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鸭
趋近午饭时间,杭序和戚乘风才回到茶庄。
杭序一回来就直奔三楼,陈墨缇和杭茉的房间正对着,他瞅了眼陈墨缇的房门后再轻轻敲杭茉房间的门:“起来了没有?”
“进来。”里面的声音很清晰。
杭序便推门进去,再关上门,杭茉还侧窝在被子里刷手机。
“你手里有多少钱?”杭序走向床头,眼神朝下望着披头散发的妹妹,“借我点钱。”
“你欠我的两万块还没还呢。”杭茉一心看手机,一眼没瞧进来的人。
“再借我八万,年底一起还你。”
“八万?!”杭茉这才睁大眼睛看向杭序,大声质问:“你是去嫖了还是去赌了?”
杭序拾起被子上的抱枕往杭茉头上一丢:“对,去做鸭了!”
“那就更不需要借钱了。”杭茉一把扒拉开枕头,“凭你这姿色,一晚八万不是问题。”
杭序直接上手抢杭茉的手机,点开与自己的微信对话框,转帐数字刚输好,杭茉就爬起来想要拽回自己的手机,“转什么钱啊,万一你去干坏事呢!”
杭序紧紧握着手机,举得老高,“你今天要不给我钱,你就没有手机!”
“快还我手机!”杭茉站起来又是伸手又是跳的,始终拿不到自己的手机,大叫:“杭序!!快给我!!”
杭茉大叫声刚落,就传来陈墨缇的敲门声:“茉茉,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杭茉见感觉救星来了,打着赤脚就跑去开门:“嫂子,你快管管他,他又向我…”
“借钱”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杭序就冲过来从后面勾着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不许说!”
杭茉抓着捂着自己嘴的手使劲掰,从他的指缝里传出声音:“他要八万块,也不知道他要拿去干嘛,我怕他拿去干对不起你的事。”
她的声音嗡嗡的,但是陈墨缇都给听清楚了。
陈墨缇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然后说:“转了,你放开人家吧。”
说完,陈墨缇就扭头走了。
杭序这才松开杭茉,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下,她还真是大方,一次性转了十五万过来。
“等等我。”杭序跟上陈墨缇,磳了一下她的肩,“怎么给我这么多?”
“这么大人跟妹妹抢钱。”陈墨缇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嫌丢人。”
“那我能咋办呢?”杭序嘟囔埋怨道,“她一天到晚啥也不干也有几万的零花钱,我这一天天的差点没累死也才给我三千,还克扣我工资。”
“那给你的够吗?”
“够,当然够。”两人并行下楼,杭序稍稍把脑袋偏向陈墨缇那边,差点贴上她的头,“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钱吗?”
“这不怕你晚上出去做鸭,被富婆包养么。”陈墨缇一本正经地问道:“十五万包养你一晚,够吗?”
杭序笑,又贱贱地磳了一下她的肩膀,观察着她的眼色,“今天晚上吗?”
陈墨缇脸色和眼色都未变,也未回答他的话。
他便放弃,连服务老婆的机会都没有,转而说道:“你的话,可以免费包养我一辈子。”
“免费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那就收你一块钱。”
“可是便宜也没好货呀!”
“你都没试就断定我的不是好货啊?”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你…”陈墨缇羞得迅速溜走了。
杭序就在后面偷笑,果然还是个纯情的姑娘,语言擦下边都能脸红。
午饭后,杭序带着两罐茶叶、两瓶茅台、两个渔轮以及一些鲜笋随从陈墨缇回家。
刚还一路唠叨的杭序,趋近蜜湖银墅时就变得安静了,只听着陈墨缇的指挥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再拿东西下车,前往后面一排的陈墨缇的家。
陈墨缇提着茶叶和渔轮的礼盒走在前头带路,杭序一手拎着鲜笋一手提着茅台礼盒跟在后头,步伐相对缓慢。
陈墨缇总觉得后面的人越落越远,于是回过头来问:“哎,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有点儿。”
陈墨缇笑了下,接着接过他手中的渔轮,再空出一只手去挽他的胳膊:“你不是说你脸皮很厚嘛,怎么见我爸就紧张了呢?”
杭序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心生暖意,也有种被肯定的感觉。
陈墨缇晃了下他的手:“问你话呢?”
“哦哦哦,”杭序这才反应过来,“没办法,谁叫我肚子里没墨水呢,对有文化的人打心底敬重,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老丈人,怕他对我不满意。”
“放心吧,我爸很好相处的,没什么架子,只是工作是老师而已,工作之外就是一个爱钓鱼的臭老头。”
话是这么说,但杭序还是有些紧张,准确来说,是底气不足。
刚踏进院子,客厅里面就传来陈教授和一年轻男人的交谈声,陈墨缇听到这声音,一来就很欢快地喊:“徐无涯,你来啦。”
看来这年轻男人就是徐无涯了。
陈教授和徐无涯出来迎接,杭序对着陈教授微微鞠躬:“伯父,您好。”
“伯父?”给陈教授整笑了,开玩笑道:“怎么?我还不配你喊我一声‘爸’呀?”
反应过来的杭序,拍了一下自己这不灵光的脑门,改口道:“爸。”
陈教授颌首:“进来吧。”
陈墨缇就带着杭序进来了,让他在客厅坐下,自己则去楼上换衣服,留下三个大男人坐在客厅。
陈教授坐在中间主位,先是向徐无涯介绍自己右手侧下位的杭序:“这我女婿杭序,我也刚认识他。”再向杭序介绍自己左侧下位的徐无涯:“这我学生徐无涯,也算我半个儿子。”
杭序主动向对面的徐无涯打招呼:“你好。”
徐无涯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穿着白衬衣,看起来很斯文,笑着回应:“你好,没想到你就是墨墨闪婚的对象。”
墨墨?杭序心想我自己都没叫过自己老婆墨墨。
“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徐无涯观察了下杭序,随便套了件黑色冲锋衣就来了,耳朵上似乎还有耳洞,“我以为墨墨找的对象应该是…”
徐无涯没把后面的描述说出来。
“以为墨墨找的对象应该是成熟稳重的吧。”杭序耸了下肩,自嘲道:“可能我比较幸运,刚好碰到她走眼的时候,就被我捡漏了。”
徐无涯笑了笑:“谦虚了,你肯定有墨墨喜欢的地方。”
“成不成熟,稳不稳重,不是靠外在形象和表现出来的性格而决定的。”陈教授作为中间人不好直接评价自己的女婿和曾经追求过自己女儿的学生,只好打圆场。
没一会,陈墨缇从楼下走下来,问陈教授:“爸,今晚我们是出去吃饭还是在家自己做呀?”
“都自家人,不用那么见外。刚好我从山里带来了一些土特产,加上你们刚带过来的笋,都可以做了吃了。”陈教授看向杭序:“不嫌弃的话,尝尝我这老头子的手艺?”
都这么说了,杭序哪能有意见,回道:“好的,初来就可以尝到您的手艺,是我的荣幸。等会我给您打下手。”
这人突然说起官腔话,陈墨缇都笑了,并在他旁边坐下。
“你还会干这些活?”陈教授是有些不相信的,觉得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你父亲还会培养你做这些?我还以为你父亲只教你做生意。”
“他对我算是放养,定时撒点钱,饿不死就行。”杭序回答道,“我十五岁就去上海上学了,后面直接去的英国,在英国独自生活了八年,所以应该不是生活上的废物。”
陈教授听了他对自己的描述,笑了,起身向他招手:“那走吧,跟我去厨房。”
“好勒!”杭序起身,刚跟着走时,还不忘弯下腰来在陈墨缇耳边悄悄说一句:“这下好了,本来是来做客的,这下变成做饭的了。”
陈墨缇笑着推了他一下:“是你自找的!”
陈教授回头看了眼他们的交头接耳,有点欣慰,很少看到自己女儿与男生有这种小互动。
厨房里,陈教授在剁从山里带来的走地鸡,杭序蹲在地上剥笋,陈教授问他:“山里带来的走地鸡,你是想吃喝鸡汤还是直接红烧?”
“墨墨她应该喜欢带汤的吧?”在茶庄那几日,杭序有观察陈墨缇的饮食,只要有汤在,那么她饭前饭后都必须喝一碗。
“是的,她偏爱汤汤水水一点的。”
“那不然就熬鸡汤吧。”杭序抬头望眼砧板上的被切成两半的鸡,不算大,皮也不厚,“这鸡炖个两三个小时就应该可以了吧?”
“看来你确实有经验。”
“我是瞎折腾。”杭序问:“对了,爸,我了解一下,墨墨平常的喜好都有哪些?”
“荤类,她吃海鲜、鸡鸭这些,不爱吃牛羊肉,受不了一点膻味;素菜她不怎么挑,但是带有味道的她也不吃,比如洋葱、香菜、香椿那些。平时口味偏淡,对于从没吃过的食物,她一般不尝试。”
杭序点点头,也把这些记住了。
陈教授反问:“那你呢?”
