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
宋枝意快被顾御洲气死了。
来?姨妈分明什么都不?能做, 把她折腾得跟放在架子上烤似的,但是宣泄不?出来?,难受得最后只能裹紧自己的小被子。
八年从来没有这么欲求不?满过。
真的要被他气死。
好过分, 但她肚子确实还挺舒服的,于是她胸腔的那股邪火都不好意思跟他发出来?。
宋枝意裹紧小被子。
顾御洲的臂膀伸过来?,跟她扯着被子,非要跟她贴一块, 宋枝意忍无可忍, 直接把自己裹成?蚕。
顾御洲锲而不?舍, 手伸进被子里去逮住了她的手, 把她死死拽着被子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
宋枝意终于发飙了, “顾御洲, 我现在就要回家, 立刻马上,送我回去!”
但顾御洲猛地掀开?了被子, 宋枝意差点儿滚下床, 当然?顾御洲不?会让她滚下去, 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他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将她搂进了他的怀里。
他唇角缀着抹笑,在她头顶哑声道:“这么想我 想我想到吃不?到就生气了 ”
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她对他朝思暮想。
他就是想让她非常非常渴望他, 像他渴望她一样?。
宋枝意呵呵,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你, 不?能是八个男模吗 你都已经?被我吃到了有什么好想的 ”
实践检验出一个真理。
嘴硬是有代价的。
尤其?在男人的地盘, 男人的床上。
顾御洲翻身压在她身上, 一只?手将她两只?手扣在头顶,一只?手撩起她的一条腿。
宋枝意本来?就备受煎熬, 简直要哭出来?,实在受不?了了,哭叫道:“别闹了!出、来?了不?好!”
顾御洲的动?作倏地停下。
室内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喘息声。
顾御洲额头顶着她的,鼻尖的气息全?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颊耳后微痒。
他眼睛近距离地注视着她,视线像是一张网将她网住,让她不?能动?弹,又紧张得心脏怦怦怦直跳。
他唇角噙着抹笑意,声音像是陈年的酒般让人沉醉,欠揍地道:“不?碰到也能出来? 这么想我 ”
宋枝意:“……”
她会报仇的。
宋枝意瞪着他说?:“放手。”
顾御洲见好就收,松了钳制她的手。
宋枝意手忽地往下。
这下轮到顾御洲浑身虬结的肌肉紧绷,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哦……”
宋枝意眼睫抬起,明艳的双眸眼尾往上翘,盯着他的样?子莫名含情。
不?过三秒钟,宋枝意得意地勾着唇角笑起来?,“我这个人还是很严谨的。上过一个得丈量一下。不?然?,咱怎么知道下一个的基本要求 ”
反正不?能比上一个差。
顾御洲快被她磨死了,本来?他也难受。
他其?实可以把自己关在浴室解决一下,但他想着他家枝枝都不?能解决,他怎么可以解决。
他绝对不?能解决。
他也得忍着。
刚刚继续欺负她其?实他已经?忍得脊背上渗出汗,这会被她这样?撩拨,额前的汗珠直接坠落下来?,身上粘腻得他更加难受。
顾御洲吞咽了一下,忍得小臂肌肉都成?了硬块,声音更是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威胁:“碰了我还想碰别人 ”
宋枝意脸蛋被他的阴影笼罩,黑眼珠与?黑暗融为一色,但依旧像是不?会被黑暗吞没的黑曜石,眼眸还是亮晶晶的,狡诈地坏笑道:“你好像还没有束缚我的权力。”
男朋友都不?是,别太?嚣张。
宋枝意觉得自己也确实在气头上,居然?这么刺激他,但是,刺激他把他气疯也舍不?得动?她才能证明有爱,毕竟姨妈在不?合适。
但凡他动?她那就不?来?了,舒服都不?要了。
“呃……”顾御洲的手握成?拳,骨节凸起越加明显,手握得有些颤,他头低下来?,吻她的唇,声音嘶哑着,听着就很痛苦,“宝贝,饶了我 ”
他的唇不?断婆娑着她的唇畔,说?:“我没打算自己解决。你没解决我不?可能自己解决。”
他吻着她的唇畔好像把自己吻得更难受了,滚了下喉结,停下吻,眸底深深地注视着她,声音又低又哑地说?:“你不?快乐,我不?可能快乐。”
宋枝意一顿,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机器人。
这人还知道有难同当,虽然?是他自找苦吃,但心里又好像没那么气了。
顾御洲哑得看起人来?都更可怜了,“所以,别闹。乖。”
宋枝意收了手,轻轻哼了一声,“那你受着吧。”
顾御洲顶着她的额头轻笑,笑得愉悦极了,但依旧看起来?很难受,整个人紧绷得笑声都有些发颤。这让宋枝意倒是有些害怕,怕他忽然?发疯。
怎么就忽然?笑了
是觉得她松手了,就是……心疼他
顾御洲说?:“我还能受一会,不?然?你接着来? ”
宋枝意:“……”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枝意眼睛放光,恶劣地笑,刚才被欺负惨了,有了欺负他的机会毫不?手软,“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顾御洲笑,趴在她身上,眼神盯着她,看着她戏弄自己,额头上的汗水逐渐啪嗒啪嗒掉落在她脸上,脸色在黑暗中涨得通红。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她,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低吟。
宋枝意都觉得他自虐到可怕,想饶了他的时候,他手抓着她的手。
“宝贝。”
黑暗中,她看见他太?阳穴的一根血管凸起得明显,他抓着她的手指也不?自觉地用力。
宋枝意被他这一声暗哑的宝贝叫得她心脏乱跳。
果然?还是忍不?住想快乐吧
“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了。”
宋枝意:“ ”
他说?:“你自己没察觉吗 ”
她玩得多起劲。
宋枝意:“……”
啊不?,你想多了。
—
昨晚上被顾御洲按摩了一通,第二天早上起来?确实好受了很多,虽然?还是很虚,但是觉得并不?痛苦。
她起床去上班。
两人在一起静静地吃早饭,顾御洲早上起来?表情就很凝重。
欲求不?满果然?没好脸色,宋枝意腹诽,安安静静地吃着她的银耳粥。
“我陪你去上班。”忽地顾御洲说?。
宋枝意:“啊 ”
顾御洲眉心蹙着,手指捏着金色的汤勺搅动?着,“我陪你去上班,这是我
底线了。”
宋枝意不?以为然?:“那你底线赶紧降低点。”
顾御洲喝着汤差点把自己噎住。
这姑娘是知道怎么弄死他的。
顾御洲气得舌尖微顶腮帮,“你说?什么 ”
宋枝意完全?不?怕他,理直气壮地重复道:“我说?,你的底线太?高了,自己拉低点。不?然?不?要你管。”
顾御洲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枝意,旋即,哂笑,“枝枝,我没原则的吗 ”
宋枝意浑不?在意地喝了口粥,说?:“你的原则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原则你自己解决好。”
顾御洲:“……”
顾御洲直接被气笑了。
八年不?见,他对她的伶牙俐齿有了新的认知。
呵,主打一个你自己内耗去吧,跟我无关。
像一个凉薄无情的渣男。
此刻,他也深刻地认识到从前的自己待遇有多好了。
她从前总是很顺着他。到底从前太?爱他,将她的小爪子都收起来?了。
宋枝意眼神犀利地望向他,说?:“我现在就是这样?子的。”
她忽然?想起来?顾御洲这么震惊可能也是有原因的。怪她从前太?爱太?温柔。那时候年纪小,懵懂好骗。现在都二十七了又在职场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很多东西。
管理公司那么多年,性格不?可能温柔了。她有自己的底线,是不?容踏破的。爱情也是,她不?敢保证能给他他想要的回应。
她可能很难再像从前一样?,因为他对她好一点,就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就全?身心地相信他。
忽然?觉得没答应顾御洲就是很明智。八年,时间的长?河割断了他们,他们在这八年有不?同的经?历生活在不?同的环境,自然?也会有不?同的变化。
他确定还喜欢现在的她吗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纯真美好的她了。
顾御洲几乎瞬间讨饶,“在瞎想什么呢 我是着急心疼,你想什么呢 ”
顾御洲敲了一颗鸡蛋,剥了给她,语气很温柔,“我担心你晕倒。”
宋枝意心想晕倒了再爬起来?呗,一会就好了。
宋枝意快速把银耳粥和鸡蛋都吃了,一整颗的鸡蛋吃得有点快差点噎了。
她喝了口水,把它咽下去,“我吃好了。”
顾御洲立刻起身,三两步跑过来?抓住她的手,托住她的腋下,将她抱在餐边柜上。
将人钳制住了,手掌便?很温柔地抚了下她的后脑,她一耍脾气,他紧张得要死,心脏都蹿到了喉咙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现在能读懂她的每一点小情绪。
她说?一句“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他能把她的心理活动?用八百字小作文描述出来?。
就算她表面看起来?平静,但他就是很慌。
幸好他能懂她的小情绪。
“底线我降低。”他语气焦急地安抚道,“各种底线无条件降低。就是关于你身体?的能不?能通融一下 ”
宋枝意语气任性,“陪我上班不?行。你上你自己的班。”
顾御洲心里急得像是被火焚烧,但他只?能妥协,“那你工作的时候能你身边一直跟个人,有什么情况让那人通知我 ”
