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火铳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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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好像很喜欢用自己的看法给其他人或事情贴标签,将一件事情与另一件事情挂钩。
忍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兵器」和「战乱」的代名词的呢?
这是个在漫长的时间里被忽视掉的问题。
长久以来,久到没有人注意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贵族眼中的忍者粗鄙、卑贱,是占山为王的野兽,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污秽之物。
强大的武力势必会遭人忌惮,尤其是统治一个火之国的大名,受到武力限制,贸然用强硬的手段驱逐这两个族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反而是最乐观的局面。
栖息在南贺川一带的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在贵族的眼中,就像是两头盘踞在森林里的野兽,凶狠残暴,水火不容却又息息相关,同出一脉却又彼此制衡。
这种奇妙的关系延续了千年之久,久到贵族已经习惯了两个族群之间的针锋相对。
当这两个族群的首领同时出现在大名面前的时候,那停滞了千年之久的齿轮干脆直接加了速,统治者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维持了千年的对立局面被打破后,宇智波神奈为了解决木叶的财政问题,四处搜刮,无意中发现了她最熟悉的老朋友,还是在五百年前爆过她脑袋的老朋友。
约莫是受到忍者的影响,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都发展得相当畸形。
通讯设备和交通工具最早被应用在战场上,战火歇敛后的和平时代被用作代步和联络工具。
忍者本身的存在具备太多违背常识性规则的地方,科学技术因此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出现了明显的滞后,很多原本应该出现的东西迟迟没有出现。
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宇智波神奈开心地跑来跑去,绕着仓库转圈圈,被她拖下水的千手扉间看着这个人摸摸那个,拍拍这个。
热武器的金属外壳表面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芒,即使没见识过这些东西的威力,千手扉间本能地感觉这不是好东西。
看宇智波神奈的反应,似乎非常熟悉这些东西。
“你很熟悉这些东西?”千手扉间蹙眉。
“老朋友了嘛。”宇智波神奈抚摸着冰冷的金属外壳,轻轻笑了起来。
兵器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随同人类不断地进化,表面被打磨得更有光泽,体重越来越轻便,威力越来越大。
在她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已经被淘汰了好几百年,然而再看到它们的时候,四百年前的回忆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无论是画面还是声音,都清晰如同过往。
宇智波神奈眯起了猫儿似的眼眸,笑容狡黠又妩媚,“第一次见面,这东西和我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在我脑袋上开瓢。”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正着。
“骨头嘎嘣碎,血都溅出去好几里地的那种。”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的目光忍不住往宇智波神奈的脑壳子上飘,可他只瞧见了霜白柔顺的发丝,愣是没有瞧见一点疤痕。
能把自己被爆头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的人,那是相当的罕见,不巧他见过两个,一个是他打小就神经特别大条的哥,另外一个就是这只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的鸡掰猫。
宇智波神奈屈起手指,指关节在冰冷的外壳上敲出邦邦的声音来,“这东西叫做火铳,打在人身上可不得了。”
但凡她不会反转术式,没准就直接嗝屁了。
“你瞧。”宇智波神奈突然笑了起来,“你们打算和贵族心连心,贵族却想和你们玩心眼。”
千手扉间知道她是的话是什么意思。
千手柱间收到大名府的信函,满怀诚意接待使臣,却不曾想,对方心怀鬼胎。
老大名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去除忍者的政治倾向,有自己思想的兵器太过危险,随时都有反过来把刀口对准自己,何况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这种主权意识强烈的族群。
可是无法否认,火之国还需要兵器,需要忍者,所以在除去忍者前,必须得找到可以替代忍者的兵器。
宇智波神奈单手按在金属外壳,撑起手臂,身体接着力道腾空而起,整个人坐在了炮管上,悠闲地晃动起了小腿。
“要毁掉它们吗?”
