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花满蹊双臂交叉在胸前,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目之所及都是苍翠的绿色,这个山洞远离人烟,被掩映在一片绿意里,藤蔓在山洞的岩石壁上攀岩而上,将山洞遮掩了大半,山洞前蜿蜒的小路,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地面,山洞周边几颗参天大树,再远一些,是一条明亮耀眼的河流。
在阳光的映照下,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明亮又干净。
她屁股底下垫着一个草甸子,有些扎屁股,这个破原始世界,居然连个好点的垫子都没有!
耳边是鸟鸣虫叫……吵人的很……
她越想越生气,好端端被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周围还都是些茹毛饮血的原始兽人……
这个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空气清新。
可难不成她吃空气不成。
她的嘴可挑了,她还喜欢穿漂亮裙子,戴闪闪发光的漂亮首饰,连床铺都得是软绵绵的才行,更别说,她生来富贵,用的一切都得是最好的。
可如今……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编织得有些潦草的裙子……没忍住瘪了瘪嘴……
当务之急,是先提升生活质量,不然这个日子她可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幸好,她还有仆人伺候。
仆人麓闻正忙着挖山洞,直到小半天过去,它终于勉强将山洞挖好,它浑身都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她跟监工似的,背着手在变大了一倍多的山洞里逡巡片刻,点了点头:“大小差不多……”
麓闻拖着庞大的身躯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闻言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她还嫌小,又让他继续挖,他的手都挖洞挖到有些发抖了?……
花满蹊眉头忽然一皱,抬手往山洞壁一摸,山洞凹凸不平,石头尖尖非常扎人,异常粗糙,要是在这山洞不小心摔一跤,估计能被扎死。
她瞪他:“你怎么挖的洞,墙壁这么扎人,你要扎死谁啊!”
“……”他倒是想扎死她。
花满蹊哼哼一声,让他赶紧把山洞墙壁都给磨平。
麓闻用兽掌将山洞全都磨平,掌心的细密鳞片也差不多都被磨平了?……
他的两只爪子抖个不停。
她摸摸石壁,勉强点头:“到时再装修下就差不多了。”
麓闻眼前一黑:“装修又是什么!”到底有完没完!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手也要废掉了!
她没搭理他,老神在在地靠在冰凉的洞壁坐下,冰凉的感觉从她的脊背蔓延全身,很是舒适。
夕阳挂在天边,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连午饭都没吃,麓闻是忙着挖山洞停不下来,花满蹊是没胃口,想也知道这种落后的地方没什么好吃的。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花满蹊也饿了,两只爪子还在抖的麓闻又被花满蹊赶去做饭。
山洞半明半暗,靠近山洞口的地方,有月光洒进来。
花满蹊坐在草席子上等饭吃,百无聊赖地扣着上面掉落的枯草玩。
一身皮肉在月色下白得发光,乌浓的头发从肩头垂下,两团饱满溢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一截细腰猛地收进去,饱满圆润的臀线格外诱-人,两条修长匀称的腿一览无余。
[大小姐真的越看越美,这个破山洞都因为她的美貌显得特别起来,简直就是蓬荜生辉的美貌]
[美貌才是最佳时尚单品的具象化,把这么穷酸的草编裙穿得像是高级定制]
[他凭什么能给大小姐做饭吃,如果可以,我想要给大小姐做一辈子饭。]
麓闻步伐沉重,踉踉跄跄地从山洞外进来,他很快将食物摆在草席子上。
一个泥巴做的盘子,明显被太阳烤干了,大概四个巴掌大,看起来朴实无华。
几颗像是菜一样的东西放在盘子上。
花满蹊认真看了片刻:“看不出来你这个山顶洞人还挺有情调的。”
“还知道摆盘呢,虽然摆的很丑。”
“不过吃的在哪里”她认真地抬头看他。
麓闻面无表情:“这些就是吃的。”
花满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
麓闻没管她,被她支配着挖了一整天的山洞,他早就饿了,他的食量很大,手里捧着一摞的干泥巴饼,他的嘴巴很大,一口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泥巴饼。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花满蹊想起剧情,在灾年的时候,兽人部落的确会食用这样的泥巴饼来填肚子,这些泥巴他们会和水,然后加入一些能食用的草叶碎末,在太阳底下晒干,就可以直接食用。
花满蹊真的要崩溃了,她食指颤抖地指着麓闻:“你这个王八蛋龙,你居然敢让我吃泥巴!”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吃泥巴!”
“我不管,我要吃肉!”
麓闻说:“没有肉。”
花满蹊气呼呼:“那你就现在立刻给我出去打猎!”
麓闻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的天色,夜晚的森林充满危险,没有兽人会在夜晚打猎,何况是……它看了下自己已经废掉的后腿,它早就不能打猎了。
它的尾巴焦躁地晃了晃,终于挪动步子,掏出一块石块,从里面掏出一包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花满蹊哼笑一声:“就知道你偷偷藏着好东西给自己吃!”
它朝她俯身,将掌心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接着开始拆包。
黄色大叶子一层层被它的指甲小心翼翼地剥开,里面包裹着一小块肉。
这块肉看起来黑漆漆、硬邦邦的,仿佛有些年头了。
花满蹊沉默,就这……他还至于跟宝贝一样层层叠叠包着,还一副很肉痛,舍不得给她吃的样子……
这个叫做晒肉,有点类似腊肉。
虽然看起来很丑,但闻起来还不错,她严重怀疑是她饿过头了?……
夜晚打猎估计够呛,现在他这幅样子,等他打猎回来,估计她都要饿晕过去了,何况就他这样,没准是给别的野兽加餐。
麓闻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珠晃了晃,立刻收回来:“你不吃!”
花满蹊生气瞪他:“我吃!”
“快点给我弄熟!”
如水的月色里,巨大的角龙的鳞片在月色闪闪发光,它张开嘴,对着晒肉喷火。
肉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山洞。
她眼看着它从嘴里喷出一丈高的火焰,简直惊呆了:“哇哦!喷火龙!”
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天啊,你居然会喷火!我居然见到喷火龙了!”
不就是喷个火而已?……
角龙大张的嘴都没来得及合起回去,红润的舌头僵硬地拉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夸张的语气……那只握住晒肉的兽爪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自从他的腿……之后,所有看它的眼神都变成了同情、可怜、嫌恶、甚至是恐惧……担心他这个被兽神抛弃的兽人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她兴奋地不行:“继续喷呀!我还要看!”
它又仰起头,喷了好几次火。
花满蹊接过晒肉,但她一口下去,根本就咬不动,差点没把她的牙齿给崩掉了,她泪汪汪地把肉扔回它身上:“你这个坏肉!呜呜呜!”
在她的命令下,麓闻只好去河里洗了手,又将坚韧的肉块用爪子撕成肉条给她吃,她还不满意,硬是让他撕成了细细的肉丝,精准要求到和头发丝差不多……实在是非常考验耐心。
她凑近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它的尾巴上,当成沙发。
它的尾巴虽然有鳞片,但尾巴粗大,接近一米长,尾巴根部的直径和她的手臂长度差不多。
它的兽瞳震惊地瞪到了最大,它很快反应过来,使劲地甩了甩尾巴,根本不肯让她坐,尾巴是兽类最敏赶的地方之一!
它龇起锋利的牙齿:“别随便碰我尾巴!”
花满蹊才不要坐那个硬邦邦的地板,哪有它的大尾巴坐着舒服。
她叉起腰,姿态蛮横:“我是你的主人,当然可以随便碰啦!”
它的鳞片硬度可以随着它的心意调整,由于不情愿,鳞片硬度变得很高,她瞬间觉得底下的尾巴变的坚硬了不少,坐起来没有之前舒服,她两颊鼓起,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它,脚后跟使劲踢了踢它的尾巴。
“你给我放松点!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它大嘴紧紧合上了,带着棘刺的下颚绷得紧紧的,脊背也僵硬地不行,尾巴尖尖拍了拍地板,终于不情不愿地慢慢放松下来。
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它的大尾巴上。
一人一龙坐在偌大幽深的山洞里,一个小心翼翼地撕肉,一个慢条斯理地吃。
花满蹊根本吃不完,也就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都被麓闻一口给吞了。
它回味地吧唧了一下嘴,又嗦了嗦爪子上沾着的肉香味。
吃饱喝足,她有些犯困,但山洞里连床铺都没有,她又把它赶去砍树,让麓闻做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她实在太困了,只能先凑合睡,她占据了麓闻原来休息的地方,将麓闻赶到了山洞边她原来呆着的地方,只有小小一块地儿,她将那张草席随手扔到它的屁股上。
“……”麓闻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麓闻睁眼看着山洞外,夜风吹拂到他那覆满鳞片的脸上,他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树林,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他在广袤的山林里自由地快乐地奔跑跳跃,它是捕猎好手,每次都满载而归,是部落里最强的勇士,所有人都围在它身边欢呼雀跃……而现在,他只能孤独地窝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生就这么静静腐烂……
麓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伸出前爪轻轻碰了碰毫无知觉的后腿,眼睛不由自主地发红,明明做了很多努力,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根本没作用,这辈子,他就只能是个……残疾兽人了。
“吱呀……”木床晃动的声音。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看着他。
麓闻立刻将自己的爪子从腿上收了回来,他侧了身子,粗大的尾巴将两只后腿盘了起来,将后腿遮掩地严严实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花满蹊没在意他的举动,她闭了好一会眼睛都睡不着,这个木床实在是太硬了。
她看着麓闻,命令道:“过来。”
麓闻磨磨蹭蹭地到她跟前。
“做什么!”
“我要睡你。”
麓闻霍然睁大双眼,满脸屈辱:“不!”
……
它生无可恋地仰面躺着,露着覆盖满细小鳞片的腹部,她在它的腹部中央躺着,柔软的腹部起起伏伏,仿佛水床一样,角龙的身躯比她大了四五倍,当做床来睡觉,实在是绰绰有余。
她愉悦地在它身上翻来翻去:“好大的一张床呀。”
她折腾了一会,终于睡着了。
麓闻根本没办法安心入睡,腹部是兽人的要害,根本不能随便向其他兽人袒露,她竟然直接睡在他的腹部上!
实际上,她个头对比兽类的身躯,实在是很小,她的身子还特别软和,轻得像是一团羽毛。
可他就是很不舒服,像是有一团沉重的石头压在身上一样。
麓闻一夜未眠,花满蹊却睡得很不错,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指使着他去给她摘了一根专门用来清洁牙齿的树枝,树枝的顶端被磨的柔软细碎,嘴巴里涌出一些泡沫,用他挖的木盆盛了水,喷火滚熟,花满蹊这才用来漱口,毕竟河里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什么的。
又让他给她摘了浆果当做早餐吃。
麓闻只能依靠着尾巴和前肢行动,动作难免慢了一些,就要被她抱怨,还要被她用力扭耳朵,要不就是踩他的尾巴。
天光大亮,抛去恶劣的生存环境不说,花满蹊对这个原始社会还是充满好奇的,山洞外头就是神秘危险的原始丛林,她欢欢快快地爬到了它身上,坐在了它的肩膀上,它的个头很大,足足有三米高,坐在这上面视野特别好。
她揪住它的耳朵,轻轻脆脆地说:“喷火龙,我们一起去打猎吧。”
麓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兽爪捏成了拳头,可他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山洞周围了,最远的地方就是山洞不远处的那条河……
他想到什么,琥珀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托着她往远处走去。
没过一会,花满蹊就从他的身上跳下去玩,她在丛林里欢快地跑来跑去,一会扯扯花,一会扯扯草。
麓闻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在潜藏着危险的密林里,警惕地四目逡巡。
一只巨大的蓝豹从花满蹊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跑过。
狩猎本能让麓闻想冲到她面前,将那只蓝豹扑倒,可他如今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笨重的身躯停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听到追击蓝豹的一阵脚步声。
是个兽人,实力很强。
麓闻立刻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他紧紧盯着那个兽人,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那个兽人是隔壁部落的。
那个高大的兽人从一个巨石上跳了下来,冲着蓝色豹子扑了过去,他的余光扫了花满蹊一眼,目光毫无波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猎物上。
兽人明显没什么耐性,朝着狼狈逃窜的蓝豹疾速追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前面的分界线处是龙族部落的地盘。
但是让他放弃追击许久的蓝豹他也不甘心,何况这蓝豹不是普通的只能用来裹腹的猎物,里面蕴含晶石,可以大幅提升兽人的实力。
兽人皱眉,如果直接使用异能,冰箭化了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兽人停在边界线原地,立刻张开手掌,无数的冰箭从他的掌心凝聚而出,朝着蓝豹的方向射去。
花满蹊和蓝豹的距离很近,蓝豹拐了个弯,躲在她身后,毛发从她雪白的小腿剐蹭而过,她忍不住一个激灵,蓝色豹子显然把她当做了挡箭牌。
而不远处的那个兽人显然没打算管她的死活,耐心耗尽的他,冷冷地看着花满蹊,再次张开手掌,掌心的无数冰箭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方向射了过去。
一切犹如电光火石,花满蹊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冰箭朝自己射了过来。
麓闻躲在粗壮的树后一动不动,它冷眼看着那道冰箭朝着她的胸口方向射了过去。
这样一箭。
她这样脆弱的雌性,肯定必死无疑。
它不能亲自杀她……但不代表它不能借别的手段杀了她……
银灰色的龙尾愉悦地晃动起来。
终于——能摆脱她了。
第52章
蓝色豹子砰然倒地。
花满蹊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兽人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她。
她站在莽莽森林之中,看着对面的兽人,嘴角带笑,一字一句:“很好,我记住你了。”
兽人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葡萄紫的眼瞳微微颤动,随即伸出手,一道冰线从掌心飞出,冰线将豹子缠绕,他将豹子凌空扯到了手里。
临走的时候,他又扭头再看了她一眼。
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躲藏在树后的麓闻喷了满脸的血,只能勉强扶着树干站立,兽爪将树皮刮出了深深的爪痕,露出白色的内里,他心口剧震,原来,就算他不亲自杀她,只要她有危险,他都替她承受。
【为保证任务顺利完成,为了保护任务对象,若是任务对象遭遇生命危险,会强制开启强制模式。】
【强制模式下,会强制疼痛转移、危险转移、风险转移、死亡转移。】
【警告——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8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花满蹊走到浑身颤抖的麓闻面前,麓闻眼睛越来越花,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枯叶被溅起,胸口有添了一个血洞,新伤加旧伤,看起来分外凄惨。
她盯着他,缓缓前进,小小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覆盖着鳞片的脸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呀,这是你第二次要杀我了。”
“这么锲而不舍地要杀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她轻轻晃了晃头:“真是太残忍了,我长得这么漂亮,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啊。”
麓闻浑身绷得紧紧的,浑身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么紧张地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花满蹊微笑起来:“当然是——原谅你啊。”
她的眼神看任何人都像是看死物一样,偏偏那双眼睛还是看起来生动漂亮的不得了。
麓闻没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
她挑挑眉:“啧啧,看起来真是好可怜哦,下次还敢吗!”
花满蹊没有等他的回答,她直起身子:“我就先回去了,你可不能死在这,爬也要给我爬回来知道吗。”
“毕竟,我现在还需要你活着。”
这个地方离山洞并不远,因为有麓闻的兽人气息,周边的动物都刻意远离,她顺利地回到了山洞。
麓闻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天。
一道血痕从远处蔓延到山洞口。
麓闻爬到山洞口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晕了过去。
兽人的恢复能力很强,失血过多的麓闻在山洞口睡了整整一日,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扶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来送食物的兽人麓见将送来的猎物扔到地上,急忙冲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麓闻!你怎么了!”
麓闻看了眼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麓见眉头紧皱地打量他身上的伤口:“到底怎么回事!”
见麓闻不肯说,麓见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深吸口气:“你没必要外出打猎,部落里的食物我会让人按时给你送来。”
麓见拿出一枚晶石:“吃了吧,对你伤口有好处。”
麓闻不肯接,他摇摇头:“没必要,过几天就恢复了,何况,我自己有。”
麓见知道麓闻的自尊心,只好将晶石收了起来:“花满蹊呢,她不是要死要活都要嫁给你,说要嫁给你,可现在她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就让你受了伤倒在地上!”
“你敢骂我!”