“我不重要,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这就有点刻意了,”陈教授把切好的鸡块放进锅里的热水里过水,“有点刻意讨好了。”
“确实,不过您想,我要不讨好自己老婆,难不成还去讨好别人呀?”
陈教授笑了,这话说得没毛病,“那我问你,你对我闺女到底什么样感觉?”
“说很爱有很深厚的感情,您肯定不信,我也不信,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没什么感情基础,就不瞎说。”杭序拿着剥好的三头笋放进水池里洗,“但是我说实话,我一开始对她就是有一些好感的,也十分欣赏她的各方面条件,不然我爸说破嘴我也不会为之所动的。并且随着最近的接触,这种好感也在递增,我也愿意为我们的感情培养而主动。”
这几句话,让陈教授以为他是有丰富感情经历的人,于是试探地问:“你条件也不错,这嘴能说会道,身边女孩子肯定少不了吧?”
“少肯定少不了,主动扑上来的也不少。”
听完他这句话,陈教授握着锅铲的手都顿了一下,突然开始担忧闺女的婚后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您就放心吧,我知道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要是那种爱玩又没有分寸的人的话,我就不会去碰您闺女的。”杭序见锅里的鸡过好水了,就主动拿来一勺子和一盘子给陈教授,方便他捞出浮沫,“算命大师也说了,我命里必须有您闺女,不然我会一直倒霉,我不得牢牢抓紧,好让家族兴旺。”
又给陈教授说笑了,这人吧,说他正经也挺正经的,说他不正经吧,说的话也确实容易逗笑人。
厨房里的老丈人和新女婿在互相打配合煮饭做菜,而书房里的陈墨缇和徐无涯在交流书画。
陈墨缇坐那写字,无涯就背着手在旁边欣赏,注意到陈墨缇两手手指上面都没有戒指,问道:“怎么你们都没戴戒指?”
“我们没有求婚的环节,直接领的证,婚礼也想着后面再办,所以没有戒指。”
“那这会不会太随意了些?”徐无涯说,“虽然是闪婚,但该有的仪式也是要有的。”
不被提及还好,但徐无涯突然这么一说,陈墨缇不免失落,他们之间好像一束花都没有过。
“墨墨,你真的喜欢他吗?”徐无涯继续问,“其实可以不用委屈自己的,选一个与自己合适的人不是更好吗?”
陈墨缇停住写字的手,抬头对徐无涯微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之间就不合适呢?”
“很简单呀,你偏文静,他看着就好动,你喜欢在家里面弹琴写字,他估计在家里是闲不住的。”
陈墨缇笑了笑,没回,继续写字了。
一个多小时后,大菜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就还需炒两个青菜以及等鸡汤炖好,陈教授就对杭序说:“忙了这么久,你去休息会吧,剩下的活我来做。”
杭序朝下看了看自己腹部湿了一片的T恤,刚洗菜时,那水龙头突然喷水,喷了一片在他的衣服上,“爸,您有没有短袖给我穿下,我衣服有点湿了。”
陈教授也看了看他衣服上湿了的那一大块,忙道:“有的有的,有一件我们学校的文化衫,男女老少都能穿,我就穿过一次,放在二楼衣帽间中间的那个柜子里,让墨墨给你找一下。”
杭序就去书房找陈墨缇,刚到书房门口就看到里面的两人相谈甚欢,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了。说实话,
杭序敲了敲敞开的书房门,清了清嗓子,很有礼貌的问道:“打扰了,我找一下陈墨缇。”
里面的两人纷纷向门口望来,陈墨缇问:“怎么了?就吃饭了?”
“没,还要一会。”杭序捏起自己衣服湿湿的部位,“衣服湿了点,咱爸让你帮忙找他学校的文化衫给我换上。”
“哦。”陈墨缇放下笔,走出来,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去,“刚那么客气干嘛,还打扰一下呢。”
“你们那画面不要太和谐,不忍打破呀。”
陈墨缇闻到了一股莫名的醋味,也不知道他是真吃醋还是假吃醋,也不说什么,直奔衣帽间给他找衣服,三两下就搜出了那件文化衫并递给他:“换上吧。”
“好的,你先帮我拿着。”
然后杭序直接当着陈墨缇的面提起自己的衣领,刚露出带肌肉的腹部,她就把脸别过去了。
“干嘛呀?”杭序略微无语,“这都要回避吗?”
“我…我没这么近距离看过男人的身体。”她支支吾吾说道,脸颊都泛着红。
“那我又不是别的男人,我是你老公啊,你男人啊。”杭序走到她面前,偏要在眼前脱衣服,“在你面前脱裤子都是正常的。”
陈墨缇就半眯着眼看他脱衣服再穿衣服,还别说,他身材还是可以的,流畅有型。
他突然怼个脸过来,两脸之间距离不到十厘米,问道:“还可以吧?”
“还…还…行吧。”陈墨缇心跳加速,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别了别额前的头发,“又没看全身,不好评价。”
“想看全身?”杭序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运动裤的抽绳,作出要脱裤子的动作。
“别…别…别。”吓得陈墨缇慌乱向前抽紧他的裤腰抽绳,“下…下次再看吧。”
看她那紧张的样子,杭序都想笑,她太容易害羞了,太好玩了,“行了,逗你玩的,你有没有看到我外套?”
“哦,在阳台。”陈墨缇终于找到逃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无窗衣帽间,迅速往客厅露台走去,“刚看你外套后面有点泥,就帮你刷了下,然后晾起来了。”
杭序跟上:“谢谢,不过以后你别干这活,这不是你干的活。”
“所以这是朱莉该干的活咯?”陈墨缇取下他的外套,转身递给他。
“这…”杭序突然明白过来:“你上次莫名离开,是因为看到她给我刷鞋吗?”
陈墨缇也不否认,点了下头。
“那你别多想,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也跟她说过不要再碰我的东西了。”杭序接过衣服,提着衣领顺了顺,口袋里的钱包也跟着掉出来了,他便弯腰去捡,“我也很烦别人的这种行为,上赶着给人当保姆。”
陈墨缇不想过多讨论不重要的人,看到他的钱包便想起那张英国居留卡,问道:“你还回英国吗?我看你居留卡到明年年底。”
“我都跟你结婚了,我还能跑哪去?”杭序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居留卡明年到期?”
陈墨缇手指了一下他的钱包:“你钱包里不是有居留卡?”
“你怎么知道呢?”
“我没有偷看你东西,上回我不是在酒店门口捡到你钱包嘛,想找你联系方式才打开钱包的。”陈墨缇回忆那次,“结果打过去,你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再打过去还关机了,我当时想这人怎么这样…”
“等等…”杭序打断她,“所以当时捡到我钱包的人其实是你?”
陈墨缇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不告诉你有区别吗?”陈墨缇转身往前走,“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能与你再有交集。”
杭序跟上,问道:“朱莉这人到底想干吗?”
陈墨缇直道:“想钓你这个金龟婿呗!”
“我眼又不瞎!”
“小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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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杭序自觉包揽了洗碗收拾厨房的活,陈墨缇和徐无涯在院子里喂鱼,聊聊工作上的事。
陈教授在客厅坐了会后,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还是打算去厨房看看女婿,刚好看到杭序在擦灶台。
“辛苦你了。”陈教授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明明是来做客的,却帮我干了这么多活。”
“没事,顺手的事儿。”杭序问:“要不要给您请个阿姨,您就可以放松许多了。”
“不了,打扫有钟点工,做饭之类的我自己喜欢,干点家务刚好可以锻炼身体。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
“那好吧,下次我陪您去钓鱼。”
陈教授手指了指外面:“你还是多花时间陪陪你老婆吧,我看得都着急。”
这一下午到现在,杭序一个劲地干活,而陈墨缇这一下午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徐无涯交流这交流那。
“墨墨好不容易碰到徐无涯这个好朋友一回,就让他们叙叙旧吧。”杭序擦好灶台,再走到水池前搓洗抹布,只顾干活。
“你就不吃醋啊?”
杭序无奈道:“墨墨和您学生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能聊到一块,我就不懂那些,看来我还是书读少了,吃了没文化的亏。”
陈教授又被他说笑了,打趣道:“你好歹也是世界一流大学毕业的,还不自信呀?”
杭序把搓洗好的抹布叠成几层,再一拧,榨出的水分哗啦啦落在水池里,自我调侃道:“学校确实是一流的,校友也都是优秀的,而我是水分充足的,全靠我爹的金钱投入。”
陈教授边听边笑,这女婿挺有意思的,比他那些呆头呆脑又清高自负的学生们有趣多了。
最后,杭序把拧干水分的抹布平铺晾在窗台上,问道:“爸,您看看还有什么活需要我干?”