“这是当然的吧。”
千手扉间的表情不变,语气冰凉地开口。
大名想要去除忍者,就要找到比忍者更加强大的兵器代替忍者,一旦这种兵器出现,大名势必会大范围驱逐忍者。
“扉间。”
彼时双目失明的女孩温柔地抚摸着冰冷的炮管,蓦地回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轻声开口。
“忍者是兵器吗?”
他们最后毁掉了那批火铳和火药,千手扉间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再清楚不过,火铳的威力不足以替代忍者的战斗力,可是时间越是往后,便会出现比这更加精良的兵器。
换句话来说,火铳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她任职太政大臣的时间里,大名被她玩成了一个傀儡,但前任大名可不是什么傀儡。
老大名在世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紧追着木叶,像是盯着肥肉不放的鹰隼,虽然最后栽在了自己的后院里,但依然无法否认,前任的大名比现任大名更加具有魄力和手腕。
如果那批火药和火铳没有被毁掉,她生活的木叶也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
甫一见到那孩子,宇智波斑就觉得她像只猫儿,毛毛被打理的干净整洁,矜贵温顺得好像是被人精心饲养长大的家猫,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散漫慵懒,半点不带人间疾苦。
在宇智波斑最初的想象中,他的女儿完全和「太政大臣」这样的身份搭不上关系。
那个位置有多高,背负的黑暗就有多沉重,年幼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不是承受权力带来的污浊和阴暗。
柱间带着另外一个自己和千手扉间到访宇智波大宅的时候,还捎带了大量的情报卷轴,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要挂上机密的程度。
宇智波神奈瞥了一眼堆在榻榻米上的卷轴,支起一只手臂撑在大腿上,完全没有要看的意思。
浓密的眼睫垂下去的时候,眼底打下了浅浅的阴影,苍蓝眼眸里的弧光越发显得璀璨妖异,“应邀呗。”
“大名特地下的诏令,使臣千里迢迢到访。”宇智波神奈自顾自动了动肩膀,拉直了腰杆,双手高举过头,舒展浑身的筋骨,“火影要是不去,保不齐要被问责。”
少女模样的身体舒展起来的时候,懒散得像是伸懒腰的猫儿,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是软的。
“就算如此,也不能草率行事。”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份诏令甫一出现在眼前,他心中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宇智波神奈慢悠悠地放下手臂,双手抱起了胳膊,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脑袋也跟着一歪,末了还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你也可以直接杀进大名府去把大名的头提回来。”
宇智波神奈的目光看着千手柱间,用‘今天晚饭我要吃荷包蛋’的语气提了个建议。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千手柱间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战争好不容易才止住,我不想这个世界再起战火。”
忍族是具备与生俱来战斗天赋的存在,可这世上仍然是普通人占据的数量较多。
忍族在普通人眼中是异端,想要改变忍族在普通人眼中的印象,获得统治者的承认无疑是最快的方法。
倘若木叶在没有经过大名首肯的前提下建立起来,落在普通人眼中,就和大型的非法|||集会差不了多少,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还未结盟的时候就不受普通人待见,可想而知两者同盟建立的木叶落在普通人眼中会成为什么样的□□。