花满蹊立刻从山洞跑出来,决定看看是谁说她的坏话,将来要报仇。
麓见不耐地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却瞬间愣在原地。
她手里拿着野莓果吃着,红色的果汁将她的嘴唇浸染得更加红,两唇之间的舌尖也是漂亮的红色……
两排长长的睫毛像是纤弱柔软的花蕊,鸦黑的头发比乌鸦的羽毛还要漆黑发亮,浑身的肌肤像是白的像是初雪,在日光下镀上了一层蜜一样亮的光,简直美得不像话。
更不要提她那两团漂亮饱满的胸脯,像是花茎一样一折就断的腰肢,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踩在泥地上,这样的美貌让整个破败的山洞都变得辉煌起来。
麓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雌性,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麓见还是少年模样,有一双温和无害的鹿眼,眼珠是葡萄紫的颜色,齐肩的秾紫碎发落在肩头,看起来很搭调,根根分明的平整长眉,眉宇间有一道红色的兽人印记。
直到她生气地拿果核扔他。
麓见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仿佛刚学会说话:“我……我只是?……我不是故意骂你的。”
花满蹊扫了他身体一样,瞬间定住。
无他,他的身材确实诱-人。
他浑身上下仅仅穿着一条兽皮裙,隆起的手臂肌肉,大块的饱满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粗壮坚实的大腿肌肉,流畅的小腿肌肉,所有肌肉线条都极其漂亮……
麓见清楚地察觉到她的目光触摸着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是错觉还是他的妄想,她的目光到哪里,他的肌肤就滚烫到哪里。
不管怎么样,麓闻为部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竟然对他的伴侣有?……
麓见再也不敢看她,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样,立刻跑得没影了。
麓见送来的新鲜猎物就放在地上,她没有看麓闻一眼,急忙跑到猎物勉强仔细看,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有豚兽,野鱼、甲兽等等……送来的东西不算少,足够他们吃几天了。
这就是麓见难得亲自送来,食物才有这么多,要是部落的其他人送来,都会刻意将食物昧下,后来更是越来越过分,直接完全不送了,全都自己吞了。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都是麓见和原主给吃了,部落因此对原主很大意见,这些食物给麓见吃就算了,毕竟他牺牲太大,已经失去捕猎能力,部落也不能不管他,可原主凭什么白吃他们辛苦捕猎来的食物。
其中本来要和原主配对的雄性兽人对她的意见最大,本来从前在部落里他就被同辈的麓闻碾压,所有人都只能看见麓闻,原主干出这事,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嘲讽他,连残疾兽人都不如,不然雌性怎么宁愿选残疾兽人也不选他。
花满蹊用脚踢了踢麓闻,让他把食物都搬进来。
麓闻沉默地搬着食物进去,才刚坐下,就被她瞪了一眼:“谁让你坐下的,赶紧干活去。”
“住的这么差真的很影响我的心情,你赶紧把山洞给装修了。”
麓闻变得异常沉默,按照她的要求,将山洞都装饰了一遍,她觉得山洞颜色太单调,他用各色花草的汁液将山洞墙壁都画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纹,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简单但不失美观。
他徒手打造了所有的家具,做了一个厚重的木门放在了洞口,他重新挖了一个大石床、木头做的柜子和桌子椅子,木头做的盘子碗碟、还按照她的要求都刻上精细的雕花,又做了灯架,用草碾碎的绒,每天负责给灯架喷火。
她不喜欢黑,喜欢灯火通明,他更喜欢黑暗,可却只能迁就她,连睡觉都只能在明亮的灯火下。
他内伤没好全,一边吐血一边干活,一刻也不能停下来,两只兽爪每时每刻都在忙活。
到了时间还要给她做饭,她太过挑剔,要是觉得不好吃又要求重做,所有肉都得它仔仔细细撕成肉丝才吃。
要他亲手做衣服鞋子,用树叶编的,茎叶编的,或者花朵编的,还要他去外面抓鸟,用羽毛给她做裙子……最过分的就是她看上他的鳞片,还直接扑到身上生拔,弄得他鲜血淋漓,就为了让他用鳞片给她做衣服。
她换上他鳞片编织的衣服,还跑到它面前转圈圈。
“好不好看!”
麓闻悲痛地看着那些鳞片:“……”不知道好不好看,反正好痛……
花满蹊对着他那比她拳头还大的琥铂色兽眼照镜子,她满意点头,摸了摸身上的鳞片,继续转圈圈:“我可真是太漂亮啦!”
“你再给我多做几件,我要换着穿……”
她摸摸耳朵:“还要耳环。”
又摸摸脖子:“还要项链。”
又摸摸头:“还要发饰。”
麓闻:“……”她想让他死就直说!
即便给她打了石床,她也还是要睡在自己的身上,他睡石床上,她睡在他覆满鳞片的腹部上,夸他的鳞片很凉快,比草席好多了,她夸他的腹部很软,睡起来很舒服,睡觉前她喜欢扣着他的鳞片玩。
她要求他给她按摩,扇风,赶蚊虫,要求他唱歌讲故事哄睡……她睡觉还很不老实,喜欢乱动,在他身上翻来覆去,他从一开始的戒备睡不着,到趁她睡着立刻闭眼趁机休息,也不过才几天而已……
部落里的雌性没有一个是像她这样会折磨人的,他记得母亲成日忙里忙外,父亲在外捕猎回来,就什么也不做,母亲对父亲更是言听计从,乖顺的不行。
部落里的雌性都是这样。
他以为雌性都是这样的。
哪里像她这样……
野兽满眼疲惫地睁眼看着山洞,感受到她又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可才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耳朵被一只柔软的手指给捏住了……
覆盖着银白色鳞片的耳朵猛地竖了起来,颤抖着从她的手指蹿了出去。
它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她漂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下巴搁在它的覆着鳞片的下颚处,她的鼻子精致又漂亮,距离它的脸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出的热气喷在它的脸部,激得它脸部的鳞片发烫,微微张开,不停翕动,她的鼻息都是香甜的,它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这么香,比丛林里最香的花还要香,但不刺鼻,让它想一直闻下去,闻久了甚至有点晕乎乎,它甚至怀疑她身上的香味有毒,和它身上的冷淡的草木味道很不一样。
她目光落在它的耳朵上,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它的耳廓。每点一下,它的耳朵就重重的抖一下。
它的红色的瞳孔竖了起来,鼻子翕动不停,兽爪有些无措地按住她的手,警告道:“你……你不许再碰我的耳朵!”
她哼一声,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两只手牢牢地抓住它脆弱敏赶的银色兽耳,用力一揪,说不上来的感觉从耳尖弥漫全身,它婴咛一声……它下意识闭紧嘴,压根没料到它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它满是鳞片的眼睛微微颤抖,密密的睫毛像扑棱个不停的蝴蝶,眼眶微微发红,它忍耐地闭紧嘴,任凭她怎么玩它的耳朵,都不肯再出声,琥珀色的眼睛在山洞的火光映衬下,荡漾着蜜色的浓稠的水光,眼睛里满是羞耻难堪。
它的耳朵和她的手掌差不多大,她玩得起劲,抓着它的兽耳rua来rua去,又软又弹的耳朵很有力气地在她的手里拼命颤抖,在她的耳朵里抖来抖去地试图躲藏她的魔掌,她的手心被它的耳朵弄得又麻又痒,她没忍住咯咯笑起来。
她实在是没撸过这么大的动物耳朵,从前养的猫猫狗狗,毛茸茸的耳朵摸起来挺舒服,但是远没有它这个带着鳞片的耳朵好玩,更别提它的鳞片还能随时变换硬度,还更加灵活。
结果她还发现——它的鳞片竟然变成了粉红色,她惊呆了,凑近一看:“你居然会变色,你还是变色龙呢!”
它身上的鳞片确实会变色,在各种环境里都会变幻出不同的颜色,更适宜生存……
可它的耳朵,竟然因为她的捉弄变了颜色,还是变成粉色。
它越发羞耻……
她看着它的耳朵,福至心灵地上下扫视它庞大的身躯……粗壮有力的身体肌肉……鳞片密集地整齐排列……
其他地方会不会变色啊……
它看着她怪异的眼神,浑身都绷紧了,浑身的鳞片变得坚硬。
过了一会,感觉到她的手指终于离开它的耳朵,它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它的耳朵湿热,一声奇怪的乌咽从喉咙里溢出,耳尖的细小鳞片被她的指甲轻轻刮过……
它的红色瞳孔蓦然竖了起来,鳞片微微张开,尾巴不停摆动,所有感觉都集中到了兽耳上,一股热意从耳尖蔓延出去,它感觉整个山洞都变得滚烫,密不透风,它好像无法呼吸了,山洞仿佛变成了一个滚烫的锅,它浑身发颤滚烫,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它坚硬的鳞片全都软了下来,它的意识有些模糊发散,跳动的火光里,她身上的鳞片裙格外耀眼,是用他的鳞片做的裙子,它猛然意识到,他的鳞片——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样包裹着她的身体,是多么……的一件事情。
它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耳尖鳞片被刮过的声音,它闷亨一声,大尾巴猛地绷成一条直线。
它应激地将她推了开来,两只兽爪牢牢地护住两只已经变成了粉色的兽耳。
它整只兽缩在山洞一边,平时总是冷漠阴狠的兽眼睁得很大,此时变得茫然又无措,兽眼溢出水光,落在了眼睛旁边的鳞片上,闪闪发着光。
长相凶残的杀伤力极大的野兽,却被娇小的毫无杀伤力的女孩逼到角落。
“你别过来!”
只是想撸下喷火龙的她:“……”
[这巨大的体型差,有点好吃……]
[还会变色……是只有耳朵会变色吗……咳咳……]
[笑疯了我要,不就是碰了碰耳朵,他的表现至于这么夸张吗……]
花满蹊打了个哈欠,又爬到它身上睡着了。
麓闻又是一夜未眠。
它每天防备,又不敢睡觉了,就怕她又心血来潮,又捉着它的兽耳玩,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它才不想再……
白天干不完的活,晚上还得两只眼睛站岗,经过水深火热的几日,整只兽都像是要快要被掏空了,走路越发摇摇晃晃,表情麻木,双眼空茫……
唯一让麓闻能坚持下去的就是,舔狗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五十,只要达到一百,就能彻底摆脱她。
只需要再忍耐忍耐……
到时,一定要杀了她。
杀她之前还要先折磨她,绝对不能让她死的太轻松。
麓闻坐在山洞前,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边两只兽爪麻利地编织着羽毛裙,兽爪很大,又很尖利,得很小心翼翼才行。
她说今天就要穿上这个,要是没穿上肯定又要骂他,又要给他脸色看,又要骂他没用了。
他的指甲麻利地勾着羽毛……他得抓点紧……死爪子织快点啊!
不过,她这几天明明很喜欢穿他鳞片做的裙子,怎么忽然又要换羽毛裙子,她变得也太快了吧……他织着织着,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兽耳,她那次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他的耳朵……可是现在怎么又不摸他的耳朵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只是被摸了摸耳朵,就要陷进去了……]
[他刚刚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没看到吗,陷进去个鬼!]
[不知道他陷进去没有,我反正是陷进去了,大小姐真的美绝人寰。]
麓闻听到脚步声,立刻将羽毛裙藏在了身后,若无其事地问:“麓见,你怎么又来了!”
麓见作为族长的儿子,每日不仅外出打猎,还要在族中学习,还要处理各类事务,是被族长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每日都格外忙碌。
麓见心虚地摸摸鼻子,手里提着一堆食物过来,他这几天抓心挠肝的,满脑子都是她,克制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麓闻根本就不喜欢她,如果他和麓闻说,把她让给他。
他肯定会同意的。
麓闻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我来给你送猎物。”
山洞口被麓闻庞大的三米多高的兽形给堵了一大半,麓见的人形状态两米高,探了探脑袋,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接着佯装不经意地问:“她呢!”
麓闻面无表情:“你问她做什么!”
麓见摸了摸鼻子,看着麓闻无力耷拉在一边的腿,在心里说了好多遍的话一时没能说出口。
就算麓闻不喜欢她,可是他自尊心这么强,要是知道他惦记他的伴侣,应该会很难受……
麓见左顾言他地扯了不少部落里的事情。
麓闻眼神飘忽,兽爪焦急地摩挲个不停。
这个麓见这次怎么这么多废话要说,他还忙着要织裙子。
等了一会,没见她出来,麓见刻意大声道:“今天我猎了好几只二等晶石的兽……部落的其他人收获也不错,虽然不如我,我们晚上准备弄个篝火舞会,你们也一起来吧。”
“不去。”他本来就是故意搬到离部落最远地方的山洞住的,当然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他厌恶那些兽人对他同情亦或者嫌恶的眼神。
麓见被噎住:“……”
山洞里的花满蹊用手戳了戳堵在洞口的麓闻,接着顺着麓闻的脊背爬到他的肩膀上,生气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个破龙,让你织的裙子都没织完,你在这聊什么天啊!”
麓闻老老实实是地被她揪着耳朵,也不反抗,立刻说:“是他找我聊天。”
她哼一声:“赶紧织完衣服,把这些猎物处理下,煮饭给我吃!”
麓见呆在原地,好像不是流言里那样,流言里都说花满蹊很喜欢麓闻,使劲追着他跑,连他残疾了都要嫁给他。
可是——分明是麓闻喜欢她,不然他为什么会亲手为她织羽毛裙。
在部落里,从没有雄性为雌性织衣服。
更别提让雄性为雌性做饭。
更没有雌性敢这样揪着雄性的耳朵凶他。
部落里,雄尊雌卑,自古如此。
麓闻这样喜欢她,肯定不愿意放弃。
麓闻为部落牺牲这么大,他要是干出这种事,那他和纯粹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花满蹊挺好奇篝火舞会的,也不知道原始社会的篝火舞会是啥样子,她爽快地答应:“我去。”
麓见终于回神:“好。”
麓见将猎物放下,笑容有些难看:“我先走了。”
麓闻恨声:“我说了我不去!”
花满蹊揪住他的耳朵:“谁准你对我大小声的!不去也得去!”
麓闻焦躁地抬起尾巴尖,一把将身边的石块砸地稀烂,他红着眼恨恨地盯着她,眼神里都是无法克制的厌恶:“是啊……我知道你能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可真讨厌你啊……”
第53章
花满蹊还趴在他的肩头,它巨大的兽头就这么对着她,距离特别近,她几乎能感受到它愤怒的鼻息,瞪圆的琥珀色眼珠子,冲着她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
几乎是在它用尾巴敲碎石块的那一刻,花满蹊整个人被石块被敲碎的巨响吓得抖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这个臭龙居然敢对她发火,还敢对她生气,还敢骂她,还敢暴力吓唬她,简直是反了它了!
她气得脑门子钝钝地发疼,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用力地扭着它立起来的兽耳,三百六十度的扭,将它的兽耳几乎要扭成麻花,有要扭断的架势。
它痛哼一声,气得浑身的鳞片都在发抖,兽爪抬起试图一巴掌拍死她,可是被她控制的阴影犹在脑海里,受伤的肯定又是他自己。
尽管只有几天,可被她暴力压制的习惯已经深深地镌刻在身体本能力,麓闻根本就不敢用力,刚刚对她凶狠的语言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极限了。
它挥舞着兽爪佯装威胁,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试图将她赶下去,可是她还不松口,它只好开始摇头晃脑,试图将她的手甩开来,好不容易将她的手甩开。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扒拉着它的脑袋,张开嘴对着它脆弱的兽耳尖尖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唇和兽耳比起来实在太小,整张嘴都只能咬住它一点耳朵尖尖。
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辖制,柔软的唇肉舌尖牢牢地叼住它的兽耳耳尖,平时看起来平整也并不锋利的小牙齿就这么使劲地咬住它的耳朵尖尖,疼的它浑身发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大大的长满鳞片的尾巴不由自主地竖起,尾巴尖尖变成一个弯弯的钩子,鳞片全都张了开来,它难以忍受地乌咽了一声,两只爪子用力地扣紧地面,那种奇怪的麻痒感从兽耳的耳尖蔓延到全身,它感觉浑身都有些软,它越发用力地摇晃着脑袋,试图将扒在脑袋上的她给甩下来。
可是就像是咬人很痒很痛的小虫子,怎么都弄不开,比被凶猛野兽扑咬还难受地多,见他难受,她还挑衅地咬得更加用力,它简直怀疑耳朵尖尖都要被她咬掉了。
庞大的兽躯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趴,两只爪子在泥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爪痕,她雪白的双腿落在了地上,总算松开了咬住它耳尖的嘴。
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手立刻嚣张地捏住被她唇舌濡湿咬出血痕的兽耳尖尖,刁蛮又得意地骂道:“敢凶我,看我不咬死你!看你还敢不敢了!”
它庞大笨重的兽躯趴在地上气得肚皮一起一伏,粉色的鼻肉一直翕动,之前还嚣张地瞪她的眼皮子此时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盖住琥珀色的眼球,只有红色的瞳孔依旧不服气地竖了起来,似乎是要等待时间蛰伏扑咬她。
麓闻忍着气说:“你明知道他们不会欢迎我们,为什么还非要去!”
花满蹊噗嗤一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别人欢不欢迎!”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他们的嘲笑,所以你不敢去是吗!”
麓闻冷声:“只是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啊……谁给谁找不痛快还不一定呢。”
她的粉唇弯弯:“他们敢嘲笑我,那就撕烂他的嘴,他们敢瞪我,那就挖了他的眼睛踩得稀巴烂,要是敢对我动手,那就弄断他的手,要是敢害我,那就全部都弄死!”