陈教授目光扫视了厨房一圈,灶台被他擦得程亮,水池清理得干干净净,该归位的厨具也都归位了,就连地面都是干净整洁的,便点头认可道:“很好,你干活没得说,我很满意。”
“那今天就到这里咯,回头我再过来。”
“行,常来。”陈教授动身出厨房,“走吧,去看看墨墨他们。”
杭序跟着来到院子里,陈墨缇和徐无涯就站鱼池前边喂鱼边聊天,聊的内容大概是徐无涯读博做实验的学术方面的事情,反正都是杭序听不懂且不感兴趣的内容。
“墨墨。”陈教授打断他们。
陈墨缇这才回头,就看到杭序双手插着裤兜,靠在墙边,有些疲惫的样子,于是说道:“杭序,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杭序尴尬一笑,搞得好像自己是过来这里干活的钟点工,用完就让人走。
“那我也走了。”徐无涯看向陈教授:“老师,那我过几天再来拜访您。”
陈教授点了点头:“好的,反正你也搬到附近了,随时都可以来。”
徐无涯与他们依次道完别后就先走了。
陈墨缇走到杭序身边,指了指快暗下来的天空:“天快黑了,你要不也先回去吧,我怕你晚上开车回茶庄不安全。”
“那我就住这里啊。”
“我这哪有你睡的房间啊?”
“你睡”杭序看了眼旁边的陈教授,到嘴边的调侃话又给咽回去了。
陈教授很识趣地进去了,到听不到他们讲话的楼上去了。
待陈教授走了之后,杭序才委屈巴巴地看着陈墨缇说:“你就是带我来你家干活的,到点了就打发我走。”
“我这是在给你和我爸制造独处的空间,好让你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他对你这种不请教他学术问题,不说大话,上来就干活的人很新鲜。你自己肯定也感受到了,他对你很满意。”
杭序撇了撇嘴:“我怀疑你是在说我是没文化的俗人。”
“我可没说,不要冤枉我好嘛?”陈墨缇推了推他:“真的,你快回去吧,进村的那段路不好开,越晚越不安全。”
“那好吧。”
人家都这么赶人了,杭序也不好厚着脸皮赖在这,动身往门口走去,一步一回头:“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或者我们回清澜园?”
陈墨缇跟在后面相送:“我最近生理期,就想窝在家里休息。”
“那行吧,回头我再来接你。”
杭序没撤,失落而归。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苦恼,总觉得他俩之间还差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差点什么。
送完杭序,陈墨缇就回到客厅,陈教授坐那悠闲地喝水。
陈墨缇问:“爸,你对杭序这个女婿还满意吗?”
“可以可以。”陈教授频点头,“他那事处理得也不错,看得出来是个聪明人。”
“什么事呀?”
“你不知道吗?”陈教授叹了声气,“唉,还不是你那贪心的舅舅,接了杭家的茶叶包装,结果偷工减料,不给人干好。”
“舅舅怎么这样啊?”陈墨缇也感觉丢人,“那杭序爸爸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是杭序私下找你舅舅解约的。你舅舅昨天和我说的时候也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还把杭序夸了一顿,估计你舅舅没有损失,还得了点好处。”说着说着,陈教授嘴角逐渐上扬,“杭序可以,谁都不得罪,做的事让大家都满意,还是有处理事情的能力。”
陈墨缇大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要钱了,估计是拿钱去填舅舅那个窟窿了,不过拿点小钱把这复杂的人情世故给解决了也很好,她是认同这种做法的。
看到陈教授脸上满意的笑,她明白,自己这个教授父亲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学生,总能听见他挑学生的毛病,对杭序的评价算是很高的认可了。
她也就放心了。
**
杭序回到茶庄,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杭茉、戚乘风和朱莉三人在院子里的灯下面摆了张桌子斗地主。
“吃饱了没事在这喂蚊子。*”杭序进到院子并把院子门带上。
“你今晚不是在嫂子家住吗?”杭茉一边洗牌一边问,“怎么就回来了?”
戚乘风:“被老婆赶回来了呗!”
杭序今日没心情跟他们互怼,掏出手机走过来,分别给杭茉和戚乘风转去欠他们的钱:“钱还给你们了,不要再叫了。”
“我就纳了闷了,你在英国也工作几年了,工资也不低,你当时也没谈女朋友,怎么就一分钱都存不下呢?”杭茉拿起洗好的牌,开始发牌,“搞得不是问我们要钱就是问嫂子要钱,丢不丢人啊?”
“都跟你说了,我有孩子要养,那钱不能动。”
“神经病!”杭茉白了杭序一眼,从来不信他有孩子这话,她知道他只是偶尔像个显眼包而已,内里是个负责任之人,不可能干出这种未婚生子的事。
不过朱莉听到这个还是蛮震惊的,问道:“小杭总,你有孩子啊?”
戚乘风开玩笑说:“对呀,炸裂的留学生都在全世界留孩子呢,你小杭总就是超级炸裂的留学生。”
杭序不想解释孩子的事,今天也有些累了,没心情跟任何人掰扯,上楼休息去了。
朱莉望着他有些疲惫的背影,忽而对身旁两人说:“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给大家煮碗安神汤吧,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杭茉欢呼:“好耶,还是朱莉姐姐好。”
戚乘风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后脖颈:“最近确实有些累了。”
“那你们等着,煮好后我给你们送过去。”说完,朱莉就去厨房忙活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朱莉煮好安神汤,给戚乘风和杭茉各送去了一碗。后面,她换了件不过膝的低领吊带睡衣,再套了件镂空的米白色针织衫,端着碗安神汤往杭序房间方向走去。
杭序刚洗漱完,准备先给陈墨缇打个电话再睡觉。他刚拿起手机就听到敲门声,于是走到门口,隔着门问了声:“谁呀?”
“是我,朱莉,我来给你送安神汤,我看你今天有点累。”
“不用了。”杭序很冷的一声就走开了。
“我给每个人都煮了一碗的,乘风和小茉都说很好喝,你要不尝尝?”
“麻烦你赶紧走,我需要休息。”杭序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朱莉端着安神汤,站那门口静默数秒,最终还是放下安神汤,并说:“小杭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想给你送碗安神汤。这汤其实是黄阿姨煮的,我只是打下手,黄阿姨特地交代我送过来。我放门口了哦,你想喝的话就自己出来拿吧,别凉了。”
杭序还是无动于衷。
突然,“咣”的一声,随之朱莉的哭声也传来。
这女人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杭序憋着一股怒气拉开了门,就看见朱莉坐在满地的碎碗片里,小腿被洒下来的热汤烫得通红,脚踝似乎还被碎碗片割伤出血了。
“你…”杭序把视线从她腿上转移至脸部,眼神一不小心掠过了她有些暴露的穿着,他迅速将脸别过去,闭上眼晴,怒气值上升,“麻烦收拾收拾赶紧滚!恶心!”
“我…我…”朱莉娇弱地爬起来,扶着门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手滑了下。”
杭序往后退了一步,“哐”得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小杭总,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朱莉在门外哭唧唧道,“我只是想给你送完安神汤而已,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呢?”
杭序呼了一口气,掐着腰,隔着门,讽笑问道:“你有什么?”
朱莉感觉机会来了,故作娇羞答道:“我听话呀,服务意识好。”
杭序再次讥笑道:“我家有很听话的狗,不需要第二条了。”
这讽刺之意太明显,杭序都能想象门外那贱货气急败坏的样子,再次添点火:“我就算两眼珠被掏空也看不上你,就算穷得连馒头都吃不起也不会扫你一眼,更没有找小三的肮脏癖好!给你指条道,村头那几间屋要拆迁了,那傻愣傻愣的单身老头家能分七八百万,劝你赶紧上他床去,熬两年就都是你的了!”
“什么呀?”朱莉语气委屈道。
杭序哼笑了声,再多说一句他都要犯恶心了。
“我有男朋友啊,都要订婚了。”朱莉语气无不透露着着冤屈,“谁要当小三啊。”
杭序无话可说,把门反锁,不要与门外的疯女人多说一句话。
第17章 心思
终于走了,门外终于没有了动静。
杭序这才坐回床上,刚拿起手机想发消息给陈墨缇时,杭建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一接通,杭建业就问:“杭序,墨缇在你身边吗?”
“不在。”
“不在?”杭建业音量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俩没住一块啊?”
“你有事快说!”杭序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扔被子上,“我要睡觉了!”
