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李心艾】作为被摆弄的人偶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导演实际操作,有一大堆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却一直神采奕奕。


    消耗能量很多, 九点钟点了个外卖,他吃完后竟然能直接跳起来说我们继续!


    “吃完东西不是会困吗……”李心艾说。


    话说他应该不是之前脑子里面就有方案了吧。就算是, 到了李心艾的房间, 这个新地点, 方案也得再调整,也会有新灵感衍生。为什么他能够表现的好像一切都已经有底稿, 胸有成竹啊?


    好像已经有画面了, 接下来只是把李心艾这个【画面中的人物】, 调整得契合他脑海中的图像一样。


    【李心艾】只要是工作状态, 就能一直是工作状态, 她跟谢安一起有加成, 但就算中间只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她也会睡过去。就在浴缸里歪着头睡过去。她这周目现在还在长身体, 而且也没拍过夜戏(非常遵循劳动法)


    凌晨一点二十,谢安摇醒她,“我们成功了。”


    “一般不是应该说完工了吗。”李心艾说。


    【李心艾】揉着眼睛,在谢安看来,刚睡醒就能吐槽的她,应该比较异类。


    现实女高中生和女明星的差距, 难道就在于会不会吐槽吗?


    但确实成功了。相机的成品可以直接给她看, 接上电脑了,之后再进行其他的处理, 并且发出去。肯定上不了微博神颜bot,但这搞不好是艺术品。


    摄影师也拿了奖的, 这方面却完全比不过谢安,但之前的作品李心艾也参与的,她也没让它完美无缺。李心艾心态平和,他开了挂嘛。


    在自己微博发了出去,配文是remake。前段时间刚拍完双人特辑,这次就穿着同样的衣服,自己一个人拍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让CP粉受伤。还是CP粉,觉得这个是call back?


    因为是穿同品牌的衣服,之前还没有商量过,品牌方应该会笑裂,他们把东西送给李心艾,就是希望让李心艾用,来产生明星效应。哪怕她是在路上被别人拍到了,或是出席什么场合的照片里有都好,他们可以自己买通稿,没想到她会直接在微博大号发。


    要说现实中李心艾遇到经纪人,他应该会直接从她手上收过帐号。都不用说【手滑点赞】了,李心艾只要一次深夜emo,就能够在上面连发三五条,造成大乱子。但游戏里的微博功能是彩蛋,完成一些作品或者触发一些事件后,能够在上面发,也能够看到网友的反馈,让你感觉到【自己是个大明星啊】,爽一下。


    【李心艾】就自己管微博。两千万粉丝。实际上当然没有这么多,但微博数字是这样。现在已经比顾贤多了。


    这个发出去后,摄影师估计会被气到,实打实的不相信他的能力啊。李心艾也不是很讨厌他,那个哥哥,最后还是给她塞了钱让她去玩,但是她在现实中第一次被这样子摆弄,而且他太过自我的性格,也让她有点畏避。


    顾贤在这里的话,可能会说因为李心艾自己也很自我吧,她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意识到罢了。


    “但是是好作品。”【李心艾】摆弄着手机,在发出去前反复观赏着上面的图片,所以说没什么过线的呀,那些发出去连微博都不会屏蔽的。


    点击发送之后,手机不断弹出消息音,谢安看了她一眼,一般来说可以关掉的,【李心艾】却没有关掉,毋宁说这种叮叮咚咚几乎会要把手机卡死的音潮,对于她来说,是【大家对她的喜爱实质性增长】的信号。


    “因为是好作品。”察觉到他的视线,【李心艾】懒懒回头看他,几分钟的睡眠,就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闭着一只眼睛,有点慵懒,但感觉也不会再睡过去了。


    谢安低下头,转头不安起来。手指捻动着,他还没有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摄影和创作电影对他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前者只是后者的一个瞬间。刚刚他随意摆弄【李心艾】的状态,对他来说是自然而然,并且和以前的每一周目一样,他一旦脱离那种状态,就开始思索起来,觉得这会让她不满了。


    他不拍电影才会像个人,不过李心艾怀疑他真正拍起电影来,那是要等到杀青了,才会思索之前对她的伤害了。


    顾贤也是早早就发现了他的这种潜质,才作为演员对这种人讨厌到家。


    如果是完全没交集的话,那倒还好,一个普通群众,他可以指着屏幕上的顾贤说这个明星就是怎么怎么样,我上我也行,顾贤会一笑置之,但谢安好像是真的能和他产生交集的……!有那种天赋,顾贤还在他那里上演技课,就很担心,如果之后自己真要和他碰上……


    关键是谢安已经跟李心艾交集了呀,担心这个妹妹。愁死了,怎么没人来管管。


    李心艾各种意义上是不如顾贤精神纤细的。游戏里和现实中都是。他比她还小女生,竟然会想这么多,在房间里思考的时候会抱着枕头,上一次李心艾在他房间看到了,一阵恶寒。顾贤自己没有觉得吧,其实这跟李心艾卖萌的时候,抱着大玩偶,是没有区别的!


    顾贤担心她就没担心,恋爱让人患得患失,但【李心艾】看了谢安一眼。


    “不过下次不太想和你合作呢。拍摄影的话倒是还好。”


    李心艾信服点头。


    她在模拟里这么做,也是为了考察现实中要怎么搞,看来如果只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拍摄工作,交给谢安就可以。成品的质量是九十一,比之前加了二十分。这人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准备时间和场所设备都很有限啊……


    “电影就算了。”李心艾说。


    她很果决,【李心艾】说这句话也不算奇怪,之前授课中是按照电影的路子来的,谢安已经证明了他有上手的能力,之后不管成不成功都可能想拍一下。电影又不是上来就一百二十分钟的,有只有两分钟的短片啊。


    谢安未成年,也跟成年后没太大差别。她还以为他是一到十八岁才突变成为人渣的呢。


    但是这些先不算,谢安确实是帮了忙的,摄影的报酬还没给他呢。


    钱找个时间再转他,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了,他大晚上不睡觉的吗。大概是给李心艾设置了特别关注,她微博一旦发什么——要防备炸弹突然爆炸,就会爬起来看。也可能到这个点还在处理工作没有睡。然后这个时间他已经看完了照片,并且做了舆情防控,看了看下面的评论,觉得挺好。经纪人海外留学过,应该也能够鉴赏吧。不仅仅是大众反馈,艺术价值本身也是有的。


    想起来李心艾说过谢安混在一起,并且那人【会成为伟大的导演】,他心里已经有预感了,这个点往上发照片,李心艾不会跟不熟的人待一起这么晚的。但是熟悉的人……如果紧密合作到这种程度他也会知道,就问她现在是不是在跟谢安在一起。


    电话大概聊了十五分钟,游戏进程过去,【李心艾】的头顶不时冒出表情符号,经纪人有招揽谢安的意思。


    他不至于和顾贤的经纪人一样,整天惦记着别人吧。李心艾自觉,自己配他已经是够好的了。


    大概就是为公司考虑,还没有签过大导演呢,但是公司和李心艾之间,经纪人会选李心艾,人家本来就是不良青年再就业做的经纪人,选李心艾是为了梦想(完美的女演员),选公司是为了啥。


    不过谢安反倒是现在完全素人的状态,最让人抓瞎,没有办法管控他。把他丢给公司后,至少他要做什么都可以知道。


    为了李心艾而牵制谢安。


    【李心艾】打电话没有顾及谢安,屏幕里两个小人站在同一块地板上。她头顶冒表情的时候,谢安的头顶也冒省略号。


    经纪人如果知道他讨论的对象也能听见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死……但于善还是很敏锐的,很快就发现了声音不对,冒出来一句【你按免提了?!】这字幕一出来,李心艾直接笑喷了,【李心艾】还点头。


    到这份上还能说什么?经纪人说了句【下次再联系吧】,就火速把电话挂断了。


    下次再联系吧,是什么鬼?李心艾笑。如果她是经纪人的小孩,经纪人肯定把她丢掉了,但经纪人和女明星的联系,偏偏比小孩更加紧密!估计是明天接她去工作场所的时候面对面说。隔墙有耳,可那时候不可能再装窃听器吧。


    【李心艾】拿着开了免提,却已经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看谢安。


    “你要签公司吗?”她说,被经纪人几乎是骂了一句,她脸上却还是茫然的表情,换个人来这里应该要骂她白痴,不过李心艾想游戏自己只是装傻,谢安是她的朋友,又帮了自己,在经纪人算计的时候却不让他听到,有点不合理。


    虽然说是【招揽】,但对普通人来说,贸然迈入这种不熟悉领域,就很容易变成【算计】,唉,【李心艾】还是不知道谢安在合同上面有多精。


    而且经纪人不可能对导演【见猎心喜】的,他主攻方向就是女演员。


    “我们公司还好吧。”她说。慢吞吞的,经验之谈。“不会太管你,也能给你提供一些资源,如果你想要好的经纪人,我让于善给你介绍,但不太可能一开始就给你拉出一个团队,你需要投资吗?”


