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红塔生存10-9天
大家都被场上突然的骚动吓到了。关于司南是“邪神”的说法,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深入人心了。
再看看那大叫着被抬走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控制”了,也不知道“邪神”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大家看向司南的眼神更加惧怕了,不知不觉,司南那张牌桌周围,自动被清空三米。
绝大多数人都是又菜又爱凑热闹,一边怕着“邪神”的威力,一边又舍不得离开司南附近那么好的“一线吃瓜”位置。
司南站在赌桌前,眼前是一堆闪闪发光的筹码,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
牌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同桌的人恨不得只剩下一根手指在桌上,整个身子离得越远越好,生怕没机会逃跑。
一个人已经被抬走了,之前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司南把基础点数调得很高,弄得现在上桌的人,每个想下都下不了桌。
下桌就代表翻盘的机会都没了,可不下桌,又面临着输个精光的风险。
利益之下有莽夫,深知“庄家”好处的那两个人,一咬牙,狠狠拍了拍桌子。
“我要竞价,抢庄!”
游戏时间还剩10分钟。
司南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摊开手,身子慵懒地往后一靠:“行啊,那你们两个竞拍吧,三万贡献点起——”
她最喜欢看这种环节,牌桌上位了利益互相欺骗、厮杀,永远是最精彩的情节。
那两人还有些脑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当了庄,赚的点数都平分不就好了?谁当都一样!”
司南听见后,笑了一声:“你们面前的砝码都不一样呢,总有赢多输少的吧,我怎么觉得,这么分配不太公平呢?”
想要抢庄就是那个输多的人提出来的,显然,他想要“平账”的需求更大。
“别听这娘们瞎扯,她明显在离间我们,不能上当!”
赢多的人只道:“放心,哥们才不会这么傻——庄家要不然我来当?还剩八分钟,赚的钱平分。”
“谁当都没问题,只是这个赚的钱——不是我说,哥,你看咱们家底本来就不太一样,现在我快输没了,你这赢的钱里,还有我的一份儿呢,要不然你先把我账平了,然后我们再——”
“我去,兄弟,哪有这样的说法!你不知道庄家什么吊样?这赢来的也是我自己赢来的呀。愿赌服输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了那些贡献点吵得面红耳赤,旁边等着开盘的闲家坐不住了。
“够了没啊!你们实在不行竞拍!靠实力说话!”
“别耽误我们玩儿啊,没剩几分钟了!你们故意的吧,仗着自己赢得多不想继续了?!”
“庄家,赶紧开盘!”
司南脸上挂了些笑意,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总要遵守规则吧——他们抢庄都还没有结果呢。”
本来输了钱就烦,还有人耽误他们翻盘的时间!
剩下三个人的负面情绪明显更加浓烈了,看向抢庄的那两个人,恨不得用眼神在他们身上挖个洞。
“看什么看?哥们在规则内,你有本事干我啊!”
挑衅的话语一出,场面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司南开心地抚掌而笑,矛盾被转移,她坐山观虎斗,饶有兴致地喝下彼得递来的果汁,终于开口提示:“各位,游戏还剩下最后三分钟哦——”
一句话泼了争吵的人一盆冷水,将他们彻底拉回了现实。
庄家还是司南,那两个说要抢庄的,争吵一通后,偃旗息鼓,又不想便宜了司南,恨不得把对方当仇人看了,最后竟然默契地选择把最后这段时间耗过去。
剩下的人还在催司南快点开盘,一个个目露精光,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向暴富的希望。
司南歪了歪头,“你们确定——还要继续吗?”
她的视线略过在场的筹码,只有她面前小山一般,剩下的人,都没有多少了。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司南微笑着,她的声音在赌局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
“别废话了!赶紧开盘!”
输红了眼的人狠狠拍了一掌牌桌,恨不得让司南立马把面前的筹码全都拱手送给他。
“嗤。”
司南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她冷哼一声。
“再继续下去,也是送钱给我,明白吗?”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面前那些脸颊涨红,显得有些“癫狂”的面孔。
“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都是庄家赢得多么?”
“为什么有人花那么大代价,硬要把庄家的位置拍到手?”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她的话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炸开来。
一些庄家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原本依靠这个规则来操纵赌局,现在司南却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别胡说八道!维护’规则‘,你懂不懂?”
“条例可是有规定的,你可别刻意违反!”
“庄家”们的指责被看出来了,有些同样输的精光的人,把希望寄托在了司南的身上,试图通过司南,让那些输掉的钱,全都“返回”到他们的账上。
原本只是围观的看客们都坐不住了,有几个人面露凶光,站在板凳上瞪着一双凶神恶煞的眼。
很显然,那些人都是做过庄的“既得利益者”。
他们只会维护利好自己的规则,并且用各种威胁的手段,阻止那些试图打破规则的人。
司南再一次被“集火”了。
可这一次,她很显然,代表着绝大多数“闲家”的利益。
多可笑啊,之前还指着她说是“邪神上身”的玩家们,一听她要爆的料似乎对他们有利,就开始自发地维护起她来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有隐藏规则?”
“怪不得老子赢一把那么难,靠!”
“856你如果说出来,我就信你是好人!哪有’邪神‘那么有正义感啊!”
“就是就是,玩这一趟让老子亏了那么多钱呢!”
“狗屎!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司南缓缓开口:“这个游戏的规则,其实并没有说完全。”
她环顾四周:“庄家和闲家是两套规则,你们这些参赛选手,自以为和庄家公平地坐在牌桌上,殊不知——”
“庄家可以操控胜率,你们除非运气实在逆天,要不然,是永远不可能赢过庄家地。”
她的话在人群中爆炸开来,那些原本还面红耳赤制止她的“庄家”,此刻脸色无比苍白。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直挺挺地把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曝光了!
那这个游戏还要怎么继续下去?一盘赌桌也就只有一个庄家而已,名额本来就不均衡,能赢的就那么几个人!
邢彻早就下了牌桌,他运气好,也坐了几轮庄,后来和王咖啡一样,把庄家卖给了别人。
他骤然一听司南那有动静,就赶来了。
没想到司南竟然公然宣布了这样的消息。
他轻轻握住司南的手腕,折眉成川,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真的很危险!”
司南拂开了他的手,“我知道。但是这个游戏有那么明显的漏洞,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况且,我不想若若的事情再发生了。”
那些被赌博迷了心智的“闲家”,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机会,押上了所有身家,最后只能去典当四肢、器官,换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贡献点”。
就在这时,游戏结束的声音正式敲响,而撒花的机械音伴随着一束光,也降临到了司南的身上。
“恭喜尊贵的贡献者856号,获得本场次游戏的’贡献突出‘者~特此颁发奖励,以资鼓励~”
……
奖励不菲,一下子让司南的钱包又鼓了起来,不少人见状又愤愤不平了。
尤其是那些“庄家”,恨司南公布了这个消息,现在大家都明白了一定要做“庄”,还有什么差额空子可以钻?
轮流当庄,谁都不要赢就好了!
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义——就这还“突出贡献个人?”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破坏规则,让大家怎么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一个庄家愤怒地站起身,指着司南。
司南不为所动,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打破了规则,所以获得了奖励。
可她的行为,无疑让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盘游戏结束了,同桌的牌友还想冲过来对司南不利,结果被一身腱子肉的邢彻顶了回去,转眼就被自己的同伴拉走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朝司南涌来,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想下场,也没有人愿意找她了。
王咖啡也没有继续玩这个游戏,只撞了下她的肩膀:“喂,你……你怎么想公布出来的?”
“你就那么舍得?规则不是说了嘛,不能说,更何况,你不怕接下来没得赚了吗?”
司南摇了摇头:“其实并没有’不允许‘的规则。”
“只不过是一个’提醒‘,只是因为尝到了坐庄的甜头,便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能一直’赚‘下去。”
“可这样拿来的钱,和偷没有区别。”
因为司南公布了隐藏的规则,所有牌桌的上座率骤减。
一堆人围着争论不休,都想当这个“庄家”,商讨着怎么最公平,多少人数、什么统一的概率,才能让大家都能在游戏里没有损失。
一部分人还就是冲着“当庄赚钱”去的,当上庄后,只承诺最低概率,剩下的就全靠“赌”。
就是输赢多少,全看运气的意思。
这个时间段的游戏还没有过去,司南已经没有心情再玩了。
季枝几个人还在下面玩,陈若若也找不到,司南站在台阶上,身边只剩下一个彼得。
台阶底下是衣香鬓影的人群,粗粗望过去,似乎每个人都十分开心,场面热闹又繁荣;可真身在其中才知道,被所谓的规则和情绪裹挟着,就算是穿得再豪华高贵,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司南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彼得见司南情绪不佳,很有眼力见地询问道。
司南摇了摇头,“给我送杯酒吧。”
她赚了一点小钱,便先把邢彻的贡献点还给他,然后开始当“散财童子”。
给那些联系上她,请求她“帮助”或者是“赔钱”的人转“赔偿款”。
虽然这并不关她的事情,可毕竟她是发起人,暖暖果汁和涂料搭配着卖的想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如果没有和涂料一起用,就算没有效用的暖果,也不会有让人“死亡”的副作用。
她也很有责任。
邢彻默默跟在她的后面,开始还说着:“不用还我,我也有钱。”
后来见司南没有搭理他,他便抿着唇,撂下一句:“我去找找害你的人的线索。”
而后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
快得司南都来不及喊她。
事实证明,善后工作确实不是人做的。
她看着满屏的感叹号,以及失独父/母姐妹兄弟的哭诉,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杯中酒不知不觉被喝完了,手环里联系上来的人,也差不*多都走过了赔偿流程。
司南能感觉到身后朋友们来了又走,他们见她这样,也知道不打扰她,等下个游戏开启,便又兴致勃勃地下去玩了。
不知过了多久,邢彻终于回来了。
他揉按着自己的手腕,大剌剌地躺到沙发上,粗硬地头发有点划到了她的大腿,司南猛地一缩。
“你干什么去了?”
“是易建白。”
邢彻狠狠灌下一口水,看那架势,刚刚似乎打黑架去了。
“之前那个被抗走的人,叫着的’易先生‘,就是易建白。”
司南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你去找那个被抗走的人了?”
“受伤了?”
邢彻手一顿,轻轻往她面前一摊,“刚刚揉了一下,感觉没那么痛了,你再掐一把我试试看,我看看哪里还痛。”
司南的手放了上去,邢彻面不改色心不跳:“嗯……好像好多了。”
“我是去找易建天了。”
他抬眼,视线撞进司南的眼里,“那个被抓走的男的我找不到,而易建天比较好找——”
“全场流窜着’卖消息‘,你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他泄露出去的。”
“这小子狡猾得很,我问他都知道写什么,死活不说,非得要我……”
“动手”两个字他没说出来,咽了回去,静静看她一眼。
司南沉默一瞬,“谢谢你。”
他们四目相对。
邢彻努力掩饰的镇定,在这种时刻还是破功了。
他不由自主地垂下眸子,掩去眼中复杂的情绪。
“司南,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司南歪了歪头,眼里有些惊讶和疑惑。
她看着邢彻,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很慢热,也知道你或许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邢彻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她的眼神真诚而坦率。
“我只想问问你:那么快就把贡献点还给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你想出去之后,就和我们断联系吗?”
“我知道那天交换信息的时候,你并没有记我……们的联系方式。”
司南眉头微拧,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吗?”
“贡献点关系着你能不能顺利出去,这么重要的东西,可比钱稀罕,怎么能一拖再拖。”
至于联系方式的事情——
“那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得。”
她微微抿唇一笑,似乎明白了邢彻这么问她的用意。
“一路过来,你们都帮助了我许多,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其实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邢彻的眼神一暗,说话都似乎有些艰难:“不用感谢,我们是队友,是伙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能够互相依靠的关系。”
“这样就够了。”
司南点了点头,她知道,邢彻的话是真诚的,而相比她,他对她的支持,似乎一直是无条件的。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邢彻的肩膀。
“战友情,我会好好珍惜的。”
……战友情?
邢彻彻底闭上了眼,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
“你……开心就好。”
“等会到现实之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张纸条,放到她的手心里。
言辞恳切,神色无比认真:“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回去也会联系你的,不要挂我电话。”
司南心里莫名闪过几微妙的念头。
邢彻这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嗯”了一声,收回了手,转身看向窗外,新的游戏场次都快结束了。
离24:00,还有最后的三个小时。
“最后一个游戏是不是要开始了?”
楼下展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大屏幕,血红的倒数数字,显示着即将开始的最后一个游戏。
节目单在最开始,就没有表明最后一个到底是什么游戏。
显示着只有四个字:“惊喜场次”。
大厅里的众人都被那倒数的屏幕勾起了兴趣。
快要结束的这个游戏是“斗兽场”,类似跑马、斗蛐蛐的玩法,在自己看重的动物身上下注,赢了获得奖金,输了就赔钱。
玩法可比之前的“转盘”简单多了。
也看得出来,这种不用勾心斗角的轻松玩法,也明显拉高了大家对于游戏的热情。
季枝等人都回来了,只有陈若若还不见踪影,司南发消息她也不回。
“你们谁看见若若去哪儿了?”
没有人知道。
她只能去问彼得,没想到这回,彼得竟然摇了摇头道:“陈若若女士拒绝与您交流,实在不好意思,如果需要她的详细行踪,需要花费五万贡献点——”
“她所在的地方,会对她的人生或者心理造成危险吗?”
司南向彼得确认。
彼得摇了摇头:“非常安全,只是她个人情绪上有些波动。”
“其实……您们如果有缘的话,即将在最后的’惊喜场次‘中遇见。”
司南挑了挑眉:“我如果不参加,也能遇见?”
彼得微微一下:“您也会参加的。”
言外之意,没有人不会不参加。
彼得的话音刚落,外头的倒计时的钟声,就彻底敲响。
熟悉的机械声再度传来,振聋发聩:
尊敬的参与者们,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庆祝我们在红塔中的第十天,也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全新挑战——
“决战斗兽场”!
首先,我要代表红塔系统,向每一位勇敢的参与者表达最深切的感谢。
在过去的十天里,你们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智慧,你们的支持和参与,是红塔能够继续前进的动力。
虽然有一部分人即将离开,红塔系统有着不舍,但我们尊重每一位参与者的选择,我们承诺,给予你们最大的自由和最公正的游戏环境。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即将开始的“超级斗兽场”。
在这个全新的游戏中,我们的展厅将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斗兽场,这是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战场。
每一位参与者都将获得一个独一无二的编号,这个编号将成为你们寻找“对手”的关键。
在斗兽场中,你们有两种选择:
第一与兽斗:
它们身上携带着不同数额的贡献点数。
最大的贡献点怪兽,将携带高达100万的贡献点。
这不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更是一场智慧的角逐。记住,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战胜怪兽,更是要收集尽可能多的贡献点。
第二与人斗:
每一位参与者身上也将携带贡献点。
在斗兽场中,你们可以发起“决斗”,这是一种非致命的挑战,旨在测试你们的实力和策略。但请记住,每一次决斗都伴随着风险,失败的代价是失去一部分贡献点,随着你“死亡”的次数越来越多,你掉落的贡献点,也将会越来越多,直到贡献点清零。
红塔系统在这里提醒大家,虽然“死亡”在这场游戏中,不会带来生命的终结,但失去的贡献点将是不可挽回的。因此,每一次决策都需要谨慎,每一次行动都需要智慧。
最后,红塔系统祝愿每一位参与者在“超级斗兽场”中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享受这场游戏带来的乐趣和挑战。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们的勇气和智慧已经赢得了红塔的尊重。
现在,让我们准备迎接这场盛大的冒险吧!
随着红塔系统的宣告落下,宴会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兴奋。
华丽的吊灯缓缓旋转,投射下的光芒在瞬间被一道道光束所取代,它们如同激光一般切割着空气,将整个空间划分成无数个光的网格。
参与者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这些光束,他们见证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化:宴会厅的墙壁开始缓缓移动,仿佛是活生生的生物在呼吸。
墙壁上的精美壁画逐渐变得模糊,最终被一片片金属板所替代,它们冰冷而坚硬,反射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地面也开始变化,原本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裂开,露出了下方的机械结构。这些机械结构缓缓升起,形成了一个个高低不平的平台,它们像是罗马斗兽场的阶梯座位,却又更加错综复杂。
在这些平台之间,一道道透明的屏障缓缓升起,它们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将不同的区域隔离开来。
这些屏障不仅仅是物理的隔离,更是声音的界限,人们可以自由选座,一个空间内最多可容纳八个人,这里似乎就是大家短暂休息的“安全屋”,在这里的讨论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斗兽场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缓缓升起,它的表面光滑平坦,有种磨砂的质感。
在平台的四周,一圈圈的金属环带缓缓旋转,它们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序曲。
参与者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华丽而又荒凉的景象。
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荒诞的美感,既有罗马斗兽场的古老与血腥,又有未来科技的冰冷与精确。
“我去……”一位玩家目瞪口呆。
“看那些屏障,它们是活的!”
另一位玩家指着那些缓缓升起的透明屏障,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恐惧。
司南骤然从一个室内环境,换到了这种广袤的室外环境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的手下意识地触摸着身边的屏障,感受着蓝色光屏带了的微妙震动。
微凉的风阵阵扑面而来,她似乎能闻到独属于野蛮的血腥和泥土的味道。
太真实了。
司南目光远眺,中央圆台外的金属环带速度逐渐变慢了,等它彻底停下来时,庄严古老的钟声再度敲响。
“咚!”
“咚!”
“咚!”
“有请第一场次的英雄贡献者上场!请大家为他们献出热烈的掌声!”
红塔系统的机械音,竟然开始模拟人类激动的情绪了,可这语气配合那特殊的腔调,怎么都显得诡异。
场内莫名热烈了起来,竟然还有人欢呼,气氛一时达到了沸点。
连司南身边的人都控制不住地跟随着一起尖叫,像极了一开始就被控制鼓掌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南觉得这个“红塔”对人的控制时间,越来越长了。
一束束蓝色的光径直从天上射了下来,许多被选中的人的手环,都亮了起来。
他们跟随指引走到了斗兽场边缘,整个身体没入那收紧的光环之中,只见红光上下扫测一遍,这一百个人的数据,便发到了看台观众们的手里。
包括那些人的力量、生命数值,旁边还有一个“敬请参与”的字样,后面跟随着投注数字。
莫名其妙的,所有看台上的人,目光如同猎人审视猎物一般,看着手中的资料,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季枝直接和钱有财聊起来了:“我觉得37号不错,力量高,我打算等会压一点在他的身上——”
“呀!快看,我们这里的面板可以给场内的人道具支持欸——像是打投?看上了哪个贡献者,就花自己的钱,给他买装备买礼物,然后再押注他,从他身上赚回来!”
“这个玩法好!”
季枝发现了新大陆,钱有财却发现了问题:“不止吧——这好像还能花钱整蛊,也能给人下绊子——万一人家在生死关头被人整了……岂不是说,这看台上的人,能轻易影响场内人的生死?”
一瞬间,所有人只觉得冷汗浸透全身。
这样的玩法,和上一场游戏有什么区别?人也明晃晃地成了“玩物”,生死一线,竟然掌握在别人的身上。
而看台上的观众,只要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就可以通过红塔系统提供的界面,轻易操纵别人的生死。
甚至还能在死人身上赚钱。
面板上这一百个人都有相应的排名和积分,随着大家在某个人身上的关注和投注越多,那个人的积分就越高。
场内的玩家也可以通过积分兑换道具。
“看!那个编号37的,我看他很有潜力!”
旁边的人没有打开隔音,一个观众指着面板上的名字,兴奋地对他的同伴说。
“我倒是觉得56号更有胜算,我已经押了一千贡献点在他身上。”另一个观众回应道。
他们兴奋地看着屏幕里投放的画面:
斗兽场内,尘土飞扬,金属撞击声和野兽的咆哮声交织成一片。
人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内的厮杀,每一次进攻,每一次躲避,都牵动着观众的心。
这已经不再是竞技“游戏”了,而是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了斗兽场的喧嚣。
一个短发男贡献者,竟然在观众创造的火海中挣扎!
凄厉的叫喊引来一片嘘声,可更多的是让人们发现了“泄愤”的好选项,不断有人仗着“都是假的,反正死不了”,然后在他身上疯狂整蛊,让他进入“冰火两重天”,最终生生把那个贡献者玩到彻底倒下,不再动弹。
他的生命似乎在这场游戏中“戛然而止”了,而看台上的观众却发出了欢呼声。
台上的战局很明朗,第一名断层领先,有人因为压中了第一名,数了一下自己即将获得的分红:足足有二十万贡献点!
他难以抑制地把这件事情火速宣扬开来,在大家仰慕的目光之中,险些迷失自己。
司南很明显地察觉到,随着游戏的进行,人们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
他们开始适应这场狂欢,忘记了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
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场游戏中,忘记了自己也是即将进入“斗兽场”的“玩物”。
司南站在看台上,目光冷冽。
她没有参与押注,也没有为场上的人制造困境。
她知道,这场游戏的本质充满血腥,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
蓝色的光束终于降临在她的身上。
邢彻几人的眼中不掩担心。
“这把枪给你,我改装过的三射,里面的现在一共有300发射箭。”
邢彻把之前做好的武器交给司南。
司南抿了抿唇:“谢了,麻烦你们帮我注意一下我的状态,吊命就靠你们了——”
她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
指尖因为过度紧张握着武器而微微发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当她的目光扫过斗兽场内的人群时,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不安。
斗兽场,都是真枪实弹的搏斗,她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一个人打三个人都够呛。
如果有人围攻她的话,她还真不一定能顺利脱困。
一百个人,一百个对手,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面孔。
更糟糕的是,她看到了几个与她有过冲突的人。
毫无疑问的,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动作中也透露出杀机。
司南知道,她今天的运气似乎并不好——
随着庄严的钟声敲响,斗兽场的大门缓缓打开,司南迈步走入了场内。
她的脚步坚定,在第一时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有了上一场的经验,大家都知道先集结起来,先攻“主要矛盾”,再“逐个击破”。
而显然的是,在这个一百人中,最有名气,且被大家“熟知”的,也就只有司南了。
他们低声交谈着,眼神躲避又闪烁。
斗兽场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司南的名字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传递,她果不其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贡献者856号?你今天可真是不走运啊。”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司南转过头,那个不久前在赌桌上与她有过冲突的男人。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他身边围了好多人,全都虎视眈眈,目标指向性十分明确。
他们的目标正是司南。
领头的宋武见身边集结的人越来越多,眼里闪着的光更加肆无忌惮了。
“听说你是’邪神附身?哈哈!不知道能不能一打十啊?‘”
司南没有回应,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斗兽场内的其他人开始向司南靠近,他们的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
尽管再怎么克制,面对这样绝对劣势的包抄面前,她还是心跳加速,喉头滚动。
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否则她将被这些人啃得渣都不剩。
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司南的目光在场内镇静扫过,她需要找到可以合作的人。
只一会,司南凌冽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响起,清晰而坚定。
“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想要我的贡献点,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第一步先解决掉了我,后面呢?又要联合解决掉谁?亦或者——”
司南的目光瞄准了具体的三两个人,“你们有什么突出的本领,是能在’群架‘里生存下来的吗?这游戏本质是养蛊,很显然,我目前是这里面最强的那个。”
“你们确定现在不和我结盟,而选择先把我干掉?”
她的话语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低语,一些人开始交换眼神,显然在考虑她的话。
她的目光锐利,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既然都知道我的实力,那些愿意与我结盟的人,我可以保证,我团队的人,就算猎杀怪兽,所得贡献点也能均分,而不是像畜生一样你争我抢。”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司南的话触动了一些人的心。
她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所有人的支持,只需要一部分人的信任。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
“你,”司南指向那个男人,“我记得你在转盘游戏里的表现,我欣赏你是一个有胆识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的玩家。”
“我邀请你第一个来我的小队,额外给你三千贡献点,不去主动猎杀其他玩家,你同意么?”
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有些犹豫。
宋武一把拉住了他,皱眉道:“哥们,不是吧,你缺这三千贡献点?我给你就是了,你过去,两个也对付不了我们这一堆!”
司南早就料到宋武会这么说,只挑唇一笑:“你确定要和我比钱多?”
“你们这群人是为了什么结盟?无非是首选的对付对象罢了,谁来我这儿,我给谁发三千贡献点——童、叟、无、欺。”
所有人都知道司南有钱,一时之间,那些本就摇摆的人,再三衡量之下,还是加入了司南的团队。
司南的视线落到了魁梧男人的身上,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司南身后就有人站着了。
“来么?三千贡献点,我说的还做数。”
他点了点头的犹豫被坚定所取代,大步走向司南,动作表明了一切决定。
有了第一波人的支持,其他人也开始动摇,逐渐地,有一部分人开始向司南靠拢,还有一部人又跑回中间,开始摇摆。
“我们不需要成为敌人,”
司南对那些靠近的人说,她振臂的姿态充满坚定,说出的话也直击人心:“这个斗兽场,分明是要人看场内的大家互相争夺厮杀——你们都在看台上坐过,你们看场内时,真的有把那些人当“人”看吗?”