麓闻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多次置她于死地。
难道……她会放过自己吗。
花满蹊轻轻拍了拍他满是鳞片的脸:“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报复你啊……放心,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的耐心要多得多。”
花满蹊穿着草编凉鞋的小脚,粗鲁地踢开地上的碎石,砸到山洞边肆意生长地杂草边,一把撩开茂盛的藤蔓,哼着小曲踢踢踏踏地进了山洞,黄色泥地上只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
麓闻烦躁地将她留下的脚印扫平,脑袋悲伤地往门口的大石块‘啪’地一搭,一定要报复回去,绝对不会屈服于她的淫威,脑袋才趴在石块上,就听见山洞里传来她的命令,带着恐怖的回声:“你这只臭龙,不许偷懒,赶紧把我的羽毛裙给织好,我今晚就要穿!”
方才还发誓不屈服于她的淫威下的麓闻,兽爪比脑子还快,立刻将织了一半的羽毛裙捡了起来,臭着脸继续织羽毛裙,身上的伤口没完全好透,被蹂-躏的出血的兽耳抖个不停,看起来有点可怜。
它粉色的鼻子微微抽动,兽爪快得几乎没影子:“我……我在织了,快织好了。”
[惊呆下巴,未来的一代兽王现在在当娇夫给雌性织裙子]
[大小姐太凶残,敢不听话会挨打的。]
[还别说,这手艺还怪好的,这兽爪比那片薄薄的羽毛裙还要大,也难为他绣的这么精致了,都可以拿去卖钱了]
麓闻很快将羽毛裙子织好,紧张地看花满蹊验收,生怕她一个不满意,又要重新织,毕竟她挑剔又难搞,看什么都不顺眼。
山洞光线暗淡,为了更加明亮,点了好些火光照明,整个山洞都弥漫着浅淡的焰火的味道,为了盖住焰火的味道,花满蹊让麓闻摘了很多味道浓烈的鲜花将焰火味盖住。
对她来说,浓烈的花香足够将火的味道盖住,只闻得到花香味,可是对于鼻子敏感的麓闻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整个山洞里味道最好闻最舒服的反倒是她自身的香味,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上就是这么香,这么坏的雌性味道居然这么香,应该是臭臭的才对。
麓闻心里暗自腹诽,巨大的兽爪小心翼翼地将脆弱的羽毛裙子抖开,生怕锋利的指甲将自己辛苦织好的羽毛裙给勾坏了。
裙子很短很轻薄。
一片片雪白的羽毛,蓬松细密,柔滑如稠,细细的绒在明亮的日光下闪烁着鳞光。
麓闻知道,她肯定又要挑毛病。
谁知道,她站在石床上,几乎是跳起来接住兽爪捧着的羽毛裙。
“哇哦,太好看了吧!”
花满蹊满眼亮晶晶地夸道:“天啊,真的是你织的羽毛裙,也织的太好了吧,这谁能织的出来啊!”
麓闻忍不住直起了身子,变得有些不自然,尾巴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摆起来,两只兽爪搭在一起,含含糊糊道:“不是我织的是谁织的,不过就是织一条裙子而已,有什么难的。”
但他立刻又警惕起来,她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无缘无故夸自己。
心情好的时候,花满蹊完全毫不吝惜自己的好话,抓着他的兽爪摇了摇,满眼惊奇地夸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这么大的兽爪怎么这么灵活,我的天呀,好厉害,怎么连裙子都做的这么好,还有你做不好的事情吗!”
麓闻没想到她会抓住自己的爪子,她的手又小又软,握住他兽爪的时候,软绵绵的手指摸得他的爪子特别舒服,她的手实在是太小了,和他的爪趾差不多大,几乎只能握住他的爪趾,实在是弱小又无害,他警惕的心立刻消失,她夸他又没什么好处,看起来就是真心这么说的。
难得看到她的好脸色和听到她的好话,麓闻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对她的赞扬沾沾自喜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赞扬,很久没有被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了,他的尾巴摆动幅度越发地大,两只漂亮的琥珀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山洞角落。
山洞角落还堆了一堆羽毛,还够再做一些羽毛裙,和小衣服小裤子,她之前说过要羽毛被子,羽毛帽子和鞋子,也都顺便一起做了吧,可能有些不够,但他可以再设置些机关抓一些鸟,多弄一点羽毛给她做东西,她好像很喜欢他的鳞片,他也快到换鳞片的季节了,到时也可以给她做东西……
[夸他两句就找不着北了,看那尾巴摆的,被大小姐夸就这么高兴吗。]
[别信她,她就是为了让你干活!]
[这什么儿童心理学哈哈哈。]
“这是我家龙龙做的呀,好厉害呀。”
麓闻瞪大了眼。
谁……谁……谁是她家的龙龙……
他两只兽爪纠在一处,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开始往上蒸腾。
她开始脱掉身上的编织草裙,他立刻背过身子不看她。
她很快换好了裙子。
她掰着他的脑袋,拿他的大眼睛当镜子,她转了一个圈,捧着脸蛋自夸:“我实在是太漂亮啦。”
毛茸茸的羽毛裙包裹着她雪白柔软的身躯,她的肌肤比她身上的羽毛裙还要白,抹胸羽毛裙勉强包裹着她浑圆饱满的胸脯,微微勒出一点软肉,同样饱满的臀部被羽毛裙包裹起来,两条笔直粉白的形状漂亮的长腿从短短的裙摆伸出来,膝盖和手肘处都是漂亮娇嫩的粉色。
麓闻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别的雌性,眼珠子有点不自然地往另一边转,但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能让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在脑海不停回转。
终于意识到,她实在是很漂亮。
漂亮的要命。
看起来还很好吃,感觉能咬出汁水来,他胡思乱想着,喉咙滚动,发出一点咕噜声,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朝着她追了过去。
她正趴在石床上四处翻找着项链,她细细的腰身像花茎,就这么塌下去,显得那漂亮的臀部越发饱满圆润,短短的裙摆几乎要遮不住春光,形状漂亮的小腿肚上的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着……
麓闻几乎是立刻挪开了眼神,狼狈地朝着山洞外挪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去,他就是觉得身上特别热,山洞里也变得很热,呼吸好像有点不顺畅,特别是耳朵几乎要被烫熟的感觉,他的兽耳抖个不停,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她香香软软的一团就这么压在他的身上,肆意地摸他的兽耳,她的手也很软,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兽耳的鳞片,发出泠泠声响……
麓闻的爪子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眼珠子乱晃个不停,两只兽耳变得通红,兽耳上的鳞片更是红得发亮。
她刚才还咬他的兽耳来着,他伸出爪子摸了摸被咬出了一点血迹和牙印的兽耳,湿漉漉的热乎乎的感觉仿佛还在兽耳上面,那种感觉不只是疼,还有……钻心的痒,是一种很奇怪的舒服……如果她再咬咬他也不是不可以……他两只兽耳猛地一抖,她这么坏,还这么欺负他,他竟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麓闻又羞又怒……
[这是终于开窍意识到大小姐的美貌了吗。]
[完全就是主人级别的美貌]
[每一根头发丝都漂亮的不像话,这像话吗。]
[救命,大小姐刚刚的动作,我要弯掉了。]
[这是不是偷偷心动,该死我也很心动。]
[我有点磕他们,这体型差要是doi起来一定……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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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弹幕夸赞自己的美貌,大小姐心情很好,她欢欢喜喜地打扮好,又在麓闻的不情不愿下把他也打扮了一通——身为她的座驾,当然不能丢她的份了,也要给她好好打扮了,她平时出行可都是高调的豪车……
不过一只龙当座驾也很酷啦。
她给他浑身都挂上五彩缤纷的花和各色的羽毛,简直把他打扮成了一棵圣诞树。
麓闻生无可恋地任由她打扮,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的样子有可笑,反正反抗也没有用,还不如老实点,还少受一点罪。
她拍拍他的手臂,他弯下腰,让她更方便爬到他身上,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宽阔的肩膀上,她还特意放了一小块草甸子当做坐垫。
她扶住他的龙角,朝着前面比了一个手势,声音轻轻脆脆地散在空中:“出发吧,我的座驾!”
麓闻再不情愿,还是只能驮着她一块出门,朝着部落进发。
他的后腿不能用力,全靠他的前肢和大尾巴的力道挪动,再加上他心里并不情愿去,速度越发地慢。
经过河流的时候,看到河面的倒影,麓闻差点被自己那副花枝招展的尊荣给吓到栽河里。
万丈的霞光映照,苍翠的森林泛着潮湿的腥气,泥地湿黏,崎岖难走,密集的大树拔地而起,树叶被霞光照的发亮,树冠仿佛摇曳着大片大片的绿光,鸟类扑棱着翅膀穿过绿光。
一人一龙缓慢前行,她听见窸窸窣窣的虫鸣、扑簌扑簌的叶子声,小动物在灌木丛穿梭来去的声音……
树林里不少断裂的粗壮的树干,树干处还有腐烂的动物尸体、骨头之类……
她看见满地的蘑菇,立刻动了心思想吃,晃了晃雪白的小腿踢他的胸膛:“圣诞龙,我要吃这个。”
麓闻只好提醒她,这蘑菇吃了会头晕,那种蘑菇吃了会死,那种蘑菇吃了会没力气,他也不想提醒她,可是他不提醒,每次倒霉的还不都是他。
花满蹊眼睛一亮,立刻让麓闻将这些有毒的蘑菇都碾碎成粉末,将蘑菇粉都收在了包里。
麓闻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他都提醒她有毒,她还要让他收起来,但是只能照做,但总觉得她又瘪着坏,心里暗暗防备。
很快到了山腹深处,她看到了袅袅的烟雾,闻到了浓重的肉香,再往前穿梭过几棵参天大树,绕过蜿蜒的小道,便看到一座高达十几米的由石块堆砌而起的石墙,平整的大石块垒砌地齐整,抹了不少的泥土填补缝隙,枯枝草叶装饰着石墙顶端,部落大门大敞着,能听见里面热闹的歌舞声。
麓闻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仿佛一道无形的壁垒挡在了他面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踌躇地停在了原地。
部落里面架起了许多篝火,里面的篝火架的很高,是用许多动物的尸骨和枯枝堆的,无数仅着兽皮裙的兽人围拢在篝火旁,有些兽人敲着兽皮鼓,有些兽人哼着幽远的歌曲,有些兽人围绕着篝火起舞。
靠近大门的一处篝火。
数位兽人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还在自顾自地讲着话。
“真晦气,麓见邀请他们来做什么!”
“哥,她非要选麓闻那是她没眼光,你也没必要老惦记着这事了。”
“是我要惦记着这事吗,她识相就应该离我远点,而不是上门来找晦气。”
“就是啊,赖着我们部落白吃白喝还不够吗,现在还要上门来。”
“麓闻就算了,他毕竟是为了部落才沦落到这个样子,我们都是靠自己的兽人打猎,她自己非要做麓闻的伴侣,麓闻没办法打猎,她就应该自己去想办法弄吃的,赖着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自己的食物也都不够呢,马上就要储存入冬的食物了。”
一道格外清亮的声音穿过夜空,穿过熊熊的焰火。
——“天啊,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吗!”
那声音清脆好听地不像话。
几乎所有兽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望去。
黑茫茫的夜色,部落的石墙大门处、堆堆篝火的焰光里……
他们清楚地看见她。
在黯淡的夜色里,她美地闪闪发光。
她坐在一个巨龙的肩膀上。
充满了‘美人与野兽’的既视感。
她穿着漂亮的羽毛裙子,小巧的耳垂戴着羽毛耳坠,额头上是漂亮的羽毛抹额,羽毛摇摇晃晃,脖子上戴着光彩炫目的一串鳞片,手腕和脚上都戴着漂亮的彩色的亮晶晶的晶石,在动作的时候发出清脆悦耳的叮泠声响。
她实在漂亮的要命。
因为她的过分美丽,这样奇怪的搭配,都充满着奇异的、神秘的、原始的、充满野性和原生态的美感……
热闹的篝火盛会彻底安静下来,所有兽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鼓声、歌声、谈话声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见火焰的噼啪声。
[这就是来自大小姐顶级美貌的压迫感吗。]
[这是什么美人与野兽的终极场景啊。]
[在原始社会真的是降维打击的美貌。]
[就喜欢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大小姐的美貌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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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花满蹊晃悠了下雪白的小腿,微笑着歪了歪脑袋:“怎么不说啦,刚刚不是说的很起劲吗!”
鸦雀无声。
麓见朝着她飞奔过来,他微微喘着气,两眼亮晶晶:“你……你来啦。”
花满蹊敷衍地点点头,目光扫视四周,在惊艳的目光里几道仇视的目光格外醒目,是原主的父母,和她对视之后,立刻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像是生怕她们黏上他们带来厄运一样。
热情仿佛被冷水浇灭,麓见抿抿唇,葡萄紫的目光微微黯淡,很快收敛情绪,朝麓闻点了点头。
麓闻的兽形有尾巴作为支撑,方便走动,要是变换成兽人形态,反而不方便走动,此时部落的所有族人都是兽人形态,他的这幅兽类的形态就显得十分突兀,两只兽爪微微捏紧成拳,佯装若无其事地跟着花满蹊找了位置坐下来,麓见犹豫片刻,紧挨着她身边坐下。
麓闻沉默地看了麓见一眼,麓见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兽人开口撺掇原主的父母,故意说:“你们女儿和伴侣难得来一次,你们也不过去说说话。”
原主父母只能憋着气不吭声,这个女儿就知道追着雄性兽人跑,从前就算了,现在这个麓闻都已经残废了,她还追着人家不放,就知道丢他们的脸。
方才背地里说她坏话的人也止不住议论。
“要不然我也去做她的伴侣吧,就是麓闻没有捕猎能力,要是去做她的伴侣,岂不是还得养活麓闻……”
“她满脑子都是麓闻,麓闻都已经残废了,一个连捕猎能力都没有的雄性兽人,只能靠着部落的施舍活下去,她还是要追着他跑,简直比我们部落里养的狗还忠诚。”
“要我说这个麓闻也是,从前仗着自己是最强勇士,对她没个好脸色,现在残疾了对她还是没有好脸色,我听说他赶她走赶了好几次了,她就是赶也赶不走!跟虫子似的围着他转!我是真不知道她图什么,整个部落哪个兽人不比他强。”
“她长得可真好看啊,要是我肯定会好好对她。”
议论纷纷里,麓一难得沉默下来,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龙。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麓闻,她非得扔下他选这个残废。
花满蹊嫌弃石块坐着不舒服,很快坐到了麓闻的尾巴上,麓闻的大尾巴占有欲十足地将她圈了起来,她拍拍他的尾巴,他立刻将鳞片放松到最软的状态,让她坐的更加舒服。
麓见怔怔地看着两人亲密自然的动作,双唇不由自主地抿了起来,可是他根本没有立场说什么。
原始的部落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和火光。
篝火盛会恢复了热闹,鼓声歌声接连而起,兽人围拢着一人多高的篝火蹦蹦跳跳,像是在祈福又像是在起舞,只是所有兽人的目光总忍不住朝她的方向投过去。
花满蹊看了一会儿,撇嘴表示嫌弃:“还以为你说的什么篝火晚会有多好玩,结果就这么一块肉,就一堆人围着又唱又跳的,你们这些破野人。”
麓见:“我……”
但花满蹊已经没看他了,她发现了好看的东西,她的目光落到了其他雄性兽人身上。
因为常年捕猎,兽人们的身材都非常带劲,上半身的肌肉十分发达,都只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兽皮裙,粗壮的大腿肌肉在动作间颤抖,流畅的小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光着的脚在地上踩着激烈的鼓点,漂亮的半-裸身体在篝火的火光里晃动,蜜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釉光,显得很是诱人。
[信女一生荤素搭配,看到这些是我应得的]
[感谢大小姐非要来篝火宴会……真……真好看啊……真好吃啊……]
[好……好激烈的雄竞]
察觉到她的目光,舞动中的兽人跳得越发起劲,有胆大的兽人直接舞动到了她面前,跳动着火光的大眼睛紧紧地锁着她。
花满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的腰腹间,汗珠顺着他的人鱼线陷入下腹隐约可见的旺盛的毛发里……
麓见恶狠狠盯着来人,霍然起身:“麓三,你在这跳来跳去干什么。”
麓三终于停下舞步。
对峙的两位兽人那修长流畅的身躯在火光里格外醒目。
“麓见,她伴侣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激动什么!”
