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宇紧急成立了一个造纸研究小组, 又招聘了一批临时员工，再从文?字培训班拉来一批即将毕业的学生过来实践，把这个草台班子搭了起来。
扫视过下面一排懵懂的双眼, 赵飞宇无奈地问：“听明白这个纸是什么?东西了吗？”
赵飞宇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文?字培训班即将毕业的阿五。
阿五低下了头?。
众鸟摇头?：“不懂。为什么麻可以变成树皮纸一样的东西呢？它明明是一丝一丝的。”
赵飞宇无语地说：“我要你们思?考的，就是怎么?把一丝一丝的麻变成树皮纸那样一张一张薄片状的东西啊！”
一只小鸟灵机一动说：“我们把麻线像织布一样纺织在?一起, 不?就是神子您要的纸了吗？”
赵飞宇更无语了：“那东西我们已经有了，叫麻布……纺织作?坊就能买到, 不?需要再发明创造了。”
彩鹦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对啊，神子大人，我们可以用麻布替代树皮纸！用羽毛沾墨鱼汁在?麻布上书写，这样一块麻布可以写好多字呢，麻布卷起来也不?占地方。”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赵飞宇反问彩鹦：“请回答, 一条狗重的亚麻原料,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纺成线, 又需要多长时间能够织成布？最后能织成几块布？”
彩鹦自己统计的数据, 她比赵飞宇更了解答案，顿时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弱弱地说：“用这个代替树皮纸, 好像确实奢侈了一些?。”
大部分树皮纸好歹是建木屋的副产品，他们都是先把树皮扒了做纸, 剩下的木芯再拿去?做建材。只有树皮纸不?够用的时候, 才会直接去?白杨林里剥树皮。
不?过最近树皮纸不?够用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从火炕上站起来，赵飞宇拿起手中的树皮卷成筒状，敲在?桌子说：“算了, 我先给你们做个不?成功的示范，你们大致了解一下纸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他已经不?太记得如何造纸了, 但?刚穿越的时候，他在?住的那个树洞里刻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知识，就是怕自己穿越的越久，忘记的越多。
所以造纸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那个已经塌了的地洞+树洞挖出来。
“呸！看到顶部的树墙上刻着东西了吗？”赵飞宇用手在?口?鼻边扇着弥漫的灰尘，对着还在?挖掘地洞的鸟儿们问。
从挖煤队调来的鸟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我这边没?有。”
“我也边也没?有，你们呢？”
“我这里好像能看到点东西了。”
抱着赵飞宇小腿的蛋蛋，一溜烟钻了过去?，没?一会他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我看到了！你在?墙上画了父亲！”
“没?错，就是那里，继续挖！”赵飞宇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楚鹰怀里，便迈开步子也往洞里钻了。
等?到那一片终于清扫完，他在?一众“正正正…”“羊血真难喝。”“好想回家。”“哥哥好帅。”“山雀好可爱。”“做女装大佬心理压力好大。”的无用信息中，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段文?字。
苎麻刮丝，侵泡百日，浆石灰后水煮，流水漂洗后捣碎，放入水槽，加入药液，竹帘过水捞出纤维，叠放挤压水分，贴墙烘干后揭纸。唉，天?工开物就记得这么?点了，明明前段时间才看过，我这无用的脑子。
配比呢？蒸煮时间呢？药液又是什么?鬼？趴在?地上逐字逐句阅览的赵飞宇吐槽说：“确实是无用的脑子，不?过我现在?的脑子似乎更无用了……”
赵飞宇后面又找到了几处自己写下的，关于天?工开物里怎么?提炼汞、怎么?炼金矿的信息，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用，反正现在?先抄写下来吧。
拿着这一小段通关秘籍，赵飞宇便开始当众造纸了。没?有苎麻，还有亚麻和荨麻，但?是这个浸泡百日，就有点麻烦了。
他脑子一转，想到了蔡伦改进造纸术使用的破鱼网，对旁边的小鸟说：“去?找找还有没?有用烂的渔网，找一些?过来。”
等?破破烂烂甚至有些?异味的旧鱼网找到，赵飞宇往锅里倒了一些?水，把渔网扔进去?，加入了一些?石灰，搅拌均匀后就开始蒸煮。
煮多久？赵飞宇心里也没?谱，但?总归要把纤维煮柔软吧。
他每隔两小时就去?看一看锅里的破渔网，煮了快两天?，破渔网终于有一种快煮烂的感觉了，他掐着里面的纤维都不?再是硬硬的丝状感。
赵飞宇把这一坨不?明物体捞出来，放到河流中把石灰液冲洗干净，就放到一个木盆里不?断用锤子捶打。
赵飞宇锤一会儿，楚鹰锤一会儿，彩鹦又锤一会儿。
彩鹦手都要酸了，忍不?住说：“这还要锤多久？”
赵飞宇摸了摸纤维质感，感觉和他理想中的纸纤维还有差距，不?得不?说：“估计还要锤很久……”
蛋蛋坐在?楚鹰的肩膀上，晃着小爪子说：“爸爸，你们这样好累哦，为什么?不?用风车呢？就是我们家给麦子褪皮那个风车。”
众鸟全体石化。
对呀，他们为什么?要用手锤呢？他们明明有工具呀！
风车确实给力，日夜不?停地劳作?后，很快就把这一坨破渔网锤成了赵飞宇想要的质感。
接下来，赵飞宇就要攻克整个造纸过程中最难的一点——纸药液。
为什么?说它是最难的一点呢？因为就连写《天?工开物》的宋应星本人其实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造纸技术是公开的，纸药液的配方却?是各造纸商家的商业机密，绝不?外传。当初造纸的工匠告诉宋应星这是漂白剂，能让纸张洁白，他也就这么?记录了下来，但?事实并非如此。
赵飞宇当初看到《天?工开物·杀青》一篇时，对此很感兴趣，特意了解过纸药。现代科学研究显示，大概就是山胡椒叶或者?杨桃藤这样的粘性植物液体，能让纤维在?水中悬浊，抄纸时过滤速度变慢，抄起更多的纤维，所以纸药又被一些?工匠称作?滑水。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他知道的三种纸药液原料——山胡椒叶，杨桃藤，黄蜀葵根都是亚热带植物，在?他们这里根本长不?出来。
所以，赵飞宇必须自己研发一种纸药液，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再一次开会的时候，赵飞宇准备集思?广益：“你们想想什么?植物的汁液有粘性？”
小鸟们抢答：“松脂。”“柏树脂。”“面粉糊好像也有粘性。”
好像唐代时候使用的悬浊剂就是淀粉，但?是这样成本也太高了，不?到万不?得已赵飞宇不?会选择它做悬浊剂。
一只雌性小麻雀更是连续说了好几种胶水：“鱼胶！鹿皮，鹿筋胶！马蹄胶！骨胶！”
赵飞宇扶额：“这是植物汁液吗？”
彩鹦：“松脂应该算吧。”
算什么?啊！那是松树分泌的树脂，不?是汁液啊！赵飞宇心想，果然他还是指望自己吧。
到几片阔叶林里转了转，他摘了一些?榆树枝、木槿树枝、买麻藤枝、山葡萄藤和驯鹿爱吃的地衣。
其中，他最寄予厚望的是榆树枝和地衣，因为这两种植物他们这里相对比较多。木槿、买麻藤和山葡萄藤都较为稀少，他找了几片林子就见到了稀疏的几棵。
赵飞宇把这些?枝条切碎后分别放进热水里浸泡，过滤出了五盆纸药液。
先将已经锤烂成渣的一团破渔网放进水槽里，再把地衣药液倒进去?搅拌均匀。赵飞宇就拿出楚鹰用苕条编织的帘子，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方法，将帘子浸入水里前后缓慢摇动，等?待纤维附着在?上面。
结果等?待出了个寂寞，帘子上稀稀拉拉粘着一些?纤维，他连续抄了几十次，也成不?了一个整体……
赵飞宇骂道：“垃圾地衣！换一个药液。”
赵飞宇又用榆树药液重复了上面的过程，这次纤维倒是附着到了帘子上，形成了像纸一样的东西。他将帘子翻倒过去?再揭开，一张纸就停留在?了下面木板上。
就这样做了五六张纸，但?当他把这些?纸叠在?一起，挤压干净水分，再揭起来准备贴到墙壁上的时候，发现揭不?开了。
一张张的纤维又粘在?了一起……
赵飞宇再骂：“垃圾榆树！再换一个药液。”
这次用的木槿药液，一切过程都非常顺利。赵飞宇用帘子抄起一张张的纸，压成厚厚一摞，用石头?压着木板挤压出水分，又一张张揭开。
周围的小鸟们看到这里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做到的？湿乎乎的一团混在?一起，被石头?压实了，竟然又能一张张分开，不?可思?议。
彩鹦甚至直接抢过了赵飞宇的活，开始帮他一张张揭纸，一边揭一边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赵飞宇欲言又止，本来他想解释一番，后来想了想还是说：“你们以后自己研究为什么?吧。”
不?过，彩鹦的研究方法让他实在?有些?气?恼！这个傻叉把他贴在?墙上好不?容易等?待晾干的一张张纸，又拿了几张出来用水融到了一起，看看能不?能再揭开。
赵飞宇气?得直接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才制止住对方的“奇思?妙想”。
最后，五种纸药液他都试了一遍。山葡萄藤和地衣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榆树有一定作?用，但?作?用不?大。木槿和买麻藤效果最好，他的领地里数量也最少。
赵飞宇拿着一张说不?上洁白，甚至有点点黑灰色斑驳的黄色麻纸说：“还是要继续改进啊！”
他做出来的这种麻纸，非常容易晕染。长长的纤维，墨汁落上去?就顺着纹路延伸开来，连学过一段毛笔字的他都觉得难以书写，更别说其他小鸟了。
目前感觉只能当擦屁股的草纸用，甚至当做擦屁股的纸都嫌有些?硬。
但?这么?费劲做出来的纸拿去?当草纸，他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只能束之高阁了。
造纸队的一部分小鸟热情地帮赵飞宇拿着麻纸，跟着他一起回家了。
就在?赵飞宇准备把麻纸放去?柜子里时，他忽然看到柜子里剩的那小半碗木蜡油，这是当初研究怎么?给木材防水时制作?的失败品，失败原因为不?耐高温。
他忽然灵机一动。
碗需要耐高温，窗户纸不?用啊，他把这麻纸做成油纸不?就可以用来糊窗户了吗！
正好前段时间割下来的牛角，和马鬃毛一起做成了几把刷子。赵飞宇挑出最柔软的一把刷子，沾上一些?木蜡油，就开始给麻纸涂油，但?效果并不?好，有的油浸得深，有的油浸得浅。
于是，他又换了一种方法，拿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均匀的刷上油，再把草纸贴上去?吸油。
一张油纸就做好了！
跟着来的小鸟们一脸惊叹，鸟群中有两只小麻雀则心有所感。
第162章 第三张纸
蛋蛋跟着楚鹰捕猎回来就发现, 家里的窗子竟然大有不同?，屋里也变明?亮了不少，嚷嚷道：“爸爸, 你?都不给?我做云母灯，竟然又偷偷做了一个云母窗子！”
正在切香肠的赵飞宇, 抬起头说：“你再仔细看看？”
蛋蛋跳到炕上，用?翅膀轻轻摸了摸窗面, 瞪着黑溜溜的眼睛说：“哇！不是云母做的窗户，是爸爸的废物纸做的窗户！”
废物纸……赵飞宇差点用菜刀切到自己的手。
蛋蛋撑在窗台上，好奇的问：“爸爸，它不会被雨淋湿吗？”
赵飞宇继续切香肠：“不会，浸过油之后?, 纸就有了防水的作用?。何况外面的屋檐能挡住大部分的雨水。”
蛋蛋小声说：“看来这个纸也不是很废物嘛。”
忍住揍蛋蛋的冲动, 赵飞宇交代楚鹰：“去冰窖拿点狗鱼来！”堵住蛋蛋的嘴！
蛋蛋两?眼?放光, 激动地跳来跳去：“父亲, 带我去，我帮你?下去拿狗鱼。”
他?可是他?们家下冰窖最合适的鸟选了，都不用?弯腰。
狗鱼拿回来烧了一锅汤, 全家美美的吃过一顿饭后?，赵飞宇便把造纸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将这个麻烦扔给?其他?小鸟去头疼, 再次关注回农业问题。
毕竟玉米，土豆，高粱，大豆等等作物, 都要开始播种了。上一轮主要播种需要春化的麦子，才播完了两?万多亩地, 这一轮又要播四?万多亩地，又是一个大工程呢！
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无数次，赵飞宇又要下地忙碌了。
