸你吗?”司徒岚像一只金毛犬,不停地蹭着秦央的下巴。
秦央搂着他,疑惑:“摸哪里?”
“这里。”司徒岚手抚上了他的喉结。
“这里。”他又隔着衣裳抚上了对方的胸膛。
“这里。”往下是肚脐。
“还有这里。”手,手更往下了!
秦央红着眼睛想。
“可以吗?”司徒岚问。
秦央没回答,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他解开了秦央宽松的裤带……
旖旎中,他伸出手摁下了车内不知道哪个按钮,于是后视镜慢慢移下来了一只小型摄像头。
司徒岚问:“我可以这样做,对吗?”
“嗯。”秦央迷迷糊糊点头。
“谁可以这样做?”司徒岚不依不饶地问。
秦央受不了,唇齿间泄出了动情的声音,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字,“你……”
“我是谁?我怎么?”司徒岚笑问。
秦央呜咽出了声,“司徒岚可以这样做。”
“乖宝宝。”司徒岚俯下了身,堵住了秦央唇齿间泄出来的所有喘息。
豪华的车在胡同里摇晃了大半个晚上,黑猫在矮墙上打了几个盹了,圆月高高挂起。
——
再醒来就是第二天正午了。
秦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脑子一片混乱,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有几个零星的片段,只记得后面好像很热,很黏糊,逼得他啜泣。
他感受到了腰上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愣了愣,他转过了身,□□带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大半,在看到身后这个光/裸着,胸口却全是牙印与抓痕的时候,他彻底清醒了!
回忆发了疯地往他脑海里涌。
他记不住太多了,他只记得荒唐之前的那些对话了。
“宝宝,宝宝好乖啊,宝宝让我亲对吗?”
秦央一张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他,他都做了什么?!!
秦央就要哭出来了。
太疯狂了……他忍不住抬起手将脸埋了进去,结果他就被右手无名指上的东西硌了一下,他伸出手一看,一枚做工十分精美,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钻戒被套在了上面。
这什么时候戴上的?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宝宝,再睡会儿吧。”他翻身的动静有些大,身后的男人不觉把他拥紧了一些,声音黏糊又倦怠,磁性泛哑。
秦央彻底懵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司徒岚也就慢慢掀开了眼皮,低下头看向秦央,笑着问:“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央一下就变得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没,没事,昨,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
“秦央,你昨晚都答应我了,你现在不能反悔。”似乎早就意料到了秦央的反应,司徒岚撑着床铺坐了起来,然后伸手去将桌上的一个黑色的小卡片拿了过来。
不是错觉,秦央就是预感到了不妙。
果然,他看见司徒岚将卡片在手腕的光脑上扫描了一下,紧接着,一段视频就从他的光脑展现了出来。
是在窄小又湿热的车里,司徒岚压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宝宝,宝宝喜欢我对吗?”
“喜,嗯……喜欢。”
“那宝宝,嫁给我好不好?”
“唔……”
于是他使坏地欺负了人家一下,秦央就哭着答应:“好,好……”
司徒岚继续问:“那宝宝,手伸出来。”
秦央抱着他的颈喘息,听到了他的话,就乖乖把右手抬了起来,于是他就看见司徒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枚钻戒,小心翼翼地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喜欢吗?”司徒岚说。
秦央眼睛湿漉漉的,他看着被车内的暖光照得反光的钻戒,也说:“喜欢你,喜欢你。”
司徒岚就让他张开嘴巴,将另一枚钻进放进了他的嘴里,“含着,给我戴好吗?”
于是秦央嘴里叼着他的那枚钻戒,含住了司徒岚的无名指,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了上去。
“你戴着我的戒指,那你嫁给我好不好?宝宝。”
秦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他搂着秦央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可后面秦央却皱着眉问他:“你没吃饭吗?”
“什么?”司徒岚没反应过来。
“你用点力,你快点啊……”他抱怨。
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是秦央自找的。
秦央整个人都变成粉色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捂着脸不肯承认,“这不是我,不是!”