宋枝意心想通知你干嘛,还没确定关系呢。
但她不?想大早上跟他扯,表面答应下来?。
顾御洲松了口气,吻了下她的发心,哄她道:“宝贝,还有你刚刚那句话说?得不?对,什么叫你现在就是这样?子的。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非常好,有底线,有原则,不?内耗,非常好。”
宋枝意:“……”
不?让他越界的底线
不?让他来?公司的原则
情绪都丢给他的这种不?内耗
非常好
出差
宋枝意叫来了自己律师和秘书。
王律师问:“宋总, 您要查游鹰电子、雷晴科技、恒劲电子的所有案件做什么 ”
宋枝意也没跟他说得太清楚,毕竟,他是个律师, 以后还要在政.法圈混,或许会害怕。
她甚至为了放烟雾弹,故意把雷晴和恒劲这种无关紧要的也要了。
现在案件网上有公开判决书?,游鹰电子这些年的案件在网上都可以查到。
虽然网上的公开材料没有具体证据材料, 但如果发现可疑的, 并且能找到原告了解情况, 那或许就能知道些什么。
王律师没多久就捧过?来一大叠资料。
宋枝意真的很不喜欢做这种事, 这真的很浪费时间, 她特别讨厌处理人?际关系, 特别喜欢专注产品, 但无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也只能花时间做这些不喜欢做的事。
刚准备查阅文件, 就收到了许庆的短信:【说得怎么样了 一天之内。】
宋枝意将手机翻面, 专心看案子。
游鹰电子的司法案件还真不少。跟显越这么多年从来没做过?被告不一样, 游鹰电子几乎年年当被告。每年都有官司缠身?。
标的比较大的二十亿都有。
她从标的大的开始看, 标的越大, 斗争越激烈。
她发现这个案子就非常可左可右。游鹰电子的上游供应商辰科起?诉游鹰电子支付二十亿的货款,但是游鹰电子以对方质量不过?关为由?拒绝支付, 辰科打?输了官司。
辰科是江南一个经济活跃的城市里的上市公司, 因为这个重?要官司打?输, 二十亿血本无归不说, 又暴露出质量问题, 影响了股价,直接破产了。
辰科当初在南方吴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企业, 认识的应该不少。
宋枝意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自己在吴城分公司的总经理,“辰科的老板你?有直接或者间接认识的人?吗 最好跟辰科的老板比较亲厚的那种。”
她的总经理胡总说:“我就跟辰科的老板熟悉,市里面搞活动以前?经常碰到。”
那实在太好了。
“辰科的事在我们?吴城影响很大。其中牵涉到几十家当地供应商连带的拿不到钱,连锁反应,好多企业受坏账影响,到现在都苦不堪言。”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
“在当地,日夜打?工,但是最近几天你?最好不要找他了。前?几天他老婆半夜开了煤气,把?十四岁的女?儿十岁的儿子和家里的两个快七十岁的老人?都带走了。失信人?嘛,藏不住钱,这种日子过?久了,他老婆应该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上有老下有小,崩溃了吧。这事还上了当地新闻,排除了他杀。”
宋枝意心猛地一沉。
这案子最好断得公正。
“没事,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我联系他试试。”
胡总说:“他失信人?,老的手机号肯定被炸了。我知道这些是听当地警察说的,前?两天跳河把?他捞上来了。我帮你?打?听打?听他的联系方式。”
没多久,胡总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
宋枝意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良久之后,才有个男人?接起?来,声音听着像是刚睡醒,“喂 谁 ”
宋枝意说:“余总,我也是京城人?,我知道游鹰电子背后有谁。我想跟您了解下当年跟游鹰电子的案子。”-
洲芯总部大楼顶层。
顾御洲正在签文件,他的助理进来跟他说:“顾总,昨天的那个女?孩是罗瑞华的女?儿。因为被保护得很好很少露面,花了些时间。”
顾御洲签字的笔一顿,划出了一道痕迹。
罗瑞华的女?儿
他家枝枝要蹚浑水
怎么胆子这么大 居然要蹚这种浑水
眼看顾御洲的眉心拧起?,助理说:“要不要告诉宋董,让他劝劝。这太危险。”
身?为顾御洲的精英特助王助理也是人?精,什么都懂,信息网也很发达,对李书?越是什么人?略有耳闻。
“劝劝 不必了。”顾御洲一口否决。
王助理:“啊 ”
顾御洲说:“她要伸张正义我劝她不找骂 ”
王助理斟酌了一下,“那我暗搓搓地劝一下 ”
顾御洲摇头,果断道:“护着就是。”
王助理内心鼓掌,霸气。
他特会看脸色,知道宋小姐是顾御洲的心尖宠,自告奋勇地道:“那我们?要帮帮宋小姐吗 ”
顾御洲说:“你?准备一下,但是,她不问我,你?不用帮。”
顾御洲看了
一眼自己的百达翡丽,上午十一点,还得半小时才能去找枝枝吃午饭。
中午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给她两个保镖跟着她。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被对方发现她要整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又担心,她知道他去查了那女?孩不会生气吧
顾御洲叹了口气,去买了束花买了个小蛋糕,提前?去找她。
等到他到了显越,前?台却?告诉他:“宋总出差了,您不知道吗 ”
顾御洲面无表情,“去哪儿出差了 跟谁知道吗 ”
前?台说:“谁也没带就说出差,我不知道诶。”
顾御洲脸色彻底黑下来,掏出手机打?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官方的机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御洲脸色黑得如同泼墨。
一个人?出差……
都不跟他说……
去哪了啊
她不知道一个人?这样跑出去很危险吗 要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被对方提前?发现要怎么办
顾御洲心里忽然一阵惶恐,抓着手机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直接跑到显越的秘书?处,问李秘书?:“枝枝去哪了你?知道吗 ”
李秘书?迷茫地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只说出差。”
顾御洲舌尖顶了下腮帮,急得脑子快发晕。
李秘书?:“怎么了吗 宋总出门是不一定都跟着人?的。”
顾御洲语气焦急地说:“昨晚还在肚子疼,今天什么人?都不跟出差去了,她平时就这种节奏 ”
李秘书?说:“是啊,宋总很拼的。”
顾御洲心脏像是紧紧被捏住,为什么要这么拼 依靠一下他省点力不好吗
李秘书?说:“不过?她今天她跟我要了很多判决书?。”
顾御洲心底一沉,果然是这事。
不带别人?是觉得这种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吴城还不算太冷,是深秋,穿着羽绒服有些热,穿羊绒大衣刚刚好。江南城市道路两边有很多白墙黑瓦的建筑,刚好下着秋雨,雨珠从屋檐坠落成珠串,有种独特又细致的韵味。
刚下飞机的时候,手机开机看见了顾御洲的未接来电,以及微信留言。
语气看起?来很着急,【出差去哪儿了 告诉我我很着急。担心你?安全?。】
宋枝意说:【吴城的工厂出了点事,我过?来处理,很快回来。】
她跟余总约的地点是显越吴城的工厂。来之前?,特地让胡总在门前?挂个招聘信息。
然后,她直接来到会议室,余总已经坐在那儿了。
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很落魄,身?上一身?旧西装,看起?来有些褶皱,颜色也有些泛白,大概是他最近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双手交叉压着一叠资料。
来这之前?已经发给她看过?扫描件。
交货的时候是有验收单的,但对方辩称使用之后发现质量有问题,造成了他的产品都是次品,所以他不付钱。
这个就很有争议。
次品究竟什么原因,这个肯定需要鉴定,需要人?来鉴定的地方就可能被有心之人?钻空子。
说不定就是游鹰自己的产品出了问题,损失太大,把?锅甩给余总。
余总咬牙切齿地说:“这事肯定有猫腻。但没有证据。我当时要他们?把?货退还给我他们?也不肯,说是已经用上不肯费力弄下来造成更大损失,并且他还要告我,让我赔偿损失,不光是不给货款。我觉得分明?是怕被我发现什么。”
鉴定机构一般不会瞎搞,签字要承担责任,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如果有人?罩着,敢瞎搞的人?不一定没有。
余总:“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判下来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京城我没有人?脉,即使有人?脉也比不上游鹰这种本地人?。负面消息一下来直接把?我公司给弄死了。”
宋枝意刚才已经看过?他的证据材料,这还是让她震惊,“货都没有还你? ”
这可真黑,要么给钱,要么退货,居然钱和货都不给。这不光鉴定机构,法官也脱不了关系。
余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道:“宋总您帮帮忙!请帮帮忙!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活着唯一的念想就是帮家人?报仇了!”