将阿二带回来的一袋乱七八糟的种子随便撒在地里，任其自由?生长。
赵飞宇将不重要的高粱、大豆和亚麻等作物的种子田播种工作都交给?来学习的交流生们，他?只讲解了播种技巧和重点，并检查了播种成?果。
但是玉米和土豆，他?不放心交给?任何鸟，一定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播种。
阿大帮着赵飞宇给?温汤浸种过的玉米，裹泥炭土，看着赵飞宇在那里切土豆，不解地说：“这东西不用?种子就可以种吗？”
赵飞宇把切好的薯块放进?60度的温水里浸泡十五分钟作简易脱毒，笑着说：“你?看好吧，这样就能发芽，长成?一颗新的土豆苗。”
用?种子当然可以，甚至以后?每隔两?三?年，赵飞宇都要用?种子繁殖一次达到脱毒的目的。但土豆和红薯这样的作物，牛就牛在它可以块茎繁殖啊！
泡好的两?种薯块被赵飞宇捞了出来，放进?草木灰里裹了一层“面包糠”，便拿到地里手动播种了。
阿三?看着赵飞宇一路交替放置着两?种薯块，种完了一路犁沟，又空了一路犁钩，再种土豆，困惑地说：“这怎么还有一路犁沟什么东西也没种啊？”
赵飞宇看着她手里的玉米说：“那是留着种玉米的。”
玉米和土豆套种，一个高，一个矮，可以提高土地利用?效率。
众鸟咋舌：“这样也行啊，你?厉害！”
忙忙碌碌了两?天，不算多的玉米和极其稀少的土豆就种完了。
赵飞宇站在田垄边，默默感慨：希望穿越大神！羽神！上帝！玉皇大帝！三?清！如来佛祖！一起保佑我，让我今年一切顺利，早日能把这些高产作物普及开吧！
……
彻底忙完今年的春播，造纸作坊终于传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纸药技术得到了突破，另一个是新做出来的纸，它终于可以写了！
赵飞宇抓住想要逃跑的蛋蛋，把这个心已经野了的小胖鸟搂在怀里，一起带去了造纸作坊，看看他?做的纸到底是不是废物纸。
已经约好和阿七叔叔逛市场的蛋蛋挣扎无果后?，哀叹：唉，我这任性的爸爸啊！
造纸作坊一样设立在了盐碱地附近，不过是更靠近河边的位置，方便取水和排污。
赵飞宇抵达的时候，小鸟们已经在作坊里试用?这新制作出的纸了。
“哇！真的不容易晕染了，只要写快一些，就能很流畅的用?羽毛笔写字了，比树皮纸方便得多。”
“就是纸的韧性变差了，有些脆，还得想办法改进?。”
“已经吊打树皮纸了，还改进?什么？”
“你?可真是不思进?取！当然是让它改进?得更有韧性的同?时，还不容易晕染了。”
“我不思进?取？我不思进?取就不会一直研究纸药了，我看你?就是石灰液刷多了才变脆，少刷一点说不定就没事了。”
两?只麻雀在烘干纸的木板前争吵，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见赵飞宇来了才放弃争执向他?问好：“神子！圣子！”
一只雄性麻雀说：“神子，快看看我新研发的纸。”
另一只雌性麻雀说：“神子，您别?听他?的，明?明?应该先看我的纸药！先有纸药，才有纸！”
察觉两?只鸟又有吵起来的意?图，赵飞宇忙说：“别?吵了，我一起看总行了吧。”
两?只鸟分别?拿出一张纸递给?赵飞宇，一张更洁白一些，另一张和他?之前做的草纸颜色差不多只是更光滑。
赵飞宇接过旁边小鸟递来的羽毛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发现晕染虽然不如最初的版本?严重，但依旧不适宜羽毛削尖后?形成?的尖头笔书写。
不过已经勉强能用?毛笔书写了，有些类似劣质的生宣纸。他?怀疑如果改进?一下墨水，用?相对浓稠的墨水替代墨鱼汁，也能达到书写目的。
第二张倒是纸面光滑不少，赵飞宇落笔就感到书写起来无比流畅，晕染也不严重，就是没写多少字拉胯的羽毛笔就没墨了。
蛋蛋站在桌子边踮着脚，眼?睛刚好过桌面，艰难的看着爸爸写字：“爸爸，你?写的字好好看啊！像画一样，我也想写成?这样。”
赵飞宇捏捏儿子的小脸：“宝贝，等你?有手再说吧。”
一向用?没有手这个借口偷懒的蛋蛋：……
赵飞宇看了一眼?手里的羽毛，提出建议：“最好先放进?热沙子里烫一下，等羽毛杆变透明?了，再削出笔尖，然后?用?刀往上拉一个长长的沟槽，能吸更多的墨鱼汁。”
欧洲人当年就是这么制作的羽毛笔。
交代完笔的事情，他?又问眼?前的两?只鸟：“你?们怎么改进?的纸？”
两?只麻雀异口同?声地说：“我加了火山附近的石灰石！”
雄性麻雀说：“你?那才不是石灰石呢！味道都不对。”
雌性麻雀反驳：“你?的不也没有石灰味，颜色也和领地的石灰不一样，我的石灰石好歹颜色差不多！”
雄性麻雀高声说：“领地的石灰石有时候也会挖出这样有些透明?的白石头！神子说了叫方解石，也是一种石灰石，我的肯定就是石灰！”
雌性麻雀：“哼，有本?事拿来比较一下啊，我看就是不一样。”
第一次知道石灰还有这种功效的赵飞宇，头疼地问旁边的鸟：“他?们俩一直经常吵架吗？”
小鸟点点头，低声耳语说：“这里吵完，回家继续吵。”
回家吵？赵飞宇正准备继续问。
就听见两?只麻雀再次异口同?声地说：“不吵了，再吵就要和你?过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的你?！”
赵飞宇身?旁的小鸟忍不住吐槽：“都说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什么时候真的分开！”
感情还是一对夫妻……见两?只鸟终于消停了，赵飞宇放下羽毛笔问：“能给?我看看你?们的‘石灰石’吗？”
两?只鸟分别?掏出一块白色的石头说：“神子，您说我俩的石头哪块才是真的石灰石？”
赵飞宇凑近闻了闻左手的石头，又闻了闻右手的石头，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俩石头都和石灰石没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还要研究研究。”
反正左边那块，他?怎么看怎么像以前学雕塑时候用?过的石膏。
仔细询问这两?只鸟，赵飞宇得知雌性麻雀是用?这个疑似石膏的东西浸泡了榆树枝，使榆树枝析出了更多的胶状粘液，变成?了合格的纸药液，算是帮他?解决了药液的来源困境。
另一只雄性麻雀则是受到他?制作油纸的启发，在纸张做好之后?，刷上一层，他?坚称是“石灰”的液体，最后?形成?的纸张就是这样有些脆，但更便于书写的麻纸。
“你?说你?是在火山附近挖的石头？能融化进?水里，还不会把水染白？”赵飞宇望着这块石灰，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又不太确定。
鼓励两?只小麻雀继续改进?造纸术后?，赵飞宇就“贪污”了对方的两?块白色石头，准备带回家研究。
……
涂过“石灰”的纸很快风靡了整片领地，因为羽毛笔写字真的好快啊，是用?指甲在树皮纸上刻字的n倍。
更重要的是，还能展示自己的羽毛唉！
阿二坐在神庙里，听着老师上课，快速记着笔记。他?华丽的羽毛笔十分引人侧目，不光同?学们总是忍不住看他?，就连老师都多看了他?几眼?。
一下课，就有一群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
“阿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真好看。”
“这么绚丽的羽毛是鹦鹉的羽毛吗？”
“说不定是染的呢。”
“神子不是说了，羽毛染太多次不好吗？”
“这也不是身?上的羽毛呀，是掉下来的羽毛。”
“这是神子改良的羽毛笔，在纸上写字可快了！羽毛确实是我用?自己最近换下来的飞羽染的，染的颜色不错吧？”阿二拿起七彩的羽毛笔在纸上飞速写完了一排字。
众鸟惊叹：“真的好快！你?是不是把老师说的都记下来了？”
阿二骄傲地点点头。
“先借我抄！阿二，我俩上课可是经常坐在一起的同?桌关系。”
“拉倒吧！你?一共就来过几次啊。应该先借我抄才对，阿二，你?小时候我可抱过你?！”
众鸟争抢起来，直到一只鸟说：“先借我抄才对。我也去造纸作坊买了纸和墨水，我先抄的话很快就能还回去，而且大家也能来借我的笔记了。”
没有多长时间，纸和羽毛笔就鸟手一份，就连不识字的小鸟都买了一份撑面子。好似你?不使用?就不合群了，甚至和别?的鸟聊天也可能跟不上话题。
现在正值换羽的季节，鸟儿们甚至把自己的羽毛玩出了花，染色不说，还修剪出各种形状和造型，用?以攀比。
神庙里，授课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大天鹅炫耀说：“我的羽毛笔最大，又白又高贵，简直是典雅的象征。”
水鸭不服气地说：“你?的羽毛笔就一种颜色，我的可是渐变色，还带丝绸光泽！”
大天鹅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给?我的羽毛染色，可比你?的羽毛还花哨呢，只是我不屑于染罢了。”
路过的乌鸦插话：“别?吵了，你?们谁的羽毛笔更好看，都没有公?认的说法，但是我们乌鸦的羽毛笔一定是最好用?的！哈哈哈！”
大天鹅和水鸭都哑口无言，因为还真是乌鸦的羽毛笔最好用?，可以写最小号的字，节省纸张。
第163章 第一瓶墨水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秘书处依旧亮着火把，纸张的出现，让秘书们本已清闲的工作再次忙碌起来。他们不得不将之前刻录在树皮纸上的数据, 其中不太重要的部分又重新誊抄到纸上。
阿四拿着陶罐晃动，细嫩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惨了, 惨了，没墨水了！”
翎鸫打了个?哈欠, 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墨水说：“我这里也没有了，估计就若鹰桌上的墨水罐还有墨水，你先用着吧。反正他一向在家里办公，用不上这儿?的墨水。”
秘书处的老大彩鹦发话：“算了，今天就先下班了, 明天买了墨水再继续。”
她可不敢用猛禽的墨水, 万一对?方生气了霸凌他们所有鸟怎么办, 虽说对?方还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 造纸作坊刚刚上工，彩鹦就去采购墨水了，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什么？整个?领地都?没有墨水了吗？”
雌性麻雀无奈地说：“三天前就没有了。”
彩鹦头?秃：“那?什么时候能有新货？”
雌性麻雀不敢直视她带着怒火的眼睛, 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不好说。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用的墨水是墨鱼的墨囊, 要从海边进?货。他们已经去海边捞墨鱼了, 但什么时候能回来就……”
彩鹦炫彩的羽发?都?高高竖了起来，扔下树叶包好的一小把盐，抢过小鸟桌子上的墨水转身就走：“你这罐我就拿走了。我建议你们最好研究一下新的墨水，不然总是去海边抓墨鱼也不是个?办法。”
“唉？那?也是我们最后一瓶墨水了呀！”雌性麻雀在后面追赶, 无奈彩鹦体型比她大，飞得比她快, 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气呼呼站在枝头?的雌性麻雀——炽雀心想，墨水虽然用得比纸张要慢，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书写?用具。新的麻料还在浸泡过程中，渔网和破麻布剩的也不多了，其他鸟儿?都?不允许她再试验新纸。
眼看?着她已经没有办法在纸张上超越家里的讨厌鬼了，改换赛道研究墨水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炽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他们本地最容易获得的黑色物质是什么呢？
路边两只鸟儿?正在闲聊，一只对?另一只说：“兄弟，捡柴队是不是裁了很多鸟？你有没有换个?工作？”
另一只鸟回答说：“别提了，春天来了柴火用的少，其他生产队都?在扩招，就我们减员。我只能承包几亩地，又兼职了一个?烧碳的工作，算是炼铁队的临时工吧。”
两只鸟后面的谈话，炽雀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她的关注点只放在了那?一个?“碳”字上。
不管是木炭还是煤炭，不都?是黑色的吗？
炽雀去隔壁炼铁队要了几块煤碳，便欣喜的回去磨制碳粉，兑水之后却发?现碳粉很难附着在纸上，于是她又往里面加了一些骨胶，希望胶水能将碳粉粘到纸上。
她试验了几天，使用了八/九种不同的胶水，调制了不同的碳粉、胶水、水配制比例，最后终于做出了一款她自己勉强觉得满意的墨水。
晃动着陶罐里的粘稠的墨水，炽雀按耐不住快速跃动的心跳：“虽说墨水还能改进?，但我才是最聪明的鸟，比家里那?个?蠢家伙聪明得多！不过单单是墨水似乎还不够，要是能接触到纸就好了。各种动物胶果然很好用，为什么神子造纸不用呢？”