“我们分明可以成为彼此的力量和后背。这个斗兽场内,只和怪兽厮杀——这个游戏规则下,我们明明可以有共同的敌人!”
“不要再把矛头对准同胞了!自相残杀的把戏,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好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她的行列,司南的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联盟。
他们或许曾经是对手,但在司南的鼓动下,他们现在成为了彼此的盾牌和利剑。
斗兽场内的局势开始发生变化,宋武眼见着原本的孤零零的司南,身边竟然集结了人数可观的小队。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可不能让司南再一次搅和了!
“妈的!才三千就打发你们了?我们这99个人,分她十万的贡献点,难道不比三千多?”
司南听罢,嗤笑一声:“大哥,会不会算数?”
宋武羞怒,将手里的武器猛地指向司南的面门,脸色阴沉,充满杀气:“信不信老子直接一枪崩了你?!”
第62章 红塔生存10-9天
“崩了我?”
司南轻轻歪了歪头,“你信不信,我有一万种司法让你一命抵一命”
“只不过——”
司南“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宋武,十分不屑:“让你给我抵命,多少是有些亏了。”
宋武怒极,脸色由红转青,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他的手指紧紧扣在武器的扳机上,紧绷的身体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一箭。
然而,就在宋武准备爆发的瞬间,他的脚边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
火焰并不大,但足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此起彼伏的惊呼让人立马意识到了:这是场外人发出的信号,一个明确的警告,要让宋武知难而退。
宋武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
看向司南的眼神更加怨毒。
与此同时,司南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话语中带着一**惑,一丝蛊惑。
“看吧,有人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妄想威胁我?”
她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回荡,就像是一阵风,吹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你们真的以为,跟着他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司南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混着些微嘲讽。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宋武——他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只有你外面有人!记恨你的那么多,你以为就凭你那些队友,能帮你到什么时候?!”
宋武见过邢彻等人,知道司南身边的朋友其实并不算多。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伴随着踢踏的脚步声。
“呦——看来似乎有人遇到了一点麻烦。”
那个声音很熟悉,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的意味。来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眼里闪着一抹奇怪的光。
宋武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认出了那个声音。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不安,看向来人的视线充满警惕。
他知道,这个人的出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个人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是真的那么无能——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啊。”
易建天的眼神落到了司南身上,微微一笑,十分熟稔的样子:“诶呀,又见面了呢。”
“这回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可以直接把这小子解决掉——价钱都好商量。”
宋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知道,这个人是在羞辱他,是在挑衅他。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宋武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他的手紧紧握着武器,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易建天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眼神中却闪过蔑笑:“我是不是了不起,你自己很快就会知道。”
说完,易建天的身体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就像是一阵风,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宋武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然后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径直击中了他的胸口!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去,剧痛袭来,浑身像被车子碾过一般痛不欲生。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鲜红刺眼。
宋武的视线转向了司南,他看到了她的眼神中的漠然。
那像是看蝼蚁一样的眼神,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上场不过十分钟,方才还拉帮结派的家伙,竟然一下子就“死亡”退场了。
原本站在宋武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傻了眼。
焦点一下重新落到了突然跑出来的易建天身上。
司南看着他,眉头微扬:“我可没说让你帮我做事,区区小菜,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奉劝你一句,佣金可别讹上我。”
易建天身材高挑,一头短发在黄昏下反射着光,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清澈见底,十分直白。
他看着司南,眼神中没有一丝敌意,全是赤裸裸的、看金主的眼神。
他当然知道司南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他并不会傻到和司南为敌。
“欸,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易建天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他迈步走近司南,步伐轻松,闲庭信步。
“我可是来帮你的,你这样说,可就伤了我的心。”
司南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易建天身上,眼神一闪。
她知道易建天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帮我?”司南冷笑一声,“多谢,不必。我这人不喜欢强买强卖。”
她的语气坚决,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易建天似乎早已预料到司南的反应,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感到尴尬或是沮丧。
相反,他只是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好吧,好吧,你的钱怎么就那么难赚?”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似乎并没有把司南的拒绝放在心上。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易建天知道,想要说服司南,他需要更多的筹码,更多的说服力。
他换了个策略,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或许……我们合作的话,能赚的应该会更多吧?”
司南的目光在易建天的脸上打量着,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她知道易建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钱。
而这东西是无主的,他会为了利益选择合作,也可以为了利益背叛结盟。
“合作?”司南重复着这个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你以为我的队伍是超市大减价,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掺一脚?”
易建天的笑容微微一滞,他知道司南的话中带有挑衅。
他的目光在司南的队员们身上扫过,他们的表情各异,但都透露出对易建天的忌惮。
“真的不考虑一下?”易建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持,“我刚刚那招还不厉害吗?我知道你不想和人斗,我的实力也不差啊,再加上你的势力,这场上一百个人,不会再形成对立的团体了——我们齐心协力杀怪兽,多好!”
他的眼神十分真挚:“我保证,我的加入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司南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
“是你自己提议的,那击杀掉落的贡献点,就根据战力平分吧,一切交给系统,我也不占你便宜。”
易建天抚掌一笑:“真是好极了!”
“那你要不要提前付一下定金?我的出场费不是特别高,28888就可以了——”
司南微微一笑:“出场费?我可没说有这东西——多劳多得喽。”
话刚说完,司南的视线就从易建天身上挪开了。
她的目光落到了宋武之前的队员面前。
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他们像是一群失去了方向的羊群,急切地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
“你们,”司南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现在,你们可以选择:留下,加入我的队伍;或者离开,继续选择向同类举起屠刀。”
“但我要告诉你们,留下来的人,将成为我司南的战友;而那些想要欺侮弱小、抢我队友贡献点的人,宋武就是你们的下场。”
她的声音并不高亢,但却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宋武的前队员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怪兽的攻击力和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和人打还有胜算,可是和怪兽打,三两下就能被拍死。
“我们……我们能相信你吗?”一个身材瘦弱的队员鼓起勇气问道,他的声音颤抖,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期待。
司南点了点头,黑亮的眼神十分沉毅:“我虽然无法许诺你们一定能赚很多贡献点,但是,我敢保证,你们起码不会那么快下场。”
“只有站在擂台上,才有机会获得更多。”
司南的话语在斗兽场内回荡,她的声音虽然平静,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人心。
在司南的目光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率先站了出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期待:“我愿意留下,成为你的……战友。”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斗兽场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有了这个女孩的带头,其他人也开始纷纷表态,他们或是出于真心,或是出于对司南力量的敬畏,都选择了加入司南的队伍。
他们知道,在这个残酷的游戏中,跟随一个强大的领导者,生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然而,在人群中,有几个人却并没有跟随大众的脚步。
那几个人是之前就和宋武认识的朋友,如果不是他们的拥趸,宋武也不会有那个勇气,去和贡献者856号打擂台。
他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
“咋说,归顺吗?”光头赵伞低声说道,他凶狠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愤怒。
“归顺?”李斯冷笑一声,“就凭着小娘皮,凭什么?不就是运气好了点儿么!”
“我们先顺势而为,等时机成熟了,再反水,把她一*网打尽——不是喜欢和怪兽打架么?那些怪物可不长眼!”
“对,我们可以先隐忍,找到机会再动手。”第三个王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宋哥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他们的讨论声虽然低,但司南却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
她的眼神微微一冷,她知道,这些人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她并不担心。
司南没有直接揭穿他们,而是转向了那些已经表态加入她队伍的人,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欢迎你们,我的战友们。记住,从今以后,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要共同面对一切挑战。”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几个宋武的老朋友,冷声道:“我希望你们能够真心加入我们,如果有人心怀不轨,我将绝不手软。”
那几个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只能假意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加入。
斗兽场内的气氛逐渐缓和,司南简单了解了一下在场大家的技能情况,按照攻击、辅助、治疗,五个人一组功能配置,将在场的人分成了二十小组。
怪兽出笼也是一次性出笼20只,一组一个怪兽,刚刚好。
在磨合之中,怪兽出笼的钟声终于敲响。
斗兽场的中心,一台巨大的机械装置缓缓启动,银色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这个装置是斗兽场的心脏,负责将怪兽从地下牢笼中运送至战场。
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机械装置的中心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深邃的通道。
二十个独立的小舱室从地下升起,每一个舱室中都囚禁着一头凶猛的怪兽。
这些舱室由强化透明材料制成,足以承受怪兽的冲击,同时让观众能够清晰地看到它们的样子。
怪兽们的样子各异,有的像巨大的蜥蜴,皮肤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有的则像是变异的猛禽,拥有锋利的喙和爪子,它们的翅膀强壮有力,每一次扇动都带起一阵狂风;
还有的怪兽则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它们的身体扭曲,长着多个触手,触手上布满了吸盘,能够紧紧吸附在任何表面上。
在这些怪兽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头翼兽。
它的体型庞大,翅膀展开时几乎覆盖了整个舱室,羽毛呈现出深蓝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翼兽的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火球,它的喙锋利如刀,爪子则更像弯折的钢针。
它在舱室内不安地踱步,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已经迫不及待等着战斗的开始。
随着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斗兽场内的灯光骤然变暗,只有中央的机械装置发出幽蓝的光芒。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舱室的门开始逐一打开——怪物被释放了!
它们发出震天的咆哮,迫不及待地冲出了舱室,奇形怪状的恐怖巨兽凶猛涌来,原本分好的小组顷刻之间被冲散!
场面血腥混乱,根本没有预想之中的顺利!
此起彼伏的哀嚎不断响起,而司南根本来不及调整战术——
眼前的翼兽一飞冲天,宽大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两只炽热的火球已经锁定了司南,完全将她视为了猎物。
司南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紧盯着翼兽的动作,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手上握着的三射叉戟弹药充足,“掩护我!”司南大喊一声,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手中的三叉戟对准半空,尖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易建天和其他三个队友立刻响应,他们的动作迅速而准确,为司南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可易建天还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司南的动作会这么快。
“去!”司南猛地松开了手,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直射翼兽的翅膀!
没有人料到,司南改装了一个三叉戟,三道火焰箭矢,如同三道燃烧的彗星,划破空气,带着炽热的尾迹,直奔目标而去!
箭矢准确地命中了目标,火焰瞬间沿着羽毛蔓延开来,翼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如同雷霆炸响!
这巨大的咆哮声似乎产生了音波功击,让大家的耳膜一阵巨痛。
它的一只翅膀已然被射穿,失去了平衡,高速俯冲身体重重擦落在斗兽场的地面上。
“我去!”
易建天见司南又出奇招,不由得狠狠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翼兽痛苦喷张的巨口中,正在酝酿着一团炽热的火球!
眼见着它的火球要喷出,而那个轨迹直冲斗兽场的另一角。
那里,一个小组正在与另一头怪兽激战,如果不及时闪避,很容易会被火焰吞噬!
司南的眼神一凝,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拔腿向那个身影冲去。她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疾风,她的身影在斗兽场的尘土中留下一串残影。
“快躲开!”司南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嘈杂的斗兽场内显得有些微弱,可行动却如同雷霆万钧。
然而,就在司南即将接触到那个身影的瞬间,情况突变——那个身影突然转身,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司南的心脏!
司南瞳孔骤缩!
她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侧,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林苗原本并没有跟贡献者856作对的想法,她之前几轮游戏已经欠了很多债了,最后一把只想苟到最后——
没想到李斯找到了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找机会让司南陷入险境,还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们几个会帮她脱困……
可事实上,她以身犯险,李斯王武几个人竟然坐视不管!反而是856真的来救她……
林苗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手中握紧的匕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我……我下不去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闪烁着泪花,匕首终究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苗猛地朝司南跪了下来,人还惊魂未定,一下下地朝她磕头。
司南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
她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危机并未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火球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燃烧,炽热的气流在空气中扭曲,但因为司南的及时提醒,周围的人群已经疏散,没有人受到重伤。
她的膝盖和手肘在刚才的翻滚中磨破了皮,细小的伤口在火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这些疼痛对于司南来说,不足一提,她更在意的是那几道刻意躲闪的视线。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不过是被放出来的棋子,真正的黑手还隐藏在暗处。
“滚!”司南的声音冰冷。
她目光如刀,直刺林苗的眼睛。
司南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斗兽场。
第63章 红塔生存10-9天
斗兽场内,尘土飞扬,火焰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硝烟气息。
司南站在这混乱的中心,她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了喧嚣,敏锐捕捉到了人群中,有几抹躲闪的目光。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和宋武脱不了干系。
很可能是之前那两个本就“不服管”的宋武手下。
李斯等人的心跳飞快加速着,他们能感受到,司南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压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本以为司南会立刻对他们采取行动,可是没有。
可司南越是冷静,越让他们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种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可怕。
斗兽场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紧张感。
李斯等人的目光不断游移,试图寻找逃避的路线,但每次目光的移动,都会不自觉地回到司南身上。
“她…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对吧?”王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后知后觉有些难以控制的战栗。
李斯没有回答,他的手紧握着武器,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的行为已经完全触发了司南的底线,而司南,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放过敌人的人。
“怕什么?一个小娘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斯狠狠咬了咬牙。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侥幸,认为司南或许忌惮他们在暗处的力量,不敢轻易与他们为敌。
“这娘们现在最关键的肯定是杀翼兽,我们得趁现在动手,不然就没机会了。”李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王武点了点头,紧张地吞咽唾沫:“我们这样……算不算杀人?”
李斯一巴掌直接扇到他地后脑勺上,厉声呵斥:“少他妈放屁了!最多扣贡献点,杀个毛的人!”
“你再给我这么娘们唧唧的,老子第一个把你干掉!”
一直沉默观望着的光头赵伞终于开口了,神情严峻,蓄势待发。
那一边,翼兽尽管已经奄奄一息,但它的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炽热的火球,光凭小队剩下的几个人,根本不能完全解决它。
“我们必须先杀死翼兽。”司南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目光在队友们脸上一一扫过。
这些临时队友十分赞成地点了点头,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们在选择站队司南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身家全都押到她的身上了。
翼兽的翅膀已经被火焰烧得焦黑,但它眼瞳仍然欹张着,不断挣扎,在地上磨蹭出巨大的刮痕。
“注意它的呼吸节奏!”司南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回荡。
她的队友们迅速响应,有了司南的智慧,每一次攻击都更有条理地精准打击,带着致命的力量,让翼兽避无可避。
“轰隆”一声巨响,翼兽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哀啸。
它的身体在地面上抽搐着,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从它的身体中流逝。
司南站在翼兽的不远处,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
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火焰长刀,刀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时机已经成熟,司南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火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奔翼兽的喉咙!
这一击,凝聚了她所有的技巧与力量,是终结翼兽痛苦的一击,也是她对这场战斗的终结。
翼兽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但在这一刻,它那凶猛的本能再次被激发,它张开巨口,试图发出最后的反击。
然而,司南的动作更快,她的长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翼兽的喉咙,切断了它的最后一丝生机。翼兽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它的翅膀终于不再煽动,天塌地陷一般的晃动之后,那双火球似的眼睛也完全失去了光芒。
斗兽场内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观众们为这场精彩的战斗而欢呼。
但司南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干得好,司南!”易建天的声音在司南的耳边响起,他晶亮的眼神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斗兽场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咆哮,一头更加凶猛的怪兽正朝他们冲来!
这头怪兽的体型巨大,皮肤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头怪兽似乎比方才那头翼兽还要充满杀气。
这只岩兽庞大如山,表层皮肤坚硬如岩石,它的眼中闪烁的嗜血光芒更甚,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不光如此,司南还发现它的身躯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每一片都反射着寒光。
它奔来的速度很快,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爪印,那根巨大的尾巴又如同一根横行霸道的铁鞭,随意一甩,便能将坚固的墙壁击得粉碎。
“小心!”司南大声喊道,她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火焰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她的队友们也迅速反应过来,立刻调整战术,准备迎接这头新的怪兽。
易建天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间就挡在了怪兽的面前!
他的长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每一次发射都带着千钧之力。
然而,当箭矢撞击到铁甲犀牛的皮肤时,却只能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易建天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穿透箭,竟然对这头怪兽一点用都没有?!
“卧槽!什么情况?!小爷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穿透箭!”
易建天心中一惊,他本想在这场战斗中大展身手,没想到却遭遇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他的队友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脸色无一例外都变得凝重。
司南黑眸一掩,她知道,这头铁甲犀牛比他们预想的要强大得多。
“易建天,让开!”司南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响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用元素箭!”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的火焰三射,一发发的箭矢像火流星一般冲着铁甲犀牛而去,那笨重的怪兽也意识到元素箭的威力,竟然会自动躲避!
易建天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的攻击对铁甲犀牛没有效果,但他不甘心就这样退下,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铁甲犀牛,他在寻找着这头怪兽的弱点。
“等等,司南!”易建天大声喊道,“我看到了,它的腹部,那里的皮肤比较柔软!”
司南的目光迅速转向铁甲犀牛的腹部,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这铁甲犀牛的命门!
“大家听好了,集中火力攻击它的腹部!”司南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回荡,她的队友们立刻响应,他们迅速调整战术,准备发起新的攻击。
易建天的长弓再次拉开,他的箭矢瞄准了铁甲犀牛的腹部。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手指松开了弓弦,箭矢如同一道闪电,直奔目标。
与此同时,司南也动了,她的火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炽热的火焰!
队友们也纷纷发起了攻击,有人甚至以身犯险,直接躲到了怪兽的腹部之下,倒挂着不停用元素箭刺伤它,让它高高扬起前蹄,愤怒嘶吼,狠狠地摆动身子,却根本无可奈何。
战斗变得异常激烈,铁甲犀牛在司南小队的集中攻击下,柔软的肚腹终于流出了血液,它的冲击力度也开始减弱。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从侧方闪过,直奔司南的后背!司南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身体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她的身体猛地向一旁闪去,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李斯!”司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她转过身,她的火焰长刀指向了李斯。李斯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他的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司南,你以为你真的能赢吗?”李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他的身体突然向后退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斗兽场的阴影中。
司南邪火陡升!
实在忍不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易建天扔去了一把武器:“三射先给你,我去去就回——”
只见她身体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奔李斯而去。
易建天和其他队友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立刻调整战术,全面迎上铁甲犀牛。
斗兽场内的战斗再次变成了一场混战。
李斯在阴影中潜伏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司南,寻找着下一个偷袭的机会。
他的斧头在手中旋转着,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但司南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人了!
李斯一下慌了神,手中的斧头捏得死紧,旁边的赵伞和王武也没有看到。
三个人背靠着背,根本就不敢喘气,生怕被司南抓到空隙突袭——
“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去哪儿了?!”李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赵伞和王武对视一眼,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他们三人在斗兽场中也算是老手,但面对司南这样的对手,他们也还是感到了后脊背发凉。
“我们必须找到她,不能让她先找到我们。”
赵伞的声音低沉,她的目光在四周的阴影中搜寻,试图找到司南的踪迹。
王武点了点头,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但他仍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们三人开始缓缓移动,试图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迈步的瞬间,一道寒光突然从他们的背后闪过!
李斯的反应最快,他猛地转身,手中的斧头猛地挥出,试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寒光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尖锐的疼痛让李斯惊呼一声,他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试图拉开与攻击者的距离。
“司南!”李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司南就站在他们的背后,她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黑沉的眸子全是腾腾杀意。
仿佛索命修罗。
“还想逃?”司南声音冰冷,她的火焰长刀在手中轻轻旋转,刀身上的火焰在舞动中显得格外妖异。
赵伞和王武的脸色一变,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只能选择战斗,或者死在这里。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上!”王武大喝一声,他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手中的长剑直指司南的心脏!
赵伞和李斯一愣,没想到王武这小子竟然关键时刻这么莽,也不得不紧随其后,他们的武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直奔司南而去。
司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她的身体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只见火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轻松地挡住了王武的攻击,同时,接着王武的站位,用脚在地上猛地一蹬,身体猛地向后退去,直接将王武推向了赵、李二人的刀口,自己避开了赵伞和李斯的攻击。
“就这?未免太慢了点。”
司南的声音在斗兽场内回荡,她的身影在三人的包围中如同幽灵一般穿梭,每一次攻击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们的武器上,而他们的攻势却无法触及她分毫。
战斗变得异常激烈,但司南始终占据着上风。
她的火焰长刀如同一条火蛇,紧紧地锁定了三人。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让三人疲于应付。
最终,三人的体力逐渐耗尽,攻击也变得越来越无力。
司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去死吧!”司南的声音冰冷,她的火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奔李斯的喉咙!
李斯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身体猛地向后退去,试图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但司南的动作更快,她的火焰长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斧头无法完全挡住这致命的一击。火焰长刀在李斯的喉咙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线瞬间出现。李斯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司南…你…”李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斧头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伞和王武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们看着李斯的尸体,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胜算了。
司南转过身,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有一种幽深的凉意。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带一丝情感:“给你们两个一个选择的机会——一,自己抹脖子,二,我帮你们。”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赵伞和王武的心上。
他们知道,司南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话就是最后的通牒。
王武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剑已经掉落在地,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中充满了恐惧,他深刻地知道,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都用完,根本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赵伞则紧握着长剑,目光紧紧锁定着司南,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他,还想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眼神一闪,惊惧地指向后头:“宋武?!”
司南脸毫不意外地朝身后扭去,只听“噗嗤”一声。
是剑刃没入身体的声音。
“你……你、怎、么——”
赵伞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前插进的一柄火焰长刀,甚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分明要偷袭的人是他——
司南的眼神冰冷,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
赵伞的身体无力地摇晃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可眼神仍旧愤怒不甘。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道:“……你以为你赢了?不过是个只会用诡计的女人……”
司南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赵伞的目光,就像是看向死人。
“我不需要诡计,”司南冷冷地回应,“我只用实力说话。”
赵伞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而那边,铁甲犀牛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司南清理完最后这点事情,联合小队的人一起,终于把难以攻克的怪兽啃了下来。
事实证明,司南从一开始就集结队伍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们这个场次,结算下来,是伤亡最小,同时个人贡献点收获最多的一组。
场上幸存的人原本对所谓的“站队”、“战友”并不相信,都只是临时的利益捆绑而已,难道还真的奢望互相交托后背?
可司南飞身救人的事情,着实给了大家不小的冲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场面上的人才开始真正地“相信队友”,以及,相信“队长”。
这一轮游戏彻底结束了,司南毫无意外地又获得了个人成就,加上猎杀怪兽获得的贡献点,目前手上又有18万的点数。
斗兽场的喧嚣渐渐平息,结算通过后,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易建天还想冲过来套套近乎,结果被司南一个收刀的动作,吓得不敢上前。
他本想追上司南,告诉她前面有人拦路,结果这边还没赶上人家,就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请走了。
“是易先生吗?使者有请——”
易建天见状,难得皱了皱眉头。
“使者?”
他脚下打了个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司南,而后跟着那个黑衣人走了。
司南根本没有意识到易建天想要跟上来和她说话,只不过,她的脚步还是被人逼停了。
熟悉的手下败将们,再一次过来纠缠了。
宋武带着他的队友,面色阴沉地站在司南的面前。
“856,你以为你赢了吗?”宋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眼中的怨毒十分明显:“别以为赢了这一场就牛了,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到机会,让你付出代价。”
司南都不屑看他们一眼,点了点手机,对那边发送消息:
“彼得,叫安保队来。”
司南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直接绕过那几个人,往自己的休息台走去了。
宋武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司南会这么直接地忽视他的威胁。
王武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们知道,那个什么“彼得”可不是好惹的角色,这可是红塔里的NPC,还有摇人权限的!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一队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来了,他们的动作迅速而专业,很快就将宋武几人控制住,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跑。
“司南小姐,需要我们怎么处理?”安保队长的声音恭敬而严肃。
司南看了宋武一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把他们架走,别让他们挡路。”
安保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将宋武和他的队友们架起,让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宋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司南,你等着!”宋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但他的话语在司南的耳中却显得如此无力。
前面,邢彻几人已经迎了上来。
他们自然没有错过这种好戏,季枝看了身后一眼,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南姐,那几个是宋武那波人?”
“活该!”
斗兽场上厮杀的喧嚣渐渐散去,休息区的空气比斗兽场中要清新许多。
他们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饮料和食物,司南有些饿了,拿起一个面包充饥。
邢彻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司南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什么来。
“司南,你真的没事吗?刚才场上的情况…”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司南抬起头,脸颊鼓鼓:“我没事啊,惊险是惊险了点……直播里我表现也不差吧?”
她倒没什么波澜,只是对于那几个瘪三的偷袭十分不爽。
还好亲手噶了他们,要不然估计现在连面包都吃不下了。
季枝性格直爽,藏不住事。
“如果有下一场,你可千万别那么刚了!你不知道一开始你直接下那些人脸的时候,我们有多害怕!”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还是对司南的担心。
毕竟那个时候,她处于绝对的劣势。
司南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队友们的担忧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也是对即将到来的比赛的紧张。
“我知道,我当然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你们下场别和我学就行,对吧?”