    谢安摇头摇头,他之前沉郁,一大半原因是觉得李心艾有点讨厌他,没有他就放心了。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握住李心艾的手,之前调整姿势时更紧密的碰触也有过,但,是现在【李心艾】才微微垂眼看他。


    是日常中做出牵手的动作才有点怪。我们的关系到这一步了吗?李心艾在屏幕外也在想。


    谢安非常恳切地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穿过她的手心,握住,眼睛直视着她。


    他说“我不需要那些……我想你来做我的女主角。”


    哦,这人终于说出来了。


    “都说了不要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心艾】有点困,懒洋洋的,就算说这种话也没有责难的意思,不会让人不高兴,但意思是传达出来了。


    “我给你别人的名片吧。”她转头很高兴的说,这就算给谢安的附加报酬了。


    因为是女演员出身,在国内演了个电视剧之后,上一次颁奖典礼上也有不少姐姐向她搭讪,妹妹基本没有吧,妹妹都是偶像出道的,演网剧多一点,不太上星。


    国内这个层次的话,有很多人都盯着倪姬,只有李心艾跟倪姬连线了,跟好莱坞搭上。


    “我有一堆名片。”李心艾笑。


    也不算推人下火坑,前几周目谢安只和李心艾合作,是她很多次被黑的导火索,有很多人都盯着这个资源呢。


    【李心艾】又顺从灵魂的指引了,说了这些话,但也觉得还好,经纪人都打电话过来招揽了,谢安有真东西的,肯定有很多很多人想要。她几乎天真的,把车上和经纪人说的,【他会成为伟大的导演】当真了。根据指引说出来的东西几乎是预言。


    而且会和李心艾搭讪的,都是有一点演技,但受限于国内的情况,想要打开文艺方面的知名度的人。要不然想拿奖,要不然更纯粹,和顾贤一样,单纯想磨练自己的演技,他们面对新人导演不会要太高的价,自己也有名气,搞不好还能带资进组——前提是谢安能够说服他们啦,他不可能现在就要拍电影吧,连大学都还没上。


    现在先接触,留个引子。以后再联系也好啊。


    【李心艾】少有的为别人考虑这么多。谢安露出了感动的表情,不是因为他受到的帮助有多重大,而是【李心艾在帮助他】。而同时,散漫和轻飘飘也是她的天性,这周目能够自己长出来一个特性,就知道李心艾的选择有多离谱了。【李心艾】还在补充自己不接受他的原因,这个不是选项,而是事件里点了鼠标就会自己冒出来的话。


    “感觉像暴君。”


    “和你合作太累。”


    “我又不是被钉在板子上的蝴蝶标本,蝴蝶刚被钉上去的时候,也会扇动翅膀啊。”


    【李心艾】之前真的因为动作被他凶了,对她来说是【被凶了】,实际上是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好像也没差。


    谢安低头。


    谢安被击沉了。


    #


    坚定了不和他合作的信念后,什么都好。不合作长篇电影,短片……感觉他也会发癫,所以杜绝。


    李心艾这么决定了,这是她现实中的方针,【李心艾】也遵从灵魂的指引。


    “偶尔要不要来赚赚外快。”【李心艾】倒是挥着照片问谢安,清洗出来的实体照片,她很喜欢这个,准备用它贴满自己的墙。她们都同意只是短期合作,拍写真的话,谢安确实能把握瞬间的美,还可以把它延长出一个故事来。


    “你说不定会成为出名摄影哦。拿普利策奖。”【李心艾】天真无邪地笑着,如果说她真的相信这个,她也太……


    反正旁边顾贤送她来的,他看完那条微博后,不知道经纪人又跟他说了什么,又回归对谢安高度警戒的状态了。就算这样,扭头看李心艾,也是“噫……”的眼神。


    他有的时候觉得谢安也是有点……有点,口味独特还是什么?(这么说的话,全国百分之七八十的男性群众都是口味独特)。


    可谢安不是着迷于李心艾的脸,那对着她的性格,他也……爱得下去?


    有点不可思议。


    谢安有点没精神,拿到钱、得到了肯定、学校里的人也对他【另眼相看】了,对他好像没啥影响。游戏里都过去三天了,他是不是还在记着上次【李心艾】跟他说的话啊。


    倒是答应了之后给她拍摄。不过电影就算了。谢安不和李心艾合作的话,就不会想拍东西。


    明星的名片推过去了,提前也打好招呼了,不过他好像没有主动跟那边说话的意思,那边主动和他说了,他也会回复,不让了李心艾难堪,进一步的合作就是真没有。


    对哦。那边会主动和他说话的,还不少,有三四个,就算不是女明星本人,也是她们的专业团队对接。那组照片让他进入了不少人的视野,版权买下来了,花了五十万,公司好像想运作让李心艾成为杂志内部评选的【今年最佳】?神经病。


    那边无所谓,那边也是现在埋个线,觉得谢安日后大有可为,现在还是学生嘛。


    说到学生。“高三了再来打扰你,是不是不太好。”李心艾问,她自己是不担心学业,不过谢安现在的成就肯定还没有到北影降格录取,本来导演系的要求就更严格。而且谢安也没有说要去考的意思,被叔母收养后,他走在正常的路上,还是要正常考大学的——虽然学校内部疯传他跟女明星谈恋爱,已经疯了。但很难说大家有多嫉妒他。


    现在连现实中的李心艾都有点良心不安了,前几周目谢安好歹上了个九八五呢,她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就应该离他远一点,结果谢安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很恳切,说“请你不要远离我,不然我才真的会很为难。”


    “哦。哦,好,请你先放开我。”


    从酒店之后,谢安就喜欢抓人的手,其实他之前也有点肌肤饥渴症,他跟其他人不接触,但相反的会想跟李心艾多贴贴,咖啡店就会想要跟她坐在同一边,挨在一起,中间隔着几厘米,偶尔两个人都隔着衣服碰到,他可能就挺开心的了……好像高中暗恋别人的女生。李心艾也有和人贴贴的习惯啊,不然她就不会有【依赖的意识】,也不会整天带着玩偶了。


    谢安可能是觉得这样子肌肤接触,再加上眼神对视,就能够传达自己的情感,告诉李心艾他没有说谎吧,实际上她是有点被吓一跳,有点黏着的感觉。要被拖到沼泽里去了。


    这样,就还是继续接触。


    要说【李心艾】完全不想做正常学生,也是说谎,童星出道就算了,高一学生说去当明星简直开玩笑。她还真做成了,之后也不怎么回学校,提前进入社会,也放弃了自己待在象牙塔的权利。李心艾现在自己都还没真正投身娱乐圈呢,她还知道自己有金手指哦。


    李心艾自己是说模拟里,自己没法上大学也无所谓,找个外国学校捐进去就可以了,要是现实,她肯定不能这么玩。


    【李心艾】是真的有点烦。优等生在教室里放她视频的事,还是给她造成了一点影响,包括国旗下演讲那事。她那时是觉得我比你们都了不起,我不回学校了,后面就越来越不想回去,感觉自己是不是和大家脱节了呢?