人的思想观念是随着时代变迁形成的东西,潜移默化的改变,少说要花上数十年,乃至几百年的时间,暴力带来的冲击势必会破坏掉如今相对和平的局面,这是千手柱间不愿意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下,来自大名府的官方承认反而是最优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宇智波神奈当初没有直接把老大名的头提回来,而是千里迢迢跑到霜之国边境去把老大名的儿子提回来就任新大名。
——她需要一个噱头来撺掇大名的权力和地位,甚至反过来压制大名和贵族。
宇智波神奈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而后前言不搭后语似的开口,“大名的宴会上有很多高级点心。”
宇智波斑的眉梢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眼瞅着宇智波神奈伸出手来,轻轻捏住了他袖口上的布料,轻轻晃了晃。
“我要去吃高级点心。”
那双蓝汪汪的猫儿眼眨巴眨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她就这么看着他,活似只讨食的猫咪。
理智告诉宇智波斑,信她个鬼,她一个太政大臣,区区高级点心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大敌当前,情感却在摇摇欲坠。
宇智波斑努力板着一张脸,“你要吃高级点心,用不着跑到大名府,这里就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袖口上的布料又紧了几分。
宇智波斑:“……”
……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坐在大名举办的筵席里的宇智波斑有点怀疑人生,一只手捏着酒盏,一只手放在桌下,酒盏的杯沿凑近嘴唇,酒水的气息席卷上眼帘,宇智波斑垂下眼眸,视线不自觉地往桌底下飘。
宇智波神奈躺在柔软的布料里,酒水的气味裹着轻柔的鼓乐声滑进袖口,她吸了吸鼻子,耸了耸鼻尖,不舒服地拱了拱脑袋。
袖口表面的布料蠕动起来的时候,宇智波斑放下手中的酒盏,没忍住戳了戳她脑袋位置的布料。
毛绒绒的脑袋在袖口里拱来拱去,从袖口里钻了出来。
芝士雪豹眨巴眨巴两下蓝汪汪的眼睛,宇智波斑面无表情把她按了回去,宽松的袖口边沿又掉出毛绒绒的雪豹尾巴来。
宇智波斑:“……”
黑白两色的尾巴尖在袖口晃了晃,而后缩了回去,没等宇智波斑移开视线,毛绒绒的脑袋代替尾巴尖又拱了出来。
宇智波斑:“……别闹。”
芝士雪豹张嘴,凶巴巴地冲他嗷了一声,半点威慑作用都没有。
芝士雪豹又在他的袖子里打了个滚,象征性地蹬了两下腿就没了动静。
空气里只剩下了鼓乐的声音还有酒水的气味,太安静的反而是不那么习惯了,宇智波斑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
“闻到了吗?”
宇智波神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宇智波斑顿了顿,鼻尖不自觉地吸气,轻微地耸动了两下。
“硝石的气味。”宇智波斑垂下眼帘,嗤笑一声,“火药吗?”
“凭这种东西,就想要代替柱间的力量。”
宇智波斑丝毫不掩饰言语之中对贵族的嘲讽。
滚轴嘎吱嘎吱地转动起来,沉重的车轮碾过平整的地面。
苍空湛蓝如洗,飞鸟振翅掠过的时候,鸟羽拂过枝梢,斑驳的树荫摇曳。
池水平静如镜面,倒映出朱红色的凭栏。
锦鲤摇动鲜红的尾巴,一圈一圈的涟漪叠在一起。
黑黝黝的炮管猝不及防对准了下方筵席,火焰“滋啦”一声烧开,哔啵几声溅开零星的火花。
砰——
声音震耳发聩,火药爆炸掀开的气浪掀起的尘嚣遮蔽了视线,原本就古怪的氛围瞬间被惊慌取代,筵席上的贵族像是被驱赶的家畜一样逃窜起来。
“哪怕是虫豸,只要找准地方下嘴,也能咬死人。”宇智波神奈的声音在火焰焚燎空气的声音里响了起来。
“人类是非常特别的生物。”宇智波神奈由衷地感慨。
火药爆炸时倾泻出来的热量能融化人的皮肤和内脏,掀开的冲击能震碎人的骨头,如果没有提前做好防御措施,就算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样的强大忍者也少不得要喝一壶。
火焰和硝烟像是冲向沙滩的海啸一样扑过来,宇智波斑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腰杆挺得笔直,手中甚至还捏着酒盏。
“斑!”