炽雀越想越手痒，终于还是忍不住偷溜到了后面造纸的地方，拿了几张还没来得及涂假石灰的麻纸，去旁边的桌子上涂了些胶水。
涂完胶水的几张纸皱皱巴巴的，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出色，她便又去后面偷偷拿了几张纸，试一试假石灰和胶水一起涂上去会是什么样？
她涂着涂着就感到脊背发?凉，转头?一看?就发?现造纸作坊的队长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队长眼神不善地盯着她手里的纸说：“小炽啊！不是告诉你了，在前面好好卖纸和墨水吗？为什么还要去后面拿半成品的纸呢？我们原料可不多了。”
炽雀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把纸藏在身后说：“哈哈，我就来逛逛，现在就回去。”
队长收敛起笑意，拍拍她的肩膀说：“小炽啊，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只能把你调去海边捞墨鱼了！”
她才不想去捞墨鱼呢！炽雀脚步飞快，羽绒裙里藏着还带有湿意的纸就冲进?了前屋，消失在了队长面前。
……
正午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木屋的露台上，赵飞宇和楚鹰正在伏案奋笔疾书，小奇摇晃着尾巴在桌子上闭目休憩。
不光秘书处忙，赵飞宇这个?老板也跑不掉，他需要誊抄的东西?也不少，连楚鹰都?被他抓来做壮丁，一起抄数据了。
赵飞宇撑着下吧，右手不停笔地问?：“哥哥，你还剩多少？”
楚鹰数了数旁边还没来得及抄的树皮纸：“8张。”
赵飞宇抽走了三张，语气骄傲地说：“我抄得比你快，就剩两张了。”
楚鹰视线扫向赵飞宇手里的黑色羽毛笔说：“那?你把笔还给?我。”
羽毛这样私密的东西?制作成的笔，他也只愿意给?他的漂亮白鸟用了。
楚鹰的羽毛制成的笔除了有些沉，写?起来又清晰又流畅，赵飞宇在抄写?前很机灵的把他们俩手中的笔进?行了交换，现在有点舍不得还回去。
于是他挑了挑眉，把羽毛笔放在唇边轻轻吻过，挑衅地说：“我就不还，你能怎么样？”
当然是不能怎么样……楚鹰耳朵根又红了，像乖狗狗一样坐好，继续埋头?工作。
赵飞宇倒是来劲了，小腿晃晃悠悠往对?方大腿根上蹭。
楚鹰的体温比他高，他微凉的小腿蹭上去，让对?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爸爸，你在干什么？”只有一米多的蛋蛋不知何时来到了桌子旁边，好奇地看?着桌子下两只鸟的腿部交流。
赵飞宇和楚鹰：……
这娃不能要了！晚上就发?配去隔壁，自己独立睡觉吧！
赵飞宇迅速把腿收回来说：“蛋蛋，你不是和小伙伴出去玩了吗？”
蛋蛋作为哈斯特神鸟，体型已经和部落里不少的成年小鸟差不多了，和他们的孩子就更难玩到一起。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同龄的小伙伴，领地有几只天鹅的幼崽体型也就比蛋蛋小一点，他们经常一起玩躲猫猫或者空中版老鹰抓小鸡。
听到赵飞宇的询问?，蛋蛋有些心塞地回答：“他们去冰湖游泳了，我不会……”
这个?赵飞宇就没有办法解决了，谁让人家是善于游泳的游禽，你是善于抓小鸟的猛禽呢？
“宝贝，你回来的正好，帮爸爸去打墨水。”赵飞宇把墨水罐交给?蛋蛋，转移话题。孩子大了，可以帮家长打酱油了，虽然打不了酱油，但是他们可以打墨水嘛。
非常乐意帮家长做事的蛋蛋，开心地拎着墨水罐去作坊打墨水了。
留下来的两个?家长继续在桌子下面打情骂俏。
……
蛋蛋的飞行技巧已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他在高空中滑翔而过，很快就抵达了造纸作坊。
纸和墨的销售高峰期已经结束，炽雀正在售货窗口发?呆，幻想着哪一天她的名头?能超过丈夫，受万鸟景仰，就像领地里炼铁的斑啄和制作农具的星啄一样，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
“麻雀姐姐，我来打墨水。”蛋蛋有礼貌的敲了敲窗户。
炽雀回神，惊喜地说：“圣子！”
不过惊喜过后，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您来打墨水吗？但是我们的墨水已经卖完了。”
没有帮上忙……蛋蛋失落地说：“这样啊，那?我回去和爸爸说。”
“圣子，等等！”炽雀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蛋蛋，“我这里还有一种新的墨水和纸张，您带给?神子试用一下吧。”
她改良的墨水和纸都?还是半成品，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用。提前给?神子掌掌眼，对?方说不定还能给?她提一些建议。
蛋蛋看?着这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和黏黏糊糊的墨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困惑，真的能用吗？但他还是把这些东西?带回了家，交给?他心爱的爸爸。
蛋蛋又从桌子旁边冒了出来：“作坊的姐姐说墨水卖完了，但他们有新的纸和墨可以给?你试用一下。”
这次学聪明了，提前把腿收起来的赵飞宇接过蛋蛋手里卖相不好的纸说：“没听彩鹦说造纸作坊有新的进?展啊。”
他看?了一眼墨水，又闻了闻味道，有些惊喜，这是碳墨呀！终于从天然墨水向着人工墨水进?发?了。
他用羽毛笔蘸了一些墨水，在纸上写?下一排文字，感觉不够顺滑，墨汁过于浓稠了。又用手捻弄了一下墨汁，他感觉有些粘手，估计加了什么胶水。
赵飞宇表扬说：“这个?不错，就是配比还需要继续试验。”
因为墨汁拔高了期待，他对?旁边那?几张纸也有了兴致，试写?了一下，这几张纸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殷切期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皱了一些，但触感已经非常接近他在现代用过的一些劣质作业本了。而且不像之前用的纸张那?样有一种被侵蚀过的脆感，更有韧性。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赵飞宇没有犹豫就赶往了造纸作坊，询问?起造纸队的队长：“你们最新研发?的纸是怎么做的？改进?了什么步骤吗？”
队长看?着神子手里像被挤压过的纸，也是一头?雾水：“我们最近没做什么改良啊。”
赵飞宇把已经写?过两行字的纸摊到桌子上，让造纸队的鸟都?来看?一看?，“那?这是谁改良的纸？”
鸟儿?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应答。
第164章 第一块豆腐
炽雀个?子?矮, 在鸟群后面一蹦一跳，才?看到桌子?上放置的就是她交给圣子的纸，喜出望外地说：“神子！是我, 是我！”
鸟儿们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把她推到了前面来, 羡慕地说：“小炽，厉害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赵飞宇一看, 这只麻雀长得?有点眼熟啊，为?了避免认错他还特意问道：“你是上次改良纸药的?那只麻雀？”
炽雀疯狂点头?，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是我，我叫炽雀！神子?，您竟然还记得?我, 太不容易了！”
这也没有多?少天, 赵飞宇虽然忘记的?事?情有些多?, 但还不至于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吧。
他嘴角抽了抽说：“墨水也是你改进的?吧？想法不错, 配比再改改就能超过墨鱼汁了。这个?纸呢，你改进了什么地方？”
炽雀骄傲地说：“墨水，我是用?碳粉和牛角胶混合制成?的?！纸张也是, 烘干后揭下来的?纸，我用?假石灰、牛角胶和水像您做油纸那样给?纸刷了一层胶水, 就成?了现在这样。”
赵飞宇双眼迷茫：“假石灰？”
炽雀不情不愿地说：“就是那个?家伙在火山附近发现的?白色石头?, 您上次说不是石灰，我们就管它叫假石灰了。”
假石灰，牛角胶和水……赵飞宇忽然确定这个?假石灰是什么东西了，这不就是明矾吗？这个?配方做出来的?东西, 不就是标准的?将生?纸变成?熟纸的?胶矾水吗！
怪不得?他的?纸总是容易晕染，原来是没有上胶……纸药虽然也算是一种上胶工艺, 但它的?原理和作用?，与防渗墨的?上胶完全是两回事?。
他自己在树洞里写下的?那几段话为?他引导了方向的?同时，从某种意义上也局限了他的?思路。
小鸟们最开始提议的?树脂和动物胶难道真的?用?不上吗？
恐怕不见得?。有时候最终的?选择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出于对成?本和原料获取难度的?考量，做出的?无奈妥协。
赵飞宇为?炽雀鼓掌，诚恳地说：“你的?想法很棒，甚至为?我开拓了思路，相信你以后会有很多?的?奇思妙想，为?部落带来更多?的?改变！”
接着，他转头?对在场的?所有鸟说：“大家以后不用?局限于植物粘液，可?以尝试将更多?的?东西融入造纸过程中，造出更出色的?纸！”
……
在两只麻雀的?指引下，赵飞宇在火山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型的?石膏矿和一个?小型的?明矾矿。
明矾可?以用?来造纸，那么石膏有什么用?？
伸手抓起一把石膏石，赵飞宇无奈的?想，总不至于让他用?来做雕像吧？不过等到以后炉温足够烧制水泥的?时候，倒是用?得?上石膏。
现在嘛……
蛋蛋扑腾着小翅膀，伸出爪子?抓了一块石膏说：“爸爸，你在发呆吗？”
赵飞宇石膏石从蛋蛋爪子?里抠出来说：“爸爸在想，要不要先做点豆腐吃？”
他的?老家一贯是用?卤水点豆腐，卤水也就是制盐时候产生?的?盐卤。他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奶奶做豆腐，不过他那时候力气小，也就只能做做添豆子?的?活。
前段时间坚鸮来送盐和绵羊，他还告诉对方下次带一些盐卤来。
现在有了石膏，倒是可?以把做豆腐的?事?提前了。
做豆腐是个?辛苦活，也是一个?长久活。赵飞宇可?不想每次吃豆腐都自己从头?做到尾，于是他交代阿大在领地里帮他找几只对黄豆感兴趣的?小鸟过来打下手。
楚鹰帮他从地窖里搬了几袋晒干的?老豆子?出来，他们一家三?口就开始在河边淘洗黄豆。
赵飞宇拿些一个?小盆洗豆子?，楚鹰拿着一个?大桶接豆子?，蛋蛋在旁边划水。
嗯，是真划水。赵飞宇不忍直视地斜睨过儿子?湿漉漉的?肚皮，嫌弃地说：“蛋坚强，你在干什么？”
“爸爸，我在学?习游泳。”蛋蛋在溪流的?浅滩处飘着，奋力的?划着小脚，可?惜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
赵飞宇瞪了楚鹰一眼说：“管管你儿子?。”
楚鹰轻飘飘喊了一句：“赵嘉澍。”
蛋蛋当机立断从河里跳了上来，自己甩甩肚皮上的?水，冲着两位家长嘤嘤嘤地撒娇。
赵飞宇瞄了一眼几只桶里的?豆子?，觉得?足够做不少豆制品了，便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洗好的?豆子?要浸泡到第二天才?能做豆腐。等到第二天，阿大帮他找的?小工们也就位了。
“豆子?至少要提前泡5到8小时，泡好之后就可?以磨豆浆了。”赵飞宇一边推磨，一边向着旁边的?小鸟讲解具体步骤。
蛋蛋则抓着小勺子?往石磨口加豆子?。
赵飞宇示意：“加点水。”
楚鹰就往磨口倒水。一勺下去，他纠结着问：“水多?了？”
赵飞宇也纠结地回答：“应该可?以吧。”
其实赵飞宇也不知道水到底多?不多?，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豆腐了。不过也不用?计较太多?，水多?了那就做嫩一点的?豆腐，水少了就做老一点的?豆腐。
豆浆磨好之后，赵飞宇便舀着豆浆顺着磨口冲洗，将残余的?豆渣冲洗下来。接着他直接把豆浆往锅里倒，先煮熟再说。
以前奶奶村里很多?人家都不上锅，而是直接过滤豆浆做豆腐，做出来的?豆腐豆腥味就非常重，没有他们家的?豆腐做出来香。
蛋蛋在灶边动动鼻子?，流口水：“爸爸，好香啊。”
赵飞宇直接从锅里舀了一碗豆浆出来，加了一些蜂蜜，递过去：“先满足你这个?小馋鬼！”
结果他转头?又看到人高马大但可?怜兮兮的?楚鹰，无奈又舀了一碗出来：“再满足后面这个?大馋鬼。”
楚鹰一饮而尽，喝完后给?赵飞宇也舀了一碗豆浆：“最后还有你自己。”
后面的?围观小鸟：还有我们啊！我们就不是鸟了吗！！！
幸好赵飞宇没有忘记他们，给?每只鸟舀了一碗豆浆用?于品尝。
