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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在哪。】
【tks:楼梯口。】
严知希步履匆匆,她穿的极简,身上大色块永远不会超过三种,露肤度适当的白金色薄开衫显得她纤瘦清伶,骨感十足。
锁骨处点缀璨金细链,闪闪发光。
叮铃细高跟起码八厘米,她本身就高,踩着这么双在大理石上找人,清脆响亮到有些盛气凌人。
【yan:。】
但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tks:c-18.】
严知希实在有些忍无可忍,重重踩着细高跟转进c-18楼梯口,心想见面一定要沉住气啊不要甩脸色不然刚在会议厅就白忍气吞声了严知希我相信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谢逢青?”
c-18的楼梯口对应地下库存,整条道窗户是对内的,因此,昏暗沉寂。
男人此刻靠在墙上,姿态慵懒到有点倦怠,侧脸锋利到有点冷眼旁观的意思,整个人气质几乎融进黑夜,好看的触目惊心。
袖口微卷,露出线条漂亮奶油色的肌理,此刻西服已经褪下,不太规整的随意搭在小臂上,胸口黑衬解开几粒扣子。
锁骨清缄,喉骨在听见她的动静后,利落滚动。
严知希……严知希被他帅的一愣,却之见眼前人连头都没偏,下颌微昂,语气平和。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麻烦您能去66l的中心会议厅找下我的妻子吗,”他语气沉敛、温和、彬彬有礼:“我等她许久了。”
……严知希被他这个一本正经的语气搞得不自信了,沉默片刻,道:“抱歉,先生,请问您贵姓?”
这男的终于转头,眉目冷清,紧盯着她。
严知希:?
黑暗中其实不太能看清他的相貌。
严知希还真有点莫名的紧张。
难道她真的认错了?
“谢。”
不过这人终于移开视线,严知希缓慢的松口气,正准备说,我就是严知希时,就看见对面突然燃起巴黎钉。
这张脸在浓焰下帅的更有味道。
严知希看清他全貌的瞬间,只觉得他比年前更加锋利冷峻了。
恍惚片刻,就看见谢逢青嘴角勾着嘲讽的笑。
“哦。”他笑眯眯道:“看来还记得你是谢家的太太。
严知希:?
谢逢青靠在墙上,姿态散漫无边,刚才刻意伪装出来沉稳正经的的腔调已经荡然无存,眼底弥漫出些漫不经心的笑来,盯着她笑:“还以为你要无视我到下班呢。”
“严知希,再不把你喊出来,你是不是准备翻脸拍桌现场算账了?”
严知希:“……”
严知希沉默一瞬,终于明白眼前的便宜老公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不让我当众为难你的学妹?”严知希语气冷静,毫无起伏道:“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吃这种哑巴亏。”
谢逢青……他莫名笑了声,关了火:“她怎么惹你了?”
谢逢青看见严知希在会议厅上那表情,臭的简直要吃人,给她发消息也不回。
严知希不想说的很详细,移开视线,简单概括:“那个提案有问题。”
谢逢青嗤笑一声:“真的?”
严知希看着他,皱眉:“什么真的。”
“你该不会,还吃醋吧,严知希。”
“……”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
和年前她求婚时一个劲儿。
“谢逢青,你搞清楚,”
她嗓音也沉着清泠若碎玉,看着他,毫无起伏地说:“你出国一年,大家都默认我守活寡。”
谢逢青……他直视进她眼里。
两人眼神碰撞在一块,一道漆黑淡漠毫无情绪,一道锋利冷厉毫不退让,交织相缠、愈发激烈的对峙,颇有点难舍难分的意思。
他们其实,很久没见了。
寂夜浓稠,楼道鸦雀无声。
“哦。”
谢逢青突兀笑了声,垂眸,不着痕迹的移开眸子,语气懒散着拿腔带调:“这样啊?”