千手柱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又像是相隔千里一样遥远。
除了在场的尖叫和爆炸,这是宇智波斑最后听到的声音。
……
“真是抱歉。”
上了年纪的老大名坐在高位上,眼尾的皮肤叠起鱼尾似的皱纹来,他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爆炸中心的位置。
“这是大名府内有名的工匠发明出来的东西。”大名眼角的皱纹叠出更加紧密的鱼尾纹来,“原本只是想拿出来一起赏玩,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
老大名抬起手,振开手中的扇面,遮挡住半张脸,那双精明的眼睛朝千手柱间的位置看过去,目光扫试了一圈周围用来阻挡爆炸的植物。
“火影当真强大,有你和你的木叶在,我可以放心许多。”
千手柱间没有说话,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爆炸的余波散去的时候,像是拨开了厚重的纱帘,先前被笼罩在纱帘里的人慢条斯理地喝干了酒盏中最后一滴酒。
所有的目光在瞬间聚焦到男人身上。
眼珠转动,宇智波斑的目光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凝视的目光便犹如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男人将喝空了的酒盏放到了桌面上,慢慢地起身,目光直直地看向高位上的大名,眸中目光锐利如刀。
“你说的没错,柱间很强。”宇智波斑掀了掀嘴唇,“区区火药无法比拟他半分。”
坐在高位上的大名在那样的目光之下,绷紧了全身的神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扇柄。
“宇智波族长也不逊色火影。”
年老的大名面色难看地挤出了一句话。
宇智波斑瞥了高位上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起步,自顾自地往离开筵席的大门走去,俨然一副不把大名放在眼里的意思。
“我应该告诉这糟老头子,他媳妇把他绿了的事情。”
离开之前,宇智波斑的袖口动了动,芝士雪豹的声音跟着在耳畔响起。
宇智波斑脚下的步伐跟着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他儿子还是他媳妇跟别人生的。”
于是临走的时候,宇智波斑没忍住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凭着模糊的印象在人群里扫试了一眼,按着贵族礼制服饰,推断出了人群里的大名世子。
毛绒绒的尾巴从袖口里掉下来的时候,还用尾巴尖挠了挠他的手心。
宇智波斑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唇角微微上扬。
于是老大名的表情更难看了。
回到居所后,只芝士雪豹从宇智波斑袖口里滚了出来,还在榻榻米上打了个滚。
芝士雪豹在榻榻米上打了个好几个滚,最后对着宇智波斑翻开了肚皮。
宇智波斑没忍住,伸手挠了挠雪豹软乎乎的肚皮。
芝士雪豹发出了软绵绵的呼噜声,眯着眼睛一副惬意豹生的表情,看着随时都能打起盹来。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回应宇智波斑的是芝士雪豹的呼噜声。
宇智波斑转手捏住了芝士雪豹的后颈皮,把芝士雪豹拎了起来。
被拎在半空中的芝士雪豹蹬了蹬腿,缩了缩尾巴,满脸无辜地朝宇智波斑眨巴眨巴眼睛。
“说话。”宇智波斑板着一张脸开口。
“抄家的时候搜出过不少这样的东西来。”芝士雪豹开口,“大名的家底还是挺丰厚的。”
宇智波斑:“……”
听这口气,宇智波斑感觉芝士雪豹应该干过不少类似抄家的事情。
大名的老底多半都给她抄了个底朝天。
“我不高兴了。”被他拎在半空中的芝士雪豹蹬了蹬腿,瞪圆溜了眼睛看着他,“你快夸夸我。”
宇智波斑的动作一顿,一时间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无缘无故地让夸人,宇智波斑少见地犯起了难。
“你夸柱间了。”芝士雪豹瞪他,理直气壮地开口,“我也要夸夸。”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把芝士雪豹放下来,和她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肯开口,气得芝士雪豹在榻榻米上转圈圈。
宇智波斑没忍住伸手把芝士雪豹捞了过来,在她的肚子上揉了两下。
芝士雪豹立马舒服地呼噜呼噜两声。
宇智波斑狐疑地看着眯起眼睛的芝士雪豹,越看越觉得宇智波神奈是猫咪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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