甜甜的?豆浆侵占着味蕾，一只小鸟舔着舌头?说：“真好喝，豆腐现在就做好了吗？”
赵飞宇喝着豆浆，陷入对前世的?怀念中，听到这话回神说：“还早着呢，你们看好了。”
一边煮一边加水，豆浆表面渐渐形成?了一层油豆皮。赵飞宇用?一根木棍把豆皮挑了起来，拿到外面的?杆子?上晾晒，等到晾干之后就是腐竹了。
小鸟们望着杆子?上的?油豆皮：“这个?也可?以吃吗？”
赵飞宇：“可?以做凉菜，可?以煮汤，可?以做成?炸豆皮，还可?以下火锅。”
本来就馋的?蛋蛋更馋了：“爸爸，我们多?做几张吧？这么大一锅豆浆，看起来可?以做好多?豆皮呢。”
赵飞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想得?美，一锅豆浆只能做一两张豆皮，而且做的?越多?，剩下的?豆浆越难喝，也就做不成?豆腐了。”
蛋蛋捂着脑袋说：“好吧。”
剩下的?豆浆过滤掉豆渣，继续上锅煮。等到豆浆再次烧开之后，赵飞宇就让楚鹰迅速把锅端到一边，准备用?石膏点豆腐。
蛋蛋端着石膏水碗说：“爸爸，你的?石膏沉淀了。”
赵飞宇轻咳一声?说：“看来之后做豆腐用?的?石膏水都必须现调制，提前调制好可?不行。”
重新调制了一碗石膏水后，赵飞宇用?勺子?带着石膏水向锅底轻轻划开，划过的?地方腐水分离，形成?了豆花。见中间还有混浊的?石膏水，企e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他又继续用?勺子?轻轻往两边慢慢滑动，滑过的?地方也都变成?了豆花。
众鸟长大嘴巴：“好神奇啊！”
蛋蛋也瞪大了眼睛：“从液体变成?了固体呢。爸爸，让我也来试试。”
赵飞宇继续一勺勺地点豆腐：“你又没有手。”
蛋蛋：……
蛋蛋不服：“那父亲替我！”
赵飞宇挑眉，把勺子?交给?楚鹰。不过楚鹰点豆腐就跟切肉似的?，动作粗鲁，最终被他赶去了一边：“你这哪里是点豆腐？力气大的?都成?打豆腐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点豆腐，点豆腐，就是要轻轻的?点啊。
这锅豆浆确实水稍微多?了一些，估计压进模具里做出来的?豆腐难以成?型，无奈之下赵飞宇决定不再深加工，直接吃豆花。
赵飞宇也不嫌弃，把家里的?调料都拿了出来，让大家自行调配，毕竟前世有人喜欢咸豆花，有人喜欢甜豆花，甚至他老家的?主流口味是麻辣豆花。
做第二锅豆浆的?时候，赵飞宇加水就非常慎重了，不光磨豆浆的?时候加得?水少，后面煮豆浆的?时候也没怎么加水。
点好的?豆腐被赵飞宇捞进麻布里，他和楚鹰一鸟拎着麻布的?两个?角开始给?豆腐沥水，最后压实。
蛋蛋用?翅膀尖碰了一下压好的?一大块豆腐：“爸爸，这个?豆腐不像你说的?嫩嫩的?，软软的?唉。”
赵飞宇扶额，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咳，水太少了，煮的?时间也有点久，看来只能做成?豆腐干了。”
这锅老豆腐，最后被赵飞宇放到了一边，用?木板和石头?压着，等待压成?豆腐干。
小鸟们不可?思议的?说：“这也能吃吗？”
赵飞宇打趣说：“要不怎么有人开玩笑说做豆腐不会亏呢，臭了还能做成?臭豆腐，坏了还能做成?腐乳……”
小鸟们心想：果然是大有可?为?的?食物！
第三?锅豆腐，赵飞宇终于摸索到了技巧，成?功地压出了一筐嫩嫩的?水豆腐。
后面的?几锅豆腐，赵飞宇都交给?了小鸟们去操作，便于他们尽早掌握怎样制作豆腐。
做好的?豆腐，赵飞宇自己只留了一部分晚上煮排骨豆芽豆腐汤，以及做成?烤豆腐和炒豆腐当配菜，如果还有剩余就放去冰窖做成?冻豆腐。
剩下的?几大框豆腐则让小鸟们拿回去自行分配了。
蛋蛋指着还剩的?一桶豆子?说：“这些豆子?还做豆浆吗？”
赵飞宇感觉要是把这些豆腐制品都吃完，他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想吃豆腐了，所以还是做成?不一样的?东西吧。
“最后教你们一个?东西，那就是——做千张！”
第165章 第一块千张
做千张, 比赵飞宇预想得要复杂不?少，甚至他连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在家找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他只勉强翻出一张用得上的几米长的细麻布。
楚鹰帮赵飞宇把翻出来的东西又放回去：“找什么？”
赵飞宇边比划边描述：“我想找几个可以垒在一起的长方形木框, 上面?有适配的木板能刚好压在里面?的那种。”
楚鹰想了想说：“可以去造纸作坊找一找。”
赵飞宇给了楚鹰一个熊抱，响亮地亲了一口?：“么啊！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做千张和造纸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一个是?把纤维压成纸，一个是?把豆花压成千张。
在造纸作坊借到了一个压纸的工具后, 赵飞宇点了一锅豆花出来，先搅散破脑，然后在长方形的木筐里垫上麻布，舀上一勺豆花摊平，再将麻布折转回来压在豆花上面?。
麻布这样不?断的对折, 放豆花, 一层压着一层。最后, 赵飞宇把压纸的木板压在了上面?, 放上石头，挤干水分，层层叠叠的千张就做好了。
忙这一波, 赵飞宇就做出了不?少的豆制品，包括豆花, 豆腐, 豆腐干，腐竹和千张。
最后自己一家?实在吃不?完了，赵飞宇只能广邀好友来家?里吃豆腐宴，做了一桌烤豆腐, 煎豆腐，炸豆腐, 炒千张，卤豆腐干和凉拌腐竹。
或许因为天热暖和了起来，大家?对凉拌菜情有独钟。一盘凉拌腐竹，你一筷子?、我一勺子?，很?快就只剩调料了。
蛋蛋望着空荡荡的盘子?，有些心塞。
赵飞宇喂了蛋蛋一块卤豆干，安慰说：“小?宝贝，明天再给你拌一盘凉菜。”
蛋蛋心满意?足：“谢谢爸爸。”
赵飞宇撸了一把蛋蛋的呆毛：“不?用谢我，明天让你父亲拌。”
蛋蛋又不?那么满足了：好吧，有低配版也不?错……
长尾山雀们羡慕：蛋蛋真享受啊，每天都能享受各种美食！他们搬出去后最大的损失就是?赵飞宇做的食物！
饭桌上大家?吃得正开心，赵飞宇忽然问彩鹦：“部落现?在一共登记了多少只鸟？”
啊！她魔鬼的上司，吃饭都让她不?得安宁，幸好这个问题她还记得。彩鹦把嘴里的千张咽下去说：“神子?大人，登记了12386只鸟。”
赵飞宇吃着串成串的卤豆干，不?满意?地说：“这也太少了。”
彩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语气温柔地说：“神子?大人，我敢说我们部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部落了。”
赵飞宇心里默默吐槽：这世界上最大的部落，每平方公里就半只鸟是?吧？这鸟口?密度，比西伯利亚的人口?密度还要低，低到发指！
中国历史上人口?密度最低的朝代都是?他部落人口?密度的十几倍……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北大陆本来就鸟少，还有很?大一部分候鸟身?在曹营心在汉。在他们的观念里，南大陆才是?他们的老家?，他们夏天只是?不?得不?来北大陆繁衍后代。
北大陆约等于相?亲角+产科医院+月子?中心，找到老婆生了娃休养一段时间就该回家?了，不?准备生的话都没?必要来。
偏偏这个问题他还解决不?了，谁让北大陆先天条件差，不?宜居呢。羽族又不?是?人类，这里不?合适居住，拍拍翅膀换个地方住不?就行了。
愿意?在他部落登记的羽族都是?由衷认为自己是?北大陆原住民?的鸟儿。
赵飞宇给彩鹦夹了一筷子?煎豆腐，语气温柔地说：“彩鹦，不?要忘记你的理想啊！你可是?要一统北大陆的鸟，怎么能只满足于一万这个数字呢？我们要想办法增加鸟口?才行！”
“神子?大人，已经?有鼓励生育的政策了，现?在生的小?鸟吃穿都是?部落养着，但至少百年后才能看到鸟口?大规模增长。”彩鹦望着这块煎豆腐，就感到心惊胆战，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本能地觉得赵飞宇不?怀好意?。
再说了，一统北大陆哪里是?她的理想了？咳，她明明是?想一统南大陆来着。
赵飞宇一手拿着卤豆干，一手指着窗外?说：“彩鹦，你睁开眼?睛看看外?面?，最多的鸟是?什么？那才是?鸟口?增长的重点啊。”
彩鹦看向窗外?，已经?吃饱的蛋蛋正在和六只亚成年的麻雀一起玩老鹰抓麻雀，实话实说：“外?面?最多的鸟是?麻雀？”
赵飞宇：……
他语重心长地说：“外?面?最多的鸟是?候鸟啊！还是?认为自己是?南大陆原住民?的候鸟，这些鸟在我部落短暂停留几天，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就离开了。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越住越久，最好永远不?离开。”
南大陆什么环境？北大陆什么环境？彩鹦实话说：“我看有些困难。”
赵飞宇微笑：“所以你要加油啊！”
……
作为一只白鹤，清鹤虽然出生在北大陆，但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到这里了，要不?是?父母亲戚全都催着他组建家?庭繁育后代，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想来北大陆。
“哦，该死的，这野蛮的地方！”清鹤看着树梢上一点也不?遮掩就开始交尾的两只鸟，着实不?堪入目，他侧过了头说，“南大陆怎么就不?能凉快一些，凉快一些我们就不?用飞那么远来这里繁衍后代了。”
要知道，成功孵化一颗蛋对环境温度的要求可是?很?高的，没?有办法将就。去年的异常气候，更是?让鸟蛋的孵化率雪上加霜，十不?存一。
在北大陆度过了一个月荒无人烟，连取火喝口?热水都困难的日子?后，清鹤终于忍无可忍，向湖泊里偶遇的鸟打听附近有没?有部落。
白鹤群里的其他老鸟都劝他：“放弃挣扎吧，北大陆几十年来都是?这个样，找不?到几个部落。繁育后代的过程是?艰辛的，忍过这几个月就好。”
有轻微洁癖的清鹤固执己见：“我再多问问，总能问到一个部落，要求不?高，有火就行！”
一想到水里游动?的小?虫子?，他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火，他要喝热水！
清鹤把湖泊里的鸟问了个遍，都有些绝望了，没?想到问一只路过的山鸡，还真问到一个部落。
山鸡背着一个兽皮袋子?，一脸向往地说：“往西北方向飞上两天左右，就能到达……忘了叫什么名字的部落，我们一般管它叫神子?部落。我经?常去那里换盐，那里的鸟儿日子?可好过了，他们也不?像有些部落收鸟儿有条件，想加入随时都可以加入。”
清鹤一脸怀疑：“既然日子?好过，你为什么不?直接留在那个部落里？”
山鸡用看小?年轻的眼?神看了一眼?清鹤说：“这你就不?懂了，他们的田地也很?紧张，我们这些后到的鸟根本没?地种，不?识字又没?什么技术，野外?的资源也被众多的鸟儿采摘一空，估计只能去挖煤过活。”
“反正我家?离那里不?远，看他们部落扩张的速度，估计没?两年就会占领我家?那片地，到时候肯定?会在我家?附近重新开垦新田，我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嘿嘿。”
清鹤还是?不?太相?信对方的话，质疑道：“你家?住在那个部落附近，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山鸡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是?来进货，卖去羽族部落赚盐了。”
另一只路过的琴鸡，听到他说的话，也凑了过来说：“大哥，你是?去海边弄墨鱼胆的吧？”
山鸡震惊：这样的商业机密也是?可以说的吗？
琴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消息过时了，部落那边前两天已经?研制出新的墨水了，不?需要墨鱼汁了，市场上不?少商家?囤的货都砸手里了。”
山鸡发出最后的呐喊：“不?！！！”
……
顺着山鸡和琴鸡指引的方向，清鹤很?快就找到了羽族部落的所在，毕竟这里鸟儿的密度着实比其他地方高。
一望无际的农田，高大的水车和磨坊，精美的建筑，一切都超出了清鹤的想象。
“没?想到，北大陆还有这样的地方。”清鹤酸溜溜地说，“也就是?北大陆没?什么竞争了，在南大陆哪有那么多地方给你扩张，早就掀起部落战争了。”
清鹤想要在河边找个树洞栖息，正在河边游荡着呢，就有一只北长尾山雀主动?找上了他说：“这位朋友，有兴趣加入我们部落吗？”
清鹤坚定?地拒绝：“不?感兴趣。”
赵飞宇任命的宣传部长阿三，没?有丝毫不?悦地说：“没?有关系，不?感兴趣也能加入我们部落，现?在加入我们部落马上就送一罐盐哦！冬天来了，你回南大陆我们也不?介意?的。”