宋枝意赶忙将他扶起?来,“我赌这批货他们?没舍得销毁。”
余总浑身?一怔,眼里露出了期待的光芒,激动得手战栗得更厉害了。
宋枝意立刻打?了几个电话?,国?内工厂负责人?,海外几个工厂的负责人?,让他们?立刻马上去买市面上游鹰电子的货,多买几样。
宋枝意让他们?当场拆了。
东西一件一件被拆开,没多就全?拆解了。
“你?看看有你?的产品吗 ”
余总一个个视频看过?来,翻了三四个默不作声,蹙紧眉,翻到第五个的时候,忽然大叫起?来:“这个是!这个是!这个是!”
他手指又往后翻,更加激动道:“这个也是!这个也是!”
宋枝意得到了余总的确认松了口气。
“他们?也很精,国?内的全?都用的不是您的产品,但销售到国?外的,你?们?的产品有很多。”
余总眼泪哗哗哗地流,接下去更痛恨自己。
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怎么没有想到 !”
“我怎么没有想到 !”
“我怎么没有想到 !我要是早点想到,我家里人?就不会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几乎崩溃。
宋枝意同情地注视着他。
她知道即使把?游鹰的人?和李书?越抓进去也挽回不了余总的家人?,但是,起?码有可能能阻止更多不幸,“他们?也就最近才敢用这些货。以为风头过?了,你?不用过?度自责。”
现在的问题是可以证明?游鹰确实犯了罪,虽然都知道这俩是朋友,但就怕游鹰的秦老板和鉴定机构咬紧牙关不供出他们?的幕后保护伞是李书?越,他们?都会期望李书?越在外面捞他。
游鹰的秦老板跟罗小叔在这段时间异常多接触也是重?要线索,但没有直接关系。
当然如果秦老板和李书?越之间没有滴水不漏,有蛛丝马迹就可能查到李书?越头上。这么大案子,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大案子,判得这么偏,分明?就是有保.护.伞。
但还不够保险,能提供更多线索就好了。李书?越的家人? 孩子 好像保护得很好,她都不知道在哪。
门轰然打?开。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出现在这儿,气势磅礴,像在检查自家工厂一样,“李书?越的孩子在海外名下有价值5000万美金的豪宅。”
宋枝意:“……”
顾御洲,他怎么来了
吐血
余总激动得热泪盈眶, “太好了,太好了,顾总一定有?证据吧 ”
顾御洲对他点点头, “麻烦余总在外等候一下,我有?事跟宋总商量。”
“好好好。”余总走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
宋枝意心里莫名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来?好像宽敞的会议室都显得逼仄。
会议室里的气氛都变了。
她?不?过离开京城几个小时, 顾御洲就从京城飞了来?。
这是?……生气了
她?暗搓搓地在搞这种事情没跟他说。不?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全?, 还是?, 担心她?惹了没必要的人牵连到他。
宋枝意打量他的背影。
咔哒一声。
顾御洲把会议室的门锁上了。
她?握了握身侧地拳, 说:“你不?然?把海外的证据给我 不?会牵连到你的, 你最近别跟我走的太近。”
毕竟是?斗争, 想要把位高权重?的人拉下来?, 保不?准人家有?后手会反扑。
顾御洲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
合着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白忙活, 她?压根体?会不?到他对她?的爱。
顾御洲双手托在她?腋下把她?抱在会议桌上。
宋枝意心脏猛地一跳, 呼吸滞住。
这厮, 该不?会在会议室里发疯吧
宋枝意顿时紧张起来?, “顾御洲, 你疯了 在外面呢!”
顾御洲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唇就碾落下来?, 舌霸道地钻进她?的口中。
他吻得很凶, 惩罚似的, 扫荡她?的口腔, 吸得她?的舌尖都发疼。
他舌稍稍撤出了一点, 拉出了一根丝,宋枝意看着两人之间的那条丝都有?些?脸红。
两人之间的那根丝拉长?了又断掉, 他坏道:“在会议室里面,哪儿是?外面了 ”
说完,他的唇又凶狠地压下来?,双手被他一只手反剪在腰后,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腰肢,双腿顶开她?,那架势,好像要在这儿玩办公室play。
想什么来?什么,他的手钻进了衣服里。
宋枝意脊背往前反弓,呜呜抗议,气急了咬他, “会议室里,你疯了 ”
顾御洲勾着她?的腰让她?更加贴向自己,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他的腿恶劣地顶开她?的腿。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阔腿裤,被他抱起的时候裤脚吊起在上面,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腿。
顾御洲手恶劣地撩拨她?,说:“跟你说了那么多遍记不?住,我总得想办法?让你记忆深刻 ”
宋枝意脊背发麻,不?由?自主地战栗。
她?脑子完全?转不?动了。
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说了那么多遍记不?住
她?怎么可能?
她?的智商说一遍就记住了。
一股战栗忽地席卷了她?,她?扬长?脖颈,脑子像是?一团被搅烂的浆糊。
顾御洲好似在惩罚她?记不?住。手上动作很多。
宋枝意身上敏感,低低地急喘,“别闹了。我不?可能?记不?住。”
她?智商还是?可以的,别太侮辱她?智商。
顾御洲咬了一口她?的唇,惩罚意味更重?。
宋枝意惊叫,唇畔传来?一股刺痛,短暂的刺痛,并不?强烈,但刺激了感官,鼻腔都是?他的气味,此刻他身上的气息都比往常强势,好像连空气都听他指挥。
只听顾御洲声音很低很温柔,跟他的动作截然?相反,道:“我爱你,死都愿意。”
宋枝意睫毛猛地一颤,瞳孔里眸光荡漾。
他是?觉得她?刚刚说让他离她?远点是?他的话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当然?记住了,就是?这让人很难相信。
账上躺着他的上千亿还是?很难相信。
他要死要活好几次还是?很难相信。
或许是?觉得她?在发愣又听不?进去,顾御洲吻着她?,又说了一遍,“我爱你,枝枝。死都愿意。”
宋枝意心底像是?成了一片湖,里面的小鱼小虾不?断游过来?,划得她?那片湖波纹荡漾的。
顾御洲捏了她?一下,“记住了吗 ”
宋枝意抖了一下,被迫道:“记住了。”
顾御洲松开了手。
自由?之后,宋枝意立刻理理衣服目光水光潋滟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万一、有?监控!”
顾御洲:“进来?看了,没有?。”
宋枝意气得脸蛋通红,“下次不?可以这样?。”
顾御洲手牵起她?的手,答应道:“知道了。”
他摸摸她?的发心,安抚道:“不?可以这样?做一半是?吧。”
宋枝意:“……”-
宋枝意顾御洲把余总从吴城带到了京城。余总拿着证据去举报,证据确凿,牵涉到几条人命,李书越秦老板等涉事人员当晚就直接被带走。李书越一旦被带进去,涉事人员全?都老实交代了。
翌日,罗瑞华就被放了出来?。
许庆的计划也就失败了。
许庆看着自己每天都大幅下跌的股价,心急如焚,但他没有?任何显越的把柄。
显越平时财务制度都严得要死,让他们虚开点发票都不?愿意,老宋一板一眼的。
要是?多开了,这会还能?威胁显越,七耀要死他们也别想活。
但是?现在,他抓不?住显越的任何把柄。
又过了两日,到了宋建明做手术的时间。
那天,顾御洲和他家人都不?请自来?,顾御洲还是?八年后第一次跟宋建明见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
倒是?顾清泽寒暄了好几句。
宋枝意表现得很冷静,实际上心里七上八下。
她?自己坐在位置上,想起关于宋建明的很多事。
想起她?转入新学校,她?反抗霸.凌奶奶只顾着批评她?,不?想她?给她?惹事丢脸,她?爸爸知道后很生气,飞回来?,把那些?家长?重?新叫了过来?,一个一个骂。
骂他们怎么教出这种东西
逼他们给她?道歉。
这些?人虽然?都条件很好,但宋建明压根不?是?那种威武能?屈的人,主打一个给她?撑腰。
后来?显越开始搞产品要上市,从小到大没少被同行刁难,宋建明也尽量不?想找顾家帮忙,怕她?难做。
只是?那时候同行已经做大了,显越要做大,千方百计要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当时显越投资和技术都已经到位了,就是?一直开不?了单,但凡他们显越想跟哪家合作,同行就来?抢单,甚至用低价恶意竞争。
几次好不?容易找到个客户,最后都被抢了。她?知道了,那时候她?跟顾御洲只是?关系好,没确定关系。她?跟宋建明说要不?要问问顾御洲。
宋建明一开始是?直接否决了的,说:“你们是?同学,别变复杂了。”
其实宋建明大概几次跟顾御洲接触能?看出来?顾御洲对她?的心思。他大概觉得万一以后女?儿真找了他,怕她?难做人。
后来?显越一直开不?了单,她?忍不?住跟顾御洲开了口,没想到顾父直接帮忙了。
其实这事确实挺难办的,毕竟她?们家是?刚开始的小企业,这些?人就算卖顾家的面子也有?难度。他们怕产品质量不?好,怕供货速度跟不?上,怕这怕那的。确实,当年还不?是?如今屏幕厂家好几家的年代,当年都喜欢用国外的,国外的质量过关。就是?显越对家也吃不?到多少份额。
就连顾父这种级别的人物都为了帮他们开单三番两次请人吃饭,最后终于拿了一家公司的单子,还是?顾父担保的,饭桌上说这批货要是?出问题他愿意赔钱。
这样?就打开了局面。后来?,顾父帮忙介绍单子都不?用他们说了,顾父会主动帮忙介绍。
宋建明知道顾父又帮忙介绍生意,还对她?说过:枝枝,要不?要跟你顾叔叔说一声,不?想他总是?欠别人人情。也不?想你跟御洲两人关系变复杂。已经打开局面了,慢慢都会有?的。
