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因为一心想着跟江木考上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就谈恋爱，所以也卯了劲地看书。他现在正常发挥，已经在班上前十名内了，不过和全校前十还有点距离。
但琳琅有一个好老师，江木每天晚上都会帮他梳理一遍学习过的知识。
他又肯用心，赶上江木的步伐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考试前一天晚上，江木在给琳琅划重点。
林朝风努力背错题集，宋俭在听英语听力。琳琅也自觉压低声音，问江木想考哪一所大学。
“就在本市，我对金融比较感兴趣，本市大学的金融学在全国排名也很高。”
梦里的故事围绕崔凉展开，他所在的地区也是书中最为繁华富庶的，大学自然也是国内闻名。不光是金融学，其他专业同样厉害。
这为江木减少了许多麻烦，大学以后如果想回家，来回也方便。而且知根知底，不管做什么，各种政策上面也方便一点。
从第一天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书里的路人甲，到现在学期快要结束了，不知不觉间，江木也有了许多变化。
比如他拥有了自己的喜好，兴趣，以及想做的事。
金融学的乐趣在于博弈竞技，操控全局，实现自我价值的满足欲。
江木时间空闲之余，已经在看相关方面的书籍了。过目不忘的能力熟练了以后，江木甚至可以进行快记——一本书从头到尾快速翻阅，里面的内容就会储存到他的头脑里面，需要用到的时候可以直接调出来。
那些金融方面的成功案例，光是读起来就让人心潮澎湃。
江木喜欢那种感觉，也愿意去获得那种感觉。
既然决定考同一所大学，江木在考虑好自己的同时，也已经给琳琅拟出了几个专业选项。
他从桌面上的一摞书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划。
“每个专业都有自己的录取线，我根据华清大学往年的分数录取线给你选了十个作为参考。”江木用红笔圈起了一块，“这几个不用看，是用来保底的，如果你到时候没有发挥好，我们可以从这几个里面再选一选。”
江木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琳琅浑然不觉自己就这么被安排有什么问题。
他认真比对着不同专业之间的差别，林朝风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见江木把各个专业的优缺点以及就业前景还有近五年来的报考率都做了标注，惊得睁大了眼睛。
“江木，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林朝风竖着大拇指感慨道。
他在羡慕琳琅的同时，又隐约觉得江木的控制欲似乎比以前大了一点。
但这也只是在正事上的尽善尽美，林朝风想想就丢到一边。
“看在咱们俩同桌的份上，江木，回头能不能给我也看一眼？”
宿舍四个人关系都很好，这样的资料用心查一查也能查得到，江木没有藏私。
“你直接拍张照片，这些专业我是根据琳琅的成绩涨幅筛选的，可能跟你不太符合，等会我发你一个网址，你自己可以再看看。”
“呜呜，江木，你真好。”
林朝风感动得本来想抱一下江木，不过他还没有行动，琳琅听见他的话就朝他警惕地望了过来。
他忘了，宿舍里有一个护友狂魔。
林朝风作罢，拍完照片道：“江木，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考试的时候为了方便，大家都是在食堂吃的。
江木跟宋俭在一个考场，琳琅和林朝风分别在两个考场。
江木不管做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考试时也是如此。
他对已掌握的知识十分利落，写完再检查一遍，便提前交卷出来，不会再犹犹豫豫。经他一手教导的琳琅自然也染上了同样的习气，平时的宿舍训练里，江木就是这么要求的。
因此这天林朝风没能请上饭，他是在打铃以后交卷的，江木跟琳琅都已经吃完饭回宿舍休息了。
期末考试这两天江木没有再给琳琅布置多余的任务，两个人午睡了半个小时。
醒来江木收到了崔凉发给他的信息。
崔凉：阿木，考试结束我们吃完饭一起回家吗？
跟崔凉一起上下学对于故事里的江木而言，是一件能够让他觉得满足的事。
江木倒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两家就在隔壁，一起回去也没什么。
正要回信息，琳琅听到他的手机提示音，朦朦胧胧醒了，而后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问他：“江木，你在跟别人聊天吗？”
“嗯，崔凉让我放假跟他一起回家。”
琳琅其实从来没有要求过让江木对他不保留任何秘密，但江木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会告诉对方。
听到他的话，琳琅的困意顿时消失了。他往江木那边挪了挪，带着点紧张地问：“那你要答应他了吗？”
“还没有，你不想我答应吗？”江木难得敏锐了点，看出琳琅的意思。
对方也没否认，而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也想跟你一起回家。”
把崔凉的信息暂时放了下来，江木道：“等放假后你就可以过来找我了，考试结束你应该先回家，不然家里人会担心。”
不光是专业的选择，江木连寒假也已经做好了规划。