不?是?，你们部落这么缺鸟吗？清鹤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你们有什么要求？”
阿三笑眯眯地说：“这个夏天一直住在我们领地就行。”
清鹤可耻的心动?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反正他冬天就回家?了，能白得一罐盐也不?错。
跟着阿三，清鹤在做户籍管理的鸟儿那里做了登记，领到了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和一罐盐，并分到了一个位于河边的树洞作为居所。
对于住所，清鹤很?满意?，有床有灶台，他终于可以自由的烧水喝了。
不?过没?过几天，他就发现?这块馅饼背后的陷阱了：在这里活着很?容易，但想要活得不?错，就需要找一份工作赚更多的盐了。
清鹤无比心动?地盯着肥皂作作坊外?展示肥皂效果的鸟儿，指甲扣着树皮：这个肥皂洗东西真是?好干净！他好想拥有！
清鹤大着胆子?挤进鸟群问：“肥皂怎么换？”
小?鸟笑眯眯地比了个数：“我们有好几个香型，都是?一个价。只有去跳蚤的硫磺皂略微贵一点。”
还算便宜，他就只买这一种东西，其他坚决不?买，还能剩不?少盐带回去。清鹤松了一口?气：“全都给我来一块！”
但鸟啊，只要买了一样东西，就会想要买更多的东西。清鹤管不?住自己的翅膀，又陆续买了几个陶罐、染过色的麻布以及一床蚕丝被。
数着罐子?里的盐，清鹤泪流满面?：“怎么只剩这点盐了，我还想买几块白色的皮子?。”
南大陆的毛皮质量可远逊色于北大陆，何况这个部落的皮子?还不?贵，他带回去倒卖也能赚上一笔。
这样下去不?行！他要想办法赚盐，有进有出才是?长久之计。
很?快，清鹤又在住所附近见到了阿三，对方一见他就说：“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工作啊？”
清鹤黑着脸说：“我就知道这是?你们的阴谋，你们就是?想要征服我高贵的灵魂。”
阿三：……
你想多了，我们只想要你能劳动?的□□。
第166章 第一份盒饭
阿三给清鹤介绍的第一份工作是挖矿, 他们现在有?煤矿、石灰矿、石膏矿、明矾矿四个矿需要开采，还需要有鸟去采集硫磺和沥青，劳动力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然而清鹤一看矿井的工作环境, 就尖叫起来：“我不！我不要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待超过半小时！”
阿三汗颜：“虽然脏了点，但我们免费发肥皂, 回?家洗洗就干净了。”
免费的肥皂！清鹤有一点点心动，但他一想到自?己这?身?高贵的白?羽, 被迫染上肮脏的黑色，又坚定地说：“反正我不干。”
阿三不得不给他介绍第二份工作——帮部落种牧草。因为牧草实在没什么价值，没几只?鸟愿意承包，他们只?能雇鸟自?己种了。
清鹤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嫌弃地看着鸟儿往地里倒已经发酵好的粪便, 捏着鼻子说：“好恶心。”
你这?个死洁癖, 难道你就不拉屎吗！阿三按耐住翻白?眼的冲动, 解释说：“这?样可以让土地更肥沃, 长出更多的粮食。我们部落的鸟儿路上见到动物粪便都会?主动捡起来送去劳改所?。”
清鹤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捂着心口说：“也?就是说，我以后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那我不干了！”
阿三无?语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鹤：“咳, 我愿意去肥皂队做肥皂。”
阿三送了一句话?给他：“白?日做梦！”
肥皂队的工作可是抢手货，一般鸟想去还去不了呢。
凡事可一不可二, 可二不可三。阿三准备再给对方介绍一个工作, 这?只?白?鹤要是还不满意，她?也?就懒得管对方了。
谁想，她?还没来得及介绍，对方竟然说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
清鹤清了清嗓子说：“我决定自?己做自?己的老板, 去生产队附近卖盒饭。”
阿三：？？？
清鹤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这?个决定。他之前在生产队附近闲逛的时候, 就发现在那里工作的鸟真的懒出汁了，中午都懒得自?己回?家做饭。
有?一只?红尾鸫发现了商机，每天中午会?去卖煮好的鱼和蒸好的麦饭。这?么粗糙的食物，生意竟然不错。
清鹤寻思?着，自?己要是准备的食物品类丰富一些，岂不是能赚更多？
于是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捕鱼队买了新鲜的鱼，又去部落的粮仓买了麦子，接着还去市场逛一逛，看有?什么合适的食材。
“这?是什么？”清鹤用手指蘸了一些罐子里的棕色液体，放在舌尖品尝了一下，一种口味咸，一种口味酸，非常适合给食物做调味。
卖东西的小鸟说：“这?是神子制作的酱油和醋。”
在这?个部落待的这?些日子，清鹤非常清楚神子的威望，好奇地问：“你们竟然舍得拿出来卖？”
小鸟眨着眼，诚恳地说：“当然舍不得啦，大家都收藏起来了。我卖的是自?己做的仿制品，味道虽然不如神子制作的香，但也?不差多少了。”
清鹤抓住机会?迅速砍价：“既然是你自?己做的东西，你得给我算便宜一点儿！”
小鸟还价：“已经很便宜了，这?个价你还想买神子亲手做的东西，白?日做梦吧！”
连续收获两句白?日做梦的清鹤：……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终于用一个合适的价格买下了几瓶醋和酱油，又在市场上淘到了一些香菇粉，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食物——豆腐。
“你说这?是用黄豆做的豆腐？”清鹤尝了尝卖家简单烹饪过的豆腐，口味比较清淡，如果调味做得好，应该会?带来不错的味觉体验。
卖家点点头，夸耀道：“这?可是神子做的豆腐！一条狗的豆子，才?能做出这?么一点豆腐来。”
“你自?己做的吧！神子做的哪能这?么便宜。”已经熟悉这?些小鸟套路的清鹤迅速反驳道，他可不像北大陆的土著小鸟那么愚蠢，容易受到蒙骗，“而且豆子才?多少水分，你这?个豆腐里面那么多水，肯定是说反了，一条狗的豆子能做十倍的豆腐才?对。”
“你小声点！我给你算便宜一点，行了吧？”被说中了真相的卖家小鸟闭麦了，赶紧把豆腐卖给这?只?白?鹤，就把对方打发走，免得影响他做生意。
食材和调料准备好后，还需要准备装套饭的罐子。清鹤去烧陶作坊询问了一下陶罐的价格，发现自?己盐不够了，最后他想了一个办法，软磨硬泡地赊了一笔账，提前买到了罐子。
清鹤把陶罐拿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我过两天就来还盐，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去找阿三，我和她?可熟了，她?肯定愿意帮我还盐。”
烧陶作坊的售货员心想，既然有?阿三做担保，这?只?白?鹤应该不会?欠债不还，便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不在场的阿三：？？？
食材、调料、饭盒都搞定了，清鹤还准备加上一点自?己的独家秘方。他到河边抓了一些肥美的河蚌，熬煮出了一锅鲜美的蚌油。
清鹤从小便是家里口味最挑剔的幼鸟，舌头灵得很，每次亲鸟们烤的鱼老了，煮的米饭火候不够，或者盐放少了一丢丢，他都清清楚楚。
将准备好的麦饭、烤鱼、煎豆腐和鱼汤搭配在一起，装到罐子里，清鹤就端着一个个罐子到生产作坊的聚集地附近摆摊卖套餐。
只?卖饭，不卖碗，吃完罐子可是要还给他的。
正如他所?料般生意兴隆，来往顾客络绎不绝。还没到正午呢，他准备的近百份罐子饭就已经销售一空。
还有?顾客建议说：“你这?准备的罐子饭也?太?少了，我们这?附近几百只?鸟呢！有?些体型大的还能吃两份！”
跟他一起来，却没有?买到食物的同?伴啄木鸟附和说：“没错，明天做多点，这?点东西哪够吃啊。”
清鹤解释说：“做多了，卖到后面容易凉。”
啄木鸟已经是木工队熟练的技术工了，参与设计多项大工程，一听他这?话?，就给他出了个主意：“你来我们木工队借一辆双轮车，上面放一个大的罐子，装上热水，盖上秸秆，再把小陶罐放在里面，就不容易凉了。”
单轮车和双轮车，很早就研制成功，但实验后又很快闲置了。毕竟没有?大规模修路的情况下，车辆只?能在矿场做短途运输，需求量小，滞销严重，他现在推广一下，也?算是为木工队创收了。
清鹤十分心动，回?去称了称自?己今天赚的盐，果断又去陶罐队赊了几个陶罐，计划扩大生产规模。反正欠的债没有?利息，可以晚一点还，他便把赚的盐都用在了购买食材和招聘小工上了。
第二天，他就带着三只?小鸟做了三百份罐子饭，依旧销售一空，赚的盆满钵满。
收摊后，他给小工们发了今天工资，不由感慨：可惜这?个部落没有?奴隶，不然还是买几个奴隶更划算。
大赚一笔之后，清鹤并没有?继续扩大产量，毕竟采购、切菜、运输和洗碗的活可以交给小工来做，做饭和收钱还是只?能他自?己亲自?上手。
不过，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鸟，没几天生产队的作坊附近就又多了几家卖食品的移动摊位。
有?不少鸟还是挺聪明，知道口味上比不上清鹤，就走差异化竞争路线，有?的专门?做炒坚果，有?的专门?做炖菜，有?的卖饮品，甚至有?一只?小鸟找阿大要了一些酵母，专门?卖杂面馒头。
不过，清鹤的手艺远超这?些小鸟，始终占据着销量榜首的位置，虽说没有?最开始赚得多，但也?不少。
唯一受伤的就是最开始卖盒饭的红尾鸫——富鸫了。
比手艺比不过，比创艺还是比不过，只?会?做白?水煮菜的富鸫表示：等我进修完厨艺，一定还会?回?来的！
……
今天一整天，赵飞宇工作的时候，蛋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十分反常。
蛋蛋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除了学习的时候能安分地坐上一会?，其他时候都耐不住性子待在家里，总是想尽办法溜出门?去找他的那些小伙伴玩耍。
赵飞宇转身?一把抓住小胖鸟：“今天怎么一直跟着我？”
蛋蛋撒娇地嘤了两声，讨好地说：“爸爸，可以给我一些盐吗？我想买蜂蜜糖。”
孤陋寡闻的赵飞宇：“蜂蜜糖是什么？”
“爸爸，我带你去看！”说完，蛋蛋就拉着赵飞宇往生产队附近飞去。
到了地方，赵飞宇才?发现这?附近真是大变样了啊！十多天前，他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空空荡荡，现在全是各式各样的成品小吃摊，甚至还有?专门?帮别的鸟梳羽毛、掏耳朵的付费服务点。
赵飞宇转了一圈后，得出结论：他们部落的第三产业莫名其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以后像炒瓜子一类的东西，都不用他自?己做了，完全可以出来买。
“你说的蜂蜜糖在哪里？”赵飞宇没看到有?什么卖糖的摊位。
蛋蛋拽着赵飞宇往犄角旮旯里钻：“这?边啦。”
没走几步，他们就来到一个蜂鸟的摊位上，周围都没什么鸟围观，十分冷清。
赵飞宇嘀咕：都没鸟买，这?蜂蜜糖真的好吃吗……
蜂鸟倒是激动万分地说：“神子，想吃糖吗？用不着盐，我送给您就是了。”
说着，他就拿出一个罐子递给赵飞宇。
赵飞宇打开一看，里面是用加了不少蜂蜜的面团和各种坚果压在一起的制成的像牛轧糖或者说切糕一样的糖果。
怪不得没什么鸟围观呢，这?糖果一看成本就很高，估计价格不低。
他尝了一块，觉得味道非常惊艳。柔软的蜂蜜和用盐炒制过的坚果混在一起，又有?嚼劲，味觉层次还很丰富。
蛋蛋快要馋哭了：“爸爸，你别只?顾着自?己吃啊，给我也?尝尝！”
狗大户赵飞宇大手一挥说：“这?一摊子的糖果，我全包了！”
第167章 第二个七夕
小吃街的诞生, 给?赵飞宇带来的惊喜还不止于此，最?大的惊喜是他在小吃街上发现了一个叫清鹤的白鹤，竟然有一手好厨艺！
偶尔他想要偷懒的时候, 就会?让楚鹰抓上?一只猎物，送到清鹤那里, 让对?方烹饪加工一下?。
要用哪些部位做成什?么菜，他自己挑选。至于剩下的边角料, 他就送给?对?方了。这样的合作，他们双方都非常满意。
赵飞宇收获了一桌香喷喷的烤肉或者炖肉；清鹤则获得了一些罕见的食材，以?及光明正大用赵飞宇打广告的权利。
就这样，时间静悄悄来到了五月，草莓花凋谢了, 樱花又开了, 大地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地里的庄稼都长?得不错, 水嫩嫩绿油油的。赵飞宇犹豫了很久, 还是选择了不种棉花种子。
因为他算了一下?时间和温度，棉花在他们这里并不是完全不能生长?，只是刚开花可能就要迎来霜冻, 死在地里，有些得不偿失。