她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队友们的紧张情绪。
钱有财季枝对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对方对即将到来的比赛紧张。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说一下简单的策略。”
司南转移了话题,“根据我自己的经验来说——”
她站起身,从显示面板上调出演示界面,开始在上面勾勒出斗兽场的草图。
她的手指在白板上移动,纤长的指头不停地滑动,让季枝莫名想到了她抹人脖子时,也是这样的动作。
如果她面对这样的困境,她有这个勇气“反杀”回去吗?
司南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斗兽场的比赛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看策略。我们不能只依赖蛮力,而应该学会利用环境,制定出最合适的战术;当然,你们也看见我在场上一上来就要规划队伍了,如果一旦发现有人针对你,一定要先发制人,创建团队,把自己融进队伍中,就不会出现几十个人围攻你一个人的情况。”
“在想什么呢?”
司南看着季枝,问道。
季枝晃了晃神,勉强一笑。
“只是在想——杀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司南歪了歪头:“切菜?”
“我的刀很锋利,其实有点像切肉——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会深想。”
她看出了季枝的担心,毕竟和平年代生活久了,根本无法想象真刀真枪的“战争”是怎么样的。
何况这次还要亲自下场“搏杀”。
“如果实在是运气不好,跟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场外放点干扰,让那些人吃吃苦头,就知道你不好惹了——”
司南拍了拍季枝的肩膀,低声逗她。
季枝终于有了些笑意,她指着草图上的一个角落,问道:“你在这里的时候,摄像头看不见——”
司南眼神一凛:“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在这里暗算。”
“这是斗兽场的一个盲点。倒是可以利用这个位置来设置陷阱,作为伏击的地点。”
钱有财和季枝都聚精会神地听着,邢彻则不时地点头,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模拟着司南所说的战术。
“还有,”司南继续说道,“我们要学会观察怪兽,找出它们的弱点。每一次攻击都应该精准而有力,不要浪费力气在无效的攻击上。”
“怪兽的弱点不外乎眼睛、肚子,有些在尾巴上,应该很好辨认。”
她转身看向队友们,眼神很亮:“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出场安排是怎么样的,但我相信,大家一定都会平平安安地,满载而归!”
难得见司南这样“激情演讲”,为了拉高大家地情绪,也真是付出够多了。
邢彻微微笑着,定定地看着司南:“肯定会的。”
季枝也紧握着拳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没错!一定会平安活下来!”
钱有财则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去捞钱了。”
“好了,”司南笑了笑,“现在可以准备一下,什么药品都齐全了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司南小姐,外面有人找。”一个工作人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司南皱了皱眉,她站起身,走向门口。邢彻和季枝紧随其后,他们的眼神中带着警惕。
打开门,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若若。
她的脸上带着担忧和歉意,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水果和点心,还有很多必须的药品。
“司南,我…我看到你在*场上的表现,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陈若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司南转过身,看着陈若若,她的眼神中没有责怪,只是轻轻抱了抱她。
“你怎么说跑就跑了?又没有人怪你。”
“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待会儿,就没有去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若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很抱歉,我之前的行为……我……”
司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道歉——大家都不是圣人,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很正常啊,你也没有真的伤害到我们什么。”
季枝听到这句话,咬着嘴唇,轻轻低下了头。
陈若若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从口袋里兴奋地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司南。
“这是我带来的药,很好用!回血速度很快!”
司南接过瓶子,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自己做的吗?市面上好像没有这种药。”
钱有财不懂,只觉得这颜色有点深红,看着莫名有种诡异感。
“这玩意儿,用的什么原料啊?怎么看着那么像血——”
他地目光突然和陈若若的眼神对上。
陈若若微微歪了歪头,那诡异的眼神看得钱有财只觉得后脊一凉。
他立马拉了拉最近的邢彻的胳膊,一边回避着陈若若的目光,根本不敢打草惊蛇——
邢彻自然也发现了陈若若的不同之处,微微皱了皱眉。
他拍了拍司南的肩膀,正打算让她注意这件事情,没想到陈若若的声线竟然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就是血做的呀!只有奉献,才有机会获得’真神的赐福‘,司南,你要不要喝下去,和真神一起?”
“你们也是啊——大家就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陈若若脸上的笑挂得十分僵硬,像是被强行控制了一般。
这个控制手段未免也太粗糙了,让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司南狠狠皱了眉,退后一步,对着陈若若道:“你被人控制了,还是夺舍了?自己有没有意识?有的话眨一下眼睛,可以吗?”
陈若若还是那副诡异的微笑。
完了。
司南几人对视一眼,陈若若似乎真的被控制了。
可是被谁控制的?系统不是不让恶意伤害么?那什么狗屁真神,难道还真有什么真材实料?
司南几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外界的窥探。
陈若若的行为让每个人都感到不安,他们开始怀疑这个所谓的红塔真神组织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若的行为太奇怪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季枝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担忧。
钱有财紧握着拳头,愤怒地说:“这肯定是狗屁组织搞的鬼,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若若。”
邢彻则显得更为冷静,他分析道:“系统确实规定了不能恶意伤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他们可能利用了系统的漏洞,或者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司南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若若一直在说红塔真神能实现所有愿望,这听起来就像是某种诱惑。他们想要我加入他们,这可能意味着我对他们来说有某种特殊的价值。”
钱有财插话道:“也许他们认为你的影响力和名气可以为他们所用,或者他们认为你拥有某种他们需要的能力。”
司南点了点头,她的眼神坚定:“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必须找到办法帮助若若,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他们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这让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外面好像有很多人。”
邢彻低声道。
外面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扒破隔离屏,冲进这个休息室。
司南早就开了隔音,只能看见外面的人有着和陈若若一样的神秘微笑,被那么多双诡异的视线包围,不管再怎么心理强大,也容易瘆得慌。
陈若若站在司南面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抗拒的秘密。
“司南,你想过吗?我们在这里,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战斗,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陈若若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似乎在试图触动司南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司南警惕地看着她,她倒是想听听陈若若到底会说些什么。
“红塔真神组织,他们掌握着这个游戏的真正秘密。他们可以让我们摆脱这个无尽的循环,实现我们真正的梦想!”陈若若继续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你们不是都有梦想吗?”
“只要加入组织,一切都能成真了!”
司南看着陈若若无比熟悉的面庞,知道里面“灵魂”已经不再是真正的“陈若若”。
她冷嗤一声:“真正的梦想?你是指被他们控制,成为他们的傀儡吗?”
陈若若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变得急切。
“不是的,司南。他们可以给予我们力量,让我们成为真正的自己!你不觉得,你的力量,你的名气,在这里都被浪费了吗?现在那么多人诋毁你、不喜欢你、痛恨你,你大可以向大家证明自己!”
司南的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陈若若的眼睛,试图想从中找到一点清明。
可终究失败了。
“你疯了。”
司南对陈若若下了定义。
陈若若却根本不管不顾:“司南,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的力量真的属于你自己吗?在这个游戏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红塔真神的安排。他们可以让你成为英雄,也可以让你成为牺牲品。加入我们,你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司南缓缓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谁教你说的?”
“红塔?还是那什么狗屁真神?”
陈若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一种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司南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司南,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明白,真神非常看重你,你的潜力和能力让真神都为之侧目。”
陈若若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诱惑的语气,她试图说服司南,“你跟我回去,就能见到真神,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司南的眼神冷冽如冰:“若若,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谎言吗?什么真神,什么自由,这不过是个陷阱。”
陈若若急了。
“司南,你错了。这不是陷阱,这是机会!一个能让你超越这个游戏,超越你自己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要真相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红塔是什么吗?真神可以给你答案!”
司南的眉头紧锁,她能够感觉到陈若若的变化,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现在已经变得陌生而遥远。
“若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不会成为他们的棋子,也不会被他们的谎言所蒙蔽。”
“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乱跑。”
司南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邢彻和钱有财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司南的意思。
他们迅速靠近陈若若,准备将她控制住。
陈若若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司南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司南,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来帮你的,真神真的很喜欢你,他想要你加入我们。”
司南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若若,你所说的真神,不过是一个控制人心的幌子。我不会让你再被他们利用。”
邢彻和钱有财一左一右地站在陈若若的两侧,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很快就将陈若若的手臂牢牢抓住!
陈若若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抗是徒劳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你们的队友啊!”陈若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司南走到陈若若的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们和陈若若是,但和你不是——我们必须找到办法让你清醒过来。”
陈若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似乎在挣扎着,试图从红塔真神组织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你们不会成功的,真神的力量是无穷的。你们最终都会加入我们。”
第64章 红塔生存11-1天
司南皱了皱眉。
陈若若的手指正牢牢地扣在她的手臂上,尖锐的指甲直接掐进了皮肤之中。
只一会,她就做出了决定。
狠狠一个手刀,径直劈向了陈若若的脖颈。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人,忽地软倒了下去,想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再没有一点反应。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原本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所有人相视一眼,整个休息室都陷入了沉默。
可外面的人却被司南的行为震惊了。
这可是在斗兽场之外,司南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杀人?!”
果然是邪神!
在司南的小队所在的休息室外围,目睹了司南打晕陈若若的群众们,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议论声逐渐变成了愤怒的指责。
“你们看到了吗?她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杀了‘陈若若!”一个旁观者大声喊道,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慌。
“司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可是她的队友啊!艰难的时候还帮助了那么多人!”
另一个人附和道,他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这些人对于司南是“邪神”的说法,本是不相信的,可当他们亲眼见证了司南“手刃”陈若若的时候,不禁开始动摇了:现在这个会“杀人”的司南,还是那个不遗余力帮助他人的“善人”司南吗?
“邪神附身!”
“邪神附身!”
“她果然是危险人物!”
有人开始散播恐慌,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对邪神的恐惧和对司南的排斥。
随着情绪的升温,群众开始要求对司南进行审判。
既然“邪神”出现了,“真神”的的“真实性”便不言而喻。
他们认为,只有红塔真神组织的权威才能给他们带来正义。
一些人竟然开始呼吁“红塔真神”组织介入,对司南进行惩罚。
“在游戏场外还杀人,这让我们怎么敢继续游戏下去?’邪神‘就像个定时炸弹,现在856被附身,以后指不定谁会被附身呢!”
“我们必须让红塔真神来审判她!现在’邪神‘在她身体里,赶紧烧死,彻底消灭!还给大家安全!”
一个激动的群众挥舞着手臂,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支持。
在这个由“红塔”操控的世界里,群众的愤怒和恐慌很容易被利用。
红塔真神组织的成员们悄悄地混入人群,煽动情绪,将“贡献者856号”描述成一个威胁人身安全的敌人。
愤怒不断被加剧,竟然有人开始疯狂地敲击休息室的“隔离板”,咚咚的声音吸引了室内几人的注意。
大家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重重地人群包围住了。
这里隔音很好,他们虽然听不见外面的人群在说什么,可从那些人癫狂的状态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司南把隔音力度调节了一下,铺天盖地的辱骂、斥责便一涌而上,扎得人一时有些恍惚。
好久之后,季枝才唾了一口:“放屁!竟然还说我们杀了若若?真离谱到家了!”
“这年头造谣零成本?!”
钱有财:“这谣言很好破啊,若若醒了,自然就好了。”
邢彻却探了探她得鼻息,脸色很难看。
“恐怕……要醒不是很容易。”
众人皆一惊,司南一下站了起来。
“说清楚,什么意思?!”
“陈若若死了?!”
“若若死了?!”
钱有财和季枝异口同声,难以置信。
邢彻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现在得状态明显被控制,你们没有发现么,从她过来开始,人就已经不是有正常意志得’人‘了,她这回过来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被人下了’任务‘,要不然我们休息室外面,也不会突然聚集那么多人。”
“从她发疯,到休息室莫名其妙被围观,再到司南敲人的时候正好被看见,引起众怒——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水到渠成、太巧了么?”
司南脸色一沉。
她也想到了。
“若若的处境比我们想的还要危险。”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被控制的,大脑的损伤程度是什么样。
还有最多一个小时,第十天就要结束,满足条件的人就要被送回去了,可陈若若这样的情况,能正常地、平安地回到现实吗?
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不是重点了,当下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陈若若救回来。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脱离掌控了,司南只能召唤彼得,问彼得到底有什么办法,让陈若若恢复神智。
彼得却一伸手,笑靥如花。
“很简单呀,名人堂商城有专门的’清醒药剂‘,您是我们的重要贵宾,购买还能打九折,折算下来大概是三十万贡献点,十分划算~”
彼得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沉默了。
还剩最后一个小时了,这贡献点不紧紧只是数字,更是回家的希望。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场面顿时陷入了寂静。
司南的目光在队友们脸上一一扫过,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犹豫和不安。
三十万贡献点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牺牲,尤其是在这个游戏中,贡献点不仅关系到陈若若的命运,也是他们回到现实世界的希望。
“我知道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很艰难。”司南的声音低沉,她知道她的话会决定陈若若的命运,“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是否使用我们的贡献点。我会尊重每个人的决定。”
季枝紧握着拳头,她的眼神犹疑,最终还是抿了抿唇,透露出坚定:“我、我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若若……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天,她是我们的队友,更是我们的朋友。”
钱有财则显得更为实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但是,我们也需要考虑我们自己的安全。如果我们都把贡献点用在了若若身上,我们怎么保证我们能够回家?”
邢彻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许我们可以分摊这笔费用。每个人出一部分,这样既能帮助陈若若,也能保证我们自己有足够的贡献点回家。”
季枝想起了什么,开口提醒道:“我们还需要考虑这个药水是否真的有效?万一货不对板呢,或者治疗效果很一般怎么办?我们不能盲目地投入这么大一笔贡献点。”
司南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她也知道她不能让情感左右她的判断。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我们需要验证这个药水的真实性,也需要考虑其他的治疗方案。”
司南决定首先验证彼得的话。
她询问了其他游戏中的资深玩家和NPC,看看是否有其他途径可以救治陈若若。
她了解到,在游戏世界中,确实存在着一些稀有的药水能够暂时恢复清醒,但这些药水往往价格不菲,且效果可能因个体差异而有所不同。
司南还考虑到了游戏内的经济系统,她和队友们开始盘点他们目前拥有的资源和财富,看看是否能够凑齐这笔钱。
如果贡献点不足,她们可能需要通过完成一些高难度的任务或者出售一些珍贵的装备来筹集贡献点。
同时,司南也意识到,他们需要为陈若若制定一个长期的康复计划。
她开始研究游戏中的医疗系统,寻找可能的医疗NPC或者特殊道具,这些可能有助于陈若若的长期治疗和康复。
在司南的领导下,小队成员们分工合作,一边筹集资金购买药水,一边寻找其他的治疗线索。
他们知道,陈若若的清醒只是第一步,他们还需要找到彻底解除红塔真神组织控制的方法。
还好红塔的各种系统都十分发达,让司南不光迅速获得了一手资料,还算出了付完这三十万后,大家还差多少贡献点能顺利回家。
还差18万。
上一把司南一盘游戏赚了10万贡献点,十八万,并不是很难达到的数字。
目前除了司南以外,剩下的人都还没上过场,如果在座的几个人努力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
司南站在队友们面前,她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
她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未来,但她也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司南的声音在休息室中回荡,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决心和希望,“我们只需要再赚取18万贡献点,就可以购买足够的’清醒药剂‘,让若若恢复正常,并且我们所有人都有足够的积分回家。”
队友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他们知道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也是一个机会。
季枝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手握成了拳头,眼中泪光微闪。
“我有信心!我们可以做到的,南姐。我们已经克服了那么多困难,这次也一定可以。”
季枝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莫名充满了斗志。
钱有财抿了抿唇,他虽然有所顾忌,但胸腔跳动着的血液久违地热了起来:“只要保证我们能回家,多赚点钱没问题!我们一起干,一定能够赚到这18万贡献点!”
邢彻点头,表示同意。
“我对你提出地所有问题,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司南看着他们,见到了他们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决心,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这就是互相依靠的感觉么?
好像也并不赖。
“那么,接下来就等传送去斗兽场吧。”司南宣布,“只要我们在游戏中坚持住,不被击败,我们就能够赚取足够的积分。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们不仅可以救若若,也可以确保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安回家。”
“好。”
“好!”
“好啊。”
队友们齐声响应,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们也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趁着现在队伍里的人还没有被选中,司南作为唯一有经验的人,开始领着大家进行准备工作。
他们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确保每一件武器都锋利无比,每一件防具都坚固可靠,还复习了彼此的技能和战术,确保在斗兽场中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进入斗兽场后,他们面对的将是一波又一波的挑战。
不光要与凶猛的怪兽战斗,还要与其他玩家竞争,每一次战斗都将考验他们的技巧和勇气。
但他们将不会退缩,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赚取足够的积分,确保平安回家!
司南小心翼翼地将药水喂给陈若若,眼里满是期待和担忧。
药水顺着陈若若的嘴角慢慢流入,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司南和队友们紧张地围坐在陈若若的床边,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药效的发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若若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逐渐地,她看清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队友们。
她看到司南眼中的关切,季枝脸上的释然,钱有财眼中的宽慰,邢彻眼中的坚定。
“若若,你终于醒了。”季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握住陈若若的手。
陈若若的意识逐渐清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队友们为了她所做的一切。
她记得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控制,记得自己对队友们造成的困扰,记得大家为了救治她所做的牺牲。
“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大家。”陈若若的声音微弱,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让你们担心了,让你们付出了这么多。”
司南轻轻地拍了拍陈若若的肩膀,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柔:“若若,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钱有财也笑着补充道:“是啊,我们是一个团队。你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你的战斗就是我们的战斗。”
邢彻也点了点头,表示他很高兴能够看到陈若若恢复清醒,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若若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她知道,她欠队友们的不仅仅是一句感谢。
她决心要以实际行动来回报队友们的关心和帮助。
“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感激。”陈若若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决心,“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回家!”
司南紧紧握住陈若若的手,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一直都是一起的,若若。我们一起面对困难,一起战斗,现在也是时候一起回家了。”
药水很有用,陈若若在司南的照顾下逐渐恢复了体力。
她开始更加认真仔细地研究斗兽场规则,不断学**结前人经验。
她一定要的表现比以往更加出色——她知道,这是她回报队友们的最好方式!
随着陈若若的康复,整个队伍的士气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邢彻和季枝运气好,被分配到了一起。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的表现越来越出色,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每一次防御都坚不可摧。
观众们为他们欢呼,他们的贡献点在斗兽场中迅速累积。
但同时,他们也因为被认为是“邪神”的队友,而遭到了场内地人的联合打击。
“该死的邪神,又来捣乱了!肯定是邪神作祟,烧死他们!!他们是邪神的手下!也是邪物反派!”许多人大叫着朝邢彻拼杀而来。
在斗兽场的喧嚣中,邢彻和季枝背靠背站立,他们的眼神坚定,手中的武器闪耀着寒光。
他们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境地:既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就更不能退缩。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战斗,才能为自己赢得生存的机会。
“你准备好了么?”
邢彻偏过头,对季枝道。
季枝狠狠握紧手中的武器,不断地吞咽,心跳如擂鼓,尽管是这样,她的眼神也十分坚定。
“准备好了!”
邢彻大喝一声,声音在斗兽场中回荡,他的身体在敌人的攻击下灵活地移动,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将敌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而季枝虽然没什么战斗技巧,可是她胜在身体灵巧,像一道闪电,动作快速而准确,每一次出击都让敌人防不胜防。
她的双刀如同她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面对众人的围剿,场面上的两个人表现实在两眼,观众再一次被情绪牵引,忘了自己上一秒还在愤恨这两个人作为“邪神的同党”,下一秒,就已经开始为他们的“突围战”而欢呼了。
然而,场内的敌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们的数量众多,而且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他们开始有组织地对邢彻和季枝发起攻击,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将这两个“邪神的手下”击败。
面对这种局面,邢彻和季枝并没有慌乱。
他们开始更加注重防守,每一次的移动都经过精心的计算,确保对方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提供支援。
随着战斗的进行,邢彻和季枝的表现越来越出色,他们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而司南在外围开始不断砸小道具,激怒那些怪兽,打乱围剿的节奏,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此这般几次下来,大家就不愿意触人霉头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杀几只怪兽赚贡献点来得更快。
邢彻和季枝终于有时间去围猎高级分的怪兽,当他们走出斗兽场时,他们的贡献点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14万贡献点。
季枝看见的时候都惊呆了,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
司南在场外迎接他们,十分动容。
她的队友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们的胜利已经给队伍带来了很大的希望。
而陈若若正站在她的身后。
人们对陈若若的苏醒感到惊讶,他们的目光在司南和陈若若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疑惑和不信任。
“看,那个就是贡献者856,她身边的女孩就是陈若若……她真的苏醒了,但怎么看起来对856唯命是从?”
有人低声说道。
“856可是’邪神‘的化身!’夺舍‘一个人还不是很简单!”另一个声音充满笃定,看向司南的眼神充满厌恶。
司南的心中一沉,她知道这些谣言和误解可能会给队伍带来更大的麻烦。
陈若若和钱有财还没有上场,他们可没有邢彻二人那么灵活的身手。
她决定必须采取行动,澄清这些误解,保护队友们的利益和安全。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用坚定而清晰的声音对周围的人群说:我从来没有杀她,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别人想让你们看到的。”
说着,她看到了面前人们浓浓的质疑眼神,当下便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所谓的“邪神”。
只想“烧死她”,瓜分她的贡献点。
面对着眼前一堆豺狼虎豹,司南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试问我真的是所谓的’邪神‘,杀光场上所有人的人都没有问题,有什么必要受你们的气?”
她嗤笑一声:“真碰到像我这么脾气好的’邪神‘,就烧高香吧!”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让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司南的气势让人群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并非他们能够轻易评断的。
“我司南,行得正坐得端,我的队伍也是。”司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生存,为了回家,不是为了和你们纠缠不清。”
邢彻和季枝站在司南的两侧,他们的眼神同样坚定,他们的存在为司南的话语增添了分量。
他们明摆着告诉大家:司南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他们愿意为这些话背书。
陈若若也站了出来,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感激和决心:“司南没有夺舍我,她救了我。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陈若若的话语虽然充满了感激,但在场的一些人却不愿意接受她的解释。
他们中的几个甚至嘲笑她,认为她已经被司南“洗脑”,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
“省省吧,陈若若,你已经被那个所谓的’邪神‘完全控制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打断了陈若若的话。
“就是,你现在说的话,还能信吗?”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人群中的怀疑和不信任情绪再次被点燃。
面对这样的反应,陈若若显得有些无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司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必再解释,直接带着众人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那些人有自己的逻辑,多说无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怎么去赚剩下那四万贡献点。
司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决定采取行动,而不是继续在无谓的争辩中浪费时间。
“若若,你已经尽力了。”司南轻声对陈若若说,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现在,我们需要集中*精力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邢彻和季枝也围了上来,他们的表情同样严肃。
“司南说得对,我们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邢彻说。
季枝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我们还有目标要完成,不能让这些谣言和误解阻碍我们。”
司南带领着队伍回到了休息室,她知道他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够让他们赚取剩余贡献点的计划。
她召集队友们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司南的声音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我们就差一个策略,钱有财和若若的攻击力显然跟不上,该怎么能在场子里苟住?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如果没有轮到上场,可以赚贡献点的。”
季枝建议:“也许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技能和知识,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比如辅导其他玩家,或者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陈若若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她也努力振作起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在没上场的时候,制作一些药剂或者装备,也许可以在市场中卖个好价钱。”
“不过这得委托季枝或者钱哥来卖,要不然我怕没有人买我的。”
只不过陈若若的担忧显然多余了些。
系统播报,下一场游戏就是钱有财和她上场。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两人抖了一哆嗦。
邢彻季枝二人珠玉在前,他们两个不光有苟命的压力,多少还是想多赚点。
司南则迅速分析两人的优劣:配合不错,但就是攻击力差了一点。
邢彻立马给了他们很多防具。
“只要能苟着就行,千万不要冒进。”
“我算过了,你们两个合力杀两只怪兽,活到最后,贡献点就够了。”
司南计算着详细的点数:“或者是杀五只怪兽,只不过这个难度有点高,或许你们可以选择’抢人头‘之类的,邢彻的弓箭你们应该会用。”
钱有财看着手上被交付的厚重弓箭,心头一阵紧张。
陈若若也不免有些沉重。
司南的计划虽然听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充满了挑战。
钱有财和陈若若都知道,红塔中的怪兽不仅凶猛,而且狡猾,要击败它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钱有财握紧了手中的弓箭,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他回想起邢彻教他的射击技巧,心中默念着要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陈若若虽然感到沉重,但她并没有退缩。
她知道,这是她赎罪的机会,也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刻。
她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她要和钱有财一起,克服眼前的困难。
“我们可以做到的,”陈若若对钱有财说,“只要我们合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钱有财点了点头,他相信陈若若的话。
司南开始跟他们一起制定计划,分析怪兽的行动模式,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和地点。
他们知道,要想成功,就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和默契的配合。
在司南和其他队友的帮助下,他们找到了怪兽经常出没的区域,并决定那里设下陷阱。
钱有财负责远程狙击,而陈若若则负责近战支援。
场上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如人意,但是还尚在掌握之中。
当怪兽终于出现时,钱有财迅速拉弓射箭,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划破空气,直击怪兽的要害!