司徒岚笑得宠溺,他揉了揉秦央的头顶,“不是不是,这是假的。”
丢死人了。
秦央想。
喝酒误事,再也不喝了。
他又想。
而司徒岚却想,喝酒真好,下次还哄着秦央喝点,昨晚他还有好多话没问,就被欲/求不满的秦央打断了,不喝醉,司徒岚都不知道秦央这么好套话。
后面其实还有一些没放出来,是秦央非闹着要在上面自己来,那从没有那么主动过,要是给清醒的秦央看了,他未来恐怕一年都不可能爬上秦央的床了。
——
这一晚过后,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就消了大半了。
夏天他们去看了海,秦央跪在沙滩上,用小铲子卖力地抛沙,他穿着短袖衬衫,刚好到膝盖的短裤,露出匀称的小腿。
对司徒岚来说,秦央总算长肉了。
沈恙打来通讯,问他什么时候过完假回去,他家里那个学生烦死他了。
司徒岚就笑着说:“是的,我和我小妈在度蜜月,你多担待。”
对面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沙滩边上的秦央对他招了招手,“快来,我抓到螃蟹了。”
司徒岚快步跑过去,语气有些急:“你别抓它,小心它夹到你了。”
海鸥振翅飞过,海浪卷过来,椰子树一丛接一丛,阳光正好。
两个人跪在螃蟹洞前面,一个人挖,一个人堵,笑声盖过了海浪的声音。
第86章 番外.蜜月
“你们只是订婚了而已, 也要出去度蜜月?你知不知道你们俩突然订婚,那几个老顽固差点来把我的房子掀了?!”司徒岚的声音从光脑里面传了出来,听得出来, 司徒岚现在急得焦头烂额。
沈恙平静道:“那当初你和他都没订婚不也出去度蜜月了吗?”
“那,我!你是不是在记仇呢?”司徒岚敏锐地眯起了眸子。
陆诀端来了一盘水果,看见沈恙在接通讯,十分自觉地没有上前打扰。
沈恙的头发后来又剪了一次,现在长长了不少, 但还不够完全扎起来,所以陆诀给他半扎了起来,看起来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他们已经到了西沙群岛, 陆诀大手一挥把整个岛都包了下来。
现在这个岛上的游客就只有他们两人。
沈恙在外极少穿短袖短裤, 现在在这里度假,也终于换上了沙滩风的衣裳。
风撩动着他的衣裳和碎发, 美得不成样。
陆诀就在面前捧着水果拼盘,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 我没那么记仇的。”沈恙看着陆诀的眼睛,对他勾了勾手指,陆诀捧着水果拼盘就挪到了他身边来。
他跪坐在了沈恙身边, 沈恙仰躺在太阳椅上, 头顶的遮阳伞刚好够遮住他这个人。
“小狗。”沈恙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
陆诀一双眼都在发光, 他忍不住直起腰往沈恙的头上蹭, 沈恙就揉了揉他的脑袋。
司徒岚的声音又从光脑里传出来:“什么?”
沈恙眸色隐晦了一些, 淡淡启唇:“没什么。”
说罢,他用口型对陆诀说:‘喂我。’
陆诀眉眼一弯, 用叉子叉了一块儿香蕉喂过去,沈恙张嘴含了过去, 他唇角的那颗痣越来越显眼,随着沈恙嚼香蕉的动作而起伏着。
好色情。陆诀眸色深深。
“总之你早点回来吧,十二长老那边我可招架不住,特别是王长建,我真是纳闷了,就他最激动了,他恨不得拿刀来把陆统领给劈了,搞得陆统领像是拱了他家白菜一样。”司徒岚一手插在腰际,越想越觉得无语。
陆诀如今成了哈罗星的统领,至少作为蓝星的统领,再不能直呼他的名讳了。
沈恙就笑了一声,“行,我早点回来,部队的事你就多上点心了。”
“司徒岚——”光脑那边突然传出了一道温和的男声。
接着,司徒岚就回应:“诶!宝宝我在,我马上过来。”
他匆匆和沈恙道了别,又祝他新婚快乐了以后才挂断了通讯。
宝宝?沈恙眉尾跳了一下,莫名觉得腻得慌。
陆诀这才能插上话,他委屈道:“老师好忙呀。”
“就算和学生出来度蜜月,也有这么多的工作。”他把下巴搭在了太阳椅的扶手上面,然后仰起头,眸珠也往上看,活像一只大金毛。
沈恙笑着用手揉了揉他的脸蛋,“呜呜,小狗好可怜呀。”
“对啊,老师的小狗好可怜呀,老师总是忙工作,小狗好久没和老师单独在一起过了。”陆诀如今早就长开了,完完全全是成年男人的相貌了,可他偏偏有一双纯情的大眼睛。
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恙的时候,沈恙也总招架不住。
沈恙又说:“喂我吃块苹果。”
陆诀便叉了一块儿苹果出来,他把拼盘放在了一旁,然后把这块苹果含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直起腰把自己往前送。