还不如找找北大陆有没有夏天更暖和一些的地方, 在那里种植棉花。
阿二跟着驯鹿游历北大陆, 给?他带回来的那些种子也都长?了出来。赵飞宇仔细辨认了一下?，还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白萝卜，再比如各种甜菜！
这些甜菜种子里有食叶的甜菜, 有食根的甜菜头，还有长?得最?丑, 像畸形的白萝卜一般的制糖甜菜！
赵飞宇一脸慈祥的凝视着田地里的甜菜：“小宝贝，快长?大！我会?帮你?优生优育，繁殖出含糖量更高?的后代。”
楚鹰：……
给?弱苗专门施过肥后，楚鹰摸摸蹲在地上?的赵飞宇的小脑袋说：“忙完了，回家。”
赵飞宇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先去接蛋蛋！”
沿着冰湖绕了一圈，赵飞宇很快就发现了蛋蛋和他小伙伴们的踪迹，见他们玩得正开心，他也不想多打扰，就拉着楚鹰找了一棵树，站在树梢上?围观儿子的娱乐生活。
赵飞宇魔改的游戏——老鹰抓小鸟是他们最?爱的游戏，蛋蛋一般做老鹰，负责抓鸟妈妈身后飞行的小鸟。
这个游戏有利于锻炼飞行技巧，学习如何借助前方小伙伴煽动翅膀带来的升力，还有怎样在空中避免猛禽的抓捕，很多羽族家长?们都乐见其成。
雏鸟们玩来玩去就是那点花样，赵飞宇看?了一会?儿就腻了，把视线投向一旁平静的冰湖。
不少水禽都在河边嬉戏，几只大天鹅展开翅膀在湖面上?跑动起来，一步两步，跑了二十?几步后助跑起飞，画面优雅得像一幅画。
赵飞宇由衷地说：“真是好美。”
楚鹰点点头：“游禽起飞迟缓，最?容易抓，算准他们的步伐，一个俯冲就结束战斗。”
他说的明明不是这个！赵飞宇：……
另一边，蛋蛋的游戏也结束了，几只小天鹅邀请他一起去湖里玩。
蛋蛋苦恼地说：“我不会?游泳。”
疣鼻天鹅的幼崽：“没关系，你?可以?坐在我妈妈或者爸爸的背上?，让他们带着你?游！”
疣鼻天鹅的体型很大，不输哈斯特?神鸟，他们停在湖泊上?就像一艘巨大的船，雏鸟们游累了经常爬到他们的背上?休憩一下?。
蛋蛋快乐地跟着一群小天鹅到了水边，往妈妈号天鹅船上?爬。他迈着小爪子爬上?去，就感?到“船”一沉……
疣鼻天鹅：咳，圣子还挺重。
她扭动了一下?身躯，把其中一个儿子甩了下?去，感?觉轻松了不少，便向着湖心游去。
小天鹅：？？？
被甩下?去的他只能无奈跟在妈妈后面自己游了。
赵飞宇在树梢看?着负重前行的天鹅妈妈和天鹅爸爸在湖中相遇，交颈形成一个爱心，忍不住说：“繁殖季好像就要到了！”
楚鹰没有说话，侧过头在赵飞宇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意外的纯情。
一向厚脸皮的赵飞宇捂住脸颊，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色，莫名感?觉他们像课后背着老师在树林里谈恋爱的小情侣。
他嘤嘤了两声，变成鸟往空中极速飞去。
楚鹰浅浅笑?了，也变成鸟跟了上?去，紧紧贴在白鸟的身侧，同步飞行。
他们随着风一起紧贴着滑翔，垂落，震翅，高?飞。一黑一白，好似一只鸟一般。
赵飞宇觉得自己不止脸热，连身上?都有点热了，他有心避开楚鹰的追随，在空中来了个急转弯。
谁想，楚鹰先一步感?受到风的动向，贴在他上?方，也跟着同步划了一个圆弧。
真是跟的好紧啊，赵飞宇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随风而来的温度，他每分钟三?百多的心跳都要直奔五百而去了。
赵飞宇冲着身下?的黑鸟软绵绵地抱怨：“嘤嘤嘤！”你?就欺负我飞行技巧差！
“嘤嘤～”楚鹰一个旋身，又换位到了赵飞宇上?方，似乎在说，不生气带你?飞。
湖泊里听到熟悉叫声的蛋蛋抬头张望，迅速捕捉到了两只亲鸟越飞越远的身影，轻声说：“爸爸和父亲在做什?么？”
小天鹅羡慕地说：“他们在比翼齐飞，什?么时候我也能找到老婆啊！”
蛋蛋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天鹅：“你?不是才三?岁？”
小天鹅沧桑地说：“所以?我明年就要进入亚成年期，可以?考虑未来伴侣的事了。”
不到一岁的蛋蛋：……
从亚成年进入成年期还有十?几年啊，大哥！
一段简短的谈话后，蛋蛋发现爸爸和父亲已不知去向，困惑地问：“爸爸和父亲飞去哪了？”
小天鹅嘿嘿笑?了一声说：“神子可能去给?你?生弟弟或者妹妹了。”
弟弟！妹妹！独生蛋瞳孔地震：！！！
这是怎样的噩耗啊！
另一边，赵飞宇和楚鹰越飞越高?，也越飞越远。飞得时间越久，赵飞宇越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浑身发热不是害羞，而是发情了……
他飞着飞着就忍不住对?着楚鹰翘尾羽散发气味，甚至引来了一只远道而来的傻叉哈斯特?神鸟。
那只傻鸟见缝插针，贴到了赵飞宇身旁，比翼齐飞瞬间变成了三?翼齐飞。
楚鹰瞬间就怒了。
赵飞宇眼睁睁看?着他羽毛炸起来，一个加速冲撞把傻鸟撞开，就开始叨对?方的饰羽，一根接着一根撕扯下?来。
不忍直视的赵飞宇：这只鸟太惨了，今年恐怕找不到媳妇了，为他默哀。
把对?方叨走后，楚鹰在空中盘旋了很久，宣泄着怒火，把啸声传向远方。
赵飞宇望了望天空，又瞅了瞅陆地，方圆几里的生物恐怕都感?受到危险跑远了，只剩一些小昆虫。
咳，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自己。
赵飞宇停到一棵百米高?的红松树梢上?，收起翅膀，翘起了尾羽，发出了甜腻地呼喊声：“嘤嘤嘤。”
……
在树上?浪了几个小时后，赵飞宇飞去河边洗了个战斗澡，果然激素上?头，体力恢复就是快。平时这样浪完，他基本连手指都懒得动了，现在还能自己洗澡，甚至再战一场。
楚鹰帮他梳理着羽毛，小心翼翼地问：“回家？”
赵飞宇穿上?小裙裙：“崽儿还在湖边呢！虽说他自己会?回家，但?还是先去找找吧。”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去找蛋蛋，就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小羽！”
这个称呼……只有他的几个好姐姐会?这样叫他，也不知道她到了多久，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赵飞宇有些尴尬地说：“姐，我在这。”
柔鹰慢悠悠地飞了过来，一看?赵飞宇和楚鹰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就温柔笑?了笑?说：“我可没那么不识趣，都是等你?气味淡了才过来。”
没被围观就好！赵飞宇顿时又理直气壮了：“你?们迁徙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好歹告诉我一声你?们现在住哪吧？”
他不知道她们今年选择了哪一片领地，但?她们肯定知道他在哪儿啊。
柔鹰讪笑?：“哈哈，开春比较忙嘛。我们今年选的领地偏南，你?穿过冰湖再飞几个小时就到了。”
去年她被抓壮丁下?地干了多少活，今年傻了才会?在春天去找赵飞宇。避过春耕再来，一定是她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样啊。”赵飞宇大概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姐姐特?意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不会?又是来邀请他参加什?么X爱之旅吧……
赵飞宇冷汗直流，幸好柔鹰接下?来说的话与此无关。
柔鹰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今天我主要是来问问你?，怎么孵蛋成功率会?更高?？”
赵飞宇：？？？
赵飞宇眨巴了两下?红眼睛：“刚进入繁殖期，你?就生蛋了呀？再说了，孵蛋也轮不到你?们孵，那是雄性的事。”这效率比坐火箭还快！
柔鹰有些脸红地说：“那倒没有，就是认识了一个拟雌雄性，我们准备今年一起孵蛋。”
哦，又一个和他一样的女装大佬……赵飞宇穿越这一年多的时间，见过哈斯特?神鸟无数，却只见过包含他自己在内的两只拟雌雄性，可见这个性别确实罕见。
不过这只拟雌雄性看?起来鸟品还行，至少愿意自己孵蛋。不像很多鸟品低劣的拟雌雄性，和雌性生完蛋后，拿着蛋就去找冤大头领地雄性，冒充自己生的蛋，让对?方孵。
不过他自己干的事好像也不遑多让，同样鸟品低劣的赵飞宇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说：“我也没什?么技巧，蛋蛋能孵出来全靠他自己坚强。”
楚鹰也没有否认赵飞宇的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那样的气候下?蛋蛋还能破壳而出，只能说是奇迹了。
柔鹰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那我只能去找去年的伴侣咨询一下?了。”
赵飞宇：这可真是杀鸟诛心啊！
自言自语后，柔鹰又问起蛋蛋的近况：“蛋蛋怎么样？类人形是不是白白胖胖，特?别可爱？”
赵飞宇淡定地说：“他还没有类人形呢，估计要再等等。”
这下?柔鹰不淡定了：“什?么？现在没有类人形，这不正常啊！”
这不正常吗？赵飞宇将视线转向楚鹰：你?不是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吗？
第168章 第三个七夕
“……正常情况就是出生后?3-6个月, 在第一次迁徙抵达南大陆后就有类人形了。”
随着柔鹰越说?越多，赵飞宇又认真翻找了一下原身见过的同龄伙伴的记忆，看楚鹰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等到柔鹰离开后?, 他直接气愤地在楚鹰肩膀上狠狠咬了好?几口，含糊地说?：“我问了你?几次, 你?都说是正常的！现在怎么办？蛋蛋要成残疾小鸟了。”
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肩膀，楚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为我是正常的……”没想到其实不正常。
赵飞宇：……
这?又不是蓝星, 小孩发育有异常能迅速带去三甲医院找专家。赵飞宇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目前医学水平最高的羽族就是他自己?了。至少他和?金鹊学到了一百多种?草药的药效，还会蒸馏酒精和?大蒜素。
连他自己?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去找谁解决了。
不过蛋蛋不能有类人形, 也不是一件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反正不影响生存和?捕猎, 赵飞宇更担心这?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就像马凡综合征表面上看只是身高超常，骨骼畸形有蜘蛛指，实际上却是先天性?心血管疾病, 寿命一般不长。
一想到蛋蛋小小年纪就可能离开他，赵飞宇心都揪起来了：“那?蛋蛋怎么办？”
楚鹰把赵飞宇揽在怀里, 抚摸他的后?颈安慰说?：“我也很晚才有类人形, 再等等。”
楚鹰一贯的沉稳让赵飞宇冷静了下来，说?不定蛋蛋就是特例呢，或许因为是人工破壳的小鸟所以发育迟缓。
很多事情，大人永远要比孩子更冷静。赵飞宇一个大学同学的弟弟, 先天性?四指，缺功能性?拇指, 蓝星的医疗技术已经可以做脚趾移植了，只是需要孩子年纪稍微大一点才能做手术。
家长因为这?件事每天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宣泄情绪，以至于孩子还没遭遇来自社会的恶意，就先被父母搞出了心理问题。
赵飞宇在楚鹰怀里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控制好?情绪！
回家的路上，他都一直表现很平静，结果一回家，他的崽儿先不平静了。
蛋蛋眼?泪汪汪地冲过来抱着赵飞宇的腿说?：“爸爸，你?要给我生弟弟和?妹妹了吗？”
作为一只雄性?的赵飞宇：……
赵飞宇把蛋蛋抱起来，摸摸他头上的几根小呆毛：“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爸爸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作为好?小孩，要懂得分享，但他一点也不想分享两只亲鸟的爱。蛋蛋有些?心虚地问：“那?要是有了呢？你?会把蛋扔掉吗？”