    还被报道出了【文盲偶像】。那个时候李心艾随口说的,让经纪人去处理,但游戏里心情值真的是哐哐哐的掉,踩到她痛脚了。


    自暴自弃。更不想回去了——就算不做明星。不上学的大家的心路历程,基本都是一样的。


    所以反过来还会担心谢安的学业,谢安现在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他确实是现役高中生,还是不考北影的人。


    【李心艾】不工作的时间,就天天来他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等他,看着他,和他聊天,感觉自己也回高中了。


    反正拍摄基地就在这附近,就算电视剧杀青,以后也会坐几小时的飞机过来,现在已经无所谓飞机的钱了,买多了还能够有会员呢。


    谢安就更不担心了。他之前真情流露,握住李心艾的手,说她不来找他,他才会难过。学业问题是半点问题。好像不会因为她而上课分心,恰恰相反的,娱乐时间,只要有她就是三倍效率,学习时可以更加的集中精力。


    李心艾之前还担心他的,听完这句话就不担心了,谢安是不会在她面前吹牛的,装作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哥们有实力的,他说的就会是真的,这人肯定有办法考上大学。


    李心艾逃课来找他,既然这人不可能当她的导演,作为老师教她提升演技以及应对其他的拍摄计划,也就教她怎么逃那些人的课。


    第 42 章


    李心艾逃课来找他, 既然这人不可能当她的导演,作为老师教她提升演技以及应对其他的拍摄计划,也就教她怎么逃那些人的课。


    比起正儿八经的训练演技, 锻炼每一个表情,说话的腔调和语气(这个因为【清越的美声】倒是不用谢安训练了, 她以前随便上点公司的辅导班就把熟练度加满了)培养一种演员个人的风格, 去应对每一个挑战。谢安更喜欢单独为了一部作品特训。对他来说那个才是正统的, 他一向聚焦于作品,而不是演员本人, 前者绝对是投机取巧。


    如果不和李心艾合作, 他跟其他的任何演员都只会合作一次, 即是演员已经拿出了本人的风格的那一次, 在那之后他就把ta弃如敝屣。就连李心艾, 每部电影都是他单独看到了她的一个侧面, 只是为了那一个侧面而展开的电影,为什么她就可以以平常状态的本人去演了?


    但对其他人来说, 谢安这样才是投机取巧。


    所谓逃课,即是李心艾每次都和特定的导演合作,作品的主题也是特定的,甚至连剧本都给她看了,等她揣摩。顺便再和谢安拉一遍那个导演以前的所有作品,观察一下他的风格。专门为那个导演和电影, 特制出一种表演方式, 状态。


    李心艾的演技十年如一日的烂,当然这是在谢安看来, 大家都是一部部电影适应过来,提高自己的。上他的课的时候, 演技点时不时就加三,加五,李心艾现在去上公司安排的表演课,老师也是名家呀,只能加一加二呢。


    前几周目拍恐怖片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继承了百分之十的经验,足够应付他呢,现在看到那时候他真的在忍自己啊。


    大概演技要到八百的时候,才能够应付他的要求,一般来说。他才会觉得满意吧。(六百就是国际巨星标准了)。


    接到一个通告是根据李心艾的名气和短期数值决定的,有的时候认识的人也会给她带来通告,比如倪姬和经纪人,但她能接是一回事,到了试镜的时候,能不能通过又是一回事,更惨的是通过了试镜,(或者一开始就不需要,找李心艾就是为了明星效应)但是通告本身有数值要求,不满足,差距到百分之三十以上,这部电影就会砸锅,会冒出大大大新闻,她的名气和名声一起往下掉。


    李心艾出轨的时候都只是掉名声,名气还涨的,可之女演员模拟器对这方面有多严格,当然要她说,就因为一个女主角演不好,整部电影都要烂,那导演也是个废物。“谢安就不会这样子。”李心艾说。她一周目找他时还是个纯素人,但又垮下肩膀,谢安简直是削足适履,要通过他的特训也不简单。


    李心艾电视剧大火,甚至是电视剧刚上映,前期有大火潜质的时候,就有一堆人来找她了,都是在拍摄的时候放出物料,就会觉得【啊,可能可以赌一把】,就有代言找她,那个时候没答应。等火了再接代言,价格还会长,当然这个也有风险,这时候愿意找你赌一把的人,如果电视剧上了,扑了,就不会再出现了。


    但李心艾觉得电视剧应该会爆,因为她满足数值了呀,就算女二不能给作品提供多少加成,给她自己提供总可以吧。李心艾一直觉得自己演这玩意是屈尊。现实中她说不出这种话,但玩游戏,还惯着他们?


    除了代言还有找她出演影视作品的,不过拍摄期间大家都在观望,甚至刚出的时候,大家也都在观望。李心艾没有当过国内女主角的经验。她甚至所有作品履历里面,女主角也只有一部电影,这部女而爆了,但是不是只是因为人设好?,有更糟的:就因为出场时间这么少,她才能够控制住。


    但爆了就好说了。都是要赌一把的,之后愿意在她身上赌的人层次也高了。


    而且倪姬又笑眯眯地翩然出现,她这段时间在非洲,拍斑马和狮子,穿白衬衫对比得皮肤呈棕色,还穿牛仔裤。但很美,也没看出来长大了一岁。李心艾想怎么她认识的导演都去非洲拍纪录片。倪姬就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点人呀?”


    这句话是打招呼。她之后就快活转头招呼和她一起来的人了。是个戴眼镜穿毛线衫的男人,因为五官很深刻,李心艾一开始以为他是外国人,不过说的是国语。而且【李心艾】虽然一开始也歪着头,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却被倪姬科普“这是中国的第四代,第五代?青年导演。”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那个人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李心艾,这么一想,上次和倪姬聚会的时候他好像也在,不过没给她名片。李心艾想拽什么啊?我上次可是拿到了很了不起的offer哦,不过要等到老导演身体、心情、档期都调整好,可能还要等两三年。


    她心下厌烦,国外的事情还好说,国内因为非常熟悉,身处其中所以加倍厌烦。【李心艾】原本应该更有干劲一点,但【有一个倦怠的灵魂】,所以时常显得懒洋洋的,正因为这种身心的不一致,这周目也难怪会有个爱丽丝。晋升的机会她是无所谓抓不抓住的,这个机会流过了还会有新的邀约扑上来,堆满她。


    事后,可能在别人看来,她错过了好机会,四五年后吧。但只要持续做下去,不断档期,凭她本身的资质,也能有收获。她现在不就挺红吗?


    幸好那个毛线衫没有加倍考验她的耐心,【李心艾】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他拽什么啊。之前你姐和李心艾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李心艾】走到面前之后他还看,等了十几秒,她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他开口就是邀请她。


    邀请她当然是做女主角,倪姬都是找她做女主角,特意带来个人,难道要让她做女配?


    说【第几代导演】,基本都是拍电影的。李心艾演了一个电视剧后,开始能拍中国电影了,上院线的,感觉也不坏。


    “总要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脸嘛。”倪姬说。能在电影院看到纸质海报还是不一样。


    没试镜。第五代导演合约给得很干脆。他之前看了李心艾那么久,感觉就是考察期了。


    要说通过那几分钟就定下来一个电影的女主角,也太儿戏了,李心艾自己不会觉得被重视,反而会想赶紧从烂摊子逃走,他之后要是这么对配乐、背景、道具。电影乃至她本人的名声都会完蛋的!