沈恙眯了眯眼睛,却也没有拒绝,他主动张开了双腿双臂,将陆诀捞进了怀里,然后仰起头含住了陆诀嘴里的苹果块儿。
他咬了一口走,陆诀就把剩下的半块吃进了嘴里,接着俯下头就照着沈恙的唇咬了上去,苹果香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晕开,甜腻得慌。
说是咬,更多的是磨,舌尖和牙齿一起配合,亲得沈恙双唇发麻,陆诀压在他身上,就有更多的主导权。
亲着亲着,氛围就不对劲了。
两人在阳台折腾了好久。
最后陆诀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给他擦拭身体,沈恙身体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陆诀差点没忍住又来一次。
不过他们下午是有出去玩的计划的,陆诀理智还是战胜了欲望。
沈恙累得直喘气,手脚也没什么力气,他瘫在太阳椅上,任由对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和腿。
陆诀倒是什么事也没有,精力旺盛得很,沈恙没忍住骂了一声‘狗崽子’。
陆诀笑得更甚了。
最后是陆诀把沈恙抱进车里的,沈恙就是懒得动,或者觉得反正有陆诀在这里,自己能躲懒就躲懒。
“啊,真乖。”沈恙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陆诀也乖乖低下头让对方揉。
他把别墅里的东西搬进了车子的后备箱,“老师,我带了一些必用品,像什么烧烤架和折叠桌椅,我们就去海边的民宿看看好了。”
“行,看你啦。”沈恙回头,目光穿过后座和车子后面的陆诀对视上。
他们决定去海边露营。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很好,那天沈恙突然把陆诀手里的文件拿了过去,认真道:“我们去露营吧。”
于是在光速订完婚以后,他们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苦了司徒岚,沈恙好多工作得塞给他了。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海边,沈恙双手趴在车窗上,下巴枕着小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海边的景色。
西沙群岛的海很是透明干净,海底的鱼虾都看得见,不比他别墅外面的海,而且这是专门的景点,周围好玩的好吃的都有很多。
“怎么样老师?”见沈恙笑吟吟地看着窗外,陆诀就问他。
沈恙点了点头,“还行。”
他的还行就是真的不错,陆诀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今晚给你露一手,我烧烤技术很不错的。”陆诀讲话有些得意洋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恙总觉得陆诀跟没长大似的。
但他也见过陆诀在星际上开会时候的模样,他光是坐在那里就有足够的威压。
“你什么不会?”沈恙回过头来,将右手搭在了陆诀腿侧,“你什么都会。”
说罢,他指尖还轻轻地点了点。
陆诀耳根一红,肃然道:“开车呢,老师。”
“你开你的呗。”沈恙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定力不足,要是一会儿开到一边的树丛里了,我们夫夫俩的驾驶证都得扣在管理局了。”陆诀说。
说起来也是哈,沈恙驾驶证还没拿下来,要是再送一个陆诀的驾驶证进去,那以后他们出行还真得徒步了呀。
“年纪比我小,定力还不如我。”沈恙捏了一下他腿间的肉才把手缩回去。
“谁叫我身边是老师你呢。”陆诀说。
沈恙就不乐意了,“还怪我呀?”
“怪我,怪我年纪小,怪我没定力。”陆诀哄着他说。
沈恙满意地点了点头。
车子没多久就开到了海边的民宿去了。
陆诀给沈恙铺了一张毯子在地上,将太阳伞遮在了沈恙头上,沈恙就坐在上面吃陆诀切好了的水果,陆诀在后面忙着将后备箱垫东西卸下来。
陆诀做事有条不紊的,他很快就将帐篷装好了,沈恙饶有兴致地看着陆诀忙上忙下,他累起来额角泌出细汗,薄衬衫也沾上了汗渍,风一吹衣裳就粘在了小腹上。
露出紧致的腹肌。
“小狗,来。”沈恙对他招了招手,陆诀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去到了沈恙身边。
沈恙叉了一块水果给他,说:“累不累?”
