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if线
北信介朝土屋招手:“首先是高球。”
“高球叫做高球,其实是相对高的吊球的意思,根据进攻手和队伍习惯不同,可能有存在不同的扣球水平线,只是一般在三米二以上的球,我们叫做高球。”
土屋在原地无所谓地点头。
“至于低球,不是高球的吊球都叫做低球,更多用来传前快和短平快,手势是这个。”
北信介把拇指和中指无名指捏在一起,像是狐狸的手势。
“因为我们队的进攻节奏偏快,第一节奏和负节奏是拿手技巧,所以这个手势出场率很高,一定要第一时间反应,慢了一秒就跟不上击球点。
土屋点头。
……
和北信介·一年级不良隔了十几步的贴身球场,宫治看了半天,降调道:“从这个程度开始教吗?”
他原本以为是走AOA直升的一年级新队友,北才这么上心,谁知道从短平快开始教起。
“不仅手拉不开,脚步也很拖沓。”角名收回眼睛,把球拍过网。
“看脚步好像是练快攻的。”宫侑斜后方后退三步,垫起这球。
尾白抢前一步,和宫治同时起跳:“你们,”砰!扣球,“别聊了!待会儿北过来了。
“北前辈过来又怎么样,我说的是实话啊。”宫侑眼见这球落地,双手插兜,“不过叫他捡几个球, 还要我负荆请罪, 啧。”
“不,这个我觉得是你们的错。”赤木插嘴,“没告到监督前面不错了,小心演变成前后辈霸凌事件。”
宫侑:“赤木前辈不许说话!”
“都是因为你们欺负他,北才不得不亲自教人谢罪!”
尾白大声批评教育:“还不好好训练!”
宫侑·角名脖子双双一缩.
虽然两个球场隔了十几步,稻荷崎正选那边都在讲什么,土屋全听见了。
导致他原本想扣杀的手都温柔了,甚至拐去了几次界外,北信介看了什么也没说,还安慰他别对失误耿耿于怀。
“每一次进步都很珍贵。”他说,“和正选们训练的事不急。”
土屋回:“嗯嗯,不急。”
从高球练到背飞、再练了几回短平快,北信介将球丢进大框,蹭了蹭第三节指腹,转头喊道:“阿兰。”
那边训练中的正选球场停下来,最高最黑的大高个抱球远远问:“怎么了?”
“刚刚那球漏气,缝线扎到我了,我去处理一下。”
“没事吧?!”
“没事。”北信介回头说,“土屋君,你先去正选场和他们练一会儿吧。”
“!”土屋急着问:“北前辈,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吗?”
“为什么?”北信介问,“我去包扎。”
“呃我帮你包?”
“不用了。”北信介干脆拒绝,“你和正选们练球,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回家了。”
“可是,一只手包扎手指很不方便”
“我习惯了。”
“医务室很黑”
“有灯。”
“一个人晚上很危险”
“医务室到这里三十米。”。
土屋望着北信介不急不缓的背影,感觉自己被丢下了。
尤其是背后有一群稻荷崎正选的视线灼灼。
“喂~一年级的。”宫侑远远叫他,“快来你的正选前辈们这来~”
土屋没回头。
“别欺负人家,倒立倒的还不够吗!”
尾白自觉承担起北信介临走前的嘱托,站出来成为稻荷崎正选队的良心。
“新生、叫什么来着总之,过来吧!我们陪你练球!”
一年级新生侧了半头的时候,那半张脸上,眼角落的很低,眉角扬的很高,'你们没问题吧?'的质疑几乎要荡着空气飘过来了。
“没问题,放心吧,有我在这两个人不敢欺负你。”
角名:“哦哦,阿兰君真有安全感。
尾白握拳:“闭嘴吧你们!没看见人家怕的都不敢过来了吗?稻荷崎可不是这种地方,都怪你们两个!喂!”
宫侑:“他的初中是什么乌托邦吗?这不叫欺负吧?!我纯好奇啊?!”
尾白:“尤其是你!闭嘴!”"
“……”
听着后面闹腾腾的,土屋翻个白眼,叹一口气。
一年级新生抱球过来的时候,脚步很不情愿,连眼神都不愿意和他们对上。
真的这么讨厌啊……
原本只是觉得好玩顺便凑凑热闹,没想到别人很在意,角名这时候有一点抱歉。
“你打什么位置?”他主动问过来的人。
“主攻”声音也很有气无力。
“你来我这队吧。”角名转身换位置,顺便抬手diss对面:“对面那队双胞胎,看见了吗?灰头发那个是治,黄头发的是侑,两个都很坏心眼,我这边欢迎新手。”
宫治:“我是误伤吧?话说你这个被罚倒立的怎么有脸说我坏心眼。”
“不许欺负后辈!”尾白指挥:“治,你去对面。”
“是,是~”宫治从善如流地说,走过去顺便和角名击了下掌,朝一年级比身后的阿侑,“我们一起打爆那个黄毛。”
宫侑:“你说谁黄毛呢!!”
一年级翻了个极明显的白眼。
宫治&角名&尾白&赤木:“”
宫侑:“看吧!!看吧!!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尾白:“你翻白眼了吗?”
“没啊?”一年级挑着一边眉看他,“快点开球吧前辈,我们这边是侑前辈二传吗?”
宫治:“我是宫治,能不能记着点。”
角名侧脸抵嘴咳嗦。
宫治狐疑:“角名?”
角名正色:“快开球吧,一会晚训结束了。”.
等着自己开球的时候,尾白才想起来。
不对,对面那个一年级是被北从基本概念教起来的新手,他就这么拉过来3v3,虽然最好的进步方式是实训,但是不是太偃苗助长了?
“呃,”他放下球,朝一年级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年级抻抻肩膀,很不走心地说:“角名前辈,发个好球--”
尾白:“我是尾白阿兰。”
一年级耸肩:“第一天,记不住嘛。”
好吧,确实,要尾白认第一天认识的六个人也是难为他,尾白闭上嘴,后退半步,排球从左手抛起,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抛上半空。
顾忌对面的一年级,他没有跳发,而是在原地飘了个普通球,飘的宫侑在一边吐槽“好轻”。
排球过网,角名和宫治都没动,角名直接朝一年级伸手示意:“右翼,往后五步,正手。”
他心里没底能让北信介从高低球开始接的新手会不会正手接球,应该会吧,毕竟正手下手是基础里的基础。
一年级提起的手臂虽然细,但有模有样,角名和宫治飘了个眼神,宫治上前,等着一传飞球的时候,还叹息了句:“带婴儿。”
角名在旁边指挥一年级:“接的好,往我这来。
一年级果然过来,速度很快,半空起跳,一粒球路超稳超低没有半点旋转的排球适时下落。
一年级没有任何难度系数地扣上了这球,排球平平地飘过网。
“很棒。”角名一般面无表情地鼓掌,一边叹息自己再也不要凑宫侑的热闹了。
要不是凑热闹,他现在怎么会当幼师。
球网对面,三个人只有尾白象征性地跑了两步,另外两个一动不动,看电影一样眼见排球飘下地,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来:
“真棒。”/"真厉害。”
尾白左右晃脑袋看了一圈,最投入地鼓掌:“很有天赋!”
这球连得分都不算,因为一传和攻手重合了,充当裁判的苹果飞过来,大呼小叫:[这算什么啊!犯规!犯规!稻荷崎打假赛!红牌!]
曾经苹果建议土屋打假赛,土屋三个月没理它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一连让苹果慌张地惊呼了好几个红牌,然而这次土屋只是站在那里,没响应。[土屋?]苹果飘停。
土屋侧脸,用骨节递上眉心。
[土屋?]
苹果担心地飘上去。
[你怎么啦?要是生气的话,我现在去拌他们,拌他们个狗吃屎,你不要太生气]
土屋抖着嘴角。
苹果:[]
土屋:[有点,有点爽]
苹果:[………………]
土屋:[稻荷崎五个陪我打假赛,跟个傻子似的在那狂夸 ]
土屋用指节擦过山根,顺势擦过嘴角,正头时改换一连平常的脸色,眼也不眨:“排球是像我刚才这么打的吗?我做的很好吗?”
“嗯,很好,很好。”虽然规则上算犯规,不过反正他们打的是3v3。
角名比个手势,往站位回走,“这个手势北前辈教你了吗?意思是全员进攻,总之看见这个手势往前跑就对了。”
网对面的宫侑一脸无聊地把排球扔过网,网这面的宫治抬手接住,虽然是跟小婴儿玩但他的表情还挺绷得住的。
土屋在想自己要不要第二球就吓他们一跳。
算了,第二球就暴露有耍他们的嫌疑,稻荷崎五个都做到这程度了,土屋也要让他们有点成就感才行。
土屋歪头:“我接下来去四号位吗?”
“几号位都行。”宫治抬手试拍了两下,“随便你啊,3v3,你站网前都行。”
“可是站网前不会触网吗?”
“触网你就向阿兰撒娇让他装没看见。”
尾白:“喂。”
虽然他的确有后面这个打算。
包括第二球,宫治发球过网,又被宫侑扣回来后,角名立刻上手指挥一年级,“左拐,对,等球。”
反正宫治传的肯定是笨蛋球。
又是一球,角名无声指挥宫治。
原本要托笨蛋球的宫治因此加了点高度,一年级在角名和尾白的共同指挥下成功就位,扣出了这next level的一球。
“很棒。”/“节奏掐的准。”
眼见这一幕的宫侑在对面翻了个白眼。
第几球后,宫侑往回踢脚,把毛巾往凳子上一撇。
他原本以为就是哄一年级几个球当道歉,眼看着对面这是真的要从小一开始教。
“喂,别这副表情。”
尾白在稍前的位置嘘声警告他。
“你转过去皱,别被发现了。”
“被发现就被发现。”宫侑不耐烦地压不住语气,“他谁啊我在这陪他过家家,本来加训就是练快攻,这都十几分钟了。”
“还不是因为你俩。”
说到这个尾白就来气,脸色也不好,“之前跟你们说过几次跟我们开开玩笑就算了,跟同龄人开也行,别拿后辈开玩笑,就是你们两个掌握不好分寸,才叫整队陪着你们道歉。
“哈?我就开了个小玩笑,我就是好奇而已!”
宫侑难以理解,发觉自己音量过大了立即减小了说:“而且我的水杯也被砸倒了啊”
“谁管你们做什么,对面生气了就是你们不对。”
宫侑'啧'的一声.
宫侑从后排回来,脸色挺正常的。
土屋就装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还丢毛巾好了。
“前辈,下一球还是那个高度吗?”
土屋现在玩的很爽,故意在宫侑前面装萌新地问角名。
“前几球都扣的不错。”角名从地上捡了个新球,“下一个扣自由球吧,不是球等你,是你等球。”
真正进入到临场配合的阶段,不再是整支队伍给一个人垫球,而是类似于漠视一传,从二传起另外两人都是可能的进攻手段。
二传怎么传是宫治的事,角名自己当然随便接接就算了。
从刚才扣球的表现看起来,一年级还真是个新手。
假如头顶有实体,角名脑袋上应该有一团黑线在转。
“一、二、三节奏你现在应该抓不准。”宫治接住角名抛来的排球,“先叫角名给你演示一遍,第二节奏,哝,角名。”
“你怎么使唤起我来了。”
“我是因为什么在这托lv0的球。”
宫治面无表情。
“你好好记住了。”
角名:“……”
第八球,宫治土屋角名呈三角站位,宫治在距离网前最近位置,角名左后,一年级后后,角名眼见宫治即将脱手,伸手示意一年级后退,一年级后退后,他从一年级前走一个冲入。
区区第二节奏,而且网对面几乎没想拦,松松地排列在进攻线前后,角名闭着眼睛也能扣出这球。
咚!的一声。
排球以锐角斜撞上宫侑半场,宫侑瞥了一眼,用指骨抵在后腰,虚虚地说:“哇第二节奏,角名君太厉害了,好拉风~”
角名落地后,平淡地心想好想一拳砸上去。
“好厉害,角名前辈。”
角名一顿,有点狐疑地向回看。
一年级后辈拍着手,笑眯眯地朝他说:“我看懂了,学长演示的真清楚。”他很期待地问:“下球我来吗?”
“你来吧。”不知道又要陪着练几球。
晚训终点前能结束吧?角名不抱希望地往后走。
土屋站在角名方才的站位。
“是站在这里吗?”他故意问角名。
“站哪里都好,反正对面不会拦。”角名说,“无所谓,你就站那。”“好。”土屋笑眯眯道。
他站在角名方才的站位,发现稻荷崎的拦网真是有史以来的松懈。
是他曾经坐在稻荷崎的替补席,近距离观察时都从未有过的松懈。
难怪角名连站哪都随他,对面就像斑点狗处处是漏洞。
角名还替他打拍子:“一二”
土屋压低重心。
角名突然朝对面柱子一样站连装都不装的黄头发二传指手:“另一名罪魁祸首,拦网。”
网对面的黄发二传'啧'一声,老老实实地比手下蹲。
“好了,”角名回头朝他道:“我数到三。”
角名数二的时候,因为是第二节奏,宫治已经动了,灰头发的临时二传精准地踏近网,左手抛球,接着脚后跟离开地板,一米八的身材虚虚地朝空中举托。
“三。”
角名落音的一瞬间,一年级就动了,一副专注的表情,三步之间迈到角名方才的落点,接着才起跳。
一年级的跳跃能力在系统训练前算是很强,但是新手很容易犯直到顶点或是刚起跳就挥手的毛病,不同节奏的击球点和挥手时机才是关键,在哪起跳在哪跑根本无伤大雅。
所以角名才说站哪里无所谓,他盯着一年级悬空的身体,松松地提醒:“跳得太近了下次注、”
角名的话头一顿。
砰!
一年级的手掌在半空和排球相接,击球点过低--导致这球受手指力变成了一个吊球,从网上面悬过去,宫侑后仰接了半个意思,没接到,排球直接划开半场飞去界外。
击球点过低--但这球的确是第二节奏。
宫侑从侧头看球的姿势回来。
看一年级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东西。
“角名前辈?”
角名被一年级叫回神:“有事?”
一年级问他:“我刚刚是第二节奏吗?”
“太是了。”网对面的尾白代替回答他,“我没想到你能扣成功不过击球点还是低了,你还能向上跳吗?或者手臂再打开,这样,这样可以做吗?”
尾白侧过来向一年级展示鱼跃一样胳膊朝前伸的姿势。
一年级跟着做,“这样?”有点滑稽。
“对!在半空也这样做,类似游泳涝水的动作,能做到吗?”
“可以吧。”
“试试。”尾白招呼整场人,“回站位,再陪他来一球!”
这次没有采取宫治站立和一年级候场的傻瓜二传,而是更正式一点,宫侑这边开球,角名后撤步一传成功后,宫治一边就位备托,角名上嘴指挥一年级跑位:“冲入!往网前跑!别看治!”
一年级套在黑运动服里的身影向前跑,还是在上一球起跳的位置,宫治余光定位后,手腕举托,排球直抛出去。
一、二、三、
赤木默默给一年级数着拍子,三的一瞬间,一年级直接鞭开手,只是这次肩膀打开,指尖向前了两个指位,掌心正中球心。
砰!
排球直冲赤木半场而来,赤木说不上什么心情,盯着球向后跑,在排球落点前,一个擦身就位,下手垫球,排球高高地反飞出去,宫侑就位,同时尾白已经近网。
第一节奏。
排球朝宫治半场撞来,阿兰本就是重力杀球流派,况且这次还是认真扣,宫治和角名一边盯球回防,一边还要听一年级在那:“好酷!前辈,这个是什么球?”
“第一节奏第一节奏!”宫治盯球回防一边应付。
角名救球成功,宫治脚腕在地板狠狠一拧拧出尖音,盯球大后撤四步。
那边还有一年级的声:“我也能传吗?!”
宫治随口喊“能传你现在就跑!”一边起跳。
他余光一瞥半场,是要找角名的三角头,网前却出现一个不是他预想中的身影。
棕头发的。
……棕头发???
普通快攻悬空的时间太短,第一眼找不见根本来不及再找,他直接把球丢给唯一看见的网前身影,落地的时候,看见排球和那道影子的手掌重合。砰!的一下。
赤木下压斜侧身盯着排球落点来不及闭嘴,形成一个'O'。
排球从他脑袋侧方飞过,飞,还在飞。
排球在所有人的眼睛里落地。
落地。
弹。滚。滚。
“界、界外。”赤木磕巴地说。
“果然”网的那边,一年级叹了口气,有点难过的说:“第一节奏比第二节奏难呢”
宫侑突然跪地上狠狠拍打地板。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拍打地板。
宫治回头,看见刚刚失踪的角名在他后边,不知道是不是连跳都没跳,直勾勾盯着对面。
网对面突然传来赤木前辈的呐喊:“不是!这你们不夸吗?!这不夸吗?!”
他捧住脑袋呐喊:“我从业九年来从没见过啊?!!!”
“你真的刚开始打排球吗?不是耍我吧?”尾白隔网晃一年级的肩膀,“一节奏二节奏不是尽在掌握吗?!别骗我了你就想看我这个反应吧?!别说一二三节奏负节奏你也扣的出!”
“前、前辈。”
一年级脸上露出有点害怕的表情。
“什么是负节奏?”
“……”
“……”
“……”
“……”
宫侑突然狠狠拍上地板一个蛙跳站起来,双手插兜,直接朝回走。
“阿侑你去哪!”尾白在后面喊他。
“回家!”宫侑头也不回,把东西塞包里往肩上一提。
“你一个人回哪去别花我车费!”
宫治炸着毛走后面赶。
“谁管你!”
“你个猪头被司机抛尸荒野去吧!”
“……”
“……”
一黄一灰的两个背影一前一后地推门出去。
一年级忌惮地摆开尾白的手,因为不明事态所以脸色不大好看地问:“怎么了吗?”
“你别误会,这不是霸凌你”
尾白解释不下去。
他该怎么说。
………………是我们被你的排球天赋霸凌了?
第121章 if线
两个能当二传的双子一起跑了,训练进行不下去,虽然离监督规定的结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大家还是稀稀拉拉地收包套衣服,尾白放惊才绝艳的一年级回去,虽然一年级看表情已经不再信任他们了。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赤木收包到一半,用手腕抵住额头,无语地说:“什么情况我们队WS要换人了?”
WS·尾白本人:“他就打个一节奏而已。”
“那可不是一般的一节奏!什么叫'打个一节奏而已'!”赤木顾忌那边收包的一年级,小了声呐喊:“那是新手的第一球第一节奏!他要来颠覆我被中田美牢牢奠定的排球巴比伦之塔了!你懂不懂含金量啊?!”
尾白吐槽:“这么夸张?!”
赤木在这边抓耳挠腮一样挠头,尾巴侧头,看见一年级在台子边抱包盘坐慢吞吞收东西的身影,这么远远看上去抱成一团,还挺可爱的,至少排球青少营和宫双子高一那年尾白没见过这种后辈。他还看见角名的背影往那里走。
角名?!
他担心地朝那喊:“角名!怎么了?”
角名没回头,只冲他摆摆手,接着到一年级跟前,尾白听见他问:“你怎么回家?”.
“就,正常回啊。”刚跟北信介说完真实情况就被制裁了,土屋随口应付:“我高一又不是初一,为什么你们上来都问我一样的问题。”
“因为一年级就是该被问这种问题。”角名可算明白他一年级为什么那群前辈全喜欢似有似无问一句'怎么回家'。
不仅显得他们很关心后辈,还有一种身为前辈似有似无的爽感。
“我打车回。”一年级似乎并不喜欢他在跟前,提包往旁边坐了坐,“我等北前辈出来。
角名看着他,突兀地说:“吃不吃棒冰?”
土屋:“?”
土屋:“……”
土屋:“这个点?”
“前辈请你。”角名插兜说,“来,叫一声角名前辈。”
土屋:“"
角名:“快点。”
土屋想报警。
他仰起脸,朝角名笑眯眯一句:“你好,宫治前辈。”
角名:“”
土屋绕开角名从旁边跳下来,提包往北信介之前离开的方向走,发现不仅是角名抽风,赤木也在那边偷窥感十绝地窥他。
苹果飘飘忽忽地落到他头顶:[后悔了吗?]
土屋:[没有,爽还是爽的,就是我现在比较想和北一起回家。]
这些稻荷崎被他耍了的前辈姑且不提,他挺想问一声北怎么回家,听说北住的离学校也不近,说不定他可以送北回家,能拐北回家一起训练就更好了。
可能是确实临近结训,土屋走到一半就碰到了往回走的北信介,对方左手扎着绷带,过来的方向并不是医务室。
土屋把眼睛从北信介背后抽回来,刻意睁大眼睛仰脸--苹果语你还没装够啊?--“前辈,你去哪了?”
“检查门窗。”北信介扫了眼土屋肩上的包,“训练结束了?和正选相处的怎么样?”
土屋凭良心给了个居中的评价:“很耐心。”
北信介向前走,“能适应节奏吗?是阿治托的球?”
“嗯还可以吧。”
没想到北信介微微意外地侧头:“阿治托得球,'还可以?”
虽然不是队内常规二传,但宫治的二传技术依然在校内数一数二,一个新手上来和数一数二的二传配合,得到了'还可以'的评价,是不太自然的结论。
糟了,把五周目的恩怨延伸到北前面了,土屋改口:“前辈,你怎么回家?”
“骑自行车。你打车吗?这个点已经没有电车了,教练也已经走了。”“前辈,晚上骑自行车不危险吗?”
北信介状似被土屋逗笑了,略略笑了一下:“习惯了。今晚开始你就一直对天黑念念不忘,是我看上去太柔弱了吗?”
“没有啊。”
身为稻荷崎的队长,肩负结训检查门窗的重任,北信介和土屋聊了几句,确认土屋现在就要回家后,便分道扬镳。
土屋从稻荷崎打车回自家偏宅--兵库县,苹果高高兴兴地冲去二楼开游戏,土屋则在预备自己晚上的加训,洗完澡后,看见手机里有北信介转给他的车费。
单方面的聊天记录最初是问了车费,因为土屋在洗澡久久没有回复,北信介说了句'我去睡了'便转了两千日元的车费。
苹果看见时还夸了句:[真认真。]
[你要收吗?]它问土屋。
“怎么可能,”土屋按了拒收后还有点纠结:“whats转账的手续费很高,我把手续费转回去,北不收的吧。”
“算了,”他说,把手机一丢,往健身室转,“明天给北带零食好了。”饮料或者同价值的健康食品。
--原本,是这样想的。
土屋第二天睁眼看见手机8:43的时间显示、和昏暗无光的房间、和在屏幕莹莹前果戴耳机、一双小手在键盘敲得飞快的苹果。
一时间那股震慑甚至令他呆坐在床,没法说话。
[嗯?你醒啦?]苹果内置他的身体状况监测,因此抬起一边头戴耳机问,[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呢,去上学吧,几点了?时间还够不够我再打一把?]
土屋:“”
苹果:[你怎么不说话?]
土屋突然从床上跌奔下床,从椅背抽走校服往头上一套,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疯赶,把镜子柜门往外一摔抽了牙缸就往嘴里灌水,满脑子都是前所未有的'真的假的???'
别说早训,离稻荷崎上课都过去十四分钟了。
苹果终于看见时间,在房间发出一声惨叫,过来抓着土屋的头发,和土屋一起穿上裤子鞋抽了手机摔门而出,他甚至大价钱叫了专车,上车就赶司机'快快快来不及了'。
尽管如此,当土屋凭借他昨晚的爆发性训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冲刺耐性路过体育馆--空无一人,冲进医务室时,医务室仍然空无一人。
土屋压着医务床喘粗气,心情有一股无言的空·虚,经过这一周和他的关系迅速好起来的医务老师恰巧端一杯咖啡路过:
“啊,土屋君,早,今天来的有点晚呢,迟到了吗?”
“啊嗯。”土屋缓缓站起来。
就在这时,医务老师给了他致命一箭:
“真稀奇呢土屋君。而且你只有今天早上迟到,结果今天早上排球部的就来找你了。”
“真巧。”
土屋:“
苹果:[]
土屋:“
苹果:[…………]
那一瞬间,苹果很想就这样自戕谢罪。
“…………”
土屋头疼地扶上额头:[算了,又不是你的错。]
是他昨晚做爆发性蹲跳运动的无氧运动过头,导致身体在睡眠中报复性加速氧气吸收,让他比往日睡得更沉。
他看着小心翼翼的苹果,心情真的很糟。
原本答应了北好好训练,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旷训。
土屋理查德从此在北信界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午训的时候,土屋夹在一片来部活的部员中,并不引人注意。
他穿着稻荷崎的黑色运动服,和其他一年级一起去馆墙边列队,一年级教练在队列前抱清单挨个点名。
“千之慧生!”/"到!”
“灶门健!”/“到!”
“藤堂目!”/“到!”
“土屋理查德来没来!”
不知道是不是土屋旷训太多,教练刻意加大了音量,土屋于是答道:“在!”
环境好像突然静了几个分贝。
“"不用侧头,土屋就能察觉那股同队列所有一年级射箭一样拿眼睛盯他的视线。
最重要的是,场中心的正选区貌似也安静了。
土屋抬头的时候,和北信介的眼睛四目相对。
别说北信介,北信介身后,七八个正选也瞅着他,尤其是昨晚一起打过球的。
土屋:“”
他有一种自己正在油锅里炸的错觉。
第122章 if线
午训下训的时候,因为前面部活都没有,其他一年级已经组成各个小团体,土屋暂时还是一个人走--和他没人看见的绝佳陪伴果。
[假如是宫泽高的话,逃训这么久早就被我踢出排球部了。]
拉上装有运动服的提包,土屋回头盯着零零散散的体育馆。
[对哦]苹果新奇地飞来飞去,[但是稻荷崎连个惩罚措施都没有呢。]
[因为北帮我求情了吧。]土屋提着包跟在三三两两向出走的一年级后面,[他面冷心热,其实能帮的都会帮。]
[欸]
走到一半的时候,土屋从脑袋后面被人叫住了。
沉稳又利落的关西腔,不看本人是十足的欺骗性:“土屋理查德、查理?”
右后方远远飘来一句:“理查德啊!”
“哦,土屋理查德,北前辈有事先走了,有东西要我转交你。”
土屋回头,看见宫治就站他身后,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款稻荷崎的绝赞土特产--稻荷崎高校运动社团统一挎包,黑白配色,上书一排【稻荷崎高校】。
款式纯朴用色沉稳,偶尔拿出来作为优秀部员的奖品,因为丑没几个人戴。
不过宫治提的这支包鼓鼓的,里面看上去还有东西。
土屋颔首:“宫侑前辈。”
宫治:“这个梗你还要玩多久。”
“叫错了吗?”土屋露出一副不太顺畅的表情:“啊抱歉,其他人都记住了,但是宫侑和宫治前辈的名字有点
宫治还没张嘴说'别在意了',就听一年级继续说:“要是前辈两个一个冲天发一个飞机头, 这种拉风又好区分的发型就好了。”
“颜色还不够你分的吗?”
“偶尔看颜色还是会搞混啊,这是前辈们长得一样的错吧?”
…………认真的吗?
虽然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年级心口不一,但是表情又是十足十的诚恳。一年级的天幕教练对他意见很大,从来没有请假却一连串翘了从开学到今天的早训,但是说要把一年级轰出社团,又被北出面求情按住了。
而且不只是北,就连阿兰听说了也慌慌张张地去说了好话。
毕竟阿兰其实心眼很好。
宫治甩甩挎包,回归主题:“这个,里面有基础的护具,北前辈给你的,他很在乎这个,下次来记得穿上。
他难得说这种话,说起来有种关心别人的自我满足,难怪昨晚上一晚角名就改了口风说身为前辈是一种优越。
虽然队内理石也是一年级,不过宫治赞同土屋理查德看上去是有种'一年级'的乖。
因为连续旷训大发雷霆的天幕教练:乖吗?!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跟着我练,不用在一年级浪费时间了。”
等一年级把挎包接过去,宫治继续尽职尽责地传监督的话。
“练什么?”一年级看他。
“第一节奏。”
/
“负节奏。”
晚训的正选练习场,黄头发的宫双子堂而皇之地站他前面,“练什么一节奏,你不是会一节奏吗?生命是这么浪费的吗?!”
“……我不会啊。”土屋夹着球,维持不住面上的乖觉,“而且昨晚我好像出界”
“啰嗦!”黄头发的二传大声喝止他,“你!从今天起跟我练负节奏。不要浪费人生在没价值的东西上!”
“听明白没有?!”
土屋的牙根好痒。
场边上,赤木躲在尾白高大的身躯后偷看他们;尾白斜睨这边,慢吞吞地发球;本该和土屋练一节奏的宫治背对土屋,蛮平静地给另外的人托球:理石定定而直勾勾地盯着土屋,一心二用地两手垫上宫治的二传。
银岛结虽然在背对土屋的半场,可是趁着其他人都在溜号,也拿余光偷偷地瞟土屋。
--土屋和宫侑成了半个场正选和替补的视觉重心。
“前辈,”土屋非常敷衍地说,“可是我晚上没吃饭,现在好饿。”
麻烦不要来找我练负节奏,过去当后辈被你手把手教托球的时候没少
挨骂和阴阳怪气。
拜你所赐,那周目学到了不少直白又戳人心窝的话。
而且感觉和你练负节奏,整个稻荷崎都要过来凑热闹。
“凭什么不吃饭啊!”宫侑用关西腔指责他,“谁叫你不吃饭!初中没上过部活吗?!”
“没有。”
反正北信介就在体育馆旁边做耐力训练,又不能和宫侑撕破脸,否则按照北信介公事公办的态度一定会把他俩各打五十大板。
“我听说正选队列不是还有一个一年级嘛。”土屋维持不住乖巧,干脆不耐烦地阴阳:“是叫理石来着吧,理石同学惊才绝艳,还是走AOA直升的小ACE,和名声远扬的宫侑前辈配合简直是天造地设呢。”
虽然听内容是在夸宫侑,可因为对方的嘴角斜挑,眉心下压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微妙,导致第二次看一年级这个表情的宫侑短愣一下后立刻大声嚷起来:“就是这个表情!我的水杯也是被你故意弄坏的吧你个黑心眼!”
“别血口喷人,我刚开始打排球控制不住球路是理所当然的。”
土屋转身就走,“那么前辈再见我现在就去、”补饭。
后肘突然被人拉住了。
"!”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宫侑拉着他,没说话,压着眉俯他。
“干嘛。”土屋不妙地问。
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自己多余问这一句。
“给你三秒钟想自己吃什么。”
“”"土屋更不妙了,“吃什么我自己会买。放开。”
这可能是宫侑为数不多的体验。
他主动找什么人练球,但对方完全不领情。
恰巧这个不领情的是个新入部的新手,导致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可抓。
至于水杯,那已经不是一年级的把柄,已经在北那成了他自己的把柄了。
今早一年级没来的时候,他就听见阿兰和赤木前辈在那里兴致勃勃,说什么'新生比阿侑还难搞。
宫侑一直没话说,土屋使力甩开对方:“那么宫侑前辈,我去找宫治前辈练球咯。”
“在聊什么?”一句平平淡淡的关西腔突然从一边飘来。
土屋侧头的时候正看见北信介单手插兜,右手提着秒表带子。
“北前辈。”土屋提早宫侑一步告状,“原本是宫治前辈来陪我训练,但是宫侑前辈不知道为什么横叉一脚,导致我热身做完到现在还没练上球。”
“你倒打一耙太熟练了吧?!我哪有那么恶劣?!”