    李心艾想借去洗手间的机会拔腿就跑,却被倪姬劝了下来(她为什么会发现她想跑啊?大姐姐。真恐怖),她说那人之前也看过李心艾的作品,倪姬也跟他说了很多,两个人来之前一起看了她所有出演的电影。不是抖音上面只cut她的那十几秒片段,而是真的所有出演的电影。


    “为了一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彩蛋去看电影,还是第五代导演,哎呀。”【李心艾】脸红了,她这个时候倒不嫌弃导演“拽什么”了。不管是贬低自己还是夸他,都说得很顺口,连倪姬都停了一下,看她,一副不用这样子吧的样子。


    和李心艾不同,身为学生却要在演艺界混,不管是学校还是娱乐圈,都用全职标准要求她,其中的困扰,【李心艾】是亲身经历的。她说的那句话就是论坛上面网友骂她粉丝的话,【你以为真是为了这个彩蛋去看的整部电影吗?】


    对李心艾来说,只是游戏某天刷出了这样的战报,但是都能够给玩家看了,就可想而知,是当时网上反对派的主流意见,【李心艾】做梦都会梦见它。内心有点受伤,现在这条直接被洗刷了,她的脸上带着真正的笑容。


    她说:“我很荣幸,我来洗手间是为了补个妆,我调整好后我们再去见那个导演吧。”


    【李心艾】说谎真是眼睛都不眨,或者对她来说,这是为了不伤害别人的心情?爱丽丝特质,真是没有半点恶意。


    倪姬看她一眼,她嘟囔一声“你还真是……”这一年里李心艾也有所变化,感觉是从原来十六岁的【少女的卵】里面破开了,人类是胎生的,她没有【长大】,从卵中破出的,当然只能是大一岁的少女。并且恐怕以后会一直以这种姿态成长下去。


    她那轻飘飘,甜蜜,真挚又不负责任的笑容,该不会要维持到三四十岁去吧,可感觉她三四十岁也会像现在一样漂亮。


    倪姬感慨一下,也就没多说了,导演在这方面的包容性还是很高的,尤其李心艾还是个美少女。女演员。和她合作过的美少女女演员,她心头甚至想可以以这个题材,以后再改一个电影。


    要说还是没有讨厌李心艾,好感度不会掉啊。这个事件还不足以掉。


    那个导演也是倪姬的朋友,给李心艾介绍通告之外,也是他想要借倪姬李心艾牵线,能帮上两次忙,双倍的快乐。他们既然想合作了,她也没什么好说,但为了防止之后爆炸,现在就得排雷。


    倪姬继续说,“他是经过了考察才选你的。”


    【李心艾】眨眼,“是认可我女演员的才能吗?”她这时候又现实了起来,继承了十分之一,应付应付倪姬差不多了,哪能正经拍文艺片。


    “不。演技是一个方面,那些角色你起码应付的很好,没拉胯。后续也消化的很好。”把对角色的喜爱转变成了对演员本人的,甚至做得太超过了,广告女王可不是说假的。“别考虑了,你的商业价值吧。片酬。名气。有多少人会愿意为了你进电影院。贴牌广告都好找。”


    与其说是导演,不如说是他背后评估的制作公司选中了李心艾,而他今天过来确认。觉得她【合眼缘。】


    意思就是和她拍摄,至少不是没法忍受。


    “哇,真嚣张。”李心艾说。


    她很快又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说“我知道啦。”


    两个人都是权衡后接受了对方,对他们都是惊喜。但接下来才是考验期呢。


    经纪人也难得凝重,电影但凡有个一亿票房,李心艾就可以吹自己是影视双开花。至此彻底站稳脚跟。之前摸不到的仙侠剧女主角位置也可以有了。


    也不难吧,就算那导演没什么名气(大众认知),能被称为第五代,水平总是有的,选中李心艾也不可能拿太文艺的剧本啊——你都找李心艾了!


    “但被邀请了又砸锅就完蛋了。”经纪人说。


    所以要特训,李心艾的属性是不满足要求的,演技差个几十过线——这人怎么事这么多。几十点,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算,闭着眼也能过。


    但其他的,还有专业技能,就像她以前为了特工去特训一样。她还要学习拼贴画和插花,神经病啊。


    “如果现在找辅导老师。关起来培训的话。你大概三个月见不到我吧。”


    【李心艾】握着谢安的手,怎么她也开始喜欢肢体接触起来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把他的手摆在桌子上,像对积木一样玩。


    这么说的话还是证明她是不想培训的,话说经纪人也是真的厉害,能够找到专业的老师,好像还拿过什么奖,因为公司有演员这一块的业务,各种各样的培训服务都有。


    李心艾连学都不去上了,还给你学插花!


    【李心艾】第一次和谢安分别的时候就留了他的电话号码,那个时候是红着脸说,“感觉你之后可能会对我有用……”谢安上一次还说不要不见他,她这一次就翩然而至在他面前了——这人既然能给她上演技课。“有没有什么办法也让我躲掉公司的培训,直接满足导演要求呢?”


    “有的。”


    谢安说,低着头,他被李心艾摸住就是一整个红透状态,因为两个人都时不时会脸红,感觉很青春期小情侣。


    那边服务员姐姐一边擦着盘子,一边看着这边笑了。


    但【李心艾】一大半是演技,这是她的保护色。谢安是真的……呃。他们婚后也有接触吧,但那个时候就没害羞。


    在某周目他们应该是做过的呀,他们都结婚了,【李心艾】和别人做的同时也平等地和他做了,要不然就是她点鼠标点错了,如果跟所有人都出轨,唯独不跟老公做,那也没什么背德感了!那当成家里摆了块木头,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就好了吗……


    结果日志里(这玩意还能记载进游戏日志)【李心艾】的评价是【不怎么样】。


    乙游男主没有阳痿的吧,也不可能来个六七厘米。硬件ok,鉴于这人连初次牵手经历,都是大学时留给李心艾的,可能单纯是技术不好。游戏也不给个HCG之类的。李心艾现在未成年,难道是未成年保护模式?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也可能那就是【李心艾】对谢安这个人的评价吧。


    但有一点很明确,就算是做了最深的接触。前几周目谢安也没见有眼泪,痛哭流涕或者害羞到昏厥啊。不还是很正常的【一夜过去……】吗。虽然被【李心艾】评价为不怎么样,但也没打电话叫120。


    讲真的,这人第一次遇见李心艾手都没牵的情况下,能写出那种剧本。阅片量大的惊人,那肯定该知道的都知道啊,她想他不会那么纯吧!


    留着牵手只是因为单纯不喜欢别人,会对她害羞,是因为喜欢她。


    前几周目他已经很明白李心艾讨厌他了,每一次被碰触……这个还是少有,李心艾稍微靠近他一点,甚至她处在他的视野里(非工作状态),他都当做上帝降下的雨。


    雨。甘霖。玛娜(圣经中的神赐食物)。而他自己就是一个表面有裂纹的瓷器……李心艾觉得他是瓷器,中国青白瓷,这人无论如何都很帅啊。他自己对自己的低评价体系的话,就觉得他是粗陶罐吧。


    从里面开始延伸裂缝,已经到外面了,掩盖不住。被李心艾看出来了——所以她讨厌他。无比渴求着水。但是储存不住的,就算降下了雨也会很快干涸。李心艾觉得他是中国青白瓷,是因为他一直被放在室内,放在细软的垫子上,有灯光洒在上面,大家都敬仰地看着他,但如果他觉得自己是粗瓷罐的话,那感觉是有点非洲。


    就放在茅草屋里,或者干脆露天,在太阳的炙烤下,就算有雨(爱。亲近。)也会很快蒸发干。


    所以那人总是带着悲伤的氛围。而且雨毕竟是很少下,很偶尔下的。不能指望赐福永远存在。李心艾讨厌他嘛,一周目的结尾,搞不好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手,碰到里面去了……】(用刀划开他脖子)这么说来,哪怕是【水底祭典】结局里把他推进湖里,他也没挣扎,好像就盼望着顺从李心艾的心愿死掉一样。


    这人很恐怖的。很容易把女朋友变成杀人犯。


    而与之相对的,如果恩赐能够一直降临,那他毫无疑问就活在天堂里了。


    只有主的仁慈才会无穷无尽,李心艾是女神吗?