宋建明是?把那时她?跟顾御洲的友情看得比他的钱重?要。
他是?一个把她?的友情看得比他的钱都重?要的父亲。
跟父母一直聚少离多,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知道父母爱她?的,所以她?很感谢父母。
她?一直在发怔,顾御洲大掌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时间过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宋枝意起身,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紧张,心吊到了喉咙口。
好在等来?了医生说:“手术非常顺利。”
顾御洲抱住了她?。
周围一片欢腾,宋枝意喜极而?泣,她?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留住爸爸。
那晚,跟顾御洲再次来?到他的东苑别墅,喝了点酒。
最近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压了
块石头,今天这块石头卸下来?,但也因为在医院胡思乱想想到了很多往事。
玻璃杯里的红酒是?罗曼尼康帝。
是?他们重?逢那天,她?砸破的酒瓶。
脑海里的往事很多,重?逢的时候,分手的时候,顾家对她?好的时候……
她?喝了一大口罗曼尼康帝,摇晃着红酒杯,忽然?说道:“其实我爸一直没想让我找你家帮忙。”
顾御洲心脏猛地一缩,他身体?僵了一瞬,将手里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注视着她?。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他家沙发上。
她?很少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他的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像是?心率失调般,让他慌乱。
他看着她?,像是?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主动提出找你帮忙看看,他还拒绝了。”她?笑了一下,抿了一口罗曼尼康帝。
笑容莫名有?些?凄楚。
他喉咙发涩,一时间只是?笨拙地注视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比我想得远……”宋枝意唇角荡着抹苦涩的笑,眼神很飘渺。
顾御洲知道他将迎来?迟到的审判,看着她?眸底的红血丝,看着她?眼角的湿润,心脏像是?被千万把箭刺穿了,他沉默的注视着她?,视线逐渐模糊。
她?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笑着说:“他知道找你帮忙会把我们的关系变复杂。”
他张了张口,滚了下喉结,像是?突然?失了语,哑巴了。大概心痛到极点失去了语言能?力。
“你爸介绍完一个单子的时候他也跟我说不?用再介绍,局面打开了慢慢会好的。”
宋枝意眼角那滴眼泪掉下来?,下巴微微颤抖,眼眶里眼泪分明在流下来?又不?知道为何越积越多,“确实是?我忍不?住跟你开口的……”
顾御洲看她?这样?简直要痛死了,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了,哪哪都在发疼。
顾御洲滚了下喉结,喉咙发出剧烈的疼痛,甚至感觉有?血腥味,他压住血腥,手足无措地道:“枝枝……”
宋枝意声音忽然?也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带着哭腔:“顾御洲……”
她?张口喊他的名字,眼里全?是?眼泪,看着他,“那段时间我也会忍不?住想,我要是?没开那个口就好了……”
没开那个口他们之间就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顾御洲猛地抱住她?,心痛得像是?被绞肉机绞烂了,浑身都在战栗,喉咙像是?被人捏住,几次发不?出声音。他吞咽了一下,才声音破碎地说:“枝枝……都是?我的错……”
是?他误会了她?,害惨了她?,让她?伤心绝望甚至是?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
她?呜咽声更重?。
顾御洲眼泪也扑簌簌地往下来?,将她?的身体?与他不?留一丝空隙,“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他心痛得快要窒息,喉间溢满了血腥味,“我居然?伤害了你……”
血腥的液体?压不?住了,从喉咙喷出,溅在地毯上。
浅色地毯上的红色鲜血特别刺目。
惩罚
宋枝意有点微醺, 也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顾御洲的动静很小,她根本没有发现顾御洲吐血了。
顾御洲手掌压着她的脊背, 脸埋进她的颈窝,额前的碎发坠落,眼睛藏入阴影中。
宋枝意在他怀中呜咽,哭得一抽一抽的, 每一声都像在往他心口扎刀。
哭了不知道多久, 她话锋一转, 又说:“我又觉得会想‘我要是没开口就?好了’的自己很没出息……”
顾御洲喉咙口的血腥味未减, 他没说话, 深怕一说话就?溢出更?多。
他知道宋枝意好不容易在发泄。她时常冷静地看着他发疯, 她很少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打?断她。
他知道,她一定需要一次, 痛痛快快的发泄。
宋枝意抽抽鼻尖, 说:“我, 凭什么被人家看不起了还要委曲求全 ”
顾御洲很想说:不是看不起。是误会你劈腿了。
但他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依旧抖着唇瓣没有出声。
“我那时候内耗了好长一段时间, 自我怀疑,我问了自己一百遍, 我, 不配吗 ”宋枝意声音有些?迷茫。
顾御洲像是不小心坠入了荆棘, 动一动都浑身都疼, 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摇头。
不是, 不是,不是……
宋枝意抽噎着说:“我不断反复问自己, 如果你女朋友是个千金大?小姐,你给她家介绍资源是不是理?所当然 说到底是我不配,我没有同?等的资源给你。”
顾御洲摇摇头,滚了下喉结,喉间的血腥味更?浓郁,他张嘴,发出哑得吓人的声音,“不是……”
她声音都发抖,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会对我好的啊……”
顾御洲心仿佛被捏碎了,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泣不成声。
宋枝意哭着打?了个哭嗝,下巴抖得根本止不住,
“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 ”
顾御洲心尖疼得像是被刺破了,“枝枝,是我不好……”
血液从他唇角溢出更?多,但是宋枝意哭得痛苦没发现。
她闷声呜咽道:“除了那次开口找你帮忙,我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东西?,是你给我的啊。我也都试图拒绝过,可你好像会不高兴。”
顾御洲心碎了,声音像是个垂暮老人,无力又衰败,“我真没那么想……”
宋枝意说:“但有时候又想想你和你家对我一直很好,除了说错了那么一句话,对我无可挑剔。”
她忽然又哽住,深吸了两口气,“有时候我也会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在那种情况下没陪在你身边,选择了分手。”
“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我即使陪在你身边又怎么样 你家不一样了,或许反而更?希望你找一个方家瑜郭玉媛这样的姑娘。我一点都不看好我们的未来了。”
“顾御洲。”她喊他的名字,重申道:“我那时候看不见希望也很痛苦……”
顾家当年多事之秋时,郭玉媛闻风来找过宋枝意,挑衅道:“我大?伯就?是银行高管,我们家也有钱,我爸有能力帮上顾家。”
虽然当时她怼回去了,让她这话去跟顾御洲说,别跑来跟她说,但她后来也会担心,顾家风光的时候,找的儿媳妇不那么有钱有势可能觉得没什么,落魄的时候,反倒会后悔错过了郭玉媛。
要是她跟一个家庭结成了最亲密的关系,但对方家庭其实并没有觉得她很好,并不觉得她独一无二无可替代,那岂不是很痛苦
他们的未来她看出去都是灰暗的,她也就?狠心分手了。
顾御洲抱着她臂膀颤抖,“没有。”
没有。
即使最困难的时候,他爸妈从来没说过要他找个厉害的岳父。方家瑜是顾家彻底翻身之后他爸妈起了短暂的心思。
现在也没有了。
现在就?没有人能强迫他娶不喜欢的人,没有人能不尊重他的爱人。
宋枝意闷闷地说:“郭玉媛,重逢那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吃饭,她是不是帮过你忙 ”
虽然郭玉媛这几?天没出现,但她还是有点在意。
如果顾御洲欠了郭玉媛人情,那等郭玉媛出现的时候,要是她跟郭玉媛有点口舌之争,顾御洲会不会站在郭玉媛这边
顾御洲僵了一瞬,轻轻拭了下嘴角,回答道:“没有。那天那桌人里有一个人是她堂姐夫,是我朋友,不带她老婆来带郭玉媛来我也没想到。”
郭玉媛的堂姐夫啊
是听说她堂姐嫁了个豪门。
原来是顾御洲的朋友。
不过,那天她堂姐显然没来,她却跟来了,什么心思很明显。
顾御洲认真地跟她解释:“这些?年没怎么跟郭玉媛有过交集,她是来找过我几?次,但我从头到尾都明确拒绝了。”
“嘭!”
“噗——”顾御洲背上狠狠挨了一计。
怎么解释了还挨打?
刚才他还在吐血,这下感?觉把?他体内的血全拍出来了。
宋枝意这一下一点没留情,好像完全没发现顾御洲又吐血了,她大?着舌头骂道:“顾御洲都怪你!”
顾御洲抱着她,手在她背上握成拳,以防抱得太用力弄疼她。
“男人就?是该给女人钱,给女人资源,对女人好,尊重女人!”