“欸--我说错了吗?或者我们要问其他高年级前辈来对证吗?”
“其他人站那么远哪知道我说什么!你未免太坏了吧?!啊我知道了你就这么装乖骗过阿兰的!”
宫侑还要抓狂,就听见北信介像是流经火场的溪流一样平静地问:“到底怎么了。”
得知阿侑来这里是要和一年级练负节奏的初衷,虽然认为拉上第二天认识的新手磨负节奏的举动十分不现实,只是作为稻荷崎排球队的队长,北信介乐于看见本队二传和概率很大的未来正选提前在他的监督下磨合。
“负节奏吗?”他说,“我觉得是个还可以的主意。”他又看土屋理查德:“不喜欢吗?”
土屋不至于到不喜欢的程度,“不是不可以。”
“试试吧。”北信介侧头看了圈,“就在天窗下面的球场怎么样?要我帮你们清球场吗?”
怎么北一来这小子的嘴巴就安静了,宫侑瞥一眼一年级,不过队长的话、尤其是北的话还是该回:“我和阿兰他们说好了就在A球场,还找了陪练的替补。”
“今天不是三分钟热度呢。”北接着问土屋:“A球场在体育馆中间,到时候可能有很多人看你,可以习惯吗?”
“我对这些无所谓。”土屋挑眉,“但是宫侑前辈的球被挥空了,看起来不是宫侑前辈的问题吗?”
“我也无所谓。”宫侑是真的无所谓。
为了单纯的热爱而努力到今天的人,从内到外都视外在的眼光为无物.
久违地再一次和宫侑共队,虽然心里的抵触咕嘟直冒,不过土屋承认宫侑的实力和人品。
因为【实力强所以蔑视新手】的举动,从来不会在宫侑身上存在。
在他眼里,只分'态度'的好坏,和'有没有趣'。本质是一个凭兴趣打球的直觉系选手。
……一想到这么了解宫侑的为人是因为在对方手底下受难了两年,每天经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上场后的土屋不可避免地蔫下来,棕色的发角像西红柿梗一样耷下来。
……好讨厌。
看见一年级这个表现,上场帮忙的热心侠尾白阿兰吓了一跳:表现的好明显!
能被阿侑拉过来打球应该不是和阿侑发生了什么,况且拉人过来的还有北,哪怕富士山爆发,尾白在最后一刻也绝对相信北的靠谱。
好像也不是和他们这种水平打球所以紧张,毕竟一年级昨天晚上表现的很自然,挺活泼的。
那就是周围人都往这里看的缘故?!
自觉察觉了事态本质的尾白顿时升起一股身为前辈的责任心:“土屋、那个理查德是吗?”
对尾白观感很好的土屋:“叫查理也没事。”
“不要因为周围人都看你所以紧张噢!”尾白努力振奋对方,“区区一年级就能和我们打球,他们是被你的天赋震慑了!”
一旁真正的AOA直升·一年级次正选·替补·理石:“”
他有几分谨慎地看这个早训被赤木前辈夸的神乎其技的同年级,肩膀很薄,膝盖不结实,脚踝好细!手腕上还有被打红的痕迹!不是打青而是打红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排球的?!!
理石被同年级这一目了然的【没打过排球】的清澈吓了一跳。
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是肌肉就是运动员的履历啊?!
或许是因为看的太久,同年级顿了一下,接着回头看来。
理石倏地扭头,装出一副认真热身的模样。
土屋:好怀念,纯良的理石平介也只有在他一二年级看见了。
临时被拉来帮忙的替补伸手指,示意准备开始练习。
“待会儿我叫你往左就往左,叫你起跳就起跳。”宫侑半回头朝后排的土屋理查德,“昨晚角名怎么指挥你的,你待会儿就怎么做。”
土屋很平静地指出事实:“可是负节奏不是那种听命行事跟得上的快攻吧。”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去做就彻底没办法。”宫侑接着很重地指点:“还有,这是你的问题吧?要是你有点水平也不用我指挥了!”
虽然前半句听上去很酷,就着宫侑的关西腔就有一种很怪异的听感。土屋笑完后用关西腔回了句:“收到~”
突然听见关西腔的宫侑和尾白:“?!”.
负节奏是一般高中生根本抓不住门坎的晋阶快攻。
只有在正式教练的系统训练下,才有可能掌握的高中生,这种现象多存在于强校。毕竟强校无论从生源还是教育资源比起来,都能全方位地辅助运动员。
如果把这一年的进度拉快些,等乌野的怪人快攻横空出世才算是高中界的特例。
就算是第十五周目(身体素质)完全体的土屋理查德过来,要土屋理查德和第三次见面的二传手宫侑配合练负节奏,土屋也要说是异想天开,负节奏要是任拉两个出色的主攻手和二传就能练,【配合】的力量在排球里早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是北信介赞同的宫侑的异想天开,但是应该在旁辅助的黑须监督只是在一边笑眯眯地在抱手坐,既没有针对土屋理查德最初挥空的四球说话,也没有针对后续宫侑指挥和其余人跑位冲突导致的撞位开口,土屋就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虽然是新手,却和稻荷崎一二梯队练习了一个晚上,到最后也连负节奏的影子也没有。
土屋瞥着宫侑在黑须监督前背手听话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想法:
他可以凭借十五次轮回的意识加成,让身体在关键时刻精彩表现。但比赛靠的是扎扎实实的实力,花里胡哨的技巧不可能持续整场比赛。
--虽然其他人认为他应该有想法。
尾白过来安慰了三次,一直'不要质疑自己你只是在练的节奏难度太高',生怕土屋因为宫侑的折腾不打排球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训练比较符合新手的进步速度,导致一直偷窥的赤木大胆许多,主动过来摆三年级的架子:'很好!打的很好哦!不要关注身后,把接球交给堂堂正正又可靠的我吧!
土屋:‘……好哦。’
就连北信介,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帮土屋倒过一次水。
还是土屋过去喝水的时候看见杯子里的水又满了,问旁边观战的宫治才知道的。
理石有点迟疑的样子,有什么话想说,又因为犹豫不过来--凭土屋的理解,应该是什么'我不是高年级前辈,过去给他指出动作问题会不会不够体面一类的纠结。
久违的实战,土屋和几个因为一场比赛熟悉的人打过招呼,就提包离开了体育馆。
他原本以为吃了一次败羹宫侑会就此放弃这个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打算。
事实是并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
“前辈。”土屋面无表情的抱球,“我要去做耐力训练。”
黑须呢,黑须在哪,他怎么还不来阻止你啊?
他就是为了稻荷崎的器材留下来的结果三天过去只用了几十分钟,完全只靠他私下训练。
宫侑侧脸,俯眼看了眼他,没什么激烈的反应。让原本以为会遭到激烈指责的土屋意外了一下。
宫侑只是简单地扣下水杯盖子:“我去和你们教练打一声招呼,让你回队?”
“前辈你终于放弃了?”
“那个啊明年再说吧,是我急功近利了,反而拖累你的练习进度。”从略有纠结的表情和说话内容看上去,好像是经历过一番和监督的谈话。
宫侑低声拐了一嘴,“嗯对不起了。”接着插兜转身,转脸环顾了一圈,看到墙边盯一年级的天幕教练就抬脚走过去。
土屋盯着宫侑和天幕教练交接【土屋理查德】训练位置的背影,觉得这周目的宫侑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人果然是多样的。
不过宫侑的存在最多在土屋脑海停留五秒,他行云自然地去立马转头找北信介:“北前辈!”
北正在给手指缠绷带,闻言看他:“怎么了,训练结束了?”
“嗯!”土屋高高兴兴地问:“正好和宫侑前辈配合配腻了,北前辈,我可以和你打球吗?”
“我?”北信介重复了一遍,“没问题但是叫治来吗?”
“不用找宫治前辈呀,”土屋拿手指指自己,眼睛亮晶晶,“我这几天和宫侑前辈加训,知道二传是怎么打的了,而且二传只用站在进攻线和网前徘徊,不用到处跑,凭我的爆发力和弹跳力也行呢!”
北信介简单地否决他:“二传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可以试试吧!”土屋上手拉北信介,“北前辈,我三天前就想和你配合了,就是宫侑前辈一直占着训练时间不放。”
北信介:“其实你可以叫我一起加入你们的练习。”
土屋面上的笑意仍在维持:“会被玷污。”
“……什么?”
“总之,一起来打球吧!”土屋拉着北信介往球场拉。
这一周目他还没和认识的北信介一起打过比赛呢!
“前辈前辈!”到了场上,土屋兴致勃勃地指挥,“这个,是冲入,这个,是短飞,这个,是背传,这个是调位,其余的就用稻荷崎的手势暗号吧。”
旁观的尾白不吝夸奖:“哦!有模有样的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赤木强势加入话题,“一年级你要打二传了?!很有眼光嘛,我们队的二传是最厉害的,去年侑差点拿全国第一二传!”
提到宫侑土屋就'嗯嗯'了两声敷衍。
“新手的确在各个位置轮一遍比较好。”北信介提了提排球,“选你喜欢的位置打吧。”
虽然在稻荷崎看新手体验各个位置的经历比较新奇,但既然阿侑任性在先,所以这点时间无所谓。
土屋理查德向前面跑了跑。
虽然是胡闹兴致的练习赛,但是实战是勘破不足的最佳方式,比如土屋理查德的运动意志十分出众,只是跑步习惯没得到纠正--像是习惯了冲刺爆发的跑姿,感觉确实练过田径,但是小腿肌肉又很单薄。
打球的时候喜欢眼睛瞟对面,对于有一定实力的主攻是一个看清球路的非常好的习惯,对于还不能熟练扣中击球点的新手反而是一种转移注意力。
黑须监督旁观过三天后,给出的评价是:【具备良好的排球思维,脑筋很活】
至于还有一句是【脑筋活的球手都喜欢特立独行,我这么多年从业的又一例证】这句废话,就被北信介无视了。
“北前辈,感觉能抛出很好的球呢。”
虽然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土屋理查德看他貌似喜欢特意睁大眼睛,让赤木之前煞有介事地拿出来说。
“是吗。”北信介回,下意识嘱咐了一句:“作为二传,不仅要盯着对网,还要关注网同侧队友的站位,不要一直关注我。”
--虽然这么嘱咐过一句,但是一年级状似没听进去。
从第一球开始就一直把攻击机会给北信介,无视剩下的人。
因为二传是新手,所以大家没斤斤计较,尾白还调侃了一句'这么喜欢北?'
“因为想和北前辈传球。”
土屋逐渐体会到在'前辈'前装乖的乐趣:完全能猜到接下来的对话和发展,事态按照自己的希望前进,也完全没人发现和阻止。
早知道怀柔政策这么有效,他上周目在宫泽高也装一装,说不定队伍控制的更轻松。
尾白插嘴说:“那我一会儿让开好了,我体型蛮大的,跑动时不是一直很碍事吗?”
北信介轻轻叹气:“那是因为你是扣杀型主攻,绝对的存在感意味着绝对的攻击力。”
“别这么认真嘛!”尾白现在心情出奇的好居然能在北眼皮子底下偷懒!充当裁判的替补一声令下,网两边的队伍同时起跑。
虽然没有记分板,但对面的二传完全是欺负新手,虽然在赤木前辈的防御下排球无法落地,同理,排球也仅仅在对面新手的指挥下又轻又柔地飘过来。
虽然没说出口,不过网这边的替补有人在心里吐槽:接球训练。
“散开!”每当网对面的新手这么说,就意味着他要给北队长传球了。
吐槽归吐槽,网前的稻荷崎二军还是同时压下重心准备接球。
新手二传突然叫:“尾白前辈!”
“我吗?!”整场第一次接球可能的尾白震撼睁眼。
“快点跑啦!”
"OK!”
姑且听二传的话朝前跑,虽然眼见着因为毫不避人的调度指令所以网对面同时扑上来三个人做人墙拦网算了,一年级能传球给他就是进步,到时候就用大力强行破局。
虽然尾白是这么想的,球到他手里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因为二传久久没有动作,导致身为扣杀型主攻手的他离网过近,排球以斜上的方向飞出去,和拦网的掌根相撞,理所当然地立刻被弹回来。
被拦网了
那一瞬间,尾白犹如冰封十月的苍凉。
他只有那么一丁点,怀念起混世魔王的阿侑来。
“北前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和这球的主攻手同时攻击起跳充当诱饵是高水平排球比赛的常见战术,哪怕是私下里陪手的练习赛,依旧孜孜不倦毫不懈怠陪同起跳的北信介在半空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嗯?”--还来不及这样响应,视野中突然出现了黑色的阴影。
大小、高度、远近。
在阴影覆盖自己视野的一秒,北信介顺从自己的身体直觉,挥上了手。
小拇指和食指的指骨和球体的硬面相碰,是球心。
“……!”
那一瞬间的那种感受,可能只有身处半空的北信介独自一人能品味而已。砰。
全部前排都跟防尾白阿兰,导致这球根本无人盯防,在豪强稻荷崎的总体育馆的中心A球场,在无人盯防的情况下,排球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落地。
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回神。
有网对面的替补落地后还和旁边的替补抱怨了一句:“尾白前辈打球真重,这个距离的二传还能打出这种力道”
因为安安静静的球场,导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人响应他,在半场的进攻线后,排球弹起了一下,幅度不高,接着又撞地,在惯性的作用下滚远。
直到这球被负责捡球的后勤捞起来,一直没人出声。
因为进攻方的羸弱所以早就无人注意的训练场外,其他部员正在闹哄哄的训练,只有这一场浸在异样的安静中。
“一直看着宫侑前辈在前面传,但是真正上手果然很难把握节奏”
半真半假地说话,但是土屋是真的这样认为。
宫侑如今也不过二年级开学一个月,一个月就能尽力和第几次见面的新手配合到那个程度,虽然是毫不体谅他人的性格,在排球上却有一种堪称恐怖的洞察。
灰黑色头发的稻荷崎一号替补因此将眼神从掌心上扒走,焦点仍处于起跳的余韵,尚有点空虚。
“不过因为北前辈每次进攻都很认真,不说话也起跳了,所以这球才接的住。”土屋朝北信介微微笑,
北信介望着一年级的脸孔,一时之间找不到话组成句子。
“啊不过我只是一直听宫侑前辈在那'负节奏负节奏'的,完全没人给我讲解。
因为过久的沉默,一年级有点淌汗地问他:“所以这个是负节奏吗?”
“……”
面对一年级后辈的问题,场中包括北信介都失礼地保持了安静。
第123章 if线
包括十五+1个轮回也很少有什么事能叫土屋理查德后悔,除了他一觉睡到数学下课,睡眼朦胧地往旁边一扫,堂堂稻荷崎大监督黑须浓眉正目地杵在教室后门,正从门窗探视,数学科任老师推了推他,向他指后门:“你们部教练来了。”
土屋货真价实地感受到一点。
土屋出去的时候,黑须监督状似很高兴地拍着他的背,直说“走走走,部活去。”
他看见黑须监督眼下的黑眼圈,心想他两周目在稻荷崎待过都没这待遇。
从教学楼一路被监督亲厚地拍着到体育馆,土屋腻到不行,门开的时候,整个场馆的人都往土屋的方向看,因为几个轮回下来都是主将,这股眼光下来土屋本意识想唬一句'看我干什么要加训吗?'
黑须监督一进别馆脸皮立马就紧了,手一背,刚刚拉着土屋唠家常问东问西问家庭情况排球生涯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声如洪钟立吼一句:“训练!!”
土屋舒服了。
他被黑须监督带到馆中心的时候,黑须监督把副教叫来,说了点待会儿的训练安排,副教又把北信介和尾白叫来,叫他们带着土屋去器材室填表。
“填什么表?”土屋问北信介。
“排球部训练调动表。”北信介边走边解释,“明天把表交到教务处,之后有比赛训练和上课重合,可以请假。”
说到后面,北信介侧头朝土屋弯了下眼睫:“恭喜你加入二军。”
“太厉害了。”尾白使劲拍着土屋的肩,一脸感慨嘴里却除了'太厉害了'什么都说不出来,末了,他说:“当年就算是宫双子也没这么能耐。”
土屋很受用这句话,眼睛亮晶晶的,装萌新:“真的吗?尾白前辈。”“兵库历史上都没有这种选手!”尾白使劲夸,“你将来不会成为什么很出名的排球手吧?到时候要记得我啊,我叫尾白阿兰,打主攻手的,你将来要多多给我托球啊。”
“可是我比较想当主攻手。”
“二传不是很棒吗?”北信介侧头说了一句,“全场攻击手都听你命令,不听命令的就没资格接球。”
土屋被一种心灵洞悉的刺穿。
尾白哈哈的忍不住:“那是什么?说法太奇怪了吧?”
北信介也像被逗笑:“不知道为什么,随口说的。”
土屋慢了半脚后,亮晶晶地跑上去:“那,前辈!”
“嗯,什么?”
“你也会听我的话吗?”
“你当二传的话,会吧,毕竟只有你有资格传球。”
“我会努力练习的!”
“加油。”
“”
苹果警惕地瞪着土屋:[什么情况,你的心跳怎么加快了。]
土屋心脏砰砰跳,忍住不捏胸口的布料:[怎么办,对不起宫泽高,但是我已经开始期待全国了。].
“初中,初中是哪所?”
“祺中私立男子初中。”
“祺中?哦,是后来男女共校的那所。”
尾白想了一会儿,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北信介已经和土屋填到了下一栏,他的话因此抖动地停在了嘴角-祺中私立,那不是去年上榜日本私立昂贵前十的那所吗,一学期学费够尾白付三年俱乐部会费。
因为北信介看起来十分淡然,祺中的名号在他眼里可能不如新入选的土屋理查德一个月内用不用值日--最后是免了,尾白因此十分寂寞,回来煞有介事地和其他正选们提,却得到了宫双子两个豪不意外的反应,尤其是黄毛那个,简直目无法纪没有长幼尊卑,开口就是反问:“能不能看点有用的,他是祺中,祺中有排球部?”
“他不是初学吗?”宫治旁边回。
宫侑很快:“我不信。”
“他要是初学者我的水杯就是含冤而死,他第一天就能扣中我的水杯,他是初学者我倒立道歉!”
角名在一边提醒:“你道过了。”
“啰嗦!”
“就算初中学过,也不影响他没和北前辈配合过。”宫治在一边边玩手机边叹气,“有的人就是有天赋,确实如此。
宫侑卡了下,原本稻荷崎排球部就是他在活跃气氛,因此宫侑卡断后的排球部有一时安静。
那已经不叫'有天赋',第一天一二节奏第四天负节奏,这是就宫侑所知,至少他开始打排球以来,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的传说。
他一时沉默下来,下巴搭上手背,闲闲地看着体育馆那边--和停下来休息的正选们不一边,普通部员正在抻皮筋练肌肉。
“但是,他也就是和北配合个负节奏,进的是二军。”看见宫侑这个反应,尾白说:“虽说从今晚开始和我们一起训练、”
宫治才看不惯阿兰把宫侑当小孩:“侑,你再不努把劲,估计二传要被抢走了。”他幸灾乐祸地说,“就像去年黑木前辈一样。”
黑木是去年被横空出世的一年级宫侑抢走二传正选的三年级。
因为是三年级退选,当时黑须监督的决定广被质疑,被说'没人情味'一类的。
不过最后宫侑用全国季军证明了自己。
宫侑把眼睛挪到宫治脸上,转了会儿他脸上的幸灾乐祸,随后双手插兜,闲闲起身,居然咧嘴笑了出来:“让他来呗。”
让赤木在一边感慨:年年青出于蓝胜于蓝,他们稻荷崎真是先祖显灵。
随后心间双手合十:拜托了,毕业前让他拿一次国冠吧!.
虽然土屋理查德看起来并不能很好地和宫侑配合,但是作为稻荷崎如今乃至全国盛名的二传,土屋理查德很快被带到宫侑手下,黑须监督命令他教会土屋二传手需要的一切。
“一节奏,二节奏,三节奏,负节奏。”宫侑手都没从兜里掏出来,眼皮耷着土屋,“你都会了,这就是二传手需要的一切。”
“不是好像还有A快攻,B快攻,C快攻什么的吗?”一年级睁眼睛看他,煞有介事地消音:“欸怎么会前辈你不会这些?”
那表情一副'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稻荷崎二传吗'的犹豫。
……看的宫侑直冒青筋。
“你别装了。”他直说,一副'尽在掌握'的学长嘴脸,“骗骗北和阿兰算了,骗我没必要。水杯仇我记着,你等着。”
下一秒一年级直接拐弯“北前辈,宫侑前辈不愿意教我,我还是跟你 ”
宫侑:“喂----!!!”
把一年级·如今的二传直属后辈找回来,宫侑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他原本看重土屋理查德是以为来了个有意思的主攻手。二传,老实说他没什么兴趣,况且他本人没什么为稻荷崎的教育事业蜡炬成灰的决心,和这小鬼的相性也不好。
况且把这小鬼教会了,威胁地位的是他啊是他啊??
被迫在这里教二传,是因为监督要求而已,'你走了之后稻荷崎需要一个挑大梁的二传',这种难得暴露监督心事的话和宫侑说过后,宫侑自然收敛一二。
“给我听好了。”宫侑压住气低语解释,“二传是排球队的核心位置,常常在进攻线前组织,视力重要的同时需要听力,一个看对手,一个听队友,上了场根本没时间转头看,跑位的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最关键的节点。”
--虽然轮回不一样,但是宫侑对二传的理解都差不多。
土屋意外又无所事事又无聊的抱膝蹲在下面听,眼皮都拉下来了。因为前周目排球理解不好,常常需要宫侑重复个几次,导致他如今算是第七篇听差不多内容的话。
不说倒背如流,宫侑下面说哪个要点,土屋差不多都清楚。
由此他稍稍回想起那个身为'稻荷崎二传'的普通人自己,成绩不错,但是学术成绩在体育部团除了偶尔聚餐时拿出来作为话题聊聊,没有任何价值。
想要在竞争激烈的稻荷崎展露价值,只有好好表现一条路,但是不那么恰巧,前周目的土屋是一个选择和排球死磕的普通人。
太普通了,普通到宫侑在亲自教导几次后对此心知的一干二凈。
那时候土屋清早来队伍报道,总能看到几次宫侑的眼神。
并不是不耐烦或者恶意的,要土屋形容,就算苹果再怎么天崩地裂你们碳基生物的眼睛怎么长的,他也会说那是一种
怜悯。
就好像宫侑无法理解他,可是认同他,但是认同的同时,身为'老师'和全国最佳二传的宫侑本人,对土屋的【热爱】引发的不切实际的目标和货真价实的才能之间鸿沟一般的矛盾,在宫侑心知肚明后,产生的一种片面的'共情'。
宫侑好像被这种'共情'搞的很难受。
他排球向来是潇洒又没有后虑,排球界出了名的任性子,但是当了土屋理查德的'老师后,每天睁眼训练没多久,土屋理查德就来了,眼巴巴又呆呆地在一边等,宫侑就不得不直面这种共情。
这种拖累一样的共情一度影响了他自己的训练,所以后来,在一次宫侑和教练聊过,就不再教土屋了。
但是土屋依旧模仿的宫侑的风格,所以变作宫侑的替补教。
假如要现在的土屋概括,那便是平庸又不自觉的执着会引发矛盾。
恰好宫侑又是一个,在各种方面视他人为大便,但是在排球方面会响应所有击球的单纯热爱的一方。
苹果偶尔突发奇想:[其实你好好和他、和及川彻说,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嘛。]
[不要,太纠结了。]土屋回应,[和他干嘛就像拧着一团毛线一样,不喜欢他是一方面,认可他是另一方面,他之前对我的'怜悯'也让我有所触动,所以干什么都拖泥带水的。]
--所以我不喜欢和宫侑共处。
“老师。”土屋突然拿着调子举手。
宫侑半途停下来:“干嘛。”
“能别讲了吗?我们直接训练好不好。”
宫侑额头暴起三个青筋,“信不信我现在拿胶带捆你到器材室过一夜。”N土屋'噫:“前辈霸凌,我要告状。
“别这么不耐烦嘛。”因为北不放心所以受命前来监督/偷懒的角名以一
个土屋同款的抱膝动作,“他还是一年级,想想阿兰一年级怎么教你的。”
“阿兰没教过我啊?!他又不是二传!
角名:“所以你要队伍最耐心的WS教他怎么打二传吗?”
宫侑:“”
宫侑话音一转朝土屋无能狂怒:“继续!给我老实听着!”
“欸--”
土屋是真的要叹气。
宫侑说什么他都知道,少说要说一个晚训,这么好的时间白白浪费,又不能抢话,否则太悬疑了。
“老师,”土屋举手,“申请直接训练。”
“否决,你可以闭嘴了。”
“可是老师,”土屋露出一副'这么做有必要吗?'的小小疑问的表情:“你那些话,就算不说我也能理解的吧,就像之前的负节奏。”
刚要在一边拱火/解围的角名因此稍稍顿了下。
“谁和你说的。”宫侑耷着眼,很不耐烦,“你那次负节奏只是阿兰被拦网碰巧,打出来的而已,你以为你的负节奏是钥匙扣能随身携带吗?”
“可是,我不是很有天赋吗?”土屋稍稍放下举手,以苹果看了感叹你真是奥斯卡演技的'不理解'道:“前辈们这样说,黑须监督都这样说,黑须监督都做教练几十年了,说的肯定不会错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节省些时间,直接去场上打也没问题啊。”
宫侑和角名双双安静下来。
土屋感受到两股视线在脸上。
“你,可不要这么想,”安静中,角名开口,“任何大楼都需要基石,就算你有天赋,也就是比别人多了台起重架,空中楼阁要不得啊。
“可是,之前的负节奏不也打的很好吗?”一年级固执地说,“虽然没有人给我反馈,但是我从你们的表情就看出来了,我打的很好,和北前辈配合的很好,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吧?”
“你可以直接说'我们'。"角名冷淡地说破一年级真正想说的内容,“你可以直接说你和我们不一样。”
一年级别了别嘴,显然没想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挺温和的角名前辈这么尖锐,还想再说,宫侑不耐烦,直接打断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去场上打球。”
“什么都不会,怎么配合?”
“前辈们可以指挥我啊,指挥几遍,我就像上次一样了解你们的意图了“凭什么指挥你,打着球呢谁有闲心管你。”
宫侑压不住语气。
“”一年级挤起眉头,不说话了。
角名心想这就是天赋的双刃剑,球打的好,不代表性格好,还是说因为他们反应太夸张,给了一年级一种他可以在运动上走快捷方式的错觉。
虽然他确实很有天赋。
角名在心里叹息,反正靠宫侑不可能打圆场了,他淡下语气:“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听讲,不管你怎么想,听了再说、”
宫侑打断他:“你,以为有天赋就万事无忧了。”
打断了角名,话头确是冲着一年级去的。
一年级没说话,可是那副表情,不服的表情,就是'认可/哪怕隐隐认可'没错。
“哈。”宫侑冷下脸。
“"角名在心里翻个白眼,不趟浑水了.
淌还是要淌的。
角名一边心想自己真是个合格的前辈一边去找北反应情况。
虽然理论上这是监督的反应范围,但是感觉事情没到那个程度。
一年级不耐烦听讲期待上场,正常,他们一年级时候都这样,那个时候做替补板凳的谁不想上场比赛。
北信介听了话后,照旧没什么表情,还提了一嘴'伦太郎,今天早上长跑怎么没来。'
角名一噎:“我去找土屋了。以免他不知道。”
北信介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其实土屋理查德昨晚和阿侑不欢而散后就去找北了,角名当时看他们半场,对土屋理查德这种'和北前辈发出惊爆稻荷崎眼球一球后还想接着刺激'的心态有所理解。
“他观念有问题,北前辈你纠正下。”快快说完最后一句,不敢再在北信介眼皮子底下转的角名速速转身,“我去训练。”
“嗯。”
北信介过来的时候,土屋正在暖球。
阴影拉到前面,他仰脸:“北前辈、我就差”半个球没擦。
北信介打断他:“晚上去侑那。”
土屋去找角名或者宫侑的背影。以宫侑的性格听闻他昨晚一番大论估计一年都不想理他了,那就是角名.
知道是好心,不过有点坏事啊。
他一共才待几周,难道还要花一周听宫侑讲课。
土屋还想再说:“但是”
北信介没有像角名或者宫侑那样打断【一年级的不自量力】,而是安静又平静地俯视他,等候他的下文。
北这么看着我,我就自黑不起来了啊土屋有点淌汗地闭嘴。土屋久久不说话,北信介便对他开口:“基础是很重要的。”
“我第一次摸球的时候,花了整个下午在擦球和听讲上面。包括接下来的一周,在没听懂排球的各个位置和调换规则之前,球童是不允许上场的。”
土屋老实接话:“为什么?”
“因为没有规则的球童上场,会打扰其他人的打球体验。”北信介说,“不仅是你,其他人也在享受排球,你不可能要求其他人停下来陪你。假如有人愿意停下来辅导你跟上去,那也不是理所当然,是需要感谢的事。你之前发生过无视这种感激的情况吗?”
土屋看其他地方。
“我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心情。”北信介蹲下来,“因为你的天资过高,高到我花上比你多八年的训练时间都赶不上的地步。所以在我眼里,拥有如此天资的你,将来成为一方名人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心态应该是偶尔想到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说。”
“不对前辈,”
唯独这点不希望北信介这么认为,土屋难得急着说:“前辈才是最厉害的,无论何时都坦然的心态和千百次如一磨练的动作,秉公执法镇定全队的气魄,还有不受外界影响的跑位规划,没有前辈的话我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谢谢你。你好像很喜欢我,所以我认为这是过誉。”
北信介弯眼冲他笑了下。
“但是初中直到现在,我还没上过场。”
“我和你不一样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和你不一样】,一下子又将土屋击穿了。
他嘴巴应该吐点什么话出来,事实是苹果在前面尖叫,叫他一句话也没有。
“去吧。”北信介说完后,很平常地拍了拍他的肩,“学完后再回来,我等你。”.
土屋一直想着北的那番话。
想的太入神了,老老实实抱膝蹲在那的时候,安静到让角名有一丝改观。
宫侑状似从监督那得了教训,没提起前天的内容,无甚波澜地给土屋讲--虽然土屋将二周目和一周目一比,发现好多遗漏内容。
可大概是这次和前周目境况不同,遗漏内容多的同时,补充的内容更多。
听到后面,甚至还有宫侑本人二传手的真见解--干巴巴生讲没有任何例证试图让听讲人理解版。
偶尔土屋望望在另一球场打球的北信介,耳边听着宫侑干巴巴的讲课,有一点分不清前周目和本周末的混乱。
直到苹果再一次在他眼前翻过一页日历。
[哦!距离离开也就一半时间了!]