赵飞宇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告诉蛋蛋残酷真相——他是路上捡来的，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转而说?：“爸爸保证不会有下一个蛋了。”
毕竟他也没那?么多机会能捡到蛋。
发现爸爸没有责怪的意思?，蛋蛋继续眼?泪汪汪地说?：“万一呢？”
赵飞宇理直气壮地说?：“那?就扔掉好?了！”反正他一个雄性?根本生不出来。
蛋蛋乖巧的依偎在赵飞宇怀里，甜甜地说?：“最爱爸爸了。”
楚鹰拽了一把蛋蛋的尾部饰羽：“我呢？”
完美传承了哈斯特神鸟白毛控的蛋蛋，十分塑料地说?：“哦，也爱父亲。”
楚鹰有一点点郁闷，孵蛋的时候主要是他在孵，冬天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形影不离，现在天气暖和?了，也是他陪伴蛋蛋在外面玩耍的时间?更长。
结果，蛋蛋还是最喜欢赵飞宇。
不过，他也一样最喜欢赵飞宇，不是吗？这?也算另一种?程度上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因为繁殖季的到来，赵飞宇把彩鹦以前住的屋子收拾了，试图让蛋蛋自己?住。
然?而……
蛋蛋爪子死?死?扣住现在已经装不下他的婴儿床，嚎啕大哭：“我不，我不要自己?睡，我就知道爸爸想要弟弟妹妹了！我再也不是爸爸最心爱的小宝贝！”
一番哭闹后?，赵飞宇蹲下来和?蛋蛋讲道理：“但你?不可能永远和?我们一起睡。”
蛋蛋用翅膀擦着眼?泪：“为什么不可以？”
赵飞宇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的额头：“你?总是要长大的，会有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同伴，自己?的伴侣。”
不管蛋蛋最后?是否有类人形，他都会努力让蛋蛋成为独立且强大的个体，成为这?片大陆当之无愧的天空之王，而不是永远把对方护在身后?。
蛋蛋做最后?的挣扎，小翅膀挡住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可是我想和?你?们睡，晚一点分开不行吗？”
想到蛋蛋有可能是倒霉的残疾鸟，赵飞宇心软的一塌糊涂：“那?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你?就自己?一只鸟睡。”
蛋蛋眼?睛滴溜溜地转：“秋天，秋天我就自己?睡了。”
这?样繁殖季他就能观察爸爸有没有生蛋了，要是爸爸说?话不算话，他就把蛋……把蛋……他还没想好?，等他想好?再说?。
就这?样，蛋蛋获得了续住主卧一个季度的门卡，就是苦了赵飞宇和?楚鹰。
赵飞宇轻声说?：“蛋蛋睡着了没有？”
看着蛋蛋肚皮朝上，四仰八叉说?着梦话，楚鹰对赵飞宇点点头。
他生平第一次对蛋蛋的睡眠方式表示赞赏，虽然?这?样在野外无法感知到危险，但有时候却能给家长们留下一些?私密时间?。
白天浪过，晚上又开始躁动的赵飞宇已经像攀上树的藤蔓般粘到楚鹰身上了：“走啦。”
楚鹰一只手托起赵飞宇，低声耳语：“隔壁？”
因为把墙压塌过一次，对隔壁莫名感到不安的赵飞宇纠结了半秒钟，选择了：“去外面。”
寂静的夜晚，能听到一声声“呱…呱…”的青蛙叫，以及……
“咳，好?像不止我们出来了。”赵飞宇听到了不少鸟类求偶的声音。
并不想管其他鸟的楚鹰，沉迷于脱赵飞宇的小裙裙，然?而却被一把推开了。
赵飞宇无语地望着院子里五双泛着红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说?：“再远一点。”
他可没兴趣在家里狗的眼?皮子底下上演活春宫。
不得不又走远了一些?，正戏一直没有开演，赵飞宇都有点焦躁了，楚鹰还有几天才会进入繁殖期，但他已经是满脑子黄色废料了。
终于没有生物打扰了，两只鸟正在水边亲得难分难舍，一道清朗地声音从天上传来：“漂亮妹妹，要不要我们三个一起？”
赵飞宇抬头看到了一只从属雄性?的哈斯特神鸟，都不用楚鹰暴走了，欲求不满的他直接抓起旁边的石头就往天上砸了过去：“一起个鬼！你?滚一边去吧，没见我是雄性?吗？”
抄起什么家伙就上什么家伙，赵飞宇接连向天上扔出干木棍，树枝，石头和?一只活青蛙。
可怜的在湖边求偶的青蛙：？？？
被打的抱头鼠窜的哈斯特神鸟：这?个拟雌雄性?惹不起，溜了。
使用武力发泄一通的赵飞宇，神清气爽地说?：“我们继续！”
楚鹰：……
繁殖季的到来，让森林瞬间?热闹了起来，不管白天还是夜晚，都能听到各种?动听的鸟鸣声。
赵飞宇询问了很多羽族关于蛋蛋这?样不能变成类人形的情况，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确实有极少一部分鸟，转换时间?比较晚，有的鸟一岁多，甚至有的鸟三岁多才拥有类人形。
“彩鹦说?，她在南大陆见过一只成年后?依然?没有类人型的哈比鹰，对方似乎只有本能，没有智慧。不过，她怀疑是从小离群索居不与其他鸟交流导致的，而非疾病问题。身体上，对方并没有什么异样，她见到那?只哈比鹰的时候，对方已经至少四十多岁了，没有早衰的迹象。”
赵飞宇靠在楚鹰肩膀上，说?着自己?打探到的结果。蛋蛋还处在毛孩子阶段，就已经掌握了简单的加减乘除，现在更是可以废话连篇写一些?“我和?爸爸去哪里”的小作文，一看就没有智力问题。
楚鹰用樱花编织了一个花环，戴到赵飞宇的头上说?：“耐心等待，一定能获得我们想要的结果。”
“希望如此！”坐在樱花树上的赵飞宇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又看着樱花林里来来去去亲昵约会的小鸟，好?奇地说?：“怎么那?么多小鸟来这?里？”
楚鹰虽然?没朋友，但耳朵很灵，总能听到各种?新消息：“据小鸟说?，七夕的时候来樱花林交换羽毛，能收获羽神的祝福。”
这?羽神还真是万能啊，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不过……
“七夕节这?么早的吗？”赵飞宇对自己?大脑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楚鹰低垂着金色的眼?眸，伸手摘下了赵飞宇羽发上的樱花，语无波澜地说?：“只要是繁殖季，就是七夕节。”
赵飞宇无语地说?：“不如直接改名七夕月好?了，哪有节日持续一两个月的！”
路过的小鸟窃窃私语：“神子说?的对，我看也应该叫七夕月！”
听得清清楚楚的赵飞宇：……
晚上，赵飞宇和?楚鹰带着蛋蛋一起抵达了广场附近，发现篝火已经点了起来，鸟儿们唱歌跳舞寻找心仪的伴侣，就连玄鹰都和?新进劳改所的那?只雌性?巨鹰在地面上一起舞蹈。
热爱唱歌的蛋蛋两眼?放光地说?：“爸爸，我能加入进去唱歌吗？”
唱个鬼！这?时候唱歌可是有特殊意义?的，小孩就别瞎掺和?了，赵飞宇可不信脑瓜子转得飞快的蛋蛋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他声音严肃地说?：“赵嘉澍！”
蛋蛋一听大名，迅速认怂：“爸爸，我不去了。”他只是想凑热闹，并不是想找童养媳。
赵飞宇抱起蛋蛋：“乖宝贝，虽然?不能唱歌跳舞，但我们可以逛一逛周围。”
第169章 第一只蜡虫
广场上聚集了很多来相亲的鸟儿, 巨大的客流量也就吸引来不少推着推车的小摊贩在广场周围绕行?。如果说农业没能改变鸟儿向往自由的天性，那么商业确实让从业者们在利益的诱导下，出现了群聚。
之前研发的车子在运输上没派上什么用场, 现在倒是大放异彩。摊贩们在自己的推车上用颜料画上不同的图案，写?上简单的文字, 表明自己售卖的货物是什么。
他在摊贩里见到不少熟鸟，比如卖炒瓜子的富鸫, 卖蜂蜜饮品的蜂鸟，以及卖烧烤的清鹤。
因为卖烧烤的摊贩太多了，清鹤为了在摊贩中脱颖而出还竖了一根杆，挂上一张写着“神子专用厨师”的麻布，生意十分火爆。
“神?子”赵飞宇扶额：这名头还真没有鸟敢仿冒了！就是对?方似乎忘了自己是来相亲的, 沉迷赚盐无法自拔。
不过他见到最有趣的一个摊位是给羽毛染色的摊位。
因为羽毛笔的流行?, 今年繁殖季只单纯送羽毛的鸟可是会被嫌弃的, 大家都互送自己羽毛制作的笔当做定情信物。
那么如何让自己的定情信物与众不同就成了一门学问, 有的小鸟在其中发现了商机。
“半两盐定制一只羽毛笔，不满意改到满意为止！”经常在市场卖矿石颜料的小鸟推着?一张小车，车里放着?不少纺织作坊买来的染料和矿石粉末, 一路走一路叫卖。
喝着?买来的蜂蜜山楂水，赵飞宇突发奇想, 不然他也做一只羽毛笔送给楚鹰？做的快, 那就当做七夕节的礼物，做的慢，就留到下个月当结婚一周年纪念的礼物好了。
一向打直球的赵飞宇，转头就对?楚鹰说：“我也想要七夕的礼物。还有下个月结婚的礼物, 你也不能忘记哦～”
楚鹰冷着?一张酷哥脸，一手抱着?蛋蛋, 一手给娃喂木杯装着?的饮料，闻言愣了一下，才?说：“知道?了。”
因为被爸爸嫌胖，不得不转移到父亲身上的蛋蛋舔着?蜂蜜水说：“其实?父亲早就准备好了，是羽毛……”
拿着?木杯的楚鹰没能及时?捂住蛋蛋的嘴。
都不用猜了，肯定也是羽毛笔。可恶，他竟然慢了一步！赵飞宇心想，一定又是父子俩出门巡视领地的时?候偷偷制作的礼物，所以他才?不知道?。
不过他见多识广，他相信自己的羽毛笔做出来一定能在颜值上击败其他所有羽毛笔。
回去?后，赵飞宇就把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宝石和颜料拿了出来，但准备落笔的时?候，他就犹豫了，楚鹰喜欢他的白羽毛，染色的话说不定还不如送素笔更能投其所好。
最后，赵飞宇放弃了染色，只在边缘涂了微量的云母粉上去?，让纯白的羽毛在阳光下呈现出bling bling的效果。接着?，他又用黑曜石在羽毛下方粘贴拼出了一只鹰眼的图案，眼珠的位置，他去?了好几次市场，才?淘到一块满意的琥珀打磨后嵌了进去?。
“怎么样，像你父亲的眼睛吧？”赵飞宇用楚鹰的绒毛线缠在笔上打了一个蝴蝶结，问一旁写?作文的蛋蛋。
慢悠悠用喙在树皮纸上刻字的蛋蛋，抬头看到赵飞宇的作品，羡慕地说：“好漂亮啊，我也想要。”
赵飞宇把笔收起来：“等你长大以后，让你的伴侣送你。何况……”
蛋蛋气鼓鼓地说：“客况我没有手……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有啦，我只是晚熟而已。”
赵飞宇心情复杂地捏捏蛋蛋的小脸说：“等你有了类人形，我和你父亲一起送你一支笔，就用你前?段时?间换下的羽毛做，也算是胎毛笔了。”
“就这么说好了！”蛋蛋低头继续写?作文。唉，爸爸真是好坏，不让他写?今天做什么了，竟然让他写?命题作文“我的梦想”。
他的梦想当然是永远和爸爸、父亲在一起啦！
……
繁衍后代对?于羽族来说，是仅次于生存的大事，也是领地鸟口增长的核心重点。所以整个繁殖季，也就是七夕月，赵飞宇只让生产队的鸟儿们上半天班，剩下时?间就赶紧找对?象生蛋去?吧。
他自己也每天过着?令人羞羞的生活。不过随着?楚鹰也开始发情，每天他们不是在床上厮混，就是在野外调情，赵飞宇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们又不能生蛋，这么放纵有毛用啊！
还是应该做一些正事才?行?。
赵飞宇把很久没有巡视领地的楚鹰赶出了家门，自己也要去?忙养殖白蜡虫的事了。
楚鹰恋恋不舍：“我和你一起去?。”
赵飞宇找出白蜡虫卵，拒绝说：“你忙你的事，我忙我的事！一直粘着?可不行?！”
他又没有定力，再粘着?他都要肾亏了……
楚鹰把蛋蛋扔给赵飞宇：“你带着?蛋蛋。”
赵飞宇也没有生气，笑眯眯地说：“你的小眼线是吧？”
蛋蛋迅速表衷心：“父亲，会帮你看好其他鸟，不让他们接近爸爸的。”
同父同爸的弟弟妹妹他都难以接受，更别?说异父同爸的弟弟妹妹了！他一定会看好爸爸，不让他招蜂引蝶！
就这样，赵飞宇带着?蛋蛋，和招募的养白蜡虫的小鸟们，拎着?大大小小的麻布袋一起飞到了冰湖对?面有白蜡树的树林里。
小鸟们放下拎着?的袋子，好奇地问：“要开始养虫子了吗？”
赵飞宇打开麻布袋子，露出里面的树苗说：“我们当然要先种树啦！”
一片林子就十几棵白蜡树，哪够用啊？于是天刚暖和的时?候，赵飞宇就让小鸟们来这边剪了一些白蜡树枝，他用泥炭培养基特?意扦插了几十棵树苗，现在树苗的根茎已经足够经受自然的考验进行?地栽了。
他指着?左边零星的几颗白蜡树说：“这附近的水曲柳挖掉，种上十几棵白蜡树，做种区。”
又指着?林子右边的白蜡树说：“这边砍伐的面积大一些，剩下的白蜡树就全?种这里，做蜡区。”
中国古代人民一直采用“高山产虫，低山产蜡”的方式，在云贵高原繁殖不产蜡的雌虫用以留种，又千里迢迢运输种虫去?四川盆地养殖产蜡的雄虫用以产蜡，这是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
但赵飞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怎么还能用这样传统的模式呢？他完全?可以利用白蜡虫雌虫先孵化，雄虫几天后才?孵化的特?点，精确分配哪一片白蜡林产蜡，哪一片白蜡林留虫种。