“你怎么回事啊?主动一点啊,你这样我什么时候可以抱上孙子啊?”杭建业在电话那头不停絮叨,“大师说过了,你要生一个羊宝宝来与你相合,明年就是羊年了。”
杭序趴床上,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听杭建业的妄想之言。
可杭建业还在电话那头美美幻想:“这两个月怀上,来年春天孩子差不多就出生了,属羊的在春天出生说明他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还是在我们茶叶丰收的季节,这多好的兆头…”
杭序实在听不下去了,中断他:“你能不能说正事啊?我刚想给陈墨缇发消息你就打过来,等下她都睡了。”
原来自己打扰了儿子与儿媳的联系,杭建业这才说正事:“那你等会跟墨缇说一下,让她明天过来一起去祭祖,作为…”
“好好好。”
对方话还没说完,杭序就挂断了电话。
杭建业这人很讲究,每年茶叶开采要祭山神,当年茶叶开卖必去祭祖。今年第一批茶叶已经炒制完成,明天正式销售给那些已经预订了的客户。
杭序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十点半了,想着陈墨缇可能还没睡,就给她发去消息问道:【睡了吗?】
五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未回,杭序以为她睡了,便留言:【明天我们家茶叶开卖,老头子希望你明早跟我们一起去祭祖。】
好一会,杭序准备关灯睡觉时,微信收到陈墨缇发来的消息:【几点?】
绿茶精:【上午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momo:【好的,你家茶叶开卖的时候都要去祭祖吗?】
绿茶精:【是的,都变成一个传承了,说是要感恩祖先的馈赠。】
momo:
【那你爸还挺守传承的】
【你以后也会像你爸这样吗?】
绿茶精:【根本不用我操心,老头子会直接跳过我,培养我们孩子的。】
陈墨缇开玩笑回:【谁要跟你生孩子啊?】
绿茶精:
【你丁克啊?】
【领证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敲打)】
momo:【如果领证之前告诉你我是丁克,是不是意味着你就不会选择和我结婚了?】
杭序很坦白地打下这肯定回复:【是的】
陈墨缇看到他的回复,握着手机的手都停滞了,这相当于在告诉她,他选择与她选择结婚,只是看中了她的条件,作为他孩子妈的条件。
虽然知道彼此感情不深,但他明晃晃说出来,陈墨缇内心不免难过,盯着那两字出神。
大概过了三分钟,对话框里又出现了他的回复:
【那是刚认识你的时候会有的想法,毕竟没什么感情基础的两性结合默认是要延续后代的。】
【可是现在在慢慢发生变化,我更注重你我的感情。】
【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陈墨缇这才放心起来,回他: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我给你生孩子呢。】
【我刚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丁克,我其实还蛮想拥有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现在谈这些尚早了些,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杭序心里嘀咕,不睡觉哪来的孩子啊?
绿茶精:
【我也被你吓到了,咱俩能不能坦诚相待啊?】
【非要彼此互相猜疑么?】
momo:【那你坦诚一个给我看看?】
绿茶精:【我,我心思纯得很,就想跟你牵手手、亲嘴嘴和睡觉觉】
打这行字时,他嘴角都在笑,心想对面的她肯定又要脸红了,他都能想象出来她那个可爱的样子。
不过她确实羞得捶了一下被子,好一会儿才回:【你心思可不纯,要得太多。】
绿茶精:【陈墨缇,你要讲讲道理,谁家夫妻连个正经手都没牵过啊?】
momo:【早点睡觉吧,我没有熬夜的习惯。】
一提到这些就回避,杭序也没撤,回:【那晚安吧,虽然我有些不情愿。】
陈墨缇没继续回她,带着一丝丝甜蜜安心入睡了。
次日早上,杭序起了个大早,走到餐厅,只见黄经理一个人坐在那吃喝粥吃油条,便问:“黄经理,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乘风和你妹妹带着朱莉出去了。”黄经理指着对面的皮蛋瘦肉粥,“快来吧,黄阿姨已经帮你把粥端出来了。”
“好。”杭序在黄经理对面坐下,取了个勺子舀粥喝,“他们是干嘛去了?”
黄经理看了看杭序,无奈地笑了笑:“小杭总啊小杭总,朱莉多好一姑娘,你怎么总是对人冷言冷语的呢?”
“多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杭序不再留情面,直说:“我家已经有干活勤快的保姆了,不需要佣人。”
“你这太过了吧。昨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朱莉好心给你送安神汤,你不领情,导致那热汤全洒腿上了。”黄经理的语气都是偏向朱莉的,“她还默默不说,今天早上也是你妹发现了逼她她才说的,这不他们就带她上医院检查去了。”
这话说的,像是杭序造成的一样,他才不管,直接向黄经理表明说:“她是个定时炸弹,心思不纯,你把她开了吧。”
“不纯?”黄经理又笑了,“哎,小杭总,我多嘴一下哦,你人确实高大帅气还多金,但是总不可能所有女孩子都对你有想法吧?朱莉人家有男朋友,来这只是工作而已,她对我们所有同事都很好,自然也包括你这名老板的儿子。”
“反正你早点把她开了。”
“不可能的。朱莉把前两年囤积的次茶都卖光了,连叶子都不剩,今年的次茶也一次性全被朱莉找来的客户订购掉了,人家那客户连废茶都要。”黄经理高兴分享,“你爸还特地交代我给她发奖金的,怎么可能会开掉她,这简直就是我们茶庄的财神爷。”
往年,春见茶庄品质欠佳的茶会用来制作茶叶枕那些,废茶则会用来祛异味、驱蚊等。总之,几乎不用来泡茶喝。
“把废茶卖给客户是老头子允许的吗?”杭序问。
“当然啊,废茶都卖了几十万。”
“卖给什么客户?”
“奶茶商。”
“行吧。”杭序对此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每次茶庄有什么决策都是直接忽略他的,“我不管其他,反正你们必须把朱莉开了。”
“那你去跟你爸说吧。”黄经理不想当坏人,但贴上一句:“茶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她要走了,员工们对你会有意见的。”
“我管你们喜不喜欢,对我有没有意见。”杭序放下舀粥的勺子,起身捎走一个水煮蛋,“反正我不喜欢心机这么深、目光又短浅的人。”
黄经理看着他的背影,耸了下肩,还以为是个接地气的少爷,没想到也这么不好侍候。
打扫客房的阿姨从楼上下来,对黄经理说:“黄经理,三楼东边的客房不知道进了小偷还是进了什么动物,地毯上老是脏兮兮的,像是有什么路过的痕迹,而且桌上的小物件也老丢失。”
现在正值采茶季,春见茶庄那几间客房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最近都是空的。
“好的,趁没人住的这段日子我给装个监控在里面。”黄经理顿了下,突然想起什么,又交代:“这事就你我知道,我怕有心人注意。”
阿姨点头,示意明白,怕万一是茶庄内部的人干的事。
**
杭序先去接了陈墨缇,再回到茶庄去接杭茉。
他们把车停到茶庄门口,前面戚乘风的车也刚停下不久,杭茉搀扶着朱莉从戚乘风车的后座下来,陈墨缇见了,问杭序:“朱莉怎么了?”
“不重要。”杭序拉下车窗,探个头出去,对着杭茉喊:“还去不去山里祭祖了?”
杭茉回头白了杭序一眼:“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这啊?你把人家朱莉姐姐整个小腿都烫伤了,你没有良心!”
陈墨缇看向杭序,疑惑问:“你烫朱莉腿?”
“别听那丫头满口胡言,是她自己打翻了那什么汤烫伤自己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杭茉跑过来,站在驾驶室的窗外,质问杭序:“人家好心送你安神汤,你摆什么臭脸,你以为你谁呀?”
杭序表示无语,再次强调:“第一,我说过我不需要;第二,我都没碰到她;第三,我谁也不是,麻烦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他就把窗升起,同时丢下一句:“你爱去不去,我懒得理你!”
陈墨缇伸手碰了碰杭序的胳膊,劝道:“算了,让小茉上来吧,待会你爸妈得等着急了。”
老婆都发话了,杭序也就没理由再吵了,拉下窗,眼睛直视前方,抱着胸,面无表情地等着杭茉上车。
杭茉看不惯杭序这副不耐烦的样子,也拉不下脸,就站那,等着杭序邀请。
陈墨缇哭笑不得,这兄妹俩都是犟种,谁也不让谁,她只好来做中间人,从副驾驶下来,走到杭茉身边,拥着她一起坐进后座,“消消气哈,别跟你哥一般见识,咱俩一起坐后座聊天。”
“就是!”杭茉开始一番吐槽,“昨天晚上朱莉姐姐煮了一锅安神汤,给每个人都送了一碗,也给他去送去,结果这人不领情,一个劲地赶人走,说得话又难听,早上我听朱莉描述感觉她都委屈得要哭了,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要就婉拒,干嘛对人女孩子书那么难听的话?”
“我是有毛病吗?我吃饱了撑着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后视镜里的杭序依旧板着脸,“我看你是每天吃吃喝喝吃傻了,一点小恩小惠就把迷惑了,以前不还给她摆过脸色吗?”
“以前我也以为她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才对你献殷勤,但是我发现她只是这样的性格,勤勤恳恳工作,友好对待同事。人家也有男朋友,对你真的就是老板的儿子所以才客气的。”杭茉振振有词,“而且,早上在村口的时候有狗追我们,她为了保护我而被狗咬了,我不认为这样的人能有多坏的心思。”
早上,杭茉他们三个人出村时,杭茉要下来去公厕上厕所,朱莉陪着一起下来了。村口那户人家养的土狗突然跑出来对着她们汪汪大叫,杭茉和朱莉就赶紧往车的方向跑,她们越跑,狗就越追。杭茉哭着喊着叫戚乘风,戚乘风刚好去别处抽烟了,没听到他们的呼喊。
后面,朱莉让杭茉先跑,自己则挡在后面与狗斗争,在斗争过程中,她被狗咬了一口。
杭茉当时就被朱莉感动的痛哭流涕,立马带她去打了狂犬疫苗,还为之前误会她的事而惭愧。
杭序只道:“真牛逼,为了获得你的信任,不惜以身试险。”
“神经病!”杭茉骂了一句杭序,继而挽着陈墨缇的手,问道:“嫂子,你说我哥是不是神经病,跟一个女生过意不去?”