    现在他好像很幸福。哎呀,李心艾自己都傻笑起来了,在电脑前面托着脸。


    和前几周目cg里,阴郁,苍白,像幽灵的俊秀男人不同。现在的谢安是实打实的美少年啊,手轻轻拢住李心艾的手,可爱。垂头时,没有太修剪的过长发丝遮住了眼睛,可爱。嘴角轻轻抿起的笑。也可爱。整个人很松弛,很放松。


    他也看出来李心艾不爱他,【爱】这个词都太沉重了,那李心艾不喜欢他,至少不是对恋人的喜欢。但她友善对他,他就幸福了。


    痛苦也是灵感的源泉,以前李心艾全是负面特质,难道谢安就不给她拍电影了?但幸福状态下谢安效率特别好。这周目才发现的,以前他跟李心艾都没幸福过。大概有个buff。+30%效率。常驻状态,最少加百分之三十,和李心艾在一起,她就看着那个buff上的数字,不停往上飙,不停往上飙,现在是357%


    牛的呀哥们……


    自从上次摄影起,两个人要专业授课时,就会去李心艾的酒店。也没有什么不纯洁的感觉,李心艾还觉得现在连家里都变成了学习和工作场所,妨碍她休息。但是能和她单独相处,他就是很开心。


    牵着她的手出去,在街上被阳光照着,头上都冒小花。到底是游戏cg就这么设置的,还是他真的有这么开心呀?


    “和这个人共事,说不定我也会很开心呢……”李心艾想。


    现实里不算,如果她能够找到他把那个杂志写真拍了,可能也行吧。但游戏里真的,【李心艾】也被感染得笑了,也有了一个心情轻微上升的buff,随时间递减,只能存在一分钟,颜色变淡,即将消失。


    但不断的刷新,刷新,刚过去一秒钟又刷出来一个,叠加在上面,后来buff看上去都要凝实了。


    两个人现在像高中生情侣,真的像高中生情侣,李心艾看着屏幕,第一次这么想。


    李心艾初中就看到过同学当街接吻,但她并不羡慕,她对于情侣的定义是肢体接触,拥抱,牵手,触摸对方,但没有黏膜接触。


    对方一定要是一个纤细、透明,毫无气味的男孩子。不管是闻到【淡淡的烟草味】,还是【檀木香】,还是【洗衣粉的味道】,都不要。


    长得好看,当然。


    并且导演有才能,是个艺术家。


    还对她完全没性/欲。


    不管李心艾有没有意识到,她都是一个美少女。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日常走动间就会吸引一大堆人看她,其中也有那种意味的视线。


    她都没法区分,或者觉得不舒服了,她就是活在那种视线当中的。好像所在城市的空气被不可控制的污染了。而空气包裹她,她呼吸。


    很难说【李心艾】那个【不怎么样】评价,是不是她对谢安好感大爆发的导火索?


    李心艾没有实际恋爱经验,全靠爱情电影和乙女游戏,她青春期,有洁癖,恋爱的话就想要这样的人。好比想吃无色无味透明的食物。能透过光,叠起来放在白瓷盘里。想想都觉得很精致——但吃到口一定会受不了。


    谢安和【李心艾】本来就有联动,【灵魂伴侣】【女演员的雏形】,以前她精神崩溃状态,都是靠这个吊着,在他剧组里工作的。


    【李心艾】上的那个buff没有确定的名字,是粉红色的,字体在颤抖。感觉是她也不懂要怎么称呼,能说出来的话应该会叫【被爱着】吧。


    被别人爱着就是很幸福,不然干嘛要在意粉丝呢?


    现在也联动,谢安现在的状态也能够分享给她,357%的效率加成……哦,到酒店这一路上变成242%了。不管是被拍摄、授课、一起出席活动宣传。效率都会提升。


    在房间里谢安给她单独授课,李心艾还想问“你会插花和拼贴画吗?”感觉他会也不奇怪,跟电影有关谢安就是万能的,现在不懂也会很快学会,他前几周目甚至考了直升机执照哦……明明坐车都会出车祸的人。


    但谢安好在不是真的来给她当私教老师的,都说了要逃课,逃其他导演的课。


    第 43 章


    但谢安好在不是真的来给她当私教老师的, 都说了要逃课,逃其他导演的课。


    第一件事还是用李心艾酒店里的设备,私人影院(耶), 把第五代导演的片子都拉出来看,看和跟她扮演角色相似的, 他以前片子里的角色。


    “先理解他的创作思路。”谢安说。李心艾总觉得他在说“反正他一直在重复自己。”


    然后就开始了, 与其说是训练, 不如说是李心艾做一连串的动作,对着一些影视的片段模仿, 教会了她一些概念, 背下来, 大概心里有个数, 不至于犯最简单的错误就行了。他说“学花道, 又不是真的让你在片子里来个一个半小时的插花比赛录像带。”


    “只是会的人身上会有一种气韵。”微笑。


    与其说是模拟器里的气质加成, 不如说是因为胸有成竹,所以不会怯场, 而且一开始手指的细微小动作,花朵的摆放,就算不是完全对的吧,至少也是能说服自己的。


    那个第五代导演,自己可能都不懂这些事。但就是会为了这些来折腾演员。而演员也不必真的学会,然后能够精准应付掉电影里自己出场的时间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一个半小时的电影, 在剪辑前, 所有拍下的影视片段可能会长达几百小时。文艺片导演尤其会折腾演员。并不是应付最终在电影院的版本,而是要应付所有片场自己出演的时间。


    没有融会贯通的情况下, 只去练习谢安教给她的片段,还能让导演喊“过”, 那像是高考押题。能全命中就离谱。


    高考一道题错了的话就会直接扣分,但是拍戏,尤其是电影,一幕戏没过,肯定会一遍一遍让你磨啊。如果到时候错太多次,他发现你根本就是个水货,那就完了,搞不好要被踢出剧组。


    李心艾就比较紧张,现实里她要是听人跟她说这种话,会觉得是一种变相的激将法(“那你不上学了吧!”),还不如乖乖转头去上辅导班。【李心艾】就还是听谢安的话,虽然是她在点鼠标,但是如果她强烈抗拒,也不会有这个选项,毕竟在咖啡馆里实打实上课的是游戏中的自己。她更信任谢安吧。


    给她发了剧本,谢安有参考。他好像从高处俯视下来,不单单是水平上的差距,好像世人俯看蚂蚁建造的迷宫,可以看到迷宫的每一个构造,知道了导演那个时候会让李心艾怎么做……


    “嗯。如果不一样的话。”谢安说。他要不然就非常冷淡,工作状态下,要不然偶尔心情好,微微笑着,会有点学究气质,“你就按我的来就好,因为是上位覆盖,他应该会满足的。”


    李心艾敬畏地看他。


    哥们也太装逼了。


    不过,虽然课是逃了,谢安还是跟每一个帮小孩做坏事的家长一样。做完了又后悔。


    “还是要学一下的吧。”谢安说。“以后可能会演到。”


    李心艾就是不想学才来找他的嘛,如果说拼贴画她还有点兴趣,可以跪在地板上玩。茶花听起来很酷,学起来简直让她双眼放空,一开始还要听老师讲日本的禅。


    而且谢安说的以后可能会演,肯定不是为了导演打算,他是想自己之后拉李心艾演电影吧!想她对其他人就【逢场作戏一下】。


    李心艾说,“我不要。”


    谢安点头。


    数值到这里就满足要求了,插花和拼贴画的基本数值各加了一些。主要是谢安给她上了一个buff。


    Buff的名字就是电影名。【《莫比的世界》·谢安】只能为这个电影使用,包括续集,和导演从这个电影中延伸的作品。加上buff之后,导演满意程度,观众满意程度和角色扮演度都提升了百分之五十。还给了她【插花(伪)】【拼贴画(伪)】的技能加成,反正超过通告要求的百分之三十,肯定够了。


    要说李心艾也是作弊,有很多根本不说人话的导演,就让你去悟,她好歹还能看到数值要求。


    【灵魂的指引】(笑)这个都快成特质了,【李心艾】整天神神叨叨的。


    《莫比的世界》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怪。反正李心艾不会去看。她本来就不看中国电影。女主角叫李木子。朋友叫她mobby(莫比)。


    从名字就很有幼儿感。实际也是个和【李心艾】同样程度,只是不同方向的巨婴。


    不知道导演和制作公司是怎么做的商业调查,都请李心艾了!但怎么看都不是商业片样子。年轻女生恋爱(x),女性在公司升迁(x),搞笑复仇片(x),甚至李心艾本人不喜欢,但有很多人把脑子打到这方面的她出演的情/色片都不是。讲【与自己和解】。