陈若若则趁机冲上前去,用她的武器给予怪兽致命一击。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很快就将两只怪兽击败。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逐渐找到了感觉,也开始尝试着去“抢人头”。他们利用地形和策略,巧妙地击败了更多的怪兽。
同时也吸引到了更多的“注视”。
有人发现了陈若若,也认出了她是现在风口浪尖的“856的队友”,更极端的人,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唾骂:“这不也被’邪神‘夺舍了嘛,要不然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还杀了那么多怪兽、获得那么多贡献点?!”
随着陈若若的身份被揭露,她和钱有财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一群被“红塔真神”组织煽动的居民将他们围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和愤怒。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指责和谩骂声此起彼伏。
“你们怎么敢出现在这里?你们是’邪神‘的信徒!”
“你们杀了这么多怪兽,一定是用了什么黑暗的力量!”
“我们要正义,我们要消灭你们这些被’邪神‘夺舍的人!”
陈若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来平息这些无端的指控。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都被误导了,但请听我说!我们和’邪神‘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所以能够恢复和赚取贡献点,是因为我们团队的共同努力和智慧。我们没有使用任何黑暗的力量,我们只是想要回家!”
钱有财站在陈若若的身边,他的手握紧了弓箭,准备随时保护他的队友。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
“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生存下去,回家。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红塔真神‘才是。他们利用你们的恐惧来控制你们,但你们不应该把怒气发泄在我们身上!”
然而,人群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就在局势即将失控的时候,王咖啡带着她的手下赶到了。
她们迅速地站到了陈若若和钱有财的身边,形成了一道防线。
王咖啡的脾气暴躁,她大声斥责那些围攻的人:
“你们这群懦夫!你们不敢面对真正的敌人,却只会欺负自己的同类!你们想打架?来啊!打打看,看看谁能站着回去?”
王咖啡在场上茬架的本事一流,不少人被她打服过,她手底下的人又多,一个比一个不好对。
许多人就是在她手上吃了亏,又打不过怪兽,才想要占着“讨伐”陈若若的名头,分到点贡献点。
没想到人家背后竟然又是这尊大佛。
场上的气氛凝固了,陈若若找到了机会,冷静了下来,当下便道:
“我们知道你们被恐惧所困扰,但我们不能让恐惧蒙蔽了我们的判断。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互相攻击,贡献点高的怪兽我们明明可以一起打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起码比我们在这里僵持,浪费时间来的好。”
“难道不是吗?”
王咖啡也露出她的贡献点。
“看看这些贡献点,我的不必她的更多?按照你们的逻辑,我也是被’夺舍‘了?我就不该有那么多贡献点呗,就活该你们有?”
“狗屁!”
王咖啡一声喝斥,直接散了一半的人。
剩下一半的眼睛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因为他们已经被王咖啡的手下一对一恐吓住了。
就是那几个挑事儿的人。
王咖啡还问陈若若怎么处置。
陈若若直接让人绑了他们,一直绑到时间截止。
有了这一茬后,一切就都顺利了,结算的时候,陈若若两人拿到了8万多的贡献点,回去一分配,回家的数值便都凑够了。
一切进展都在计划之中,司南把贡献点都给大家分配齐了之后,所有人心中的石头都悄然放了下来。
随着最基本的危机解决,队伍中的氛围明显变得轻松了许多。
每个人都开始展望回家的那一刻,他们的讨论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这几天经历的回味。
钱有财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境。
“这几天的经历也太神奇了,不知道我们回去后会不会有人信?”
陈若若的眼睛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我想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上三天三夜!”
季枝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对回家的期待溢于言表。
“我要把我们的经历写成书,这绝对是畅销大作!”
邢彻则在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这次大规模人口失踪事件,肯定会引起轰动,我们得想好怎么向家里人解释。”
王咖啡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利用这段经历。
“我打算开一个发布会,好好宣传一下我们的冒险故事。”
司南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垂下了眼睛。
她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说的人,唯一一个赵楚楚,在穿越那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队员们开始讨论回家后的生活,他们的话题从日常琐事到未来的大计划,无所不包。
“你们说,我们的经历会不会让我们成为名人?”
“我更关心的是,我们能不能把红塔的道具卖掉,换点钱花花。”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我的家人了,他们肯定很想我。”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知不觉间,红塔的钟声便再度敲响,如同警钟,让所有人身躯一震。
原本的恢弘的斗兽场,灯光逐渐暗淡。
原本蓝天的中央,竟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好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神秘时刻。
玩家们聚集自己的休息室中,可原本充满科技感的露天休息室,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样子。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无法解读的符文,似乎在诉说着红塔古老的秘密。
大殿的中央,一个巨大的时钟悬挂在半空中,它的指针缓缓移动,每一次滴答声都像是敲打在玩家们心上的重锤。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殿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
玩家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午夜的钟声。
他们中的一些人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在准备着最后的战斗;一些人则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游戏能够顺利结束;还有些人则相互依偎,给予彼此最后的安慰和鼓励。
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红塔的钟声终于敲响。
那钟声低沉而有力,每一声都像是从遥远的古代传来,带着一种庄严肃穆和神秘的气息。
钟声在大殿内回荡,仿佛在唤醒红塔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每一片尘埃。
玩家们的心跳随着钟声加速,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的命运将被决定。
钟声敲响了十二下,最后一声钟响的余音还未散去,红塔的声音便在大殿中响起,它的声音如同钟声一样,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大殿内灯光变得昏暗,只有时钟的指针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光芒。
玩家们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积累的贡献点,这是他们回家的唯一希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仿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随着时钟的滴答声越来越快,玩家们的期待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们相互交换着鼓励的眼神,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但他们仍然期待着能够回到现实世界。
就在时钟的指针即将指向午夜的那一刻,红塔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起来:
“尊敬的参与者们,
在这个午夜时分,我们聚集在这里,共同见证一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首先,红塔要向你们表示最深切的感谢。
感谢你们在这次生存实验中的积极参与和卓越表现。你们的勇气、智慧和团队精神,不仅为红塔带来了宝贵的经验,也为你们自己赢得了荣誉和尊重。
本次生存实验已经圆满完成,我们收集到了大量珍贵的样本和数据。这些成果将对红塔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也将为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重要的参考。你们的贡献将会被铭记,你们的故事将会被传颂。
现在,游戏已经结束,我们为你们打开了通往现实世界的传送门。
这是红塔对你们的回报,也是对你们努力的肯定。凭借10万贡献点,你们可以购买一张传送票,并选择一项红塔内的道具,作为这次经历的纪念,带着它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请记住,虽然游戏已经结束,但你们在红塔中的经历将会成为你们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你们在这里学到的,不仅仅是生存的技巧,更是关于勇气、友谊和坚持的真谛。
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你们面临什么样的挑战,都请回想起在红塔的这段时光。让这段经历成为你们前进的动力,让你们在现实世界中继续发光发热。
再次感谢你们的参与,愿你们的未来充满光明和希望。
也欢迎你们回家,红塔永远需要你们。”
红塔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它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们不禁对即将揭晓的奖励充满了期待。玩家们的紧张情绪逐渐被期待所取代,他们知道,无论红塔将给予他们什么,都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随着红塔的声音落下,大殿中央出现了一个光门,它的光芒柔和而神秘,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大家都知道,这就是通往现实世界的传送门,而他们手中的贡献点,就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
在这个庄严肃穆的时刻,玩家们的心情复杂而激动。他们期待着回家的那一天,同时也对红塔的神秘和未知充满了敬畏。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归程大门即将打开,而他们,将成为这一切的见证者。
传送通道像是一扇光之门,它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通道的边缘镶嵌着复杂的几何图案,它们在光芒中闪烁,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从通道内部,可以隐约看到不断变化的光影,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缩影。
玩家们静静地看着传送通道,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这就是回家的路吗?它看起来就像是梦境中的门!”
有的人伸手触摸着通道的边缘,感受着那股温暖而强大的能量。
“我们真的能通过这个回到现实世界吗?简直不敢相信!”
在这喜悦的氛围中,也有些人因为贡献点不足而无法回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和绝望。
“我为什么没有再多努力一点?现在我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无助地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贡献点购买归程券,这种绝望驱使一些人走向了极端。
突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冲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决绝。
“让我过去!我必须回家!”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他的目标是那些正准备进入传送通道的玩家,他试图推开他们,夺取他们手中的归程券。
周围的玩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有的人试图阻止他,有的人则被这股突然的恐慌所感染,开始争相恐后地向传送通道挤去。
“不要挤!大家冷静!”有玩家试图维持秩序,但声音很快被周围的喧嚣淹没。
在混乱中,那个绝望的玩家终于挤到了传送通道的边缘。
他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进去。
但是,他手中没有归程券,只有那些持有归程券的玩家才能安全通过。
他的身体一接触到通道的光芒,立刻被一股无法想象的能量所包裹。
他开始尖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那股能量迅速化为火焰,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挣扎,但很快就被彻底吞没。
“不!不!救我!”他的呼救声在大殿中回荡,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火焰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缕黑烟和烧焦的气味。
大殿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的玩家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他们看着那片刚刚吞噬了一个生命的火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就是违反规则的下场吗?”有人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场悲剧让那些原本想要趁机抢夺机会的玩家冷静了下来。
他们意识到,红塔的规则是不可违背的。
“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自杀。”一个刚才还想要冲进通道的玩家说,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后悔。
玩家们开始自发地维持秩序,他们帮助那些没有归程券的人退后,确保不会再有人重蹈覆辙。
司南几人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没想到过来得那么猝不及防,没想到回家的路程,却充满着诡异的“秩序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并不像是“回到现实世界”,而是排队“望风”。
总还是会被召回的。
“我们这边的时间,和外面一样吗?”
钱有财忽地问道,“你们都带了什么回去啊?”
季枝也开口问:“联系方式你们都记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忘了找不到人,那就真白瞎了——”
“放心啦,记得清清楚楚!”
陈若若积极响应。
“南姐呢,南姐你可不能消失!”
司南正想装死,结果被季枝直接点名,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显然没想到季枝会这么直接。
就在这时,邢彻悄悄地走到司南身边,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心。
这个动作让司南感到意外,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感到一丝暖意。
纸条上写着小队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一行小字:“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再见面。”
司南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联系方式。
邢彻轻轻地靠近司南,他在她耳边低语:“这是我们的约定。一定要再见面。”
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呼出的热气却让司南身子一僵。
司南收起了纸条,轻声道了一句:“好。”
邢彻后退一步,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司南。
“那么,我们约定了。”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司南点了点头,扬起手中的纸条,玩笑道:“都到这份上了,显得我多不懂事儿啊。”
邢彻弯了弯嘴角。
轮到司南了。
她站在传送通道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手中的归程券,心里十分复杂。
她回头望了望红塔,那是她过去十天的战场,是她成长的地方,也是她再也不想来的地方。
然后,她迈出了步伐,踏入了光芒之中。
光芒闪烁,司南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旋转。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水边,四周是一片汪洋。
风和水汽裹挟着扑来,她还穿着之前的单衣,一时寒气侵袭,让她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司南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水淹没了她记忆中的建筑物,只有一些屋顶和树梢露出水面。
“这是哪里?”
她喃喃自语,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困惑。
她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记忆,试图找到与眼前景象相匹配的地方。
她记得自己是在一座寺庙里被红塔吸走的,但这里显然已经面目全非。
“难道红塔改变了现实世界?”她心中涌起了不安。
司南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一些细微的线索。
一座半露在水面上的石桥,一棵倾斜的老树,这些都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这些地标…”她开始意识到,尽管被水淹没,但她可能就在穿越前的寺庙附近。
她发现了一些被水冲上来的碎片,其中有一块破碎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
她仔细辨认,发现那是寺庙的残骸。
残骸?!
当初她再寺庙里穿越,寺庙如今被淹毁……那赵楚楚人呢?她是不是还安全?
她站在曾经是寺庙的废墟上,现在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石碑和建筑的顶部露出水面。
水波荡漾,反射着天空的阴霾。
司南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先找到人烟,才能有办法联系上赵楚楚。
她决定沿着水边探索,希望能找到幸存者或者其他线索。
当她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行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嘈杂声。
她循声望去,发现一支搜救队正在执行任务,他们穿着橙色的救生衣,正在使用各种救援设备进行搜救。
司南赶紧向搜救队的方向走去,她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里!我在这里!”她的呼喊声在空旷的水面上回荡。
搜救队很快注意到了司南,他们迅速驾驶着一艘小艇向她靠近。
“女士,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这里很危险,我们需要带你离开。”搜救队员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司南向搜救队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并请求他们帮助她联系朋友。
“我的朋友们可能也在附近,我们需要找到他们。”她急切地说。
当快艇靠近时,一名搜救队员站起身,向司南伸出手:“请抓住我的手,我们会带你离开这里。”
司南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搜救队员的手。
“谢谢你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对赵楚楚的一些猜想让她心神不宁。
高壮略黑的搜救队员露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别担心,你安全了。我是搜救队的队长,姓张。这位是我的同事,我们正在执行搜救任务。”
张队长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小姐,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司南如实坦白。
“我姓司…是从红塔里被传送到这里的。那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听到“红塔”这个词,搜救队员们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红塔?你是说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红塔?你从那里被传送出来?”
队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
司南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传送到这里来了。”
搜救队员们仔细听着司南的话,他们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司小姐,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详细地了解你的经历。”
司南被带上了快艇,搜救队员们迅速地将她送往一个临时设立的隔离地点。
在快艇上,司南紧紧抓住座位的边缘,她的目光注视着张队长,“你们一定要帮我留意一下我的朋友。”
“她的名字叫赵楚楚,长卷发,长得很好看,鼻子上有痣。”
她的眸光认真,看得张超一阵唏嘘,只能咬咬牙道:“……不保证能找到,但我们会尽力的。”
这块地方他们已经巡逻了十天了,第十天才发现了她一个活人。
“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张超声音低沉。
司南的视线缓缓投向远方,搜救队的快艇在水面上划过,熟悉的街景和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
司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消失的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超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自从那个红塔出现以来,世界就变了。人口失踪,自然灾害频发…海啸、地震,一波接一波。我们怀疑这些灾难和红塔有关。”
司南的眉头紧锁,她能感受到搜救队员话语中的沉重。
司南:“红塔…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搜救队员小王年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
小王:“我们也不知道。红塔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然后人们就开始消失。我们一直在搜救,但情况越来越糟。”
司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我是被红塔吸进去的。那里…那里像是一个游戏,我们必须生存下来,赚取贡献点。然后,十天游戏结束,我们就都被传送出来了。”
张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搜救队员甲:“游戏?贡献点?这听起来像是某种实验。”
司南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红塔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我们必须找出真相。”
小王拿出了一个记录本,开始记录司南的话。
“你提供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司南小姐。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像你这样的人的经历,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可能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一些检查和询问。”
司南被送往隔离地点,那里有穿着防护服的医疗人员等待着她。
新建的灾时隔离点是一个临时建立的设施,用于对从红塔中出现的人进行初步的检查和隔离。
隔离点设在一个大型的体育馆内,经过快速的改造,以适应当前的紧急状况。
体育馆的外部搭起了临时的帐篷和活动板房,周围被黄色的警戒线和警示标志包围。
入口处有穿着防护服的安全人员和医疗工作者,他们正在对进入的人员进行消毒和安全检查。
司南跟着搜救队员走下快艇,踏上了通往隔离点的临时搭建的浮桥。
她能看到远处的隔离点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一派忙碌的景象。
在进入隔离点之前,司南被引导到一个消毒区域,医疗人员对她进行了全身的消毒处理。
“这是为了确保你不会携带任何可能的污染物。”医疗人员解释道。
司南的心情紧张而复杂,她环顾四周,看到其他一些像她一样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不安和好奇。
经过消毒后,司南被带到了一个分隔成多个小区域的大厅。每个小区域都放置了简易的床铺和基本的生活设施。
“你将在这里暂时居住,我们会提供食物和水。”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她。
司南被带到了一个医疗检查区域,那里有医生在等待。
“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一些基本的医疗检查,以确保你的健康状况。”医生说。
除了身体检查,司南还被安排进行了心理评估,以帮助专业人员了解她的心理状态。
“请尽量放松,我们只是想帮助你。”心理医生用平和的语气说。
这些一系列的医疗检查,包括血液检测、体温测量和心理评估。
医疗人员:“司南小姐,我们需要确保你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且没有携带任何可能对我们世界构成威胁的物质。”
司南虽然觉得很不适应,但她理解这些措施的必要性。
她非常配合地完成了所有的检查。
司南:“我理解,我愿意配合你们。”
司南眼里难得有些红:“我只希望尽快联系到我的朋友,我……很想知道她的情况。”
第65章 红塔生存11-2天
医疗人员看了司南一眼,欲言又止。
“你朋友……红塔出现的时候是哪里的?”
司南按压着出血点,神情有些黯淡:“……我们在附近那个大真寺拜佛。”
“后来我被传送进红塔,她不知道去哪儿了。”
医疗人员看向司南的神情多了几分惋惜。
“那……说不定也被传送出来了,只是不在这附近而已,这种事情也有很多的。”
司南眼前忽地一亮:“真的吗?”
其实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很不好的打算,可是听见医疗人员这么说,还是免不了心存希望。
医疗人员拿起设备起身,“好了,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隔离一周之后,就会安排你到附近的避难点去的。”
“你朋友失踪的信息已经被报上去了,如果有相关线索,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医疗人员轻轻朝司南点了点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司南呆着的隔离房,与其说是隔离*房,倒不如说是临时大通铺,所有从野外救出来的人,都得住在这里,一个大营帐里摆了将近十几张行军睡袋,地上铺了木板和防潮垫,就是一张能睡的床了。
等那医疗人员一走,就有人凑上来和她搭讪了。
“喂,听你说,你也刚从红塔出来?!”
那人眼神很亮,“红塔里面到底有什么?”
眼前这个人年纪并不大,初高中的年纪,剃着小寸头装小大人,眼神却还透着一股天真。
司南歪了歪头,反问他:
“为什么刚刚医护人员说,把人送回避难点,而不是家?”
男生摸了把头发,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
“……红塔降临的时候,一个海啸打过来,沿海这块地方全都被淹了。”
“再加上刮台风,很多住宅高层玻璃都被吹碎了,到处都乱成一团,在家里住没吃没喝的,还不如住在避难所。”
这里是临时救助所,这个男生在这里,肯定家里遭了灾,司南看出来了,便也不多问了。
只扯开话题:“你在这儿隔离多久了?”
司南话还没说完,只听避难所的篷布被人从外面敲响,传来闷闷的塑料声。
“吃饭了!饭菜放门口了,快出来领饭,一人一袋,不许多拿!”
面前的男生一蹬脚就蹿出去了,这个棚子里的人没有什么排队意识,只想着早点领到饭就能早点吃完。
“喂,姐,你还不快来?!晚点就被人抢没了!”
汪耘一扭头看见司南还坐在原地,不免着急提醒。
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妈的,要你多管闲事!”
有人听见了小毛头的话,直接一巴掌盖在了汪耘的头上,黝黑的面庞上一脸凶意。
他们抢饭的速度就像蝗虫过境,只剩下最后一份了,袋子被豁了个口,里面的馒头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司南走过去把剩下的东西拎了起来,发现这边的救济餐属实敷衍,一人一个馒头,一包榨菜,还有一瓶小瓶的冰红茶。
司南还尝试和工作人员沟通能不能补发,没想到工作人员只是皱了皱眉,说这本来就是临时救助点,红塔又有传送异象,现在全市戒严,再加上洪涝台风灾害,物资本就紧张。
才十天,怎么形势就恶劣成这个样子了?
司南皱着眉头把东西拿好,一回头,碰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把刚才提醒她的男生堵在墙角。
“小子,你那么热心肠,看来还不够饿啊——那就把手上的东西给大家伙分分?”
为首的黝黑男人像是田间地头的溜子,又脏又悍,还带着两个沉默的帮凶。
同一屋檐下的人好像都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竟然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
“欸。”
司南抬了抬下巴,看向他们那几个:“馒头就当赏你们的了,都已经到手了,还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那么大的年纪,也不嫌丢人?”
她向来不耻这些人,刚刚就看见了,就是这些人手脚不干净,不光想抢她的馒头,还想抢其他女人老人的东西。
欺软怕硬。
为首的那个男人听见竟然有人敢出头,当即转过身来,向司南逼近。
“咋的,关你屁事?”为首的流氓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咸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司南一下子站了起来。
“也就欺负小孩和女人,想要吃的,有本事去外面抢啊!”她的语气充满不屑。
“你以为你是谁?小娘皮还想在这儿当家做主了?”第二个流氓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身高和体型都让司南显得格外瘦弱。
“识相就滚开,别多管闲事。”他的声音粗噶,司南掏了掏耳朵。
“妈的,和一个小娘们还费什么劲!”
第三个流氓说着就要上手,亮晶晶的眼神充满污秽。
司南看着恶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来人的手指头,狠狠向上一掰!
只听“啊!!”
一声痛叫,男人的手指就被掰折了。
剩下两个流氓立马把司南围了起来,司南却根本不放手,反而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有本事就对我出手,前提是你们兄弟这只手被我废掉。”
她的声音中透出漠然。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有的冷冽。
避难所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周围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动,关注着这场对峙。
流氓们紧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对司南采取行动。
“痛!痛!”
“妈的贱女人!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那个男人明明被擒住了手指,还骂骂咧咧个不停,司南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腿窝,让他直挺挺跪了下来,然后反剪住他的手,再一次压得那个人喘不上气。
“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会让你更痛。”
她眼神冰冷,此刻就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司南的对手,他开始求饶:“别,别这样,我错了。”
司南没有立即放开他,而是保持着控制,直到确保他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反抗。
避难所内的其他人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中的一些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被卷入这场冲突。
另外两个流氓队友看到司南如此果断和强硬,他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中的一个低声说:“这女人不好惹,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撤?”
被制服的流氓在地上挣扎着,他的同伙们交换着愤怒的眼神,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个机会教训她。”其中一个流氓咬牙切齿地说。
一些避难者开始小声议论,他们担心这场冲突会升级,影响到整个隔离间。
“希望他们不要在这里打起来,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老年妇女担忧地说。
也有其他人对司南表示支持,大家进来隔离几天,就被抢了几天的饭,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就该狠狠收拾他们!还有政府和国家呢,怎么就猖狂成这个样子!”一个中年男子早就对流氓团体不爽了。
这里的动静不小,引来了巡逻的工作人员。
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人群,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警惕。
“请大家后退,给这里一些空间。”其中一人指挥着,示意围观的人群散开。
工作人员迅速评估了情况,他们注意到了司南和流氓之间的对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工作人员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司南以一对多的场面。
司南松开了对流氓的控制,她站直身体,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这几个人要抢这小孩的吃的,我那份的馒头也被他们抢走了。”
她指向汪耘,后者正蜷缩在床上。
“……出手够利落啊,但我们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暴力。”工作人员对司南说,同时也警告了那几个流氓。
“你们几个,我们巡逻队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如果再有类似行为,我们将不得不采取更严厉的措施。”工作人员的目光在流氓们身上扫过。
“你们也不想失去进避难所的资格吧?!”
流氓们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最终选择了离开。
“我们走,这里没我们的事。”其中一个流氓嘟囔着,他们悻悻地离开了现场,躲到隔离帐子的人最角落。
司南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着看他们咎由自取。
“是这样的,我们鼓励大家互相帮助,但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工作人员象征性地对司南进行口头教育。
见司南还想再说什么,又道:“我们会加强巡逻,确保这种事情不再发生。”他补充道。
司南这才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工作人员转向汪耘,他们的声音变得柔和。
“你没事吧,孩子?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们。”
他们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在工作人员的干预下,避难所很快恢复了平静,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一双眼睛静悄悄地观察者接下来地动向。
“我们会密切关注类似事件,确保每个人的安全。”工作人员向在场的所有人保证。
“这里虽然是临时隔离点,但是我们会尽最大力量,保卫大家的人身安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们报告!”
“现在是特殊时期,但大家一定要维持一个和平的心态,努力生存,不要破坏整个机集体的和谐氛围。”
工作人员的视线缓缓掠过一张张麻木的脸。
“明白了吗?”
虽然没人应他,可明眼都能看出大家眼里的如释重负。
一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被摘掉了,可不轻松了么。
“不好了!程队!”
程响这边刚安抚完群众心情,那边就传来有人非法持有枪械的事情,当即眉毛一立,匆匆出去了。
司南直觉这桩突然发生的事情,或许和红塔有关。
她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汪耘磨磨蹭蹭地过来道谢。
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街头气派:“姐你姓啥?以后我能跟你混不?”