陆诀把水果含进了嘴里才说:“不累。”
“都说带两个人一起了,你还要自己忙。”沈恙抽了一张纸巾将他额角的细汗拭去了,又忍不住抱怨说。
“因为想和老师过二人世界嘛。”陆诀目光真挚。
沈恙笑了笑,“低点,让我亲一口。”
陆诀眼睛一亮,乖乖把唇送了过去,而沈恙却只在他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就一下?”像是不满沈恙只亲了他一下,而且只亲了额头,陆诀眨了眨纯情的眼睛。
沈恙:“就一下,还想得寸进尺吗?”
“好,一下也满足啦,嘿嘿。”陆诀屁颠屁颠地回到家烧烤架旁边,继续根据说明书拼接了起来。
等陆诀忙完这些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沈恙躺在沙滩上,他左手枕着后脑勺,右手高高地举起,然后将自己手上的钻戒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
飞鸟从海平面掠过。
“老师,等不及了吧。”陆诀踩上了毯子,挨在沈恙身边坐下了。
沈恙很是自然地将头挪到了陆诀的大腿上枕着,“还好呀,累不累?”
他把手放了下来,回头看着陆诀问。
“不累。”陆诀捉住沈恙的右手,将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钻戒上。
沈恙哼哼地笑了两声,他撑着陆诀的腿坐了起来,然后说:“我们明天早点起来,听说这里的日出很好看。”
“好呀,明天早上学生叫你。”沈恙说什么陆诀都说好。
他前半生吃了很多苦,现在有一个事事顺着他的人,竟然沈恙心里也滋生了某种情绪。
陆诀什么都听他的,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一开始陆诀也听话,后来情到浓处,沈恙多说一句话都是催/情的药。
只是想了想,沈恙就莫名觉得腰疼。
“老师饿不饿?要不现在开始生火了?我烤两串给你尝尝。”两人就在海边依偎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太阳慢慢向地平线靠近了,陆诀才说话。
沈恙说好。
他跟着陆诀一起站起了身,陆诀帮他把皱乱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又将一边他的拖鞋拿了过来,他蹲下去给沈恙穿上了。
才顾着自己的事情。
陆诀的手艺是不错,他站在烧烤架前面烤,给沈恙搬了一个高板凳在身边,烤好了一根就递给沈恙吃。
沈恙胃口不大,但是烧烤的种类都很多,所以每一根他都只咬了两口,剩下的都进了陆诀的肚子。
海风,烧烤,啤酒,惬意。
沈恙静静地看着圆月,“陆诀,明天我还想出海去捞鱼。”
“好,晚点我联系人过来。”陆诀把刚烤好的一串烧烤递了过去,还不忘叮嘱:“刚烤好,有些烫。”
沈恙把烧烤接了过来,只吃了两口就扔在了烤盘里,他拿纸巾擦掉了嘴上的油渍,然后站起了身,“我去看看海水。”
“等等吧,等我这点烤完一起去。”陆诀说。
沈恙就把他手里没烤好的烧烤串拿了过去,随手仍在了烤盘里,然后用纸巾帮陆诀擦了一下嘴。
“走吧。”他拉着陆诀的手就往海边走。
西沙群岛的夜一点也不冷,甚至还有些温热,就算跳进海里洗澡也不冷。
沈恙脚踩进海水里,还是温热的。
“以后我们还可以去雪星看看,以前我帮了他们,他们统领已经给我发过几次邀请了。”沈恙说。
陆诀也说好。
“你怎么什么也说好。”沈恙站住了脚,他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了陆诀的脖子,仰起头看着陆诀的眼睛说。
陆诀喉结滚了一下,“因为是你想要做的。”
“你嘴怎么这么甜了?”沈恙心里乐滋滋的。
陆诀就低头亲了亲沈恙的唇角,“甜吗?”