    真的有人看吗?她非常困惑,长李心艾这样子的人哦,观众在看到她电影院海报的时候就会想,真的会有什么需要和她自己和解吗。


    漂亮但感觉不出她自己漂亮,普通的存在着。感觉这种类型以前周目也演过。李心艾现在大概能表现出说服力,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存在着。


    片中的年龄往上调了,二十多岁,大学毕业两三年,一个人在大城市生活。比起【小城女生在北上广打拼】,杜拉拉升职记这种,莫比身上有种悠然,看的人会急死。


    白天也不上班,在街上闲逛,电影海报就是她在街上仰起脸看着上方。


    大概在家做一些自由职业,电影三分之一的时候,她还在罗森当售货员。


    上的好像也是挺好的大学,电影中有一幕就是她和大学朋友打电话,对方是标准的职场丽人。毕业几年,已经摸爬滚打做了个小主管。屏幕分两边,实时切换,电视剧一样的拍法。那边很焦急的样子,担心莫比的前程,而莫比本人则是不紧不慢。


    二十多岁已经可以看出人生完蛋了。笑。


    李心艾自己是这么想,她笑真的是忍不住,也没多少嘲笑的意思——心里也明白自己如果没有【魅力值满值】,不是女演员,以后大概率也是这样。


    以前所有电影里都没出现,但在中国你就是会想到的角色登场了。——李心艾的前男友。


    大学时期的前男友,那时候是校园男神,就算没到整个学校都知道的地步(到那样肯定是他吹的),但也是专业绩点前几,有一大堆朋友,加入了学生会,表白墙上时不时就有人提到他。


    他跟李心艾也是纯爱啊。校园时期,冬夜的长椅上两个人坐一起,分着喝奶茶,和热腾腾的关东煮。


    但大学的恋爱就有现实性,李心艾觉得高中的恋爱都有现实性了,她初中怎么没谈呢。


    如果要说见家长,毕业后一起好好工作,在本地买房,房贷车贷,那就算是演电影,她都觉得太够呛了。幸好导演也无意聚焦于此。


    莫比的记忆就是冬夜他们在一起吃东西,印象中是快乐的,没有别人,周围都是寒冷的黑夜,但手中的汤热腾腾的,往上冒热气。


    只记得美好的东西。两个人之间的争吵或者无聊,她都当成【无用的时光】,忘记了。


    她甚至都没提起具体分手过程,但想想就知道。如果要说共同拼搏的话,那是李心艾先抛弃了他——她实在不像个会踏踏实实上班的人。


    当时前男友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受伤了,想都没想过莫比分手会这么利索。还是学生的他放狠话,也说得够过分的。莫比站在旁边,【李心艾】的话这时候就会装哭了,围观群众肯定有人被她的眼泪打动上去,给前男友一拳。莫比就没有。


    当然她也没啥负罪感,只是想到分手有点可惜。


    分手的这几年她想都没想到过前男友。但对方肯定是耿耿于怀。电影中他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在她面前炫耀。还抱了个红裙女人,典中典中典中典。导演没那么庸俗,那庸俗的就是片中的他吧。


    能想出这种方法,是不是知乎爽文看太多了?李心艾的话就会想看看那女生是什么反应,最好再带上一个苦笑,结果导演也没注意红裙女生,她就是个符号。


    镜头一开始扫过去都没给她的脸特写,后面也主要是聚焦于她红色的裙子,露出的白色的肌肤,纤细的脖颈,脖子以上就没有脸了,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符号。


    看他之前的电影都是很注重细节的。落在田地上的一根草,种类都有讲究,那应该是莫比的视角吧。李心艾来演莫比,就很矮,微微低着头,有意不去看她的脸和眼睛。看了代表冲突,而她讨厌冲突,只记得一个符号。


    这是要前情提要的,之前李心艾打工被看见了。


    在罗森当售货员,兼职,定期来几个小时,带着懒洋洋的笑容趴在柜台上,给上班族小姐姐袋子的时候还会微笑。


    而对方接过时,指尖和她相触,几乎脸红心跳。一整天好像都被点亮了。


    这里的观众也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可想而知,上班族小姐姐肯定经常来这家店吧。


    每天都来。


    女主角也不是那么有工作热情的人。拿那么点工资——就算后来老板还涨了点——何必要给老板拼命,考虑客人会不会常来。她自然而然地生活,不过别人就是会有那个反应。


    要说前男友也不要叫。李心艾甩他是甩的理所应当,如果在学校如果他不是“校园男神”,他们可能也不会交往。但如果她不长这么漂亮,他难道会喜欢她吗?会的话也不会忍她的性格整整四年吧。


    反正,只要她存在,店里就时不时的会来人,就算是她不兼职的时候,旁边商厦里的员工也会进来转一圈,碰碰运气。这也是为什么便利店的老板能够允许李心艾在这里不定期兼职。缺钱了才来打个卡。


    但也是有坏处的。女上班族素质还高点,互相推搡着进来的几个男高中生简直烦死。在货架处就带着笑容,隔着东西去拍她。然后在社交媒体上,上传了她的照片,说是【最美收银员】。


    什么土称呼,真的有人被这么叫会开心吗?


    李心艾是这么想,其实一般人只会觉得夸张,李心艾来演才会显得很正常。


    不仅仅是小红书。还有抖音直播,把她给拍进去的,会给同城的人推送。前男友也是在那个时候刷到了她。【小姐姐观察记录】抖音那个号置顶就是这个,上面写了他观察出来的莫比的兼职时间。


    那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李心艾会在那里打工,前男友估计看到了,也意动了,一副【我初恋沦落成那样了】的心态。去见她。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那个时候就牵着他现在的女朋友。


    然后就是餐厅的相遇,都是在李心艾的家附近,她中午在习惯的小餐厅里吃饭,也是习惯的位置,要不然怎么说是前男友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她喜欢坐这种靠窗的有沙发的地方。


    撑着脸看外面的时候,好像是城市小资写真。前面还摆着个瓷杯。其实里面不是咖啡,而是热奶茶。给常客的礼物,因为她总是坐在靠窗临街的地方,偶尔会跟路人对视,也有为了她来这个餐厅的。——李心艾开始怀疑导演找她演这个的用意了,他该不会早就看上了她,然后才写的这个剧本吧。


    餐厅里的情节差不多就是他过来找茬,他这个举动让他和他的挑衅对象莫比都变得很可笑,旁边的客人看过来了,导演写的台词冒傻气,李心艾没有记住,幸好莫比也不需要回复什么,就在那里发呆就行了。


    莫比肯定也没记住他的话。道具女生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也可能是她说话了,而她没发现。


    他过来的时候莫比吃到一半,他挑衅的过程中莫比时不时又往嘴里塞了几勺,最后还剩一小半的混着酱汁的饭,在盘子里,她站起来走掉了。


    这是落荒而逃啊,前男友恍然,然后满脸的胜利表情,他虽然穿西装,但看上去还像个孩子——李心艾最讨厌的未成年雄小鬼。就差没做出个胜利挥拳了。


    而李心艾的外表非常有欺骗性。虽然是落荒而逃,不过确实是走出去的,她穿着衬衫和裤子,因为身体过于瘦削,裤子布料垂落下来,笔直,手插在口袋里,出门时简直像电影里的女特工。


    店里的大家看着她的背影离开门外,然后又一起扭头看向前男友和他女朋友。前男友依旧维持着手揽在人家身上的姿势,渐渐的不自在,脸上笑容也收了。


    不过这时候他如果也追着李心艾出去,那就真成小丑了,他还是坐下来,在靠近李心艾刚刚那桌的位置,点了店里最贵的套餐。


    因为是家庭餐厅,上限也就一百三十八,让人想吐槽他装什么逼呢……


    他留在餐厅吃饭了。这是个伏笔。


    莫比之前出去就没径直回家,一直在店旁边墙壁的阴影处站着,趁人不注意,莫比不紧不慢地走到前男友车前。打开他的车前盖,把一整杯奶茶都倒了下去。


    很好认。因为是经常来的餐厅,停车位一直就那么几辆,突然来了辆陌生豪车。以前他们上大学时,他就给她看网站上的图片,说以前要买个这样的,不过估计是分期付款。


    他还没那么有钱吧,莫比发着呆想。奶茶倾倒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弄完后她甩了甩杯子,把它丢进垃圾桶。