麓闻沉默着没说话,麓见攥紧了拳头:“麓三,你别忘了麓闻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
麓三摸了摸鼻子,悻悻然掉头离开。
花满蹊对他们的吵闹不关心,她的目光已经被快烤熟的食物吸引走了。
面前的篝火上架着一只巨大的豚兽,豚兽的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泛着蜜色的油光,肉类的香味蒸腾而起,和篝火的热气一起扑到脸上,映照得她粉嘟嘟的脸蛋儿更加漂亮。
篝火处还架着一大锅肉汤,汤锅是陶锅做的,半人多高,里面煮着块茎类、草茎类的东西,散发着清香的味道。
她肚子有些饿了,盯着油滋滋的烤肉,连声催促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麓见连忙撕了一块腿肉递给她,又取了一块肉递给麓闻,又给两人都分别装了肉汤。
花满蹊先尝了口肉汤,肉汤的味道很鲜,没有什么调料,只加了盐,但肉特别嫩特别香,草茎类的东西有点像是欧芹或者是香菜,她也认不出来,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里炖汤都会放这个,既充当调料又充当菜食,肉汤里面有白色块茎类的东西有点像是木薯,粉粉的,入口即化,滑进肚子里暖呼呼的。
她喝了几口就腻味了,扔给麓闻吃,麓闻接过她吃剩的肉汤,仰起脖子,一口就全都吞了下去。
麓闻在部落门前的河流里已经洗过了爪子,按照她的习惯,饭前必须要洗手,他把烤好的豚肉都撕成小小块的,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花满蹊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麓闻把剩下的烤肉全都吞了下去,连嚼都不需要嚼,两人来的时候在路上摘了不少新鲜的果子,果子已经洗过了,麓闻知道花满蹊饭后都要吃果子,顺手就从编织袋里递给她吃,连果核都先掰掉,只把果肉喂到她嘴里。
又给她喂水,扇风、赶虫子……伺候她伺候地很自然,简直像是伺候兽人崽崽一样。
不少雌性目光羡慕:“原来雄性兽人也会这样对待雌性啊。”她们的雄性伴侣对她们可从没这么好过,亏她们之前还以为是她追着麓闻跑,追着一个残疾兽人伺候,简直没脑子,现在看来,麓闻才是伺候她的那个。
看着这一幕,麓闻的父母却是忍无可忍,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花满蹊,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你说了他身体不好,你会好好照顾他,好好伺候他,现在你在做什么!一个雌性,居然让雄性这么伺候,更别说我们麓闻身体不好!你还等着他来伺候你!”
花满蹊眨眨眼:“明明是他自己要伺候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麓闻:“……”
麓闻的父母纷纷看向麓闻。
麓闻开口:“是我自己要伺候她的。”才怪!他是被逼的!
花满蹊得意点头。
麓三叹口气:“这么漂亮的小雌性,是我伴侣的话,我也愿意伺候着,多的是人愿意伺候她呢。”
不少兽人跟着点头,暗自盘算着,残疾兽人的命都不长,也不知道麓闻什么时候死,好轮到自己。
已经被大家盼着赶紧死的麓闻对此一无所知。
花满蹊微笑:“你们看起来这么关心麓闻,那怎么没见你给他送过东西啊。”
众目睽睽之下,麓闻的父母只好说:“我们本来就打算给你们一些猎物还有一些晶石,屋子里还有不少东西,你们要是看中都可以拿走。”
反正麓闻自尊心这么强,一定会拒绝,他们不介意在其他兽人面前做下表面功夫,麓闻都已经这样了,这个儿子已经废了,这些东西都是留给小儿子的。
花满蹊闻言,立刻拉着麓闻一起去了麓闻的父母家里,把他们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兽牙、角、玉、金、银、晶石……
麓闻的父母没想到麓闻根本不拒绝,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气得两人不愿意再出门,只在空荡荡的石屋里呆着。
部落里的石屋子都建的很漂亮很有特色。
花满蹊立刻说:“我也要这样的房子!”
麓闻巴不得摆脱她,立刻指了指自己的房子:“你可以住这里。”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住你的破屋子。”
花满蹊摇摇头:“我住的必须得是部落里面最豪华的石头屋子,你给我重新建一座。”
“……”
“还有,你必须和我一起住!你得好好伺候我,我的仆人!”
麓闻气得脑门子疼,兽爪忍不住发抖。
上次光是挖大山洞和造家具之类的,都差点要他的命,何况是远比山洞复杂的多的石头屋子,一块块石头都要磨得整齐光滑的话,她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吗!
更不要提要搬回部落,要和部落所有人打交道!
麓闻扛着包袱出来,花满蹊还没打算回去,又坐回了篝火旁。
麓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她附近,嘲讽道:“不趁现在多吃点,毕竟你的雄性现在是个废物,可没有捕猎能力。”
麓闻兽爪捏紧。
花满蹊冷笑:“要不是他保护你们这些废物,你们早就全都死了!还有命在这乱跳!”
麓一猛地站起:“你!”
麓闻捏紧的兽爪微微松开,他有些恍神,呆呆地看着她,他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维护自己。
篝火晚会结束,每个兽人都分配到了猎物,猎物是由麓见分配的,麓闻和花满蹊分配的比所有兽人都要多。
花满蹊毫不客气地把篝火晚会分配的猎物都装包里。
麓一拦住他们:“他们这次没有参与捕猎,不应该拿那么多。”
其余兽人都没说话。
花满蹊开口:“要不是为了你们,麓闻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多分点东西,全都有意见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们全都死掉算了!”
她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奉劝一下哦,下次部落有事,你们最好别冲前面,不然就像我们麓闻一样可怜要被欺负,谁记得他的好啊!”
族长立刻出声:“麓闻是为了我们部落才这样的,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
麓一憋着气:“我们每天都给他们送食物还不够吗!什么叫我们过分我们过分的话还会每天都给他们送食物过去!”
花满蹊立刻开始翻旧账:“根本没有每天给我们送食物!”
专门给他们送食物的兽人,在族长的逼问下,才承认自己昧下了他们的食物,全都自己藏了起来,准备用来过冬。
这个兽人眼看事情败露,连忙保证会将所有贪下的食物全部都赔给他们,还有自己狩猎得来的一些晶石也赔给他们。
麓一咬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突然,整个部落躁动起来。
原来是兽人们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开始肚子痛或者是晕倒……
麓一昏倒在地。
花满蹊也捂住肚子,闭着眼在麓闻的怀里使劲翻滚:“臭龙,人家的头也好晕哦。”
族长连忙去主持大局。
没有人再管他们。
麓闻的兽爪摸了摸她的肚子,连忙问:“你怎么了!”
花满蹊立刻睁开眼,冲着他眨眨眼睛:“快走!快走!”
天色已晚。
两人大包小包地从部落离开。
花满蹊坐在麓闻肩头,娇声催促他:“快走,快走。”
麓闻艰难地加快速度,他脑中闪过那些蘑菇粉末:“是你干的!”
花满蹊捂着嘴偷偷笑,很是得意地晃晃小腿,柔软的小腿肚紧紧贴在他长着鳞片的胸膛上:“对啊对啊,就是我干的啊!”
“想着顺便先试验一下而已,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她摸了摸下巴。
麓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
兽人们干架从来都是明着来的,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阴私手段。
花满蹊哼一声,掐住他的兽耳:“还不是你这么废!要不是你这么废!我就直接一巴掌扇到他们所有人脸上了!还用得着玩阴的啊!”
她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他们说我坏话!他们活该!”
麓闻生怕被发现,使劲挪动尾巴回去。
两人终于回到山洞。
麓闻靠在山洞口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把包袱摊开,把从部落弄来的所有东西都摆在了山洞里。
大小姐欺负完所有人,看见别人倒霉,她感觉特别快乐,对麓闻难得有好脸色,她摸摸他的兽爪:“龙龙,辛苦了。”
她趴在石床上,雪白的小腿交叉晃着,她满心欢喜地把玩着今晚从部落打劫回来的东西,左手捏着晶石玩,右手捏着兽牙玩。
麓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越发烦躁,一会想着要建的石头屋子,一会想着她撒的蘑菇粉,她这么坏,到时候趁他不注意,毒死他怎么办,真是防不胜防!
她忽然喊他:“变色龙,变色龙,你快过来,快过来。”
麓闻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她仰着头,乖乖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
两只雪白透软的手掌心,捧着一块块颜色各异的晶石。
她将晶石都捧到他面前,献宝似的:“都给你!”
麓闻怔住,很快摇摇头:“你自己留着玩。”
晶石是给雄性兽人提升实力用的,也有雄性兽人会拿晶石摆在屋子里当做装饰品,显示自己强大的捕猎能力,或者给自己的雌性伴侣当做首饰戴。
她皱起鼻子:“什么呀,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才弄来这些东西的。”
为了他!
麓闻缓缓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兽爪轻轻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后腿,心里苦涩不已,还是摇头:“没必要,这些晶石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她捧着晶石的手又往他面前递:“你怎么知道没用,万一你提升实力之后,你的腿就好起来了呢!”
麓闻还是摇头:“没必要浪费,你不是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我给你做项链吧。”
然后,他清楚地听见她说。
“笨蛋龙,才不浪费呢,只要是给你用的东西,都不算浪费。”
第55章
花满蹊看他呆呆的没反应,直接掰开他的嘴使劲往里塞。
“快吃吧,全都吃了就会好起来了。”她肯定的说。
他猝不及防地将满嘴晶石全都吞了进去,又硬又大的晶石全都卡在喉咙,差点没噎死他,他使劲捏着喉咙,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原本还有些感动的他没想到下一秒就差点被她用晶石噎死。
她两只眼睛瞪得溜儿圆,完全没想到他会噎住,她立刻娇声推卸责任:“你还真是笨蛋龙,吃个东西都会噎住。”
“……”就算想骂她也骂不了,毕竟喉咙都被堵住。
他只好把兽爪伸进去使劲掏,喉咙都被划伤,才勉强将这堆晶石都吞了进去,和着满嘴的血腥味。
“你想弄死我就直说!”麓闻兽爪摸着喉咙,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大眼睛里的心虚一闪而逝,她很快理直气壮起来:“我这都是为你好,谁知道你这么笨蛋,吃个东西都会被堵住啊。”
她蹦到他面前,托着他的下颚,眨巴着大眼睛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变得很强的感觉!”
“……”
麓闻摇摇头:“这些都是低级晶石,对提升实力没什么作用。”
“那你的腿呢”她认真问,“现在有没有感觉!”
麓闻摇摇头。
兽爪放在后腿上:“你……你就这么希望我的腿好起来!”
“那当然了!”她肯定道。
“我的腿好不好,对你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
“我对你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
麓闻哑声,怔怔看她。
他看了她片刻,摇摇头:“那你要失望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起来了。”
花满蹊踹他一脚:“你敢不好起来试试。”
“一定是因为用的兽晶不够多,明天你去打猎,打猎有兽晶的野兽,或者去打劫别的兽人。”
麓闻震惊地指着自己的腿:“你让我这幅样子去打劫别的兽人!”她是真不管他的死活啊。
花满蹊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然呢,你让娇娇柔柔的我去打劫别人吗!”
“我看你挺擅长的啊……强盗中的强盗……凶狠起来谁都不是你对手,今晚你不就打劫的挺好,比强盗还强盗。”
“敢骂我!我看你这个废物龙是想死!我这么温柔可爱哪里像是强盗了!”她生气地扭他的兽耳,扭得他疼得脸都快变形,这才松手:“怕了吧!”
麓闻伸出兽爪揉着被捏的生疼的耳朵根,悄悄地嘀咕:“还说自己不是强盗……”
这话他没敢让她听见,不然估计耳朵都要被她扭断。
月亮爬的高高的。
花满蹊到点就犯困,她踢踢麓闻,示意他把石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然后就扒拉着他的兽躯往上爬,抱着他的脖子眯起了眼睛,软乎乎的小脸蛋贴在他的脖子上,呼吸很快均匀起来,显然入睡了,没心没肺的,睡得可真快,简直把他当成了睡觉的摇篮。
被她趴着的左边胳膊都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右手小心翼翼地将石床上她打劫回来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放在另一边架子上。
今晚带回来的还有好几张兽皮,他将这几块新的兽皮堆叠起来放在石床的最里侧,探出爪子感受了一下,特别软和,她总不该再嫌弃硬,非要趴在他身上睡了。
她每次趴在他身上睡觉,又爱乱动,兽人生性警惕,他总睡不好,他将兽皮铺平,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还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微微的鼻息扑在他的鳞片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的样子。
她的起床气很大,麓闻不敢吵醒她,他将她从身上小心地拉下来,动作很轻很轻,连呼吸都缓慢,连眼皮都眨得很轻很慢,将她轻轻放在了那堆兽皮上。
他趴在石床上看她,山洞的火光明明灭灭,暖融融的,她的睡相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毛茸茸的睫毛柔柔乖乖的,脸蛋儿微微发红,红彤彤的嘴巴微微张着,露出洁白莹亮的牙齿,这小小的牙齿咬的他可疼……
光影里,她脸上细细软软的透明小绒毛都看得清楚,没有醒着的时候那样张牙舞爪,那样凶巴巴,那样会欺负人,看起来很惹人疼……麓闻猛然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觉得她惹人疼,她打人很疼才对!
麓闻像是见了鬼似的,猛地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慢慢躺了下去,可刚躺下去没多久,就被一块兽皮扔到脸上,他扒开兽皮,她小小一只,睡眼惺忪地坐在兽皮堆看着他,语气凶巴巴的:“我要睡你!”
麓闻叹了口气,半直起身子,无奈地朝她伸出兽爪,将小小的她抱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抱了怀里。
她趴在他庞大的兽躯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很快找到最柔软的腹部躺下,裹着兽皮蜷缩起来。
他的腹部,软乎乎冰冰凉的很像是水床,她很快又睡了过去。麓闻没有像之前那样睡不着,他听着山洞外的风的呼呼声、草叶被风没过的窸窣声、听着山洞内几处火焰的哔啵声、她轻柔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入睡。
他睡了很久很久,是被吵醒的。
她一大早就在他肚皮上翻来覆去喊饿,提醒他快点起来煮好吃的给她吃,还要求要吃昨晚在部落吃的肉汤。
麓闻这些天难得昨晚睡了个好觉,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庞大的兽躯在石床蹭了蹭,哼唧了几声就是不愿意起来,结果又被她用力揪鳞片威胁,疼得他只能艰难地从石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兽躯去给煮肉汤给她吃。
把他鼓捣起来给她弄吃的,她倒是又趴在石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新鲜的肉块用兽爪轻易撕开,混合着刚从山洞外挖的块茎类的植物,还有新鲜的草茎,洒了一点盐,阳光从山洞爬了进来,早上的风是凉凉的,落在石锅里,石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儿,香味弥漫,整个山洞都是肉香味。
花满蹊吸了吸鼻子,肚子饿的咕咕叫了一声,她这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把麓闻放在床边的用来刷牙的树枝塞进嘴里认认真真地刷牙,嘴里有了一点泡沫,她一般是直接吐在麓闻的掌心里,这下见麓闻在煮东西,要是吐在他掌心……实在有点恶心。
她蹬蹬瞪跑下床,撩开洞口的垂下的绿色藤蔓,快步跑到不远处的河边,她坐在水边的石块上漱口洗脸,河滩边的泥土湿润,沾的她鞋子都是泥土,河水清澈见底,水流缓慢,汩汩流动,河底都是各种颜色的鹅卵石块,数尾小鱼在河里游来游去,在河底的水荇、水藻里穿梭游动,不时还碰碰她的脚,她开始俯下身玩起了鱼,抓了半天都没抓着,生气地直蹬水。
麓闻正盯着石锅里咕嘟的肉汤,不时搅动一下,避免肉汤咕嘟的时候满溢出来,见她出去洗个脸却好一会没回来,不由得从山洞口探出头去看她,看她在玩水这才放心地收回脑袋,继续盯着肉汤。
可没一会,就听见扑通一声。
麓闻扔下一锅肉汤。艰难地挪到河边,兽爪往河里一捞,将在河里扑腾的花满蹊给捞了出来,花满蹊浑身湿淋淋的,在阳光下浑身都是水光,乌黑的头发和睫毛都粘成一缕一缕,两只手还各抓着一条大鱼不放,她笑容也是湿淋淋的,:“我还要吃烤鱼。”
“……”
“你放我下来啦,我会游泳,我只是抓鱼而已。”刚刚不小心掉下河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才不会说出来。
麓闻警告:“水里的危险你根本想象不到!不少水类兽人利用水能够遮掩气味,就是从水里跑到别的兽人的地盘,以后不要一个人来水边。”
花满蹊有些不以为然:“好吧,我吃完饭要洗澡,你要陪我洗。”
麓闻点头,可点完头,耳朵立刻红了,他想起她在水里一闪而过的雪白柔软的身子,当时不觉得怎么,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杀了她,扫了一眼就背过身去了,可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他拎着她,她拎着鱼,一起回了山洞。
肉汤已经煮好了,她换下湿掉的羽毛裙子,拿干净的兽皮擦了擦湿漉漉的身子和头发,又换上了他的鳞片做的裙子,朝麓闻走过去。
麓闻自然地将尾巴递到她臀部下方,她很快挨着麓闻坐下,连光着的脚丫子都踩在他的尾巴上,他拿石碗盛了肉汤,将肉汤一口口吹凉,递到她嘴边喂她喝。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麓闻皱了下眉毛,头发一直湿着很容易生病,雌性如果生病的话很容易就死掉,他另一只爪子伸出来,酝酿了一会,巨大的兽掌变得滚烫,慢慢覆盖在她的头发上,给她烘头发。
花满蹊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肉汤很快见了底,她拿起树枝做的筷子,夹着肉块慢慢咬,她推推他的兽爪:“好了好了,我自己吃,你快点去杀鱼,我要吃烤鱼。”
她的头发很快就在他的掌心被烘干,确定她不会因为湿头发生病死掉,麓闻这才放心地去山洞外杀鱼,他抓着鱼,开膛破肚很是熟练,很快支起一个火堆,在山洞外烤起了鱼,花满蹊兴致勃勃地跑了出去,转动着叉着两条鱼的树枝。
鱼香四溢,滋啦作响,焦香味十足,甚至能看见鱼肉的汁水。
麓闻看着她玩烤鱼,见烤的差不多了,往鱼肉上洒了一点盐,伸出兽爪撕了一小片鱼肉试味道,吃起来外焦里嫩,鲜美可口,就是鱼刺特别多……
麓闻皱起眉毛,认命地开始给她挑走一根根鱼刺,将鱼肉喂到她嘴里。
她低头吃他爪子上捏着的雪白鱼肉,鲜红的唇肉含住了兽爪,湿漉漉的舌尖不经意碰了下他的爪尖,湿红的唇肉被硬邦邦的爪尖压得微微陷下去,软嫩的唇肉和舌尖比刚才吃的鱼肉还要娇嫩,又酥又麻的感觉从爪子快速蔓延到整个兽躯……
麓闻飞快地撤回爪子,不自然地搓掉爪子上她留下的那种软嫩湿软的感觉,可是越搓好像那个感觉越明显,他的目光直勾勾的,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软嫩湿红的唇肉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吃了烫的东西,她的唇肉微微肿-胀,唇周晕开一片红痕,小小的软软的湿漉漉的舌尖就藏在两片饱满红润的唇肉中间……她两颊鼓起,含着鱼肉在嚼……
她掐住他的兽耳,怒声:“你什么意思,刚刚爪子在那里蹭来蹭去的,嫌弃我是不是!”