“你一个堂堂贵公子居然想白嫖!你可不可耻!你好可耻啊!你居然想白嫖!我真是错看你了!”
“嘭!”
一记拳头又砸落在他背上,顾御洲脊背紧绷,咬紧牙关。
“就?问你可不可耻 !”宋枝意大?着舌头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眼泪狂飙,情绪激动了拳头还会砸落在顾御洲的背上。
“嘭嘭嘭!”
“男人给女人钱给女人资源怎么了 ”
“怎么了 怎么了 !”
“不给钱不给资源可以啊,孩子女人来生女人来养可以啊,孩子跟女人姓,管男人爹妈叫外公外婆!反正男人白得来一孩子,这样就?该感?激涕零了!”
“嘭!”
“太无耻了!你太无耻了!光想占便?宜!!!”
“嘭!”
顾御洲咬着牙关,任由?她打?。
“没钱想要我可以啊!有本事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啊 !就?算是我要分手,你不该反省自己为?什么留不住我吗 ”
“嘭!”
顾御洲被她一拳接着一拳打?,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比她刚才这样委屈巴巴的哭好受。
他深刻地认识到:只?要她不哭,怎么都行。
他唇角缀上一抹笑,心情舒朗了些?许,他擦了擦嘴角,忍着痛,声音很宠溺地说:“嗯。枝枝说得对。我认真反省了。”
宋枝意翻身,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眼神甚至有点凶恶,解了两颗之后,没什么耐心用力撕扯开。
“嘣嘣——”
顾御洲盯着她,唇角勾起抹兴奋的笑容。
他打?量她,不知道她醉了没,她的行为?又符合逻辑又反常。
他心脏在他胸口猛烈地不死不休地疯狂撞击。
她将他的衬衫扯开,倏地俯身,张嘴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顾御洲拳头猛地拽紧,骨节甚至拽得疼痛,“啊——哦——”
他扬长脖子,忍得青筋暴起,真的很痛地叫了一声。
宋枝意吻压了下来,她甚至没察觉他口中的血腥味,就?这么吻了上去。
顾御洲这会儿知道她即使没醉,肯定也有些?上头了,否则,应该不难尝出这是他口中的血腥味还是她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但这让他很激动,宋枝意很少主动吻他,每次都是被动地承受。
她的舌头在他口中乱搅,没有章法,但是只?要是她,随便?一主动,他都能被她撩拨得要欲.火焚身。
他忽然想就?算他家枝枝真的是拜金女,真的是他的三观里无法接受的姑娘,但只?要她这样吻他,他大?概也乐意,他很快就?会改变他的想法拉低靠近他的道德底线,敞开大?门欢迎她。
他对她就?是这样没有底线。
“想什么呢 嗯 ”宋枝意舌微微撤出一点,惩罚似的咬了下他的舌尖,好像在惩罚他的走神。
他嘶了一声。
他的喉咙发出一声低笑,眼窝深邃勾人盯着她说:“想你主动吻我,这让我感?觉你很渴望我。”
宋枝意唇角勾起抹笑,显得妩媚又娇艳,卷着他的舌尖,像是在跳舞,“想罚你。”
这算渴望吗
反正,想罚你。
顾御洲手克制地放在她的两侧,忍住自己不主动,趁吻的间隙,哑着嗓音问她:“是想怎么罚我呢 ”
宋枝意舌舔着他的唇瓣,眼皮半耷着,一双眼眸还是显得娇艳极了,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宋枝意低头继续吻,狠狠地吸住他的舌尖,比他之前对她的还要狠。
顾御洲又痛又刺激。
这姑娘,一点没分寸,他之前每次吻她都注意控制力度了。
她倒好,一副要将他舌根吸出来的样子。
顾御洲的手爬上她的腰肢,宋枝意察觉到了,双手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把?他的手压在沙发上。
顾御洲内心发笑。
这是要将他对她做的全部?给他还回来
他的手老实地张开,挂在沙发靠背上,一副乖乖不碰她特听话不用束缚的样子。
她果然感?受到了他的乖,放开手,手开始在他身上作?乱。
纤细匀称的手,一只?钻进了他的衬衣下摆,一只?在他腹肌上游戏。
指腹像是在弹琴一样,顺着纵横的沟壑慢条斯理?地游走。
她的手指像一条小鱼在他腹肌游来游去。
“哦……”顾御洲被她撩拨得没忍住,腹肌绷成更?加分明的块,喉间发出一声性感?低沉的呻吟,他舌尖动了下,舔了下她的唇,身体下意识地想反客为?主。
不料,她却不悦地微微撤出他的口,脸蛋酡红,眼神却很有警告意味地盯着他,乌黑的眸子又迷离又有威慑力,道:“是惩罚。乖乖别动。”
顾御洲笑了。
好,你说是罚就?是罚吧。
我只?是太享受了忍不住而已。
他唇角翘起,愉悦又病娇地说:“继续罚我吧,狠狠地,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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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御洲眼眸深幽又勾人, 看着人的时候好像漆黑眸子里?有一片神秘的秘境,引着人往里?探索。
他敞开?着双臂,看起来更加宽阔, 扣子敞开?着,薄劲又性感充满男性的张力。
宋枝意指关节顶了他的下颚,抬起他的下巴,“头靠在沙发背上。”
顾御洲唇角荡起抹笑意, 后脑靠在沙发背上, 脖子上那条明显的胸锁乳突肌显得脖子都?有雄性?力?量感。
这?个角度喉结像是嶙峋的山峰, “别?咬这?儿好吗 我怕你没个分寸把我弄断气了。”
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溢出, 随着他的声音,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但宋枝意主打一个反骨, 他不让弄这?儿, 她偏就弄这?儿。
她低头,亲吻他的喉结, 倒是没咬, 只是吸得很用力?。
顾御洲搭在沙发靠垫上的两条手臂难耐地握紧拳, 大臂上的肱二头肌, 小臂上的肱桡肌紧绷出性?感的线条, 他喉间像是含了砂砾,发出低沉的呻.吟。
她舔.咬吸.吮得他很痒很疼, 他难耐地滚了下喉结。
瞧她这?动作, 应该是没醉透, 应该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认知, 让顾御洲兴奋愉悦。
她清醒地想要占有他。
落地灯昏黄又暧昧, 幽幽又暖黄的灯光投出两个交缠的影子,宋枝意吸了好一会儿喉结, 手指扶着他的颈侧,看见?前几日自己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还贴着创口贴。
她伸手把它给撕了,她撕的时候不知道他颈部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所以撕得慢条斯理,小心翼翼。
结果?把顾御洲撕得心痒痒的,他眼皮微垂,看着她,笑起来眼尾向上挑起,看起来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撩人,他嗓音低哑地调笑道:“怎么像在撕衣服一样,整得那么色.情? ”
宋枝意瞟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挪到他颈部的伤口上,就那一眼就洞察了他的心思,说:“你想我撕你衣服 ”
顾御洲低笑,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里?面像是有无数根丝,织成天?罗地网,把她网进去,“安排 ”
宋枝意不为所动,神情?冷艳, “说了是罚。你想撕衣服,我偏不。”
他的颈部还有一圈牙印,已经愈合,但还残留着细细小小的一圈黑黑的点,她舔了一下那一圈牙印。
他不知道她舔那一圈的动机是什?么,但他本来那儿就是在愈合,痒得很,被她舔了一圈,直接舔得血液都?沸腾了。
如果?你一定?喜欢这?样罚,也?可以,随意。
宋枝意掠过了他的上衣,手顺着他的腹肌下滑……
“呃……”顾御洲忽然脖子上扬,后脑再次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自家天?花板。
室内的灯光很昏暗,万籁俱寂,只能听到他剧烈的喘息声。
喘息声拉长?了调,低沉的,像是野兽的慵懒又野性?的低吼,他搭在沙发靠背上的两条手臂,猛地抱住她喘息。
如果?这?是惩罚……
他抱着她想。
如果?这?是惩罚……他愿意生生世世被囚禁在她布下的牢笼里?,随她罚。
宋枝意在室内也?只穿了一件羊绒衫,忽然被他抱了,下半截衣服都?黏黏糊糊的。她举起手,勾起抹坏笑,像个头上长
?犄角的小恶魔,坏笑着把手指抹到他的唇上,说:“这?才是惩罚。”
顾御洲:“!!!!!!!!!!”
宋枝意手指在他唇边像抹口红一样给他抹上,笑得别?提多得意了,眼尾翘起,脸颊上像是染了晚霞,明媚娇艳。
她这?会儿看见?了他唇上沾了点血,她以为是她咬他肩膀出的血,吻他的时候沾上去的,没在意。
顾御洲看她那得意样,眉梢一挑,幽深的眼神里?露出些坏心思。
宋枝意警铃大作,刚想从他身上跳开?,就被他抓住。
他小臂箍着她的后腰,将她贴向自己,而?后,直接就吻上去。
宋枝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
幸好她的手及时地挡住了他的嘴。
宋枝意直接炸掉了,他满嘴那个,居然还想吻她,“顾、御、洲!!!”