    经常来这家店,很熟悉,也抬头注意了没有监控。不过是倒完了才注意的,看来这孩子也有被气上头的时候。


    之后莫比就哼着歌悠悠然回家了。


    “这不要赔吗?还是因为他们关系特别好,没有让她赔啊。”一起读剧本的时候,李心艾就搞不懂,不过如果是她,她应该也会倒奶茶,但绝对不会想被抓住。


    谢安就看着她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懂了导演的创作思路,感觉他看她时有点怜爱。


    但确实没有她赔,因为这大致是个温馨故事。【和自己和解】没什么希望,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没有剧烈冲突。


    片中女主角的妈妈来到这个城市找她,风尘仆仆,之前没有打过一声招呼,就在她公寓附近的街道上相遇,李心艾从便利店出来,手里还拿着袋子。睁大眼睛看她。


    倒也没有袋子掉地上这么夸张,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莫比的家就是普通女生的家,不脏但是很乱,而且很小。


    没有让妈妈上去的意思,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店,靠窗坐下来。妈妈点了份白咖啡,而莫比还点了甜甜圈。


    妈妈问:“你一直没有打钱回来,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应该说明,片中李心艾的妈妈就是这种电影里经常演妈妈的中年妇女,不太像农村的,但打扮的也有点土气,李心艾自己的妈妈没有那么难看(可以这么说吗……)


    她问这句话却挺心平气和的,李心艾也没有遇到瘟神的感觉,不是经常有的【农村人来到城市女儿面前,让她去付弟弟的买房钱。】


    妈妈大概是通过这种方法,来评估莫比过得好不好。如果有余力照顾自己,那会往家里打点钱的,他们是普通而和睦的家庭。


    莫比说:“嗯……我没有攒下钱。”


    毕业两年后就该往家里拿钱了,但李心艾显然属于应付自己已经够呛,她甚至不是月光族,没有什么消费,每个月花少少的钱,剩下时间悠闲度日。发呆。


    妈妈只是说:“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们都很担心。”妈妈坐了飞机过来找她,往返的飞机票钱够付莫比好几个月的房租。“和我回去吧。”


    回去,大概就是安排工作,相亲。影视作品里的都市女性,这时候都会很疲惫,或是据理力争,【我在这里有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如果拗不过接受了相亲,那就是爱情故事的开端了。


    而莫比,看她的眼睛,她的神情,她对结婚好像无所谓,如果之后有了丈夫,她肯定也会像现在一样生活吧,一个人住,让他像妈妈一样,在莫比没有钱的时候给她掏生活费。那并不是坚决要【独立活下去】的人的神情。但她可能没有主动去找男人的意思,连大学时期的前男友都是她主动追求,而她在宿舍楼下面对花束,点头答应了。


    要说是孩子还是处女,也会有观众相信。她长了张处女的脸,不懂得男人的欲望,或者看到了也觉得跟自己没关系。(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男友和她分手了吧……并且分手后仍然这么幼稚)


    妈妈也说了,“可以找个男人结婚了。”她语气简直是【小孩到了时候就要上幼儿园】。但也不是逼迫的意思,与陌生的男人——优质资源相比,肯定是女儿更重要。结婚后就可以把照顾莫比的责任顺延给丈夫了。她确实需要一个丈夫。


    而莫比说:“我受不了相亲呀。”唯一的问题,她现在就跟妈妈分别坐在咖啡店桌子的两边,之后搞不好也要坐在这里和男人说话,然后像过年见亲戚一样,坐在对方的家里,被他妈妈挑挑拣拣。


    莫比摇头,摇了两三下。之后无聊地看外面。


    妈妈再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听了。


    两三句后,对面的女人无奈叹了口气,用小勺搅咖啡。


    搅拌,搅拌。银勺子与杯壁撞击。液面产生漩涡,晃荡。


    因为是白咖啡而不是清咖,并没有【黑色的液体中印出妈妈的脸。】浅棕色的咖啡映不出任何人的样子,被光照着,非常温润,好看。


    这孩子这么生活没问题吗?连李心艾都想说了!


    之前还觉得请她演是商业片,票房保证,现在看来到底哪里商业了?很文艺嘛……李心艾自己不会去看。搞不好倪姬听到的消息也是错的,就是为了把李心艾骗过来。而被他选中,也让她很不安……导演莫非在李心艾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特质?


    那种人生感觉还是不健康,或者至少是不积极向上的。但与其探究背后的成因,不如聚焦于当下的状态。电影好像只是记录了她的一段时间。


    电影的最后,李心艾一个人坐在河岸边的草坪上,看夕阳。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她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支着一条腿,把手放在膝盖上。


    感觉换个高中生来都没差,但是高中生这个点哪有时间坐在河岸边啊,都还在自习呢。


    水面波光粼粼,李心艾怔怔的,嘴唇张开,镜头从她的脸移向远方,逐渐消失。


    “过得真堕落啊……”电影上映后,一个出来的男观众忍不住讲。


    但表情又难掩羡慕。


    真堕落!但也没到要上法治节目的程度,让人觉得,【我也去堕落上这几个月……一年。怎么样?】


    第 44 章


    文艺片上得快。李心艾对他是纯应付, 但凡不是模拟,在现实中这么搞她宁愿乖乖去上课。第五代导演自己倒是很满意。他说:“有人给你支招吧?”


    他说话时隐有忌惮,眼睛里还闪着嫉妒。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倪姬也认识的老导演, 但后来发现不是这个路数。由德高望重国际导演指导的话,整个电影都只会是他的风格, 但李心艾的表演方式完全是他的上位覆盖。好像借着她来炫技的一样。人们在面对谢安的时候, 尤其是他同行, 很难有什么正向情感。


    “嗯。是的。”李心艾说。


    对他没什么兴趣,电影还在上映期间, 现在三亿, 大家预估可能能到四亿。因为是女主片所以李心艾飞升了。不过如果是她的话, 不会专程在电影院坐两个小时看这个吧。李心艾去电影院的唯一理由就是好莱坞大片, 不过上次看了最新的变形金刚, 蚁人三, 神奇动物在哪里和新蝙蝠侠后,失去了所有兴趣。


    如果电影院放血腥伦理片她就看, 但也不可能啊。【李心艾】是电影的创作者,她应该有不同的想法吧。


    电影拍完,她收拾收拾也要准备高考,入学。期间和谢安也一直有联系。押题不可能只押一次。而且她慢慢觉得【自己也可以应付了】。


    “感觉自己变强了好多呢。”李心艾说。


    咖啡店装修升级,他们来了李心艾现在工作地点的附近,很高端的店, 两层楼, 墙壁是透明玻璃,有石头台阶上去。感觉像科幻电影里的。李心艾像莫比一样, 坐在一楼窗边,很殷切地握着谢安的手, 两个人肌肤接触就会传递力量,至少也是传递buff。效率增高,不要浪费两人共处(上课)的时间嘛。


    在其他的城市,是坐飞机来的。星期天放假一天,从星期五下午开始请假,到了星期一早上再说,头痛起不来。请了三天假,谢安就过来了。


    他情况很微妙的,因为父母去世了,而且成绩很好,老师不太管他,之前学校里留言传的很广,也只是隐晦提醒了一下。


    总之是度假。


    李心艾以前还和他说有好消息再打电话给她,但后来没有好消息,也主动去他学校找他了。高中管出入管得很严,但是星期六星期天,他们学校跟其他学校一起打篮球比赛。外校的都进来看,李心艾也是实打实女高中生啊。


    很难想象谢安会去打篮球,李心艾过去最佳状态时但手能打三个他,不过他以前周目也去过非洲拍动物,皮肤都晒黑了,可能也变成了实战派吧(和学院派导演相对的实战派,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因为那天放假刚好有篮球比赛才过去看的,触发了这样的事件,结果谢安也没真上场。


    他们班倒是放假了,他和李心艾,和他的朋友一起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边喝饮料边看比赛。李心艾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他朋友很尴尬的样子。