司南一巴掌拍他头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装什么相呢?”
“踏踏实实待着,身边还有没有认识的亲戚了?”
司南并不是烂好人。
只是眼前这小男生的样子,让她有点想到之前那个来不及救的小姑娘了。
她不想让遗憾再次发生。
……这里可是现实世界——
隔离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乐趣,21世纪人均“网瘾少年”,台风和海啸已经把大半电信基站毁掉,而现在正值夏夜,天黑得晚,又有股消毒水的闷味,大家被关在一起没什么事情干,便只能胡天吹地。
往常这个时候,司南都支着脚在慢慢听着。
可这回,她们聊的内容,可让她一下皱紧了眉头。
“听说了吗,最近救援队捞回来一队从红塔出来的人,那些人身上好像都有木仓!”
灾难第十天,社会秩序仍旧存在,大家也仍在积极地捞人救助。
对于“木仓”这种充满危险禁忌的东西,向来避而远之。
“真假的?那这里岂不是要乱套?!”
“已经乱套了!没发现昨天救助餐都没来得及发吗?好像红塔的人和救援队闹起来了,不知道在闹些什么,还把巡逻队长给弄伤了——”
“我去——这里面出来的人,都那么凶吗?红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家的目光多多少少落到了司南的身上。
关于“野”,同住的十几个人里,锋芒最盛的就是司南了。
联想到她孤身一人却充满底气的样子,大家还撺掇汪耘来问她:“你身上,是不是也带着木仓?”
司南目光微凉。
她身上岂止有枪。
当初奖励的空间手环,她整个都带出来了,虽然里面的物资没被传送出来,可是那把系统奖励的火焰枪可是牢牢卡在她的“武器装备”一栏。
还有自己的鱼皮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却仍然有类似“玩家”的量化游戏面板。
而大家还都看不见她穿的“鱼皮服”。
照镜子也只能看见自己的正常外套,只有点开面板,才能看见自己鱼皮服的属性加成仍在。
现实和游戏的界限已经在慢慢变得模糊了。
司南最知道红塔世界的“黑科技”,高级的元素能量炮,基本都是小型核武,横扫一片不在话下,根本不是现代人能抵挡得住。
她能带东西出去,别人或许也能。
万一有人用带出去的武器行不轨之事,这该怎么是好?
或需要早点提示相关部门,早做备案也好过打没有准备的仗。
她正想找工作人员借个纸笔,好记录一下具体在红塔中的所见所闻,特别是那些超越现实的科技,比如高效能源转换技术、自修复材料和高级人工智能系统。
之前的口述毕竟太笼统了。
这些技术如果能够被发掘学习再加以利用,将会给社会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
司南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司南呼叫工作人员的那一刻,一群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警突然出现,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井然有序。
“司南小姐,我们接到命令,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公事公办、不容置喙的口吻。
司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特警迅速控制,她的双手被戴上了手铐,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明明她什么都没干。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权知道原因。”
司南眼神冷静,似乎对于目前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心里预期。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下一秒,她的眼睛被一块黑布彻底蒙上。
黑布被拆掉的时候,司南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独立木制的房间,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木门外头还罩了一层新焊的牢笼,完全与外界隔绝。
这里只有一张床,四面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有人吗?”
“你们这是拘留我还是怎样,这么没有规矩的么?”
司南的声音一寸寸冷了下去,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叮铃咣啷的敲打声。
“呦,来新人了?”
对面“房间”里传来一道粗噶的声音,说话还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受着不轻的伤。
“也是红塔出来的人?”
他的眼神挑剔地扫了司南一眼,随即嗤笑一声:“这破地方还真是草木皆兵。”
这么个小娘皮也怕到把她关起来。
司南感受到了那道轻蔑的目光,皱了皱眉。
“你们做了什么?这里是临时救助所,刚出来就在这里闹事——不怕被一枪崩了吗?”
对面的男人听罢,更加不屑了。
“崩了?谁的枪有我们的快?空气弹听说过没有——那可是红塔之神的赐福,领先了这个地方不知多少年!”
“看你也是塔里出来的——”
男人淫邪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哼哼一笑:“跟我们混?反正也被关着,哥们等会就救你出来!”
司南没有理会,只是在不停地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说是一个个的房间,实际上,一眼看去便是临时焊接的牢房。
司南正试图理解自己的处境,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击声。这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带来了紧张和危险的气氛。
枪声突然响起,连续而猛烈,似乎是从牢房的走廊外传来的。
司南的心跳加速,她紧贴着墙壁,试图听得更清楚。
除了枪声,还有一种特殊的爆炸声,似乎是某种非传统武器——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枪械。
司南眉心微拧。
只听着交火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似乎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司南退后了几步,将自己的身体藏匿进黑暗里。
果然,没过多久,冲过来两个拿着不知道什么武器的男人。
他们似乎十分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倨傲和得意。
“牛什么牛,那么一堆人,还不是拦不住我们两个人?”
他们使用**和先进的武器对抗特警,显然占了上风。
特警队伍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似乎也显得手足无措。
在枪声和爆炸声中,司南听到了两个男人的猖狂大笑,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解放世界!这就是第一步!”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喊道。
随着一声巨响,牢房的门被炸开了,锁链和碎片四处飞溅。
“老二,我们来接你了!”一个男人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疯狂的自由。
接二连三的牢门被撬开,被关押的人开始涌出牢房,场面一度变得极度混乱。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隐隐以手拿武器的两个男人为尊。
第66章 红塔生存12-1天
人在特定的环境里,天生会对具有“镇压力量”的人或者事务产生类似“崇拜、追随”的情绪。
面前这两个拿着武器的两个男人显然首当其冲,再加上都是红塔里出来的人,特殊的身份让大家更倾向于“相信”眼前这个“救出”大家的人。
徐兴见状,念头一转,当即便对着大家说:
“各位同胞,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因为他们想要用我们做实验!”
徐兴此话一出,不光牢里的老二王路惊了,身边跟着的老三张本河也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射在他的脸上,此刻显得他非常的“正气凌然”。
牢房中的所有人,无论是刚刚被释放的“囚犯”,还是那些一直在寻找机会反抗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徐兴。
他们的眼神中有疑惑、有恐惧、有愤怒,但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和信任。
在众人的目光中,徐兴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尽管他只是一个相貌和身材都平平的普通男人。
“实验?他们想要对我们做什么?”有人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怪不得一问到我是从红塔出来的,就把我关起来了……我们不能让他们这么做!”另一个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愤怒,“我们好不容易从红塔里活下来!”
“怎么能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老婆还没找到呢!”
徐兴的话语点燃了在场每个人的情绪,他们开始互相交流,讨论着如何反抗。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团结起来!”有人高声喊道。
在徐兴的煽动下,人们开始相信他的话,他们相信徐兴是他们的救星,是带领他们走出“牢笼”的人。
“徐哥,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人还不用洗脑,就自动和他统一战线了。
任谁无缘无故因为一个“红塔身份”就被关押起来,都会产生负面情绪,被煽动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司南一直坐在房间的深处暗影里,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的目光锐利,观察着徐兴的一举一动,但她并没有加入到激动的人群中。
在徐兴的呼吁下,人们开始展示他们从红塔中带出的物品。
“这是我在红塔中得到的,它可以帮助我们!”一个人高举着他的武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人们带出的物品五花八门,有的看起来像是高科技的武器,有的则是一些奇怪的装置。
“妈的,谁怕谁啊,谁没有武器一样!”有人喊道,他们的信心开始膨胀。
“他们对我们不仁,就休怪我们对他们不义!”
在十几个人中,大约有一半的人带了具有攻击力的武器。
“我们需要更多的火力!”徐兴评估着他们的力量,他知道这是他们反抗的关键。
张本河越看越纳闷,摸不着头脑了。
他悄悄地靠近徐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不是把老二救走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兴就迅速捂住了张本河的嘴巴。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跟着做就是了,肯定不会让你亏!”他低声狠道。
王路是个人精,眼神一递就立刻明白了徐兴的意图。
他开始指挥有武器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有武器的站到前面来,隔离点的防护队伍训练有素,我们虽然有武器,但是就怕有冒失出队伍的,到时候害了自己、连累别人!”
王路虽然不是领导者,但他的话语在徐兴的煽动下,开始对其他人产生了影响。
“凭什么听他的?”有人小声嘀咕。
“就凭我们都是同胞!大家同为红塔出身的人,就不能互帮互助吗?”
“红塔出来的怎么了,为什么偏偏要抓我们,我们好不容易觉得要回家了,结果亲人没见到,还被关押在这种地方——”
“都这样的情况了,你还能咽的下这口气,去跟我在这儿掰扯该听谁的?!”
“等会被抓的就是你!”
但在徐兴的蛊惑下,这种“看似无所谓”的争执,就被压制下去,人们对防护队伍的仇视情绪迅速升温。
“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实验品!”
有人愤怒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串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已经将整座牢房都给围拢了。
特警们拿着防弹盾出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
徐兴的队伍站在走廊的一端,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一个个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为了争取“生存”,不得不做出一点“极端”的措施。
护卫队则站在另一端,他们身穿防弹衣,手持盾牌和枪械,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不希望发生任何暴力行为,请你们冷静下来,放下武器,组织上会慎重考虑你们的身份!”护卫队的队长通过扩音器喊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试图平息紧张的情绪。
徐兴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目光直视护卫队长的眼睛。
“身份?!老子就时人民群众,现在是受害者!凭什么关我们?人权都被你们吃狗肚子里去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听着好像充满正气。
喊完这句之后,双方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走廊中回荡。
护卫队员们紧握着武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不安。
护卫队长在盾牌后面低声下达命令,队员们开始缓缓移动,试图包围徐兴的队伍。
“保持队形,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队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徐兴注意到了护卫队的动向,他迅速调整队伍的阵型,准备应对可能的包围。
“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他低声对队员们说,他们点头表示理解。
双方在心理上进行着较量,每个人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
“他们不会真的开火,他们只是想要吓唬我们。”徐兴试图鼓舞士气。
护卫队员们在执行命令的同时,也在犹豫。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想伤害这些被关押的人。
“那人不是通缉犯吗,怎么搞得好像我们是反派一样?”一个队员低声问他的同伴。
护卫队的同伴同样很迷茫,但眼神又很坚定:“投机倒把的危险分子而已,必要时刻千万不要对他们心软!”
徐兴提高了声音,他试图说服护卫队员们。
“你们别被上面骗了,我们只是想争取公民权利,有错吗?我们不想被你们拉去做实验!”
他认出来这一波交手的人,并不是抓捕他的特警,当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如果你们再靠近,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护卫队根本没想到徐兴会倒打一耙。
队长当即呛声:“什么狗屁实验明明是你他娘——”
“砰!”
王路偷偷手中射出一发子弹,径直将护卫队队长的膝盖打得跪了下来!
事情发生地太迅速,没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王路贼喊捉贼地演了起来:“啊!!!徐哥,他们先手偷袭!!”
这一声枪响和惨叫立马点燃了整个队伍,徐兴眼里闪着赞赏的光,配合默契地振臂高呼:“冲!再晚点中枪地就是你们了!”
护卫队在最初的混乱后迅速调整,他们开始组织有效的反击。
“保持冷静,不要随意开火!”护卫队长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遍了整个队伍。
徐兴手中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道压缩空气的冲击波向护卫队袭去。
护卫队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的阵型开始混乱。
随着护卫队终于开火,战斗变得激烈起来。子弹在空中呼啸,人们在走廊中穿梭,寻找掩护。
“他们有高科技武器!”一个护卫队员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
护卫队的传统武器在红塔人的先进武器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他们试图还击,但每一次射击都被**的冲击波所抵消。
“撤退!我们不能这样硬拼!”护卫队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他意识到了局势的不利。
他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护卫队员们开始寻找撤退的路线。
徐兴一直在寻找机会,他的眼神紧紧锁定着护卫队长。
当护卫队长转身准备撤退的时候,徐兴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举起**,瞄准了队长的后背。
**的轰鸣声响起,一道压缩空气的子弹狠狠击中了护卫队长,他的身体像块抹布一样被击飞,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队长!”护卫队员们惊呼,他们目睹了队长在他们面前倒下。
护卫队的队员们陷入了混乱,他们中的一些人试图冲上去救助队长,但更多的人则在寻找掩护。
“快,我们得离开这里!”一个护卫队员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慌。
徐兴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知道自己必须利用这个机会。
“他们已经乱了,现在是我们的机会!”他大声喊道,激励着队伍中的人们。
护卫队在失去了队长的指挥后,开始溃败。
他们中的一些人试图继续反击,但更多的则是在混乱中寻找逃生的路线。
“妈的,崽种!我要你偿命!”一个护卫队员猩红着眼眶,但他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微不足道。
“队长!不!”有队员试图冲向队长,但被其他人拉走。
“快走!你他妈的只是去陪葬!这就是群疯子!!我们得去找别的避难所支援!”
……
徐兴看着溃败的护卫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狂的蔑意。
他知道,他已经掌控了局势。
什么护卫队,什么防弹装备,什么狗屁枪支,在他的**下,没有一点优势。
战斗从走廊蔓延到了整个隔离点。
被关押的人们在徐兴的带领下,开始攻击每一个遇到的护卫队员。
他们的情绪已经被战斗的激情所点燃,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隔离点内一片混乱,战斗的声音、人们的喊叫声、警报的鸣响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徐兴三人到后来都不出手了,只是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凄惨的叫喊声糅杂成一片,居高临下地抽着烟。
张本河脸色苍白,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徐、徐哥……我们这算不算杀人了?”
徐兴对张本河的退缩很不满意,他吊着眉头撇了张本河一眼,试图让他接受眼前的现实。
“这些都是正当的反击,你忘了哥几个被那些人抓的样子了?”
“他们有把你当人吗?”
徐兴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张本河的肩膀,朝他的脸上吐出一口烟。
“再说了……红塔里死了多少人,这才几个人?”
“窝囊个什么劲,非得等别人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你就舒服了?”
废物。
徐兴冷嗤一声,不再看他。
他的视线仍旧凝聚在隔离点的一片火海之中。
这是他的杰作,他的命令,让这个假惺惺的地方,暴露出了最狰狞的真实。
徐兴非常满意。
内心从未被人在乎过的欲望在此刻彻底被满足。
王路也拍了拍张本河的肩膀,邪性地勾着他的下巴:“三儿啊,你看不出来吗,咱们徐哥已经替咱们打下这片天地了——”
“这里已经乱成这样了,而那么多红塔出来的兄弟们,个顶个的厉害你也看到了——”
“这以后,都是我们的人了。”
“你还在怕什么?”
王路的美好畅想让张本河贫瘠的大脑有了些概念,但是他本分了一辈子,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去接受眼前鲜血横流的惨状。
“三儿。”
徐兴缓缓将烟递到张本河的手中,“还记得我们怎么从红塔里活下来的吗?”
“我们都已经穿越进游戏世界了,你敢肯定你现在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蛊惑,“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另外的副本?”
张本河一听这话,立马抬起了头。
“你怎么知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兴不耐地打断。
“再者说,杀了又能怎么样呢,世界末日已经来了。”
他的眼神十分轻巧地落在张本河的脸上,他试图让张本河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没有任何的道德负担。
张本河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兴的话。
“可是……可是……”他结结巴巴地说,但无法反驳徐兴的逻辑。
徐兴将手中的烟一口气吸没,狠狠碾灭烟蒂。
他知道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还有几分笃定的轻嘲:“你如果觉得害怕,不敢继续干下去。那就当咱们这兄弟做到头了吧。”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张本河耳里,却万分刺*痛。
“大哥!你永远是我大哥!”
张本河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
尽管徐兴三人已经退出了战斗,但隔离点内的战斗仍在继续。
被关押的人们在愤怒和恐惧的驱使下,继续攻击着护卫队员,他们已经杀红了眼。
随着战斗的持续,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无论是护卫队员还是被关押的人们。
司南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溜出来的。
外面的场景太过血腥,让司南有些接受无能。
听徐兴的话,说是这边的人想要抓红塔人进行人体实验。
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是想到对面牢房里那个男人竟然是徐兴要救的重点对象,她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再加上……她被救援队拉过来的一系列体检检查中,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恶意。
如果真的一开始目标就是抓捕红塔人进行人体实验,没必要让她住进隔离区的帐篷里,像现在一人一个“牢房”不是更有隔离的意义么?
她并没有贸然参与进这次血腥的镇压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类相残,她并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
这个临时隔离点已经塌陷了,她要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只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她碰见了汪耘,那个男高生正在救同一个帐篷里的母女,脚边横了一具尸体,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怎么杀的人。
司南本想绕后走,没想到被汪耘叫住了。
“……姐!”
“姐你别往出口走,出口已经被那些人堵住了!”
司南停住了步伐。
汪耘的脸上斑驳一片,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更加黑亮了一点。
她的心中一沉,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
她能看的出来,汪耘脸上,那是血的痕迹。
汪耘指向了隔离点的另一侧。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围栏有个缺口,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他身后的小女孩大概十岁,看见司南的时候,下意识往妈妈身后缩了缩。
那对母女紧紧地跟在汪耘身后,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母亲紧紧地挡着女儿,似乎在用自己的身影给予她力量。
司南点了点头,“好,你带路。”
司南一进避难所就被安排到了隔离点,对这里的所有布局都不太熟悉。
倒是没想到,汪耘能那么清楚。
“……有时候实在太饿了,会溜出来弄点东西吃。”
司南视线落在他的个头上,马上想到他被抢走的餐食。
汪耘带着她们小心翼翼地穿过隔离点,尽量避开主要道路和“红塔军”的视线。
当他们接近隔离点的边缘时,一队“红塔军”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
司南迅速做出反应,带领大家躲进了附近的废弃集装箱后面。
“快,躲进去!”她低声但急切地说道,每个人都迅速而安静地进入了集装箱的阴影中。
他们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人们的交谈声。
集装箱内的空气变得凝重,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们什么时候会走?”小女孩颤抖着问,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司南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背,用平静的声音安慰她:“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那几个人是听了徐哥的话,过来巡视看看有没有“侦察踩点”的。
“今天死那么多人,我们不会被抓起来吧?”
其中一个心里惴惴不安,都是和平年代过来的人,对这些打打杀杀一时难以接受。
“兄弟,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吧,都他娘的末世了!”
“再者说,你没看见徐哥那**吗?他妈的那么叼,一下子一排人倒下了——”
“红塔出品的东西就是好用哈!早知道当初我就多搓点材料了,现在说不定威风的就是我!”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在集装箱附近巡逻,他们的手电筒光在黑暗中扫过,有几次差点照到了藏身之处。
汪耘紧握着一根铁管,准备在必要时保护大家,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危及所有人的安全。
紧握铁管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司南仔细地观察着外面人的行动模式,她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让大家安全离开。
可外面那两个人似乎要在这个荒僻无人的地方大谈梦想了,司南可耗不起这个时间。
“我们需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小声地对汪耘说。
汪耘的眼珠转了转,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他记得在隔离点的另一侧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那里还有一个狗窝。
“我知道一条路,我们可以从那里绕过去。”他小声地对司南说,她点了点头。
他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过了空旷地带,尽可能地避免发出任何声响,来到了汪耘所说的灌木丛,这里的植被茂密,足以掩盖他们的行踪。
“跟着我,小心脚下。”汪耘带头进入了灌木丛,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
灌木丛中的路并不好走,树枝和荆棘不时地勾住他们的衣服,尖锐的划刺很多。
“小心这里的荆棘,它会划伤皮肤。”司南回身提醒了一句。
“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们母女俩可能已经……”那位母亲哽咽着说,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
“嘘。”
司南竖指于唇,那帮人很可能还在附近。
母亲脸色微白,左右看一眼,立马收起了情绪。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找到了围栏的缺口,在确保周围没有红塔军的踪迹后,汪耘率先爬了过去,然后帮助那对母女和司南安全通过。
隔离点的灯光在身后显得突兀。
汪耘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稍作休息,司南检查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确保没有人受伤。
她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事情:“汪耘,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汪耘原本镇定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远离了那片血淋淋的“屠杀场”,汪耘的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时刻。
他回想起自己为了保护周姨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那个人在欺负周姨,我本来只想把他们吓走,没想到他们竟然想杀了我……”
汪耘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把头深深埋进双膝之中。
在自卫的过程中,汪耘失手杀死了那个攻击者。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这个沉重的负担让他难以承受。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犯,明明……明明可以不用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他现在还能响起铁棍敲击头骨的声响,以及那人死前沉闷的、暗红的血。
血是微微粘稠的,有流淌性的……真的和课本里讲的一样。
司南看着汪耘,眼前的男生也才是个高中生,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骤然碰上了这些事情,也难为他还能保持镇静。
“汪耘,听着,你当时是在保护自己和周姨。你没有选择,那是自卫。”
司南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掰正了他的身子,让他看向避难所的方向:
“更何况,他不死,似的就是你——你也不想永远留在那个隔离点,再也出不来吧。”
汪耘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你不能因为那些人的行为而责怪自己。你做了你必须做的事情,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原谅自己,继续前进。”
司南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十分僵硬地说些鸡汤。
汪耘却低下了头。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他意识到司南是对的,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并学会与它和解。
……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夜风有些凉。
司南做在他的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杀过人。”
周姨眼神立马横了过来,十分吃惊。
汪耘也很震撼,他们只知道司南很能打,却没有想过……
“很奇怪吗?我也是红塔出来的,你看看他们那个样子,就知道红塔里有多残酷了。”
“你死,我活。很正常。”
司南扯了扯唇角,眼里泛起一丝冷意,“这里死人还能听见响、看见血。”
“红塔里头可全都是’数据化‘的,人在里面就是一组数据,死了就死了,毫无代价。”
“所以在里面,杀人、被人杀,都很正常。有些人还自欺欺人,说’这是游戏世界‘。”
呵。
放屁。
“只是他们屠杀的借口罢了。”
她告诉汪耘,每个人都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但重要的是要从中学习并成长。
汪耘听着司南的话,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他知道,他不能让这个事件定义自己的一生。
在司南的宽慰和鼓励下,汪耘的心情逐渐平复,不知过了多久,夜风都有些凉了。
“休息好了吗?”
司南问道。
汪耘抿了抿唇,挠了挠头:“对不……谢谢姐。”
安慰我那么久。
司南失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汪耘抬起头,少年的眼神黑亮:“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司南也看向周姨和她的女儿。
“不要把我也是从红塔出来的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逃难来被救到这个隔离点的,明白吗?”
经过这件事情,大家对“红塔人”的印象肯定会大跌,很可能还会有潜在的社会矛盾。
司南不想让自己的处境恶化。
周姨却很疑惑:“为什么呀?你们红塔出来的人都那么厉害,去避难所肯定能被重用的!”
“如果你也有武器,被编进搜救队指日可待啊,搜救队的工资可高了!”
司南:“前提是,大家觉得’红塔人‘没有潜在危险。”
“可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还会有人觉得’红塔人‘是无辜的吗?”
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就像刚刚周姨听见司南安慰汪耘的话一样,她第一反应不会觉得司南有多厉害。
而是,害怕。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都明白这个秘密的重要性。
周姨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她低声说:“我明白的。”
汪耘自然不会说出口,狠狠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守好这个秘密的。”
司南点了点头。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临时落脚点。”
“你们知道附近的避难所在哪里么?”
台风海啸过后的城市已然成了一片汪洋,还好这个临时隔离点在小山上,还没有被淹得很厉害。
周姨抱不动了,把孩子放在地上,擦了擦汗:“我只知道最近的避难点在青山上,离这里大约一百公里。”
“……今晚只能找个地方将就一下了。”
一百公里,徒步走过去很不现实。
周姨:“我好像知道有个地方,不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塌。”
周姨带领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土地庙,这里一直被山底的村民供奉,灾难来得太突然,没几个人想着往山上跑,这里反而空了出来。
香案上还摆着苹果橘子饼干等贡品,安静的灰尘落在上头,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司南和汪耘开始打扫庙内,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开了香案上的灰尘,清理了地面上的落叶和碎石。
“小心点,不要把贡品弄坏了。”周姨提醒着,她是山脚下的农妇,本来也常来这块地方,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他们将苹果、橘子和其他贡品轻轻擦拭干净,这些食物虽然简单,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珍贵。
周姨把贡品分成了几份,她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些。
“我们得节约着吃,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
他们坐在地上,慢慢地享用着这些贡品。
虽然只是一些水果和饼干,但在这艰难的时刻,却让他们感到了一丝满足。
司南很久没有这种饱腹感了,算起来,在红塔连饱食度都被量化了之后,她好像就没有怎么正经吃过饭了。
汪耘也加入了打扫的行列,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胜在仔细认真。
“周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懵懂。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吃这些给神仙的东西?”