土屋以腕抵额,决定不再纠结。
不同的态度来自于不同的表现,可是他本人的态度不会变。
再一次宫侑讲师亲讲,听课人土屋理查德高正举手,“前辈,”
快一周下来,宫侑已经默认无视他的话,有点感受到好为人师或者单方面宣泄的乐趣:“B快攻的要点是距离,很多人以为距离是C快攻的要点,不对,C快攻不过是远距离都叫C,不远不近的B快攻才需要掌握距离的精准度。”
土屋再一次喊:“前辈,申请休息。”
“C快攻明天学,今天B快攻争取一轮过。”宫侑按自己的步调走,拍拍掌,“注意来球。”,
打了一球后,土屋再度开口:“前辈,”
这次打的还行。宫侑瞥他一眼,“嗯?”
“申请休息。
宫侑转身朝网对面,“看见3号位了吗?3号位是B快攻的敌人,扫清他!确认3号位追不上来在后边吃尾气再把B快攻备选。”
完全不听。
土屋盯着宫侑的侧影,心想只有那一招了。
[苹果。]
晃悠的苹果:[啊?!]
[用那招。]
苹果定身:[啊?!!]
[嗯。]
虽然苹果不理解但是苹果尽量配合:[好吧!]
和北谈过一番话因此安静不少的一年级捧着球。
宫侑瞥了一眼,心想这次蛮安静的,继续讲课。
在一边陪练的角名也扫了眼,然后继续当陪练机器人丢球。
“今天再练三次B节奏,然后讲C节奏,”宫侑说,“明天周六不上课,但是排球部照常训练,别当不知道所以不来、
他还没说完,无所事事光明正大偷懒的角名正随便瞟四周,却突然瞟见了低着头的一年级脚前的一小块地板。
稻荷崎的地板日常擦的光可鉴人,所以上面的三滴溅开的鼻血一定是站在那的人流的。
“怎么了!”角名立刻丢球过去看,“流鼻血?刚刚砸到脸了?”
被打断话的宫侑闻言也皱眉,过去查看,“什么情况?流鼻血?球砸你脸了?”
仰起头的一年级鼻血像小溪似的向下流,很快流经下巴流到领口,拉锁口立马湿了一小圈。
“什么时候流的呜哇!”角名伸手时一滴温热的血正好滴手背,黏热的触感让角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刻抬手。
“哇!呜哇!”宫侑也在一边胡乱地拿手堵,“流成瀑布了你!流鼻血告诉我啊我又不是斯巴达!纸!拿纸来!”
陪练的替补慌慌忙忙地去拿纸抽,这一小片单独划出来的'天才新生训练营'好一阵慌乱,连教练(非黑须)都过来问了声再走,才用半块纸抽把一年级的鼻子捂上了。
--要不是一年级死活不让纸卷赛鼻子里,早就堵住了。
“他被砸脸了?”
眼见土屋理查德捂着十层厚的纸巾,宫侑单手叉腰地问对面:“喂,好歹告诉我一声,他刚打,他又不知道。”他自己在网前二传,不可能时时回头关注土屋。
平白被训一顿的平年级替补也吓了一跳,不过有点为难和委屈地说:“我没看见他被球砸了啊””
角名刚想说“你真的倒霉,被砸了都没人看见”,就见一年级扯扯宫侑的袖子,睁着眼睛很寻常地嗡嗡说:“别怪他们了,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自己经常流鼻血。”
'土屋你是个好人啊!'眼看网对面的替补因此感动地被俘获,宫侑回头问:“经常流血?为什么经常流血,鼻炎?”
其实他只是闲的没事问一句,就像有人说'自己家家长是当大官的',他也要欠欠地上去问一嘴'什么大官,买块雪糕看看实力',其实心里没什么好奇。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得到这样的回答:
“初中得过病,三年都在手术,一次开颅的后遗症。”
“……”
“……”
“……”
别说宫侑,角名和网对面吓得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开、啊,开颅手术?”宫侑有点磕磕巴巴地说。
“啊。”一年级没有多说,从开始训练起执着地指到现在:“前辈,我现在能去那边休息了吗?”
太过支吾的,在场,除了土屋,的其他人,全都没注意土屋手指指着对面的北信介。宫侑找回自己的声音:“啊,qu,去吧。”
等一年级的背影走出老远,走出他们这一块为了'新生训练营'特意扎的一小块训练场,宫侑望着土屋的背影,踉跄跪地,撑着地不敢置信:“他,他之前没瞎说啊?”
明明训练营这一块远离体育馆中央,就在靠墙的通风窗下面,角名却感到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你说什么?”
“之前,刚入部的时候,说他老去医务室逃课,他说他身体不好。”
角名和宫侑面面相觑。
角名感到背上的汗更多了。
多到要浸透背心了。
第124章 没写完等我立刻补
北信介他们还在训练。
土屋没有以替补的替补立场打断众人,而只是在旁边插兜看他们训练。
好像很久以前也是这个角度,盯着正选们训练,还有监督和前辈的讲解。
苹果也没打扰他, 悠悠落在他头顶。
一人一果静看了会儿扣球训练。
训练过程中没人看土屋,直到教练拍掌,示意训练中止休息。
北信介下了场直接找土屋来。
“怎么了。”他擦着额下的汗,往【天才训练营】的方向看了眼,“我刚刚看见那边有骚动。”
尾白休息吃零食的时候,顺便过来给土屋分了个美味棒,“你和阿侑是不是吵架了?”
真是一针见血,可惜除了今天其他时候都不对付。
土屋把美味棒接过来, 说:“没有啊, 室内太热了,流了点鼻血。”
“咦?!没事吗?!”
“没什么关系,反正血止住了。”
土屋撕开塑料包装。
北信介把眼神从【天才训练营】那收回来,没有接着问--不仅是阿侑,伦太郎的脸色照样难看,应该不止'温度热所以上火'的程度。
但是应该没有大问题,因为无论是阿侑、伦太郎还是其他部员,都没有过来找他。
“不要在训练中途吃零食。”北信介最后只是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尾白插话:“课程结束了?
“不能过来的话,宫侑前辈不会善罢罢休的。”土屋嚼着美味棒,芋头味,“他不是很凶吗。”
这一句立刻说服了尾白。
“他在干什么”
后边,宫治往这边走, 盯着【天才训练营】的方向表情微妙。
阿侑那股好像初中时候养的电子宠物命丧当晚的天崩地裂--不,那个是阿侑连续三天不给电子宠物喂水的错--宝可梦不喝水也要死了。
“不知道诶。”一年级满脸写着'和我无关。
不仅是一年级自称'课程结束'的当晚, 从第二天早训开始, 宫侑就像观察某种平日见不到的另一种有界生物,偶尔速速经过丢下一块饭团后速速离开,丢了零食就走,唯独一年级在后面盘腿空隙出现了饮料/盒装牛奶/棒冰/饭团/三明治。
土屋又没有追上去还的欲/望,把零食拿给一年级分了,更多时候一个人在看台吃。
投喂的次数太多,多到北信介过来问土屋:“你和阿侑关系变好了?”“没有啊。”土屋嚼着饭团说,“一般般。”
--他此刻嘴里正嚼着宫侑给的金枪鱼饭团。
“那这个饭团是。”
土屋低头看了眼饭团,接着咽下嘴里的米饭,仰脸疑惑道:“学费?”
从后面过来的尾白:“学费是给老师的啊?!”
土屋又咽了一口饭团:“说明宫侑前辈觉得从我这学了不少东西走,”
他郑重地双手合十:“下克上的时候我会心有感激地手下留情的。”
尾白:“麻烦你不要下克上啊,我还想相安无事地毕业……”
明明一周前还是乖巧的后辈,一周后画风突变,尾白已经分不清是近朱者赤还是真面目毕露了--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莫名悲愤的诚实人尾白悲哀。
等尾白离开后,北信介才看着土屋问出那一句话:“你不喜欢阿侑,能说说理由吗?”
土屋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直白,舌尖舔了下嘴角的米粒,才说:“我不讨厌他,对一个讨厌的一年级倾囊相授,我很感激他的坦诚,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你是”
“”土屋把米饭的包装团起来扔掉后起来,才说:“就当作我表达仰慕的个人方式吧。”
土屋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换成了一身稻荷崎的纯黑色队服。
稻荷崎部活早训比上课时间早四十分钟,第一梯队和二梯队的训练时间还要再提前到一个小时,去学校再换太耗时了,直接穿队服上学更方便,虽然背后一圈【稻荷崎高校排球部】的字样引来了很多关注。
和濒临废校--已经不是废部是废校的宫泽高相比,体育名门稻荷崎是本地数一数二的体育高校,打入全国大赛前后是本地知名度最高的时间。
只要不想出县,在稻荷崎上初中的体育生基本都有一颗向往稻荷崎的赤子之心,就像白鸟泽之于宫城县。
除了本身骄傲/考不上/什么是白鸟泽没听说过的县生。
土屋打开馆门的时候,一股早春寒气里暖绒绒的空调气迎面而来,黑须监督冲他招招手,示意到他那去。
“监督。”土屋把下巴掖到拉链下。
正选们比他还早一点,已经气喘吁吁地晨练回来,在那边喝水。
“以后你跟替补队伍一起训练,不用去一年级报道了。”黑须监督说,“每天有四公里的晨练,不是什么长距离,跑完可以来馆里吃饭。
他顺便问了一句:“吃早饭了吗?”
“没吃,我带了饭团。”
“吃完再归队吧,反正是第一天。”
土屋拉开背链,把三明治拿出来坐下一口口吃,盯着晨训的稻荷崎一梯队二梯队,估算了一下整体训练量。
基础训练量多且大,能坚持下来的基本都能全面发展,训练内容还包括及时反映和球路控制。
私下训练量可以减少四分之一。
理石过来的时候,土屋刚刚把三明治袋子扔到垃圾桶。
其实不是刚刚,凭土屋对理石的理解,他是看见自己吃完了才过来的。
“我们都是一年级,我是一年级C的理石平介,”理石很认真很慎重地伸"出友谊的橄榄枝,“你好。
“你好。”土屋朝他笑,“我们都是一年级呢。”
未来的稻荷崎部长。
眼见土屋还挺好说话的,理石有点松口气,在前面引路的时候嗓子拉开了些:“监督和你说和替补一起训练,就是加入替补的意思,我也是替补,不过你是二传,我是主攻手。我未来估计要接替尾白前辈的位置。”
对自己的评价很客观。
仗着未来优势的土屋随口道:“好厉害,尾白前辈像队伍的ACE一样,你将来也要当ACE吗?”
理石的脸红彤彤起来,含含混混的'嗯',又立马扯东扯西地佐拉一句右扯一句。
[ACE对一年级的小孩是毒药啊。]
土屋在心里这么朝苹果感叹。
苹果:[你忘了自己一年级也喜欢ACE喜欢的不得了吗?下个围棋还要人家叫一将的你ACE。]
土屋:[我忘了。]
苹果果断:[你没忘。]
几天训练下来的表情和进步速度可圈可点,土屋的肌肉正在部活和私下训练的双重扩充下回归应有的水平。
但是区区两周半就叫一年级新手加入替补的大胆理由是--稻荷崎马上要和井闼山进行练习赛。
稻荷崎和井闼山没有什么私交,是在去年井闼山打败稻荷崎后,两校才开始约了几回练习赛。
西东京和兵库县挨得又不近,难得来一次。
土屋原本以为练习赛地点是上次冠军的新豪门井闼山,但老牌强校稻荷崎的体面无人撼动,最终两边选择了交通方便的东京都的一座体育馆。
土屋作为替补站在场边白线内的时候,旁边是同样站着的北信介。他们同样身为替补,同样很平静地盯着场上。
表情太平静了让以为土屋会兴奋的理石忍不住问:“你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土屋回,“想上场?”
“所有人都想上场啦……”
不过第一次站场边不应该更亢奋!更热情!更dokidoki吗?!
土屋本人做替补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初次做替补的所思所想。
反正,以他当时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肯定是难受又紧张地不得了,手心攥出冷汗。
稻荷崎的队形和未来的春高如出一辙。
井闼山的队形和比夺冠少了一个副攻。
但是少了那个副攻并没有改变多少,井闼山依旧攻击地安稳又迅捷。
突然闯出来朝命门死攻,这是土屋作为对手给井闼山做出的评价。
“四号和五号有跑位漏洞。”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
是大耳,一直盯着场上看。
和土屋他们不一样,大耳和北信介都是踏踏实实有上场机会的次正选,盯着对手的阵型分析以待随时上场,关键情报要摊开来讨论。
“是陷阱吧。”北信介平静地说,“虽然有漏洞,可是睁眼看去是个三角形,这个位置七号可以随时逼上救位。”
大耳不太确定。
--球被一只凭空伸出来的手救起,那只手的主人有很独特的眉毛,虽然还没有进行春高大赛的如今不显,其实是整个国内数一数二的自由人。【七号】垫起排球,球体高高地朝一脸憨厚的本队二传飞去--颇有余裕的飞行方向和弧线,并非是紧急救球。
这球被赤木临时挽救,但是球路终归不如稳扎稳打地好,限制了本队二传的发挥--才怪,神乎其技的稻荷崎二传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将羸弱的球路变为直接进攻。
这球落地,是稻荷崎的球。
缓缓起身的黄毛二传向对面悠了个闲庭信步的微笑,如眯眼的狐狸。
大耳别过脸--刚刚上来的气现在才下去。
土屋有一种在替补席查看春高那场四强赛的感觉。
说了那么多句不喜欢稻荷崎,只有一点,土屋其实很喜欢稻荷崎队伍的氛围。
荡着一片六亲不认,只有胜利能叫他们低头的气息。
早上碰面还不敢看自己眼睛冒冷汗的角名,此时眼睛藏在大灯拉下的阴影中,被冰冷摇动的阴影修饰成两只拉长的幽光。
像是追逐胜利的丛林,灌木中藏匿的捕食者抓住了罅隙。
--打稻荷崎的时候把宫泽高队员吓得不轻。
当角名触手拦网,给宫侑和宫治机会显示【双子快攻】的时候,刚才还低声讨论个不停的井闼山一下子安静了。
那股安静的气场从井闼山荡过来,但是身着黑色队服,却没能对心情造成多大影响。
看场上稻荷崎的表情,应该是被激励了。
“那个就是阿侑的绝招。”北信介侧头,指着场上向他淡笑,“和阿治的双子快攻,之前一直跟你念,但是还没让你近距离观察过一回。
他似乎也觉得与有荣焉,才会拉起轻轻的微笑。
土屋以旁观的视角感受到【王牌】对队伍的作用,以宫双子双子快攻做开场,稻荷崎连拿五分。
直到井闼山同为二年级的主攻手捏了捏手腕。
井闼山主攻手开始做前排的时候,整个稻荷崎就像轮流做客一样安静下来。
当时佐久早还没开始扣球,这是因为去年稻荷崎和井闼山的比赛,就是靠佐久早一个人用手腕扭转了胜负。
“手腕滑的要死。”--宫侑早训的时候偶尔叨叨的。
佐久早变作前排,完全发挥自己的灵活性后,整个战局就变成了一股拉锯战。
--但是井闼山的监督似乎不希望将珍贵的练习赛机会单单成为一次双方王牌选手的拉锯。
他朝身侧替补道了几句,立刻有球员举手上前,示意换人。
换的是井闼山方才神乎其技的【金牌自由人】七号古森元也,因此稻荷崎这边哗然起来。
“显摆什么呢。”大耳淌着汗维持了正选的淡定,眼角轻弹,“是说主阵型肯定能赢,所以换个替补试试?”
“前辈,你怎么知道那个七号不是替补呢,”老实孩子理石很认真道:“比分太焦灼了,所以井闼山上正选打破僵局。”
“……”土屋回头望了一眼。
大耳拍拍理石的肩,没有多说。
理石:“?!”
理石的希望是错误的,因为自打新球员上场,井闼山的后排防守便稍稍逊色。
的确是打破了僵局--稻荷崎的分数开始稳定上升。
到了中场休息,明明是稻荷崎这边分数高要赢的趋势,黑须监督却把他们都叫过来,弹着眼角:“真卑鄙。”
叫他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从县立到全国唯--个打断他连续发球状态的监督,当然了--土屋在最外围,以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态度旁听。
黑须监督转头:“信介,待会你上场。”
北信介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
叫到这,黑须监督有几分犹豫,“土屋,你出列。”
一下子整圈视线刷刷刷往土屋身上投,土屋都能看见实体化的箭头。
其他替补们一副憋住嘴瞪大眼的表情,正选们一副'现在?井闼山?换宫侑?的流汗。
“放轻松。”黑须监督拍着土屋的肩,努力和颜悦色:“你只要像之前队内训练,展开你何时何地何人都有效的快攻节奏就好。输了也不是你的问题,大家都是前辈,你一个一年级上去。”
他放言:“你替宫侑撑着,是宫侑的不是啊!”
一旁宫侑满脸'我有话要说!'又被尾白捂着嘴憋回去。
脸都憋红了。
土屋理查德的确可以何时何地何人都有效展开进攻节奏,几乎是上场打几轮就托的出节奏球,一开始正选们还会大呼小叫,后来可能是阈值高了,渐渐的也没人反应过度了。
不需要经过长时间训练就可以托快攻--下一年级的攻手们该有多幸福啊。银岛结曾经如此感叹道。
不过这次土屋临时上场,其他几个正选心里还是很没谱。
“别紧张。”
嘴巴动了半天,同排的角名也只是拿气音和他低语了句:“我们都在旁边帮你,尤其北前辈。"
虽然不知道汗流的更凶的是哪一边。
整个稻荷崎正选的表情在新二传和新主攻手上场的一瞬间变怪了,虽然稻荷崎几个都很装,脸色板的很严实,但那个摇动的眼神,就差凑到佐久早跟前大喊:我很动摇。
网前的新二传似乎由于距离察觉了他的视线,侧头,金色的眼睛和他对上。
接着,稻荷崎新二传眯起眼睛,朝他点了点头:“前辈。”
前辈',是一年级啊。
第125章 if线 完
只以二传技巧论的话,如今土屋是比不过宫侑的。
因为其他队员是和宫侑配合了整整一年的攻击手,宫侑更是凭借热爱钻研了排球十年的二传。
不过反正黑须监督叫他上场,也没指望做出多惊人的表现。
土屋老老实实地传球,背手指挥,因为对方是井闼山,尾白几番犹豫之下,选择别过土屋直接冲入起跳拦网。
尾白的黑色庞大躯体掠过自己的时候,虽然知道双方技巧和习惯不同视野不一迟早分道扬镳,但没想到是第一球的土屋表情还是顿了顿:
啊,这令人怀念的正场稻荷崎气氛。
尾白本意是防止对手网前的佐久早直接进攻给新二传压力,但是他身为ACE,公然无视土屋指令,再加上土屋本身没什么威信,以及--这是稻荷崎。其他正选各有各的打算,秉持着'对战井闼山'的基本思路和以往配合的默契,在土屋指令和己方思路相悖的时候,逐渐选择坚持自己。
到后来,警惕新二传警惕了整整五球的井闼山隐隐向土屋飘来怪异的眼神。
虽然是二传,节奏掌握的也不错,可是有种'配合其他人'而不是指挥全局的正派。
--一年级替补做正场是容易发生这种状况:威信不足,被夺走控制权什么的。
但是相应的,当井闼山发现新二传是攻击漏洞,反而因为二传和其他攻击手独立难以有效针对。
一球结束,饭掌纲侧头问佐久早:“你怎么想。”
佐久早闲闲向对面撩起一眼:“那个大块头去后排了。”
但佐久早现在是前排。
无论是掌控全局的二传还是链条独立的二传,能力不到位的球员被针对时都会产生压力,身为二传的关键位置,受到压力却没法求救只能一个人消化,压力积攒之下失误是迟早的事。
身为二传的饭掌纲感同身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第一球落到土屋理查德脚边的时候,整个球队正选都不约而同顿了下。
打针对,谁都看得出来。
而且佐久早的球连赤木都接不太起来。
能接却将将好差一点接不到的感受谁都不想体会。
之前不听小二传命令是有点不信任新手对井闼山的二传能力,还有一条现实线是防止全线崩溃后回换宫侑,新二传后续的心理问题。
不代表他们不重视后辈,几乎第一球就有人把眼睛往监督那里拐。
监督暂时没有打算,因为土屋理查德的表情看上去还好。
“你确定还好吗?”宫侑双手抱臂,脚跟烦躁地抖着,“他流鼻血都能面无表情。”
“撑几球没问题。”黑须监督也有自己的考虑,“现在换人,你是打算让土屋第一场一轮游?”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宫侑烦躁地仰脸。
“不用太担心,尾白还有几球就回前排了,信介也换跑位了。”
角名赛前说的那句话没错:我们都在旁边帮你。
尾白和北信介两个放弃攻击机会分担土屋压力,排球朝土屋斜边落地时候,往往就从另一方向伸出一只手,代为垫起来。
虽然因此耽误了不少进攻机会,可换下刚刚七号的井闼山本来就有防守漏洞,一来一去倒是稳定了局面。
旁边窃窃私语的稻荷崎替补不再说话,宫侑也放平了脸色。
除了被这番两名攻击手保驾护航的姿势搞得不明所以的井闼山。
“他是谁啊?”
替补席的古森忍不住侧手问。
同席的替补:“不知道啊。”
另一名替补大胆开麦:“董、董事会的儿子?”
古森:“少看点漫画。”
稻荷崎要是那样的学校,也轮不到井闼山每天白天夜里地看录像分析了。
但是这个现状的确无法解释。
井闼山的监督皱起眉头。
他本来就不苟言笑,输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哭都不允许手下的球员哭,现在皱眉头,更是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搞得替补席古森都不敢继续八卦。
一球间隔,和监督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佐久早反而直接问:“你是谁?”
一年级向他歪头:“?”
“没能力就下场。”佐久早微妙地说,“谁也不会说一个一年级不是。”
一年级稍稍朝他微笑:“可是我是被监督叫上场的啊?”
“……”
佐久早转身回站位,饭纲掌在一边迂回:“抱歉,我们主攻手说了些稀里胡涂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一年级就能扣出快攻,了不起呢!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二传!”尾白耳朵立起来强势回头护犊子:“我们一年级可是超级大天才!一年级就能上场你以为什么含金量!”
饭纲掌:“啊嗯,抱歉了。”
土屋在背后眼神很微妙:“前辈,刚刚不听我指挥的人是谁啊。”
尾白回头,表情仍是愤愤:“一码归一码。”
“啊,而且你那么指挥的确不行。”
土屋还没什么反应,苹果立刻愤怒地苹果炮弹冲击:[大胆!!!土屋的决断是不会错的!!!敢说土屋不是!!!]
因为入选时尾白已经毕业了,此刻深入了解这个别人嘴里的'老好人',土屋觉得很有意思.
场前竖着三个人。
一个副攻手,一个佐久早,一个饭掌纲。
可谓是井闼山的最强队形。
土屋向旁边跑的时候,井闼山的正选和部长同时幽熠地盯着他,三名超过超过一八五的人墙堵在眼前,十分有威慑力。
因此一年级好像有点被吓到地临时改了主意,手腕在半空抖了下,排球直接飞去另一方向。
“"角名迅速顾了眼四下。
很没力气地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救球的意思,只有他在这边。
时间太快,球路又太轻,导致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年级二传的失误。
没有人怪他--除了角名很挣扎地被北信介以眼神威逼位置正好,后排发球'。
脚底和地板摩擦出高音,角名在落点后四步的位置,凝视那粒排球,随即跳了起来。
虽然高度一般,速度很羸弱,可是以角名的手法,是可以打过网的。
失误的排球被稻荷崎后排临时救起,将将过网。
佐久早和饭纲掌换了个眼神,随后退半步,疑似进攻。
排球落下时,离拦网很近的饭纲掌特地注意了球网距离。
排球被双掌垫起,朝佐久早的方向过去,佐久早早就起跳,右手狠狠地挥起来。
--稻荷崎后排立刻散开。
但是在扣球的一瞬间,明明已经大力挥击出去的手却轻轻地改变了一下手腕。
这是只有佐久早圣臣一个人做得到的柔软度。
稻荷崎半个前场起跳整个后场散开,根本没有人追的上这球。
除了落地排球前突然出现的一双白皙的手臂。
砰!的一下,场边黑须监督瞬间站起来了。
“北前辈!”
来不及目瞪口呆,稻荷崎场中立刻传来了从头安静到位的二传的第一声指令,“短平快!”
在场中恐怕只有北信介一个会不假思索地跟着跳,其他人都要在原地想一想分析利弊。
只有北信介会不假思索地起跳,然后飞击的掌前正好是一粒排球。
咚!
排球过网的一瞬间,在井闼山前排三人背后围出的空隙里落地。
“厉害!”
这球精彩的连井闼山的替补突然开始熙熙攘攘地讨论:
“那是反击的同时打了个第一节奏吗?”
“还有点快,是负节奏吧。负节奏啊。”
“稻荷崎连一年级都打负节奏啊?”
井闼山监督的眉头在一瞬间放下,他点点头,甚至没整顿替补的纪律。
古森看着那球,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散开了,有点淌汗地说:“是情报分析类的啊。”
身边替补接上:“和这种类型打球都很拖。”
“圣臣的球居然被下一届的接起来了,没办法,他总是往二传脚边扣嘛。”古森畅快地说。
“哦,不过这球换了是我自由人,肯定接的起来!毕竟我手臂比较长!”
和井闼山这边松快讨论的气氛一比,稻荷崎简直沉默的鸦雀无声。
黑须监督久久站在那,眼角跳了一下,在一年级转过脸朝监督席看的时候,立刻凭功力压出一个沉稳的神情,处变不惊地点点头。
鸦雀无声的稻荷崎半场,土屋揪了揪小臂肌肉,蛮高兴地去找北信介:“前辈看,肌肉好像练成了,红的没那么厉害。”
“嗯。”
北信介沉默半晌,将血管内凸起的各路因子压回宁静,才略有缓慢地指出刚才那球唯一的弊端:
“垫的很不错,完全出乎意料但是和我比起来,阿兰的站位更近,传给我的时间差正好是一个快攻,托给他说不定是负节奏。”
“可是,”一年级放下手臂,歪了一眼离网更近没回头跟个柱子似的杵着的尾白,“尾白前辈又不听我的”
“……”
角名眼睁睁看着尾白用两只提球不显大的大手小女孩一样捂住自己黢黑的脸。
“喂,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错了。”尾白呜呜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道歉也冲着人家道好吧。”
一年级朝他看了看,露出一个往北信介身后缩了缩的犹豫:“但是,我给尾白前辈的智慧说不定是错的,和北前辈不一样。
“毕竟,一码归一码"
角名默默远离,不再管肩膀抖动呜呜呜陡然大声的尾白。
站位转换,轮到土屋和宫治同排的时候,土屋听到耳边传来黄毛二传同款但是压低了不少的声线:“你那球,怎么接起来的?”
土屋瞥见宫治紧紧锁着眉,难以理解的表情。
宫治表面看上去和宫侑不同,但其实本性归一,好面子,假如不是特别难理解,是绝对不会轻易问出口的。
可惜土屋决定叫宫治难得的坦诚有来无回,他状似询问地歪脸:“什么?”
“刚刚对面主攻的那一球。”
“不会呀”说到这个,一年级二传向下看了看,含含混混地说:“我不是,丢了很多球嘛就在我脚边。”
宫治的话在嘴巴饶了一圈,突然敏锐地在一年级再度开口前咽了回去。
“错过那么多球肯定接的起来啊,主攻手虽然厉害,但是对面那个主攻手还蛮蠢的呢,一直用同一招。”
因为这招是把整个稻荷崎骗过去的管用。
在那一瞬间,宫治察觉到自己注定无法从眼前的天才二传嘴里得到回答。
由于排球生涯的简短,眼前的二传根本没经历过几个正经的主攻手,在他眼裹只有稻荷崎小小一片正选替补和新手的区别,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主攻手天差地别。
他恐怕根本没意识到佐久早圣臣是个多么棘手的主攻手。
“而且,不是因为我一直接不到球才不听我指挥吗?
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初次对敌什么天才二传什么排球生涯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宫治沉默地别开远处。
恰好是宫侑和监督的方向,阿侑狐疑地蹙眉询问--
全被宫治无视。
他的视线一路远离。
“前辈?”
被一年级的一句话叫回现实。
“不是因为我一直接不到球啊?”
--你一个二传接什么球。
就算不回头,一年级二传的眼神也正烫人,
“之后听你的。”
“什么?”
宫治的话从嘴巴里挤出来:“之后、会听你的。”
哈--土屋冷笑一声.
破解佐久早圣臣的经历不是偶然,虽然依旧藏在稻荷崎众攻击手之间,却能在关键节点跳出来,以横插一脚的方式化解佐久早的网前扣球。
后排进攻有稻荷崎的自由人赤木防守。
佐久早的存在感一时间被稻荷崎无限削弱。
最初的兴致勃勃不见了,随着佐久早得分次数的下降,井闼山人人都压着表情,再度回忆起与稻荷崎正赛会面的胶着。
第二局终于结束,两支队伍被监督叫走的时候,佐久早停顿半秒,多望了稻荷崎的新二传半晌。
稻荷崎的新二传一直很敏感,就是这半秒,叫他侧过了头恰巧和佐久早对上眼神。
出乎意料的,扭败为胜的稻荷崎新二传没有得意洋洋,也没有扬眉吐气的意思。
他还是像赛前一样对佐久早弯了弯眉眼,只是笑笑道:
“佐久早前辈,你要往哪扣还挺好懂的呢。”
“……”
佐久早身前插入一只胳膊,饭纲掌强行把他揽走。
如今的佐久早圣臣,还不过是进入二年级两周半的高中生,一张脸回来的时候阴沉的可怕--他下了场就戴回口罩,一下子更阴沉了。
“拉什么脸。”
负责这场比赛的监督反而神情自然。
“有手腕灵活能压制的队形,就有能压制手腕灵活的队伍。”
“况且是稻荷崎沉不住气,先把招式用出来了。”
井闼山监督这次只是换了个人,稻荷崎立马就把新二传上场。
“录像了吧?”他侧头问替补。
替补点点头,朝他比相机。
“我们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井闼山监督心情确实不错,“接下来第三局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输了赢了无所谓。”
古森转脑袋看了眼四周,发现替补席诸人神情耸动。
他立马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声在监督耳边自请出征:“监督!我!我想上场!”