于是种好白蜡树后，他交代周围的小鸟：“以后你们要多辛苦一些了，经常检查这些树苗，如果被白蜡虫寄生了，就用刷子把虫刷掉。毕竟树苗还小，经受不住蜡虫的摧残。”
他接着?又去?到旁边几棵20多米高的白蜡树旁边，将装着?种虫的十几个麻布袋分别?挂到树枝上说：“种虫我一直放在地窖里，这几天气温够了，挂树上估计没几天就能孵化，你们看着?蜡虫出来后，一两天后就把虫袋再放去?右边的白蜡树上。”
在白蜡树上跳来跳去?的蛋蛋，弯下腰歪头问：“爸爸，为什么这样啊？”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白鹰！赵飞宇被自己的崽儿萌一脸，解释说：“一开始孵化出来的是雌虫，4-7天后孵化出来的是雄虫。只有雄虫产蜡，雌虫不产蜡，分开养殖产蜡量会更高。”
蛋蛋飞到赵飞宇的怀里：“但是这样就不会生小虫了。”
“你还懂这个。”赵飞宇有些意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麻布袋交给旁边的小鸟说，“所以这几个袋子要挂去?另一边的树上，等到雌虫孵化出来，再挂到这边孵化雄虫。”
这样产虫区，雌雄比4：1，产蜡区，雌性比1：4，产虫产蜡都更高效。
蛋蛋蹭蹭爸爸的脖子，黏糊糊地说：“我什么都知道?，雌性和雄性在一起，才?会生宝宝。”
赵飞宇抚摸过蛋蛋的背，轻声问：“爸爸和父亲生了你，你不奇怪吗？”
蛋蛋享受地嘤嘤了两声说：“爸爸是神?子啊，说不定没有父亲也能生我！”
赵飞宇：……
感而受孕是吧，他都不知道?他和土豆一样能无性繁殖。
白蜡虫的养殖告一段落，赵飞宇又抓紧时?间抱着?蛋蛋去?了牧场，给动物们再次称了体?重，又看了一眼小鸟们记录的喂食饲料的情况，他计算了一下料肉比，皱起了眉头。
每天饲料喂养量的小鸟，紧张地捏着?羽毛笔说：“神?子，是我养的有差错吗？”
赵飞宇摇头说：“不是你的错，是这些动物吃的东西比我想得更多，长得肉比我想得更少。”
目前?他抓来的这些还未经过驯化的动物，料肉比都高得让他难以置信。
最低的就是坚鸮送来的绵羊，料肉比能达到10：1，吃10斤草料，长一斤肉。后续调整一下饲料配方，不单纯喂牧草，应该能达到8：1，顺便还能产出羊毛，算是最有经济价值的牲畜了。
赵飞宇把用线缝制好的笔记本还给旁边的小鸟，说：“下次坚鸮来，问问他养殖绵羊的部落在哪，我们组织队伍去?那边多换一些绵羊。”
其他牛羊猪鼠兔鹿料肉比都太高了，靠养殖这些动物获得肉吃，恐怕没几只鸟吃得起肉。牛和鹿可以放牧，他们有草场，还可以尝试扩大养殖。
猪鼠兔……
“兔子你们吃了吧，巨鼠和野猪再抓几只，做定向选育。”赵飞宇直接放弃规模养殖，决定以后培养出长肉快的家养品种后，再在部落里面推广。
特?别?是猪，属于潜力极高的家畜，料肉比甚至能接近1：1，吃一斤饲料长一斤肉，为蓝星人民能天天吃上肉做出了极重大的贡献。另一个为此做出巨大贡献的动物当然就是鸡了，可惜他们已经没机会吃鸡了。
赵飞宇由衷地感慨：“有什么动物能替代鸡，让大家都吃上肉呢？”
养殖队里的鸡族们瑟瑟发抖：为什么神?子总是说出让他们害怕的话呢。
第170章 第一支笔
离开牧场后, 赵飞宇骑着小鹿在森林里徘徊，看着驯鹿群在森林里悠闲地吃着小树枝和地衣。因为这附近没有天敌，它们吃起地上的?植物来也毫不节制, 需要?鸟儿们主动驱赶着鹿群去新的?地方。
目前的鹿群首领是……
“二奇，走啦！换个?地方放鹿。”小鸟对着附近的狗子呼喊, 二奇便驱赶着鹿群往前走去。
冰雪融化后，赵飞宇家的哈士奇又找到了新的?工作, 从?拉雪橇变成了放牧，且驱赶鹿群做的是有模有样。几个鹿群，各配备了一只哈士奇，放牧的?小鸟们都感到工作轻松了不少?。
赵飞宇已?经在考虑寻找二哈的?老家，多引进几只哈士奇, 和附近的?狼群配一配, 多生几只哈狼混血了。这哈狼混血管理?鹿群, 比直接驯化鹿群首领, 效果?更?快更?直接。
想到这儿，赵飞宇就恨铁不成钢地拍拍身下的?小鹿说：“你可真不争气啊，白长那么大个?了, 现在也没当上鹿群首领。”
体格在鹿群里一枝独秀的?小鹿，无?辜地看着赵飞宇, 眨了眨眼, 似乎在说：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宝宝呢。
驯鹿一岁半才性成熟，小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参与?繁殖了。可惜它体格虽然大，性格却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喜欢争斗, 不知道是不是在绵羊群里生活了太久导致的?，随便哪只驯鹿都能欺负它。
赵飞宇摸了摸小鹿的?头：“实?在不行?, 让你回羊群算了，说不定还能当个?羊群首领。”
这时，天空中忽然飘下来几片灰色的?羽毛，就见一只哈斯特神鸟领主雄性，带着三只从?属雄性在空中盘旋。
赵飞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群家伙是来干什么的?，于是他果?断地拿出了弓箭，对着空中啪啪射了几箭说：“不想死就滚远点，哥是个?雄性！”
几只低空盘旋的?哈斯特神鸟躲过箭矢，虽说依旧很心仪下面的?白色鸟儿，但既然对方不是雌性，他们也就没有太多的?执念，准备离开了。
谁想，蛋蛋买了点小零食回来找爸爸了：“爸爸，这个?肉好香啊！”
天上的?雄性们一看来的?是个?幼崽，对赵飞宇的?话从?七分信变成了十分信，失望地打道回府了，果?然出门找老婆的?概率，不如在家蹲老婆上门的?概率高。
只有一只雄性，回头多看了赵飞宇几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赵飞宇也没在意，一把抱住蛋蛋说：“吃什么好吃的?呢？”
“爸爸来点吗？”蛋蛋叼起嘴里的?烤蚕蛹，向赵飞宇展示：蚕蛹的?头已?经吃完了，只剩一半能拉丝的?身子，他可以分给爸爸吃。
画面十分掉san，到了让赵飞宇眼前一黑的?程度。他去年虽然吃了不少?蚕蛹，但还没到看见这样的?画面依旧心如止水，无?动于衷的?地步。
于是他表情僵硬地回答：“你自己吃吧，爸爸不饿。”
“好吧。”蛋蛋叨叨叨几口吃完了剩下的?蚕蛹，一边比划一边向赵飞宇推荐说，“爸爸，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帮你买，最大的?蚕蛹有这么大呢！”
有蛋蛋大半个?头那么大，赵飞宇想想更?掉san了呢。
不过……
赵飞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拉着蛋蛋就往柞树林飞去，抓了几只柞蚕，又摘了一些?柞树叶回家喂养了起来。
养了三天后，赵飞宇把秘书们召集在了一起，激动地宣布：“我找到最适合规模养殖，给我们提供蛋白质的?生物了！”
彩鹦挠挠头，根据赵飞宇的?重视程度一个?个?问：“猪？羊？鼠？牛？”
赵飞宇摇摇头，掏出了他最近养的?几只绿油油的?柞蚕宝宝说：“都不是，最适合的?是这个?家伙！”
众鸟困惑：“蚕？”
赵飞宇把他最近的?饲养记录和走访调查收集到的?信息翻了出来说：“没错。我算了一下，柞蚕从?四月中旬开始孵化，25天成蛹，体重从?刚出生的?不到1g，长到成蛹时的?半斤左右，却只需要?吃不到两斤的?柞树叶，料肉比已?经低于4：1了，是我们目前发现的?料肉比最低的?生物。”
“而且它还能产蚕丝！如果?我们改良一下饲料配方，再进行?蚕种?优选，料肉比低于2：1指日可待。”赵飞宇语气越来越激昂，“唯一的?缺点是冬季无?法养殖，但这在未来完全可以克服！”
众鸟都一脸懵懂：“虫子怎么养？放树上，让它自己长？”
赵飞宇竖起手指晃了晃：“这样效率太低了，最好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室内养殖。我到时候写一本养蚕日记出来，你们推广一下。”
众鸟继续懵懂的?点头，或许只有看到那本日记，他们才知道到底是如何养蚕的?。
晚上，等蛋蛋和楚鹰回来后，赵飞宇一脸慈爱地望着蛋蛋说：“爸爸给你布置一个?实?践作业，差不多20几天完成，每天都要?写一篇日记，可以吗？”
蛋蛋有些?迟疑，总觉得有什么陷阱在里面：“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作业啦？”
赵飞宇点点头：“这个?月，你只用做这一个?作业。”
蛋蛋经受不住诱惑，同意了。
然后，很快就后悔了。
蛋蛋跟着爸爸和父亲在隔壁的?卧室里放上木架子，每一层架子上又放上几个?苕条编织的?簸箕。
蛋蛋忙上忙下，累成狗：“爸爸，这是要?做什么？”
赵飞宇：“给你养蚕啊。”
蛋蛋翅膀一抖：“这么多？”
赵飞宇微笑：“一开始肯定没那么多，蚕宝宝长大后就不好说了。”
因为没有现成的?蚕种?，赵飞宇只能去柞树上用树叶轻轻扫落下一些?刚孵化不久的?柞蚕，放到簸箕里，撒上切碎的?柞树叶，并向蛋蛋介绍说：“如果?是从?蚕卵开始，就要?先把纸上的?蚕卵放到温暖的?兽皮被或者蚕丝被里暖上一周的?时间，再放到簸箕里，让卵自然孵化。”
蛋蛋点点头，晚上写日记就开始写到：
5月24日，晴，今天我和爸爸、父亲一起搭建了蚕架，架子上放上了簸箕，这就是小蚕居住的?地方了。
我摘了很多没有露珠的?柞树叶，爸爸帮我把叶子切成碎片，洒在小蚕身上喂给他们吃。
没喂完的?叶子就放进了坛子里保存，爸爸说这是为了不让叶子风干。爸爸还说如果?是蚕卵……
5月25日，晴，今天爸爸带我用生石灰兑水调制成的?石灰浆喷洒了墙面和地板，据说是为了消毒，可以让小蚕不生病。
他还带我用麦壳堆成堆，在上面挖上一个?凹陷的?小洞，放上干草燃烧，没一会儿又放上一些?麦壳。爸爸说不能有明火，这样暗烧出来的?黑色麦壳就可以叫做焦糠了，可以给小蚕除湿。
我把焦糠撒在小蚕身上，又撒上了他们今天的?食物——切碎的?柞蚕叶，让它们饱餐一顿。
5月26日，雨，今天小蚕长大了很多，一个?簸箕已?经放不下了，我把它们分到了两个?簸箕里，撒上焦糠，放上柞蚕叶。
今天喂的?树叶是之前储存在罐子里的?，我早上摘的?叶子都被雨水淋湿了，爸爸让我把它们晾在窗子下面，晾干了才能喂给小蚕吃。
5月28日，晴，今天我在簸箕里捡到了不少?深色的?皮屑，爸爸说那是小蚕蜕的?皮，小蚕一生会蜕四次皮才能长成大蚕，这些?小蚕之前应该已?经褪过一次皮了，只是那时候它们还在树上，我不知道而已?。
在撒焦糠，喂柞蚕叶之前，爸爸又让我给周围的?墙壁和地面消了一次毒，还提醒我，让我每天检查一下簸箕里的?小蚕，把死掉的?小蚕和不吃柞树叶的?病蚕挑出来。
我很高兴，没有发现生病和死掉的?小蚕。
……
赵飞宇看完蛋蛋的?日记，非常满意，准备奖励蛋蛋两个?爱的?亲亲，以及几只烤蚕蛹，让蛋蛋更?有动力养他的?小蚕。
最近被冷落的?楚鹰忍不住戳了戳赵飞宇，提醒道：“礼物。”
赵飞宇回给楚鹰一个?同样的?爱的?亲亲，柔声说：“没忘呢，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制作的?炫酷羽毛笔放到楚鹰的?手里说：“喜欢吗？”
楚鹰愣了愣，羽毛笔上镶嵌的?近乎金色的?鹰眼，就像他的?眼睛一样，而上面的?闪闪发光的?白色羽毛是赵飞宇的?羽毛，下面的?黑色丝带则是他的?绒羽……
“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勾起唇角，连说了三声喜欢，一声比一声更?温柔。
接着他又犹豫地说：“我的?羽毛笔，没有你的?好看。”
赵飞宇粘在他怀里，撒娇般地说：“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楚鹰的?羽毛笔确实?非常的?朴素，羽毛没有做任何的?处理?，就是靓丽的?黑色，但是却从?另一个?角度让赵飞宇大吃一惊。
赵飞宇用手摩挲过羽毛笔下端的?金属笔尖，张大了嘴巴说：“你怎么想到把下面的?羽毛笔尖换成了金属笔尖？”
赵飞宇拿起一张纸，用这支羽毛笔沾了一些?墨水，就开始在纸上书写，发现笔尖非常光滑，书写十分流畅，除了需要?频繁的?蘸墨水之外，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TM不就是最原始的?蘸水钢笔吗！！！
楚鹰的?酷哥脸莫名带上一抹羞涩，说：“羽毛笔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我送你的?笔，你肯定不会用，而是收进柜子里。”
赵飞宇搂住楚鹰的?脖子，和对方眼神对视：“所?以，你就想办法弄了一个?金属笔尖，让它变成可以长久使用的?笔？”
楚鹰点点头。
赵飞宇捧着他的?脸，在对方额头上狠狠亲了两口，夸赞说：“你真是个?天才！”
楚鹰有一点点不满：“这句话你夸过好多鸟了。”
“那我换一句。”赵飞宇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脑子发昏地说，“我真是爱死了你了！我再把我自己送给你，你随便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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