他这时候都跟琳琅说了，对方听完，安静了半晌，还记挂着崔凉的事，探着个脑袋问：“你还要和崔凉一起回家吗？”
“我跟你回家的路程有一段是重合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坐公交回去。”
“崔凉会有家里人来接的。”
崔凉身体不好，住在学校里，行李又多，放寒暑假的话，家里人肯定会来接。
江木倏忽间改变了主意，看着琳琅抿唇偷乐的样子，眼底涟漪散开，低头拒绝了崔凉。
崔凉收到江木的消息，已经是他问过对方的五分钟后了。
这五分钟间，崔凉一直盯着手机屏幕。那头一开始还有正在输入中，后来就消失了，似乎主人已经不再聊天界面。
江木：不了
简短的回答，连解释都没有。
江木一直都是这样的，崔凉了解他。他也应该感到放心的，至少江木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改变。
崔凉：那好吧，如果到时候有不方便带的行李，可以提前送到我的宿舍来，爸爸会开车过来
江木：好，谢谢
隔着手机，崔凉能想象得出江木给他发这条信息时的模样。
一定是眼神专注，视线平静，呆板又认真。
可是……
崔凉又记起来，那天傍晚，江木跟琳琅一起在操场散步的模样。
以前不管他在哪里，江木都能注意到他。可那天他看了两个人很长时间，江木都没有发现，他其实也在操场。
崔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看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情态。太过亲密了，好得不像寻常朋友。
开学的时候，江木才跟他说过，和琳琅只是认识了不到一周而已。
崔凉体弱多病，身边人总是会格外爱护他。顺境里的骄傲，便养成了他别扭的性格。
即使意识到自己喜欢江木，崔凉也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告诉江木。
崔凉维持着原来的相处模式，窃喜于江木的平凡，普通，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注意到对方。
他想一个人拥有江木，所以一旦有人注意到对方，就会被他用别的方式转移。
曾经的江木是他一个人的，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江木。
崔凉其实也是打从心底里，为江木的优秀与光彩而高兴。可那些人投注在江木身上的目光，总是让他厌烦。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江木能一直普通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冒头，崔凉又会对自己鄙夷万分，太自私了。
他努力地想跟江木回到以前，所以在看到江木拒绝以后，也没有多加挽回。
从前他们就是这样的，不管江木的什么选择，崔凉都不会多问。
但或许，他不应该再沉默下去了。
今天是李素和薛兰，明天又会出现什么人呢？
三天的考试结束，晚上，江木如约跟崔凉一起吃了顿饭。
地点是崔凉选的，江木没有吃过这一家。但看崔凉的样子，应该来过几次，对这里很熟悉。
“这家是我很喜欢的一家店，我希望阿木吃过后也能喜欢。”
他又在跟江木分享自己的喜好了，并且在落座后，主动提起了李素和薛兰跟江木告白那天的事情。
“抱歉，那天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
“没关系。”
“我也是事后才得知，我的室友也跟你说了类似的话。”崔凉说这话的时候仔细观察了江木，见他眼神平静，毫无波澜，“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有负担，他们跟我的关系都还不错，我会开导他们的。”
“我没有负担，他们跟我并不熟。”
江木从来没有考虑过，被自己拒绝的两个人会是什么心情。
崔凉一笑，“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阿木从来就不会为这些事情所困扰的。”
饭菜上来了，这家店的口味的确不错。
江木想，回头可以带琳琅过来吃。还得跟老板打好招呼，里面不能放胡萝卜，不然琳琅又要过敏了。
吃饭之间，崔凉一直在找话题跟江木聊天。
如果说两人中间隔着一层纸的话，那么崔凉的这些话就是在没有挑明的前提下，往纸上戳了好几下，想让江木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崔凉，你今天说的话听起来很奇怪。”
江木没有听出来崔凉的意思，只是觉得对方有点说不上的怪。
“有吗？”饭菜刚刚被收走，崔凉问江木，“阿木，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家了吗？”
他的问题很正常，可手却搭在了江木的手上。
轻轻的，十分自然。
这是崔凉的试探。
江木下意识地躲开了，在回答崔凉的问题之前，他莫名突兀地说起了一件事。
“之前你说，如果我有了喜欢的饮料口味，就跟你说一声，我现在喜欢喝白桃味的奶茶。”
江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本能促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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