监督意外地好说话:“去吧,让稻荷崎看看我们井闼山的自由人。”
和井闼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的稻荷崎场边。
土屋下了场就安安静静的,一副和上场前没什么两样的姿态。
除了这次他身边不约而同让出一个小圈。
黑须监督开口前,土屋先眯眯笑:“难怪大家都想上场,上场和队内练习赛一样挺好玩的呢。
捧场人赤木小小声应和:“当然啦,上场当然比看着好玩、”
他的一个'玩'还没落地,一年级就接着说:“就是前辈们老不听我的,所以和练习赛比有点孤单。”
"赤木&尾白&宫治&银岛结&角名:“”
“虽然好玩,但是前辈们都不理我,好像也没有练习赛那么好玩”
一年级兀自思考着,突然轻松地说:
“嗯下次比赛还是宫侑前辈来吧,我练习赛上场就行。”
黑须监督突然爆发出惊天震地的咳嗦。
稻荷崎半场一片萧寂。
一片萧索中,赤木很小声很惆怅地和尾白用气音说话:“我感觉,我回去要被监督处理了。
真正第一个个人行动导火索·主攻手·北不在时自动上位队长·尾白阿兰:
明明是184的高个子,此刻萧索地却比纸片还薄,风中摇曳。
关键时刻,依旧是被所有人信赖的北,站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别玩了,这次的确是正选们的问题。”
北信介都发话了,土屋就敛了表情:“我的决定不会错的。”
几人的眼神因此向他集中。
“我想赢,所以我的决定不会错。”
一改方才无辜小心的后辈模样,土屋坦正又平淡地说:“很抱歉没听侑前辈讲几句课,其他话全被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但是只有两点,谢谢侑前辈牢牢刻在我脑子里。
“胜利,还有完美的二传。”
“假如没有大概率的把握,我就不会出手,因为就对手而言失误的天平"更重。
土屋迎着稻荷崎正选们的眼神。
说【稻荷崎】正选,是因为他心底的刻印并非稻荷崎。
“还有一点,是完美的二传。
土屋说:“带领队伍优胜是基本,还有发挥每个主攻手或副攻的潜能,就算自由人,也可以通过引导更改站位的方式驱动,发挥特长,让每个上场的攻击手发出'这是我发出的球吗?'的感慨,让他们看着自己的手心出神,最后货真价实地高兴:“我超越了自己'。”
北信介稍稍偏头:“完美很难做到。”
土屋便朝他笑:“我该做到。”
因为那是几十个轮回的结晶。
--好像自从北信介说了这番话,土屋又回了那么简短一句,就没有其他人插口的机会了。
无论是心里认同亦或不认同,对于一年级的理想,其余人都保持了一种示意'尊重'的中立。
除了一个人有立场--
“你凭什么把我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是额头爆青筋的宫侑。
“以为是天才我就不敢打你了吗?”
回想起阿侑面上不靠谱其实熬夜备课做笔记还拿自己做试验品的一周,同吃同住同被影响睡眠的宫治从心底慢上一口长长的叹息。
稻荷崎新旧二传和新旧队伍的磨合似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听了土屋理查德那一番话,黑须监督有种放下了心头隐忧的自在。
因为对于立志'成为完美的二传'一年级而言,仅仅一年级就被国家队亲自招揽的宫侑当仁不让是比土屋理查德距离完美更进一步的'前辈'。
所谓追逐与前进,这就是前后辈存在的意义。
也是'天才们'不独于世的幸运.
古森上场的时候,主动朝稻荷崎的一年级二传伸出了友谊之手:“我叫古森元也,不用叫我前辈,叫我古森,古森就好哦!”
他眼睛亮晶晶的,还主动朝土屋说:“我是井闼山的自由人,还蛮强的,校内接球率很高,没怎么在外面上过场。你要分析我吗?”
他好像很喜欢'自己被人分析'这一点,期待的不得了。
“分析”一年级摸着球挡在嘴巴前面,“没有啊我没有分析你们”
又来了。
见识过一年级认真的表情,他现在刻意装无辜的脸简直直撞角膜。尾白立马捂眼睛别开。
破案了!破案了!他们稻荷崎风水不好,二传全都是黑心棉!
“欸?没有吗?”古森有点反应不过来,去看他旁边灰头发的主攻手,“你们没有分析圣臣啊?”
……宫治飞开眼神,“我不知道。”
“啊?”
古森换眼神看下一个人,下一个三角头发的避开他的视线。
竖瞳猫嘴的那个自由人--拿手背挡住自己的脸。
唯有灰黑头发的一号,看了他一眼,然后和他对视。
不知为何这一号是古森主动挪开眼睛的
是因为去年没上场的缘故吗?感觉稻荷崎六个都好难琢磨啊。他灰溜溜地往后排走。
……
…………
………………
“没分析你个鬼!!!”
古森插进拦网菱愣不甘心地摇晃,“就是分析了你骗我!!这种分析能力你以为我眼睛是瞎子吗!!!”
精准到掌宽的拦网半径,从后半场开始他就一球都没接到过啊???
“你们稻荷崎就是喜欢耍人!!!太过分了吧?!!!”
被他这么控诉的一年级却躲到前辈的身后,只露出半个头,“可是我"真的没分析你啊你的半径太简单易懂,拦网半径这东西又不会随时变一年级那眼神几乎迷惑了古森。
下一秒,稻荷崎前排那个黑皮肤不忍的视线立马烧他回神。
"你骗我!!!”
稻荷崎一年级终于露出一个玩够后冲被玩弄对象的嘲弄表情:“哈。”这一个'哈'字,就叫古森记了整整三个月。
乃至他做自由人训练的时候,天真无邪的表情下,隐藏的是如海的仇恨。
土屋理查德。
这个名字被他狠狠记在心里,一道一道。
直到日本春高排球比赛,理所当然进入全国的井闼山再次和稻荷崎会面。
如出一辙的六张脸,区区三个月没能在上面留下点岁月的痕迹。
稻荷崎的阵型和配合比三个月前更趋完善,的确是监督分析的阻挠井闼山夺冠的有力人选。
除了一个失踪的人。
古森元也左右看了看。
抬头。
“…………土屋理查德呢?”
前排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
替补席没有,正选更没有,连稻荷崎后面聒噪的拉拉队席都没有。前排脸上这表情,更让古森止不住的心慌。
“…………你们替补二传呢…………?来迟了也可以接受,毕竟兵库离这确实有段距离"
黑皮肤前排露出不忍卒听的转身。
“喂喂!告诉我啊?!土屋理查德、!”
“元也!元也!要开场了!”
就这样比过了两场。
一直记得古森元也挂念土屋理查德的队友突然揪了揪古森的袖子,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土屋理查德吗?”
队友的手指和稻荷崎馿头不对马嘴,不过是'土屋理查德'的音节,叫古森条件反射地立马抬头。
虚虚的视线中,的确出现了棕色的眼熟发角。
--穿着灰色球衣,和不认识的人坐一排。
胸前大字【宫泽工业附属高中】
因为那一个瞬间太短暂,以至于这一句话进了古森眼睛,却没能让他思考。
就只是作为一句汉字在他的大脑皮层存储。
然后,和身边奇像枭谷赤苇的某人攀谈的土屋理查德依旧敏锐,第一时
间回望了他的视线。
金色无误的眼睛,和他对上后,眯了眯眼,朝他笑了笑。
“…………”
很难形容隔着几十米宽十几米长,第一眼看清土屋理查德脸上表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驱动。
那一天,被后来的古森元也定义为了受难日。
--if 线完--
第126章 if线二
青叶城西,一所北川第一中学百分之五十二的学生会直升的升学类高中,其体育部团和北川第一中学的重合度,导致北川第一中学堪称青叶城西的附属初中。
没办法,两所学校就在同一町目的隔壁街区,实在是太近了。
但是,这样情况下也是有北川第一中学的学生放弃直升青叶城西,或者外校学生千里迢迢因为各类大力的招生政策前来就读的情况发生。
比如因为成绩好被破格录取的隔壁市初中生。
及川彻因为长得好常常被师长叫去承担各种需要学生出面的门面,虽然因此耽误了体育训练,但本人痛并快乐着,并导致某岩泉姓友人放弃成佛拿起屠刀冲破了世俗底线对昔日幼驯染痛K出手整整三拳。
“你小子是不会拼读来着,'老师我们排球部训练'这话被你丢狗肚子里去了吗。”
凶狠而没有起伏的危险预告函,领子要把自己勒死的拳头和越来越近的岩酱那张漆黑的脸。
“说了说了我说了啊!”
及川彻冒着冷汗像青蛙一样在后墙摊饼,却不能阻止岩泉逼近的一张大脸。
“岩酱别过来你好恐怖!!而且这次是隔壁市特优生选了排球部我才不得不出面领着逛一圈,不是我主动请命啊!!!”
“亏你知道!”岩泉把及川彻的领子狠狠一丢,在一年级新生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地上来阻拦时,指着及川彻的帅脸做了一个'洗干净脖子'的威胁:“限你三十分钟回归正常训练。”
“………………哦……”
…………岩酱好过分……
长着一张帅脸并且身为排球部绝对主将于是在青叶城西可谓是全校第一校草身份的及川彻在心里委委屈屈的嘟哝,双手插兜, 有点焉头耷脑地往三年级学部主任事先说明的家政教室走。
虽然是隔壁银川市的初中生,但是因为学习成绩太过优秀,导致青叶城西的招生主任特地上门开出优惠条件的事迹就连及川彻也略有耳闻。
听说因为身体不好在医院度过了大半个初中,还能在年末的全国联考考出前三十的好成绩。及川彻当时还和岩酱瞎聊:'有的人就是脑子比较好,和在不在学校学习无关,相应的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学物理,所以不要强求啦~'当时岩酱捏着30分不及格物理试卷的手都颤抖了。
在家政教室门口,及川彻扣开薄荷糖扣子,往嘴里倒了两粒, 对准家政教师门上光可鉴人的暗玻璃左右对了对,确定自己很完美后,扬起'一看就是平易近人完美光芒万丈好相处前辈'的完美笑容拉开横门:“土屋同学,我是佐藤老师叫来的负责领你在校园转转的及川”
前辈。
这两个字还没出口。
及川彻望着教室里,跨坐在某个西装领、一头红黄杂毛一看就是小混混模样身上的棕发一年级,半空因为他突然出现而凝滞的拳头--上面还有血,教室角落有两个瑟瑟发抖和一个捂着肚子呜咽的紫刺头,教室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打翻的玻璃碎片和锅铲,还有溅到料理台上的血迹。
整一个热血校园现场。
那两个'前辈'的字逐渐消去,消音,直到成了及川彻嘴巴里空转的沉默。
“及川前辈”
全教室唯一毫毛无伤一眼看去只有脸上两三点滴溅血液的棕发一年级收起拳头,在地上人颤抖惊恐捂脸的呜咽中,缓缓站起来,这个以一敌四不落下风KO对手的战神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滴--只是把血滴子抹开了更显恐怖,朝他拉开了一张乖巧的亮晶晶的诚恳的笑容:
“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土屋理查德。”
明媚的笑容晃了及川彻的眼。
“………………嗯、”
那是及川彻和土屋理查德认识后的第一次沉默。
[都怪那几个没眼色的人。]
土屋乖乖巧巧走在及川彻后面,心算这已经是第十三分钟及川彻除了'这个是xx"那个是xx'的刻板介绍后再没多余一句话的尴尬转圈后,在心里阴暗冷酷地和苹果道。
[在稻荷崎和宫泽高太久,我都忘了普通学校是有这种和优等生天然不对付的不良了。]
苹果转了个圈,[他们不会恶人先告状跟老师讲吧?]
[他们敢。]土屋冷笑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冷笑完走廊玻璃反射的及川彻的脸好像扭曲了点。
“这个是排球部的主体育馆,青叶城西的男女排球部向来分开训练,假如你身体没问题,那就是每天早晨7:30到位,7:40准备训练。”
及川彻在前面推开馆门,用脚尖蹭掉室外鞋,把鞋子架到鞋柜,抽了双排球鞋,边换鞋边侧头说:“你今天第一次来,用室外鞋就可以了,进来吧。”
往前走的时候,及川彻问土屋:“之前学过排球吗?”
因为土屋理查德高一年级的肩膀实在是太脆弱,导致任何一个看了他的排球部部员都要NPC第一句见面问候一般问一声之前打没打过排球。
“没有哦。”既然及川彻都这么说了,土屋就心安理得地说了,“前辈你亲自教我吗?
“欸,我吗?”
不知为何,及川彻的表情略有怪异,“啊,我就,算了吧”
“而且你也不一定喜欢做二传。知道什么是二传吗?就是整个球队最累的位置。”
“哦。”
土屋看着及川彻离远的背影,在心里懊恼地问苹果:[是不是我和坏小子们打架吓到他了啊。]
苹果诡异的沉默了。就算他现在再偏向土屋,自称土屋内阁大学士,也要说刚刚土屋打到兴起一脸血道子是挺恐怖的。
嘴上还是要安抚:[没有吧!你看他和你讲的又细致,刚刚还关心你脸上血道子是不是受伤呢。]
[是这样吗]土屋没法看见自己刚才什么表情。
岩泉一过来的时候,一年级因为不知道干什么好,又没凑上去看其他人训练,就只是双膝盘坐地在摸高台上无聊地坐着,远远搭眼望对面训练的青叶城西排球部。
看起来挺乖的,及川是不是太夸张了,什么猛虎出笼,热血八角笼斗。岩泉一主动出声喊了个招呼:“一年级后转过来的那个,能说下名字吗?”
一年级看见他,无聊的脸上变出一个笑:“前辈好,我叫土屋理查德。”看见前辈主动喊人还热热情情的,这不比及川一年级老实多了,岩泉一冲他招手:“下来吧,我带你熟悉场地还有未来队友。”
一年级下来,在后面老老实实走了一会,等岩泉一介绍完各个场地的作用还有晚上十点后体育馆锁门,所以下了训不要逗留,否则只能等到第二天重见天日,才在岩泉一说了一大通的空隙里问:“队友?是说正选的前辈们吗?”
“什么正选不正选的,咱们学校没有那种说头。”
“欸?”
“一年级进部就是这点好,一般操练个一年就能上场,比如你看场上那几个,都是从初中开始打,现在就能上场了。”
“…………嗯?”
“离IH还有两个月,土屋小子,加油到时候上场。”
岩泉一直接把肘弯搭到土屋脖领子,握拳鼓气,两步三步拿球去。徒留土屋一个静站原地,无名秋风席卷,宫城第一二传及川彻出身名校青叶城西的金身普的碎成一地渣,一时难以反应。
所幸事实并不像岩泉一说的一样。
虽然正选和替补的区分不清晰,好歹也是有替补存在的。
但是一年级新手因为身体素质健全所以直接挪来当正选首发的事也存在。
除了白鸟泽、枭谷、稻荷崎那样朝全国冠军和未来职业球手储备进发的豹队虎师以外,其他学校排球部还处在高中培养情操的课余社团等级,哪怕是县内四强。
土屋普一进部团,pick up一般在一众正选里选了'主攻手'位置,就有副主将主攻手岩泉一亲自教授,正主将及川彻亲自托球。"
欸?”
土屋凝望手里的排球。
“怎么了?”岩泉一以为自己的讲解出问题,“有哪里不会的说,我再讲一遍。顺便给了及川彻一肘子,“待会儿托球矮点。”
“知道啦知道啦岩酱!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是提醒你,人家可是学校特优招来的尖子生,出点什么事我不想排球部废部。”
及川彻的额上冒出冷汗,小小声嘟哝:“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凶啊”
………………这就是宫城第一二传他的梦中情传二传手楷模及川彻在青叶城西的待遇吗?
土屋难以描述此刻的心情。
“那个,"他沉默开口。
“嗯?你说。”岩泉一转头。
“请问我一个新手,浪费前辈们练习的时间,没问题吗?”
“没问题~”及川彻摆手,“不要紧张哦,除了你,我也经常给各路新手托球,我就是排球界上至八十岁老爷爷下至七岁学龄前儿童均可适用的天才普适性二传,没人接不住我的球。”
岩泉一:“你可真够自恋的。”
话是如此,岩泉一大拇指一比,又朝土屋道:“他说的没错,他的球顺手的很,多传几次比手机广告还了解你的喜好,多配合几次,说不定你来得及在春高上场。”
土屋抱着球,又环顾了一遍四周。
及川彻,你就是在这种部团环境,凭一个主攻把队伍数次加成到能和全国级白鸟泽一拼的地步吗?
“怎么啦?”见土屋久久不说话,及川彻问。
11土屋回神:“没怎么。
“?那扣吧。”岩泉说。
“及川前辈,其实我骗了你。”土屋看着球面上的缝线说,“其实我之前打过排球,还打的很好,是为了捉弄你才说没打过排球的。
“欸?哦”及川彻没想到土屋突然这么说,噎噎地说:“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帮我买到毕业份的乌龙茶我就原谅你了”
话没说完,被岩泉一猛地一击。
“自己买!!”
“干嘛这么凶!暴力!今天干嘛对我这么暴力啊!!”
“今天看你尤其欠打!!”
两人闹腾完,岩泉一才回过神,对土屋比了比排球,“总之,光你嘴上说我也没办法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你扣一次吧,扣一次我就知道什么层次了。”
土屋点了点头,怀着敬畏和罪恶的心情,难得真情实意地乖了点。
他后退几步,站到差不多的位置,冲及川彻点了点头。
"owi--是那里吗?”及川彻夹着球远远冲他道:“我会托的很高哦!”土屋点点头。
那边,岩泉一看着一年级的小身板,还是不太信任,“别托那么高,先来一记矮球试试。”
“iwa酱。”及川彻眨眼,“你个副主将是没资格命令主将的。”
岩泉一绷着青筋扬手
不我是说他刚才家政室把人家鼻血都砸出来,应该没有看上去瘦弱。
“一直是你在说家政室里大乱斗,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别造谣啊。”岩泉一警告及川彻。
及川彻受伤:“我在你眼里是会在这上面撒谎的人嘛!”
及川彻的眼神尤其受伤,面对幼驯染的这种眼神,岩泉一沉默。
“iwa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别磨叽了,二传吧。”
“欸,为什么移开话题?”
“二传啊!”
及川彻和岩泉一那里经过了怎样的双口相声,土屋这里完全不清楚,他只是等的有点久,久到有点无聊,才听见岩泉一吹口哨示意扣球。
刚刚还无聊的表情在一瞬间冰冷下来。
他整个人就像藏到森林树荫下的猛兽,整个人压低的一瞬间眼神倏地转凉,这眼神叫一边抱手立的两个人一愣。
“那,来咯。”及川彻喊了一声,随后抬手。
砰的一下,先是把排球拍转,再在逐渐下落的排球前,用手掌幅度将之轻拍出去。
棕发的一年级就是在那个瞬间猛地爆发窜过去,三下脚步声,咚咚咚,接着在及川彻和岩泉一所站水平线的一步距离,整个人下压成一只鸭
子,两只手臂后扬,接着天鹅一样,下巴到喉结的脖子拉成一根线条,双臂带动身体猛地起跳。
好高!/好有冲击力!
那瞬间浮现在场边两个和几个围观群众心中的想法如是,随即,在半空,一年级鼓着嘴巴屏力空挥出手臂,将手掌心猛地和排球相撞。
咚!
及川彻隐约听见了什么发射出去的声音,原本相对较慢的吊高球一下子失去踪影,砰的一下,直接犄角弹射出去,瞬间掠过排网上空。
残影一闪而过,排球以斜下方向直冲地面,咚!的一声,在两只白线的夹角内险而又险地界内得分。
接着一瞬间,排球在巨大的冲击下整个扭转,朝水面光线的传播路径一样斜飞出场,所冲方向为--墙根下和体育器材站立的成年人。
成年人大惊失色立马往旁边一挪,排球惊险地避开他直冲上篮球框,玻璃框面应声而碎,啪啪啪地向下掉玻璃碴。"
“……”
“…………”
“………………”
目瞪口呆惊魂失色不知所措人皆静立却犹如灵魂出窍的寂静场馆,一年级'啊'了一下,淌汗地捂住嘴:“要赔吗?”
……
…………
“不用赔啊!!不用你赔啊!!!”刚刚还差点被一粒排球击中英勇就义的青叶城西年轻教练摇魂一样使劲摆着一年级的身体,嘴巴倒豆子一样一口气不停地问:“你叫什么几年级的什么位置身高多少摸高多少我怎么没见过你现在立刻加入排球部!!!
“立刻马上!!!”
那边青叶城西一堆人围着被打碎的篮球玻璃碴和扎漏气的排球皮啧啧称奇。
及川彻目视篮球框,表情空白。
岩泉一挤进来,压住土屋的肩膀,面上是带汗的眼爆金光:“跟我去!H!"
“明天就买票跟我去IH!!!跟我去IH和白鸟泽斗法!!”
“我给你买票!!!”
被一堆人'排球部'/'IH'吵个不停又不能发作的土屋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喊出来了。
[我想回家]
苹果在一片混乱中,默默把篮球框上摇摇欲坠的碎玻璃片往上顶了顶。
第127章if线二
“应该做正式入编吧正式入编,”岩泉--拍手向后转,“他的入部申请到了吗?笨蛋川,是不是在你那?!
及川彻还在愣神,被岩泉一硬扯着扳回来,表情痛苦地连叫:“好痛!好痛啊iwa酱”
岩泉一松手,“别管痛不痛了把他的入部申请拿来,啊,土屋,你稍微等下,坐一会儿,对,去那边歇会儿。”
接着土屋听到岩泉一推着及川彻的背到那边以及咬牙切齿的低语声:“还不快点一会儿人跑了、!!”
“不会跑啦是他自己申请的排球部”
“不是说他还报了奥数部吗。”
“奥数部?那算什么?!我们学校有这种东西?”
“我怎么知道、学年主任发的短信你完全没看啊,不是你转发给我的吗?!”
“佐藤老师的短信只用看开头结尾啊好痛好痛!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盖章!”
及川彻扭头朝土屋明媚-wink:“稍等哦、”
岩泉一:“快去!!!”
体育馆唯一的成人教练和及川彻风风火火地奔去器材室,土屋一个人留在原地,享受了众星拱月般的待遇。
“好厉害~~你打了几年排球?球速是?那个力道肯定超80了吧?”有个灰头发地满脸高兴地围着土屋左看右看。
“90都有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得啊!看了我战火焚身!!”草坪头渡亲治做了个爆衣的动作。
“你之前在哪念书,怎么没听说过你,”粉头发的下三角眼是三年级的花卷贵大,主攻手,紧挨着他的海胆头是松川一静,同属三年级:“他又不是本市的,理所当然。”
几个一年级都被高年级挡在外面,伸脖子往人圈里的土屋觑,一股围观世界动物联盟濒危物种保护名录的趋势。
踮脚瞪眼睛的是副攻手金田一,被金田一扒着肩膀露出'烦死了别搞我'表情的是主攻手国见英。并几个一年级替补。
[其实我都认识没必要帮我介绍。]苹果默默飘下。
我害怕你搞不懂,所以特地帮你介绍的,你都不领情啊。]
[你道德绑架!]
岩泉一扒开重重人圈,挤到土屋面前,故作无事发生地道:“土屋、可以这么叫你吧,训练时间在清晨七点半和中午一点十五分,晚训则是四点下课,青叶城西的训练比一般学校要重,有什么疑问吗?”
重吗。
土屋又环视了遍青叶城西的主馆,有模有样但是入目所即还不如土屋赞助的宫泽,头顶升起黑线,众多冗杂的话,到了嘴边只是一句叹息:“前辈,我六点有补习班私塾,私塾的事比较重要,可以早退吗?”
“私塾?”另外三个高年级除松川异口同声地道。
岩泉一'嘘!“嘘!'驱赶他们:“这是一年级破格录取的超优生,年级主任八抬大轿请过来的!我们以后训练也要注意别磕了碰了。”
矢巾:“怎么说的跟古董花瓶似的。”
岩泉一:“听明白没有!”
所有人:“听明白了!!”
土屋头顶黑线越积越多,快压成黑云:“前辈,不跟队训练也没关系吗?”
“当然--”
从那边远远速速飞来一句话,话音没落地就速速靠近,及川彻扒开人群,挤进人圈,脸上是短跑冲刺浮面的白,喘着又细又密的气还能对土屋扬起个嘴角亮八度的笑:“有问题,所以请你在学业边缘犄角旮旯的位置能来尽量来哦!”
“但是不要有心理压力!”那边教练挥着一张单子远远传声,“能来就好了!能来就好了!土屋同学,欢迎你加入青叶城西!”
说到后面,他简直夸张地有泪腔.
看一年级那嫌他人夸张的表情还不甚理解,所谓一个有力的王牌即为通向全国的门票-这一点。
青叶城西,饶是连续多年迈入宫城县四强的位置,早年也进入过全国,拿到过宫城队伍代表权,然而,到了及川彻这一代,青叶城西在拥有怪童牛岛若利的白鸟泽面前屡战屡败,最高也不过是个县级别的强校,青叶城西排球部自然拿的是普普通通的部团拨款。
只要有种子选手,踏进过一次全国,学校就能今非昔比--说这些一年级们压根不懂,二年级也懵懵懂懂,所以只要再简化,简化成进了全国,哪怕是一轮游,也有上富士山电视台播出的机会就够了。
“电、电视台”
其他人懵懂的表情逐渐被这一现实的目标所激励。
“我,我也能上电视吗?”金田一高高举手。
“别说是电视,正式亮相还有解说词!”年轻教练沟口双手一挥:“下面迎来的是来自宫城县青山市青叶城西高中的副攻手,金田一,勇太郎!!!”
“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一下子,金田一整个人热血过头,一脚踏起来。
“那、那我也,
“接下来迎来的是宫城县青山市青叶城西高中的主攻手,花卷贵大!!”
“我”
“宫城县青山市青叶城西高中的副攻手,松川一静!!”
……
沟口教练自从一脚迈进了三十,每天唉声叹气暴脾气吼人,很少有这么热血沸腾的时候了,眼见现场逐渐被翻滚的热血填满,岩泉一肘推了推及川彻,自得道:“这次要一雪前耻啊,队长,是时候让白鸟泽见识什么叫一朝河西一朝河东,风水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但是,和他挨坐的青叶城西队长眼睛往下扫了眼,才又抬起来,对他摆出一个附和的笑脸:“是啊,这次我们扣牛岛一脸,像篮筐一样打断牛岛的腿。”
岩泉一直说:“你不高兴啊。”
“也不能说不高兴,还是很高兴的。"及川彻'嗯'了一声,捏着池面下巴苦思冥想,“又没有耍阴招和卑劣手段,小重炮也是自发自觉来青叶城西,但就是有一种别扭”
他捏着下巴,表情思索。
被岩泉--手斧劈个稀烂。
“痛!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
“好不容易来一个绝对主攻,要是因为你闹别扭把人赶走了,我打包把你送给白鸟泽。”
岩泉一阴暗的大脸以凝视的恐怖视感逼近。
“听一明一白一没有。”
“听、听明白了。”
“别那么没出息啊,队长。”岩泉一退回去,“就像你说的,既没有耍阴招也没有卑劣手段,就是很正常的招生,招到一个强力攻击手,是我们幸运,我们过去赢球不是一直'lucky--"lucky--'的叫着吗?”
“嗯”"及川彻转脸一笑,“也是。”
后续也需要注意的一点:就算有强力主攻进队也不代表万事大吉,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一个人的绝对实力和六个人的强大不可一概而论,配合、战术、心态、成员排布,这些都是需要磨合的问题。
“不能说问题,是需要磨砺的闪光点,”岩泉一蓄势待发,胸中一股热情--那个发球,物理上还是心理上谁看了都会热血上头,“早晚有一天,青叶城西会被世界看见。”
“及川!岩泉!”他俩说到一半,被沟口教练叫走。
年轻的教练从口袋里掏钱包,从里刷刷刷抽了三张福泽谕吉给及川彻:“去,队长,给招生老师买两袋水果。”
及川彻数了数,“教练,就给人家买两袋水果?”
“我没钱。”沟口教练诚恳地说,“我这个年纪的大人交完家用就没什么钱了,你之后找入畑教练要吧。”
及川彻低头又数了一遍:“教练我开始怜悯你了,这比我的零花钱还一蜀?”
“败家孩子!”
“就是正常的零用钱啊?!”.
土屋从私塾下课的时候,外面华灯初上,车来车往,和宫泽高所在的银川市郊不同,青山市虽然不是首府仙台,但是比较来繁华的多,况且这附近一条街都是私塾,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家长挤满了拐角到建筑物的道边。
土屋不太理解苹果嘴里[推荐给你的工作机会]是怎么金贵到需要面试人掌握从微积分到线性代数概率论和相对论的高阶内容,苹果拍出的笔试范围比土屋轮了十几次的人生还宽广。
[都说了我们是平行部门,既然我可以带你轮回,其他人也可以,相当于用个人几十年的尺度备考,人类历史几千年的范围搜罗人才,门坎当然高啦。]
苹果兴致勃勃地讲:[不过我跟你说哦,时之政府的岗位是终身制的,包括你入职到入土,进门就有大名待遇,手下几十号刀剑小姓,年薪都是以金子计算,待遇好福利高当然门庭若市。]
[我就知道你们未来一定有拿时空穿梭瞎玩的人。]
[时之政府是公务员!公务员!]
我是说,有瞎玩的人所以才有时空警察!]
[那倒的确。]苹果飘远,话音远远地飘过来:[怎么样,终生的未来比较重要,否则我一走,你就是个有点不凡经历的普罗大众罢了,为了防止泯然众人矣,还是从青叶城西退部专注笔试比较好?]
[啊]土屋面露苦恼。
土屋理查德加入青叶城西排球部以后,除去六点以后准时缺席,其他时间都在学校配合训练,相当听话,入畑教练和沟口教练有什么需要他配合的队形,一般没什么二话就顶上了。
“土屋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队长的发球进攻。”入畑教练拉着土屋在一边坐下,“在现代排球里,发球是没有拦网防御的最强大的进攻,只要握住了发球进攻权,相当于破解了对网一半的防守,所以对我们进攻方而言,如何维持进攻权,如何不让球在我方落地,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他朝远处等候的及川彻比了下手,及川彻点点头,五指一颠,把球丢进掌心,伸平手臂。
“你先看一遍彻的基本发球球路,做到心中有数,后期配合对手动向跑位。”
远处及川彻后退半步,左手起抛,后退半步仰望排球阴影,膝盖下弯,接着猛地跳起来,右手朝前猛挥。
咚!排球恰和掌心相接,飞过拦网,如一记标枪直入无人之地。
周围旁边的青叶部员哗哗啦啦地鼓起掌来。
“队长好样的!
“今天也相信你,及川!”
“现代排球最有效的攻击!”
沟口教练报臂挺立的侧脸上是骄傲的笑容,不过立马紧跟着一句校准:“球路歪了两掌,小手指放松!不要那么拘挛!
及川彻呼了口气,接住从旁空丢来的球,再度后撤,一路撤到八步距离外。
八步的距离是因为离裁判吹哨到过时有八秒时间,助跑这个阶段用去三秒时间,原地缓冲一秒,到起跳正好是发球用时的一半。
因为土屋是按着录像拨进度条学习的,对秒数的掌握要更进一位。及川两脚开立,左腿在前,重力立于右后脚,土屋在心里默念,念到
某一秒的时刻,及川猛地起跑,青白色的身影一连冲到发球线前,少年人的身躯向上一跃,咚。
“再来一球!”
“连续发个十分!”
“十分什么啊,那就赢了吧?”
其他人嘻嘻哈哈地闹开,土屋对上入畑教练难掩笑意地回头关切:“怎样,看清了吗?没看清让彻再来几球,他正赛最多可是连续七次得分!”是上任连续发球得分记录保持者。
“是连续发球得分记录的保持者!”
土屋对入畑教练笑笑,低头一抹小坐墩的矮脚,有灰。
“时空纬度转扭的概率是3.11185培荷,从一点跨越到另一点的总抽样符合正态分布,在0.95的置信区间下是否可以相信总是定位到正确坐标......”
土屋放下试卷,把手指插进头发丝里,救命
[这道题很难吗?]苹果飘过来,看了眼题目,给土屋撒花,[加油加油加油!只是物理和概率学杂糅的部分比较抽象,你看是正态分布,计算部分很简单的!]
“硅基生物闭嘴。”土屋把笔丢进笔袋,站起来穿衣服。
[你去哪呀?今天还有、十三道题就做完一次笔试真题了!]