严知希见他轻笑,下意识觉得不好。
“看来你对我婚内冷暴力这件事很有怨气啊。”这人语气特浑:“但你也知道,这桩婚呢,毕竟是你求的。”
“太喜欢我,可以理解。”
“但非要求我履行夫妻义务,我就不太能理解了哦。”
严知希:“……”
这语气真的很欠。
但严知希,忍了。
她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面孔上,还露出个,称得上漂亮的笑容来,说。
“嗯,也是。”
她十分善解人意:“你刚回来,是我心急了。但没关系,你再等等吧,我会努力让你理解的。”
谢逢青:?
谢逢青:他要,理解什么。
……谢逢青面无表情道:“严知希。”
“嗯?”
他哼了一声,眼神懒洋洋地看着她:“算了。”
严知希:“?”什么就算了。
谢逢青漫不经心:“虽然呢,你费劲心思成为了我的老婆。”
“但是,也得不到我的身体。”
“这么一想,”他撇严知希一眼:“你也只能嘴上占我便宜了。”
严知希:“………”
逆天。
他这一副观音菩萨大发善心施恩济粥无可奈何怜悯众生暗含宠溺的语气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严知希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是没有丝毫道德负担的人,夸奖和诋毁她都心如止水、无悲无喜。
但还是对眼前这位的泰然处之惊到了。
这个心态好牛逼。
她想学。
谢逢青倒是没注意到黑暗中有双带着崇拜的眼。
那根万宝路爆珠栩栩袅袅地燃起,他倒是没抽几口,眼下就要烬了。
谢逢青修长清瘦的指骨轻阐,猩红显亮。
他没什么耐心地说:“谢家在华菁和盛美都有参股。”
“嗯?”
“我的意思是,不早了。”他起身,严知希就这么看着他站直身子,西装硬挺,他身量清瘦缄默,较着岁寒青柏、鹤骨松形的劲儿,肩薄而宽行。
月色轻佻,他动作缓慢但利落的整理衣服,系上纽扣,黑衬遮盖他冷白身躯,愈发禁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再次开口:“先回家吧,严大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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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严知希没跟他回去,她还有些事要处理。谢逢青没强求,只是告诉她,自己才回国,很忙,有事提前和他的助理打招呼。
严知希心想谁理你?有急事当然是发微信打视频。但还是温顺地应答,笑容应该算漂亮:“好的,你先回去吧。”
正值十月深秋,两人服装倒是中规中矩,都市精英ootd风显得告别都像是在进行工作交接,体面正经。
谢逢青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凝视她片刻,才转身上柯尼塞格,走的干脆利落。
估计是新车,严知希之前没看他开过。
等她上楼,会议早就解散了。
赵易安和她都是总监,原本单配个人办公室,但赵易安黏她,申请到更大的双人办公。
她此刻和严知希大眼瞪小眼:“你刚哪去了?”
严知希有些疲惫,“急事,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赵易安气死了:“你刚起身我以为你终于要收拾李乐宜了!这些个新人来的晚,哪里知道你以前的雷霆手段?整治整个工美部的时候都敢和总部ceo叫板,她李乐宜是疯了用你的草纲出风头抢项目?”
“结果你直接遁了!”
“你知道刚才在会议室,你走了之后还有人拉踩你和李乐宜吗?哦当然,你是被踩的那个。”
赵易安简直气到有点无语。
当年严知希顶着天才少女的名衔进来,一张常年面无表情的清丽冷然下三白脸实在明显,手腕又硬又暴力,开会摔桌都是常事。
她进来两年飞升速度和乘火箭似的,不到23岁就干到创意总监和松临市分馆馆主的位置,798特意为她破例提前进入美协。
近几年倒是脾气温和了,新人在盘点“最讨人厌上司”时都不带她玩了。
甚至因为那张美成艺术品的脸;屡屡踏进“最想谈恋爱的上司”里面。
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女同事和gay投的。
赵易安和她同期进来,心下总有股莫名的奇怪,盯着她,吐露心声。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出来,严知希自己都指骨微顿。
她笑了笑,走近赵易安,安抚似的牵她的手,“早年我空降,必须要立威,否则很多工作无法展开。”
“现在我履历足够,自然可以慢下来。”
她眨眨眼,笑着凑近赵易安,嗓音放低,颇有种温柔的错觉:“安安,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赵易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脸:“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最有主见的……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严知希嘴角挂着笑,也是站直身子,和她一样半靠坐在办公桌上,缓慢道:“当然是——”
她话语一顿,赵易安皱眉,顺着她视线扭头看向办公室玻璃窗外,李乐宜正欢快跳脱的陪在一位成熟儒雅的男人身侧——
……容砚与竟然今天就来了?