顾御洲没吻到她的唇,但他盯着她,舌头慢悠悠地舔过她的手心。
宋枝意:“!!!”
啊…… -
“嘭——”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顾御洲被宋枝意丢进浴室洗澡,她抓着门把手,然后凶巴巴地勒令道:“洗干净!把你的嘴也?给我洗洗干净!好好洗洗干净!”
顾御洲听话地打开?了莲蓬。
浴室内瞬间热气氤氲。
温热的水冲刷着顾御洲薄劲美妙的肌肉,顾御洲回想刚才的画面了,起初的惊愕之后,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够恶劣的。
这?姑娘。
她认真地在惩罚,企图引起他的……不适
但怎么办呢
他觉得很刺激。
他很享受。
他很喜欢她这?样主动。哪怕一边主动一边想着戏弄他。
但那就是会让他觉得她也?渴望他,她要他。
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宋枝意也?在洗澡,她在浴室里?心脏扑腾扑腾,玩什?么不好去玩那个!
她开?不会打开?了他的新一扇xp大门,让她吃……吧
他敢 !
但是,宋枝意可太懂他的眼神了,最后他舔她手心时的眼神,像是野兽要将她吃得骨头都?不剩,满眼贪婪的欲望。
今晚再待下去不知道他会玩什?么。
她洗完澡出来,看见?顾御洲已经发梢湿漉漉的站在浴室门口。浴袍半敞着,松松垮垮地在腰间系了个节,露出胸前结实遒劲的薄肌和像是冰块般排列整齐的腹肌。发梢的水珠往下滴坠,沿着他胸前深深的沟壑往下爬。
她门一打开?,他的眼神就掠过来,刚才那贪婪的欲念一点儿没消。
跑都?来不及了。
宋枝意心里?一抖。
心像是飘在海面上,沉沉浮浮。
顾御洲高大的身影逼近她,打横将她抱起。
宋枝意紧张了,勾着他的脖子话特别?多,“不许乱来,引起我不适,我就不陪你玩了。”
顾御洲眼神撇过来,不怎么正经地答应,“不可能不适。”
顾御洲这?次没有把她抱进美容室,而?是另一间房间,“今天?换个地儿。”
她姨妈的这?几天?,顾御洲每天?都?帮她在美容床上按摩不小于一小时。
宋枝意看见?这?间房里?一只水晶打造的笼子。
笼子很大,大到足够放下一张单人水晶床。水晶床也?是特质的,床头的四个角都?绑着水晶手铐脚铐,连中间段都?有皮铐。
这?间屋子连屋顶都?是特质的,从这?儿可以看见?天?空,可以看见?后边的院子,一副绑着你怕你抑郁不能让你完全跟外界隔绝的“体贴”样子。
心脏像是失控的小鹿在胸腔乱撞,她眼眸瞪着他,眸光浮动微颤,“你什?么时候弄的这?间屋子 ”
顾御洲:“想你的时候某天?半夜爬起来画的图纸。”
宋枝意头皮发麻。所以,他跟她重逢的时候完全是欲擒故纵吧
分明早就想把她抓起来。
顾御洲轻笑,“我也?没想到还能用上。重逢的时候一开?始离你远点也?是为你好。”
宋枝意被他搞得心脏乱跳,“你装修的时候这?么造是真的打算有天?把我抓起来 ”
囚.禁
顾御洲看着她,眼神里?有强烈的占有欲,道:“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甚至有一次都?走出自己家了。”
白天?他忙工作还能分散点注意力?,晚上有时候会梦见?宋枝意,有一次非常想发疯就是梦见?她说徐子辰哪怕落魄了她也?爱,就是不爱他。
他醒来心中郁结,画了一张这?样的图。
水晶笼。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克制,又以为自己放下了。
不过水晶笼倒是造好了。
想起当年,他表情?微变。
宋枝意:“……”
宋枝意脊背像是被一只老虎从下往上舔了一口,瑟瑟发抖。
她旋转脚跟,“我还是喜欢刚才的美容床。”
顾御洲拽住她的手腕,“别?走。”
宋枝意觉得大概他刚刚想起了自己的求而?不得,整个人都?有些要发疯的前奏,他的眼神明显更有侵略性?。
她有些紧张像是身后那只老虎把她翻过来,又从下到上正面舔了一口。
宋枝意说:“我喜欢美容床,我前几天?都?没按出来。”
顾御洲的臂膀勾住他,“在这?儿玩会,这?儿结束了再给你去美容床上按按放松放松。”
宋枝意才不要,挣扎想跑。
他像是又开?始发疯,越挣扎他钳制得越紧。
“啊!”她忽然被腾空抱起。三两步地就已经在水晶笼里?。
顾御洲的动作像是演练过数百回一样,干净利落,她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咔哒——”
手腕被锁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这?辈子都?不会被放出来的感觉。
她只要一对上他的视线,就能看见?他眸底不顾一切的占有欲。
“别?跑。就是哪怕今天?有人扛着枪来抢你,我也?想占有你到生命耗尽。”他的声音疯批又阴鸷。
“咔哒”另一只手也?被他锁上。
他俯身推起她的腿,将她的膝盖弯绑在床的中段。
倒也?不疼,有一圈特质的软绒。
只是姿势太、羞、耻、了。
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狐狸毛软绒,不会磨损你皮肤。我不舍得。”
宋枝意呼吸急促,看着他在床头抽开?水晶的床头柜,取出一把剪刀。
剪刀头很圆润,不会伤到皮肤。
对了,把她绑成这?样身上的衣服没法脱了。
他真的!在脑海里?模拟过很多遍这?个情?景!
所以才会准备得这?么周到!
宋枝意紧张得呼吸狠狠乱了。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被人惦记着!
剪刀冰凉的感觉从她肚子传来,她肌肤发颤。
身上那件薄薄的羊绒衫被一点一点剪开?。
宋枝意闭上眼,耳边全是咔嚓咔嚓的剪刀声,冰凉的感觉从肚子一直到脖颈。
“啊……凉……”
她一说凉,顾御洲又好像挺体贴的样子把剪刀放下,脖子边上剩下那点羊绒直接被他嘶啦一声撕开?。衣服挂在她两侧。
宋枝意呼吸更加急促。
顾御洲看着眸色转深。
她今天?穿的前扣式。
他又把剪刀拿过来,今天?她穿了一条浅色阔腿裤,裤脚本就已经掉到膝盖处,倒是方便。
剪刀从她膝盖弯一点一点往上剪……
宋枝意浑身颤得不行,语气带了点紧张的哭腔,“顾御洲……”
跟踪
“急了 ”正专注剪裤子的顾御洲听见宋枝意的哭腔, 撩起?眼皮看她。
她看起来破碎、娇艳又性感。
剪刀圆润的头划过宋枝意的肌肤,凉飕飕的,搓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腿上像是有小动物在爬,惹得她阵阵战栗。
“别急。在这儿也能给你按。”顾御洲诱哄她,声音哑透了。
这话是回?应她之前说她喜欢在美?容床上按按。
他的手顺着被剪开的裤缝从膝盖弯往上……
“啊——”宋枝意低吟出声。
顾御洲眼尾上翘,溢出一抹低笑, “枝枝, 我有点?爱上这儿了……”
宋枝意:“……”
那还了得
水晶床白纱床幔被顾御洲一勾, 飘逸着垂下, 白纱擦过她的脚底心。那只老虎像是又舔了脚底心。她脚底心痒得受不了, 脚趾都蜷起?来了。
床幔阖上, 密闭空间?聚集越来越多?的热气, 他两只手都抚上来。
宋枝意的脊背一弓,迷离着眼, 看出去的水晶床绚丽夺目得让她眼花缭乱-
清晨的一缕阳光晒进这间?屋子。
分明是张单人床, 但最后两个人愣是睡在这张床上。
顾御洲侧躺着楼着她的腰肢, 将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双脚缠着她的双脚, 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禁锢着。
宋枝意记不清他们几点?睡觉的。
早上还要上班, 眼皮重得根本撑不开,鼻腔溢满顾御洲雄浑的味道, 屋子里还弥漫着昨夜纵.欲的气味。
她闭上眼, 脑海里全是他看着她的眼神。
疯狂的、浓烈的、掠夺的、占有的。
好险。但凡他克制力差点?, 或许她早就?被他抓来了, 而不是等到自然重逢。
要是没?有任何沟通, 直接被他绑来这儿,那太可怕了。
她知道顾御洲很重欲, 但从前也就?是正常的重欲,如今总感觉占有欲强得让她心惊胆颤,她昨晚那颗小心脏一直像被挂在悬崖上。
脑海里回?忆起?昨晚的画面。
他一边撩拨她,一边哑声说:“宝贝,我又得到你了……”
他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想这样天长地?久……你想吗 ”
他指腹用力了点?。
被绑了她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吱声。
但他不满足,指腹更避重就?轻,她忍不住呻.吟,“别闹。”
他对她的回?答好像不大满意,手指一直磨着她。她真的快哭出来了。