“买咖啡喝”
土屋一直认为自己还算喜欢学习,因为无数次轮回看见一样的题目像看了老邻居一般亲切,还有快节奏的训练中途静下来学习学习,和游泳一样舒心,但果然世界的真实和他一周目切身感受的一样
--不是题目变亲切了,是他一直在低level打转。
在私塾楼下自助贩卖机灌咖啡的时候,听见拐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给及川钱了吗?”--是青城三年级松川一静。
“给了,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出钱。”
“要不是岩泉告诉我,真被他骗过去了。”
“没办法啊,”花卷从出货口掏出热饮,抠开拉扣喝了一口,“那小子在这方面一直耿耿于怀的,我指及川。”
“再怎么说他是队长,”松川按下大麦茶的按钮,“一年级进队后表情就少了,也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
没想到提到自己的土屋在拐角阴影中转了下眼睛。
“有些人就是慢热,没必要着急吧。”
“岩泉说他第一天热情又开朗的。
--因为那是没有被概率论折磨的前一天。
后续两个人没再说有营养的话题,似乎是身为三年级,毕业将近,两个人没有出色到可以以排球为业的地步,所以来青山市的私塾一条街抓紧补习。
苹果突然说:[哈!有些人来这里补习考大学的内容,一墙之隔有人已经在自习相对论了!]
土屋:“你骄傲个什么劲。”
松川和花卷两个说的含糊又不明白,土屋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叼牛奶来教室上早自习,却看见桌面上有一个黑色的保温袋,外面用胶带粘了半圈,大概是两个排球的宽度,还有一个篮球的高度。
他饥肠辘辘又疲倦,没能在第一时间回想起昨晚松川和花卷的对话,“什么啊”拆开胶带后,看见里面的东西才一愣。
从上到下塞满了零食、牛奶面包和铜锣烧和热量棒等一系列零食,满满当当塞了一箱,铜锣烧还是热的,最下面有一袋香蕉,拎走香蕉之后,保温袋的底部有一张便签,因为铜锣烧闷湿气的缘故,上面的字有一点散,不过右下角吐舌头的wink是青叶城西队长标志性的手癖。
【学习中途不要忘了补充能量~wink】
土屋:“”
[很用心嘛苹果上去拱里面的零食,突然高兴起来:[章鱼烧!我要吃这个!]
土屋……
……土屋很难想象及川彻在凌晨六点爬起来给他买铜锣烧和章鱼烧的样子。
第128章 if线二
虽然很难想象及川彻凌晨六点架着张池面脸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顶着呆毛洗漱迈进冷冽的凉风给新入部的一年级买铜锣烧--
不对究竟是怎么样的队伍和精神能让队长亲自凌晨起床给新入部的一年级买铜锣烧?
土屋搞不懂,土屋搞不懂啊。
[这有什么搞不懂的,]苹果叼着铜锣烧啊呜啊呜地飞起来,[人家爱惜你呗,希望你和前辈们处成好朋友,大家友好相处。]
苹果的两只小手隔空结成两个象征友谊的奥林匹克环。
“好朋友友谊?”
土屋的大脑皮褶自动扭出稻荷崎监督叉手在前的胡茬脸,虎目怒瞪高喊:“实力为王!实力就是一切,能拿分的上场,拿不了分就下马!就像学生之于分数,得分就是一切!一!切!”
苹果:[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土屋一只手抚上额头,露出痛苦咬牙的表情,把黑须监督的大脸摇出去,换成青叶城西温和无公害绿色不污染的老监督的脸:“土屋君,排球部说到底是部团活动,一直以来为了成绩努力到现在,就尽你可能地选择能让自己高兴的本业吧,虽然我相信你在排球和成绩上都能得到不俗的成绩哦。”
……入畑教练!
“啊,当然能来排球部训练最好,成绩,那你还要学差不多七年到博士才能工作呢(日本修士两年制),”沟口教练睁着清澈的眼睛,“来打排球吧!打得好毕了业就工作,职业联盟一年有几百万会费呢!”
然后被入畑教练一脚踢进了器材室。
总之,青叶城西和稻荷崎的校内气氛简直是天上地下。
不知为何,土屋甚至有一点及川彻这个球队核心其实处于球队底层的错觉,
“啊!好痛好痛啊岩酱!不是都说了不打我了吗?!”
“昨晚大半夜你抽什么风!凌晨三点把我吵起来!”
“那个是友谊台灯哈哈哈,我半夜刷到了笑死我了我要给岩酱和我买一份──”
“不许买!!”
路过听一耳朵的沟口教练:“谁!谁胆敢在转眼预选赛的时候熬夜?!”“报告教练!及川彻这个呆子!”
“及川彻今天加训到晚上十点!”
“欸?!?”
抱球的土屋:“”
及川彻这个球队核心处于球队底层这一点应该不是错觉。
[所以,当时给予第二轮回的我极度震撼的帅气第一二传,]土屋的心脏都在溜风,[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地敢装成及川彻来骗我。]
苹果:[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人类就是善于欺骗同类的生物。]
[所以你有没有办法搞到时之政府的笔试题,]土屋顶着两只厚重油彩风的黑眼圈,[我受不了了,我熬不下去了,每晚四个小时我可以接受但是两三个小时是否有一点挑战我身为人类的极限。]
因为半夜睡眠的时间多少,导致他白天训练都有气无力的,虽然维持了基本水平,可是某一次迷迷糊糊摸高的时候,因为左脚拌右脚拌少了十三厘米的高度,那一瞬间眼睛就差插根牙签的土屋猛地抖擞精神,因为排球人视为终身荣誉象征的摸高高度少了十三厘米而懊悔终生。
“土屋君,摸高还要练啊,”入畑教练说话很委婉,“虽然这个高度在高中生算是很强,但是土屋君不是喜欢大力跳发吗?一米七能跳出那个力度一定下过苦功夫,再往上跳跳,还能更大力。”
“不是”土屋摸了摸眼睛,“我平常跳得比这要高,只是今天太累了而已。”“这个高度就够了,别再往上跳了。”
土屋还要再说,从背后突然扯过来一只手臂,直接环在他肩膀。因为有熟悉的脚步声,所以土屋没躲开。
是及川彻,反手给土屋比个耶:“大力跳发是吧,等着上场接受前辈爱的灌溉,在正正好的位置把对面的地板砸断。”
“前辈什么叫爱的灌溉,”土屋躲开及川的肘臂,“麻烦你不要说奇怪的话。”这个位面佑前辈还在宫泽高勤勤恳恳地拉扯队伍,不要做让他对佑前辈有负罪感的事。
及川彻松开手,然后把挎包扔给土屋,“哝。”
土屋捞住挎包带。
“六点了,你去学习吧,排球部的训练不用担心。”
沟口教练抬抬手似乎有话要说,被及川彻一个wink止住了话头,土屋看了眼沟口教练,看了眼及川彻看了眼苹果展示的虚拟显示板上昨天模拟考的成绩愁云惨淡地往体育馆门口拖去沉重的脚步。
……怎么办,离时之政府预选赛还有三天,根本来不及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等一年级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岩泉一才说,“下周末不就是预选赛吗?来不及磨合,到时候怎么上场?”
及川彻把被汗浸湿的面巾纸扔掉,说:“对有些人来说,上场又不是人生的第一要事。”
“但是,以他的天赋走排球更好吧。”金田一挤着袋牛奶一般路过,“不是背后说别人--也不是眼红噢--我看了他上个月的模拟考。每天那么努力学习,我以为他成绩很好来着。”
听他这么说,对热闹一般没兴趣的国见停下来:“多少名?”
金田一刚要张口,立马被岩泉--脚踹进场:“扣球训练!三百个球今天还有多少?!”
“痛!好痛副队长!--我立刻去训练。”揉着头刚要反抗暴/政的金田一见了岩泉一的眼神立马舌头僵转了一圈。
以眼神把两个一年级逼走,岩泉一才揉一揉过度睁大冒血丝的眼睛:“叫我怎么把队伍交给这两个傻子。”
及川彻伸出一根手指:“欸iwa酱,青城的队长不是我吗?”
岩泉一看了他半晌。
凝视了他半晌。
盯。
“话说回来,”他突然问,“土屋究竟考了多少名啊。”
“iwa酱刚才还表现的铁面无私的~”及川彻摆手指,“勇太郎就是嫉妒人家啦,全年级第三十七名,全年级有几百人,在我们排球部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了。”
青叶城西一年级部第三十七名,听起来是很不错的成绩,一旦联想到一年级是以全国三十名的成绩招进来,落差就有点大。
“下滑是有点严重”岩泉一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从自己嘴里冒出来,“是不是排球部训练影响到他了。”
“之前年级主任问过他,要不要暂停排球部,他拒绝了。”及川彻从运动包掏免洗酒精往掌心挤了点。
“那你刚才让他走"
“对啊,sodaask(搜题软件)凌晨五点还在线。”
“五点?!早起还是晚睡?!”
及川彻一耸肩,“谁知道。”反正他是起来加训.
被'谁知道'的土屋今晚一如既往地熬到了凌晨四点半,昨天因为有一道被难住的题,整整拖延了半个小时才睡觉,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立马就要爬起来上学了,整个人痛苦无比,第一次感受到高考生的恨意。
[加油!加油啊!]苹果小手扑扇子给土屋的大脑降温,[还有三天!两天!再煎熬两天!革命马上成功!很快!很快!两天不就是四十八小时吗!也就是十几盘排球比赛而已!你连全国大赛都考过来了这有什么难的!]
土屋整个人面扑在桌面,物理题和线性代数的墨水味化成一团污泥把他深深地往桌面下拉,只觉得整个人都不是自己。
[土屋!土屋!]苹果尖叫,[别睡啊!别睡啊!!]
土屋好痛苦。
土屋想吃了苹果。
土屋想出去打排球。
苹果:突然一股恶寒.
离IH预选赛还有几天,土屋理查德逐渐空缺了更多的训练,但是沟口教练和入畑教练轮番撸袖子谈了两次,被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折戟沉沙--教导主任的态度一直很坚决,无论是暂时还是长时,只要影响了学生学习,除了全国金牌的部团都要退一射之地。
--正如老母鸡护崽一般被退至教导主任身后的土屋:……
但是,离时之政府现代区(1972-2250)笔试审查还有一天,土屋被自己狼藉而忽高忽上的成绩搞得如过山车一般心力交瘁。
直到IH预选赛前一天,这个每日见面就是笔耕不缀演算各类习题的优等生--或许成绩不那么如意,可是学习态度是非常重要的--突然离奇从学校请假了半个下午,中午十二点从学校离开,就再也没在学校出过面。导致原本就为预选赛到来面静心灼的排球部管理层忍不住给土屋家打了个电话。
“是的,这里是土屋宅。”
电话对面是少年人哑和的嗓音,但是从口癖和音调来听,微妙地并不像是入畑教练认识的一年级部员。
“请问,是土屋理查德君吗?”
电话那边被一只手捂住,有点闷闷的厚嗓音远远叫:“理查德,找你的。”听筒再次清晰时,响起的嗓音虽然和刚刚一模一样,但是又恢复土屋理查德内容热情、只是音调平平的这股热情又冷漠的气氛了。
“土屋君啊,”入畑教练冷静下来,“我是来找你问问明天预选赛的问题,听说你因为身体原因从学校早退了一个下午,身体没事吗?”
“托您的福关心。”电话那边是土屋理查德的语气,“身体没问题,明天照常跟排球部出赛,一直被考试的事耽误,没能好好跟大家一同训练,我对此非常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听土屋理查德的口气是没什么大碍了,心中对青叶城西的新队形有点考虑的入畑教练暗地吁了口气。
“那么,土屋君,明天早上麻烦你在早晨八点十五分到校,和学校一起去仙台市体育馆,顺便一提,可以来了学校再吃饭哦,大家一起吃。”
“好的,谢谢您通知。”
土屋放下电话。
苹果--不,棕色发角,暗金色眼睛,椭圆而比常人稍大的眼睛,穿着土屋的睡衣凑上来,“他说什么?”
“说明天八点十五到校。”
“那我明天几点去宫泽高?”
苹果这么说,叫仍沉浸在考试终于结束了是死是活暂时和他无关的爽快感里的土屋微妙地转眼回头:“你一定要摆着我的脸去吗?”
还是在他本人给青叶城西当主攻的情况下。
“扮成其他人也可以但是”跟着放松于是玩心大起的苹果对手指,“我觉得你最帅了”
“……”
土屋看了他半晌。
苹果蔫蔫回看。
土屋盯看。
苹果蔫看。
土屋看。
苹果看。
“不要顶着我的脸做奇怪的事。”土屋转身。
苹果握拳:“yes!!”.
虽然对一年级能否及时赶来都忍不住在心里打出了问号。
但是到地的时候,棕色发角的一年级已经在原地鼓腮帮子嚼饭团了。“前辈,招上号。”一年级含含混混地叫及川彻。
“就你啊。”及川彻侧头,“其他人呢?”
“除了一个人没人来,”一年级咽下一口,又咬一口,“就我一个。”
“岩泉前辈呢,也没来?”
一年级展示饭团:“这就是岩泉前辈给我的。”
这时候应该有苹果在耳边吐槽:[前辈们怎么都喜欢给你饭团啊。]
事实是苹果此刻已经化名土屋林檎前往宫泽高化身石头里蹦出来的主攻大杀四方--【我一直看你打还蛮有趣的呢!】
土屋昨晚临时看过苹果的招式--防止给土屋的名姓招黑--有板有眼的--除了全部招式如出一辙如同和土屋照着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没办法嘛]苹果摸着脑袋,[毕竟合约人是你,我也一直附在你的大脑意识里,用出什么招式当然都是你的备份 .]
它说完又去对手指。
好微妙,真的好微妙。
两个土屋同时出现在宫城县的预选赛,虽然宫泽高和青叶城西不在一个分组,但是宫泽高打过第一轮--看对手不是什么出名的牌子,以【土屋】的能耐,哪怕是生拉硬扯五个没打过排球的新人,都可以凭一手发球硬生生砸过第一轮。
所以--假如有机会的话--第三轮就是苹果嘴里的双子星之战。
清晨出发前往仙台县体育馆的经历有很多次,但这是土屋第一次坐上青叶城西的车。
青叶城西的空调打的太凉了。
和青叶城西吵吵闹闹的队伍一起去仙台县体育馆。
及川彻和岩泉一在最前面的两个座位嘀咕'看,乌野的出赛名单里有小天才。
'你别在场上作妖。'
不会啦,我现在对球场上的王者不感什么兴趣。'
后面是三年级的松川和花卷,松川原本试图整顿纪律,被金田一不小心一拳撞上下颚后,画风一改加入战场,以一手一个的强大镇压力把低年级唬的连连后退。
随即最老实的矢巾被迫加入战场,被几个卑鄙的一年级挡做肉盾,被花卷从后偷家,抓着领子往座椅上一摁。
缩在最后面的土屋数次抬眼睛,十分想与苹果吐槽一二,抬起来才发现头顶空无一果。
……
青叶城西开大空调的巴士里,土屋把衣服往中间挤了挤,油然而生一股落寞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时之政府的资格审查十分高效,高效到昨天才结束笔试,今天中午十二点初轮面试结果就能公布。
或许是离时之政府划定的公布时间还远,和青叶城西打第一轮时,土屋还不十分紧张,有闲心想苹果那边怎么样了。
随着青叶城西第一轮的对手11分之差输下一盘,土屋的心脏逐渐立起来,上面刺刺麻麻地一股醋泡过的酸意,随着他奔跑行动扣杀。
--土屋的扣杀,十分有效。
他原本并不作为青叶城西的第一上场梯队,是在队伍成员疲惫或者入畑教练决定更换战略时,才被叫上去顶替。
被叫上去顶替的时候,土屋忍不住看了眼腕表:10:37,第一局进行的很快,三十七分钟就结束,苹果那边怎么样没消息,时之政府的网页又只有大红转圈,他跑上场,及川彻侧过眼睛,把手在他肩上搭了搭,临走前还捏了下,短短留下一句清淡的:“攻击弱点。”
这是土屋第一次作为及川彻的后辈和同队队友上场,和面对面的感觉不同,和场下部团训练的时候也不一样,及川彻此时给人的感觉更冷、更静,像是原本在射灯下逼人的惹眼的石头突然被丢进赛场的流水,在清泉激伶之下反射出一股温润又冷意的微芒。
他此时才更符合【赛场的指挥家】这句评价。
土屋在这么想及川彻的时候,对面也不逞多让。
在第二盘被叫上来的八号,一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微微俯下额头,眼睛斜平着和及川彻扫了一眼,略一点头,接着兽类捕食一样一晃眼仁,金色的眼睛被球网分割成菱形,只有闪着冷芒的瞳孔。
金田獭排球队的队员互相对了几眼,一盘下来就已经疲竭的汗水落下来,都没从队友的眼神中看见什么名堂。
没见过的队员,应该是青叶新入队的一年级,和第一盘的两个一年级成员一样。
金田獭排球部的副攻手踏前一步,意图封锁青叶八号的扣球路径,已经起跳的八号却只是转了下眼仁,手腕稍拧,排球就已经从拦网副攻的头顶一闪而过。
青叶城西18
金田獭10
裁判一翁悠长的哨响,金田獭封锁失败的副攻把拳头向下一砸,垂肩落背地被队友拉走。几个身着明黄球衣的球员围成一圈,互相拍背打气。
"lucky~"
"lucky!
青叶城西的队员则互相对手捶,岩泉一上来绕过手拍了拍主攻手的右肩。
“干得好!”他冲土屋咧嘴一笑,在裁判的哨声中小跑归位。
[还是第一次有种'我进球即为球队进球'的感觉。]
但是说了半天,都没有苹果又尖又细的拟人电子音响应。
“?”土屋抬头,从比赛酣畅淋漓什么也不想的空白思绪中过头,才想起苹果已经当了宫泽高的土屋林檎。
想起来苹果当了土屋林檎,就想起来被苹果加油鼓气的考试。
想起考试,就想到一个小时后成绩公布。
……土屋的胃隐隐发痛.
“那个主攻手还蛮厉害的”乌养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嗯,给人的感觉很壮实,虽然身材不壮,可是扣球的气势很足。”在他身侧正坐的清水洁子很郑重地说,“有一种,'砰!”咚!'的感觉。”
虽然郑重,从内容却听不太懂意思。
武田老师补充:“是说扣球很有力吧?”
“对,是那样。”洁子转头。
乌野和赤水猿的比赛进行到一半,乌养趁着对方队员岔气的程序性暂停紧跑慢跑来观察乌野未来一路打上去的次重要劲敌--上届县四强,青叶城西。
乌养此前虽然一直扯东扯西拒绝担任乌野的教练之位,但是一旦坐了这个位子,他必然恪尽职守,尽自已一切努力把这群孩子们推上更高的天空,见识不一样的景色。
“话说,青叶城西的二传真了不起哦”乌养忍不住说,“换了我去场上,那球丢就丢了,青叶城西的二传还能抢救成二传。”
“毕竟是青叶城西的王牌。”洁子对手上的笔记本说。
“二传王牌,真少见啊 ”
土屋第三盘下场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里苹果、土屋林檎发来的一堆短信。
【快看快看快看快看!!--感叹号省略】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感叹号省略】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感叹号省略】
苹果的感叹号假如变作雨滴可解宫城县未来三年干渴。
只是看见苹果发的感叹号,土屋的心脏就瞬间弹射起飞,他死死抓住手机,感觉喉咙干干的。
“刚刚那一球我以为要丢了,真亏你那个姿势还能救球,也亏土屋能扛起来、土屋、土屋?”
岩泉一提着水壶回头,发现刚刚还在场边的一年级消失不见。
“厕所?”他回头问花卷。
“不知道。”花卷也在看手机,“他刚刚看了手机就出去了。”
及川彻摆摆手:“下盘之前赶回来就行。
岩泉一狐疑:“教练有话要说吧。”但是上厕所的话的确没法叫回来。
另一边,阴暗的运动员通道,土屋咽下一口干哑的嗓子,手掌很稳--他肩负绝对主攻手,正如主刀医生必须维持手掌稳定的扣球动作--点开手机
【尊敬的土屋理查德先生,感谢您参加时之政府X58届现代区资格审查,恭喜您以第十七名的成绩入围面试,初适岗位为斜三区中围文职人员/武斗派,公派人员将在您所处时空东京时间十二时后四十五分钟到位,进行为时四小时的面试审查,面试结果将在一月后随[东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携带,通知书为时之政府根据您的年龄在现世的身份构造,请您务必重视】
后面的土屋没看了,考上了就是,但是那个四小时的面试审查……
土屋给苹果打电话--他甚少和能够心灵感应的苹果进行现代电流的交谈,电话一接起来,开门见山地问:“面试怎么办,我下午有比赛。”
其他学校就算了,下午可是白鸟泽啊?
他就算不在青叶城西,在紫叶赤叶黑叶城西也要和白鸟泽打一盘的。苹果先是使劲恭喜他几乎极尽溢美之词:“恭喜你恭喜你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轮回那么多次你的知识储备早就不是简单的高中生了!天才!强大!魔王!当世最强大的高中生、”
“闭嘴。”
"哦。”
土屋很严肃地和苹果谈这个问题:“下午比赛怎么办。”
“没关系哒,”苹果被土屋凶过后小小声地说,“时之政府的面试都是因地制宜,本意是考察你的身体素质能不能胜任武斗,你能拖着宫泽高拿全国第一,身体素质毋宁多论,时之政府估计就直接拿着你和白鸟泽的比赛做面试了。'
“这样吗?”土屋松了口气,“太好了。”
“是呀是呀。”苹果又高兴起来,“土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土屋笑了笑。
……
“谢谢你。”
“土屋?”
“我是说,谢谢你刚刚夸我。”
电话那端的苹果愣了愣,随即比刚刚夸张猛烈几百倍的溢美之词一水泥车地朝土屋倾泻而下。
--土屋直接挂了电话。
第129章if线二
忘了警告了,本章部分可能有不同人maybe认为的ooc情节,请随心观看.
所有人喊的不是城西就是白鸟泽,不大的体育馆全被一堆吊着嗓子喊的包圆了,这是其他场比赛都没有的盛况,其中还有一堆无组织的女孩子的嗓音,她们不是哪校的拉拉队,单纯来为及川彻加油的而已。
虽然漫场听过去是给霸者白鸟泽加油的多,但是因为有女孩子的柔雅嗓子添色,青叶城西所有人都坐的很住。
“前辈。”土屋叹气,“别拉上我。”
这个没出息的劲,上次和青城比赛气氛也不对,不会是因为这个吧--土屋长得好,他出场那几场都是女孩子几乎坐半的几场。
“待会儿及川发球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岩泉--边说,一边往饮料瓶子灌水,撒出来好几次,最后一次把裤子湿的贴了腿,他站起来去找毛巾,沟口教练把他臭骂一顿,直接踢他去更衣室换条新的。
“iwa酱呢?”及川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岩泉一,“我还有话嘱咐他。”
土屋:“更衣室。”
及川彻又侧头:“一静呢?”
花卷缠着绷带边抬头:“厕所。”
及川彻接着往前走,“勇太郎?勇太郎?”
那边两只手在胸下合拢念念有词默坐的金田一反应过度地一悚:“是!”“别紧张,磨合得好不好反正没时间了,上场再确认这段时间练习的成效吧,”及川彻压回他坐下,接着说:“一年级上场就是没法再多了解你们些,就让我靠这两个月的理解给你托球吧,喜欢打斜线关键时刻却又神来一手的小主攻。”
及川彻使劲搓了把金田一的头。
“前、前辈。”
土屋眼见金田一这下子过去表情舒展的多。
他在后边观察:队长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平日是队长照顾的多,所以这时候能信任队长的话话说平日及川总是一副球队底层的模样,或多或少减少了他身为明星球员的遥不可及,联想到带头霸凌/及川的总是岩泉。他们两个不会是故意的吧?
“iwa酱不在,一静也不在。”及川彻侧头时脸色愁闷,“难得我有话得和他们说。”
“得了吧,他们俩紧张的要死。”花卷缠上小手指的绷带,“你再和他说话,岩泉能直接把电解质(粉)灌土屋瓶子里。”
“土屋,对了土屋,”
土屋眼见着及川彻眼色一亮朝自己过来,他过的得一路凝云遍布,除了他和花卷,其他人无论年级高低总是紧张的胸口起伏--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及川彻过来时则除了脚步快一点,脸色是别无二致的。
“今天你可能在赛点上场,不过是其他人僵持住了没办法才换人,明白的吧,换你和其他人结果一样,你是唯一有效的破局手段,假如你的攻击失效,说明其他人上场的后果更糟。”
及川彻绕了他一圈到土屋身后,双手按上土屋肩膀,捏了两下:
“relax,还有,你的球在前几局见过了,对方是熟悉重炮攻击的白鸟泽,反应不会那么大,不是你退步是对面有备而来,明白吗?”
说到最后,他拍了下土屋的肩。
土屋感受这所谓'队长的支持',可能是他本人承压的阈值太高,此刻心情紧绷也不来自霸者白鸟泽的压力,因此及川彻的一番话没刺入心底,感受老实说及川彻捏那两下蛮舒服。
土屋'嗯'了声。
及川彻领其他人上场的时候,松川才姗姗来迟,提着一只包。
松川和土屋同为非一军,在最近的地方看见松川把包摆到凳面,专心从里向外抽一本连一本的笔记。
从里面抽了大概三本,他趁青叶城西和白鸟泽赛前礼仪,丢了包迅速翻某一页,俯下身对大马军刀在教练椅的入畑教练说话。
入畑教练的小半个侧脸眼角很平,松川也几乎只有眉毛的变化幅度,明明距离开赛还有一段时间,看席众人众口的背景音,体育馆大灯的嗡嗡声,迅速擦球备球的赛委人员还有一边催促备球的第二裁判,这些声音和所有人的脸色化成一股能攥出汗的大手。
土屋侧头又望了眼看台,人头耸动,没能看出谁是谁。
“卟————!”
从底层开始,看台渐渐地静了。
裁判落下口哨,高声喊:
“青山市青叶城西高校对仙台县白鸟泽学院,三场制第一局,由白鸟泽学院先发,请白鸟泽一号上前领球”
或许是和青叶城西的谨慎相同,面对这个最有可能阻拦白鸟泽连胜的选手,第一手发球是很简单的跳扣,排球过网时,青叶城西前排没拦,后排选择在一人高度上手垫球,球直冲及川彻所在的身位。
及川彻正在网前待球,球来时,整个人眼睛抬视后方。
球飞到某一个瞬间失速下落,及川彻定点起跳,左右一前一后同时飞起了两个攻击手的身影,白鸟泽拦网瞬时反应,两左一右,接着进网直接起跳开拦。
排球和及川彻的手心相碰时,场上一共有四个人起跳,那瞬间,白鸟泽的非拦网中心牛岛却突然前扑。
及川彻和土屋相背,因此土屋没法很好地看清及川彻的脸色,只是球从牛岛手前落地时,他看见及川彻落地瞬间借惯性攥了把圈。
“青叶城西--一分。”
青叶城西先拿一分,整个场馆内侧纷纷呐喊起来,包括青叶城西的看台,身着青白校服的女孩子们立刻拍响纸筒:“青城--!青城!加油--!加油!
“gogo青城!gogo青城!”
土屋听见后边站着的沟口教练略松了口气,松川立刻低头用笔在本上写,随即和入畑教练配对。
第二球是青城发球,花卷发球的优势是他看上去永远不咸不淡,也看不出发球受比赛气氛影响,左手打直,右手抛高--这是立身发球的姿势。
球从拦网飞过,白鸟泽放弃了第一轮强攻的打算,二触内过网,青城这边保证了及川彻近网总有两名攻击手起跳,攻击手后排进攻的时候,却被一只其长又软的手掌直接中断回弹。
青叶城西立马救球,在白鸟泽的拦网死角,排球在漏洞下惊险地避开天童觉的接球。
“真是的--”手长脚长脖子长的怪人爬起来回头指责:“不要光指着我拦网啊?我又没有三双手--”
另外两个拦网立手淌汗地道歉。
“青叶城西,两分领先。”
整个场馆都是青城的加油声,丢了分的白鸟泽王牌脸上表情却不变,从旁经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新球时,还踏踏实实道了声谢。
“发个好球!”
“发个好球~”
“牛岛前辈发个好球!”
所有球员都是短运动裤,牛岛若利也不例外,他健硕的二头肌和腓肠肌整个鼓在腿骨上,边沉缓呼气边抬球的动作,胸部缓慢地起伏。
第一裁判吹哨发球,牛岛还没动。
某一个瞬间,牛岛突然踏前,脚头到底先后擦过地板,接着两膝打弯起跳,眼见不费吹灰之力到肩平有看台一层那么高,立地平跳大力扣发。咚!的一声,好像有风冲击过土屋耳畔。
排球直冲入青城半场,两对球鞋擦滑的尖音立刻响起,岩泉一在后,渡亲治直接半身擦地用手掌虎口和撞下的排球相撞,排球反身起飞,高高横跨半场,及川彻喊一句'接的好'后立刻两步助跑起跳,排球和他的手掌相接,反方向飞去金田一的位置。
金田一正好起跳,斜后方的位置挥肩时仍有正好的高度。
从球心开始,一股力道直接将排球撞飞出去。
金田一落下后还没双手握拳给自己来一句'yes!',只见白鸟泽后排牛岛突然重重冲入,两脚起跳,挥鞭开手,肩膀带动半身旋转,球心和掌心相撞猛烈砸入青城半场。
排球和底线相撞的重重一大声向四处外扩的同时,有第二裁判吹哨一声:“卟----”
“白鸟泽--一分!”
排球斜飞上空,在一片观众席的惊呼中落去快速通道的栏杆,一下抨击和钢铁的嗡声,排球才落哒哒地滚到一边。
“……”
等排球开始弱势地滚动,观众席才滚起嗡嗡声。
早先回来的松川的脸色不好看,这个往日虽然没个正形但相应也没几个脸色变化的三年级生,此刻在一年级土屋旁边,却忘了表情管理,蹭了把
下半张脸。
又是三球牛岛重炮和地面的嗡嗡声,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重,松川在替补席呆不住,又小跑去了教练身边,对本子上的内容低语。
中场休息的时刻,所有正选队员都聚在入畑教练身边,入畑教练身边的松川对本子上的内容画圈,语速很快嘴巴几乎一刻不停地对及川彻说话。
岩泉一皱眉,插空语速不相上下地跟着对论,两三下,一边的花卷也插了一句。
高年级们嘴皮子全都很快,低年级相应就比较呆站。
因为前辈们通通有自己的见论,低年级们还有分不知所措的意思。
岩泉--边搭上身边一年级的肩膀,一边继续高语速表达,末了还拍了拍后者的肩侧头道了一句简短的话,可能是'别紧张。
中场时间越近,高年级的议论声越高,高到替补席的土屋都听了一两句。
“你那个站位根本不可能,后排压力大,全推给亲治根本不"
“后排压力固然大,前排不能徒劳进攻,那我们什么时候反攻"
“分差不大,你急什么"
在一片高年级的争论里,及川彻突然拍了下掌。
一声,所有人通通闭嘴。
“接下来后排放弃进攻,所有人听我指令一二三位起跳,前排右翼快攻打斜线,除非天童觉上网前否则亲治轻易不去右翼。”
岩泉一看嘴型正要说话。
松川突然张嘴说了什么。
几个高年级几句--因为暂停将尽,语速更快--说下来,几个人看表情似乎初步达成共识。
最后及川彻侧头,表情看起来无甚变化:“勇太郎注意你的鞋子和右脚腕,不要每次刹停,我看着心惊肉跳的。”
“啊?、哦”没想到突然有自己一嘴的金田一闷闷地说。
“好了,回站位。”
在裁判吹哨示意暂停时间结束的瞬间,及川彻又拍一掌,率先转身回场上,其他队员也跟着他的步伐。
松川回替补席的时候,土屋发现他的脸色很差。
随着裁判开哨,松川脸色难看之余,似乎是终于捺不住心情,捂住脸侧头对空气发泄了一句:“那小子究竟能不能看一次数据。”
土屋很意外地说:“前辈,你不同意及川前辈的看法啊?”