赵易安下意识看了眼严知希,就见她笑容僵在嘴角,一瞬不瞬的看着容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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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青不准备立刻回京。
他在松临市还有事要做,此刻站在国贸大厦的楼下,长腿微屈,靠在纯黑柯尼塞格的前车身上,整个人淡漠,没点烟。
其实他不喜欢抽烟,那支万宝路草莓爆珠是首尔首推限量新品,谢逢青在曼哈顿实在无聊的要命,干脆坐朋友私飞偷渡去首尔,也赶了趟热闹,尝了个新。
结果就是太甜腻了,谢逢青他说吧,甜腻到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像在和烟蒂接吻。
他把这个描述说给周明山听,周明山无语了起码三分钟,才闭着眼,绝望地说:“你要是在寡的可以,陈挚野的前女友们排着队想找你谈恋爱。”
谢逢青挑眉,笑笑:“我不是想谈恋爱。”
“那是?”
“文艺逼发作了呗。这叫通感描述,懂吗,花钱读英硕的小傻瓜。”
周明山:“……”
周明山很多时候都对谢逢青无语,但真这么久没看见他,好几次都想直接飞去曼哈顿哭着说兄弟没你我真不能活啊。但这逼人就怕周明山夜袭占他便宜,死活不告诉他具体位置住房。
周明山也结结实实几个月没看见他。
所以此刻,得知他已经回国了,而且就在松临市国贸楼下,周明山,是真的,怒了。
【不周山基:谢逢青你?】
【不周山基:不就是拍低脂弱智小视频把你加进去了吗?不就是不小心把你隐私暴露了一下吗?你特么名满京市谢大名人,你就因为这个,你落地上海松临都不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不周山基:你想毁了这个家?!】
十月近秋,松临风凉。
但他穿的单薄,深蓝色西装面料挺括,整个人在夜里帅的虚室生白。
路过都市女性频频侧目,只觉得这位年轻的柯尼塞格富二代车主多半是在和女朋友吵架,你看,面色多凝重,可能还是被甩的那个。
谢逢青看着满屏的感叹号,面无表情。
【tks:。】
【tks:在国贸,想来就来吧。】
随后甩了实时位置给他。
这态度,算得上冷漠了。
周明山看见他如此,顿时觉得。
他应该是真生气了。
周明山除了京市周家二公子这个威名赫赫的身份,还有个不太为人知的——擦边健身男博主。
身边网红朋友数不胜数,周明山也是昏了头,把自己带有谢逢青镜头的素材剪进去了。
他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心想这么多帅哥美女,总不至于全被他哥们一个不到三秒的雪夜模糊镜头抢了风光吧?
但他完全忽略了谢逢青这人从小到大的受欢迎程度,最早扒他的压根不是网友,而是他一路小学到青岸附中到华菁的同学。
然后谢逢青就在回国前夕被老爷子打跨洋视频骂了三个小时。
本就正在赶来的路上,周明山那微薄的心虚终于后知后觉的被唤醒,低骂一句,愁眉苦脸。
【不周山基:哎,不是,大少爷。】
【不周山基:我真错了,给你赔罪行吗?我和czy和hy他们拍剧情视频,素材都是混着乱用的,时间线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周山基:我承认,交成片的时候确实看见你了。你在夜灯下帅的发光啊,帅哥出镜率高点更好呗。但谁知道就这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你被扒了?】
谢逢青垂眸看着,发了个嗯过去。
周明山看见差点跪了:“不是,就算老爷子以为你阳奉阴违擅自回国,按理来说也不会怎么样啊。你不是他最喜欢的独子嫡孙吗?”