陈墨缇笑笑不说话,她知道朱莉这人为达目的会做出一些牺牲,但没想到会做到这份上。说实话,一般人都看不出朱莉有什么不好。
“你嫂子比你有智慧多了。”路遇一个红灯,杭序停下车,回头没好气地看了杭茉一眼,摇头叹气:“你这辈子别结婚了,只会被渣男骗得连骨头都不剩。你就待在你爸妈身边吧,反正也是被他们宠得没有半点分辨能力了,越来越蠢!”
“你才蠢!”杭茉不服,“要不是爸妈逼迫,能娶到嫂子这样好的老婆吗?”
杭序呵笑一声,“我要不喜欢,他们逼我到死我也不会娶。”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需要知道。”杭序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陈墨缇,目光变得柔和,“我老婆知道就行。”
陈墨缇对上后视镜里杭序的视线,抿了抿嘴,慧心一笑,杭序也跟着笑了。
而杭茉根本没注意车里另外两人的微妙对视,只在那里叽叽喳喳抱怨杭序。
第18章 维护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山里祭祖的地方。
杭家祖先墓碑背靠青山,面朝绿水,是杭建业父辈千挑万选的风水宝地。
杭建业夫妇早已在此等候,王美茹见儿媳妇来了,热情地迎过来,把杭茉挽着陈墨缇的手撇开,自己挽了上去,“墨墨呀,终于见到你了。最近我太忙了,都没好好跟唠唠呢。”
“没事的伯母,采茶要紧。”
“还叫我伯母呀?”
“…妈妈。”
听到这一声妈妈,王美茹笑得嘴角都咧耳后根了,“哎!哎!哎!”
当然,陈墨缇还喊了前面的杭建业一声:“爸。”
“好啊好啊。”杭建业也笑得合不拢嘴,“欢迎欢迎,等忙完这阵,我们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个饭。”
陈墨缇很乖巧地点点头:“好呢,我爸爸也希望和您一起吃饭。”
冤种兄妹俩在祖先面前克制起来,不再吵架,提着祭祖的东西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父母对儿媳妇嘘寒问暖。
祭祖时,杭建业特意对杭家祖先报喜:“今年我们家双丰收了,杭序娶了位八字相合的好媳妇,真的旺夫啊,咱们家今年的茶叶产量翻倍,利润也翻了三四倍了。”
“哪有哪有,都是因为爸妈的勤劳而创造的。”后面的陈墨缇赶紧说道,她可不想扛下这份功劳。
旁边的杭序也插了一句:“那我可先说好了,万一哪天生意下滑了,可别怪我们头上来,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跟我们没关系。”
陈墨缇偏头看了杭序一眼,满意微笑,在某些方面,他们总是能不谋而合。
杭序太了解老头子夫妇的尿性了,太信风水玄学,不管好与坏都能联想到风水玄学。曾经有一年,茶叶产量下降,杭建业一度以为是对家动了他们家的祖坟才导致的,他当时都动了迁祖坟的念头。
“你懂什么,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杭建业回过头来对着杭序说:“今年的丰收一定是跟你娶了旺夫的老婆有关,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亏妻者百财不入。”
“知道知道。”杭序虽然不像杭建业那般信奉风水玄学,但也是个守道守德守命之人。
而后,杭建业又在祖先面前说起杭序那个在异国他乡的姑姑,“建英最近和我联系了,她说她马上就要回来了,回头一定要带她过来看看你们。”
杭茉问:“姑姑回来干吗?”
杭序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搭话:“你说回来干吗?回来争家产呗!”
杭建业再次回过头来,瞪了杭序一眼:“你怎么把家人想得这么凉薄,你姑姑挂念父母,念及兄长兄嫂,就想回来看看而已。”
杭序笑了:“真挂念父母,也不至于自己父亲去世了也不回来送一程;真念及兄长兄嫂,也不至于十多年了一次都没回来过,你去找她了,还不见你,说给她钱才见你,可真有意思。”
杭序的姑姑二十出头的时候与一个三十多岁的外地穷小子恋爱了,杭序爷爷觉得那穷小子不靠谱,三十多岁了还游手好闲,没个营生的手艺,就不同意女儿与那穷小子在一起,结果父女俩闹得不可开交。
后面,姑姑在那穷小子的怂恿下,放着大小姐的生活不过,跟着他去阿根廷打工了。期间,杭序爷爷有向女儿服软,允许那穷小子入赘到杭家,只要他们回来,可对方压根不想做赘婿,两人死活不回来,还与杭序爷爷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前两年,在老乡的帮助下,杭建业带着老婆孩子去阿根廷找妹妹,结果杭建英不愿见他们。她向中间人老乡透露自己这些年过得一般,没怎么享受过杭家的好生活。杭建业也觉得对妹妹有愧疚,表明愿意给一大笔钱接济杭建英一家,杭建英才肯见他们。
“姑姑也是我们杭家的人,分点家产也正常。”杭建业说。
“是很正常啊,家产又不是我的,你想怎么分就分。”杭序继续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对她抱有太多期待,这十多年来,你和爷爷也没少给她转钱,她也不待见你们。她就是个顶级恋爱脑,被个赌鬼三言两语就骗走了,别以为她回来是来和你团聚认亲的。”
“他是你姑姑呀!”杭建业这人注重血脉亲情,再次强调:“你爷爷的亲女儿,你爸的亲妹妹呀!”
“她…”
杭序刚想开口就被陈墨缇碰了下胳膊,还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杭序这次又乖乖闭上嘴了。
祭完祖,一家人到山庄里的农家乐吃午饭。
点完菜,五人在圆桌前坐下,杭建业夫妇挨着坐,杭序夫妇挨着坐,杭茉夹在父母和兄嫂之间,还剩余两三个空位,其中一个空位还刚好放了个木制的宝宝椅。
杭建业看着宝宝椅,有意无意地提起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家应该也会有个宝宝了吧。”
这话把正在喝水的陈墨缇都给呛到了。
杭序迅速抽了张纸给陈墨缇,然后看向杭茉,转移目标:“老爸在点你呢,明年生个外孙给他抱抱。”
杭茉:“……”
杭建业听到杭序的话就来气,“你妹都没结婚,怎么生?和谁生?”
“我结婚了就必须要生孩子吗?”杭序反问。
“不生孩子结婚干吗?”杭建业道,“我的那些朋友,每代都至少有两个孩子,我们杭家不能在你这断了香火!”
杭序对着杭茉抬了抬下巴:“喏,让杭茉生个孩子来继承杭家的茶山不就好了。”
“你先别管你妹妹,你管管你自己。”杭建业指着杭序,气又上来了,“你不生孩子,死了都没人跟你烧钱。”
又给杭序整笑了,“我活着兜里都没几个钱,死了还做发财梦啊?”
“晦气!”王美茹严词道,“不许说这种话!”
“结婚生孩子这不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杭建业连续反问,“你爹妈想抱孙子不也是正常的事?”
杭序手下意识地搭在陈墨缇身后,面对着自己的父母说:“我们刚结婚,你就提生孩子的事,多令人反感啊。我老婆又不是给你们传宗接代的工具,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想生就生,不想生你们也没理由强迫。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杭茉刚结婚没多久,婆家天天念叨让她生孩子,你们会怎么想?”
杭建业和王美茹没说话,战术性喝水。
杭序手慢慢揽过陈墨缇的腰,继续道:“她也有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亲,还有在天上看着她的母亲,他们也会心疼自己的女儿。”
陈墨缇就一直望着这个才认识不久的老公,眼里满是欣慰。至少目前来看,他是一直在维护她的,是值得托付的人,她没有选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杭建业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向陈墨缇道歉:“墨墨,抱歉啊,我就是看到宝宝椅就想到了宝宝,一时兴奋就提了一嘴,没有逼你们的意思。”
杭序呵笑了声,老头子真是一套一套的,明明昨晚还逼他把生娃提上日程。
陈墨缇也不自觉地把一只手搭在了杭序的大腿上,对公婆温和笑道:“爸,妈,我没有排斥生孩子,也是想生一两个孩子的。只是现在谈及这些还尚早了些,我和杭序现在也还不是做父母的状态,我想等我们准备好了再要孩子。另外,杭序刚刚也只是为了维护我所以才跟您二位顶嘴的,别往心里去。”
“没往心里去呢,还是墨墨善解人意。”王美茹顺着陈墨缇给的台阶下,“你们俩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刚好这时,服务员端来一盆热腾腾的鱼头豆腐,“您好,给您上菜,请当心。”
“吃饭吃饭。”杭建业也借此结束了这个尴尬话题。
鱼头豆腐一上来,杭序就拿起陈墨缇的碗,为之夹了最鲜嫩的月牙肉和几块豆腐,并舀上一大勺奶白的鱼汤,再置于她面前,在她耳边说:“这是碧岛湖里的野生鱼,一点也不腥,味道非常好,你尝尝。”
“好的。”陈墨缇拾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再慢慢品尝,点头认可道:“真的很好喝,很鲜很鲜。”
杭序满意微笑。
席间,杭建业提起说:“墨墨,你那个朋友朱莉还挺厉害的,把咱们家这几年的次茶都卖完了,真不错。”
杭建业也没其他心思,单纯想夸夸陈墨缇的朋友,也是想表达对陈墨缇的认可。
陈墨缇只是笑笑回应:“那是挺厉害的。”
杭序觉得晦气,道:“我们一家人吃饭,提外人干吗?”