他站的远听不清几句话,看表情,还以为是称为'队内分析师'的松川帮及川彻说服了众人。
土屋先开了话茬子,松川先短短说了句'嗯'。
似乎是因为虽然不太好,但是在强忍难耐,松川又说:“胡来,瞎闹!我说了牛岛的配速预计已经超过57,笨蛋及他非说放弃后排打前排斜线,为什么非要给稳妥的配队上难度?”
只是白鸟泽给其他球队的压力过大,他身为被压着打两年的青叶城西一员,被怪童'牛岛若利'所在的王牌球队压的喘不过气,一时情绪占了上风。
但是,哪怕只是宣泄,土屋却从几句话里听见及川彻在队内真正的地位。
因为松川说得不错--可是及川彻是对的。
牛岛若利的强力扣杀杀伤在其力速,看似很难理解--其实还有变化性。牛岛若利不是任河流冲刷的石头,停在原地不动,相反的,有天赋的
人下决心练习,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十。
面对白鸟泽只能取险,不取险赢不了。
平常被信重的队长,在关键时刻众人理性飞天的时候,一旦掏出惊险的对敌之法,其实只队内面对的困难就重重。
或许和队内的信任无关,只是三连输白鸟泽的压力过大,大到队伍心理恐惧的地步.
越想,土屋越觉得前无数次镇压(宫泽高)和对争(白鸟泽)的及川彻的金身--碎八瓣又被粘起来版--隐隐再焕新光。
他用手指抵住眉心,不得不引开思路想别的--什么时候到赛点换他上场,面试时间几小时这都过去几十分钟了,会不会影响面试结果。
到赛点的时候,青叶城西没有换土屋上场。
因为正好是及川彻的发球局。
往日都是自己做这个令人屏息的角色,当及川彻上场,满场都悄无声息地犹如羽毛轻轻下落,从旁边看来,隐约像在及川彻头顶打了一盏灯。
灯下,及川彻的肩膀闪闪发亮,他的脸却埋在影里。
隐隐斜飞的眉毛,还有眉下,如出一辙阴冷的瞳孔。
这个真正仅靠着17年人生熬出一把利刃的队长,以其在现代排球规则中镇压球场的气势逼的所有人安静。
青叶城西vs白鸟泽
24:25
一分,只有一分,输了这分就是拱手让出第一局。
这一刻及川彻肩上的压力应该比土屋第一次带队和白鸟泽比赛还重才对,及川彻抛球的时候,手腕却稳极了。
排球的影子一路在地面缩小,穿过,又放大。
白鸟泽同时响起鞋底摩擦的尖音,六个人同时救球,纷乱乱的脚步声和喊喝声,又在某一人鱼跃的重音里落地。
观众席和青叶城西的场上同时响起尖叫呐喊声,五个球员一起攥拳,或许是害怕影响及川彻的状态,青叶城西的队员都保持了镇静的激动。
一球,两球。
及川彻抵着重压,将分数扳回到26:25的时候,整场都在尖叫。
现代排球中无可争锋的强力进攻,落在了能熟练运用它的球员手里。
沸腾的半场中,及川彻仍在发球区,缓缓地向腮帮灌气。
他再度伸平手。
--完美的跳发球。
比前两球都要流畅,衔接顺滑,球点正中堪称完美,诠释了何为高中界发球的典范。
青叶城西的队长在可能得胜的最后一球发了狠。
同时白鸟泽也放弃了所有进攻机会一拥而上。
最后,这粒在网两边犹豫了三轮的球,输在青叶城西后排副攻手差一步的身后。
26:26
那一球落地后,整个球场都响起一股胸腔震鸣的丧气声。
一年级的副攻手金田一两只手紧紧贴在裤线向及川彻大喝'对不起!非常抱歉!!这一球是我找落点找的不到位!真的,非常对不起!”
只发了三球就被叫停的发球员却只是弹了弹后辈的肩膀,表示:“后面还有机会呢。”
……
26:28
白鸟泽先拿一盘。
青叶城西整个球队聚合地向回走,有几个人咬着牙,真正该皱眉的前辈们却在喘息平顺些许后,堪称宽容地拍着后辈的肩:“不要自责,那球换了谁都接不起来,就比如(花卷)贵大,喂,接不起来吧?”
正拿水杯到一半的主攻手闻言,先是顿了下,才接着拿水杯,喝前接了句:“肯定接不起来啊,牛岛的发球,能接起来我就不是月刊无名的主攻手,是井闼山的自由人了。”
泽内求(三年级)笑了一句:“井闼山的自由人才是个一年级,你连一年级都比不过。”
“喂,别伤人啊。”
三年级们率先嘻嘻哈哈地笑开,似乎谁都没把上盘一年级的失误放在心里。
等作为攻击手段之一的一年级们恢复镇定,去做该做的事,没人接茬的场边准备区才安静下来,三年级们虽说都在一处,却各自坐的不近。
及川彻恰巧是在外围的一个,和土屋比较近。
一二年级们被教练叫走,他还和岩泉一笑闹了一句,等一切都止息于平静,他才松开包袋,两只肘搭在叉开的膝头,望了半晌拉链大开的包内。
这个凭临危不乱的压力承受能力硬生生为青叶城西托起喘息之机、又眼睁睁看见机会因为后辈的失误烟消云散的三年级队长,用掌背末端抵住眉心,闭住了眼
似乎是土屋的眼神太明显了。
他睁开眼,棕色的眼仁很清晰,没有泪水,上天似乎偏爱他,汗滴没有落进去,膜面很亮。
“看什么呢?”及川彻侧脸朝土屋一笑。
“你好像很累。”
“在旁边坐着不累,但是马上轮到你上场,就知道我什么滋味了。”及川彻的手心向后压,整个人后仰地单臂按揉肩胛,哀叹道:“好累啊,有没有感激学长付出自发帮学长揉肩的小后辈啊?”
土屋看着他。
及川彻:“啊、开玩笑的。”
土屋看着他。
及川彻:“欸?”
从后面突然发来一记巨力的手刃。
“痛!!痛啊iwa酱!!”
“别磨叽了,教练找你,叫你半天你都没理。要紧事。”
岩泉一从身后绝对镇压及川彻,末了,朝土屋侧头:“土屋,还有你。”
土屋隐隐有分预感。
“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青叶城西换土屋理查德德in,国见英out,应该只是填补牛岛若利左翼于是青叶城西不足的右翼,加固防守的同时,用土屋理查德德的大力扣杀争取白鸟泽慎重的几轮漏洞,凭二传随机应变抢分。
最开始就上这招的原因显而易见,青叶城西再输一盘就是白鸟泽的胜利了。
上场时,及川彻没有走在最前边,跟在土屋一步边,上手来捞他。--土屋直接避开:“前辈,麻烦你们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青叶城西队内有零食有宽容,就是这点不好,除了宫泽高的几个人,他其实尽量避开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你可以从后排扣后排吗?”及川彻没有执着,插空迅速问,“还有时间,趁换盘你可以换(花卷)贵大去后排。”
土屋直入核心:“你要左右翼配合?”
及川彻顿了下,“嗯。”
“好,我去后排。”
反正前排和后排对土屋没区别。
站在青叶城西的后排,眼看着三个人的头和白鸟泽六人的脸,和白鸟泽那几个对过几眼后,土屋立刻去看当下他最要紧的心事--
可能在观众席的某处,未来人和现代人一样吗,五千年够人类从矮肥圆拉长五分之一的四肢,苹果少说来自两千年后,那就是,二十五分之二?
青叶城西这边的一号位回去开球的时候,土屋用指肚摁上眉心,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网两端的队伍随哨响同时变化。
及川彻上网,天童觉立刻止步。
国见英冲入,川西(白鸟泽副攻手)立刻后撤。
岩泉一强力扣杀,大平(白鸟泽主攻手)和山形(白鸟泽自由人)同时往回奔。
……
死死咬住紧紧不放,第二盘一开盘就比第一盘紧张的多。
土屋随局面后退距离底线三步,场中四人包括他同一时刻朝前奔跑,两人前排两人后排,就这么一先一后一起一落地先后起跳,在高低不平的青叶城西球员肩膀的水平面,同时的,白鸟泽的三名拦网补救起跳。
同一时刻,场上最多有包括及川彻在内八人起跳。
这个瞬间,排球向及川彻飞去的瞬间,正要托球的手却停了。
那粒排球和接应的手一擦而过,凭惯性俯落过网,白鸟泽三个起跳的前排根本没法瞬移,眼睁睁看着连个二传的小手指都没碰到排球轻盈盈落地。
第一裁判停等排球小小地反敲了一下,“一分。”
“啊啊啊啊!!!!
“青叶城西!!!
“青城好样的!
"letsgoletsgo青城!!!”
不仅是瞬间沸腾的观众席,被及川彻这球出神入化的戏耍戏弄的白鸟泽本泽都在落地后,天童觉盯着排球'woh'了声。
青叶城西的队员都死死攥握勾肩搭背着及川彻,每个人的脸上全都是激动和汗水铸就的极端喜悦的笑容。
等观众席的呐喊声渐渐落下去,再度回归场前的及川彻略略瞥了眼此刻应该在身后中心的一年级,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一年级对白鸟泽的第一球重发。
一方面,是擅自使用出人意料的一击反而会失去效果。
另一方面,和牛岛若利球风相近的一年级会被拿来比较是情理之中的事。
及川彻在还没深入掌握二传的时候,大概感受过那种感觉:
被全方位比下去的感觉。
他在满场有关'青城'的呐喊声里侧头,尽自己所能地位后辈创造环境,用一个挑眼和下压的wink示意:'没问题吧?'
扣杀大力猛击,其实本人性子还怪恬淡的一年级无惊无险地朝他点了点头。
--那就来吧。
经历了一球多方位,白鸟泽的强力拦网去后排,局面并不最适合网前,因此在白鸟泽看来,多把协同诱饵进攻的及川彻的选择,除了直接进攻,还有右翼的外角扣球。
天童觉大平同时后撤,让出场中位置,牛岛左压,封锁左翼后排,前排三人左右两端跟网移动
--是一个故意让出网中心的局面。
其他死角都被封锁,一但青叶城西扣场中,天童能仗着身体优势随时扑救。
网前,场中,后场。
因此当土屋起跳的时候,是一个白鸟泽的网前较为松散的局面。
--看来尽管及川彻赛前跟他说了那通,第一球下来,还是先打个稳妥的网前球。
没什么感想,只是凭借场上经验分析局面意识的土屋,借着半空视野空阔的瞬间,松松地扫了眼四周。
哪里都是人,不仅是观众席,球员通道,甚至是二层临时通道也有人站着。
这么快的一眼,看本看不出来。
时之政府的面试员究竟在哪啊。
迎接着球跟全场无数双眼睛的焦点一起到手下的时候,根本没人看穿土屋平静眉眼下的郁闷无奈。
起跳的余地太小,土屋也只有在心里说短句的心情-
时政面试员
排球贴进手心,皮革缝线凹凸不平,一股类鹅卵石的温凉-
你
低水平面突然有人喊了声扣!!',听质感是及川彻-
能不能
没有动静,小手指内包,等着身体和球一起跟惯性改变角动量-
直接出来
地面当机立断喊话'准备救球'后几个人跑位的脚步声噔地开响-
告诉我
土屋鼓起嘴,憋气,任肺叶的气体溢满全身向外冲。
在那个最合适的瞬间,几十年下来毋庸置疑的体感和角度,无视一切人的命令和引导,在那个角动量和惯性的斜面,肩膀突然打开,手臂短暂离球再度猛地朝球一甩而去-
你是来面试的啊?!?
一瞬间,排球和手心紧紧贴依,整个球体在手心贴成椭圆体,接着砰!的一下,球体直接离手,球影高速旋转下根本无法维持直线行球,一闪而过带的拉到紧绷的球网晃动不停,球影仍在继续,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的山形幅度跌大地转身接球却又被一把手拽着领子直接粗暴地扯过之时--
排球剧烈地和地面两条线化成的有效区域相撞。
"
--太过巨大的撞击音,震得观众席的滑轮抖动。
排球高高地冲上天空,与观众席的视野持平,和天花板吊灯的距离过近,因此放下了巨大而笼罩全局的影子。
----台
裁判的哨声冲上半空,刺破被影子笼罩的全场。
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张开衣服跑上观众席去接可能落地砸伤旁人的高球,全部观众席都仰着脑袋追逐那过高而狭小的球体。
下凹的本馆赛场,土屋自信'才不会伤人'后立刻趁着高球的timing紧紧在四面八方的观众席转了整整三圈。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啊!!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原来这么没有眼神,眼睛都看花了谁是谁谁是男谁是女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
棕头发的少年用手紧紧地贴住眼睛顺势贴脸,肩膀都耷拉下去,心想要死要活给个准话不要这样慢刀子磨肉一样地BBQ!
……
整个脸都埋在疲惫的双手中因此错过了和外界交互的少年因此没有发现:在排球高高地挑过吊灯,并逐渐落进工作人员展平布料的下坠途中,
那无论是队友·青叶城西,还是对手·白鸟泽。
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因僵硬而隐隐浮灰的眼睛。
僵硬地跟着击出这球的攻击手,僵硬地旁听如沙漏落砂一样逐渐贯彻场馆的尖叫。
其中一个因为被从领子拉了一把所以一屁股砸上地面,亲眼见证排球直接从两腿叉开的空隙反空翱翔的人,僵硬地咽了把喉咙。
……
半晌,在所有人僵硬如硬化的视觉中央,那名身高不扬的棕头发一年级慢吞吞地站起来,表情居然连一丝一毫高兴的模样都没有。
全场人中,他是唯--个行动自如,并且小跑着移动换站位的人。
因为上场不足十分钟所以清爽的脸,排球离开于是反射光线的眼睛,四处查看时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流畅的视线。
--因为太过流畅,甚至看起来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稍稍踮起脚,和过了二十多秒、哨子依旧吊在嘴里似乎是忘了松开Ν和第一裁判说话:“距离过近,所以请叫工作人员后退
--土屋本意是直接叫拉着东西两边的可动观众席后退,免得影响他发挥,但是上面一堆人,显然凭几个工作人员拉不动,又不能叫观众起来随便塞去一个地方移开了再叫回来。
--真的不行。
土屋只能退而求其次。
第一裁判起皱褶的【属于严格裁判】的脸不知为何五官略有不合,他没有应声,只是朝土屋点点头,才叫了赛委会来。
土屋看着赛委会--通知了工作人员,才想起来他的新队友们已经好久不说话了。
距离他最近的正好是及川彻,土屋回头,满心都是下次还找个机会再找找面试官算了',因此无甚感想地朝及川彻圆话:“抱歉及川前辈,没听你的话,因为我觉得那球扣底线更好。”
苹果老抱怨他融会贯通后招式的多样性直线减少,只捞着那几样球扣。可是土屋一直是实用型的,好不容易力速机在一球上融会贯通,能几球内接球的高中生少之又少,他越用越爽。
及川彻不知为何脸色是和第一裁判如出一辙的违和。
说违和也说不上来,就是,单调,眼仁露的比往日多,五官除了和缓呼吸的缓缓晃动,就只有微张开的嘴巴。
很小幅度的张,紧接着又闭上,接着是比上次幅度稍大地张.
有话要说?
土屋分不清及川彻这是怎么个意图。
“卟--”
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哨音。
离裁判最近,心里还想着正事,导致土屋被离背极近的这一哨搞得头皮一立,甚至没再看及川彻没露的话头--不快点说就是不重要,反正是及川彻一贯的鼓励吧--匆匆忙忙地回站位。
--啊回来的时候好像其他人都没动。
第130章 if线二
白鸟泽中场暂停了。
在第二球暂停,不说豪强,是就算一般学校也很少出的昏招。
借助白鸟泽暂停的便利,青叶城西也可以回归教练身边,中途调整,短暂休息。
土屋依旧在凝望整个看台。
虽然是难得的场中暂停,两所学校加起来也只有四个,但是除了入畑教练老年低缓的嗓音,上局还完全由高年级掌控的技术性暂停,这时候其他人突然哑了火,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入畑教练零零落落地嘱咐一般事项--开局第二球,不说对面没打出什么来,自己这方也只有两个攻击手进攻
--没有局面,没有节奏。
这样说了大概十几秒,十秒出头,入畑教练的缓音也渐渐落了下去。
不提观众席和白鸟泽,只说青叶城西这边,的确陷入了一股只有呼吸/零零浮现的短句字眼/皮肤布料摩擦音-的清静。
并非是被谁控制,亦或者陷入无能为力的大败。
导致这出局面的火苗/核子犹如与青叶城西的暂停无关一般,执着地巡视看席。
他场上场下数次巡视观众席的举动太明显, 几次下来,或多或少或快或慢都有人发现了这点--尤其在如今身为球队焦点的当下。
“土屋。”
突然有人叫他。
土屋低下视平面,看见是青叶城西的队长。
及川彻凝视侧边的眉眼压着,似是在组织语言,没让土屋等太久,他稍稍喘息了一口气,再仰脸的时候,已经比其他人都更快地恢复了正常:
“你在找人吗?”
--及川彻问的没错。
是在找一个可能影响他未来政途或至少不辜负前段日子疯狂赶工付出的一个关键的人,眼见及川彻和他说的话题是这个,土屋又抬眼用余光半顾了一圈。
--但是叫他怎么说呢。
为此扯个慌,这点不伤人害己和高中排球比赛无关的内容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可是详细说,要是眼前人问起来也很麻烦。
“没什么”半晌,土屋扯开话题:“待会儿还那么扣,可以吧。”
及川彻还没落好字眼,暂停时间将尽,及川彻没注意到,岩泉一却立刻被倒数的读秒逼回神,有点沙哑地接口:“对!还是那么扣!”
他难掩心情地脚步跟着上前一步,但停住了,没像第一次冲击那样直接晃着土屋的肩膀摇,
他就是开口,开口后又纠结地摸上上半张脸,抹了一把又开口,说的却磕磕绊绊平平无奇地话:“那、咳,你接下来去前排,一号位左翼,可以吧?”
他的'可以吧'应该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但是内容干巴巴的,全都是没必要的话。
暂停时间结束,土屋上场中途,忍不住向方才在青叶场边死角的看台又看了半圈。
……没有出格的人。
啊…………!……
他不甘心地回去上场,后方,不自觉拉慢了步子走在所有人后的及川彻望见了他表情变化的全称。
也跟着侧头向后望了一遍。
他的视角更清晰、更明显,但是青叶斜背后的看台多是本地居民和同校学生,只是略略的一眼,现在正值观众席激动的余韵,大家都不好好坐好,因此看地更不理想。
等着来观赛,找了整场几遍又耻于开口。
初中的队友、朋友、家人女朋友?
场边吹了声哨,及川彻被催促着回头,重归他该在的位置.
难以理解的力道。
不与之匹配的身高,相对瘦薄的臂膀,呼气频率也比久经训练的资深球员要快。
上场的第一球,却叫豪强白鸟泽不约而同压低了重心,将凝重和混乱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被这么盯着看的球员似乎没觉察到环境的变化,等待身后球员发球的同时,金色的眼神没落到网上,却稍稍瞥去一边。
青叶城西的发球员,花卷再度将球抬上了视平线。
细看过去,实则比他往日的手要抖。
上一局激烈的比赛结束,没来得及消遣的汗滴随着他细微的抖动,晃成一小点倒扣的汗珠。
裁判一声哨音,花卷强行逼自己踏出发球的第一步。
--青叶城西的第三次发球,惊险过网后被当头拦下,截断发球权。
“抱歉、”花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额头的冷汗,“那球空了。”
“没空,”及川彻扯开领子喘气,“过了,对面砸回来了而已。
其他人纷纷上来拍打归队发球员的肩膀,意为无需在意。
白鸟泽此刻的氛围则与往日微妙地不同。
--没有在表情上体现,再怎么看,霸者白鸟泽都是一副'今日便是你死期'的阴沉--此为青叶城西的滤镜。
实则过多表现在那专注一个攻击手的觑伺,过球时不自觉慢了半拍的跑位的脚,和往日如出一辙的啦啦拍子里显得异样的观众席议论。
林林总总,总总种种。
终于在第四球白鸟泽的轮换发球权,因为过于关注青叶城西新上场的主攻手,其中一名一年级拦网在换位时,手臂和手臂间出了一个空隙。排球落地时,原本不断喊拍的看台稍稍静了片刻。
土屋空挥出手没能碰球--这球是及川彻看准空隙的直接进攻--原本起跳的几个青叶城西主攻手先先后后地落下来。
在移动之前,土屋稍稍晃了晃脑后,他侧头望了眼,其他人都有一副怪异的妖风,局面里,唯有主将及川彻和副主将岩泉一的表现自然流畅是一片伪人中的常人。
“前辈,有头绳吗?”
一年级距离两人还有三步的时刻,两人就不约而同停了话音,同时向土屋望。
“头绳?”及川彻说,“我一个男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他说完,又仰脸往观众台上看:“我帮你借一个吧。”
及川彻往挂有青叶城西横幅的看台去借头绳,被他接触的拉拉队女孩子们紧着尖叫,刷刷刷扔了一地发圈,及川彻边狼狈捡发圈边连着叫'可以了可以了谢谢大家~'这种时候还能维持校园风靡人物的风度,原地徒留土屋和岩泉一两个,盯着及川彻的背影。
岩泉一的表情居然有一丝敬佩.
第二球、第三球压线重力扣杀时,观众席减去了第一次的震撼,开始肆无忌惮地尖叫。
排球高高地飞上半空,整个球场的人都在尖叫,还有一群人徒劳地伸手臂试图接球。
天童觉仰望这球的脸色略差,和其他人一比又强了点。
他发觉自己仰头的时间太久立刻低下头,发现其他人都站桩一样跟着仰头,这才放心地吁气:太好了这球不算他丢脸。
在青叶城西v白鸟泽14:9的的小半场,鹫匠教练当机立断叫回了所有队员。
连丢五分的自由人和副攻一个红了眼眶、一个忍不住地在道歉。
“不用道歉。”鹫匠教练当机立断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暂停只有三十秒,趁现在打破僵局才是正道,复盘赛后再做,况且对手只是一个主攻手。”
“还有及川彻。”
白鸟泽9分中7分的缔造者,白鸟泽绝对的主攻手表情最为沉静。
“封锁土屋理查德德的球路很容易,但是及川彻在场就有多种攻击可能。”
“啊,若利也觉得!”天童觉强势感同身受,“一开始那个小孩还感觉在单打独斗,后来慢慢地就进队伍里去了,有一球我甚至没法关注他差一点就在高三留下黑历史了。”
他事后仍对场中五色无意挽救的惊险一球心有戚戚。
因此,他也是紧随牛岛其后,提前警觉青叶城西队内转变的第二人。
--青叶城西中,存在一个坚持创造机会,把球风迥然相异甚至一定程度忽视队内配合的绝对单核和球队连接至藕断丝连的人。那个二传。
第131章 if线二
“青城青城gogogo!”
“霸者白鸟泽霸者白鸟泽!”
两边的喊席僵持不下,整场都是僵持不下的喊声。
土屋微喘着气,身着青叶城西的运动服,再次轮换到网前。
仙台县体育馆换气不足,比一般体育馆要燥热些,外面还是初秋,体育馆内热的却像是盛夏一样。
土屋俯低重心,及川彻正在他身后十几步远的位置扬球。
球网对面,天童觉的表情不再像场下或场前的轻松,而是沉沉地凝望土屋。
他是白鸟泽的拦网核心,白鸟泽如今两副攻在网前,正是最强的拦网阵型。
“土屋。”
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土屋回头的时候,看见岩泉一向他点了点头:
--拦网的同时尽量保证自己身为攻击手段之一,用无敌的大炮发球击溃对面。不用岩泉一说,这些土屋不言自明。
一声排球的击响在后面响起,突然四面八方响起球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尖音。
土屋后退三步,接着猛地倒退一大步,金田一和花卷恰时从他身前横过跑位,在及川彻的发球来到白鸟泽地面前,青叶城西的防御网就已经在拦网前成型了。
排球裹着旋转从半空下落,紫白色球服的球员交叉倒退,向排球的落点严防死守.
乌养用指骨抵着上唇,从方才起眉头就紧缩没再松开ー-从第二分那球重扣开始,乌养就在想月岛和东峰两个拦不拦的下来。
西谷的接球实力出众,机动性异常高,因此更擅长应对刁钻的线路球和角落球,像这样大马军刀地砍球,由于身高和稳定性受限,必然棘手。
“如果我背垫呢?”西谷两手反叉大腿地问。
乌养侧头:“那样会很累哦。”
“没关系,背垫可以减少身体重心的影响,”西谷眼神很认真,“只要救得起来,队伍就有出路。”
“而且你不认为他的球路不是很稳吗?”
因为旋转和速度的缘故,青城八号的球简直是在飞,掠过球网的时候晃动尤其明显。
“嗯,应该是为了重扣,打后排可能就只有直线。”这样一想,这一击虽然力气十足,到底不像牛岛若利得天独厚的强健体魄得心应手。
乌养凝望场上,忍不住在心里想:
假如,他们大胆地放弃几分,用消耗攻击手手腕的方式逼下八号的存在感……
同样的缺陷,场上的白鸟泽看的更明白。
没有人露出表情,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地应对青叶城西的发球。
这是青叶城西队长第二次连续发球,趁青城一发拿下五分之前,白鸟泽的所有球员同时后靠,以队形为代价封死了这球。
“啧,”
土屋听见回队的及川彻低语。
土屋以主攻手身份逼近网前,白鸟泽的前排同一时刻踏上三人,一瞬间有资格拦网的前排全部上前,紧逼土屋一个。
土屋向左跑,拦网也跟着向左,他向右跑,拦网便跟着向右。
及川彻起跳时,前排便放弃土屋分散向四周,正迫不及待起跳的岩泉一身前突然出现了四只拦网的手臂。
这球二传虽然从结果看是青城得分,白鸟泽球员的脸上却并不凝重。
土屋和牛岛若利对位相站时,牛岛若利正要回头。
感知到这一眼,他略停下,眼仁稍向下。
牛岛若利的眼睛里一向没什么情绪,他整张脸上最多只有眉毛作为情绪器官,这时候与土屋对视,他的眉毛斜平,并无特殊。
“真好啊。”
土屋却主动向他扬了一个微笑。
“天赐的体格,堂堂正正的强大。”
“现在不觉得了,不过以前我很羡慕。”
曾经的他来这大概会想:假如换牛岛若利,绝没有队伍敢给他放分打消耗。
牛岛没有回应,也没有像第一个轮回做几句评价,他似乎尚在观摩。听见土屋赛中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只是稍蹙了蹙眉心。
眼见牛岛回身,土屋耸了耸肩。
不曾上来打扰的青叶城西队员这时候才度着步子过来:“怎么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土屋响应道,“话说及川前辈,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接下来可以多传球给我吗?”
“啊。”及川彻看他,“可以是可以,只要你还有力气。”
就算被白鸟泽针对,只要能维持第一球的力道,至少三个轮换队形内白鸟泽没法应对。
“我有想表现的人在现场。”土屋把松开的皮绳再度绑上去,“麻烦多多给我托球。”
"可以。”
重回拦网两端,双方十二个人面对面同时压下了重心。
除非土屋对面完全被死锁,及川彻都信守了承诺,尽量把球托给土屋。
在半空弯成新月的少年每每挥臂,带来的都是一声闷重的震声。
被全力扣杀的排球大力之下与地面碰撞,一瞬间传导向四面八方的振动让观众席逐渐着迷,在青叶城西的八号暴力扣球时爆发出最炽热的高喊。
一球连一球,虽然乌养坐的高,完全感受不到排球和地面碰撞传导的振动了,但是每每排球高高起跳,他随之坐在一片喝烈的欢呼声内里,的确会不约而同感到心潮澎湃。
即使眼见青城八号重扣的球路越来越晃,一闪而过时如什么飞翔的猛禽,依旧被这种气氛感染。
男排的确是力的享受,扣地越重,反弹的越高,越是暗暗精彩。
第四球的扣杀瞬间,看台已经响起欢呼声,观察最敏锐的影山向他道:“歪了。”
排球击打出手,闪过阻拦的手臂,在惊险的底线一弹而起。
场中,第二裁判蹲下审视了半晌,才掷起红旗。
青叶城西靠重扣又拿一分。
观众席都在喝彩,乌养却有几分可惜仰上背椅:“手腕力量不够了。”估计很难再续发了。
“青叶城西的二传为什么一直给八号托球,”同为二传的菅原不理解,“这个结果理所当然。”
日向在一边发变意见:“是、是因为要八号下场吗?”
“欸?”有这个可能,只是菅原没想到,“这么绝情?”
给队伍拿了五分的大功臣,就这么用过就丢
“毕竟是体育竞技嘛。”乌养宽慰道,“队伍的胜利才是所有人的胜利。”被乌野以为用过即丢的八号·土屋,这次在拦网前。
--其实也不用躲,因为打排球的诸位视力不错,他已经自发痉挛贴在裤腿的右手腕根本瞒不过众人。
“土屋,没事吧?”岩泉一小跑过来。
“没事。”土屋躲开他,“前辈,没有大问题,你回去吧。”
“不要逞强。”换了其他人,岩泉一早就一拳K上去,但是一年级毕竟是实在出人意料的一员,岩泉一甚至掌握不好和他相处的火候,只能说:“有问题随时下场”
土屋错开他,直接向及川彻扬手:“及川前辈,下球麻烦还给我。”及川彻的表情有两分迟疑。
这两个都是虽然听土屋说话,但是都很迟疑。
球网对面,用青叶城西听不见的音量,几人却在低低传达:
“那就是还有一球
--既然下球'还给我'的话。
双眼视力可谓飞行员水准的及川彻在土屋身边的二传位道:“提前提醒你,你刚刚那球离出界只有三毫米距离。”
“前辈,”土屋好奇道,“也就是说你笃定我要出界,还是打算给我传球吗?”
“麻烦你不要说的这么悲情。”及川彻缓缓呼上口开场前的气息,“我只是信任我的每一个队员而已。”
“卟一一!”