“因为神仙保佑我们,他们愿意分享这些食物给我们。”
周姨温柔地解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吃饱后,他们在土地庙内找了一些干草和布料,简单地搭建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尽管有了临时的庇护所,司南仍然睡不着。
她看着眼前和蔼的五彩塑像,莫名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卧室那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好像也是个什么神像,还长了个长腿长脚的人形——
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司南至今没有搞懂。
司南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半坐在地上,试图让自己进入睡眠。
可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又想到了那团黑色的粘稠物质。
突然,她感到手腕上有些湿漉漉的。
她抬起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带着的空间手环上,竟然有扭曲的黑色液体线条盘旋在上面。
那些线条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地蠕动着,它们的颜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司南仔细一看,那黑色的东西竟然还真是她卧室里的那团鬼东西。
不会吧,跟来了?!
司南轻轻戳弄了它两下,只是那个黑色液体似乎很虚弱,它在司南的虎口处盘旋了一会儿,留下了浅浅的一个闪电印记。
司南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印记就融进了她的皮肤之中,消失不见了。
她又惊又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擦掉那个印记,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印记都牢牢地附着在她的肌肤上。
紧接着,司南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困意上涌,眼皮开始变得沉重,竟然被强制关机了。
只是,她又觉得,是被带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这是一个“宫殿”。
它的存在仿佛是时间的裂隙,将现实与梦境撕裂开来,充满了邪性和不可名状的恐怖。
它的外墙爬满了不知名的海洋生物,似乎还在轻轻起伏。
宫殿的窗户是灯泡鱼的眼睛,空洞而可怖地凝视着那些敢于接近的人。
推开大门,一股潮湿的海风夹杂着咸腥味迎面扑来,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呻吟。
进入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的天花板高得令人眩晕,上面倒悬着巨大的章鱼,而章鱼脑袋里似乎还挤满了会发光的鱼,它们不断地啃食章鱼的脑部,然后分泌出莹亮的液体。
只是这“光亮”有些湖南,只能隐约照亮四周。
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扁平的壁画,描绘着深海中的怪物和古老的仪式,若盯着看,则会感觉大脑眩晕,似乎画液在跟着墙壁呼吸。
如果你再仔细看下去,会发现……整幅画都是一张鱼皮,这张皮还能游动,并且看你喜欢,就牢牢地、轻轻地贴在你的背后。
那带着潮湿水汽和不知名的腐败味道,总会让你脖子微凉,然后忍不住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垂涎着的一张张怪嘴。
它们露出森森獠牙,还以为自己咧着嘴冲你笑。
司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视角,只觉得梦里感触十分混乱,有时候像是上帝俯瞰全局,有时候又是亲手体验、毛骨悚然。
厅堂的尽头是一个高台,上面有着一个巨大的王位。
王位由不知名的奇异海洋生物骨骼构成,它的扶手上雕刻着章鱼和触手的图案,仿佛随时会动起来。
王位上坐着一团巨大的黑影,它的身形模糊不清,像雾又像云朵,但你能未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浑身散发着一种压倒性的威严,虽然隐隐有个轮廓身形会联想到,它或许是个“人”,可司南根本看不见它的五官。
可就算如此,司南仍然能感觉到它在注视着她。
像是被无尽地、吹着阴风的深渊不断地凝视着。
整个宫殿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邪性,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体,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感到不安和恐惧。
可面对王座上那个“人”的时候,司南却又并不害怕。
“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司南觉得自己和它,似乎很熟悉。
那个“人”没有说话,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第67章 红塔生存13-1天
司南忍不住去掐自己的胳膊。
被这团黑影注视着的感觉太过微妙,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痛,但又不完全痛。
司南很难去描绘这种感觉,就像是隔着厚厚的塑料袋捏手肘的死皮,痛感并不明显,存在感却很强烈。
“你不会说话?”
司南并不怕那团黑影。
冥冥之中,她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阵风,又或是无形的大手,正在悄无声息地将她往前推近。
司南并没有抵触,反而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走在盖着玻璃的水面上,留下潮湿的脚印。
身后的风又鼓动了起来,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好像在回应她的话。
司南停下了脚步,又问了一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能跟我出来——我真的’出来‘了吗?还是这里仍然是游戏场?”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滴答滴答的潮湿水声营造着无比深幽的氛围,司南的一双眼睛却仍旧黑亮清明,似乎根本没有被影响到。
她已经不指望和这团黑色物质交流了,说不定这玩意儿只是一团没有实体的粘稠雾气,产生不了任何思想。
还那么大个……这放大缩小的比例未免也太不合理了一点。
又一阵风起,司南身后的推力轻飘飘消失了,而眼前的那一大团黑色物质似乎读到了她的内心想法,竟然从飘渺浅黑的一大团,逐渐缩小凝结,最后聚成一个两米左右的人形。
它仍旧坐在那个王位之上,这回的身形更像是“人”了。
司南甚至能够辨出它的手脚,骨骼形状都明晰而有力,面部的五官也稍有凸显,像是一个没有被开琢完毕的雕塑。
这里或许是一个异度空间,她似乎只是意识被带进了这里,身体仍然在破败的山庙里半靠着。
想到这里,她就更闲适了。
她一步步走向王位,高深的宫殿里似乎只有她清浅发潮的脚步声。
很奇怪的,随着她的走近,眼前那团人影竟然越来越有实感,连肌肉的纹理都浮现了出来。
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皮肤的人体标本,没有血肉,司南看着就并不害怕。
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眼前的这团东西似乎才真的有些“害怕”了,竟然换了个坐姿,脊背紧紧地贴在椅子上。
司南大着胆子,轻轻往那人形东西的额头中央点去——
只觉得指尖倏然一凉,而后眼前的“人形”便全然化为一阵浓烟黑雾,牢牢地将她包裹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便骤然空了,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司南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
“姐?!”
旁边的汪耘被司南吓了一跳。
他半夜上个厕所,猛然看见司南姐闭着眼睛伸手乱抓,还以为她发生什么变异了——
司南猛地睁开了眼。
面前是少年人提着远远的一张惊恐面容。
……果然,那人形的鬼东西并不会伤害她。
只不过,汪耘才是真正被吓到的那个。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窗外头突然有些响动,汪耘看见了人影,立马往后撤了一步,司南也适时噤声。
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那两个中年男人似乎对这里很熟,趴在窗口看了一眼之后,就轻轻推门进来了。
老李和老张是山脚的村民,原本是打算趁着夜色潜入破庙偷取贡品。
他们知道破庙偶尔会有信徒留下一些食物作为供奉。
然而,当他们发现贡品已经被人动过时,立马怒了。
“他妈的!哪个鳖孙先上的山?!这水才刚退去,下手怎么就那么快!”
老李脾气暴,一巴掌锤在供桌上,震得桌上的盘子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土地公台座后面的动静。
老张立马拦住了老李,和他对了眼神,两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十分警惕。
周姨一把抱住了孩子,看向司南的眼神充满了抱歉。
小孩子不懂事,大晚上藏在这里,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到了,她第一时间捂住了孩子的嘴。
“土……土地爷显灵了?”
老张有点脑子,还会试探一手,回应他的,是破庙里呜咽的风声。
老李只觉得有些毛毛的,缩着脖子,“兴许是老鼠……别瞎想了。”
老张却不信这个邪,冷哼一声,操起一根棍子,重重打在了供台之上,大声呵斥道:“里面的人别给我装神弄鬼,我都已经看见了!”
“为什么躲在我们的土地庙里?!贡品是不是你们偷的?!”老张继续喊道。
“现在出来,还有的说,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还是没有动静。
老张索性直接迈进了小木栅栏,径直走到土地像背后,果不其然看见了躲在后面的几人。
他的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
“你们是谁?!还不给我出来!”
他的脸色阴沉,没想到真的有人躲在土地像后面。
他的声音在庙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悦。
司南知道躲藏已经没有意义,她缓缓地站起身,带着汪耘和周姨走了出来。
她尽量保持镇定,对老张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老张冷冷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避一避?我看你们是来偷东西的吧!”
司南摇了摇头:“只是吃了点贡品,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
“向你们道歉,这些物资以后会奉还的。”
汪耘也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老张哼了一声:“安全的地方?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我们的土地庙,不是你们的避难所!”
周姨紧紧抱着孩子,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避难,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老张看了看周姨和孩子,眼珠子一转,声音难得柔和了一点:“……你们不能待在这里,这里不安全!”
老李却实在是生气,家里已经没多少吃的了,好不容易爬上山想找点吃的,没想到还碰到这出!
“你们这叫偷!偷懂不懂?!”
“还以后奉还,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赶紧——”
老张一把拉住了激动的老李,背过身去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老李眼睛瞪得溜圆,没明白什么意思。
“那什么,你们一行人也不容易,要不然就去我们山脚下休息一会儿,空屋多,起码比在破庙里安全舒服点。”
老李的愤怒在庙里回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绝望。他家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他本以为能在庙里找到一些贡品来充饥,没想到却遇到了司南他们。
“你们这叫偷!偷懂不懂?!”老李大声斥责。
“还以后奉还,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赶紧——”老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张打断了。
老张一把拉住了激动的老李,背过身去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闭嘴。老李眼睛瞪得溜圆,没明白什么意思。
“那什么,你们一行人也不容易,要不然就去我们山脚下休息一会儿,空屋多,起码比在破庙里安全舒服点。”老张的语气温和,他试图说服司南他们。
司南警惕地看着老张,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变脸太快,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她摇了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还是想自己找地方。”
然而,周姨却有些犹豫。
她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看老张:“我们真的可以去村里休息吗?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司南看着周姨,她知道周姨的担忧。
汪耘也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很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落脚。
司南只道:“如果你们要去的话,你们就去吧。”
“我不差这一个晚上,明天我就下山去避难所。”
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老张听罢,眼前一亮:“那你要咋去?这边一百多公里呢,走着去起码还得三天!”
“我们村里有车,歇一晚,明天再开车去那边,不是正好?”
司南仍旧保持冷静:“这就奇怪了,有车为什么不去避难所,还住在这儿有什么好处?”
老张似乎很无奈:“你这小女娃怎么就不信人呢?”
“我这岁数都能当你爹了,骗你这干啥!又不是没吃没喝的,谁会放着家里大床不睡,跑这种地方受冻!”
汪耘和周姨的目光又一次投了过来,似乎觉得老张说的很有道理。
司南还是没有作声。
老张见状,马上摆了摆手,“你不跟着的话,那我就带他们两个下山了,你要挨冻自己挨冻哈,这边下山往西边走,就是青州了,一百多公里,你到时候可别怨我们。”
说着他就招呼老李要走。
遮月的云朵终于移开,清亮的月色下,老李终于看见了面前两个女人的样子,顿时睁大了眼睛,一下就明白了老张的用意。
“他妈的。”老李眼中精光迸射,“还走不走了,咱们这个逻也巡完了,眼看着就这么几个人,也没啥可疑的,快点儿吧,我还想着下山睡觉去呢!”
他催促了起来,仿佛真的不耐烦了。
“姐,要不咱们就下去吧?反正村里又不设围栏,这些人就算有什么,咱们也能跑的过——先把车骗过来再说。”
汪耘凑到司南耳边低声道。
司南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可以下山一试,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走吧,麻烦把我们安排到一起睡。”
老张点了点头:“当然,都是小事。”
老李剜了司南一眼,嘟囔:“妈的,娘们就是矫情。”
在老张和老李的带领下,司南和她的同伴们小心翼翼地向村庄走去。他们穿过了茂密的树林,沿着一条小路走下山。
当他们到达村庄时,漆黑一片,只有几间房还亮着灯,大多数的村民们都睡着了。
老张带着司南他们来到了一个空房子前,他说:“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
这是一个空置的二层小楼,看着并不像久无人居的样子。
“也是你们运气好,这家人发洪水的时候被冲走了,房子就空下来了,一楼有点积水,你们自己处理一下。”
老张困倦地伸了个腰,招呼老李:“走吧,咱们回家睡觉吧。”
老李最后看了司南一眼,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些贪婪,那咸湿的目光被司南冷漠的眼神刺到了,老李缩了缩脖子,怒道:“看什么看?睡觉!”
周姨扯了扯司南的胳膊,忧心道:“今晚就一起将就一晚,这里胜在暖和,没风,明天咱们就启程,问他们借个车子。”
“我老公在青州避难所工作,去了那边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司南微微一笑以做回应。
她有红塔带出来的武器,按理来说,其实一个人最安全保险。
可眼下这两个村里来的男人,显然恶意大于好意,她的确不忍一起同行过的伙伴陷入险境。
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末日险境”。
她跟着来的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这里有车,此去青州太远,就算机动车开不上,随便弄几个自行车也比徒步去更加快捷。
还好这里的洗手间水塔有储水,不至于全是黄泥浆,三个人都洗漱了一番,汪耘自己在沙发上躺下了,周姨和司南还有小姑娘睡在了床上。
夜已深了,明月高悬,清冷月影洒在窗下,司南缓缓摩挲着虎口的闪电印记,思考着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全的。
门已经反锁了,并且还用汪耘睡的沙发堵住了门,窗户也都关死了,窗口都放了水杯,如果有人从窗户那做手脚也能及时反应……
不知不觉,司南就缓缓深睡了过去。
真实世界的困倦都是魔法攻击,轻易抵挡不住,司南许久没有体验过“困”的感觉了,一时之间竟然还觉得有些“享受”。
一夜好眠。
昨天大家一起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又连夜奔袭,疲惫不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村子里的嘈杂声音吵醒。
司南几人睡着,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邻居们一大早就聚集在小屋前,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老李,老张,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外人带进村,还让他们住这里?”
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她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李大婶。
“就是啊,你们不知道现在粮食紧张吗?还带人来吃我们的口粮!”
另一个村民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指责。
老李和老张站在门口,面对着这群愤怒的村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老李想要解释,但每次开口都被村民们的指*责声淹没。
“我们村里的粮食都快见底了,你们还敢这样做?”
一个壮汉怒气冲冲地说,他是村里的粮仓保管员,对粮食的紧张情况最为敏感。
老张知道,如果不平息村民们的怒火,他们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
“我们没有想要给大家添麻烦,”老张试图解释,“但是你们看,这两个女人都是城里来的,她们懂得多,能帮我们不少忙。”
“而且,那个年轻小伙,他壮实有力气,”老张继续说,试图说服村民们,“我们可以让他干活,为村子做贡献。”
但是村民们并不买账,李大婶尖声说:“我们才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只关心我们的粮食!”
“就是,我们自己都不够吃了,哪有多余的给他们!”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
老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如果不给村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李见状,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大家听我说,我们真的没有想要害大家。这两个女人,她们都是城里来的,肯定好生养。我们可以……”
然而,村民们并不买账。
“好生养?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别人?”一个邻居讽刺道,她的声音更加尖锐了。
“你们这是在利用我们,让我们养他们,然后你们自己得好处!”另一个邻居愤怒地说。
老李被村民们的话激怒了:“我们是在帮你们!你们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我们把他们带回来,是想让他们帮忙干活,不是来吃白食的!”
村民们的愤怒并没有因此而平息,他们继续围堵着老李和老张,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在这种情况下,老张不得不透露了他们的真正计划:“好吧,我承认,我们是有打算。这两个女人可以留下来生孩子,增加我们村子的人口。至于那个年轻小伙,我们可以让他干活,如果他不听话,我们可以用他去跟隔壁避难所换点粮食。”
村民们听了老张的话,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提议。
他们知道,隔壁避难所的粮食比他们多,而且他们一直在寻找劳动力。
在小屋里,司南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眉皱成川。
她就知道,老李和老张没安好心。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司南对周姨和汪耘说。
周姨紧紧抱着孩子,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外面那么多人,我们该怎么出去?……要不要先弄辆车?”她的声音颤抖,显然对即将采取的行动感到害怕。
汪耘则握紧了拳头:“要不然我先假装不知道,去问一下车的事情,探探口风?如果不行,我就挟持人质,威胁他们带我们出去!”他的眼神坚定,但计划听起来有些鲁莽。
司南否决了汪耘的想法,她知道汪耘一个人不可能是做惯了农活的中年男人的对手。
她冷静地说:“我们不能冒险,只是这么看下去,那几个人现在还不会马上动手。我们得先找人套出车的位置,然后再找时间去把车开到手。”
周姨听了司南的话,想了想,然后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跟邻居或者什么打听一下,我之前来这里旅游过,可以套套近乎。”
司南点了点头,她认为周姨的提议比较稳妥:“好,周姨,你可以试试。但是要小心,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他们必须在不引起村民注意的情况下离开。
她低声说:“汪耘,你负责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或者逃跑的小路。”
“你记得随身带点防身的刀具,我就跟在周姨身边,两个人互相照应着不容易中招。”
汪耘担心地看着司南和周姨,他知道她们都是女性,可能在体力上不占优势:“姐,周姨,你们两个女人,会不会打不过?要不我去引开他们,你们找机会逃吧。”
司南很无奈:“你放心,如果真的要打,你觉得一个村子的人对付我们,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分别吗?”
司南故意弄出一点动静,让村民们以为他们醒了,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迎接村民们。
几个人收拾好之后,司南带头走下了楼,她面无表情,识破这些人的阴谋之后,更加懒得伪装。
反倒是村民们看到他们下来,立刻换上了一副虚伪的面孔,就连刚刚叫得最凶得李大婶也偃旗息鼓,只不断地斜眼打量着她们。
“哎呀,你们怎么才下来啊?我们都等你们好久了。”一个村民假意寒暄。
老张更是热切地邀请他们:“来来来,到我家吃饭吧,我家里做了好吃的。”
老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奸邪,他试图支开汪耘:“小伙子,你跟我来,到我家吃吧,老张家饭没煮够,吃完饭后我带你去看看我们村子里的路,到时候走也认得。”
汪耘看了司南一眼,司南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要小心。
汪耘跟着老李走了出去,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司南和周姨跟着其他村民来到了老张家。老张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但司南注意到,这些饭菜虽然丰盛,却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司南面无表情地说。
老张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你们能来是我们的荣幸。来,多吃点。”
周姨紧紧抱着孩子,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她注意到老张的眼神不时地在她们身上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机会。
“你们村子真不错,大家都很热情,我昨晚过来的时候,怎么看见有那么一大片空地啊,那是干什么的?”周姨试探性地问道。
老张摆了摆手:“停车场呗,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在那晒谷子。”
周姨像是被逗笑了:“停车场?那我咋没看见车呢,停车场晒谷子,那车都停哪儿了呀?”
第68章 红塔生存13-2天
老张微微一顿,“停车场的地势太低了,洪水一来,一淹一个准,哪里还能停车啊——”
周姨眼睛微亮:“我说呢,要不然那车不全都泡水了嘛,看来咱们村子在防洪方面还是有很多技巧的哈,怪不得不愿意去避难所呢。”
周姨说话的时候娓娓道来,有种知性美,她之前是做老师的,在浑身从容笃定的做派下,夸出的话就是无端让人觉得舒坦。
狡诈如老张,此刻听着这些话也十分舒心,对眼前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更加满意了,眉头一展,布满老褶的脸上露出一些微妙的笑。
“那当然了,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怎么可能发几场水就挪了窝?!”
周姨微微一笑,又道:“咱们村里的都是实干家啊,之前我来这旅游,这个村还是接待村呢,挺多人做民宿的。”
“不过我看这里地势好像都不太高,那你们的车都停哪儿了呀?”
老张摆了摆手,就两个女娃娃而已,就算告诉她们车放哪儿了,她们也弄不来钥匙、开不走。
“当然是开回家了,村子里房屋都大,一楼腾一腾位置,垫几块板子就能开进家门了。”
老张胸有成竹似的点了根烟,在饭桌上就吹了起来:“家里住不高的,就开进集装箱里,一起拉到山上去,只不过现在开集装箱的年轻小伙已经跑到避难所混饭吃了,那大卡车也没人会开,就一直摆在那。”
“不是我吹,我们村儿的车,绝对比避难所现在有的还多,那块地方就是个养殖场,仗着地势被弄成了避难所,洪水一来淹死了不少鸡鸭,臭烘烘的,哪里有我们村生活的舒坦。”
老张不遗余力地向面前两人介绍着自己的村庄。
娘们最好骗了,能让她们主动留下来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和和美美相个亲生个娃,还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现在这世道刚乱,上头管控得很严,避难所时不时会有人来村子里巡查,如果用强硬手段,被这俩娘们闹出什么事情来,整个村子都不会好过。
老张毕竟只是贪色,倒也不至于为了这俩娘们,赌上在自家地盘的自由生活。
他可不想被关在避难所里当瘟鸡。
“山上?是我们昨天下来的那个山吗?”
司南适时问了一嘴。
这个小山村地势有点复杂,唯一一座能修出集装车进山路的,也就是昨天那座土地庙所在的小山头了。
老张瞥了司南一眼,嘟囔着,“小妮子眼睛还挺好使。”便没有再应承司南的话头,反而挤着一脸褶子,扮出老实憨厚的面容。
“瞧瞧,光顾着扯闲天了,早饭都要凉了——”
“赶紧吃吧,现在能喝到米粥可不容易!”
说到这儿,司南注意到老张的妻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面前的小米粥,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不肯与司南对视。
司南和周姨都还没有开动,老张和他老婆吃的还是白面馒头,她看着自己碗里的小米粥,当下便站了起来。
“诶呀,张叔你都这么说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她说着就拿起空碗,将自己和周姨碗里的粥各盛了一半出来,放在老张和他妻子的面前,又端起水杯,有些为难道:“张叔盛情款待,我们作为外来人,怎么也不能不讲礼貌。”
“现在粮食吃紧,我们本来就多有打扰,再消耗你们这么珍贵的物资本来就不应该。”
“我就以水代酒,敬张叔一杯了。”
老张见小姑娘竟然把米粥又分给了自己,脸色有些难看,可面上还是不能显露:“你看你,都叫叔了,还那么客气——你这杯我领了,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喝粥吃饭了吧?”
三句话离不开这碗粥,司南一下就知道这碗粥里肯定有鬼。
她不禁一笑:“哪里的话,您都是我叔了,长辈不先吃饭,晚辈哪里有动筷子的道理。”
老张脸上难得维持的笑意也僵住了。
那双阴骛的浑浊双眼死死地盯着司南,辨别着眼前的小姑娘到底是真情实感,还是发现了他的计划。
那碗粥里自然加了料,之所以把他们男女分开吃饭,就是为了迷晕这两个女的,他好下手。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信,凭着这两个那么要体面的城里人,还敢说出去半个字?
到时候再拍点视频,这两个女的,还不是得服服帖帖地在村子里跟着他……
老张自认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不该被眼前这丫头识破才对。
可……眼前的人看着就鬼精鬼精,保不准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诡异,在司南眼神的注视下,老张的呼吸逐渐急促,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后腰别着的刀,如果事情暴露,他只能……
“害,你们聊那么久的天,粥都凉了!”
老张的妻子蓦然出声打破了寂静,她说着就要端走桌上的米粥,被老张一把握住手腕。
“凉了怕什么,那么烫的粥怎么喝?”
老张妻子眼神向司南递了一下:“你不喝,人家客人可不好意思喝,你不是胃不好吗?你喝得下去么你!”
一句话让,老张明白了此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松了手,转脸向司南二人点头歉笑,拿起碗里的馒头,撕咬了一大口下来,脑子里盘算着的都是怎么实施下一步。
司南见他毫不避讳碗里的馒头,也不和他们客气,拿了两个直接和周姨分吃了。
在老张充满攻击性的视线里,司南不免想到汪耘的处境。
她们吃的是鸿门宴,被刻意调走的汪耘,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正如司南的预想没有错,老张失手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发给老李,那边就已经急吼吼地叩响大门,想要“享受成果”了。
老张一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老李邪笑一声:“那小子已经被我搞定了——”
他话音刚出,老张就去捂他的嘴,奈何老李嘴快,直接把话秃噜干净了,一打眼望去,见司南两人竟然还站着,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你他娘的——”
老张一把将他扯到门外,脸色难看至极。
司南顿觉不妙。
汪耘那边已经被老李放倒,最糟糕的是——她们两个被迫知道了这件事情。
饭桌上隐约的平衡被打破。
老赵和老张对视一眼,眼里划过狠色,两个人左右向司南二人包抄而来。
司南迅速站起身,眉头一皱,偏过头道:“周姨,快带孩子去厨房!”
周姨立刻抱起孩子,嘴上说着“诶呀怎么吃到身上了”,一边迅速往厨房撤离。
但老赵和老张的动作更快,他们一下堵住了门口,挡住了周姨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司南大声质问。
老赵冷笑一声,看向司南的眼神里不乏垂涎:“干什么?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司南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掀翻了整张饭桌!
张赵二人根本没想到眼前瘦弱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就在这震惊愣神的空当,司南一把抓住周姨的手,躲进了老张家的厨房里。
老张家是一个二层小楼,村子里的自建房面积都挺大,装修也不讲究,厨房门和普通房门一样,一转钮就算反锁上了。
只能能挡得了外面的人一会儿,很容易就能被一脚踹开。
周姨很慌张,紧紧抱着女儿,脸色苍白:“他们怎么那么大胆?!这还是白天,大家都看见我们进他家了,怎么就敢出的了手?!”