“你…”不明所以的杭建业又想骂这不听话的儿子了,“那人家不也是你老婆的朋友,我们茶庄的优秀员工,表扬一下而已。”
“她不是我们的朋友。”杭序放下筷子,抽了张纸,轻轻擦拭嘴唇,“爸,我知道你没把我当回事,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我们做的是高端茶叶,不是什么奶茶商的供应商。废茶一旦流入市场,入了顾客的口,我们的品牌声誉也得毁了,人家都会说春见茶叶也不过如此。”
“卖给奶茶商又不是直接用来泡茶喝,我们的茶叶即便是废茶也比其他用来做奶茶的茶叶优质。”杭建业说,“你担心过头了。”
“爸,如果你想多赚点钱,可以把茶叶价格提高,照样有人买单。”杭序总觉得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但是我们高端茶叶的怎么能去做下沉市场呢,这影响我们品牌价值啊,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想回来就难了。”
杭建业不作声,来回夹着眼前的那碗蚕豆往嘴里送。
“爸,有三件事我想说。”杭序知道老头子固执,听不进别人意见,但他依旧要说,语气相对客气,也是不想触发他的火气,“第一件事,解除与奶茶商的合作,可以赔违约金,但是我们的废茶绝不可以流露市场;第二件事,如果您日后想让我接管茶叶生意的话,希望您可以慢慢放权,有什么决策至少要告知我一下,而不是每回都是从黄经理口中得知的您的计划;第三件事呢,希望您解雇朱莉,她心思绝对不纯。”
虽然杭序说得在理,语气也还礼貌,但杭建业做了二十多年的老板、一家之主、权利的掌握者,他怎么样都不肯拉下脸面去听从儿子的,怒瞪杭序:“你懂个屁,你就是个废…”
杭建业看了陈墨缇一眼,还是把骂儿子的话咽下去了。
“骂人干嘛?”王美茹都觉得丢脸,重重拍了下杭建业的后背,“儿子说得也没错!你也不应该在儿媳妇面前骂儿子!”
“好,我废物是吧?”杭序起身,拉起陈墨缇的胳膊转身要走,“我们走,不碍您老人家的眼了。”
两人走出农庄,来到一条水泥铺的小路,路两旁的稻田里种满了绿油油的禾苗。
他一路未语,陈墨缇就默默陪了他一路。
一阵暖风徐来,拂动他的刘海,他忽然开口问:“今天有没有吓到你?”
她望着前方那没有尽头的马路,不否认:“其实有点。”稍顿后,她又偏头望向他:“同时我也更加理解你了,理解你高中为什么要跑到上海去读,理解你为什么一直待在国外不愿回来。”
他无奈一笑:“其实老头子对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挺客气的,也讲究以和为贵,唯独看我,哪哪不顺眼。我听话,他要骂我没主见,我要有自己的想法,他又不允许,总之我在他眼里一无所值,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对象。”
“我只是一个没能力、没话语权的空壳,与老头子关系还很糟糕。”杭序转头看她,对上她的视线,问道:“有没有觉得自己被骗了?会不会后悔和我结婚?”
“我没有觉得自己被骗。”陈墨缇说,“至于后不后悔与你结婚,我认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下定论的。”
他再次笑了下,其实她说的对,不到生命的尽头,谈何讲婚姻后不后悔。但此刻他心里还是不免失落,感觉自己是失败的,与老头子无法沟通,与老婆也总差点什么。
就这样,又一起默默走了一段路,眼前*的路也始终没有尽头。
阳光被飘移的云雾遮挡,忽暗忽明。
她好像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手背轻轻触碰他的手背:“其实今天你跟你爸说的话我都赞同。品牌声誉很重要,就好像奢侈品牌都会把残次品销毁,不让其流入市场,因为影响品牌价值;朱莉她人前人后各一套,确实应该远离;至于你和你爸的关系,说实话,他习惯对你居高临下,习惯否定你,习惯控制你,一时难以改变的,只能让你妈给他吹吹枕边风,让我爸同他好好说说,再不行,咱们就装傻吧。”
她手依旧挨着他的手,偏头看他,目光肯定,“杭序,我相信你,也愿意站在你这边。”
感受到了她的主动靠近后,他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没好意思看她,但眉眼、嘴角都洋溢着笑。
被理解,被肯定,被相信。
此刻,他感觉被老头子控制的窒息生活有了出口,被遏制的喉咙终于可以踹口气了。
阳光开始从云雾里漫射出来,而这条路也还要走很久很久。
第19章 改口
那日之后,杭建业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把废茶留下,不对外销售。而朱莉,他没有立马解雇她,总想忙完这阵再看。
杭建业夫妇依旧在茶厂监督茶叶的炒制,杭序他们几个就在茶庄对接客户。
陈墨缇这几日都在为入职做准备,而入职第一周她还要跟着单位去外地调研。
去外地调研的前一天,陈墨缇难得抽出点时间到茶庄一趟,主要是想在出差前见杭序一面。
陈墨缇是上午到的茶庄,比起之前,这几天来茶庄的顾客一波接一波,里面的员工没有一个闲的。她就不想进去添乱,只在门口等候着。
快到饭点时,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
杭序送最后一位顾客出门,恰巧碰到自己几日未见的老婆,调侃道:“哟,稀客呀,小杭总夫人,你也来买茶叶吗?”
“买你的头!”陈墨缇把杭序往里面推,“中午有我的饭吗?我想在你们这磳个饭。”
“没你的份。”杭序故意说道。
“那把你的那份给我吃。”
杭序回过头来,对她挑了下眉:“那你叫我句老公,我就给你。”
这一句又给陈墨缇整害羞了,踢了他一脚,红着的脸别了过去:“幼稚!”
“老公两个字就这么烫嘴吗?”杭序纳闷了,“这么叫不出口吗?”
“那你不也没叫过我老婆。”
他怼个脸过来,重复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陈墨缇一手捂着脸,一手推他,“好了啦。”
“脸又不能当饭吃,在老婆面前没什么可装的。”自从上次牵了手,杭序这次可不管了,直接牵起陈墨缇的手,“走,我带你去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
里面的杭茉、戚乘风他们都往这看,陈墨缇更加害羞了,一直在用力甩,想甩开被杭序牵着的手,杭序则越发牵得紧。
陈墨缇只好低着头,被他牵着往厨房里走。
戚乘风和杭茉坐在后头交头接耳,杭茉问:“你说我哥和我嫂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戚乘风回:“应该还没洞房。”
“不可能吧,我哥有天晚上不是回家住了吗?”杭茉有点不相信哥嫂还没同房,“我觉得洞房了,不然怎么突然从保持距离到牵手了呢。”
“说你单纯你还不信,如果睡了,他俩不至于牵个手都那么羞答答的。”戚乘风转头向朱莉抬了下下巴:“朱莉,你有经验,你说是不是?”
“没,没,我没经验。”朱莉似有心事地走开了。
杭茉一脸疑惑地望着朱莉的背影,问旁边的戚乘风:“朱莉姐怎么了?我看她这几天都不怎么开心,做事也没之前积极。”
“不知道啊,我听黄阿姨说前几天朱莉她妈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那个男的还对朱莉动手动脚的。”戚乘风细声述说自己听来的八卦,“黄阿姨说朱莉她妈想让她傍大款。”
“那她真的好可怜哇!”杭茉同情心泛滥,“我哥还老想开除她,这下她连工作都要丢了。”
“你俩的嘴堪比旧社会老太太的裹脚布,又酸又臭!”杭序手端着个托盘朝这走来,托盘上放了好几碗菜,陈墨缇则端了盘凉菜跟在他的后面。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提那两个字啊?太影响食欲了!”戚乘风一边帮着杭序把菜端上餐桌,一边对杭茉说:“快去叫朱莉来吃饭吧。”
陈墨缇把凉菜放桌上,问道:“黄经理呢?他不吃饭吗?”
戚乘风:“黄经理老婆要生三胎了,陪老婆生孩子了。”
陈墨缇:“哦哦,那是应该的。”
“朱莉她说她没胃口,等会吃。”杭茉走过来,拿了一个保温盒,盛了一些鸡汤和鸡肉,保存好搁一边。
杭序见了,吐槽道:“也没见你对你爹妈这么好,对个外人嘘寒问暖的。”
“那谁让你处处针对人家啊?人家为了我被狗咬了,你呢?除了跟我斗嘴,还能干吗?”