裁判再度吹哨,场上十二个人同时一动。
这次是白鸟泽的发球权,保持了牛岛若利风格的发球员将球重击过网,排球经行青叶城西半场上空,接着被青城的自由人截停。
排球高高地飞上半空,除及川彻外的所有攻击手上网。
虽然他们上了也没用,只有土屋一个人前面有重重拦网而已。
土屋跑到网前的时刻,感受到及川彻瞥了他一个眼神。
及川彻托球从来不用看场,对他而言巡视半场再思考是一种浪费,思考和起跳是同时并行的。
虽然土屋起跳了,但是他心里也在思考及川彻会不会像场前一样给自己传球。
所有白鸟泽球员都被自己引走,青叶城西的其他人防守空虚,而自己连续击打几球,手腕状态不再。
不过,都帮他拿了五分了,应该会帮忙的吧。
这么想的时候,就见眼前出现了一粒排球。
白鸟泽同时起跳。
四个高矮起跳的身影就像一堵捕鸟的网。
还有上面撕下羽翼的张开的五指。
心。
土屋扫过半场,接着,不再看对面,仰脸向上,专心地对准这一球球左手,
挥,
抬,
憋气。
--扣
排球一闪而过,穿过所有白鸟泽拦网的手臂时,像一只冲破拦网的利隼。
“卟--!”
与直线截然遥远的斜对角底线,左利手扣出的排球正高高反弹而起。
--明明是在场中瞬间进行的一切,乌养却突然感到缺氧。
第132章 if线二
沟口教练连连往入畑教练转头, 手半举不举,入畑教练搓着手指,往旁边瞥,十几米外的鹫匠教练一脸老褶、不动如山。
“卟--!”
裁判举旗示意第七球预备,白鸟泽和青叶城西同时丧失了暂停权。
沟口教练抹了把脸,双手抱胸,努力压出个沉着样子。
入畑教练不动声色地吁出一鼻子气,只觉得心都被捏住了。
“青叶城西还要再扣!没有叫新主攻下场的意思!”
青叶城西和白鸟泽同时不动,却叫整个现场爆发式地轩昂起来。
看得懂排球的和看不懂排球的同时在尖叫,原本骂骂咧咧对两边队伍都不满意的本地标志大叔--风雨不辍地连看了十三年县预选赛
--都坐直了,两眼钩子式地盯着场上。
“大地呢?”乌养直接转身,“大地是不是去伊达工那了?”
“是、是!”菅原紧张地半起着回,“他和月岛都在那,怎么办,叫他们回来?”
“快叫回来!”乌养连拍大腿,顾不得不小心误伤武田老师,“下场不是青城就是白鸟泽,就说情报有误,速回!
场边乱糟糟地都是什么动静,和此刻场上的土屋无关。
他只知道换位后,自己去后排,自由人去替补副攻回位,这个队形防御力不足,很可能需要他支持。
前排及川彻和岩泉一在咬耳朵,及川彻皮肤偏白,汗划下来抓睫毛,颧弓的绒毛都是立的。
说着说着岩泉一突然给了及川彻一拳。
及川彻捂肚子瞪大眼睛,岩泉一骂骂咧咧地回来,到土屋身边还回身骂了及川彻一句:“我看你是疯了。”
“我怎么疯了?!”及川彻喘着气争辩:“天童觉封网不打短平快牛岛可以直接跳接,白布前摇慢的要死,十二号跟不上十四号下场,抓住机会在一轮换位前我们至少能拉开十三分差距!”
岩泉一本来半边身子都转回来,听见这句又转过去骂他:“天童觉吃白饭的牛岛若利小菜一碟鹫匠教练吃寿司呢!?”
“牛岛若利回前排三轮内我们最少丢七分,现在拉不开差距只会蹈去年的覆辙!”
岩泉一看样子气地捞袖子要去打人。
“就算你打我这也是现实!青叶城西的体力本来就是弱项!前两年都是被抓准了弊病进攻猛打惨败,甚至打出过一轮游,心理因素关键因素iwa你个满脑子肌肉四肢发达的昆布、痛啊!!!”
打上了。
裁判红牌将举未举,入畑教练刷地起身岩泉一火烧收手和及川彻立定。
土屋:""
及川彻把岩泉一挤开,大步朝土屋过来,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一边凑,犹如上课捣鼓课外话本一样私下问:“我们是队友,我是你二传,你告诉我,像上球那水平还能砸几球?”
土屋往后瞥一眼--网对面六个人不同方位眼睛全盯着他,后排很紧张地凑一起蹙眉低语,天童觉抓紧时间缠绷带换绷带,手转地飞快。
“四球吧,四球后没办法了。”土屋实话实说,“对现在的我压力很重。”
及川彻往回望,嘴里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四球四球啊。
土屋和及川彻说四球,原以为及川彻的打算是在他四球的压制范围内尽量偏球,缩小白鸟泽的防守圈,让白鸟泽将防御重心放在后排。
预料到可能当作诱饵,土屋刻意减小了跑位时的肩膀动作--青叶城西没有要求他融入防御圈子,及时跑位除了迷惑对面对胜利的效果不大,但是充诱饵时哪怕是空挥,对肩膀也有消耗。
从第七球开始青叶城西就有意让开土屋的前路,让土屋清晰地暴露在白鸟泽眼睛里,白鸟泽哪怕没有教练指挥,这群常胜之师也立即变换队形,不再试图折中,而是以牛岛的压力逼迫进攻线。
促成这一切的不是白鸟泽的二传,是牛岛若利本人。
他作为队伍的绝对重炮,单人走位便会影响全局,在土屋左利手发球的第二局,他便以脱离的走位引导、绝对稳定了当时攻势走形的队伍,让整支队伍向压迫青叶城西的进攻方转变。
再加上第二个转变的天童觉,土屋在网前奔走的时候,再次感受到天童觉作副攻时给人的压力:蜘蛛织网一样。
第一眼感觉他上头了,不顾队伍胜负不顾指挥,一门心思盯着土屋跑,哪怕土屋去了后排,那双奇怪的竖瞳也会死死攥着土屋。
巨大的压力不知不觉驱散了土屋周围的跑位。
看起来放弃了全面防守,死防一人丢了很多分,其实从天花板看,青叶城西的跑位已经变形了。
面对变形的跑位,队长及川彻的选择是在变形关头指挥逼位,极限地维持原队形。
天童觉单防丢的分在第二十四球回归白鸟泽半场。
白鸟泽10v青叶城西13,看起来是青叶城西领先,事实是牛岛若利马上回前排,体力量至少存一半以上;青叶城西大部全员气喘,看起来消耗很大。土屋目前离四球还有两球。
士气对队伍的影响至关重要,虽然只是十分,此刻却类似赛点的程度,况且全场局势十分不利。
一般人大概觉得咬牙撑到二十分,在关键时刻用出底牌一举转胜负,事实是到了那个时候,局面大比分崩盘,再底牌也只是拖延输的速度。
及川彻到现在慎重地使用土屋,其实在其他队友一般般的排球素质下,已经是拖延比赛节奏,让天平一点点往白鸟泽转了。
以上是土屋当初安排田径接力时悟出来的真理。
他瞥了眼侧后方,眼见入畑教练和沟口教练侧脸讨论,入畑教练比了个1--这是一球后暂停的信号。
场中暂停虽然时间很少,但是比开球前的那几秒漫长的多,说战略解释关窍也更方便。
因此将和及川彻提意见的土屋抹了把下颚,保存体力。
裁判再度吹哨。
及川彻在前排,天童觉在网对岸的前排,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奔跑,及川彻跑向左中翼网前;天童觉看也不看,眼睛死死勾着土屋在动。
排球过网,吸取上一球的经验,这回土屋早离开让位,防止后排再失误一回丢球。
及川彻和土屋临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大概是土屋【四球】的话,让及川彻选择慎重地使用他。防止被对手勘破,哪怕两人在同排,及川彻都有点闭眼当杆子的意思--跟大彻大悟一样--土屋语。
及川彻直接从他身边儿擦开,嘴里指挥着还要用手指指挥前排跑位:“左右翼填人!别踩边角让球路!把球路往进攻线逼!”
右翼填人的意思是土屋上去。
土屋两步踏前上网,天童觉盯着他也立马动了,敏捷地比蜘蛛还快,几乎就在网前知网,两人水平距离几乎就在一根经线。
……啧。
在心里啧了声没表示出来,土屋尊重作为对手--和赤苇佑关系还不错的天童觉--大步转副试图甩开天童觉--哪怕半个身位也有扣球路线。
“传!不用百分百求稳!球来了就传!
他听见耳后及川彻在喊。
这是要二传的意思,正往边线跑的土屋一瞬间划开了比赛场地和队友可能的动作路径,国见此时可能就在他身后,左边看不见人,但是作为强力进攻手段岩泉一应该是逼网上压力的。
他为了甩开天童觉离网太近,这时候对后排进攻不利--况且会无形否决对手一个需要考虑的选项。
土屋直接后撤步,还要和天童觉对视线,还有从余光瞥白鸟泽跑位:
牛岛去后排,自由人往进攻线跑,两个角都被锁住了,另一个底角有十二号副攻手在,还有五色工往前排移动。
这是一个主将压阵压迫网前的土屋球路,前排防守二进的身位。
很棘手的阵型,牛岛若利和自由人同时在后排几乎就死锁了底线。不仅是防土屋,还可以防左翼的岩泉一。
这球给土屋必然会浪费剩下的两球,但是其他攻击手又没法破局,注定是焦灼、也是二传压力最大的一球。
压力确实是大,白鸟泽防的太死,二传的选项又太艰难,局面一瞬间变得复杂,哪怕是刻意减少回头次数的土屋在这个时刻,也不得不向后瞥了一眼,查看局势。
就是这一眼,他看见及川彻在非精准落点的位置直接压膝盖。
--出乎土屋的意料。
因为及川彻的二传以精准出名,音符在乐谱上每个位置一样正确和合理是及川彻的两大标签,除非被逼到绝境,及川彻根本不会提前起跳。但是及川彻确实起跳了,向着半空的球路抬肩。
看见他姿势的一瞬间,土屋就大概有了猜测:这球要传给他。
因为这样不合理没规律的一球,除了岩泉一,青叶城西的任何其他一人都接不下来,而岩泉一对角和球路被封死,斜线是牛岛若利。
除非岩泉一打内角球。
但是这个焦灼的局面,万一失误,作为主力之一的岩泉一第三局必然受影响。
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有天童觉严防死守,但是站位角度上是松散的,还可以拼一拼斜线,就是--
这也太信任他了吧。
几乎就是把破局的重担交给他了。
虽然土屋确实很需要表现自己。
一个瞬间,土屋直接鞋底擦地,擦除锐利的一音后刹车起跳,对面紧跟着跳起一对射灯下反白的胳膊。
排球来的时候,土屋刚刚压迫脊椎,弯成发力的最好预备态。
左肩膀大张,带动半个胸膛侧转,手臂向着视野里滚动的排球,在放慢了的世界里铺张。
在弓起的掌骨和球弧擦上的一瞬间,土屋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
--他是被及川彻手把手教过二传的。
【你只用起跳,找到最想打的球路】
【你睁开眼扣一次就知道了,半空看场是最清楚的时候,谁站哪谁跑位,一目了然,这种时候,攻击手有着我们谁都不知道的视野】
【让主攻手在那一瞬间能忽视我们的存在,只顾打最想打的球】
【这就是我们的作用】
奉行适应攻手的及川彻,怎么可能需要他回眼看配合。
那个瞬间,原本要斜路重炮扣杀绝对拿分的土屋,在瞬间的瞬间改变了手腕的弧度。
排球划线消失,土屋还正落地,心脏鼓胀,鼓胀地咚咚跳,眼见排球向着离开的方向,一往无前地一闪而过。
牛岛若利整场铿锵沉稳的表情,在那刹那转变,定格后,可以称为'牛岛式的吃惊。
白鸟泽的后排同时向中逼位,这球在进攻线还是中间状态,在速度和球路的作用下到后场已经离中线偏离出过大的角度。
站位稍前的牛岛若利伸臂追球,排球却还是从身周溜走,他直接喊口“救球!”,后排十二号正向左跑位,听见这句踉踉跄跄地立刻转身。
左跑位又临时右转,哪怕他整个人磕在底线,排球还是在底线前几厘米一触即弹。
“卟--!!”
裁判立刻举旗示意。
比分板应声翻过一页,
白鸟泽10v青叶城西14。
仅仅一分,就令整个场馆爆发开山崩海啸的一球。
白鸟泽脸上的表情都呆愕愕的。
因为后排救球出视觉误差,最底层球员跑位中止临时换向是新手球员才会犯的新手中的新手的重大失误。
是在某个高档小区附近的兴趣俱乐部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最初,白鸟泽还只是一个人不成句子的磕巴短语。
随后,有替补席磕巴地说了句长句子。
另外一个人不甚理解地补上一句。
随后,越来越多人加入,句子也越来越多,音量越来越大。
白鸟泽半场里句子交杂东来西往频出不穷地像是场下。
而青叶城西场中,所有青白色运动服发出尖叫一样的欢呼,六个人打架一样猛猛抱成一团,相扑一样扯着领子互相压来扑去,从观众席高台阶看像一团吃了兴奋剂互相爬的蚂蚁。
“我好像在看职业联赛
乌养两只手抓着头箍,感觉心脏一跳一跳。
他旁边,刚落座不久的大地还维持摊开什么的掌心,右手举在半空,脚尖掉了一本摊开的笔记。
菅原和影山坐在一团,表情是如出一辙地定格。
只有正式接触排球不到两个月的日向,半知半解地看了一球,明白又不明白,他知道这球很厉害,但是被教练和影山他们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怎、怎么了?为什么你们全都这副表情?”日向猛地朝后缩。--“太强了!”
乌养猛地一拍大腿,把日向又吓了一大跳。
“太强太强了!极致的配合,极致的剑走偏锋!我们那届有这招乌野早就是宇宙冠军了!
“这是高中生的配合吗?!有这招别的学校还打个什么劲啊!
“乌养教练?”在场唯二反应不过来--比日向更懵的武田老师,幼弱开口,“我们姑且也算在'别的学校'中"
“嗳啊!”乌养一合掌,整个人像看到出精彩十足的电影般兴奋又激动,“我们排球界人才辈出,这下下面那个,叫什么,及川彻?土屋理查德德,他们两个要被挖走了,lea什么gue?wei什么来着?(两支职业队伍)”武田老师:“到底是什么?”
“那个土屋理查德德真的是天才,男排一般没那个精准度。”乌养两指比个距离,兴奋下高速解释,“那么刁钻的球路,牛岛再左压十厘米就没了,我黏浆糊的误差都比十厘米宽十厘米。”
“还有那个及川彻,我刚回排球几个月,那个及川是这么厉害来着?”乌养高兴地向据说和及川彻同初中的影山求实:“这么敢打,十厘米的误差说投就投了,土屋理查德德这么偏的锋也用的出来?还有什么主攻手是他不能用的?
影山缓缓回神,吭吭说:“乌养教练,请你说的不要像吃饭用什么刀叉一样。
“二传手不就这样吗?”乌养兴奋地朝半空挥左右拳,“碰见一个攻手像拿到勇士的剑!'日向剑!”土屋剑!“东锋剑!”牛岛剑!
影山:“不,及川前辈之前没有过这种表现。”不然及川前辈早就被外县高中挖走了。
场中,土屋理查德德被迫随波摇摆,像一根深水里摆动的藻类植物。
入畑教练在短暂犹豫下随原计划叫了暂停,及川彻开心地咧着嘴先下去了,其他队员全部围在打出这稀世一球的土屋身边,团团转,有人自发自觉在后面给土屋捏肩膀,就有人在土屋耳朵边谄媚一样真诚询问“你要吃什么吗什么都行,晚上前辈们请你,你要吃烤肉自助海鲜还是寿司?”
就有前辈在旁边搭腔:“不要旋转的要手捏的!”
“手捏!”
“手捏!”
整个青叶城西进入了下一顿猴群一样的唔嗷喊叫。
土屋:好吵。
他被一群前辈揉肩捏腿地护送下场,及川彻早就到教练边,一边喝水一边很兴奋地说话,入畑教练一个修身养性的老头子,居然也胸膛起伏地连说了好几句。
说到某一句,入畑教练开朗地哈哈大笑,及川彻也手背蹭嘴,很明媚地开笑。
现在从结论往回推,及川彻并没有拖延比赛。
那并不是无能为力地维持队形,也不是勉强地抢分,那是及川彻在趁战局平息的时候一边小心点维持节奏,一边悄无声息地压迫白鸟泽后排。
在天觉压迫土屋身边走位的同时,及川彻已经让白鸟泽的后排变作【一前一后】的站位。
可是这种站位,有牛岛若利压阵在前,天童觉锁位在后,及川彻怎么就笃定他能在全称无眼神无交流的极端情况下于浮空极短的一瞬间勘破整场。
万一他反应不过来,万一他不是太清楚这不是及川会发的球,他会像球前的构想一样按图索骥。及川彻这招偏锋就是给瞎子看
何止是信任他,简直是太信任他了,又极其错误地高估了他的水平。“土屋!”
沟口教练满脸兴红地过来,“辛苦了辛苦了,来来,快坐,坐教练旁边去。”土屋:“没有,及川前辈比较厉害。”
他说的是实话。
那一个瞬间,几乎是十五个轮回凝结下对及川理解的爆发。
沟口教练按揉他的肩膀:“不用谦虚,及川做的好,但没有你扣球和选路,他早就被入畑教练拉下场了。”
“没错土屋,”岩泉一正面按着土屋的肩膀,不知为何,面色兴奋却又慎审,“刚刚那球估计整个高中界就只有你打的出来。及川能配合你这球,是他比较幸运,我说真的。”
沟口教练正往前走,和岩泉一相比,他对及川彻的理解就少了许多,闲聊道:“我几乎以为要打直线了。及川很少这么敢扣球,白鸟泽还是逼他往前提了半个身位二传。”
不是如此。
非但不是如此,不是被逼的,是及川彻故意的。
是出乎及川彻整个二传生涯,无数个稳扎稳打的1里冒出来的2,是犹如冲破覆盖泥土的塑料膜布,向外伸展的新枝桠。
沟口教练说这话的时候,及川彻就在很近的位置。
他听见了却不作响应,就只是含笑靠在那里补充水分,几乎有一种松弛。
感应到土屋的视线,他转眼。
含笑的眼睛,眼角向上挑,向侧歪头,仿佛在得意:'如何?”
凭土屋对他的理解,及川彻大概很自豪、很骄傲,因为在他眼里,这是他预判了【天才】的一步,也是迈开腿,弯道超车了【天才】的一步。土屋于是隐瞒真相,侧头时,稍稍向他比了个口型。
不是'真厉害'也不是'了不起',不包含正面夸奖的含义,但是及川看见了,读出了这句口型后,应该很开心的一句话:
--“我从没和别人做到过。”
第133章 if线二
“假如我是鹫匠教练,这时候就叫暂停了。”乌养突然插口说,“对队员的冲击太大,几球内调整不来,现在又近赛点。
“那不是给土屋可趁之机了吗?”大地捡起来本子问,“他右手换左手,说明不像牛岛能连续扣杀,只要坚持到土屋状态结束比赛就还有转机--我这么觉得。”
乌养抱胸自得地问:“我是青叶教练,我就是不换土屋下场,就放场上威慑,你怎么知道我土屋竭没竭球,如何呢?”
大地&菅原:教练,这时候您设身处地上了。
“应该会有表现吧,”大地绕脑地说,“高强度比赛中一点缺陷都会被放大,手腕没力气至少二传知道,减少托球一类的。”
“不会吧?”
扒椅子往前看的日向回头说,“没力气了就没球啊。就算做假动作也很累、不对, 假动作更累!”
他最近在练习假起跳,每天大腿都酸疼疼的,表情像吃了一百斤酸梨。好脾气陪练的东锋在一边问:“那么累吗?要不要少练点。”
“超累,超级累啊!”日向不理解为什么他每次喊累周围人都那种眼神,“不是我不能吃苦是真的很累啊!”--是因为他基础太差。
“因为你矮吧?”田中满脸纯真之色。
日向&西谷:“不许说!/放肆!!”
乌野的话题逐渐偏去一边,场下却紧张地抓紧漏机、趁胜猛打。
体力是白鸟泽永远的优势,副攻手川西太一将在明年创造出终局五局173球在场的大赛记录,单核主将牛岛若利目前总得分在20分,和他三局平均29分的记录水平还有九球的差距;青叶城西已经换过半轮的人,靠着二传手及川彻周旋和新主攻土屋理查德德做诱饵,一路拿下了五球,到23v17,一路打出了六分分差。
青叶城西的赛点,白鸟泽教练及时换人,换下了此时攻击不足的大平狮音,替上擅长拦网的添川仁。
青叶城西于是也干脆换人,换下被三个人同时拦网的土屋理查德德,替上金田一做青叶城西的原队形。
虽然到赛点十分焦灼,连场边议论都平息了许多,但是在五分差距内,青叶城西还是在白鸟泽追上赛点前啃下了一球。
这样就来到了第三局。
第三局肉眼可见的艰难,但是并非不能打。
“土屋的手腕太累了要休息,但是在场上还能做个干扰。”沟口教练拿笔对上板子写了两面的东西,“贵大,假如下场你和土屋换位,你对牛若能抗下来吗?”
“我?”花卷双手叉腰喘着气,“我不太自信,但是尽力试试吧被打趴下就算了。”
“没关系,牛岛一样累。”及川彻说,“他的节奏是十二次轮换后一次休息,而且对面不知道土屋不能打了,会保留体力守他。
“要守二十几球太困难了吧,土屋一直在场吗?”在场休息很慢。
“十五球不对,牛岛第二轮回四号位前是十三球,土屋,十三球够不够缓口气,两边加起来的十三球。”
“可以试试。”土屋攥了攥手腕,“但是肌肉的细胞作用告诉我打不出重击。普通的线路球可以。”
他又说了一遍:“可以一试。”
“你能帮我打下第二局我已经感谢天感谢地了。”大概是刚刚那一球的缘故,及川彻说话随便了很多,“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的,你随便打。”
金田一在一边举手:“那我也”
“不行,你猛攻,你看我手势。”及川彻又确认了一遍沟口教练本子上的内容头也不抬地说,“你刚一年级看不穿拦网。”
金田一:所以土屋理查德德就看得穿吗?
短暂的中场暂停结束,两边交换场地,即将开启第三局。
从网中间经过的时候,土屋听见头顶上荡下来一句闲聊:“隔壁的土屋兄弟他们两个同年级,怎么不在一所学校”
“都是宫城县的,哪所学校无所谓的
“隔壁是副攻啊”
…………副攻?
加起来十五辈子都没做过副攻的土屋停步子抬头望了一眼,上面黑压压的人头,听不清谁在聊.
第三局是十分焦灼的一局。
白鸟泽的体力和力量优势在第三局发挥到了极致,青叶城西则因为体力不足频频开始出现配合和接球上的小失误。
这种情况在入畑教练换替补后得到改善,随后土屋理查德德凭借一手和及川彻的假配合哄骗过白鸟泽的前排,让白鸟泽的队形接连走形了数球,最后仍然是牛岛若利中场一锤定音放弃看守土屋,只顾猛攻。
到后面成了两支球队防御的比拼--因为白鸟泽的主攻牛岛若利的重炮扣球在第三局也毫不逊色;青叶城西这边土屋理查德德的扣球数明显减少,明显地传递者'土屋理查德德力有不逮'的信息,可是第二局给白鸟泽留下的震撼太强烈,导致土屋理查德德近网起跳作势要骗的时候,松动的白鸟泽成员总是在几番犹豫下过来跟访。
两球/三球的比分交替上升,到最后赛点的时候,两支球队都发不出什么爆发性的好球,一昧咬牙支撑--最先拿下25分的就是胜利。
24:22
24:23
24:24
25:24
……
比赛一直进行到28:27.
最后一球,还是飞到了土屋手前。
他连续四球没有起飞,只是做点后排防守的小动作,白鸟泽前排对他念念不忘,导致四球过去都换位了还有一个主攻固定跟防。
这种时候,土屋只要一如既往的起跳,无论手前有没有球,对准五色工的拦网空隙,狠狠拍下去就行了。
多方位同时进攻,起跳的四个身影里,球飞在名叫土屋理查德德的攻击手掌前。
拍下去,手心和掌心相击---半意外一半不意外的意思是这球谁来扣都一样,只是没想到及川彻选择用他结场。
排球重重一声落地的时候,裁判早就把哨子叼在嘴里。
等排球反弹而起,一声锐利的哨声才刺破球场。
“卟----!”
在偌大的体育馆回荡了半圈,引起逐渐高涨的沸腾声过后,才算渐渐荡远。
这球只是普通的配合,是多方位同时进攻每个方向都有盯防,每个人都有得分的可能,及川彻选择把球托给土屋的位置而已。
但大概是上一球惊天配合珠玉在前,这普普通通的一手二传也得到了满场的喝彩。
青叶城西的名字被喊彻整座体育馆,及川彻猛地喊了一句“赢了--!!!”,声音太大,甚至有点破音。
站的最近被高音攻击的岩泉一却没有反应,他剧烈喘着胸膛,两只手狠狠攥在一起,反过身冲地上猛猛空挥。
周围的队员在一片青叶城西的呐喊里沸腾,拥挤地拥抱,等第一声小号奏响的时候,属于青叶城西拉拉队的节奏高迈地冲出一片欢呼响彻体育馆上空,土屋才有一种:
--啊,这才是青叶城西。
赛后礼仪的时候,两方全体都很安静。
这里不是队长缺席的宫泽高,土屋没有打头的资格,但是理论上是一年级替补的他却被安排在紧跟三年级的后面,甚至在二年级前面。
松川一静见他被二年级推过来,甚至往后撤了一步,以眼神示意:来吗?
土屋:太夸张了,牛岛都在看了。
被全体育馆几千双眼睛盯着,两方队伍都老老实实地握手。
大概是靠三年级、队伍的队长和副队长太近了,以至于土屋听见了及川彻和牛岛若利短暂的交谈:
“这是和你们白鸟泽的倒数第二场比赛。”
牛岛若利与他握手,对及川彻率先挑起的话头点头,只是点头,却没有说话,但是及川彻和牛岛若利有种别样的默契,导致及川彻也似乎没等后者说话:
“对于你上次的邀请,这场比赛的结果是我没完成的回答。”
牛岛若利'嗯'了一声。
等双方松手,牛岛若利才看着他,镇稳地说:
“下次春高,白鸟泽会打败青叶城西,成为宫城县的代表选手。”
及川彻当时没说话。
第一天的三轮比赛结束,两支球队和观众分别走不同的通道下场。其他队员们在球员隧道有说有笑有激动地讨论晚上去哪庆功明天比赛明天再说今晚先嗨一顿!时,及川彻就踱在最后面。
土屋侧头的时候,看见及川彻抓着单肩的背带,慢吞吞地走在队伍尾巴。“喂,队长!”
前面打闹到一半--土屋被他们拱在中间,包被前辈背着,一身轻松--的二年级兴奋地回头,远远的朝及川彻喊:
“松川他说吃鳗鱼!”
最前面的沟口教练嘴角带笑地回头白他们一眼:“没钱。”
“教练出!”
“及川出!”
“及川出教练也出!”
“及川一教练九!
“凭什么我出九啊?!”
“凭什么我出一啊?我还是小孩!”
其中一个队员非常兴奋又顺畅地往下闹了一句:“因为你明年就要去大联盟了!”
说到联盟这个话题,青叶城西的其他人顿时炸开锅一样哄哄地吵。
说的太吵了,几乎整个隧道里都是他们一群的杂音,隧道又窄,声音辐射了几遍吵出了一个班级的效果。
及川彻今天那一手根本不属于高中生二传的水平。
假如是普通学校也就算了,正因为对手是那个霸道的白鸟泽,导致这瞬间逆反局势压制白鸟泽的惊天二传绝对破芽于才能的土壤。
“所以教练晚上请寿司!”
“不是鳗鱼吗怎么又成寿司了。”
“因为小一年级爱吃!”
“前辈,我才没说过这句话。”
当话题终于进展到整个球队起哄似的叫着'及川!及川!'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没有及川彻的声音了。
球队的起哄渐渐低散,逐渐清晰的隧道里,及川彻一个人站在最后面。隧道的绿光又暗又散,及川彻一个人黑黢黢地站在两盏灯的间隔完全看不清,只有一些转身盖脸的弧度,距离他们有三米的距离。
静悄悄、暗黢黢的隧道里,一个人刻意压低过的嗓音浮出寂静。
“抱歉。”
有一点压过的哭沙。
第134章 if线二完
双子星和全国比赛我没能细写,只是做个结尾,因为想写的核心在前三章都写完了,具体地放在作话啦。
第三轮比赛的对手是乌野,第四轮比赛的对手是宫泽高。
除了乌野,第四轮比赛的对手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在看见新学校副攻手脸庞的那一瞬间,宫泽高究竟是哪跑来的学校这点已经毫不重要了。
因为那头棕发,大灯下暗金色的眼睛,还有一个弧度的鼻梁。
一瞬间,青叶城西的视线刷刷刷全朝土屋望去。
“兄弟。
及川彻在那里提着球,不知为何表情有些被勉强的闲意。
“做队友预测就算了,还要当对手预测吗?”
“这正是你锻炼功底的好时候。”岩泉一看不下去他这出还没比赛就开始胃痛的劲,“接下去还有井闼山枭谷稻荷崎一堆队伍,现在就蔫了怎么成。”S我不知道啊。”及川彻握拳抵上脑门,面色有种连续考了三周试的苍白,“昨天晚上回去后我就吐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岩泉一:“我还以为你进化了原来是一轮游。”
“不会,我觉得我还是进化了的,”及川彻顶着苍白的脸明媚道,“比如我现在想想iwa酱的物理卷子就觉得你错的题很蠢。”
岩泉一没有动。
及川彻缓缓收回手指。
岩泉一还是没有动。
及川彻做贼般离开。
岩泉一久久凝望他做贼心虚的背影。
凝望。
--因为可以发红牌的裁判就在两人七步远的位置。
和宫泽高的比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身为一拖多的队伍,宫泽高并不是像白鸟泽一样的重攻队形,那个也姓'土屋'的宫泽高副攻手基础功十分扎实,脚下和土屋一样灵活,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改向,以谁都意想不到的敏锐回头针防。
这种敏锐太过尖锐,以至于让青叶城西的队员和教练难以理解的敏锐。
“他当时背着身吧。”岩泉一眉头紧锁,“是怎么看到的"
被防死的花卷说话直的多:“他背后有眼睛吗?”