沈恙眯了眯眸子,“甜啊,好甜啊。”
陆诀心跳加速,又低头送了一个深吻下去,沈恙也张开嘴让对方肆意掠夺。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情,海岸的礁石后面,陆诀从身后搂住了沈恙的腰,他钳着沈恙的下巴让他回头和自己接吻。
动作没轻没重。
沈恙所有的喘息都被封进了唇里,他手撑在礁石上面,上午走之前刚做过,现在也就没什么困难。
陆诀像一只小狗一样,不停地在他颈间来回蹭着,一会儿喊老师,一会儿喊老婆。
像在柔软的云层里一样,他在里面侵夺,也缴械在了云层里。
于是他黏黏糊糊地在沈恙耳边唤了一声:“宝宝。”
沈恙半是迷离的眸子一下就变得清明了起来,他照着陆诀的头就敲了下去,疼得陆诀呲牙咧嘴。
“老师,好痛。”陆诀一只手捂住了头,眨了眨眼。
沈恙眼尾绯红,他说:“你哪儿学的这个称呼?”
“我听到司徒统领这么喊他爱人的。”陆诀倒也实诚,老实交代说。
沈恙真是头疼,司徒岚果然容易教坏小孩子,“你别这么喊我,太……黏糊了。”
最初陆诀黏黏糊糊喊他老婆的时候,他都适应了好久。
“呜,那老师喊喊我呗。”陆诀不依不饶,动作并不见轻,是浅浅的磨,非要把人逼崩溃才行。
沈恙俯在他肩侧喘息啜泣,他咬紧牙关,怎么也不开口,陆诀就连哄带骗地哄他。
最后让人哭着喊了他十多声“宝宝”才放过他。
他给沈恙穿好了衣裳,抱着浑身无力,双眸失焦的沈恙回到了帐篷里。
当然回到帐篷里还没结束。
月光洒在他们待过的地方,地面零星的泛着不正常的光。
——
昨晚折腾了半宿,错过日出好像是意料之中,陆诀很早就醒来了,他去哄着沈恙说:“老师,老师,要看日出吗?”
沈恙把被子盖过了头顶,一个劲地往陆诀怀里钻,嘟囔:“不,不看……”
陆诀良心有一点点受到了谴责,毕竟沈恙这么困,自己是全责,他心里暖洋洋的,搂着沈恙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正午时分了。
沈恙睁开眼没看见陆诀在身边,他盯着帐篷顶,回想起了昨晚的事,陆诀哪里听他的话?!陆诀最不听话了!
他气冲冲地爬了起来,陆诀已经做好了午饭,是烤得外焦里嫩的牛排,还有他亲手榨的果汁。
“老师,醒啦?”陆诀换了一套花衬衣,领口的纽扣有三颗没扣上,锁骨胸肌和颈侧,全是暧昧的红痕。
“昨晚都说不要了,你害我今天错过了日出!”沈恙有些恼,陆诀却把他哄到了折叠桌前坐下,又把午餐放在了他面前。
“是学生的错,明天一定看日出好吗?吃了午饭我们就出海去捞鱼,嗯?”陆诀颈侧有一道抓痕,沈恙记得,那是陆诀非要让自己喊他宝宝,然后就被自己带着怨气地留下了这道抓痕。
沈恙也就没什么脾气了,多数时候他其实可以拒绝,但他不拒绝,其实也是自己太纵着对方了。
他们安安静静用完了午餐,船队那边就派了工作人员过来,给两人穿戴好了救生衣以后,他们也就上了船。
整个下午秦央都是在船上度过的,沈恙说陆诀什么都会,陆诀就是什么都会,他没想到陆诀居然还会捕鱼!
捕到的那种漂亮的小鱼,陆诀就给他拿了一个玻璃瓶装上。
边上的人围观着,看着沈恙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个个都是觉得稀奇。
这样的沈恙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在他们印象里,这位蓝星伟大的上将大人,永远都是高冷不可亲近的。
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看向陆诀的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敬畏。
——
一直到了晚上五点多他们才返航,抓的鱼大多都放生了,也给船员送了不少,他们只留了一条自己吃,沈恙手里捧着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小鱼,像星星一样。
“开心吗?老师。”陆诀见沈恙不看路走,就用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身。
沈恙笑了笑,“还行。”
陆诀笑着深深。
回去以后,陆诀就在烧烤架上面烤鱼,沈恙去车子的后备箱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一套做工精致的女仆裙就被他找了出来,幸亏他藏得深,不然陆诀早就看见了。
他把衣裳藏在了身后,神秘兮兮地靠近了陆诀,“小狗,猜猜我手里拿的什么?”