司南神情冷漠,想到其中一人流连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就觉得恶心。
“畜生吃了豹子胆,迟早噎死。”
外面应景一般响起骂骂咧咧撞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大得人心震颤。
周姨女儿被吓得脸色惨白,吃了上次在土地庙的教训,不敢发出一声,只是泪眼盈盈地抱紧了妈妈的腰。
她们的心跳得飞快,厨房里,老张的妻子正在煮粥,蒸汽弥漫,粥香四溢。
当她看到司南和周姨慌张地逃进来时,并没有像她们担心的那样大喊大叫,反而迅速地帮她们打开了窗子。
司南和周姨都感到非常意外,她们本以为老张的妻子会阻止她们,或者至少会叫人来抓她们。
但她却低声说:“你们快走,从这个窗户出去,外面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村长家。”
“车钥匙都集中在村长家,如果想要逃走的话,必须要拿到车钥匙开车,要不然山路躲不过老张他们。”老张的妻子急切地说。
司南和周姨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她们不知道老张的妻子为什么会帮助她们,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司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周姨紧随其后,她们从窗户爬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茂密的菜园,正好可以为她们提供掩护。
根据老张的妻子的指示,司南和周姨沿着小路,小心翼翼地向村长家前进。
她们知道,村长家可能是村子里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但她们没有别的选择。
还好这一路偏僻,没看见什么人。
当她们接近村长家时,发现那里确实有几个人守卫着。
司南和周姨躲在一棵树后面,观察着守卫的动向。
与其说是“守卫”,其实就是几个巡逻的村民。
几个人歪坐在一块,脚边放着镰刀棍棒,嘴里叼着烟,凑在一块打牌。
“他妈的,真不知道每天巡逻巡个屁,这山沟沟里,哪里有那么多危险人物!”
“呦呵,你还没听说吗?不远的隔离点被人一窝端了!听说里头人全死了,干这些事儿的人好像就是从那个大红塔里出来的,鬼得很。”
“什么情况?我记得那边不是有驻军的吗?真枪实弹的,不必咱们这儿斧头镰刀强?怎么可能全死了?”
“胡说八道,满嘴放炮!”
“嘁,爱信不信,骗你们老子生儿子没**!”
“要不然村长为什么叫我们最近加强巡逻?还舍得给我们发肉吃,你看他出了选举,哪次这么大方过?!”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见状心里都一阵发凉。
“……那那些红塔出来的人很多吗?用的啥木仓?咱们这几把破铜烂铁,怎么可能砍的过人家——村长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给你脸了还,你以为让你巡逻是让你保卫村庄?你傻啊,不会跑来报信啊?”
“能把整个隔离点的有木仓的安保都干掉的人,是咱们这小村子能抵御得了的吗?”
几个人撇撇嘴。
“他妈的,怎么当初不把老子也吸进那红塔里去?出来就那么牛逼,哪用得着在这里挨饿……”
“去去去,屁话少说,你知道那红塔是什么地方?你又知道那是失踪人接口回归——不是穿上人皮的外星人?”
这话说完,几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关于红塔,民间的传闻太多,而官方又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应,大家不由得把它往神鬼之说上去想。
司南听见几人毫不避讳的交谈,心生一计。
“周姨,我数三声……”
那些人还在为红塔之说争论不休,突然一阵风起,微凉的秋风刮在身上,青天白日的,几人莫名有种凉飕飕感觉。
正在这时,只听树林两侧,竟然有破风击石之声,打落簌簌落叶!
一时之间,几个人下意识地提起武器抱在胸前,可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什么动静。
几个人做贼心虚,联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谈论的“红塔阴谋”,一下子还以为是什么鬼怪显灵了,龟缩在一块儿,互相推搡着不敢靠近去查看。
“光天化日的,有什么好怕!”
“妈的,你不怕你上去看看!不是说想去红塔吗,指不定就是次机会呢!”
“……去就去,谁怕谁!”
这种事情,但凡有一个人横了心想要去看看究竟,剩下的自然就会追随。
司南眼见着他们分成了两路去查看,立马蹲下让周姨去前面路口的垃圾堆旁等她。
“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我一个人还好跑些,垃圾桶很高,边上有垃圾袋能挡一下身形,我估计现在老张那两个人也还在找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
村长房门没有关紧,司南趁着那些人注意力被吸引的功夫,趴到窗户边往里一看,见道没人才敢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
车钥匙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刻属于重要战略资源,肯定会被村长好好保存。
可这房间里有没有人还两说,万一一推门就撞见人,那可不好脱身了。
司南如法炮制,躲进房子里面后,又将手上攒的石子,从窗户里往外扔,制造的状况好像是房子里“闹鬼”。
几个巡逻队员立马紧锣密鼓地把村长叫醒。
司南听见二楼传来动静,直接躲到了厕所里。
她观察过了,村长楼一楼的厕所上面就是村长的书房,踩着窗户够到空调外机,沿着水管还是能爬上去的。
“叫叫叫,喊鬼啊!大清早的想干嘛?什么大事翻天啦?!”
村长粗噶着声音,满脸不悦。
只见几个巡逻的人一脸慌张,“村长,红塔的’鬼‘好像闹到你家去了!”
村长心脏怦怦直跳。
“闹鬼”这个词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他知道,对于一个依赖传统和迷信的村子来说,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引起极大的恐慌。
巡逻队员们围在村长家的门口,他们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晃动,脸上写满了紧张。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最近村子里流传的鬼故事,以及这是否与当前发生的怪事有关。
“村长,您看这事怎么办?”一个巡逻队员焦急地问。
村长迅速披上衣服,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作为村长,他必须保持冷静,给村民们信心。
“先不要慌,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沉声说道。
村长带着巡逻队员在房子周围巡查,他们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但是,除了司南故意制造的声响外,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随着消息的传开,越来越多的村民被惊醒,他们聚集在村长家附近,议论纷纷。
一些老人开始念叨着古老的咒语,希望能够驱邪避凶。
年轻一些的村民则显得更为焦虑,他们担心这是否预示着更大的灾难。
村长站在村民们面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大家不要怕,这世上没有鬼怪,一定是有什么动物或者人为的恶作剧。我们会查清楚的。”
村长决定组织一次更彻底的搜查,他命令巡逻队员分组行动,一部分继续在村长家周围巡查,另一部分则去检查村子里的其他重要地点,确保没有其他安全隐患。
就在村长和巡逻队员忙于搜查的时候,司南利用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地从厕所的窗户爬出,沿着空调外机和水管爬到了村长的书房。
她的动作轻巧而迅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南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一个沉重的红木书桌上。
书桌的抽屉被她轻轻地拉开,里面躺着一个皇冠曲奇的饼干盒子,看着已经有点年头了,里面放着的全是车钥匙。
司南没有时间细想,她迅速将这些钥匙全都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每一把钥匙都可能是她们逃离这里的希望。
正当她准备离开书房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司南透过窗户看到,巡逻的人已经团团围住了村长的小楼。她的心沉了下去,她被困在里面了。
司南迅速地在书房里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她的目光在书房里快速地扫过,寻找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或者逃脱的方法。
书房里没有其他的出口,窗户虽然开着,但距离地面较高,且被巡逻人员严密监视。
她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就在司南焦急地寻找逃脱路线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她听到了巡逻人员的声音,他们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
外面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响,司南听到了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孩子的笑声。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看到周姨的小女儿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里拿着石头到处乱扔。
孩子的行为造成了不小的声响,这正是巡逻人员听到的声音。
巡逻人员以为又是“闹鬼”,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村长看到是小孩子在扔石头,顿时大怒,大声斥责巡逻人员胆子太小,草木皆兵。
“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孩子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村长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娘的狗屁胆子!都给老子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巡逻人员被骂得不敢抬头,他们纷纷散去,村长楼外的防御也随之撤离。
司南见状,知道这是她逃脱的绝佳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房的窗户,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可她万万没想到,村长骂完巡逻队员之后,竟然直接去了厕所……
二人毫无预兆地对视了,司南就这么硬生生地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她脸色骤然一变,村长竟然大声尖叫了起来——
司南十分无语,三两步平安落地,抄起周姨地女儿就往垃圾桶附近跑!
“他妈的!哪里来的女流氓?!”
年近六十的老男人高昂着脖子,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被一个女的看了,眼里精光迸射,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会这么个女孩会出现在他家墙上当蜘蛛人。
司南就趁着这个功夫,和周姨会和了。
后面的巡逻队员估计是被村长骂了一遍,心里有气,也不肯好好找人。
反正是个女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老张跑来,和村长耳语了些什么,整个村子才动荡起来,各种寻找司南几人的行踪。
不过这后面的事,司南一概不知。
她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汪耘的处境。
“你知道怎么把车开出来?那可是集装箱里的车,要不要提前找几个木板垫一下?要不然车离地那么高,肯定下不来——”
周姨很焦急,村子里的动静显而易见地更加嘈杂了,听着像是一起找人的架势。
老张知道她们打听过车的位置,很快就能找来了。
如果在此之前,她们还没有上车,很容易被人瓮中捉鳖。
能过大车的山路很宽敞,可就算如此,连续的上坡还是让人呼哧呼哧大喘气。
司南的心跳得很快,从山下望去,眼见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聚集着往山上来。
司南擦了把汗,一咬牙:“我看到很多车钥匙,那说明山上停着的不止一辆车,而一个集装箱最多装两辆车,可见车不可能全都装进集装箱里,应该就是在某个缓坡平台上停着,我们如果要开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如司南猜测没有错,山路再回转一个弯后,眼前就出现一个避险平台,大大小小停了四五辆的车,而照这个趋势,想必上面的转弯口也有类似的避险平台。
停在这里的车,脏是脏了点,可少了泡水坏车的烦恼。
“竟然真的有!!快!咱们快试试!”
周姨喜出望外,从司南手里拿上几个钥匙,一个个地对着那些车解锁。
下面村民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两个人在按到第八个钥匙的时候,终于解锁了一辆帕萨特。
看见汽车解锁后的闪光,周姨眼里含泪,如释重负:“我们能逃出去了!”
司南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村民的声音已经越靠越近了,她神色一凛:“快上车!”
周姨连忙抱起女儿,跟着司南钻进了车内。
司南迅速地调整了座椅,熟悉了一下车辆的操作系统,然后插入钥匙,启动了引擎。
车子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山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司南知道,她们必须尽快离开,否则一旦被村民围住,后果不堪设想。
司南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去,她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蜿蜒曲折的下坡路。
这条路虽然并不陡峭,可弯道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危险。
而在她们的前面,一群村民骑着三轮车,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叫嚣着迎面横冲直撞过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疯狂,显然不打算让司南几人轻易离开。
“下车!给老子下车!”
“偷车贼!良心都被狗吃了!我们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然偷车!”
“别让她们活着离开!这些人都是从’红塔‘里出来的!!”
“贱人!臭娘们!给老子停车!!”
他们在外面怒骂叫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听无数声砸车的“砰砰”声响,以及车主的哀嚎:“轻点!他妈的这是老子的车!”
司南凌厉的眼神正好对上村长气得涨红的脸,他当然认出了司南,就是“偷看”他的“女流氓”,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娘们就是偷走了他房间里的车钥匙,才能那么猖狂!
村长干瘪老迈的脸上从来没有这种程度的愤怒,好像透支了整幅身躯的力量,一定要拦下司南,用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妈妈……我怕……”
后座的小女孩颤抖着声音钻进了妈妈的怀里,周姨捂住了她的眼睛,安慰道:“别怕,我们坐在车里,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就是这个功夫,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抡起锄头往车窗上砸去!
“咚咚咚”的声音,伴随着车窗网状的裂纹,周姨也不禁大叫了起来。
“开车!我们快走!”
司南神色彻底冰凉,只听她一沉声,“抱好孩子,坐稳了!”
只听她重重鸣笛三声,而后一脚油门狠狠地踩了下去!
她的心跳加速,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从来没有这么极限的操作,一个不慎,很可能真的会撞死人。
可她知道,这是她们唯一的机会。
还好大家并不是傻子,近距离被汽车鸣笛吓了一跳之后,看见司南的眼神,所有堵住路的村民都被吓得四散而去。
他们没有预料到司南会采取这么大胆的行为!
“他妈的!这娘们敢把人撞死!!”
司南的车像一道闪电一样冲过了人群,将那些气急败坏的村民甩在了身后。
她没有时间回头看,只是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直到她们远离了喧嚷的人群,重新回到了村内,在周姨的印象下,七拐八拐,车终于停到了老赵家门口。
说来也是凑巧,因*为要围堵她们几个,有点能耐的村民都被忽悠到山上来了。
奈何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司南赶来救汪耘的时候,老赵家并没有人。
她和周姨两个人硬生生把昏迷不醒的汪耘扛到车上,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等到开出二十公里以外,小村庄的影子才彻底从后视镜里消失。
油箱的油已经不多了,山洪的原因,很多路都开不了车。
司南把车停在路边,检查汪耘的情况。
“他好像只是睡过去了,眼珠子还转着呢。”
周姨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不妥,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司南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放眼望去,山间的道路曲折蜿蜒,天高云淡,满眼翠绿。
风景是好风景,但处境却不是好处境。
司南靠在车头,问周姨:“去避难所的路怎么走,你知道吗?”
周姨抿了抿唇,眼神坚定:“我知道。”
司南见状,神色和缓了一些,“油还够开五十公里左右,咱们能到吗?”
周姨知道青州避难所的大概位置,在离村庄的一百公里之外,她们一行人兜兜转转开了二十多公里,现在距离青州还有多远,她其实也没有个准数。
“总能到的,避难所附近肯定有巡逻的人,只要碰到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司南看着她坚毅明亮的双眼,突然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无端的,她又想到红塔里交往的那些朋友们了。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
汪耘在车后座悠悠转醒,他的头还有些昏沉,视线模糊。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破旧的小屋,而是在一辆行驶的汽车中,猛地坐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在车上?”汪耘十分恐慌。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窗外的景色,发现他们正在一条山路上,根本看不见什么村庄的影子。
他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忙跳起来,着急地告诉司南几人:“老赵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们把我迷晕的!”
司南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终于醒了?放心吧,我们已经从那个虎狼窝里逃出来了。”
汪耘愣住了,他看着司南镇定自若的神情,还有周姨怀里熟睡的孩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南姐……周姨……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坚持要下山去村庄里的话,大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汪耘羞愧地低下头,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司南却很看得开,她神色平静地说:“抬起头来,都已经逃出来了,就不用太自责。有失必有得,起码现在我们还有五十公里可以坐在车上——比起在村子里提心吊胆,已经好太多了。”
汪耘听了司南的话,心中的羞愧还是难以减轻。
他看着司南云淡风轻的侧脸,心中涌起了一股敬意。
这个女人好像没比他大多少岁,可在面对危险时,总是能保持冷静,想出应对的办法。
“南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汪耘诚恳地说。
司南微微一笑:“走吧。”
又启程了。
大中午的山路显得格外的幽静,司南聚精会神地驾驶着,不时地查看后视镜,确保没有追兵。
周姨在后座上轻声哄着孩子,试图让孩子继续安睡。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安心,她知道,如果不是司南,她们现在可能还在那个村子里……后果不堪设想。
汪耘毕竟年纪不大,老实坐车做不到,一个劲儿地问周姨她们两个人闯出村子的细节。
周姨讲话又有条理,三言两语之下,让汪耘立马体会到了其中的惊险刺激。
到了后来,汪耘听着周姨的叙述,看向司南的眼神里,几乎满是崇拜和敬意。
“南姐,你以前练过吗?还是你们红塔里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测试?怎么那么牛!”
汪耘控制不住自己的星星眼。
司南笑了声:“红塔里天天死人,你不会想知道的。”
此话一出,汪耘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小女孩已经完全睡下了,周姨也很好奇红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探过头来。
“……红塔里面那么多人,你们住得开吗?”
司南被逗笑了,“住?除了前三天之外,基本没有觉可睡。”
周姨和汪耘两个人都震惊了。
“什么?!怎么会不让睡觉?那你们怎么熬过来的?!”
真实的景色在眼前划过,司南握紧了方向盘,感受着真实的、在路上的感觉,莫名有几分踏实的感觉。
长路漫漫,也许是一起闯过生死关的人,她终于开口和车里的人聊起了在红塔那十天。
她的叙述口吻很平淡,可就算如此,汪耘二人也能从中感受到红塔内的激烈竞争和残忍机制。
“实验?!只是实验?!”
汪耘十分激动,双目通红:“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它这一句实验?!”
“它到底把人类当什么了?!”
司南沉默半晌。
“蝼蚁吧。”
“谁都不知道红塔是什么东西,唯一可以肯定的,红塔里的发展肯定领先我们一大截。”
“它们看待我们的态度,估计就和我们对待实验白鼠和青蛙的态度一样。有高高在上的、从我们人类角度出发的’人道主义关怀‘,只不过这种所谓的’关怀‘,也只是’人类‘自诩善良的表现手法而已。”
“我们可以尽量不让它们痛苦地,去摘取它们的肾脏、隔开它们的筋骨,甚至要它们的命,借此来完善我们的数据库。”
“可不管我们怎么’人道‘,也改变不了那些实验动物们受到伤害的事实。”
“现在……可能就是地位调转了,我们变成了红塔的’实验动物‘。”
说到后面,司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车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沉默了下去。
周姨失神般地摇了摇头:“难以想象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人类失去统治地位,没想到现在变成真的了……实在是有些可怕。”
有这么一个活跃性极强的杀人塔挂在半空上,好比达摩克里斯之剑一直高悬头顶,从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人类往后所有的生命,都被称作“苟活”。
“当然难以想象。”
司南轻踩刹车,发现前面路上好像有动静。
“这个’红塔‘本就超出了人类的所有认知,可它还是很’人性‘地做了一些’本土化‘的改革——比如设定的像游戏一样,让我们这些’实验品‘好快速接受,并作出反应。”
司南的声音骤然停止了下去,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迎面来车了,一辆军用皮卡,缓缓朝他们驶来。
汪耘眼前一亮,“!!是不是避难所的搜救队?!我们有救了?!”
两车相会,皮卡逼停了司南的车。
司南不动声色地看清了眼前车的全貌,发现车头有些破损的痕迹,似乎是冲撞过什么。
她冷笑一声,咔哒锁了车门:“不一定是避难所的。”
“也可能是之前,被抢的隔离点的武装车。”
第69章 红塔生存13-3天
司南怀疑得没有错,眼前这一拨人正是血洗了隔离点的徐兴、张本河和王路三人。
迎面而来的时候,双方都很惊讶。
只是王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眼前的女人,正是之前在隔离点逃掉的那个。
他当即笑了,对着老大说:“前面那个娘们,也是红塔里出来的——怎么说,收了她?”
徐兴能看见方向盘背后那张冷冽白皙的脸,也笑了声,玩味道:“既然如此,都是’家人‘,没道理不请人家去做做客吧?”
他轻轻鸣笛,“滴滴”的尖锐声音刺破了安静的空气。
司南看着陌生的男人下了车,吊儿郎当地走到她面前,狠狠皱了皱眉。
这男人很眼熟,她已经想起来了。
汪耘见两方对峙的情况,不由得瞪大了眼:“南姐,你认识?”
司南扯了扯唇角,握紧方向盘,挂挡,轻声:“坐好了。”
汪耘下意识握住了车顶侧的扶手,下一秒,只见司南猛地打死了方向盘,整个车头都朝车下的土路冲去!
巨大的颠簸惊醒了车里睡着的小女孩,一惊醒就下意识缩到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我怕……”
狭窄公路上,王路一见小妞要跑,急了。
直接拿出徐兴借他的**,果断地冲着车尾开了一枪!
那些人不是吃素的,司南就算有武器,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有这一车的人。
除了赶紧脱离他们的追逐之外,别无他法。
“砰”一声巨响,狠狠轰到了土路碎石之上,只听“劈里啪啦”乱射的沙石,不用看也知道车屁股的状况惨不忍睹。
司南早就预料到他会用武器出手,一个甩尾,十分轻巧地躲了大部分的攻击,可骤然从路面冲下路基这一下,多半划伤了底盘。
这辆车油箱已经快见底了,又遭了这一下重创,恐怕开不出多远。
可王路等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一脚油门轻轻松松就和司南并道而驰。
徐兴单手开车,慢条斯理地摇下车窗,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妹子躲啥啊?哥哥们还能吃了你啊?”
“底下路那么难开,你要往哪儿去啊?”
男人的嗓门又大又难听,隔着玻璃都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叫嚣。
司南忽地想到什么,微微勾了勾唇,缓缓摇下一点车窗。
风声伴随着细小的沙石打到脸上,司南一只手悄然离开了方向盘。
王路坐在副驾,还以为眼前的女人被他们说动了,当下便探出了脑袋,撑着胳膊支在窗户上,兴致盎然:“这就对了嘛,都是一起进过’红塔‘的人,女孩子家怎么这么——”
“砰!”
随着一声枪响,皮卡猛地静止了。
方才精神焕发的王路,像个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一滴血也没流,可整个脑袋,已然被不知名的武器,轰得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像是被高温蒸发了似的,断口处隐隐有个火球的形状。
徐兴脸上的笑还没有收回来,骤然被这声枪响惊得一震!
一抬眼,正巧对上司南伸出的,黑洞洞的枪口。
他顾不上缅怀,停下车弯腰就去找王路身上的**!
司南本想一脚油门直接跑走,可见徐兴没有立刻反击,便也立马停了车,瞄准徐兴手部的位置,利索地开了第二枪。
这回不光是徐兴,司南车里的人也彻底被吓到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司南这个样子,周姨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缩到角落去,汪耘惨白着脸不敢出声。
对面的徐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那么大胆,眼见着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他马不停蹄地摇上车窗,整个人恨不得躲在座位底下。
司南仍然毫不留情地射穿了皮卡的防弹玻璃窗。
不得不承认,现代的工业文明,在红塔出品的枪械面前,太不够看了。
徐兴满头满脸都是迸射出的玻璃渣子,他终于摸到了王路手上的**,可他刚想对着司南开枪,便又听到一声枪响——
“砰!”
他呆呆地低下了头,看见了自己被火焰弹轰射的手臂,小臂完全被烧熔断落,他甚至差距不到半分痛苦。
徐兴直起了身子,抬起**想要射出最后一发,瞬息万变之间,他手中的武器竟然被人抢走了!
徐兴猛地回头,只见原本在后座一言不发的张本河,突然涨红着脸,哭喊着大叫道:“徐兴,你个畜生!!”
“砰!”
张本河端着**,亲手杀死了徐兴。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死不瞑目。
张本河猩红的眼里似乎有泪水,颤抖的嘴唇默念着:做大哥的,就当是帮弟弟最后一把了。
眼前的女人显然不是好对付的,生死危机之下,张本河不得不拿徐兴当投名的军令状。
司南也十分错愕。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这么一出——兄弟反目,还是卖主求荣?
只见张本河失魂落魄地倒拎着**,跌跌撞撞地从皮卡上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司南车前。
他脸色苍白,满脸泪痕,说不上是解脱还是痛苦,表情古怪地挤出一句:“终于有人救我了——”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被那两个王八蛋折磨多久!”
张本河没有见过司南,还以为自己靠卖惨、伪装,能骗过司南,企图让司南相信,他也是“受害者”。
司南凉薄地端详着眼前这个人的表演。
半晌,笑了。
她摇下了车窗,惊讶道:“什么?!你被他们’折磨‘了多久?你怎么会在他们的车上?”
张本河见似乎有戏,抬起头,眼眶还蓄着泪。
“我……我是刚被他们带上车的……我和我老婆正在去隔离点的路上,本来以为遇到了组织,没想到是这么两个畜生!”
“他们见我老婆漂亮……竟然当着我的面……”
张本河满目愤恨,双眼猩红,好像徐兴两人真的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大爆发还真有点东西。
司南挑了挑眉。
如果不是她看过他和徐兴两人勾肩搭背闯进“监狱”,说不准还真容易被他忽悠过去。
……男人还真是天生的演员。
司南配合着做出难过的表情。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要和我诉苦?狭路相逢,你亲眼见我杀了人,就不怕我也杀了你吗?”
张本河一脸怔愣,甚至还细节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我……我不觉得你像是坏人。”
司南摇了摇头,颇为感慨。
“还好你赌对了。”
“把那个武器给我吧,我带你上车。”
她的视线落在张本河手里的**上。
张本河垂下眼帘,思索要不要交出来。
司南悄然调整了枪口的位置,面不改色:“你知道的,我的枪很奇怪,总是容易走火——”
张本河一脸为难,终究还是把**双手呈上了。
还解释地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不会用,给你还能更好地保护我……”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上交的**顶住了胸口。
张本河的视线骤然僵硬,他甚至扯不起一个笑来。
“你、什么意思?”
张本河知道司南出手利落,有大杀伤力的武器,而他又不会开车,肯定逃不过枪口,所以才想了这个方法。
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将计就计,看他演戏出丑?!