“你爪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麓闻兽耳通红,急忙解释:“我没有……你轻点,我耳朵要被你撕掉了!”
[遇见大小姐的人都会自动变成她的仆人吗!]
[居然觉得他们这样过日子好甜啊……有点磕了……]
[麓闻,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是的,他的心被绑架了……]
[只有我注意到他一直盯着大小姐的嘴巴看吗,他看起来好像很想吃的样子……]
……
花满蹊正压着麓闻拧着他的耳朵欺负他,他两只眼睛都被欺负的红红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一道声音穿进来:“打扰了。”
花满蹊和麓闻顺着声音望去,是麓一。
麓闻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无缘无故跑到别的兽人地盘这就是一种挑衅,麓闻的尾巴警惕地竖起。
麓一的目光粘腻地落在花满蹊身上,很有礼貌地微笑,但说出的话很不礼貌:“哦,我来让你滚出去,从今以后,这个山洞和这个雌性都归我了。”
麓一依旧是死死盯着她,直接了当:“过来,我要和你交-配。”
花满蹊漂亮生动的脸上全是嫌弃,她毫不客气地冲他吐口水:“我呸!”果然是原始社会,这个粗俗的兽人!
麓一的眼神变得格外渗人。
麓闻立刻将花满蹊藏到自己的身后,怒意充斥整个胸口,他冲麓一龇起锋利的牙齿,威胁道:“麓一,立刻从我的地盘滚出去。”
麓一黏在花满蹊身上的目光终于落到麓闻身上:“麓闻,你现在就是个废物,你是打不过我的,我不想杀你,你识相点滚开,对大家都好。”
在兽世,实力为尊,想要什么,那就去抢,无论是猎物还是雌性,都是归实力更强的兽人。
麓闻寸步不退:“滚出我的地盘。”
他宁可死,也不愿在她面前——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麓一目光锐利:“这可是你逼我的。”
“你既然要找死,我也没办法。”麓一叹了口气,瞬间化身为一只角龙,他的兽类形态比麓闻小一些,但四肢有力,十分灵活。
若是从前,麓一根本不是麓闻的对手,可是现在,麓闻已经残废了,对上麓一压根没有一战之力。
两只巨大的野兽对峙起来。
麓闻对她低声叮嘱:“你快跑,回部落去。”
他的声音很沉闷,很绝望,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虚空中的弹幕飞快划过。
[别啊,他这幅样子怎么打得过啊,我记得他残疾的时候,一直都苟着慢慢发育的,遇到危险跑得贼快,根本不和别人刚。]
[我就知道红颜祸水!麓闻!命都要没了!要女人有什么用啊!你赶紧跑吧!等你恢复了实力再把她抢回来就是了。]
[能为我们大小姐去死,是他的荣幸,如果可以,我也想为大小姐血战而死。]
花满蹊小小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兽爪,她仰着雪白的小脸蛋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么乖乖地看着他:“笨蛋龙,我不要跑嘛,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
麓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为她去死,也很值得。
第56章
莽莽苍林,狂风乱作,树叶噼啪乱响,黄色大地粗糙僵硬,两只野兽沉重粗壮的兽躯压在大地上,压出一道重痕,野兽的兽爪绷紧,在大地上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野兽们凶猛对峙,坚硬的鳞片紧紧绷在兽躯上,兽躯绷得死紧,皮肉发着颤,喉咙间呜出凶横的低吼,隐约可见锋利地能一齿封喉的兽牙。
对峙片刻,只是一个对视的瞬息,便死死地缠斗在一起,兽爪成拳,拳拳到肉,庞大沉重的兽躯疾速腾挪间,烟尘四起,尘土肆虐,黄色烟尘之间几乎要看不清它们的身形。
明明都是拥有异能的兽人,却偏偏采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拳拳到肉的办法虐打血斗,只为了更好的发泄情绪。
麓闻几乎是被麓一给单方面压着打,只能勉强避开要害处,它的兽爪肩膀都被对方尖锐的兽爪指甲划出一道翻开皮肉的口子,血肉横飞,刺啦的血花喷溅而出,落地满地都是。
原本掏出腌制好的肉干正聚精会神近距离地观看野兽打架的大小姐,急忙嫌弃地后退了半步,她洁白的脚背被溅到了血。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啊,血都溅到我了!”
[天,她也太冷血了吧,典型的——你只是被打得飙血了,我可是被你的血给溅到了呢。]
[这些脏男人,怎么可以用他们的血弄脏我们大小姐的脚。]
[真是粉随蒸煮,这个花满蹊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纯三观跟着五官跑]
[我不明白,她明明是被投放进来给我们麓麓当舔狗的啊,为什么她不当舔狗,到现在都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们看她的血条一直都是满的,一直都是百分之百。]
[举报位面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道具,凭什么别的位面主播都没用过道具,她却可以啊!]
缠斗中的两只角龙无心分神去回应花满蹊说的话,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
大小姐碎碎念了几句,见没人理她,只好生气地揪掉地上的草叶擦了擦脚上的血。
她有心想躲远点免得被血溅到,又舍不得这侏罗纪世界的恐龙角斗一般的现场直播,趁这两只角龙厮打地越发激烈,她很快找到一个最佳观赏位置,一棵很适合上吊的歪脖子树。
她蹭蹭蹭地三下并作两下,快速地爬了上去,爬树的身手简直比猴子还要灵活,她稳稳地坐在了伸出的直溜溜的大树干处,两只雪白的小腿晃来晃去。
她两只大眼睛亮的和灯泡似的,灼灼地观看着现场的角斗,两只野兽身躯庞大,都有三米多高,简直跟座移动的小山似的。
花满蹊从兽皮兜里掏出一根香喷喷的小肉干,津津有味地拌着现场的角斗节目吃了起来。
[别人在生死搏斗呢,她搁这吃吃吃喝起来了。]
[人怎么可以爱看热闹到这种地步]
[明明下面打得这么激烈,我的目光还是没办法从大小姐身上移开,她可真好看啊我的天,难怪都为她打得要死要活,血溅三尺的。]
她嚼嚼嚼:“笨蛋龙!加油哦!我看好你哦!对!爬起来干他!”
她嚼嚼嚼:“左勾拳!”
她嚼嚼嚼:“右勾拳!”
继续嚼嚼嚼:“快点打扁这个讨厌鬼,左飞腿……哦……哎呀……忘记你的腿废掉了哦……”
麓闻还没被麓一打吐血,差点被她气吐血,她到底是站哪边的!
麓闻咬着牙死死抵挡对方压制式的殴打,麓一很快没了耐心,这雌性居然当着他的面还和这麓闻这个废物打情骂俏,他没料到已经残废的麓闻拖着残腿居然还能和他比拼几个来回,尽管被他打得吐血,也还在强自忍耐抵挡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爬起来……
麓一决定速战速决,采取异能攻击,麓一的兽躯后退半步,血盆大口喷出一道道火焰,麓闻不甘示弱地朝着麓一也喷出了一道浓烈的火焰,两团火焰击打在一起,炸出更浓烈的火光。
麓一身躯灵活躲得快,但还是被火灼烧了兽爪,庞大的兽爪拍地,试图将火焰扑灭。
而麓闻拖着两只废腿本就不灵活,半个兽躯都被火焰吞没,急忙在泥地翻滚,试图扑灭火焰。
大小姐闻着香喷喷的肉香,坐在粗糙的树干上,摸着下巴闲适地陷入了沉思,感觉手里的小肉干都不香了,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闻起来有点香啊,肯定很好吃吧。”
说起来她还没吃过龙肉呢,不知道角龙肉啥味道,和恐龙长得这么像,感觉就是恐龙的一种,待会他被烤熟了她是吃还是不吃呢,这样四舍五入也算是吃过恐龙肉的人呢了,到底啥味道呢。
[求求大小姐做个人吧,他都要被烤熟了,你居然惦记吃他!]
[咳咳咳……兽类烤熟了,不就更方便吃了吗……]
[之前收集过地球中国的资料,据说一生爱吃的中国人,是能把泛滥成灾的生物吃到濒临灭绝的一个人种,我现在是信了。]
她摇摇头,赶紧赶走自己危险的想法,良心告诉她,这是兽人,算是半个人呢。
吃人,对身体不好哒。
麓一很快将手上的火焰扑灭,银白的鳞片变得焦黑,麓闻兽躯的火焰也终于被自己滚灭了大半,沾了浑身的沙土。
麓一阴狠地盯着他,明摆着就是要将置他于死地,他掌中的火焰轰然而起,巨大的火焰瞬间将麓闻的身躯吞没。
麓闻拖着残肢在地上继续翻滚,试图扑灭火焰。
一根被咬了一半的小肉干从树上掉了下来。
“啪嗒。”
麓闻已经奄奄一息,泛着鳞片的眼睛看向坐在树上的她。
花满蹊冲着麓闻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特意摸了摸腰间的兜,麓闻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起她弄倒了整个部落的蘑菇粉,或许可以借机把麓一弄死。
麓闻的眼睛微微亮起,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兽躯猛地朝着麓一扑了过去。
麓一被扑到在地,大小姐立刻从兜里抓出一把毒蘑菇粉朝着底下的麓一洒了下去,她一下没撒准,方向歪了一下。
两只缠斗中的野兽身躯摇晃了一会,没一会便浑身无力,齐齐轰然倒地,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被一起毒倒的麓闻:“……”
麓一从未经历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全身都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惊恐万状:“花满蹊,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
他对看起来毫无威胁的雌性完全没有设防,也根本想不到对方轻易就将自己给弄倒。
大小姐无辜地眨巴眼睛看着麓闻,糟糕,误伤了……
她哼哼:“这不能怪我,是你太笨没躲开!你这只废物龙!”
大小姐从树上麻溜地爬了下来,摸出之前保存的麓闻的鳞片,鳞片的一角用石块夹着,充做刀柄,她手中握着的鳞片锋利无比,在日光下泛着青色的冷冷光芒。
麓一试图挣扎,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脑袋越来越昏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凶器越走越近,犹如躺在砧板上,任她鱼肉。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错了,我不该……”他开始求饶。
她高高举起鳞片,以鳞片为刃,对准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求求你……”
大小姐冷漠的盯着他,仿佛听不见他的求饶,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大动脉狠狠地扎了下去,他的脖子覆盖着一层细小的鳞片,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扎进去,锋利的鳞片‘噗呲’没入他脖颈处的肉里,随着鳞片的一点点深入,他的眼睛瞪到了最大,兽类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血弄脏了她的手,她嫌弃地皱起两条毛茸茸的眉毛,但她的手一刻都没有停,用鳞片继续横向划拉开他的整个脖子,将一颗拳头大的兽晶从里面取了出来。
他的脑袋歪到了一遍,彻底没有了气息。
[果然是恶毒的穿书位面主播,杀人不眨眼我的天,]
[我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偏偏看不到她的位面直播回放,她是不是心虚啊,不然为什么锁起来。]
[真有意思,好心救你们男主,还反过来骂我们大小姐坏,不是为了救他吗,你们搞搞清楚好不好!]
花满蹊把还沾着血的兽晶拿到麓闻旁边。
穿着漂亮鳞片裙的她,在明亮耀眼的金色阳光下,他的鳞片做的裙子在发光,她比雪还要白的肌肤更是白到发光,她漂亮的脸蛋仿佛也在发光。
她的眼睛干净,黑是黑,白是白,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用脚踢了踢他的兽爪,朝着他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掌心,掌心是一颗沾血的兽晶:“废物龙,还能起来吗,你快点把这个东西吃了。”
[居然是为了把兽晶给我们麓麓,看来还是那只舔狗,为了帮他讨好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是啊,她每次都把兽晶给他用掉,看来为了活下去,她还是在老老实实走舔狗路线。]
麓闻自然是动弹不得,只能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兽瞳盯着她看。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可能是中蘑菇粉的毒太深了吧。
她得意地翘起嘴角:“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
他反应极大:“才不是!我是毒蘑菇粉吸多了!我才不喜欢你!”
“……”
看着动弹不得的他,她嘟起嘴,又踢了他一脚,只好在他身边蹲下,两只绵软的小手扒开他长长的下颚,他兽舌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花满蹊一把拽住他的兽舌,将那颗兽晶塞进他的嘴里,她使劲把兽晶往里推,兽晶太大,将他整个喉咙眼都堵住了,他乌咽几声,眼睛都憋红了。
她两只眼睛一怔,赶紧把绵软的手整个塞进他的嘴里,把兽晶往外拿了拿,他还有心思分神,她的手像是雪堆仿佛能在他滚烫的嘴里化开,化成水珠一般,他有些干渴地咽了咽口水。
要是把她整个含在嘴里,她肯定会化掉的吧。
花满蹊不耐烦地把兽晶往他牙齿底下一塞,然后两手分别握住他的上下颚,把他的扁扁的兽嘴弄得一会张一会合,她直接手动帮他,用他的兽牙把那颗兽晶给弄得碎。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咯咯吱吱……”
他两只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呆住。
花满蹊的手扶住他的吻部,探头看了下兽晶确实都被咬碎得差不多了,又命令他赶紧吞下去。
就在他将兽晶吞下去的瞬间,一道白光蔓延他的全身,他身上终于有了力气,他兽爪撑着地面,尾巴也撑着地面,缓缓地直起兽躯。
她激动起来:“天啊,还会发光呢,怎么样,怎么样,这次这个兽晶这么大,有变得很强的感觉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戳戳他的腿,满脸好奇地问道:“你的腿有感觉了吗!”
麓闻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他呆呆地看着她:“你再戳一下!”