陆诀烤鱼的动作没停,他认真思索了一下回:“好吃的?”
沈恙摇头,“好吃的你不是正在做吗?”
“那我猜不到,有提示吗?”陆诀宠溺地看着沈恙。
沈恙也不想卖什么关子,他将裙子从身后拿了出来,“噔噔,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陆诀沉思了两秒,“裙子?”
“是呀。”沈恙点头。
陆诀很明显兴奋了,他舔了一下唇角,问:“老师要穿给我看吗?”
沈恙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本来是想穿给你看的,可是你看,我们过来以后,什么都是你做的,我就觉得你比我更合适。”
陆诀眸珠幽深又晦暗,“没关系的,你穿合适。”
“我不穿,家里那么多裙子我都给你穿过了,你穿给我看一次,嗯?”沈恙说。
那确实,沈恙后来不需要再穿女装出任务了,但搁置在家里的裙子也就没了去处,他想全部丢掉。
陆诀又说丢了可惜,他没想明白陆诀怎么会这么说,直到后来,陆诀让他穿着那些裙子……
越想越觉得不值,为什么一直都是他穿?
陆诀:“你穿着好看。”
“你不是我贤惠的老婆吗?你也合适呀。”两人之间没有固定的称呼,陆诀只占床上的便宜,从来不占嘴上的便宜,沈恙让他喊什么他就喊什么。
有时候床上他也会调侃。
“老公,这个力度可以吗?”“老公,你骑得好棒啊。”“老公,你夹太紧了……”
最后拗不过沈恙,陆诀去帐篷里换下了这套衣服,沈恙的骨架小,好在这套裙子买大了一号,陆诀穿着只是很别扭,但不至于塞不进去。
“老婆,你好好看呀。”沈恙说。
有时候他只要逗陆诀的时候,就会老公老婆乖乖小狗轮着喊,经常把陆诀哄得没边。
穿上了这套裙子,有些属性自然而然也就解锁了。
陆诀露出了温和的笑,“主人,你满意吗?”
沈恙耳根有些发烫,但他还是点头,“不错。”
“那主人,我们吃晚饭吧。”衣裳穿在他身上真是违和,毕竟哪个女仆有这样健硕的肌肉?看起来是会把骚扰他的客人一拳揍成脑震荡的样子。
沈恙笑着吃完了晚饭,却没想到自己最后是哭着睡过去的。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沈恙已经逃不掉了,陆诀直接把他扛到了车里,然后裙摆一撩,沈恙两眼一黑,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漂亮的女孩子,掏出来可能比你都大。
啜泣和惊喘的声音在车里响了一晚上。
陆诀还调侃说:“主人,你看我伺候得好吗?”
“主人,喜不喜欢?”
“主人,你摸摸自己。”
………
悔啊。沈恙被钳着腰翻身坐上去的时候想。
“明天要看日出,够了好不好?”他矮下身亲了亲陆诀的唇角,哄着对面说。
陆诀抓着他的腰使劲,“那就后天看,明天你陪我。”
“你太凶了……”沈恙啜泣。
“不凶,老师可以的。”他送上了黏黏糊糊的细吻,沈恙手撑在沈恙胸膛,躲也躲不开。
………
——
日出从地平线爬了上来,第一缕晨曦照进了车里面,这里只有一套普通衣裳躺在不明的渍迹中。
帐篷里也没有人。
后面的民宿里,两个人相拥而眠。
沈恙迷迷糊糊嘀咕,“日出……”
陆诀就把人搂得更紧了,他往沈恙额角落下了一个吻,“明天看,睡吧。”
沈恙眼角的泪渍都没干,绯红还没从脸上眼尾退却。
飞鸟栖在外面的树上,发出咕咕的声音,晨曦照在海平面,海底的鱼虾被荡漾的海水带动,跟着荡来荡去。
螃蟹钻出了洞穴,一只海鸥飞过来,抓着它就飞走了。
然后四五只螃蟹嗖嗖地钻了回去,一支玫瑰花躺在帐篷前,帐篷里面,是一大束玫瑰花,中间躺着一只漂亮的礼盒。
又想起那时候,一支玫瑰花别在了他的胸口,那是心动的讯号。
他差点活不成了的,是沈恙突然出现,逆着光把他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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