她身?上像是被一群毛绒绒的小动物滚过,痒得受不了,不争气地?哭道:“想。”
顾御洲笑了,很快给了她甜头。
醒来后的宋枝意内心愤愤地?吐槽他:被绑着天长地?久吗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昨晚她真的担心他就?这样把她关着藏着一辈子。
不来了,不来了,今晚不来了。
“醒了 ”顾御洲的声音还带着欲念,让宋枝意脊背一凉。
宋枝意起?身?,跳起?来,但是腿简直像是骨折了刚装上的,脚踩在柔软的狐狸毛地?垫上,蓦地?发软。
“酸不酸 还跑什么 ”顾御洲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唇舔了下她的耳廓,“不是说想天长地?久的吗 ”
宋枝意脊背凉飕飕的,这厮该不会早上再来一次吧
她猜对了。
他说:“二十分钟,早上很快。”
那二十分钟,宋枝意一直不敢摸老虎胡须,但是,等她吃完饭,离开他家,到了自家公司门口,瞬间?炸毛了,趴在他的车窗边,居高临下地?道:“今晚、不来了。”
撂下话转身?就?走。
顾御洲立刻下车,宋枝意指挥了两门卫,把他给挡在门外。
顾御洲:“……”
成功逃脱的宋枝意隔着门得意地?回?眸一笑-
越洲的新产品有个方向性问题还没?有确定。
团队提出:“我们的新产品是直接奔着替换电脑手机憋几年?一鸣惊人呢 还是先考虑替换电视等简单些的,推出一款初代产品 ”
宋枝意想了一下,“先推个初代产品。打好生产销售等各方面的基础。”
因为越洲跟显越不一样,显越就?那么几个大客户,越州以后是涉及到零售的。营销得花大功夫,还涉及到全球各地?找合适的代理?商。
除了销售模式不一样,新产品的供应商也完全不一样,哪怕只是生产一副眼镜显越都没?有经验。
就?算憋几年?等产品完善了再推,也可能会在生产销售上遇到各种问题。说不定本来能一举成功,反倒是因为各种困难耽误了。
不如先做一个现?阶段能做到的新产品,把可能遇到的困难先遇到,等到产品技术程度达到更高了再更新。
于是他们打算先推出一款智能AR眼镜,可以替代电视机和平板。
宋枝意为了新公司忙碌起?来,厂房显越有现?成的,只是,她得去到处看AR眼镜的生产设备。
一天把京城有的几家厂看了个遍。
都是厂区上百亩上千亩的大厂,走了一天下来,脚上立刻起?了两个泡。
宋枝意脑子忽然想到顾御洲那儿服务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介意给她按个脚。
但想起?他昨晚那么过分,她觉得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有必要躲着他点?。不能跑他家去了,万一哪天他发疯,直接把她绑在他家不放出来怎么办
这一天期间?收到顾御洲很多?微信。
【中午不在 】
【听说去买设备了 】
【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上哪儿接你 】
宋枝意简单到显得有几分冷酷地?回?复:【彻夜不归。】
顾御洲:“……”
等到宋枝意从外面考察完顺便请团队吃了个便饭,回?到市区已经有些晚,司机把她放在医院门口,把剩下的同事们一一送回?家。
宋枝意去医院探望了下爸爸,然后等司机来接她的时候再回?家。
但不巧的是,司机来电话说车胎被扎破了,还扎破了两个,来不了了。
宋枝意这时手机里收到了顾御洲的电话,因为她正在通话中,电话很快挂断,改为一条微信:【在哪儿呢 我来接你。】
她觉得顾御洲这人有时候真是天选之子。
不去他家,她车胎都扎破了,这还不是天选之子
宋枝意倒是没?所谓,跟司机说:“那我自己打车回?去。”
夏冰疑惑地?看她一眼,“顾御洲今天没?来接你啊 ”
宋枝意把手机搁进包里,几分傲娇地?说:“他倒是想来。有点?生他气,不让他来,今晚我回?自己家。”
她叫了辆出租车。
夏冰的表情?瞬间?有点?担心。
宋枝意看她担心,忍俊不禁,悄咪咪地?跟她说:“他乱来,我就?是晾晾他。”
夏冰:“……”
宋枝意走出医院。
夜色深深,医院道路也显得昏昧静谧。
整条路上没?什么人。
她的背后忽地?传来了一双脚步声,来人的影子投射在她的脚上。
奇怪的是,她每走一步,这两人还是跟她保持差不多?的距离。
看对方的影子应该是两个男人。
宋枝意沿着这条柏油路继续往出口走。
这条柏油路两边也种了两排槐树,槐树枝叶茂密,伸长出来的枝叶围出一个狭长阴暗的隧道。
连路灯都被隐没?,夜穹中的明月和星星都被隔绝在这片隧道之外。医院里幽暗得令人发毛,墙上纵横爬着的藤蔓像是一根根触手,将人往越来越阴暗的深渊里拽。
宋枝意觉得很奇怪。
平常她走夜路从没?怕过,今天居然心率有些加速。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哪怕那天去鬼屋玩,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
这条路很长,路边竖着停了一排车。宋枝意她算是比较谨慎的。单独出行的时候,对于路边每辆停着的车都会注意。
她此刻是走在离这排车最远的位置,没?有贴着车走。
她甚至觉得边上的车门打开可能伸出一根根触手,要将她往里面拽。
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今天怎么这么怕黑。
忽然——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看见?一辆旧车车牌颜色有点?不一样。
她心脏猛地?一跳。
套.牌.车
斜前方十来米,套.牌.车
那车有问题。
说不定后面的两男人是同伙,她路过的时候,就?会把她拖进车里。
跑!
好在对方熄火着的,不可能现?在立刻把车横过来。
忽然冲刺能跑掉!
“叮铃铃——”一阵突兀的铃声。
来电显示顾御洲。
宋枝意发现?两
人的影子互看了一眼,果然有猫腻。
她秒接,“顾御洲 你来接我了 ”
话音未落,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越过了那辆车。
后面两个男人一点?犹豫就?被她远远甩在后面。
寒风刮过她的脸,阴森得像是有鬼怪在咆哮,她心脏像是要蹿出喉咙口。
电话那边传来顾御洲的声音,顾御洲说:“嗯 我是想来接,但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你在哪儿啊 ”
顾御洲被晾了一天,本来有些没?安全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是现?在听到她热情?又期待的声音心头的焦虑散了大半,“在哪儿呢 我在你家门口,我现?在过来接你。”
宋枝意跑到了医院大门口,大门口有保安亭,她站在那儿,看见?自己叫的出租车过来,忽然又改了口,跟顾御洲说:“我打车回?来。我的车送同事的路上轮胎扎破了,司机去修了。”
这会在路边等顾御洲也有点?危险,不如赶紧跑回?家。
顾御洲整日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还有多?久到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好。十分钟。”宋枝意挂掉电话,直接跟顾御洲开启了位置共享。顺便把租车订单截屏给了顾御洲。
汽车平稳地?行驶,宋枝意的心跳还留在刚才的那一刻。
最好是她多?虑了,但是,两男人跟她保持同速跟在她后面,就?很可疑。
更何况附近还有辆套.牌.车……
那两人看见?她接电话还对看了一眼,显然她接电话这事对他们而言是突发情?况。
她直接报警说:“XX医院有辆套.牌.车,黑色XX 京XXXXX,麻烦您去查查,怀疑有不法勾当,边上有人在跟踪一姑娘,会不会是想绑架 共同作案 麻烦您搜索一下看看车里藏了什么。要快。慢他们就?走了。”
报完警之后,觉得还不够保险,立刻打了电话给医院负责人,“医院有辆套.牌.车,他们可能想绑架我,麻烦尽量别放行,尽量把它?堵那,等警察来。黑色XX,牌照京XXXXX。”
宋枝意挂掉电话不过一分钟,医院负责人给她回?了电话,“宋总,那辆车撞杆跑了。”
宋枝意蹙眉,心头猛地?一跳。
真有问题!
真有人要绑架她
她立刻跟警察汇报:“刚才报警的那辆套.牌.车,撞杆跑了,麻烦追一下!”
“嘭——”
宋枝意的身?体猛地?前倾,脑袋哐当磕到前排座位,她被吓了一跳,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宋枝意捡起?手机,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有辆车追尾了出租车。
她瞳孔猛地?一缩。
是刚才那辆黑色套.牌.车!