他的怒气立时登顶,一个手刀直直切向司南的手腕——可已经晚了。
扳机已经被叩响,**的后座力远比司南想的还要强。
她差点端不住,还好那东西卡在窗户上,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而面前演了一通戏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司南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嘲一声。
当然是要杀了你的意思。
一个照面之间,小路上三个人被彻底放倒。
司南对他们的死亡,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可车里的几个人还难以接受。
都是和平年代生活的人,隔离点的血流成河已经是不愿回想的人间炼狱了,可当朝夕相处的人这么果断干脆地杀人,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消化。
——他们知道司南能打,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能打!
汪耘还维持着先前抓紧扶手的动作,一双眼睛睁得巨大,“南姐……你、你太厉害了。”
他明显有些结巴,看向司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
汪耘看过不少末世的小说电影,知道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面前,一定要不能给对手留下一分余地。
他也深刻地知道,如果刚才不是司南在,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千万不能在南姐面前有异样表现,要让南姐知道,他不是那种被人保护了、还要质疑保护者为什么要杀人的傻逼配角。
汪耘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理智是理智,现实是现实……目光一旦触及到面前那三具横尸,他还是有种本能的害怕。
之前失手杀人,流得满手是血的噩梦再一次袭来,汪耘脸色苍白地自我克服着。
司南看见他脸色不好,“想吐?后备箱有水。”
汪耘立马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他的视线明亮灼热,认真地盯着司南:“南姐,去了避难所以后,我能继续跟着你吗?”
司南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高中小男生会这么有勇气。
“你想抱大腿?”
她清浅地笑了一声。
周姨则紧紧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一方面,她感激司南救了他们;另一方面,她还在为刚才的暴力场面感到心有余悸。
被迫杀人是一回事,主动出击又是一回事……
“我们……我们的车已经开不进避难所了。”周姨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司南,眼神颤颤。
司南点了点头,打开车门。
“所以我们要换车。”
除后患,换车,一举两得。
她一把将皮卡上的两具尸体清了出来,工工整整地摆在路边。
竟然有种诡异的秩序感。
汪耘迅速调整好心态,跟随着司南下了车,瞥见那几人的尸体时,他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厌恶。
这种为了满足自己膨胀欲望而堂而皇之杀人的败类,死得这么轻松,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下一次,如果再被他碰上这种人……
他也必定不会手软!
司南见周姨还在发楞,轻声叫了叫。
“周姨?”
她歪了歪头,清楚地看见周姨眼里的恐惧。
周青烟眼神一颤,躲避似的快速把小孩抱上了车。
小女孩的认知还不是那么成熟,尽管刚刚一直被妈妈捂住眼睛,可砰砰的枪响还是被她听了出来。
司南只觉得自己的头发有轻微的扯动,转头一看,小女孩的手掌轻轻地玩着她的头发,一脸认真地问她:
“姐姐,你刚刚打赢坏人了嘛?”
司南没什么亲戚,更别说什么小孩,对于人类幼崽,她的刻板印象就是调皮捣蛋,向来敬而远之。
可这一路来,周家的小姑娘确实懂事,好几次她都看见小姑娘忍着眼泪不哭。
骤然听见小孩儿稚声稚气的问话,司南心里软软的。
“当然了,打赢了……姐姐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夏末初秋的风微微吹过,空气里多了些凉意。
还是军用的车结实耐造,一路过去有些路被塌方的山石堵住,司南一个劲地往野石滩跑,也没有爆胎。
饶了好远一圈,总算回到周姨认识的路上了,而不远处,已经看见了避难所的袅袅炊烟。
大家都很激动,周青烟眼里也泛出泪水。
这一路上的艰辛和恐惧,在看到避难所的那一刻,似乎都变得值得了。
随着车辆缓缓驶近,避难所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由养殖场改造的避难所,高大的围墙和铁丝网构成了第一道防线,门口有持枪的守卫正在检查进入的人员。
司南将车停在了避难所的门口,守卫走了过来,示意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汪耘显得有些紧张,他们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但周姨却显得异常平静,她的目光在守卫中搜寻着。
就在守卫准备询问他们的身份时,周青烟的眼神突然凝固,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丈夫周军!
他穿着黑色的夹克,正从不远处走来。
“周军!”周姨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军听到了妻子的声音,还以为出现了错觉,等他转过头来,看到了喊他的人是谁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青烟,真的是你!”周军的声音哽咽,健步冲来,紧紧抱住了妻子和孩子。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感动了,司南和汪耘也不例外。
看着周姨和周军的重逢,司南轻声叹了口气。
汪耘看着她:“南姐咋了,也想对象了?”
司南翻了个白眼,“小小年纪瞎想什么。”
汪耘笑了笑,他就是想要司南放松一下心情。
好像从进入避难所之后,她的状态反而有些紧绷。
周姨和周军紧紧拥抱着,两人的眼泪交织在一起,他们已经有太久没有见面了,这个意外的重逢让情感如洪水般爆发。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周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周军抚摸着周姨的头,安慰道:“没事了,现在我们都安全了。”
周青烟狠狠闻了闻丈夫身上的气息,发现还是那样熟悉的“难闻”,总算安下了心。
她转过身去向周军介绍司南和汪耘两人。
周军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很正气的脸,一双眼睛十分审慎锐利,寒暄客套过之后,问向司南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门口那辆皮卡,是怎么来的?”
司南以下卡了壳。
隔离点被“红塔军”血洗的事情才过去两天,不知道避难点有没有听到风声。
她倒是不怕被查,只是很不想暴露自己也是从“红塔”出来的这件事情。
直觉告诉她,现在“红塔人”的身份,似乎并不讨喜。
“那辆皮卡是我们在路上发现的,当时它被遗弃在路边,钥匙还插在车上。我们想在这样的世道里,车辆可能会对需要帮助的人有用,所以就把它开走了。”司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不带有任何的迟疑。
周军的目光依然锐利,他继续追问:“你们在哪里发现的这辆车?”
司南略微思考了一下:“在离开青州的路上,具体位置我记不清了,毕竟我们一直在躲避’红塔军‘的追捕,没有太多时间去记路标。”
她的回答半真半假,既没有直接撒谎,也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提及“红塔军”的血洗事件。
可这样的回答,却引来汪耘和周青烟的侧目。
皮卡是怎么来的,彼此之间最心知肚明不过了。
司南眼神清凌凌地回望过去。
她并不心虚,可仍然在赌。
赌这一路的默契。
周军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妻子,眼神仿佛在询问:这是真的吗?
周青烟微微抿了抿唇,终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红塔‘里的这波人刚放出来,已经闹了不少的乱子,不光是附近隔离点出了事,还有很多有自卫防御体系的村庄也遭了殃!”
“目前’红塔人‘在基地里,属于特殊管控对象,如果你们有发现,千万不能侥幸收容,他们的危险程度很难控制,一定要及时上报!”
周军义正言辞地向大家声明了基地内的重点要点,看向司南的眼神中似乎仍然带着一丝怀疑:“你们在躲避’红塔军‘?他们为什么追捕你们?”
司南知道这个问题更加棘手,无奈一笑:“我们只是普通的幸存者,’红塔军‘在隔离点里杀了不少人……我们只是想逃离那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伤,让说辞显得更加真实。
汪耘默默地低下了头。
周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里很多人都是逃离’红塔军‘的迫害来到这里的。你们能安全到达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是要谢谢你,一路上护送着我的妻子和孩子。”
周军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抱拳颔首,一派领导作风,“你们有什么问题,以后直接找我就好。”
“顺路的事,没有周姨,我们也不知道来避难所的路。”司南诚恳地说,“只不过……现在确实有个问题想要咨询。”
周军错额,而后一笑:“说吧,什么事情?”
司南:“你们避难所的人员名单齐全吗,所有人都登记在册?”
周军:“当然了,这是战时守备,所有人员控制都很严格,你们心在所在的地方只是第一层岗哨,后面还有两层,不存在有人偷进偷跑的行为——如果有,那就是我们的失职!”
司南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些:“那能帮我找个人吗?姓赵,名楚楚,女孩子,25岁,长卷发,一米六八,长得漂亮——或者有她家里人的消息也行。”
周军看着司南,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
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当然没有问题,我会留意这件事情的,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时间会通知你。”
“接下来过了门岗后,你们先休息一下,我会安排人带你们了解一下避难所的规矩和日常活动。”
“只不过……”周军的目光落到了汪耘的身上,“因为你们开着隔离点的事故车来,可能有个分别问询,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汪耘年纪还小,被教导主任看一眼都心虚,可面对周军充满压迫的眼光时,他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了点头。
司南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点。
小插曲结束,周军还有别的事去忙了,司南三人仍然按部就班地走流程。
汪耘难掩兴奋,对着司南耳语道:“怎么样,我的表现是不是很不错?”
“这波配合满分!”
司南勾了勾唇,“记得我刚刚的回答了吗?别拆穿我的身份就好。”
汪耘挺了挺胸膛,哼一声:“当然了,我可是很讲义气的。”
司南的视线还是落到了周青烟身上。
这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周青烟是周军的妻子,如果周军施加压力,她会不会说出真相?
“周姨,你……”
司南语意未尽,她看到了周青烟眼中的迟疑。
“……假如我的话被套出来了,你会怎么样吗?”
周青烟眉头微蹙。
虽然刚刚她替司南打了掩护,可并不代表,她要在被问询的时候,对着专业审查的人撒谎。
正是因为刚从周军那边知道“红塔人”的重要性,所以才要更加慎重对待。
从“红塔”出来的人,破坏力比想象中还要恐怖,如果真的有什么隐藏的问题没有被发现,一旦爆发,那这个基地,也将会沦为第二个隔离点……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子,甚至于基地生活的所有人,都要为此陷入险境吗?
第70章 红塔生存14-1天
周青烟的话音刚落,汪耘的反应倒是比司南更激烈。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同生共死的“队友”,在这种互相需要的时候,竟然这么犹豫不决、胡思乱想。
“我们几个怎么过来的,周姨你还不明白吗?!”
回应他的,是周青烟的沉默不语。
他脸色涨红,满脸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南姐,早在土地庙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哄进贼窝里去了!我们也跑不出那个破村子——”
他站起身,逼近周姨,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南姐有问题呢?你是不是怕就因为隐瞒这件事情,会影响你老公在基地的地位?”
汪耘的质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周青烟的心。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周青烟被汪耘的质问逼得无话可说,她的嘴唇颤抖着:“小汪,你不懂……”
周青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现在太冲动了,我不想和你针锋相对。”
“但你们不能否认,如果没有我,你们也找不到这个避难所来,不是吗?”
“人都是自私的,我确实担心周军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也害怕就因为这个一个小插曲,让整个避难所覆灭——这个责任是我们谁都担不起的!”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难道再回到那个村子里,还是那个土地庙上?”
场面陷入僵局。
直到司南拍了拍汪耘的肩膀。
“别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我想要隐瞒身份,也是因为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但这并不是说明我心虚怕查。”
“我不是非要进这个避难所不可,如果周姨你实在要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就离开,只是我拜托你先生找人的事情,还是希望你帮着多多留意一些。”
进不进避难所,对于司南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哪里睡觉的问题。
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赵楚楚的消息。
她的眸光坦荡,直直地对上周青烟的眼睛。
周青烟听见司南这么说,咬了咬牙:“……我不是说要赶你出去的意思——诶呀算了。”
她想到司南抱着女儿朝她跑来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了。
“……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司南淡淡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青烟的关系,进避难所的整个流程都很顺利。
所谓的“问询”也只是粗糙地对了一下时间线,惯例地问了一下一路怎么来的流程,然后就给他们安排住宿了,连“隔离”的时间都没有。
司南还问了一嘴,被告知就算是“红塔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传染病,所以无*需隔离。
她们被放行之后,又来了十几个人,是刚被搜救队救过来的。
司南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被系上眼罩,重新押上了另一辆封锁车,往基地的深处开去了——
青州避难所被分割成五个区域,检疫安防区、生活区、种植养殖区、办公区和防卫演习区。
其中生活区又被分割成棚户区、基础住宅楼和有阳台小院的楼房。
这本就是个养殖场改建的,说是棚子,其实都是在原本的养殖坑位里,用隔热板搭出的一个个小隔间,一连排住的全都是巡检防守的士兵。
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基础住宅楼,则是让难民们落脚的地方。
看见这样的布局,司南心里十分温暖。
果然还是组织上最有人情味,基地里氛围全是军民一家亲。
不过也不排除有各别老鼠屎。
司南所住的三层楼隔壁,就有这么一个爱到处嚼舌根的老男人——总觉得组织上给的还不够,好像自己曾经无比骄傲的“纳税人身份”,似乎就能让他拥有对巡防检查的官兵有“指点”权力。
司南曾不止一次见到他对着巡逻的士兵指手画脚,对面的小伙每每黑脸,他却得意洋洋。
这次也不例外。
“喂,你们现在是怎么个规章管理?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巡逻——知不知道晚上那强光手电晃来晃去,很影响我们群众的睡眠的呀!”
“平常一样干活,我们到手的粮食已经比你们少了,怎么晚上睡觉还要遭这个罪?!”
“这避难所的水平还真不如前两年隔离时期——”
男人堂而皇之地“呸”了一声,脸上写满尖酸厌弃。
司南正在井边和同住的舍友洗衣服。
避难所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现在才九点,不少人赶在最后时刻洗漱,又凉快又能打发时间,经常能碰见换岗洗漱,用井里凉水冲澡的军人。
找事儿的男人叫孙阔,长得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听说还没来洪水之前,他是一家电器公司的主管,为人尖酸狡猾,市侩利己,来这里没几天,已经把周围的舍友得罪了个遍。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到处当爹。”
舍友王曼吐槽道。
司南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孙阔和洗漱的士兵吵了起来,双方争执不下。
突然,不知道有谁给了孙阔一把“助力”,直接让他“栽”进了士兵堆里,刚好打到了其中一个士兵,场面直接升级!
这下可热闹了——孙阔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哀叫响彻整个洗漱区:“我要举报!举报!!!当兵的就能欺负平民老百姓了吗?!”
三三两两的嘲笑声在夜晚散开,像是从秋冬针织衫里透进的、无孔不入的凉风,清浅却让人难以忽视。
孙阔在人前彻底丢了面子,十分暴怒。
司南也嗤笑着看乐子,直到和孙阔对上视线。
也许是她的目光嘲讽得无所畏惧,而盛怒之下的人,总要找一个“确切”的“攻击对象”,好来发泄他这满腔愤懑。
不知道是不是司南的错觉,总觉得孙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端着自己的洗漱盆,一瘸一拐地走了。
王曼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唾了一口。
“呸!**男人,整天那个死样子,还觉得自己很牛逼似的,天天耀武扬威……”
“也不看看自己一天赚多少贡献分!”
没错,基础货币在这个避难所内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在这里,每天按时劳作的“贡献分”,才是能换食品药物的硬货。
而整个避难所大概五千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赚“贡献分”的。
“他惹到你了?”
司南随口一问。
自己这个舍友好像对孙阔极为厌恶。
王曼脸色倏然一变:“……反正他找你说话,你别理他就对了!上次听说他追一个女生没追到,然后各种散布谣言,直接逼得那女生换楼住了。”
“脏男人,真的贱得很,总是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动作!”
说到这里,王曼的视线忽而一顿。
司南注意到了王曼的异样,也跟着看去。
只见几个士兵正押送着一个男人走过来,那个男人虽然戴着眼罩,但他的身材高大,步伐稳健,即使在这种困境下,他挺拔的气质依然显得与众不同。
王曼的眼睛雪亮,她兴奋地拉着司南的袖子:“卧槽,那个男的好像有点东西!”
司南的目光随之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她也骤然怔愣住了。
他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脸上蒙着黑色眼罩,五官被挡了一半,露出的下颌线确实看着还挺优越。
王曼十分激动,湿哒哒的手握住司南的胳臂:“我的妈,这么被押送,是什么很危险的坏人吗——好像更带感了,你快看快看!”
她对面前男人的审视百分之六十源自于亲眼所见,百分之四十来自脑补。
王曼见司南毫无所动,瞪圆了眼睛:“怎么,你看不上?”
司南:……
司南:“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王曼:“什么?”
司南:“男人的帅气,总是源自女人的想象力。”
王曼:……
她还是不信,“起码他不是龅牙,也没有朝天鼻——”
司南:“也有可能是一字眉、斗鸡眼、八字眉、绿豆眼……”
王曼的幻想彻底被司南打破,她耷拉个脸,恨不得举手投降:“好了你别说了!简直没眼看!”
司南勾了勾唇,被她逗笑了:“我开玩笑的。”
这人司南可太熟了。
连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她都见过。
邢彻。
——话说真的长得帅吗?
司南想了想他的相貌,似乎好像,确实有点东西。
不过脸也不能当饭吃。
只不过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她现在要做的,是收集邢彻被捕的具体信息,包括他被指控的罪名、被“捕”原因以及现状。
在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之后,她会评估具体情况,再判断是不是有捞人出来的余地。
这些消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收集到的,不过她可以相信的是,组织上起码不会出现“冤假错案”。
这几天在避难所生活下来,司南发现“红塔人”的身份虽然在群众里“闻风丧胆”,可看那些羁押士兵们对待“红塔人”的态度,并不是那么绝对。
只要不是敌对态度,一切都能解决——
最近换季,空气里总好像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昼夜温差拉大,不少人发烧感冒。
司南正开窗,想要把被子抱出去晒,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加上王曼,司南的寝室里就有了三个病人。
开窗通风晒被子,已经成了每日必做事项。
门一打开,就碰见了在外头一脸踌躇的汪耘。
司南一挑眉,打趣道:“呦,想不开来我这儿当门神了?基地贡献分不够你赚是吧。”
“我可不招兼职。”
汪耘一囧,十分顺手地接过司南手里的被子。
“我给你带了点口罩,你要去哪里晒被子?”
司南倒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细心,“把雨伞撑开倒放,然后被子放在手柄上就行,找个空地就能晒。”
“这几天流感,口罩那么紧俏,你花了多少贡献分?”
汪耘摇了摇头:“跟着资源队出去开采,贡献分很高,这口罩不算什么。”
他脸色有些难为,四处环看了一下,而后靠近司南,“这次来找你,主要是因为……那三个人的尸体被找到了。”
司南脸上轻松的笑意一凝,眼神一敛,声音也跟着发沉:“怎么回事?”
汪耘的语气有些沉重:“那个时候我们没来得及掩埋,去勘探周边地地形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隔离点闹事的“红塔头子”已经死了,避难所的人肯定会派兵整顿隔离所,届时,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
“他们已经把这件事情报告了上去。”汪耘神色忧虑,“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到你头上……你要小心。”
司南脸色微变。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传唤的声音。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备队成员走了进来,他们的表情严肃,不容置喙:
“司南小姐,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其中一个警备队成员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汪耘“噌”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风声怎么可能传得这么快?!
司南与他对视一眼,给他递了一个“放心”的神色,而后冷静道:“想请问一下,需要我配合调查什么事情?”
警备队长掏出了红章证明:“我们根据群众举报,了解到您这边的经历可能存在瞒报、误报的情况,所以要和您再核实一遍。”
两个警卫人员穿着齐备,在生活区和女人谈话。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便都注意到了,纷纷停下脚步,想凑凑热闹,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南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种事情。
“所以……翻译过来是,有人、精准举报、我是’红塔人‘?有什么证据吗——”
警备人员面无表情,“抱歉,这是机密,我们不能透露。请跟我们走一趟。”
“有什么事情,后续谈话中您将会有询问的机会。”
司南微微抿唇,一歪头:“那你们是要把我和那些’红塔人‘关到一起吗?”
警备人员面目严肃:“要看审查结果,才能确定您是否需要被暂留,现在您有义务配合我们的调查。”
眼看着司南要被抓走,汪顿时耘急了,“你们没有证据还乱抓人?!那我说你、你们两个都是红塔的人,那你们是不是也要被抓进去?!”
司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别多想。我没事的。”
警备队一般很少出现在居民区,只有发生重大恶劣案件、或是查到有通缉逃犯的时候,才会低调又迅速地出面把人带走。
这回司南被两个警备人员押走,着实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司南只觉得有一道万分粘腻的视线一直纠缠着她。
临走前,她抬头往自己住的地方扫视一眼,正巧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孙阔。
他肥腻的面庞上,正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整个人堆在窗台上,像个膨胀的树瘤。
司南目光倏然变得冰冷,彻底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全是孙阔的手笔。
只是,为什么?
她并没有和他有过正面冲突,难道就是因为洗漱井边那一眼?
可那时井边嘲笑他的哪止就她一人。
司南并不觉得孙阔在对付了之后,就会停手。
她敛了眸,再次叮嘱了汪耘一些事情,然后才跟着警备队员上车。
目的地并不是漆黑压抑的审讯室,正如警备队员所说,她只不过是被请来配合调查的。
问询间里的灯光明亮,拿着文件问询的警员她见过,就是周军旁边的人,姓张。
张警官把热水推到司南面前,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这是惹到哪个人了,怎么还被举报到这里来了——”
司南斜靠在椅背上,轻轻抵着头,微笑:“运气不好,碰见个乱咬人疯狗。”
“我能问一下,他用什么手段举报我,都惊动警备队了?”
张警官微微一笑:“他说你和基地新’收容‘的’红塔人‘有关系。”
“他还提供了那个人的名字,还真巧,给他说准了——我们问他,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他说是从你的嘴里听到的。”
张警官一摊手,“所以我们就把你请过来了。”
他也是一脸无奈:“要不是知道你是老周认识的人,知根知底的,恐怕你就不是坐这儿了。”
司南突然想到井水边那晚看到的邢彻,微笑忽地一顿。
“虽然是有一定道理,但是这种论据也是满好笑的——我就算认识某个’红塔人‘,那又怎样呢?就不能是进红塔前认识的吗?红塔出现到现在不过也才十天而已。”
张警官敲了敲桌子:“那人叫’邢彻‘。”
“所以,你真的认识他?怎么认识的?”
“你可是如实说明,到时候我们会找人核查的。”
司南微不可察地抵了抵齿间,而后扬起了一个清浅的笑。
“网友啊。”
“’红塔‘降临之前的网友,刚知道他的名字没几天,’红塔‘就来了——我们还一起打过副本,通关了好几个boss。”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张警官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他记录的笔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便响起了敲门声。
汇报传话的人似乎很严肃,皱着眉头往司南的方向扫了一眼,司南歪过头看去,看到了周军低着头的半个身子。
他们在说些什么,司南听不太清,只是从寥寥交谈的几句,以及张警官回头看向她的眼神中,她明白了,或许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司南慢慢坐正。
张警官很快就回来了,收拾了桌上的纸笔。
司南状似无意道:“又发生了什么,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张警官抬头,再看向司南时,眼神里已经有了几分冷冽。
“司南小姐,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对你进行问询了,接下来将会有新的部门接手你的档案。”
司南微拧,“发生了什么?我总有知情权吧!”
张警官:“我们已经联系上出事的隔离所了,经调查,当初占领隔离所的三个涉事人员尸体已经找到。”
“并且各项证据证明,他们当初是开着皮卡车出去的,而那辆车,正是你开的那辆——”
说着,张警官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厌恶。
“司南小姐,你当初接受问询的时候,说法可是这辆车是’捡‘来的!”
“现有的调查证据和你的口供对不上,你的审查口供已经被作废了。”
“不光是你,现在连我、老周,还有他老婆孩子,还有和你们一道进来的那个小伙子,都一样要接受审查!”
张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司南小姐,我相信你是好人,但是。”
“请你诚实。”
他紧紧地盯着司南,眼神沉重。
司南神色微变:“现在关与’红塔人‘已经出台立法了么?”
张警官一哽:“请你重视这个问题,现在’红塔人‘就是’特殊人群‘,需要被管控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甩脸走了。
司南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她没有想要拖累别人的意思,最开始的初衷也只是想远离麻烦罢了。
她的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靠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眼前的审讯员已经换了一波,两个人一起“审问”她,问的就是那辆皮卡车的来由。
“你如果不如实回答,我们将会拷问相关的人员,你想连累他们吗?还是,他们其实也是你的同伙?”
司南扯了扯唇角。
“不用说这些话激我。”
“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承认,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是一起共过生死的情分,我拜托他们不要把我的身份说出去——那三个危险分子也的确是我杀的,不过我是自卫反击,那天和他们在路上碰见,他们动了杀心,我如果不反击,死的就是我们几个了。”
“你们该怎么定义我,尽管去定义吧。”
司南黑色的眼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是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数据,被吸进红塔的人,一共有一百万个。在红塔已经死了十几万人了,现在被放出来的,估计还有七八十万人。”
“而在这七八十万的’红塔人‘里面,你们有统计过,是犯罪的人多,还是本本分分做人的人多?”
“隔离点的’红塔人‘闹事是意外,是特殊情况,我杀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说到这里,司南微微摇了摇头:“要不然,以现在的枪械条件,如果火拼,你们的损失,肯定比隔离点的还要大。”
“’红塔‘的武器,是远远超出现在科技发展范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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