于是她又戳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好像……好像有点感觉了。”
第57章
花满蹊没好气:“那你傻坐着干嘛,还不赶紧站起来,你可是要当兽王的龙,不可以偷懒咸鱼哦。”
他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还当兽王……还有咸鱼又是什么东西……
麓闻试了试,有些难过地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感觉,但还是没办法站起来。”
他看着她皱起的眉毛,反过来开解她:“没事的,现在都有知觉了,可能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花满蹊习惯性地坐在他的大尾巴上,摸了摸他的腿,语调轻轻快快:“为什么要慢慢好起来,你多去打劫几个兽人,那不就马上好起来了。”
“……我觉得这样好像不是很好。”她能不能别强盗地这么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这样子,不被打劫都算好了。”
“说你是笨蛋龙还不服气,你就按照我今天的办法,打不过就玩阴的嘛。”
花满蹊满手的血还黏糊着,跑去河边洗了手,洗了好一会才洗干净,她看向那具野兽的尸体:“现在想想怎么毁尸灭迹吧。”
麓闻对着尸体张开嘴,喷出巨大的火焰,尸体直接化成了黑灰,找了一处断崖,把这堆黑灰洒了下去,彻底毁尸灭迹,至于麓一留下的气味,过一阵也会彻底消散,死无对证。
一人一龙回到巢穴,麓闻摘了一些草药,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太阳下山的时候,部落里来了人,是麓见,麓闻浑身是伤怕被猜疑,只好躲在山洞里。
花满蹊出去了,她当然是说没看到,麓见敏锐地闻到血腥味,沉默片刻便要进山洞查看,进了山洞,一眼就看见蜷缩在山洞中央的麓闻,麓闻有气无力:“我去打猎,受伤了。”
鉴于对麓闻长久以来的信任,麓见立刻打消了怀疑:“昨天部落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给你提供猎物是应该的。”
部落的兽人们找了麓一好一段时间,可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大家猜测他可能是被兽群分食了。
麓一的实力并不算强,若是落单的时候,遇上了大型兽类群,他压根扛不住,受伤失踪和死亡在兽世太过普遍,兽人被野兽群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事情不少,部落的兽人们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麓闻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地在巢穴养伤,见找麓一的兽人越来越少,后来甚至没有了,这才放心下来。
麓闻养伤的这段时间,花满蹊也没放过他,煮饭洗衣搞巢穴的卫生,统统都是他来,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是不会做这些事情了。
他的伤养得差不多,就去部落里重新扩建自己的石头屋子,要么就是在周围巡视自己的地盘,他每日忙里忙外,经常不在山洞。
部落里的人都不愿意他搬回去,他能看出来,他也不愿意回去,可这是她的要求,他只能照办,好在那个奇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摆脱她指日可待。
花满蹊经常自己跑出去玩,这里植被丰富,兽人也少给这些植物取名字,但这些植物和地球大部分植物都有些相似,松树、杉木、乔木、灌木丛也很多,经常有小动物从里面窜出来。
山里动物很多,也和她从前在地球看得那些动物多少有点相似之处,兽世的兽人也少给这些动物取称呼,大小姐按照自己熟悉的叫法来叫,松鼠、兔子、黄鼠狼、穿山甲、狐狸、野猪……
长得不太可爱的动物她最多好奇地凑近看,可爱的小动物当然是抓回去养着玩了。
大小姐下命令让麓闻抓了一堆可爱小动物放在山洞,她不喜欢这些味道,特地让麓闻在旁边山洞破开了好几个小洞,劈开树木当围栏拦着,兔子、小狐狸崽、山猫、小狗、小鸟……都是温顺无害好养活的动物,小动物有口吃的也不走了,乖乖呆在山洞等投喂。
麓闻看着一群小动物愁的不行,部落里送来的猎物都要不够吃了,他只好设置陷阱自己抓一些猎物来喂养山洞里的那位大祖宗和这群小祖宗。
大小姐才不管他,毕竟兽世也没网络,无聊的时候她不是出去闲逛就是逗着小动物玩,她每天没事就出去山里闲逛,山里风景好,视野也好,空气清新,湿度也高,味道都是天然清新的草木香,就是虫子有点多。
每天麓闻都给她擦一种红色的草叶,可以很好地阻挡蚊虫叮咬,毕竟就算大小姐被蚊虫咬了,惨的也是他,鳞片底下鼓起来的红色小包,甚至没办法抓挠,是真难受得不行。
大小姐爱出去闲逛,他有心跟着,却被她赶去建房子。
好在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猛兽,毕竟这是麓闻地盘,他霸道危险的兽人气息存在,猛兽都会特地避开这里活动,可她没想到这附近居然有蛇类,她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脚很多或者没有脚的动物了,光是想想都要头皮发麻。
那天被一个雄性兽人攻击之后,虽然有强制模式在,受伤的是麓闻,可她还是记仇,她问过麓闻,那天拿冰箭攻击她的居然就是附近蛇类兽人部落的,而且这些蛇类兽人最喜欢在河里乱飘,跑到别的兽人地盘乱晃,害得她好几天都不敢一个人去水边玩。
可她没想到,有天麓闻居然抓了蛇煮汤羹给她吃,她直接被吓哭了,把整个锅都给掀翻了,完全不敢看那堆东西一眼,还生气地差点没把麓闻的耳朵都给拧了下来。
麓闻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皱眉:“你不吃,我可以吃,为什么浪费,这很好吃。”
大小姐眼睛瞪到最大:“你居然吃这么恶心的东西!”花满蹊才不管这么多:“我不管,我讨厌的东西你必须和我一起讨厌!”
她红着眼睛哭唧唧警告他:“你不准吃,你吃了也脏了!你不准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花满蹊一边哭一边骂他恶心,一边让他拿着他的这堆东西滚远点。
兽世食物并不那么丰富,麓闻见不得浪费,可也只好把这堆东西收拾了拿出去。
出了山洞,他低头看着锅里没洒落的蛇肉,反正她在山洞也看不到。
正犹豫着,就感觉身后不对,一回头就见她两只小手虚虚地捂着眼睛,十指缝隙露-出来一双漂亮的像是晶石的眼珠子,站得远远的,不放心地跟着他监视他:“好啊你,你果然想偷吃,你敢吃,我就揍你!”
“……”监视着他把这堆东西给埋了,花满蹊嫌弃他,觉得他碰了蛇好恶心,让他今晚滚去山洞外睡,结果没一会就看到又有一只在山洞附近,飞快地窜进了草丛里。
“都怪你,肯定是它家里人来找它了,它们肯定会报复我们的!一大家子我怎么防得过来啊!”这个破兽世,她真的要碎掉了!
花满蹊越想越害怕,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方才还恨不能离他八丈远的,现在直接挂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肯下去,她觉得山洞哪里都不安全,非要他想办法把周围的蛇类全都驱赶走。
“这个季节正是蛇类发情期,也正是它们猖獗的时候,很难……”
她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尖尖小小的下巴抵着他覆盖着鳞片的胸膛,她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一直掉,看起来好不可怜:“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我恨死你了,都怪你,你这个废物龙,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麓闻看着她的眼泪,闷声道:“行。”
他记得有种草叶,蛇类见到都会绕着走,但就是比较稀少,好不容找到了一种草叶,能够驱赶蛇类,在山洞周围洒了一圈这种绿色的草叶磨碎的粉,她还不放心,干脆在山洞里也洒了一圈这个粉末,整个山洞都弥漫着一股很冲的味道。
她晚上都不敢睡了,趴在他身上疑神疑鬼,听见一点外头的动静就慌张得不行,就要掐他的兽耳。
麓闻原本白天建屋子就累得不行,回来还干着干那伺候这位祖宗,他是真犯困,心内越发焦躁,还不如直接赶他去山洞外睡呢。
折腾了大半夜,他才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视线下移。
她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他覆满鳞片的胸膛上,一只手虚虚地握成拳,放在脸侧,粉嘟嘟的脸颊肉被挤出了一点,红润的唇微微张着。
火光里,他能清楚看见她的眼角微微泛红,还挂着泪珠,眉头微微皱起,在睡梦中也不安稳,鼻子微微翕动,像是在抽泣,不时还抖一下,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她就真这么怕
不过是区区一条小蛇而已。
他看着看着,兽爪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部,试探着轻轻拍了拍,她总算安稳,表情慢慢舒缓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里倒是真生起了一点后悔之意,不该炖那锅蛇汤。
这想法才升起,他就唾弃自己,就她这折磨自己的劲,他还心疼她,他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麓闻没想到,这天之后,她变得特别依赖他,去哪里都要黏糊着,就连他去部落里建房子,她都要跟着一块去监工。
可是部落里的兽人都喜欢跑到他房子这里来,故意盯着她看,或者和她搭话……
她谁也不爱搭理,但是她会搭理麓见,还和麓见讲他的坏话,说他昨天拿蛇吓她。
麓见特意去巫医那里拿了驱蛇的草药包过来,送给她。
麓闻看在眼里,闷闷不乐地搬起石头,砍石头的兽爪越发用力。
麓见要过来帮忙弄石块,麓闻拒绝了:“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可以自己弄。”
麓闻今天离开部落比较早,打算在周围多找点驱蛇的草叶,这些草叶不好找,他找了很久。
“你这个废物龙,我说你怎么建个房子这么久,害人家在那个恐怖的山洞呆那么久,原来你都偷偷在外面玩!你果然在偷懒!你这个爱摸鱼的废物龙!”
“我没有偷懒!”他蹙眉:“我不爱摸鱼,是你要吃我才摸……”
他顿了顿:“你今晚又要吃鱼吗,要吃烤鱼还是煮鱼汤!”
他又有些忧愁,希望能抓到少刺的鱼,不然他光是剔鱼刺都要好久。
“鱼汤。”她说。
“你少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偷懒!”
“没有偷懒,今天是特意给你多找驱蛇的草叶。”他的兽爪不自然地摸了摸那红色的草叶,轻咳两声,“麓一给你的草药包扔掉吧,他给你的草药没有这个草叶作用大。”
他不喜欢闻到别的雄性兽人的气息,或许是天生的排斥感。
花满蹊才不信他,怎么说也是巫医配的的草药包,她特意随身佩戴。
麓闻的尾巴垂了下去,闷不吭声地把刚刚摘的草叶收了起来。
过了几日,花满蹊倒也没那么怕了,就自己呆在山洞,但还是不敢去水里。
舔狗任务很快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这是花满蹊没料到的,在完全把控麓闻之前,她是希望任务更慢完成一些的,难道让他徒手砍个石头,建个石头房子真的有这么辛苦吗,她陷入沉思。
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这个舔狗强制模式还是很好用的,毕竟她有任何危险,倒霉的都是麓闻,所以一旦她有危险,麓闻肯定会拼命保护她,但事已至此,最好还是赶紧搬到更安全的部落里群居,她更加催促麓闻快点把房子建好。
让麓闻临出门前在河里打了水,她就在山洞洗澡,愉快地哼着歌。
结果洗着洗着……就听到舔狗任务已完成的系统提示音……
这意味着舔狗强制模式不再起作用。
她立刻加快了洗澡速度,白里透红的肌肤在水波荡漾下仿佛发着光,水热乎乎的,熏的她全身肌肤冒着红晕,漂亮精致的脸蛋儿也被熏的红通通的,眼睛泛着漂亮的水光。
她坐在洗澡桶里快速洗着澡,忽然听见养在旁边小山洞的小动物们发出频繁的高昂的叫声,她正奇怪着,就闻见一阵奇怪的腥风,还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一种无法言喻的被野兽盯上的森冷恐怖感,她浑身僵硬,缓缓地小心地回头看,一个巨大的蛇头,就这么穿过了层叠的绿色藤蔓,从山洞口探了进来,剔透的碧绿色瞳孔竖了起来,冲她吐着糜红的分叉的蛇信子?……
“嘶嘶嘶……”
花满蹊尖叫一声,高昂的尖叫声足够顶破山洞,她手里的大木勺狠狠朝着巨蛇的脑袋砸了过去,巨蛇轻松躲了过去,吐着蛇信子朝她蠕动着过来,她又把放在一边的草药包扔了过去,正着急忙慌地往水桶外爬,就被猛然冲入山洞的巨蛇身躯给死死缠住。
水花四溅,木桶四裂,满地狼藉。
花满蹊脑子一阵混沌,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花满蹊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山洞阴暗潮湿,水声滴答,鼻间一股奇怪的粘腻的味道,她浑身发冷……
她的脑子浑浑噩噩的,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下终于看清楚缠住她的这条巨蛇有多长,蛇身层层叠叠盘踞着,粗略估计得有几十米长,或许更长,它的尾巴尖尖蔓延到山洞最深处,光滑的白色蛇身更是比成人的腰还粗,蛇身还在不停蜿蜒游动着,她清楚能感受到紧紧缠住她的这具蛇身的触感——冰冷、软腻又湿滑。
这种诡异恐怖的触感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浑浑噩噩的脑子慢慢反应过来。
她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第58章
舔狗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在麓闻的耳朵里炸开。
他愣愣地握住兽爪里的石块。
奇怪的任务完成了。
以后她没办法再控制自己了。
他也没必要继续听她的话建这栋石头屋子。
更没必要和她一起住进这个房子,呆在这个他讨厌的部落。
他停顿片刻,石头屋子已经就差最后一点,他抬起兽爪,将最后一块平整的石块搭好,他加快了速度,用和好的泥土将屋子的缝隙夯实,屋子就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到时搬家又是一件大工程,她那么挑剔,肯定又会一堆意见。
麓闻高大的身躯站在完工的石头房子前,修长的身影在大门处投射下一截修长的身影。
这是他和她的房子。
他和她……
他的心脏滚烫。
她平时那么爱欺负他,现在没有了能掣肘自己的东西,她还敢这么欺负他吗。
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肯定要好好对付她,让她知道厉害,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部落里的雌性们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娇气得不行,高贵的不行,每天什么也不做,她简直把他当成狗使唤,还喜欢骂他,心情不好还要揍他。
待会回去吓唬吓唬她,她为了让他心软,肯定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卖乖讨好他,她软软的嘴巴也不知道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骗他……
他难以抑制地勾起嘴角,想到待会她的反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留给赶回山洞的他的却只有——一地狼藉。
山洞口散落了一些他们平时的用具还有木块碎屑还有一大滩水渍。
他呆呆地站在山洞前,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猛冲到了山洞里面,若是从前,察觉到危险,他必定会仔细查探才会进去,可现在他根本顾不得许多。
他满脑子都是她还在山洞里面。
可他冲到山洞里面,里面却压根没有她的身影,山洞被破坏地很厉害,他从前精心装饰的山洞此时变得一片狼藉,所有东西几乎都被砸到了地上,而他临出门前给她装满热水洗澡的木桶此时四分五裂,水撒的遍地都是……
气味被掩盖的很好,他甚至闻不出对方是什么东西,也闻不到她残留的味道,他只能通过地上蔓延的爬行痕迹判断出是大型的爬行动物——蛇。
……
花满蹊醒来的时候,感受到身上滑腻冰冷的捆绑感,她是在洗澡的时候被卷走的,现在完全是赤-裸的状态,那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的细小软鳞的触感就越发明显。
她越发毛骨悚然,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完全不敢睁开眼,可恐惧还是让她的眼皮抖的和心跳一样快,没一会,一条细细的冰凉滑腻、微微带刺的东西不停触碰她的眼睛——是分叉的蛇信子。
恐惧涌入四肢百骸,她纤薄的眼皮抖搂个不停,怎么都不肯睁开。
白色巨蛇的脑袋搭在涌动的蛇身处,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她鼓起勇气微微睁开眼,问:“你……你是兽人还是野兽”是兽人好歹能沟通。
可那巨蛇就这么看着她,吐着蛇信子,并没说话,只是‘嘶嘶嘶’个不停。
天彻底塌了。
这不是兽人。
她肯定会被生吞活吃了,她的思维不受控的发散着,想到会被张开血盆大口被整个活生生地吞食,在蛇腹中被胃液慢慢酸化腐蚀……
至于现在还没吃她,那估计是吃饱了,把她当做储备粮。
她试图保持冷静,试图思考,可是面对着下一秒就能吞吃自己的巨兽,还是她最恐惧的蛇类,她脑子就跟卡顿的录音机一样,断断续续,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对了……
她还有系统……
她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联系系统。
可是她在脑海里联系了系统好几次,系统压根就没反应。
花满蹊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在脑海里疯狂地骂着系统。
她被虚空中纷杂的弹幕给晃花了眼。
[我的天,同情大小姐,是我的话我都要吓死了。]
[又想看大小姐,但不敢看蛇,我是看了都会发抖那种,只能用弹幕遮住屏幕。]
[宝宝,不怕不怕,好心疼女鹅,都吓晕过去两次了。]
[这能不怕嘛,真他妈吓人,我现在还能看下去就是因为担心她,不然我早就跑了。]
为了安慰她,位面直播间疯狂刷起了礼物,漫天漫地的礼物特效炸开。
花满蹊的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飙升到第二,热度9000w+,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除了安慰她的观众以外,骂她的观众也不少,都是麓闻的梦女粉,巴不得她被蛇吃掉。
[活该,她欺负我们麓的时候怎么不说了,这就叫做现世报。]
[装什么啊她,这就是不当舔狗的下场,剧情里她就是被野兽给吞吃的,现在是被蛇吃掉也差不多。]
花满蹊努力平复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停掉下来。
巨蛇歪了歪脑袋,鲜红柔软的蛇信子伸出来舔了舔她的泪珠,似乎还在嘴里砸吧了一下,接着开始不停地舔她的眼泪,蛇信子越舔越用-力……
“嘶嘶嘶……嘶嘶嘶……”
巨大的蛇头直冲她的面门,碧绿色的竖瞳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她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它两颗尖利的有毒的獠牙。
“嘶嘶嘶……嘶嘶嘶……”
她呆滞片刻,她的眼泪被吓得越掉越多,柔软粘湿的蛇信触感让她浑身发毛。
想止住眼泪,可眼泪还是一直掉,她干脆死死闭着眼睛,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她茂密的眼睫毛黏哒哒地粘成好几缕,蛇信子在她纤薄略带粉色的眼皮舔了又舔,分叉的尖尖试图将她的眼皮给推开,好攫取更多水分。
“嘶嘶嘶……嘶嘶嘶……”
蛇信子舔到了眼球,她微微吃痛地乌咽一声,越发用力地闭紧双眼,蛇信子转移了地方,开始舔氏整张面庞……
巨蛇没停下来,反而上瘾似的,跟吃棒棒糖一样,鲜红的蛇信子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给舔了一遍。
她想起听过的故事,有的小孩子得了糖果,舍不得吃,就每天嗦一遍,再包起来。
估计要把她这个储备粮它还舍不得吃,但还是决定先嗦一遍,尝尝味道。
花满蹊不敢反抗,也不敢激怒这个巨蛇,只能隐忍着不敢动。
她的头发被雪白的蛇身衬托得更加乌黑,光着的身体雪白柔软,细细的腰肢被尾巴紧紧勒住,浑圆微微颤抖,被挤得溢出,软乎乎的身体上被蛇身缠裹出不少浓重的红印,她的身体凌空,两只雪白的小腿颤颤悠悠,脚踝伶伶仃仃……
她浑身颤抖地死死咬着嘴唇,嘴唇被牙齿咬的发白,显得分外孱弱可怜。
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邋遢过,身上几乎全是它的唾液和蛇身的黏液……
这种被慢刀子磨的感觉。
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
她浑浑噩噩的,无法自控地一直哭。
蛇信子又舔了舔她的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仿佛从巨蛇的眼睛里看出了苦恼。
巨蛇眨眨眼,尾巴尖尖牢牢地圈住她,紧紧束缚住,然后上半身从山洞游了出去。
它要走了!