“草,不长眼呢啊 ”司机恼火地?爆粗口,摔门下车。
宋枝意蹙眉,立刻跳到前排驾驶位,扭头一看对方车上的人也下来了,两个人都蒙着面,出租车司机刚才还在爆粗口,这会儿像是口中被塞了一块石头般,大着舌头,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们——”
那两人掠过他,径直朝她跑来。
宋枝意的脚在放到油门上,猛地?一脚踩到底。
怒火
顾御洲站在宋枝意家路灯下。
从他的视角能第一时间看见宋枝意。
昏昧幽静的灯光下, 一辆出租车压着柏油路咕噜咕噜地开进来。
顾御洲眼睛一亮,往前走去,却看见宋枝意从出租车的驾驶座下来?。
顾御洲狐疑。
“司机呢 怎么你自己开的 ”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
宋枝意看见他, 语气还听平静地丢给他一颗炸弹,说:“顾御洲,有人可?能要绑架我。”
顾御洲瞳孔猛烈一缩。
“我车子轮胎被扎破,以至于我只能打出租车, 从医院出来?路边停了辆套.牌.车, 后面?有两男人跟着我, 我觉得危险就跑了, 上了出租车, 那人把司机的车撞了, 司机下车找他们理论, 我一看不对,就把司机的车开走了。” 宋枝意把事情?前后联想了一遍, 发?现从车子轮胎被扎破就是蓄谋。
顾御洲脊背上像是被一条蛇爬过, 后怕、懊悔、愤怒这种情?绪几乎将?他吞没, 他伸手把她抱住, 手臂发?颤, 一张嘴牙齿咯咯咯发?抖,“枝枝很机智, 是我疏忽了。”
宋枝意被他拥抱着,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还害怕。
她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刚才是你报的警是吗 套.牌.车抓到了。”
宋枝意和顾御洲匆匆赶到警察局。
警察大哥搜出了一堆东西, “宋枝意是吧, 还好你敏锐度高, 这车里藏了刀、锯、锤子、锁链,手铐。”
每说一个词, 宋枝意和顾御洲的脸色就苍白?几分。
两人脊背发?寒,像是被巨蟒缠住了,盯着他们吐着蛇信子。
警察大哥说:“这两人是惯犯,刚放出来?没多久,二十年前这两人绑架了一个富家?女,索要了巨额赎金最后还是撕票。看来?是一出去就重操旧业。幸好您逃过了。”
顾御洲眉心一蹙,“先别妄下定论。”
警察大哥把目光转向?他。
顾御洲说:“或许就是纯粹的买凶杀人。找他们只是因为一旦他们被抓,幕后黑手更容易甩锅。”
警察会以为是惯犯就爱干绑架勒索这事,要是证据不够明显说不定就忽视了。
顾御洲神色郑重地说:“麻烦仔细查。”
警察大哥问宋枝意,“您最近有什么仇人吗 ”-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半夜十二点。
清冷的月辉洒在?槐树成荫的小道上,天魄典藏版劳斯莱斯一直在?平稳行驶,万籁俱寂,路上车辆稀少,透着股萧索与寂静。
郊区的别墅区,真的是犄角旮旯,尸体被埋了可?能都很久很久没人发?现。
许庆家?就住在?郊区这片别墅区。
占地面?积特?别大,据说有十余亩地,又大大增加了埋尸空间。
宋枝意觉得自己到底产生了些心理阴影,居然衡量空间用埋尸方不方便来?衡量。
宋枝意转脸看了一眼抱着她不出声?的顾御洲,总觉得他的脸色比外面?黑黢黢的氛围更加恐怖。
自从他打了几个电话,就一直是这个状态,静静的,没有任何表情?,悄无声?息地抱着她。
他们考虑了一圈最近他们惹了哪些人。
头号嫌疑人,许庆。
顾御洲了解到许庆最近周转贷款失败,因为股价表现太差,质押的股权,银行风险评估不通过。从周转贷款失败开始,很快就会产生一连串连锁反应,七耀完蛋是很快的事。
再加上许庆之前威胁宋枝意失败,可?能破罐子破摔。
宋枝意扭头看了眼顾御洲的表情?,他整个人像是被股无形的火包围了,身边的空气像是被他身上的烈焰燃灼,蒸腾出滚烫的蒸汽。
宋枝意道:“我们到他那儿能怎么样 我们又没有证据。”
顾御洲面?色依旧阴沉,咬肌一动,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要真是他,他不死,我怎么安心呢……”
宋枝意头皮发?麻,“你别胡来?。”
顾御洲说:“别担心。”
到了许庆家?的小区大门?口,顾御洲浅笑着摸她的脑袋,“你在?这儿放风。我进去。”
他的眼神很温柔很平静,但宋枝意却觉得他这副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宋枝意猛地抓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有她看着他,他应该能收着点。
顾御洲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唇角扬抹笑,“舍不得我 ”
宋枝意当然担心他的安全?,“许庆要是真做这种事,那他已经疯了。你一个万亿的,他一个光脚的,当然是你吃亏。”
她越想越害怕,“不行,顾御洲,我就不该让你来?这儿。”
顾御洲说:“你别跟进去,万一起了冲突,会有危险。”
万一他真的失手把他许庆弄死她跟进去还可?能会被判为共犯,在?外面?就不关她的事了。
他知道自己,虽然他已经极力?在?克制了,但他知道自己愤怒得
想杀人。
这种情?绪比当时对徐子辰还要强烈,他只要一想到许庆在?的一天,宋枝意就有危险一天,他胸腔里烈焰就疯狂翻滚着,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烧得焦灼,他不可?能静静坐着。
他要第一时间让许庆这个人从她眼前消失,这样才能保护他家?枝枝安全?。
宋枝意听他这么说,瞳孔猛地一缩,更不愿意让他进去。
她猛地按住顾御洲的肩膀,将?他推在?车门?上,怒喝道:“顾御洲,你要是敢进去找死,我这辈子都恨你!”
顾御洲心想要真死了,你就恨吧,保不住你的没用的男人更该恨。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手掌抚着她的脊背,频率舒缓又温柔,声?音低哑地轻哄道:“枝枝,我是你男人。”
是个男人都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种情?况下,让他坐在?车里,甚至坐在?家?里等着警方办案,而宋枝意随时都有可?能再有危险,他根本?做不到。
他的手强劲又有力?地推开了她,转头对两个保镖说:“看着点,保护好。”
宋枝意心脏似坠入冰窖,看着顾御洲就要离开,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他要是真疯了,你会没命的!顾御洲,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又准备再伤害我一次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不会再原谅你的!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了!你不顾我的意愿准备去死,准备离开我,你不听我的话,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要你了!”
万籁俱寂,周边空荡黑暗,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战栗,听起来?恐惧又绝望。
顾御洲心像是被锋利如刃的寒风破开了,胸腔又冷又疼。
见他停住了脚步,宋枝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顾御洲……说不定我们又有孩子了呢 ”
顾御洲脊背猛地僵住,一时间,情?绪像是滔天的巨浪夹着狂风暴雨一股脑儿地向?他涌来?,瞬间将?他吞没。
枝枝……终于跟他提孩子了……
她从来?不肯提他们之间还有个失去的孩子……
她一直自己埋在?心底,他们做.爱做到昏天暗地,他们那么亲密,她也没有提过那个孩子。
他一直觉得她不提孩子,不把痛苦跟他一起分担就是她还不是完全?信任他。
他担心她是不是还在?害怕他误会当年是她自己打掉了孩子,所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不提。
但现在?她说“又”……
她说他们之间又有孩子了呢
是不是代表,她终于相信他爱她了
宋枝意哽咽着,声?音被寒风卷着发?出呜呜呼啸声?,听起来?凄惨萧索,“不是我打掉的,是我胎不稳掉的。”
顾御洲心脏像是被捅碎了。
她居然还解释。
解释孩子不是她打掉的……
顾御洲身侧的臂膀紧绷,整条臂膀战栗着,眼尾晕出一片红。
她真的是怕他误会她,所以一直没说
顾御洲心被撕碎了,眼泪夺眶而出。
一直知道自己伤害了她,却还是能一再地更深地认识到伤她有多深。
宋枝意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顾御洲……你别这么混蛋行吗 ”
顾御洲倏地转身,折回来?,张开臂膀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
宋枝意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顾御洲心软到塌陷。
他以为宋枝意如今没有很爱他了。
他当然不怪她,不怪她没有很爱了,因为是他自己将?她的爱毁掉的。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她是爱他的。起码他死,她会觉得是伤害,很深的伤害,这辈子都无法原谅的伤害。
顾御洲声?音像是脚踩过铺满枯叶的地,“许庆暂时并没有想要你死,他还在?殊死一博,他想通过绑架你威慑我让洲芯重新?跟他合作。”
许庆这次没有想要枝枝死应该是能确定的,否则直接制造车祸把宋枝意撞死难度降低很多。
他应该还想通过绑架她让他妥协。
顾御洲喉结滚动了一下,苦涩地道:“但是,我好害怕。因为他找的人他不一定控制得住。”
他家?枝枝那么漂亮,绑匪能忍住不伤害她
只要没有证据是许庆指使的,许庆一次不行还会来?第二次,不达到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种在?权力?顶峰的男人动他的权力?就是动他的命根子。
顾御洲说:“枝枝,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我进去先跟他谈合作,先稳住他。稳住他之后,我才有时间收拾他,我会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种人,总有办法把他送进监狱的。”
宋枝意却抓住他的小臂,用力?得手指发?白?,“少骗我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一起进去 ”
顾御洲心想,因为恨许庆,因为对今夜的后怕超过了他的想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看见许庆还能克制住不把他掐死。
今晚枝枝但凡没那么敏锐,就出事了。
他不能想,他一想就完全?控制不住,眼睁睁地看着滔天的怒火迸溅着火星子,将?他整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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