“你跟那个二十年不回家的姑姑一样,脑子都不好使!”杭序嘴上说着杭茉,手上给陈墨缇盛汤,“不会看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蒙蔽了双眼。”
陈墨缇扯了扯杭序的胳膊,让他不要再说了,顺便问:“姑姑什么回来?姑姑一家人都回来吗?”
“你看人家嫂子就比你懂事多了。”对于嫂子,杭茉语气明显好多了,“是的,姑姑一个人回来,妈妈已经帮姑姑买了后天的机票回来。”
“嗯嗯,挺好的。”
独自回国,连机票都要嫂子买,看来这姑姑真如杭序所说,是带着目的来的。陈墨缇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没再过问,默默吃饭。
杭序刚吃完饭,放下碗没多久就有电话进来,茶叶代理商来谈合作的,他跟陈墨缇打了声招呼就去茶室接电话了。
黄阿姨来收拾桌面,说道:“冰箱里还剩了几杯绿豆汤。”
这等好事可少不了戚乘风和杭茉,两人争先恐后往厨房跑去。
再出来时,戚乘风手握着杯喝了大半的绿豆汤,玻璃杯壁上还冒着水珠。杭茉则拿着两杯满杯的绿豆汤过来,其中一杯搁于陈墨缇的面前:“只有三杯了,嫂子给你一杯。”
陈墨缇望了望在茶室里打电话的杭序:“要不给你哥喝吧。”
杭茉在陈墨缇对面坐下,回道:“嫂子,你不用心疼他,明天黄阿姨会再煮的,就怕他喝到吐。”
“那好吧。”陈墨缇便喝了几口绿豆汤,想起自己留在这里的衣服,“对了茉茉,我上次换洗的衣服你有看到吗?”
“黄阿姨帮你洗了,放在我哥的房间了。”
“放他房间去了?”陈墨缇第一想法是女生衣服放男生房间不太合适,她也不好意思进男生房间,“我还以为黄阿姨会帮我放你房间呢。”
杭茉略懵,嫂子是不是说错了?
站桌旁的戚乘风明白杭茉所想,笑道:“你的衣服难道不应该放你老公房间吗?放小姑子房间?”
“啊…?”反应过来的陈墨缇尬地笑了下,“我…我这就去他房间拿!”
说完,她就迅速溜走了。
留下杭茉和戚乘风两脸懵逼。
“看来他们是真没睡在一块过。”杭茉微叹一声,掏出手机来玩,“我哥是不是不行啊,进度也太慢了!”
戚乘风小声猜测:“他们结的不会是柏拉图式婚吧?”
“我们结的什么婚关你俩什么事?”再小的八卦声音,杭序也听见了,捏着手机朝这走来,“我老婆呢?”
戚乘风手指着天花板:“应该是去楼上拿衣服了。”
“哦,好吧。”杭序目光转移到桌上的两杯八分满的绿豆汤,“有我的吗?我刚好渴了。”
杭茉滑着手机,随口回复:“渴了就喝吧,我们也喝不完。”
杭序以为两杯都没被人喝过,随手拿了一杯,拿的恰好是杭茉的,刚想喝就被戚乘风提醒说:“你手里拿的是你妹喝过的。”
杭序立马放下绿豆汤,表情还十分嫌弃:“自己喝过的也不说下!”
“我喝过怎么了?”杭茉抬眼看他,理论:“小时候我吃剩的蛋糕你不也吃?我喝剩的饮料你不也喝?”
杭序没理她,转手去拿起另一杯绿豆汤,喝之前再次向戚乘风确认问道:“这杯应该是我老婆的吧?”
戚乘风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整蛊人,如实回答:“是的,不过你老婆也喝过几口了。”
“哦。”杭序丝毫不在意地喝了起来,并顺口问他们:“你们说怎么样才能使夫妻感情迅速升温?”
戚乘风耸了耸肩,冷哼道:“不睡觉永远都升不了温。”
杭茉附和:“不亲嘴你都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神经!”杭序白了这俩货各一眼,刚想转身去找陈墨缇,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电话一个接一个,杭序无奈,还是接起,一聊又是十几分钟。
打完这个电话,杭序把手机调静音了,跑去二楼找陈墨缇,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就是没见人影,他给她叠好的衣服依旧平整地躺在他的床头柜上。
看来,她压根就没有进自己老公的房间。
他再匆匆下楼,楼梯间碰到朱莉。
“小杭总,别找了,徐无涯把她接走了。”
杭序眼神都不掠过朱莉一眼,来到院子,一屁股躺在墙角的躺椅上,仰天叹气,这女人真是狠心,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屋内传来杭茉的声音:“嫂子让你回她微信。”
他这才掏出被调静音的手机,微信有陈墨缇十分钟前的留言:【杭序,我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徐无涯刚好也要去我家,所以我就搭他车回去了。我不好擅自到你房间去,所以我的衣服就暂时留你那,你帮我保存下吧,谢了。】
就三句话,句句完整,有头有尾,但每一个字眼都是礼貌、客气的。
杭序学着她的语气,回复:【陈墨缇女士,你的衣服我会帮你保管好,愿你出差顺利!】
momo:【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话里都带味儿。】
杭序找来一张醋打翻了的图片,再回:
【你也闻到了?】
【就是它的味儿。】
陈墨缇刚好在回单位同事的消息,就这两分钟的时间,杭序就又发了一串:
【我是你丈夫,你可以任何时候打扰我。】
【我是你丈夫,要送也是我送你回去。】
【我是你丈夫,我的房间不是你的房间吗?】
【夫妻之间哪有像你这么客气的?】
【你和徐无涯都没这么客气吧!】
陈墨缇本能道歉:【抱歉,以后我注意。】
又给杭序整笑了,【你看,你又开始客气上了。】
陈墨缇想了想,回:
【你想啊,现在黄经理不在茶庄,茶庄上上下下都得你负责,你哪走得开啊。】
【再说你每天这么忙,再让你开车送我,来来回回多累呀,我也会心疼的。】
杭序眼里只有“我也会心疼的”这几个字,开心的笑出了声,【哎,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momo:【专骗小杭总的心(得意)】
绿茶精:【哟,你还会整活了?】
momo:【跟你生活在一起,不学点歪门邪道怎么能行?】
绿茶精:【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我?】
momo:【在赞美你】
坐在徐无涯副驾驶的陈墨缇一边打字一边笑,徐无涯见了,问道:“和杭序聊天啊?”
陈墨缇“嗯”了声后,就继续边打字边傻笑了。
“老师说得没错,你确实会被杭序这样的男生吸引。”
“啊,你说什么?”陈墨缇一心扑在跟杭序聊天上,都无心听旁人说话。
徐无涯提高音量提醒:“我说,对于杭序这种长得不错、有点钱、还有点幽默的男生你要注意点。”
陈墨缇不以为意,她是完全信任他的,并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第20章 嘴人
陈墨缇外地调研的第一天,夫妻俩各自忙碌。
直到晚上吃饭期间,杭序才有时间给老婆发去问候消息:【吃饭没】
陈墨缇刚好在吃饭,拍了一张工作餐过去。
她的工作餐有荤有素,搭配均衡,杭序也就放心了,回:【反着读。】
“吃饭没”反着读就是“没饭吃”,与杭序相处久了,陈墨缇秒懂他的意思,很爽快地给他转去2100元,并回:【一周的零花钱。】
杭序收了,但退回去1800元,并说:
【一天一天给吧,一下子给完了,我明天还怎么烦你。】
【这是我唯一能光明正大找你的理由。】
momo:【找我不需要理由,我看到了就会回你,没回你就说明我在忙。】
杭序正想回消息,陈姨一个电话打进来:“先生,您买的东西全部送到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布置呀?”
“今晚吧。”杭序把吃完饭的碗推到一旁,“陈姨,您先帮我把那些东西都拆开,我等下就回去。”
挂断电话后,杭序打开地图,分别搜索了清澜园和蜜湖银墅到陈墨缇单位的距离,并把两张截图给她。
绿茶精:
【蜜湖银墅到你单位十公里左右,那段路早晚高峰的时候还堵车。】
【清澜园到你单位只要五公里,那段路还不堵。我可以每天送你去上班,然后再回茶庄。】
【这个理由可以让你搬到清澜园住吗?】
陈墨缇心想,就等着你邀请我去清澜园住呢,再不搬过去,等下陈教授都要有意见了,天天接送,耽误他钓鱼。
杭序还以为陈墨缇在担心其它问题,再发:【不会强迫你,有些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
momo:【好,我回去了就搬过去。】
瞬时,杭序心花怒放,嘴角都咧到脑后根了。
对面的杭茉见他这个开心样,问道:“咋了?吃春药了?”
坐杭茉身旁吃饭的朱莉忽然抬头,看了杭序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
杭序没空与她们闲聊,捏着手机就起身走了。
“大晚上的你去哪啊?”杭茉问。
“回家!”杭序一边给陈墨缇发消息一边说,“有事找你爸,别来烦我。”
“什么意思啊?你以后晚上都不住茶庄了?”
“对!”