她的泪立刻止住。
她看着几十米长的蛇身慢慢游了一部分出去,一部分蛇身还留在山洞里面,可她的身体还是被头的尾巴尖尖给捆绑住,她知道自己想趁巨蛇离开巢穴的时候就逃跑的想法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过了一会,巨蛇搬了一个用半截树木挖成木桶状,里面装了一大桶的水,桶非常大,它还直接在木桶底下点了柴火。
木桶的水被烧得微微滚起来。
不是吧……
这是要煮了她吗……
兽世的蛇吃东西这么讲究,还要煮的吗……
大小姐彻底绝望了。
她试图挣扎,可是被蛇身重重束缚下,她的挣扎太过微小,它终于没有束缚地那么紧,只用尾巴尖尖缠住她细细的腰肢,就这么把她放进了水桶里。
失去了重重束缚,她第一反应就是跑。
它的尾巴尖尖立刻伸进桶里,将逃跑的她牢牢捆住,水花四溅,它用尾巴尖尖将她凌空提起,底下就是热气蒸腾的水桶。
它冰凉的绿色竖瞳和她对视片刻,扫过她被它弄出不少红印子的身子,这才慢慢地将她放下去。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水里。
它看了她片刻。
歪着脑袋似乎思考了一下,接着用尾巴尖尖拍了拍水面,白色的尾巴尖尖都沾了水,水珠顺着它光滑油润的尾巴尖滑落下来,它用尾巴尖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冰凉丝滑的蛇类皮肤缓缓爬过她的柔软光滑的身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
现在的蛇吃东西,不仅要煮,还要先把她洗涮干净是吗。
[美女与野兽的顶配版]
[怎么老是忽然马赛克……害我提心吊胆怕大小姐被蛇吃了。]
[心疼宝宝。]
[这是在干嘛……要煮了大小姐吗!]
[野兽吃东西不是直接生吃吗,还要煮!]
[不仅要煮,还要先洗涮干净吗!]
[隔着屏幕没办法吹灭桶下的火,急死我了,要是我能把火扑灭就好了!]
触碰着她的是冰凉的巨蛇的尾巴。
包裹着她身体的是越来越滚烫的水。
冰火两重天。
脑中最后一根线被崩断。
花满蹊终于失去理智,她拼命地往桶外爬,不顾一切地往山洞口跑。
白色的光从山洞口落了下来。
像是曙光。
它没有追她。
可她才跑到山洞口,她的腰又被一股轻巧的力道给缠住,是它的尾巴精准地攥住了她,像是麻绳一样又将她捆了回去。
它的尾巴尖尖在她眼前微微抖着。
她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尖尖,狠狠地咬了下去。
它的尾巴尖尖连皮肉伤都没有受,只留下了一点浅浅的牙印。
它盯着她看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还把尾巴尖尖往她的嘴里送了送。
冰凉的尾巴尖就这么轻轻碰了碰她的舌头。
“……”她赶紧闭上嘴。
“你真的不是兽人!”大小姐的理智回来了一点,滑溜溜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她立刻撒开手。
“嘶嘶嘶……”
她怀疑这个巨蛇就算不是兽人,也可能有一点灵智,毕竟长得这么大,有灵智也不出奇,或许能先跟它周旋。
巨蛇还是没说话,他尾巴尖尖碰碰她的肚子,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肉放到水桶底下的火焰里,烤熟了扔给她吃,她根本就咬不动,又不敢不吃,嚼巴嚼巴半天,腮帮子都疼了。
巨蛇尾巴尖灵活地卷过她手里的肉,扔进嘴里嚼巴了一会,然后吐出来,一团泥巴状的黏糊物,尾巴尖尖盛着递给她,就要喂到她嘴里。
她使劲摇头,闭紧嘴,不肯吃这团东西。
巨蛇大概以为她饱了,没有继续喂她。
她松了一口气。
在山洞度过了艰难的一晚,她一夜没睡。
巨蛇倒是睡得很香,只是尾巴一直缠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缠住她的尾巴放松了不少,她耐心等待,直到缠住她的尾巴彻底松了开来,她屏住呼吸。
巨蛇实在太大了,这么大的山洞,它身体几乎快铺满了地面,她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山洞很高,顶部洞壁有些许缝隙,微微的天光从顶部洒下来,巨蛇通体雪白,皮肤微微发着光,随着它的呼吸,蛇身一起一伏,仿佛一片涌动的雪浪。
巨蛇说话了,懒洋洋的语调:“你去哪。”
蹑手蹑脚往外跑的花满蹊立刻扭过头,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兽人!”
“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蛇身上,慢慢地说:“食用了兽晶还没融合好,又赶上了发情期,所以导致兽化了,基本失去了理智,没办法说话。”
[呸!还失去理智,失去理智你也没忘记拐走最漂亮的大小姐。]
[不要脸,离我们女鹅远点!]
[其实他长得是真好看……咳咳咳……美貌是男人最好的资本,忽然感觉他虽然是蛇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想起什么,尾巴尖尖拍了拍地面,他问道:“你就这么怕我!”
“你这个样子本来就很可怕啊!”她脱口而出。
兽人对自己的兽型都是充满自信的,何况他的兽型是整个部落里最强的,不仅最长,还最粗,还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瑕疵,因为实力强大,他身上甚至连疤痕都没有,完美无比。
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可怕。
雌性们很喜欢他们这种强壮的巨蛇。
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我目前最多只能变成这样。”
他说着便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
比初雪还要白的柔顺长发垂在腰间,两只耳朵的形状像是精灵耳,碧绿的眼珠子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嘴唇特别红,就算变成半人模样,他的舌头还是蛇类的信子的状态,微微分叉。
他的肌肤也像是初雪的白,肌肉是典型的流畅的薄肌,既不会显得过分瘦弱,但也不会显得太过粗糙,很好地中和了他的美貌。
收窄的腰线底下是雪白的粗壮的蛇身,软鳞微微闪着光,几十米的长度盘在一起。
“……”并没有好到哪去,也很恐怖,仿佛中式恐怖里的蛇妖。
但总比巨蛇的模样好得多。
花满蹊很快认出,这就是那天拿冰箭射杀她的兽人,只是他的眼珠子颜色不一样了,有些兽人变得更强大之后,眼珠的颜色也会发生变化。
“你你就是那天要杀我的兽人!”她伸手指着他,意识到自己凶巴巴的指责语气,立刻装得温和下来。
“你不是没死吗”他理所当然的欠揍语气,完全没用对那天的事情感到愧疚不安,甚至一点心虚都没有。
“……”不愧是蛇。
果然是冷血动物。
比她还冷血。
新仇加仇恨,她咬牙切齿。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努力盯着他的眼睛,忽略他的蛇身,可是他的冰冷的明显是兽类的眼珠子也很吓人。
她只好盯着他高高的鼻梁看。
“行。”她说,“你现在理智回来了,可以放了我了吧。”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碧绿色的眼珠就这么盯着她:“我的名字叫鳞听。”
“呵呵,就没必要互相介绍了吧,你赶紧放我回去吧。”她实在受不了和蛇呆在一起。
“这么惦记着回去,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残疾兽人”他的语气冷淡,对麓闻没有半点尊重。
“这不重要,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她拔腿就往外跑。
“跑什么”他尾巴尖尖缠住她的腰,“以后你就是我的雌性了。”
晴天霹雳。
她就知道他觊觎她的美色。
“不不不不不要了吧,我最讨厌蛇了!你找别人吧!”她努力憋着不哭出来。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很迷人。
可她绝对不愿意把蛇给迷倒。
他严肃地皱起眉:“不要讨厌我,我不找别人,我喜欢你的味道,我要和你交-配繁衍。”
发情期的时候,他闻到她的味道他就控制不住闯入别的兽人地盘把她带走了。
虽然她是别的兽人的雌性,但那又怎么样,他抢走了那就是他的了,至于那个毫无威胁力的残疾兽人,他没特地去要了他的命就不错了。
“我不要啊……”花满蹊简直要崩溃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肚子里要是揣一窝蛇,一堆蛇追着她喊妈妈的场景,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试图说服她:“不要讨厌蛇,你会喜欢蛇的,因为我有两个,别的雄性兽人都没有两个。”
他甚至试图展示他的雄厚资本。
“……”她震惊地瞳孔都在颤抖。
他不提她还没想到过这一茬。
回想起刚才她看见的他那比她小腿还粗……的两个!
会死的吧。
“呜呜呜……我不喜欢,我不会喜欢的。”
他碧绿色的眼珠子变得溜圆,显得没那么吓人,有些可爱,他轻轻抿了抿鲜红的嘴唇,呆呆地看了她一会,他不死心地朝她游动过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你不要过来啊!”
她吓得猛地一窜,整个人害怕得不行,完全贴到了石壁上,石壁上的青苔和藻荇蹭到了她的手,爱干净的大小姐顾不得嫌弃,恨不能整个人缩在洞壁里面。
“我就要过来。”鳞听眨眨眼,执着地朝她游了过来,“你先看看它们。”
“……我不要看!”她真是受够这个兽世了。
把交-配繁衍都能挂在嘴边,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她这辈子都不要和蛇交-配。
绝对会是一生的心理阴影。
她这辈子都过不去!
[咳咳,两个,它们。]
[不用被吃掉了,但还是要被吃掉,一点不废话的废话文学,嘿嘿嘿。]
[哇哦,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大小姐的直播实时排名冲到第一了,原来大家都爱看……咳咳咳……]
[我说怎么给我推送这个呢,真是懂我,嘿嘿嘿,什么时候嘿嘿嘿啊。]
[一群大黄丫头,进来全是裤衩子……]
第59章
这个破蛇!
他想得美!
他才配不上她!
但大小姐也知道现在自己打不过他。
从来都不讲道理的大小姐试图和他讲道理:“真的,你还是找别人吧!我真的很怕蛇!我不可能做你的伴侣的!”
麟听雪白的头发丝都在发光,雪白的眉毛不高兴地拢在一起,那漂亮的大眼睛,眼周拖拽了一层眼线似的红痕,蛇信在红唇间若隐若现。
是真的美人。
可改变不了他是蛇的本质。
大小姐看了一眼他紧实腹肌下那盘成团的几十米长的蛇尾,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飞快地把目光停在他漂亮的脸上。
麟听不耐烦地用蛇尾巴重重地拍了拍地面:“不做我的伴侣,那就做我的食物。”
语气冷淡,明显不是开玩笑。
“总之,我一定要吃了你。”
比起只能吃她一顿,他当然希望顿顿都能吃上她。
察觉到他兽类的垂涎视线和兽类的冰冷语气,花满蹊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头真正的冷血的会吃人的野兽,所谓的兽人,关于人的理智部分少的可怜,归根结底是一头野兽。
那点子因为他是兽人的庆幸彻底消失,意图和他好好沟通的想法也只能打消。
她立刻装得乖乖的,和他虚与委蛇:“做伴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觉得这样太快了,我们需要培养下感情。”
“感情是什么东西,比你好吃吗”他说话的时候,殷红的嘴唇那条细细的蛇信子若隐若现。
兽世哪有这种感情东西,看中了对方那就立刻滚到一起了。
他现在是挺喜欢她的味道,挺想吃了她的,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吃。
好想吃……
好想吃……
好想吃她……
麟听的蛇信子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咽喉吞了吞分泌出来的涎水。
察觉到他垂涎欲滴的眼神,她越发僵硬。
她硬着头皮说:“伴侣之间必须要有感情的。”
麟听歪了歪头,雪白的发丝垂在微微凹陷的肩窝:“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蛇随棍上,立刻兴冲冲地开口:“那我们现在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
“现在还不能开始……你还不明白什么是感情。”
“那感情到底是什么。”
“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互相喜欢这就叫感情。”
“我很喜欢你的味道啊!”他龇起尖牙,似乎很不满很生气很不解她居然会不喜欢这样美丽又强壮的自己,“你是说你不喜欢我了!我哪里不好了你不喜欢我!”
他刻意将浑身肌肉绷紧,绷到最好看的程度,粗长的大尾巴不停翻滚着,像汹涌的海浪滚滚而来。
“喜欢是需要时间的。”她耐着性子和他鸡同鸭讲。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怕蛇,如果你不是蛇,可能,可能我就会喜欢你了。”才不,她才对跨物种爱情没兴趣,她连人都不太喜欢,何况是兽人。
“嘶嘶嘶……”一而再地被嫌弃骄傲的兽型,他又生气又委屈,“蛇多好看呀!为什么不喜欢蛇!”
“难道你就没有讨厌的兽类吗!”
“没有!”麟听果断地说。
但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厌恶,细细弯弯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竖起来的瞳孔越发瘆人,两颗尖牙龇起,锋利无比:“我现在讨厌角龙!非常讨厌!非常非常讨厌!我特别讨厌他之前留在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说着,他的鼻子就凑到她面前细细嗅闻,满意点头:“好了,现在你身上都是我和你的味道了,没有他的味道。”
她看着他的蛇信子似乎又被吸引似的要往她身上舔,急忙后退一步。
他分叉的舌尖失落地抖了抖,形状漂亮的大眼睛控诉地盯着她:“嘶嘶……为什么躲开!我喜欢舔你!”
“……”她被兽人的直白逼的脑门子疼。
看见他的蛇身她就害怕,就算他上半身变成人形了,可他的舌头依然还是蛇信的状态,真的太吓人了,她光是和他讲话就用尽了自己的理智了。
“这是伴侣才能做的事情,我还不喜欢你,在成为伴侣之前,我们保持距离。”只能先施展拖字诀,她是绝对不能接受和蛇有亲密行为的。
他绿色兽瞳立刻危险地竖成一条极其窄的竖线,发出生气地“嘶嘶嘶”的声音,似乎气的想咬她。
看着那有毒的尖牙,她立刻哄骗:“但是你这么好,我肯定会很快喜欢上你的,像你喜欢我一样哦。”
他立刻被顺毛了,两颗竖瞳很好哄地变成了圆形。
“好吧,那我等你喜欢上我哦,就像我喜欢你这样哦。”
说到这句话,他似乎已经联想到她喜欢上自己的兽型、抚摸自己尾巴、舔氏自己尾巴的场景,他妖异美丽的面容展露笑颜,光洁如玉的漂亮大尾巴愉悦地拍了拍地面。
“但你必须要快一点喜欢上我哦,我等不及啦!”他开始学着用语气助词,明显就是在学她说话。
麟听双眼发亮地盯着她雪白的身体,她软乎乎的身体上还有红痕,他从没有碰到过这么软的东西,她真的太软了,他想起昨天的感觉,她软的好像要在他嘴里化开。
又细又长的蛇信不由自主地在殷红的唇边耷拉了下来。
这只色蛇!
就知道盯着她看!