谢逢青看见最后那词,终于被气笑了。
按着语音,他脸上毫无情绪,语气却阴阳怪气的厉害:“是呢,但谁都知道我姑姑又生了个儿子,老爷子高兴的要命。亲爱的周,果然最熟的人往往知道刀往哪捅啊。”
周明山:“……”糟了,忘记这茬了。
他立刻滑跪:“所以你爷爷真的准备废太子了?”
谢逢青无语:“老爷子心中最属意的太子本来就不是我。”
是他早死的爹好吗,但栽培十几年发现,谢逢青跟他爹完全两模样。老爷子年前才认清这个真相,所以破大防,把他流放去曼哈顿好几个月。
“哦这样啊,好吧好吧。”显然周明山对他们谢家内部恩怨不感兴趣:“哦对了,你还没说你来松临到底什么事呢。我记得萧景亨就在这边呢,看晚上要不喊他一起出来给你接风啊……”他只想着玩。
但谢逢青似乎在那边忙活什么。他不爱抽烟,万宝路草莓爆珠烟蒂咬在嘴里是甜的,他摸了口袋,都没有。
啧。
可能,不小心放严知希身上了。
谢逢青漫不经心地回复周明山:“盛美有些事要处理,行业内烂的不成样子。”
那边笑了,调侃道:“又和你有关系了?你的正义又无处安放了大少爷?”
“不是。”谢逢青抵齿,散漫道:“我老婆可能被容砚与特殊对待了。”
哦这样啊,周明山点点头,谢逢青这人向来护犊子,自己人是绝不能受委屈的,当年自己被欺负,谢大少爷满脸戾气带着兄弟就……等等。
周明山幸福的回忆戛然而止:“你老婆?你什么老婆?”
谢逢青终于笑了声:“哎呀,忘记告诉你了。”
周明山:“?”
“老爷子破防,就是因为我突然和人结婚了。”
“以至于被流放大半年。”
“但其实,我已经是已婚男人了。”
周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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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知希回家后,没开灯。
深秋风凉,她穿的单薄,回家后只是靠在沙发上用薄绸裹紧身子。仰头,漫无目的地放空自己。
容砚与发现了自己在注视他在和别的女孩聊天,他第一时间上来解释和安抚,但严知希更加烦躁。
容砚与最开始是温柔而疏离到冷漠的,与严知希保持着最严格的师生距离。
但自从上次容砚与喝醉,让严知希送他回家,她不小心看到容砚与房间内,收藏着自己大学时期的草稿画作——
还没来得及震惊,转眼就看见容砚与酒色绯红,但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小严,放回去。”
回忆至此,她有些烦躁的低骂一声。
搞什么,还真想让她当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虽然烦的要命,但想起明天还要去开tuk的专项会议,也爬起来准备去画室熬夜整理资料——
这是什么?
严知希皱眉,从口袋里拿出硬方盒,没开灯,就只能靠月色和高楼落地窗外的璀璨灯光来看。
是韩文,万宝路草莓爆珠。
……谢逢青的啊。
她立刻想到刚才,这人有毛病似的,开火点烟又不抽,把烟当蜡烛照明,干嘛,怕她在黑暗里看不清他那张欠揍的脸?
严知希无法克制的笑了下。
她都想问他,你抽不抽?
不抽给我,我好久没抽万宝路了。
不知道怎么放进自己口袋了,严知希心想着,他这种大少爷压根发现不了一包烟少了,索性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塞进口袋,准备用这盒度过漫漫长夜——
“叮。”消息提示。
都快一点了,不是老板就是前任。
她拿起手机一看:“我烟落你那了?”
严知希:?
【yan:什么烟,没看到。】
这句话还没发出去,那边就又来一句。
【tks:那烟限量,别偷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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