“其他肢体做动作”及川彻又摇头否决自己,“不像是特意做。”
包括沟口教练在内,青叶城西趁着宫泽高叫暂停的时间审慎地提出了好几个可能。
只有土屋--名义上对面副攻手的兄弟--连想都没想。
他幽幽地盯着拦网对面灰球服的队伍,盯着其中棕色头发的副攻手,视线灼灼,让隔着十几步的棕头发副攻手后辈僵硬。
再次回场后,或许是体力下降,宫泽高那种令人费解的回防情况逐渐消失了。
虽然难缠,不过青叶城西的基本功更好。
终于打下三盘结束的时候,场边立刻爆发出一种惊人的欢呼。
那音量太高,太激情,以至于金田一喘着气开始天真地幻想:'橙色体育馆'的欢呼声是不是比这还激烈。
没人回答他,因为没人知道--这是青叶城西三年内第一次打进全国。以至于赛后礼仪的时候,明明是获胜的一方,青叶城西的汗却留的更多,几个人更站不住,握手时小动作更多。
两个土屋站在了对位。
一模一样的脸,面对面就像是镜像。
宫泽高的土屋一直高频率地眨眼,他们青叶城西的土屋也不说话。
直到裁判警告性地吹了声哨,他们青叶城西的土屋才叹了口气,张开双臂。
宫泽高的土屋立刻抱上去了。
“对不起嘛……”
不知为何,宫泽高的土屋囔囔地说。
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时候,青叶城西和宫泽高全员消音,只顾着盯着两人瞅。
土屋兄弟是兄弟反目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选择不同学校又为什么在场上明明是兄弟却没有哪怕一句交谈,这种和排球无关的八卦激烈地堵在每个青叶城西队员嗓子眼,又被副队长强行以拳头威慑镇压(被镇压者包括正队长),导致身为教练的沟口都没好意思多问一句,昨晚只旁敲侧击了一点宫泽高的基本情报。
但是看两个人最后抱在一起,应该是和好了吧。
从仙台市体育馆的球员隧道离开的时候,入畑教练逐渐走在了后面。
土屋察觉到他的眼神不时从阴暗的隧道里往自己身上瞅的时候,就半领会了后续的话题。
半晌,似乎是憋不住,半个老年人入畑教练和缓地说:“亲兄弟之间好好相处,这不是很好吗。
“嗯是很好。”
“你弟弟、还是你哥哥?”
“弟弟。
“我看你弟弟很黏你啊,怎么两个人不在一所学校,这样上下学方便吗?”土屋眼神往入畑教练脸上瞟。
入畑教练不愧是老教练,神情坦然极了。
土屋真诚地道:“我们两个在一所学校更不方便。”
--苹果有网瘾.
土屋第三次随队前往东京橙色体育馆。
第一次是稻荷崎,第二次是宫泽高,第三次是青叶城西。
土屋的待遇一次比一次拔高。
稻荷崎是替补不用多说;宫泽高有地位碍于实力不足,信奉一切花在钢刃上的土屋坐的大巴;第三次是从土屋家(宫城高附近)出发的摆轮延误,居然是青叶城西教练沟口亲自开车来接。
下车后碰见了音驹。
正从石子路经过的黑红色球队看见了下车的土屋,不自觉地松下脚步。
因为音驹有九个人而土屋只有一个人,此次围观看出了一种本土物种观察珍稀动物的风味。
“那个就是刻度尺”山本把嘴挡在手背后煞有介事地小声朝队伍说。
研磨:“这个音量是以为中间有空气墙吗。
“被听见了又怎么样,我又没骂他。”山本堂堂正正地亮声说,“别说空气墙,就算他凑我边上听又怎么样,我说的都是有根据的!”
“不用了。”黑尾一指,“人家已经走了。”
第一次出现在全国大赛的青白色队服主攻手不仅走了,还走出很远,整个过程只有人家的长辈往山本那瞪了一眼。
“那个不是长辈"研磨觉得比赛还没开始自己的力气就被队友们抽走了,“那个是青叶城西的教练”
黑尾&正要追上去道歉的夜久:“"
IH全国大赛的第一轮应该是各所学校教练最忙的时刻。
假如重点学校的比赛都在一座馆里倒是还好,假如恰好抽中了两个馆,那么只有舍弃其中一个稍不重要的选择最值得一看的比赛。
宫城县代表队青叶城西最初是由于其'打败了白鸟泽'的名号才位居在各个学校教练'需要关注的比赛中。
第一场比赛的看台只坐了两所学校以及稻荷崎和井闼山的分教练。但是从第二场比赛起,在第一场比赛凭超级快攻和重炮攻击连拿8分的青叶城西的比赛,看台的学校教练数量就上升为七所。
随时可传/扣球方向不定,没法从二传路径观察球路/扣球时机都可能在起跳中和起跳完和下落途中自由转换的快攻,可谓是目前高中界最自由、最难以捉摸的快攻。
其得分能力和存在感直逼以快攻出名的稻荷崎。
最开始,旁观者叫青城的快攻为'下课快攻',因为打快攻的两个人随时可攻的自由度像下课了一样。
后来随着传播度越来越广,逐渐有人研究起青城快攻的球路和攻击方式,从攻击特征起了个名字:叫扇形快攻。
十分广泛的球路,对网对面防守的高压逼迫,几乎囊括了从左翼到右翼的全部半场。
截止到第三轮前,还没有一次出界和被防守。攻击手对球路的控制能力十分精彩,二传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出神入化。
井闼山第三轮就碰上了青叶城西。
他们教练曾说过青城的快攻很有趣、很独到。
“他们两个的快攻应该不是打配合打出来的。”教练看着纸上的数据发笑,“这不是两个人各打各的,碰巧打出来快攻了吗。”
“难怪稻荷崎输的那么突然,那个老头(稻荷崎监督)应该很难理解。
古森元也不太理解,但是不妨碍他发言:“我看稻荷崎好像被青城研究透了,我们不会也
“有可能。”教练说,“敌暗我明啊。”
井闼山并不特别担心青城,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青城应该是井闼山的克星。
“攻击手太固定的结论是:只要盯着一个人防就行了。”临上场前,教练拍着古森的肩,“拦网是给对面送分,不过我们有全高中最好的自由人。我相信你,你也相信你自己。”
运用身为豪强学校的技术和人缘,加班加点了两宿分析出来的战略布局,加上全高中最好的自由人和主攻手实行,井闼山打的明目张胆的针对,成功将土屋理查德德逼下场。
一定程度上,只要效仿去年和白鸟泽打的样子就好了。
青城的攻击方式比白鸟泽多变,但是都有一个核心(牛岛若利/及川彻),盯着核心二传封锁再逼下扇形快攻的攻击手,余下四个并不难缠。--本该是这样的。
直到土屋理查德德再度上场,古森元也才发现两边加起来居然只过了14分。
“真的假的”他擦着直往领口淌的汗,喃喃发声
他体感就像过了一盘一样累啊?
土屋调整好了再上场的时候,前面后面左右两边全都是喘成死狗的重喘气。
这段战局的核心在拖,拖够时间,拖到及川彻和土屋的快攻能够再次上场。
井闼山的战术的确十分有效--可惜土屋上周目加这周目加十周目至少有800个小时在研究井闼山。
虽然,他也没想到及川彻真的能只送8分(拿了对方六分)。
他预计的是一整盘。
比赛结束哨响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非决赛的缘故,井闼山看起来比十五周目那次沉着许多。
几个人沉默地在本校监督的指挥下整队,双方面对面时,都是头次相遇的面孔。
身为队长的及川彻和井闼山的队长对位,土屋却是和井闼山的自由人对位。可能是按土屋发球时防守方的贡献度排列。
古森元也的脾气向来很好,他被土屋理查德德和及川彻用快攻奔波了一整局,却还是温和地握着土屋的手。
“恭喜你们。”古森喘着粗气无奈地道:“虽然我觉得自己很努力了但是第一次应对果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没关系。”土屋睁大眼睛对他说:“除了明年还有第二次,以后就碰不上这么恶心的快攻(接球方面)了。”
过度运动脑子发混的古森还没反应过来,土屋接着说:“我们二传明年就毕业了。”
恶心快攻二传本人·及川彻&青叶城西的三年级前辈们:“”
虽然不是同一位面同一时空,但是这一瞬间,青城的三年级们短暂地共感了宫泽高征战全国时酸辣的感受。
青叶城西的第一次全国输在了四强。
鸥台是一所针对性攻击尤其强盛的学校,对快攻还没能完全和其他攻击方式融合的青叶城西而言是克星。
梳着白色冲天发的鸥台主将个子不高,起飞时却尤其显目。
身躯遮挡了橙色体育馆的射灯,阴影铺天盖地地斜拉在青城半场,几乎像冲天而起掠食的隼。
青叶城西输在赛点,甚至没打上第三盘。
作为三年内第一次打进全国的队伍,四强的成绩似乎足以让青城在宫城县翻盘成和白鸟泽不相上下的全国级队伍。
但是,一旦品尝过和全国级队伍比赛的火烬,每天结束后排球比赛的话题下偶尔有自己出现,经过的行人出现了谈论自己的话题,偶尔,还能在电视里看见有自己背号的回放。
品尝过这些滋味,却输在离冠军临门一脚的台阶,被镶了金的门挡在冷冰冰的阴影里,任谁都无法接受。
青叶城西的所有三年级都选择留下,一起备战第二年的春高。
那其间半年的研究,排球部从日均三个小时飙升到四个半小时的训练量,队友之间主动又干巴地配合训练,教练组熬穿一夜又一夜针对全国级对
手的分析档案(以及累到坚持不下去,又被队长画大饼来训练的艰难日子)。
让青叶城西第二度站在橙色体育馆的时候,抱起了象征'顶点'的奖杯。
青白色的球队被赛委会请上场时,所有人都很拘谨--除了土屋。
土屋第二度站在这,而且是穿着青叶城西的队服,感想就少了很多。
不过不耽误他指着岩泉一在腿边擦了又擦的手故意戳破,“前辈,别擦了,再擦裤子要变成灰色了。”
紧张到爆的青叶城西全体立刻找到漏气点地抓紧起哄。
岩泉一在哄声里一秒破防:“一年级不许说话!”
“噫”土屋叹气,“屠龙少年终成龙,前辈,你当初还在及川前辈前面护着我呢”
岩泉一紧张下面无表情:“那是我没有看破你的伪装。”
不过笨蛋川的确很久没说话了。
等待颁奖的一小块空间不大,岩泉一随便转头就看见了最边缘的及川彻。
身为队长,他当之无愧地抱着青叶城西全国冠军的奖项,青白色的背影前,只露出奖杯的一点金色尖端。
岩泉一看见及川彻肘弯的布料也在抖。
他们刚刚结束和井闼山的比赛,打满了五盘,长时间精神紧绷,替补都换满了五轮,以至于每个人都精疲力尽。笨蛋川不一定是出于激动,而只是身为战术指挥和球队核心太过紧绷,以至于结束后十几分钟还没法恢复呼吸。
岩泉一过去的时候,及川彻把嘴堵在队服袖子里,肩膀起伏地喘气。
尚未冷却的汗滴从岩泉一脸颊滑下去,滑到地上,他看见及川彻从袖子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被汗痕贴满的、喘着气的笑。
“别笑了。”岩泉一直说,“再笑我怕你撅过去。”
“我、不是、故意笑、”刚刚那场比赛是在太激烈,及川彻一直没法调平呼吸,他捏住鼻子,另一只手还舍不得松开奖杯,“忍、不住、”
“你小心待会上了台还这副模样。我事先说,很丑。”
要岩泉一说,及川彻的包袱重的比拟富士山。
--谁能想到全国冠军的队长上台时一副爽朗笑容高抬奖杯拍照,下了颁奖台一步立马头朝下栽倒。
“不是、不是?!”
岩泉一瞪大眼睛在一群立定的工作人员中冲上去。
“笨蛋川!别死!别死啊!”
一群慌慌乱乱找医生维持秩序的颁奖现场,只有岩泉一扯着及川彻的
领子大喊:
“离荣归故里就差临门一脚!你倒在这不就成了你的人生拿高中冠军就太幸福缺氧致死了吗!!”
--“这象话吗?!!!”
--激动紧张大张大合大起大落急火攻心面红耳赤的岩泉一完全忘了在颁奖中心众目睽睽大喊这一通话的他也很糗。
导致青叶城西拿了冠军一年,两个排球从业的正副队长后续被人唠了一辈子。
第135章 计线二元元
青叶城西在三年级毕业的时候,整支正选凑起份子一起去学校拐角的那家店又吃了一顿无比丰盛的鳗鱼--非正选不在,之前吃过,这次是正选退部还背号,正巧聚在一起--顺便等土屋的快递。
不是一般小店的鳗鱼饭,是高级的料理鳗鱼,光是单人份子就有四千日元,整支队伍正选替补一起来,加上两名教练, 耗资不菲。
青叶城西自从拿了全国冠军后,社团补助是过去的四倍,新社员兴盛不衰,一时有整所学校的社团都给排球部让路的意思。
但是这顿饭是两名教练出钱, 入畑教练出了大份,刚结婚没多久的沟口教练出了小份。
走之前,渡亲治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诉及川彻这叫'断头饭':“吃了这顿没下顿了。”
“叫散伙饭,还有,你的鼻涕不要抹在我衣服上。”
各个学校的招生考试都结束,三年级们有资格不再穿校服而是便服,一二年级都老老实实穿校服的时候,及川彻他们都穿着自己的一身。
及川彻应该很喜欢戴有框眼镜,每当便服私访的时候,他鼻梁上都顶着一架眼镜。
“阿一考试怎么样了?”入畑教练百般感慨地给自己这名三年的有力弟子夹了一筷子鳗鱼,“东体的考试难吗?凭你一百米跑10秒87的成绩,应该不难。”
备战东体熬了两个月大夜的岩泉一考试结束,眼睛下面还有两轮黑月亮,摇头:“我考的排球教练, 主要是笔试那关。”
“(花卷)贵大呢?”
“我在隔壁县选的大学,松川去了东京吧。”
松川不想再回忆备考大学时受过的苦:“所有酒店全部爆满,我差点带摊子去桥下面对付一夜”
及川彻没有说话。
入畑教练感慨完这几个三年级的弟子,吃着吃着,顺嘴往及川彻的方向问了一句:“阿彻呢?”
终于被问到的及川彻刷得放下筷子,后背靠椅。
岩泉一:“好了你不用说了,立花红,你偶像职教的队伍,谁都知道了。”
及川彻生怕岩泉一抢话成功语速很快:“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遍,不仅是我偶像职教今年还有我偶像的偶像复出、”
说到一半被岩泉一抬碗镇压。
及川彻不甘呐喊:“你好歹让我炫耀几遍啊!”
“算了吧队长。”渡亲治嘴里还有米饭嚼着腮帮子说,“你都说八百回了我都会背了。”
他说完,嘴里的饭咽下一半,又开始惆怅:“你们都走了,不用考试了,之后就剩下我们了。”
渡亲治的惆怅不无道理。
三年级走了后,新队长和副队长将在二年级里选出,目前入畑教练还没有透露人选。
不过以往排球部也没几个合格的,都是及川彻作为受老师欢迎分子舍下脸前去求饶,每年不及格的那么两三个才得以出去比赛。
及川队长走了,以后没得快捷方式走,他们几个只能自食其力。
“不过没关系!”渡亲治放下饭碗,豪情万丈地往土屋肩上一搭,“咱们可是全国冠军的排球部,大不了咱们两个以后扛排球去鸣山老师那求饶!”
及川彻吃鳗鱼猝不及防被烫了一口,岩泉一喝水呢直接呛的撒了半裤子。“烫!”/“你们两个?!”
渡亲治莫名其妙地瞅前正副队长,“怎么了?”
渡亲治这副反应,外加矢巾秀默默低头塞饭,叫岩泉一震撼抹嘴之余不可置信:
“土屋?”
他还记得及川当时说土屋是全市前游招进来的。
虽然凭土屋的实力走特招进职业是绰绰有余,但是,但是排球已经影响学习到和渡相提并论的时候了吗?
“光说不及格还是有区别的。”同为一年级的国见英慢吞吞地分肉,知道更多内情:“他不是不及格,是没去考试。”
及川彻接上:“为什么不去?”
土屋看着手机屏幕站起来,随口说:“因为有更要紧的事。”
时之政府审神者委派大会和技术培训--手入、背刀账、历史人物和关键历史节点综记、历史自修复限度学习大概因为土屋是以武斗派入职,文书培训不多,据说有近侍负责,主要是外勤行动的分寸方面。
等土屋拿快递离开,沉默了几分钟的桌子才再度开口。
岩泉一:“所以。
花卷:“所以?”
及川彻闲适的多:“iwa酱你真的是老妈子吗。他又不一定考大学,说不定将就和我同队了。
“我一想到尖子入学的学生沦落到和渡一个水平,就吃不下饭。”
及川彻:“真的假的。”
渡亲治:“?!我很努力学习了!”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征兆:当初土屋刚入队的时候,队伍就提过这个话题:关于土屋每天的日程很拥挤,学业却平平的事件。只不过那之后备战IH,外加岩泉一这该死的分寸感。
光享受对方带来的新快攻,却忽视了新主攻的日常生活,成绩下降到这个地步,岩泉一愧对一年部教学主任。
“一学期的内容,很容易就补上了。”及川彻这学期处理联盟签约,成绩也下降了不少,“我的理科不错,及川大人就勉强帮帮吧。”
“那我帮他补什么。”岩泉一四所,“国--、文?”
及川彻:“哇,iwa酱你听起来超级聪明呢!”
花卷:“我化学考过满分,那我负责化学好了。”
一路吃鱼的松川:“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早就忘光光的沟口教练感动无比:“这就是青春啊。”
这堆孩子对后辈的挂心和三年级即将离队的现实,真的搞得有泪不轻弹的沟口教练眼角湿了湿。
年龄真是大了,他想。
等土屋回来的时候,包括理科英语国文在内的各大科都被瓜分了。
--顺便强制带上了青叶城西另外分数下红线的几个。
极力反抗张弛有度他们需要时间打游戏的金田一反对无效,松川开始计算:“从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月,至少把这学期的内容学完吧。
土屋把快递文件扣在桌面上,“已经进行到离开的前辈们留下精神火种的时候了吗?”
“我比较开始担心你们个别几个撑不到全国大赛。”岩泉一货真价实地拿筷子尾顶眉心。
渡是笨蛋,不过听话,讲课的时候大不了多讲几遍;勇太郎关键时刻有奇招,脑子应该不笨;土屋更不用说了。
几个三年级又开始讨论他们初具雏形的'青城笨宝宝补习班',还扯上了几个现在不在的三年级非正选。
无力反抗的后辈们悲愤之下往嘴里灌鳗鱼饭,只有土屋和国见英坐在一起,土屋动手拆桌上的文件纸封。
很薄,抽开看只是一张竖版的硬纸。
一边趁前辈们热火朝天已经猛灌三条烤鳗鱼的国见英中场休息,凑过来看了一眼:“你收的什、
他的话犹如被从中截断的蛇尾巴。
生性温柔的矢巾秀吃到一半,眼见几个后辈兴致不高,挨个关注算是慰问了一遍,问到土屋,恰巧后者手里是说了一下午的快递:“土屋,邮的什么?”
“我之前旷考的理由。”土屋说。
“什么?”花卷随手伸手过来。
花卷还在和岩泉一议论是他的英语好还是及川彻英语好,拿过来随便瞥了一眼。
“高二是我英语写跑题,不然我的分数比及川、”
第二个话头犹如被蛇咬断舌头的人出现。
他猛地凑近眼睛朝上面的字样速速扫过,他这副反应叫左右两个左右的左右两个挨个看过来,直到鳗鱼店这方小角落被一种寂静填满。
【土屋理查德德同学,通知您通过审查被东京大学物理大学院-空间物理系录取,请于十月七日前携录取通知书前往学校报名】
“整蛊?”半晌,有人张口。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很无聊欸。”
这个高一入学东大完全不觉自己多么逆天的一年级还在叹息又疲倦地往嘴里塞进一口卷了鳗鱼的饭:“当时还有训练,差点就考不上了"
“……”
“…………”
一直到桌上的鳗鱼全部扫过,在一片沉默中结账,挨个年级分回家方向三三两两地解散、和及川彻走在一个方向的岩泉一才在夕阳中缓缓放慢、放慢,直到完全静止。
“所以”他问,“排球呢?”
不是忘了问,是太过耀眼的东京大学四个字给物理没上过七十分的凡夫俗子下了缄默。
“不知道。”及川彻得知少了一个补习对象,更轻松了几分,“看他喜欢哪个吧。”
“那是和你并称扇形快攻的主攻手。”
“我又不能绑他打排球。”
“排球界比物理届缺人。”
“iwa酱你这么说物理老头会飞过来打你的。”
“不,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排球界盛名的明日之星和高一年级的东大物理系,刚刚从高中排球毕业的岩泉一居然一时难以抉择。
“你替他操心干嘛,”及川彻已经和站定的岩泉一隔了十几步距离。
他回头,对道路后即将在人生的旅途上分开的幼驯染说:
“他喜欢,他就会去做的。”
无所谓苦不苦、难不难过。
他喜欢,他就会打排球的。
他(及川彻)也一样。
--青叶城西if线over--
第136章 正文完
山梨阳仁大概很难忘记他加入乌野高中排球部的那一年。
宫城县四强分别是白鸟泽、青叶城西、伊达工业和他们'再度起飞的乌鸦'乌野。
全国四强有稻荷崎、井闼山、鸥台, 枭谷。其中和他们交好的就有两所。
还有一所断层第一不包含在各路四强内的王者:宫泽高。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宫泽工业破产,虽然是个枯木斜阳的平成企业,但因为宫泽高排球部全国第一的赫赫大名,以至于上过一天的热搜。
比如稻荷崎率先找到了应对宫泽高的办法,狮心王进入高二来头次打入第三盘,战局最后终结在25:18.
比如鸥台16分大败黑山崎创造IH单盘分差历史。
比如宫泽高三度夺冠后狮心王决定不加入任何职业联盟地退役。
……最后这一个比较大跌眼球。
消息当时刚出来的时候,各校表现地也差不多。
其间有没有学校私下庆幸前往全国的拦山虎少了一个,山梨阳仁不知道,但是他们乌野正值合宿,教练那几天很沉默,饭都少吃了几碗。
山梨阳仁高二,日向影山前辈高三,狮心王'按理也是高三的那年,狮心王真的消失了--甚至据说从学校退学了。
宫泽高在新任主将和队员的努力下打入了宫泽县四强,最后败给他们日向和影山前辈和快攻。
白鸟泽的有力队员毕业,新队长五色工坚持到了三盘,还是输给了伊达工。
最后决赛是伊达工对乌野,绝对完善的防守正是飞起来的乌鸦的克星,比赛进行到第三盘,是山口前辈的跳发球结束了战局。
山口队长一直以一手飘发被警惕,因此谁也没预料山口队长居然在最后一球选择跳发。
事后问起的时候,山口队长还不大好意思。
“我们和狮心王一届的sever谁也不可能没练过跳发吧。”
因为实现了二十五球历史发球差点改变高中排球比赛规则的狮心王,就是以稳定大力的跳发出名的。
乌野时隔一年地成为了宫城县的代表选手。
原本狮心王在役时山梨阳仁做替补,尚且没什么概念,但是等到他作为正选和乌野出征全国时,碰见地熟不熟的队伍全会上来问一嘴:狮心王去哪了。山梨阳仁才深刻意识到'狮心王'在外县在全国赛场的意义:
代表着'不可战胜/'高中界排球的标杆。
可惜狮心王消失了,从乌野失利全国四强起,到春高惜败八强,狮心王-土屋理查德德都没有再出现。
渐渐地,等到日向影山月岛和山口前辈们通通毕业,轮到山梨阳仁来做乌野的新任队长的时候,排球界已经渐渐不十分响起狮心王的名号了,宫泽高的名字也逐渐从宫城县的视野褪去。
土屋理查德德好像真的像一只流光一扫的彗星,仅仅出没一秒,留下一道光痕,就匆匆消失。
一晃经年,连山梨阳仁都毕业,侥幸得到三级联盟的招揽,成为了一名职业球员接应,才在一次聚餐时重现了狮心王土屋理查德德的身影。
悬挂电视上是蓝色的新闻发布板,站于最前方的男人一身羽绿色古朴羽织,熟悉的棕色发角,比他只在排球月刊上见过的彩印间页少年成熟了一倍。
【日本安全防卫省检非特殊课课长土屋理查德德“就近日在西东京上空出现的异常气候现象”〗
那一瞬间,山梨阳仁身边响起的是同时两声喷饭声。
对了,他和同样在联盟打职业的前辈们一起吃的饭。
黑尾铁朗在毕业后没有继续打球。
他和他的发小在高中时期作为音驹正选队型打出了不小的成绩,但是毕业后,两个人双双没能继续下去,一个选择转行喜欢的事业,一个选择以另一种身份陪在排球身边。
这么说有点肉麻,但是黑尾本人是真的认为自己的从业很浪漫。
推广排球在一般人里的知名度,以及让越来越多的小学生尝试接触排球,不仅是一种推行独乐乐到众乐乐的过程,还是一种别样地培养日本排球选手的方式。
每当这个时候,黑尾作为普及事业部的一员,其实是比较感谢土屋理查德德的。
要不是土屋在高中打出了惊天一手,现在接触排球的小学生十个有四个是说将来要像'狮心王'那么帅,同比率猜想,现在打排球的小中规模要小个四成。
他其实是很希望时隔多年,再次找到土屋打一场当年熟人都在的比赛。
所谓'怪物盛宴',没有那个'山之霸王'在总觉得不完善。
可惜他四方打听了两个月,包括曾经和狮心王共事的宫泽高队员,也只得到了'据说是从政去了'的含糊猜测。
“从政?”狮心王哪哪都好,但是他那个性格和风格从政是不是有点
“他家很有钱,继承家产去了吧。”宫泽高曾经的副队长兼二传说。
“你也不知道?”宫泽高的前副攻震惊地凝望副队长,“连你都不知道,难道是失踪了吗?”
“偶尔还是有电话的。”
黑尾于是眼神烁烁地期待道:“联系的上吗?”
赤苇佑摇头:“他从去年开始就很忙,渐渐的联系不上了。”
黑尾十分遗憾。
曾经有传言说宫泽高背靠的宫泽工业是土屋家的产业,这和他家大业大的少爷身份对上了,但是直到宫泽工业破产,土屋都没有出现,况且土屋姓土屋,不姓宫泽。
“又没有几个姓土屋的公司”孤爪研磨刚刚下巴西的飞机,撑着眼睛接幼驯染的电话。
黑尾:“谁说土屋家公司一定姓土屋。”比如老牌黄金会社冬岛的第五代姓天骄。
“你的那个大杂烩准备的怎么样了?”孤爪揉眼睛。
电话那边传来兴奋的答复:“牛岛答应了,影山也答应了,这样一下子最难说的解决了两个,我真是天才啊,卖保险早就发家了。”
“加油,我帮你问问翔阳。
有了牛岛和影山在,连宫选手都答应了,星海选手正在谈,日向有研磨说和,这下子黑尾预想的怪物比赛达成了一半。
“只是土屋理查德德不在。”他还是遗憾,“土屋理查德德来了,这场比赛能上热搜。”
就算土屋理查德德现在渐渐地不出圈了,可高中界内的金身还在,至少仰慕发球王的高中学校都会去看。
“你去宫泽高问问看吧。”孤爪研磨刚下飞机不知道黑尾已经去过了,“说不定队友知道。”
但是电话对岸久久没声。
孤爪研磨困的恍惚:“小黑?”
“研磨我知道了。”电话对面传来迅速的连声,“我知道土屋理查德德去哪了。”
孤爪研磨困的半梦半醒,直到十几秒后,才惊醒想起来问:“去哪了?”
久久没有响应,他再低头一看,手机已经被挂断了.
就算从政,就算是安全防卫省的课长,大概日程繁忙,黑尾也一定要去请一请。
不仅没知难而退,事情有了苗头反而让他热情更旺。
很多时候大概就是这种热情,让黑尾的事业如火如荼。
等他拖请了许多人情,一路十拐八拐地向上联系,一路联络到安全防卫省的次课长,才得知检非特殊课的课长恰逢休假在家。
得到这个消息的一刻,黑尾双手合十,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人请不过来他要念一辈子。
等到土屋宅的时候,传闻里的土屋家地址不再是一片灰突突。
古朴宽敞的木竹门,他上次来时落雪一样的灰尘不见了,面目一新,大门上还应节地贴了一只山茶花枝。
他上去按门铃,不再是电流的嗡嗡声,而在一串铃响后,出现了一声活泼的小孩子的喊声:“来--啦,谁呀?”
黑尾咳了一声:“你好,土屋家人吗?我是日前联络的黑尾铁朗。”“不认识。”
正收气的黑尾差点再咳一声,所幸电铃传来了另一名男性的嗓音:“乱,不要耍别人。黑尾先生吗?您好,我现在来门前接您。”
十分古朴和有礼节的话腔,门开时,对方的穿着也十分正经:深蓝色的正装,没有装饰,样貌俊秀。
“您好,”对方微微侧身,“请进。”
黑尾拽拽衣袖,对着这个十分工整的人一样侧身。
虽说对方看起来十分正经,可惜遇上的是黑尾这个无论和男女老少都能聊上三句的热情。
“您是土屋的家人吗?我曾经和土屋高中一届,碰过几面,土屋家都是帅哥啊。”
对方往内领路的同时侧脸笑笑,“不是。您应该会有些惊讶,因为我的职业已经在现代社会上绝迹了。”
对方这么说引起了黑尾的极大好奇:“什么?”
不是家人还能出现在家里,这个气质又不像是管家,联想到土屋现在的身份,生活秘书?“类似小姓(家臣)。”
这个名词自从黑尾毕业碰不到历史书已经阔别六年了。
那一句话的确把黑尾的话打了回去。
“小姓啊。”黑尾吃惊地问,“的确是好久不在新闻里看到了。土屋家的吗?”
对方笑眯眯侧头道:“现代少了,但是老家族还是这样的。”
经过一片花园造景,走近里间时,黑尾渐渐不问了。
因为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
穿的有古有今,有正有闲,有大有小,有男有女--男的多。
甚至某两个小孩子追逐打闹间凑近听见领他进屋的人说是'主君的朋友'--这个称呼黑尾也六年未闻了。
还背背手,向他鞠躬问了个好。
--黑尾受宠若惊连摆手说不用躲开了。
踏上正厅前的直廊的时候,黑尾听见与土屋相像的嗓音:“一期?”几年没见,黑尾记性好,在电视上听一遍就记起来了,于是先脱鞋才探头打招呼,笑眯眯地:“土屋课长?”
对方看见是他,才略有意外的从小桌上支起来。
“音驹的黑尾?”
虽然身居正课长,但是土屋理查德德说话的样式和高中那几年没什么不同。
也对,家里有小姓的大家族,应该不会轻易被功名利禄迷眼。
两个人聊的很顺利--因为土屋貌似对和牛岛一队相当感兴趣。
其间还有另一个一脸严辞的男性上来为两个人倒茶,又规规矩矩地面朝两人退出去。
正好说的口干舌燥的黑尾见事情顺利,心满意足到一半,边喝茶边向合拢的纸门:“你家人丁多,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好多人,还有小孩子。”
“嗯。”不知为何土屋的脸上略有微妙。
黑尾还在好奇。
没想到他也能和上世纪传下来的家族传人有交集。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土屋自己都是被苹果先斩后奏'入职礼哦感不感谢我快说谢谢苹果大人!!地塞了房产。
“啊?是秘密吗?”黑尾好奇地回看。
“也不算。
黑尾哈哈朝他笑:“你家已经成景点了。”
"嗯?”
'狮心王'旧宅,有学校发球员比赛前专门来门口拜的,你不知道?”
土屋:“……”
--他就说回来时看见堆了一门的小蛋糕零食卷花水果排球究竟是怎么回事!
狮心王--那个在体育馆跪地上吐彩虹物下决心再来十个周目的小男孩如今升级成被工作蹉跎三个月加班点灯的社畜,今天也活在日高排球界校校的嘴中。
并且等黑尾回去,传奇即将更改成第五个镶金边的版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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