都说蛇性本淫,他还是在发情期,可别忽然兽性大发。
她浑身一凉,这样光着身子特别没安全感。
“我出去一下。”
“不许!”他反应特别大,似乎是怕她跑掉,他的尾巴立刻将她卷住,微微勒紧,“你自己说的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别老是这样缠我,我不舒服!”
他放松力道,但大尾巴还是结结实实地缠着她。
她说:“我就去山洞附近摘点叶子。”当然,顺便勘测地形,看下有没有机会逃跑。
“你饿了吗”他立刻说:“你不用吃叶子,我不像那个残疾龙,只能让你吃叶子,我很强的,可以每天都给你吃好多好多肉。”他无师自通地贬低别的雄性。
他的尾巴中部放松的还缠着她,像是一个结,尾巴尖尖往山洞外延伸,没一会竟然不知道从山洞哪里裹了一只还活生生的小野猪送到她面前,尾巴尖尖邀功似的把还挣扎不停的小野猪往她嘴边递了递。
“快吃吧。”
“……”她盯着还活生生的小野猪,那全是硬刺的毫毛,还有不停扑腾的四只蹄子。
见她不要,他尾巴一甩,把小野猪扔到山洞最里面,小野猪倒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麟听犹豫片刻,尾巴尖尖伸出山洞外,折了一堆叶子递给她。
“叶子才不好吃。”他嘀嘀咕咕,“但你想吃就吃吧。”
她没打算吃,只是要做衣服。
树叶很大,几片差不多能凑成一条裙子。
“为什么要穿衣服”他瞪圆了眼睛,尾巴尖尖戳戳她的后腰,“你不穿衣服很好看。”
“……”
“不要穿衣服。”他没什么耐心地直接用尾巴尖尖撕破她好不容易绑在身上的树叶裙,再次强调,“你不穿衣服很好看。”
“而且我不喜欢树叶的味道,有点挡住你的味道了。”
“我要穿!”最好完全挡住她的味道!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发脾气。
他双眼大睁,显然没想到她敢凶他,他气哼哼,威胁似的张开嘴:“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凶我!我不高兴的话会吃掉你的!”
“……”弄了半天的树叶裙子被扯坏,大小姐不高兴地低头继续弄树叶裙,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不想和他说话。
麟听的大尾巴甩了甩,犹豫了一会,用尾巴尖尖轻轻戳戳她的手臂。
“你非要穿的话,可以穿这个。”他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她抬头一看。
是他之前堆放在山洞的蛇蜕。
“这是我的蛇蜕!很漂亮吧!是之前我褪下来的!是不是很完整很漂亮!”他得意洋洋,炫耀似的拿着蛇蜕在她面前晃呀晃的,微微透明的细密软鳞的蛇蜕在阳光底下泛着晶莹的光。
他有他的小心思,蛇蜕都是给伴侣穿的,反正她说了,她很快会喜欢上他的,她很快就会是他伴侣,那先给她用当然是可以的,他也是有雌性的蛇了,他的蛇蜕都可以给她穿了!他越想越高兴,举着蛇蜕的手晃得越发欢快。
“……”光是看一下蛇蜕她都头皮发麻,别提穿在身上了。
她抗拒地低下头继续修补被他扯坏的树叶裙子。
他满心的欢喜被一盆冷水浇下。
他高昂的情绪很快低落下来,把蛇蜕放在了一边,抿着唇生闷气,他的蛇蜕这么漂亮,这么完整,她为什么要嫌弃!因为讨厌蛇,所以讨厌他,就连他的蛇蜕也要讨厌吗!
他生气地扭过头去。
“不要就不要!以后你就算是想要我的蛇蜕,我也不会给了!”
“哦。”最好这样。
他有些呆滞:“……”他说不给,她就真不要了吗。
她将树叶裙子修补好,勉强穿在了身上,那种没有穿衣服的不安感总算消失了。
因为生气,他决定今天都不理她,吓唬吓唬她,看到他生气,她肯定会很害怕,会害怕他吃了她。
看着浑身都写着我在生气,不想理你的巨蛇。
大小姐反而松了口气,不需要应付他,舒服多了。
她干脆躺在那里看虚空中的弹幕,一些有趣的弹幕看的她直乐,观众发现她在仔细看弹幕,察觉她无聊,干脆玩起了故事接龙,她看的津津有味。
很快天黑了下来。
她随便吃了点果子就犯困了,决定睡觉,遇到困难睡大觉是有道理的,睡着了就不烦了。
尽管睡在他盘踞的蛇身上面肯定很软,但她还是不想碰到他的蛇躯,他的蛇躯几乎盘踞了整个山洞,没有空余的位置,甚至刚刚还故意占了她的位置,她强忍着发毛的感觉,用树枝把他的大尾巴往外推,他的尾巴很大很重很难推动,她怀疑他故意和她角力,树枝都断了都没推动他的大尾巴。
好在她发现一个狭小的山洞死角,正好够她蜷缩着躺进去,她把树叶枯草塞了进去,变成一个厚厚的小窝,他尾巴不高兴地拍了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挪,直到将她严严实实地堵在了死角,重重的蛇尾压在了她的身上。
“……”大小姐快气哭了。
这个臭蛇太欺负人了!
60章
“嘶嘶嘶啊……嘶嘶啊啊啊………嘶嘶嘶嘶嘶。”
睡梦中的花满蹊被巨蛇痛苦的嘶吼惊醒。
她本来就睡得很警惕,被吵醒之后,就缩成一团躲在山洞角落凹陷的地方,她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恐惧地盯着那条不远处的巨蛇。
这条蛇疯了吧!
山洞顶部的缝隙落下明亮的银色月光。
巨蛇高高昂着雪白的巨大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嘶嘶吼叫不停。
那二十米长的通体雪白的蛇躯在山洞翻滚不停,浑身滚烫发抖,犹如海浪般翻卷鼓动,像是深海汹涌澎拜的层层雪浪。
“嘶嘶……嘶嘶……嘶唔……嘶嘶……………嘶嘶嘶嘶嘶……”
巨蛇不停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巨蛇的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利齿将它自己的富有光泽的蛇躯咬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翻滚的巨大蛇躯毫无理智地“咚咚”地撞击着山洞的洞壁,无数碎石灰尘“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巨蛇不停发出恐怖的嘶吼声。
她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热气充斥在山洞里,热气明显就是从蛇身散发出来的,蛇的身体应该冰凉的,怎么会这么热……
她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蛇的视力不好,或许她能躲过去。
可是……
那红色的蛇信子不停地在巨蛇头部的微微弯起的吻部吐出,似乎在探索着什么信息……
她蓦然反应过来,蛇就是靠舌头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获得信息。
她赶紧蜷缩着继续往角落的小洞里缩了缩,软乎乎的身体缩成一小团,恨不能有个洞能躲进去,她深怕这条发疯的蛇发现自己。
可是……
被恐怖的大型冷血兽类盯上的感觉,让她背脊发凉……
她微微一抬眼,正好和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绿色蛇瞳对上。
她立刻拔腿就跑。
可白色的尾巴尖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缠上她雪白的两只手腕子,将两只手腕子扣在了山洞墙壁,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山洞壁上。
她泪眼婆娑。
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巨蛇庞大的脑袋。
巨蛇游动着慢慢靠近她。
准备享用这个散发着让它垂涎三尺的味道的猎物,它的吻部抵在她疯狂跳动的心脏处,很快,细细的脖子被尖牙叼住,尖牙将碍事的树叶裙子粗鲁地咬碎,接着,蛇的尖牙轻轻地咬着、叼着、剐蹭着猎物的每一寸雪白的皮肉……
最后甚至将整个人都含在了血盆大口里,又想起什么,赶紧将她给吐了出来。
差点被吃了的她疯狂尖叫着,小拳拳对着巨蛇一阵暴打,可惜就像是蚍蜉撼树,巨蛇对此毫不在意。
红色的蛇信子疯狂地舔氏着山洞内散发着它最爱的味道的猎物,蛇信子轻轻舔氏着,感受着薄薄的皮肉底下那跳动的血管,汩汩流动的新鲜血液,甚至是那涌动的源泉,那是猎物最香甜的地方……
巨蛇的兽瞳餍足地微微眯了起来。
花满蹊两只雪白的脚尖绷得笔直,腿微微发着颤,她咬牙忍耐着恐惧又奇异的感觉,紧紧闭上了眼睛,看不到好歹不害怕。
可它很快又变的不满,变的暴躁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蛇躯又开始暴躁地蠕动,山洞震动不停,被巨蛇拍打下无数的碎石。
感受到细细的碎石砸在脸上,粉尘落在抖个不停的眼睛里,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始作俑者。
巨蛇抬起头,立刻抓住她的视线,冲着她嘶嘶叫着,它吐出的蛇信沾染着过分晶莹的水泽……
她的脸蛋越发滚烫,浑身都滚烫得过分,她身上全是水光,都是它的唾液。
它的大尾巴在她面前使劲拍了拍,发出邦邦的巨大声响,软鳞微微张开。
眼前的巨蛇翻滚着雪白的蛇躯,软鳞在月色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悬挂着的银白色大铃铛显得格外干净漂亮。
花满蹊沉默片刻,打算抬起手先试图碰碰它的尾巴。
可抬起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巨蛇呆呆地看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把尾巴贴到她手里,像只小狗一样使劲地蹭了蹭……
算了,总好过……
她咬牙,在它期待的目光中,强忍着不适,主动摸了摸蛇尾巴,蛇尾巴覆盖着软鳞,软韧又富有弹性。
巨蛇的蛇躯立刻愉悦地摇摆起来,接着大尾巴乖顺地躺在她柔软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
暴躁的巨蛇终于温顺下来,朝她翻着雪白的肚皮,大脑袋重重地搭在她腿上,一条蛇居然嘤嘤嘤了起来,在她耳边像是撒娇似的,轻轻软软的蛇信触碰着她的耳垂。
她收拾好心情,面无表情地轻轻碰了碰冰凉的银白色的大铃铛。
庞大的蛇身轻轻颤抖着,形状狭长的碧绿竖瞳变成了圆形,看起来湿漉而迷蒙,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兽类的特征悉数褪去,显得像是无害温顺的食草动物。
蛇躯疯狂地剧烈地抖动着,尾巴尖尖绷成了一条竖线。
它上半身忽然变回了人身。
半身漂亮流畅的肌肉绷得紧紧,肌肉群犹如层叠的山峦不停鼓动,流畅的人鱼线没入粗壮的大尾巴。
绿色兽瞳盯着那双绵软的小手里紧紧捏着的那两个银色大铃铛。
小手轻轻摇晃了一下铃铛。
野兽被她手里的铃铛控制,完全放弃了反击的意识和抵抗的能力。
那美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容空白了一瞬,显得格外脆弱易碎,雪白的面庞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儿,漂亮的小巧精致的鼻尖也晕染上了一层玫瑰色,像是哭过一样,红唇越发通红,娇艳欲滴,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细细的红色信子在唇间不停颤抖,溢出可怜的乌咽声。
她听见野兽又似痛苦又似难以忍受的嘶吼。
“嘶嘶唔……嘶嘶嗯……嘶嘶嘶啊……嘶嘶唔嘶嘶唔……”
它的头无力地垂下,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汗珠落在在她微微凹陷的肩窝处,它雪白的柔软发丝像是珍贵的绸缎一样散落下来,铺在她的身上,宽阔坚实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晶莹发丝就和月光一起在她的身体流淌,和着他的轻轻的喘……
恐惧渐渐散去,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它。
“呼……嘶嘶啊……嘶嘶嗯嘶啊……嘶嘶呜呜嘶嘶嘶……”
犹如被雨打落的娇花,美丽脆弱,只能躲在茂盛的枝叶底下,瑟瑟发抖。
又像是被雨淋湿的流浪的小狗,可怜兮兮地蹭着人类的腿,祈求爱怜抚摸。
完全没有了刚才凶猛、恐怖、强大的兽类模样。
野兽被掌握在比它娇小数倍、柔弱如蝼蚁的她手里。
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她简单的操纵下,她轻而易举就让它全面崩溃,毫无反击之力。
……
最后的最后。
她清楚的听见了它难以抑制的哭声。
***
早晨。
好不容易睡着的花满蹊,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顶着两颗黑眼圈,盯着又缠在自己腿上的白色尾巴尖。
他精气神儿都好了很多,牛乳般雪白的大尾巴充满辉泽的光,比昨天还亮了一个度。
尾巴尖尖弯成一个钩子形状,接着试探着缠上她细细的脚踝,蜿蜒而上到线条优美的小腿肚,丰满的大大腿,勒出一点雪白的软肉……树叶裙被拱起一点,尾巴尖尖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往上,又想去最里面的,那个最想去的、最甜的地方……
“……”花满蹊蔫哒哒的,变得更加暴躁,这份暴躁甚至超过了对蛇的恐惧,她抬起腿拔开蛇尾,蛇尾还不死心又勾住她脚踝,继续缠着她的小腿往上,她上去对着他的脸又是一巴掌。
他漂亮的脸蛋都是红印,都是被她打出来的。
雄性果然是下本身思考的动物,更别提是性本淫的蛇了。
经过昨晚,他不仅对她的暴打照单全收,毫不反抗,甚至在她打了他半边脸的时候,还贱贱地把另外半边脸也凑上去,激动地直吐信子。
如果是别人敢打他,他当然是要一尾巴拍死,但这可是他的伴侣,他认为这是他们更加亲密的象征,毕竟昨晚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拼命打他的,她打他又不怎么疼,反而很爽。
甚至她的暴打给了他错误信号,他原本还试探着,现在直接认为她又要开始和他玩……
“花花,你醒啦!”一发现她醒来,他高兴地不行,尾巴像只小狗尾巴一样疯狂地摇摆。
他变得更加黏人,蛇躯抗奋地翻滚舞动,恨不得能像是藤一样死死缠在她身上,用那种恨不得立刻吃了她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对她垂涎三尺……
察觉到最脆弱的地方又被冰冰凉凉的滑不溜丢的尾巴尖尖抵住,甚至……
她想起昨天。
庞大恐怖的蛇躯,她是恐惧的。
可那张美丽到近乎妖异的面庞实在是太过诱人,在那种时刻反而显得越发懵懂纯真的碧绿蛇瞳、最重要的是和人类舌头完全不同的,灵活到极致的柔软蛇信子……能到达任何它能到达的最深最敏赶的地方……
又恐惧又享受又矛盾……
反而到达了从未到达过的奇异的巅峰。
……
她承认,她是有一点为色所迷的成分在。
居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了。
等等……
她深吸口气,她可是正经人,绝不能一而再地……
她立刻捂住肚子喊疼。
他慌张地缩回尾巴,像做错事的小朋友轻轻地拱她的肚子。
他记得部落的人说过,雌性是很脆弱的。
部落的雌性经常有死掉的。
他不想她死掉。
“你不要死掉,我带你回部落。”
“!”
那不就意味着蛇窝!
一条蛇她都受够了,还要看见一堆蛇!
花满蹊眼前一黑:“我不要!”
“不行,我得带你去找部落的巫医,我不要你死掉!”他担心地看着她,瞳孔变得圆圆的。
她急忙坐起来:“我觉得我好多了,只要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看弹幕提示,原来麓闻居然有在找她,她顿时有了底气,虽然麓闻是残疾,可他有着强大的主角光环啊。
他再找她说话,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反正,她发现他是真的好骗。
他也看出来了,生气地在山洞乱滚,掀起不少尘土,闷闷不乐地指责她:“你还说以后会喜欢我,你现在都不愿意理我!”
“你对我不好,我怎么喜欢你!”
“我哪里对你不好!”
“只要你对我好,我肯定就不怕你了,会更快喜欢你的!”
他陷入沉思,尾巴不解地打成结:“什么叫对你好。”
“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去哪就去哪!”
他摇头:“那不行!你要听我的话才对!”
花满蹊故意说:“可是麓闻他就对我很好,他会给我织衣服,会给我做饭吃,会给我很多漂亮晶石,会给我做房子,会背着我走路,会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凶我!你呢!你反省一下你自己!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根本就不如他!”
他生气地用尾巴拍打山洞壁,打碎一地碎石:“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就是还记着他!你就是还喜欢他!我不准你喜欢他,你必须喜欢我!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自己尾巴上的那两个东西一眼,眼眶变得赤红,碧绿的兽瞳竖成一条冰冷的线,声音嘶哑地仿佛要生吃了她:“你难道比较喜欢他的吗!”
“我可是有两个!”
姿势扭的、声音大的、好像是生怕她不识货一样。
“……”有必要一直强调吗
“你到底喜欢谁的!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紧紧逼问,大有她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意思。
“你你你,是你行了吧!”她不耐烦了。
“真的吗,为什么,我的哪里比他的好。”他立刻有点高兴起来。
“那数量上当然是你取胜了。”她说。
话音刚落,她听见山洞外一声巨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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