杭序回到家里时,陈姨正蹲在大厅里拆那些大大小小的一堆纸盒,都是一些装饰房间的物品。
“陈姨,要不您先回家吧,我自己来拆。”杭序走进来,拾起地上的美工刀去划纸箱上的透明胶,“等下您回家晚了,您老伴得担心了。”
“我帮你拆完再回去吧,我们搬家了,搬到离这附近三公里的地方了,骑电瓶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那行吧。”
“对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太太呀?太太肯定是个大美女。”陈姨把空箱子都摞到一边,“先生,这些空箱子我可以拿去卖钱吗?”
杭序耐心答道:“你下周就可以见到她了,她是所有婆婆梦中情媳的长相,很漂亮很温柔。这些箱子你都可以拿去卖钱,卖的箱子钱你都自己拿着用,以后家里有什么废品可以卖的,你事先过问一下太太就行。”
“好嘞!”陈姨干活更起劲了,杭序拆一个箱子,她能拆两个。
“琴房和书房都弄好了吧?”杭序问。
本来这家里是没设琴房的,书房也很简单。杭序上回去了一趟陈墨缇的家里后,把她的琴房和书房都拍照了,再根据陈墨缇的喜好在清澜园的这个家里设了她专属的琴房和书房
“嗯嗯,工人师傅都按照你提供的图片给布置好了。”
“好的,谢谢。”
大半个小时,所有东西都拆好了,大厅的地上都摆满了各种玩偶、蜡烛、电子灯、气球等装饰品。
杭序交代道:“陈姨,帮忙找一个大篓子,把这些东西分类装好放到阁楼的影音房。”
“好嘞!”
没一会,陈姨找来几个框子,按照杭序所说的那样,把东西都分累装好了,并说:“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周围的几个花鸟市场看了,万花市场那里的鲜花种类多,价格还实惠,你告诉我需要买什么花,买多少,我明天就去买来。”
“最近要用的花我自己去买,等太太来了,要买什么东西都由她来做决定,你听她的就行。”
“那好,我以后都听她的。”
“来吧,”杭序指着这几框东西,“帮忙一起搬到影音房,你就可以下班了。”
“好!”
两人来回两三趟就把所有东西搬到阁楼的影音房了,陈姨也下班了,就杭序自己一个人在影音房忙活。
这日晚上,他把所有气球都打好并绑好了,玩偶、电子蜡烛和各种装饰物件在不同位置来回摆放,直到满意为止。
接下来还要做一份展示用的视频,还要买一些花放满这个空间。
想到这些,他就兴奋得睡不着,越干越有劲,一个人在影音房忙到了凌晨两点。
**
杭序大姑来的那天,杭建业本想要杭序兄妹去机场接,但是这兄妹俩没一个愿意去接的。杭建业夫妇不得已放下忙碌的工作,一大早就开车去浦东机场迎接这位多年未见的姑姑。
杭建业还叫家里阿姨早早准备晚餐,安排的都是家乡特色菜,想以家宴款待这位姑姑。
杭序兄妹俩是傍晚六点的时候抵达父母家的,车刚停下在院外,屋内就传来姑姑的大喊大闹声:
“父亲留下的资产我必须分一半!”
“让你一个人独吞这么多年了,已经够仁慈了!”
“你必须吐出来!”
……
车内的杭序发出一声预料之中的戏笑:“挺好,我有生之年也能亲临一回争夺家产的戏码,又丰富了我的人生见识。”
“有病!”杭茉推门想下车,“这你也笑得出来!”
杭序一把拉住她胳膊:“你去掺和干吗?”
“疯子!真是个疯子!”王美茹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走出来,出来时还拍着胸脯大踹气。
杭序把半开的车窗全打开,对王美茹喊:“妈。”
王美茹平抚几下自己的胸脯,调整着呼吸走过来,“你说得没错,你姑姑就是回来要钱的。”
“那就给她呗,她不也是爷爷的女儿,虽然她自己单方面断绝了关系。”
“你爸都说了给点钱买断一半的茶厂和茶庄,她非嫌少。”王美茹越说越气,“她说其它的就算是我们自己赚的,也是用了她应该有的那半资源去赚的,所以我们要把这些年赚的钱分她一半。”
“神经病吧她!就算给她茶山茶厂她也没那个本事赚钱啊!”杭茉撸起袖子,再次开门要去干仗了,“我去找她理论去!”
杭序又拉住她:“急什么,你就算打她一顿也没用。”又问王美茹:“妈,爷爷生前有留遗嘱吗?”
王美茹悄悄看了眼坐在副驾的杭茉,然后附身在杭序耳边轻声说:“你爷爷留了遗嘱,两座茶山,大的那座留给你,小的那座留给你爸,茶厂茶庄没明确说给谁。”
对于爷爷把资产留给自己这事,杭序倒没多惊讶。杭家长辈还是非常传统的,这点他一直都知道。
里面连续不断传来姑姑发疯似的要家产的要求,杭建业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句拒绝的话。
王美茹悄悄说:“你爸去了解了,你姑这次回来是要钱去填你姑父那窟窿,你姑父赌博欠了巨款,人被债主打的半死不活。”
“别,我没有这样的姑父。”咔嚓一声,杭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老头子不想作恶人,我来!”
王美茹和杭茉跟在气势汹汹的杭序身后,嘴人这事,交给他就行。
他们进来,就见杭建业撑着额头坐在餐桌前,一脸无奈。而杭建英围着餐桌走来走去,一脸愤怒。
杭序走过来,礼貌笑着给杭建英打招呼:“姑姑,好久不见。”
杭建英就只睨了杭序一眼,根本没把这侄子看在眼里。
但杭序依旧客气道:“姑姑,您也是爷爷的女儿,有权继承爷爷的财产。但是您也知道,有个东西叫遗嘱。”
“遗嘱?”杭建英冷笑一声,“遗嘱里你占大头,你爹都没你多,既得利益者当然开心。”
后面的杭茉听到哥哥有财产继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杭序:“那也没办法呀姑姑,爷爷立了遗嘱,具有法律效力,那你抢也抢不走。”
“我是抢不走。”杭建英大声道,“我也说得很明白,既然你们拿了茶山的大头资产,那没写进遗嘱的茶厂、茶庄都归我。这些年来你们卖茶叶也赚了不少钱,我也不计较,”她伸出一个食指:“给我这个数,咱就两清!”
“姑姑您是在说笑嘛,您以为是欢乐豆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个亿啊?”杭建英的痴心妄想给杭序整发笑了,“别说一个亿,一百万你都带不出去!”
杭建英:“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现在讨论的是你爷爷的财产。”
“那就按照爷爷的遗嘱来嘛,茶山没您的份。茶厂和茶庄按照现在的土地房屋价格买断您的那一半,至于过去那些年的使用,按照市场价补偿给您租金。”杭序语气平和问道:“姑姑,有问题吗?”
杭建英停下走动的步伐,双眼望着天花板,站那核算。
杭序知道她算不来自己能获得多少钱,直接报数:“姑姑,一半厂房、茶庄以及过去那些年的租金,一口价一千两百万吧,这已经是高于市场价的金额了。”
“一千两百万?才一千两百万?”杭建英显然是不接受这个数目的,“你们赚了这么多钱,就给我这么点?”
杭序微笑说:“可以啊,要不您下去找爷爷理论去?”
杭建英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王美茹和杭茉在后面偷偷发笑,她瞬时发飙了,“你诅咒我???”
“我可没呢,”杭序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您不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爷爷的女儿嘛,既然要说理就找爷爷去啊。我爸妈跑老远去接您,做了一桌的家乡菜款待您,您倒好,当晚就摆脸色给我爸妈看,您没把我们当亲戚,那我们也没必要把你家人啊。”
“杭序!”杭建英指着杭序怒道,“你搞清楚,你们侵占了我该有的财产!”
“我都说了呀,爷爷没有立遗嘱的那部分跟你平分啊,法律上也是这么分的啊。”直到现在,杭序的语气都是平和的。
杭建英:“那也是你们教唆老爷子这么干的!一群自私的恶人!”
“自私?有你自私?”杭序这下不想客气了,面对这个陌生的长辈,他毫无惧怕,一一揭露她的自私:“爷爷奶奶去世了你都不来看一眼,没用的丈夫在外面欠钱了就回来要钱,我们是什么大冤种要给你钱?爷爷为什么不留遗产给你,你心里没点数吗?爷爷奶奶从没亏待过你,好吃好喝供你长大,什么都依着你,哪怕你跟个懒汉到国外去了,爷爷也每年想方设法给你钱,供你一家人逍遥快活,不然凭你那好吃懒做又无能的丈夫能在国外生存?”
杭序转而看了一声不吭的杭建业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同情,更加愤怒地对杭建英说:“爷爷奶奶生病卧床那几年都是我爸没日没夜的照顾,端屎又端尿的,而你呢?你在哪里呢?你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是你自己自私无情在先的!”
“你你你…”杭建英指着杭序的鼻子,恼羞成怒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这时,杭序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显示“老婆”来电,本来生气的脸立马舒展出来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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