    他朋友就是李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心艾向谢安发出超劲爆发言,他也在,还怼了李心爱一句。名字和经纪人一样土。


    三个人坐在那里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看比赛给带手机,他们有偷偷对准李心艾拍照,都不知道要发到哪里去。


    因为是未成年学生,所以网友对李心艾的要求没那么严格,发到抖音上会有很多热度,下面也会有很多她的粉丝来控评,一大半去骂他侵犯别人隐私权,一小半说想让他多发点。


    但没有人会说李心艾跟朋友看比赛有什么不对,就是谢安之后的校园生活蛮难挨——高三了还搞东搞西。


    这句话不止一次提到了,主要是他的同学在说。他们(也可能是她们)看他很不爽。


    李林过来很难说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个城市的高中生有一个圈子。三个人坐一起的cg放大,能看到谢安身上的小伤口。脖子有一块,嘴唇磕破了,下巴还有一块。


    乙女游戏里面,如果说是李心艾做的,路人可能会说“真是热情的女朋友”。但是不是嘛。他也没被mob。那些痕迹当然不是亲出来的,或者暧昧的痕迹。李心艾没发现就罢了,她现在鼠标都点上红痕了,就开始过去闪回。


    画面变成淡黄色,几天前,一群男学生围着谢安,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磕在洗手台上。


    “哦……”李心艾说。


    手臂上也有。男生,男高中生,都有在喜欢女生面前装一把的冲动。他今天没去打篮球的一大原因是他现在手臂微微曲着放在身侧,那感觉不是淤青那么简单,是不是有点脱臼啊。


    “总不至于骨折吧。”李心艾说,操纵人物摸了一下他的手臂,【李心艾】确实也是想摸的,关心一下,确认一下伤情。


    旁边李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他是知道所有前情提要的,所以今天看三人坐在一起,心情才这么沉郁。“这时候是不是送医院比较好啊……”李林说。想难道他是唯一有常识的人吗?


    谢安就没啥反应。感觉到李心艾的关心,他头低了一点。李心艾就没那么担心,游戏人物不可能死掉的,起码在日常事件中不会,而且一周目谢安出车祸还躺在担架上执导呢。


    “一点小伤。”谢安倒也没这么说,他身上确实是有伤口,每触碰一个伤口都可以知道它的缘由,手臂上就是他被人家推下台阶。


    当然不是咕噜咕噜滚下去,头着地,就是中午去食堂的时候,还差三级台阶,被擦肩而过的男生撞了一下。


    哎呀,说是不小心也可以,但感觉恶意很大,回忆cg里那男生没有表情,也没道歉,看他一眼就走了。


    最近这些细小的事情不断发生。校园霸凌?


    乙游里,玩家因为男主角而被霸凌倒很正常,“你凭什么让他另眼相待!”,现在就风水轮流转,李心艾有点想幸灾乐祸一下,不过如果她从明星变成了引导霸凌咖,也挺够呛,也不觉得那些人是自己的粉丝。她的粉丝没那么面目可憎吧!


    感觉就是有点嫉妒。不全是嫉妒,没有立场——他们就算把谢安打死,李心艾也不可能跟他们约会啊。


    还有谢安有点超出常轨。学校这个小社会里,高三大家都在为了高考拼死拼活,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很差,就你去跟女明星约会?


    还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如果和顾贤一样,从小自带一个青梅竹马,自己也在圈里混也就算了。他是到了高三,去参观九八五的时候,被人家一见钟情(误会啊!),主动上来搭讪的。


    更不能忍了!


    排除异己,排除异己,谢安现在受的是中世纪审判女巫的刑罚啊。


    李心艾有点同情,她说:“我刚去演倪姬的电影,回学校也是这样子。”李心艾输入台词的时候,屏幕上的小人自己动,【李心艾】也揉了揉他的衣服。


    女生之间肯定不至于打架,意思是女生的体力很弱,如果有伤口就很明显。而且家长和社会都会更重视,李心艾如果在学校被人家扇了一个巴掌,肯定能闹到社会新闻,微博热搜。她绝对不可能忍的,也幸好她是一回学校,遇到视频的问题就先解决了,给优等生发了律师函,后续也闹大,表明出了自己的态度,不然之后搞不好也要在厕所被人家泼水。


    男生之间就是【小打小闹】,如果闹大,可能大家会瞧不起他。很难说是校园霸凌啊,又不是把他堵在角落打一顿,上课给他扔东西,在他桌子上涂鸦和桌子里塞垃圾。感觉就只是【两个人之间有点小冲突,所以刺了对方几句,推了他一下】。


    “唉,这种社会潜规则真麻烦呢。”李心艾说。


    她实打实的有点同情谢安。【李心艾】遇到这事就会先哭再说。能示弱干嘛不示弱,示弱才好,请律师闹大送他进局子,让他社会性死亡啊。但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谢安就说没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李心艾】皱着眉凝视他。旁边李林都忍不住了,用胳膊肘顶了谢安一下。


    你旁边的是一个女明星唉,人家可以调用的社会资源肯定比你多,就算不说请个律师。让她经纪人过来谈一下,说,【不管事我们就要曝光,寻求社会力量帮助】都能有大改善。


    结果看了三秒谢安都没有开口求助,【李心艾】耸耸肩,继续看球赛,牙齿咬着吸管。


    李心艾是觉得就谢安的能力来说,不可能应付不了学校里这群人。而对【李心艾】,人家自己不想改善情况,她也不好管,她说完可以去其他城市继续做大明星,谢安是要真的在这个学校待呢。


    唉……而且他不在学校的话,是不是要回他叔母家?真复杂。


    “还是感觉有点难过。”她说,最后手指轻轻覆盖上他的手背,触碰了一下上面的小伤口。


    看到了第三个场景。


    准确来说是洗手间的延伸,大家也不是说把谢安变成了标准的受害者,让他整天畏畏缩缩的,阴沉,一到课间就把他堵在洗手间里打。他是从那里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而对方揪着这点不放。属于【男生间阳刚的冲突】


    他们刚好是一群人过来上厕所的——怎么和女孩子一样。揪着让道歉,赔钱,赔钱还太超过了,那至少道歉吧。


    她以为谢安是怕麻烦的性格,没想到连句对不起都不说,从下,用黑眼睛静静地看着领头的男生。


    李心艾看到的话大概就会觉得【哦……真漂亮】,但人家就打他了。谢安魅力还没高到【对同性也起作用】呢。


    揪着他的头发往洗手台上撞,还把他的脸往镜子上贴,都说了,如果是李心艾来做就色/情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为首那人说。谢安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句话肯定才是霸凌者的真心话。


    后面就是这群人,等下午放学后,手插在兜里谈笑着走下台阶走出学校。肯定要提及在洗手间发生的事,虽然感觉是【一时冲动】,但谁都知道这是霸凌。换个人撞到他绝对不会是这反应,甚至这【撞到】是不是故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说时还是激动万分,连连挥手,“你看他那傻样!”


    其中一个学生,说是他的朋友,其实更像小弟,有点犹豫,问“他会不会告诉老师?”


    一群霸凌者,说这句话最挫了。


    这让大家的笑声都停了。头头手插在兜里,环顾大家一圈,他不笑的时候,大家就都低下视线,避开他的目光。然后他很舒缓地笑了。说“他还能告诉谁呢?”


    这句话是魔咒,气氛陡然更低沉了一些,大家感觉到自己不仅是学生,在打人,还很恶毒。


    但之后,提问题那个学生先笑了,剩下大家也都笑了,低着头,声音低低的。继续往前走。


    【他还能告诉谁呢】,【李心艾】之前想,谢安现在是跟叔母住的。他为了这个已经要去考一个普通的大学了。因为谢安的父母是高中去世的,所以高中的同学基本都知道。


    这背后还隐藏一个含义——反正他父母都去世了,打了也是白打。


    看完之后感觉心情有点沉闷。


    “真可怜。”李心艾揉揉他头发。那她差不多知道谢安不去打篮球,怎么会出现篮球比赛事件了。【李心艾】说“我们走吧。”事件结束。丢下给学校队伍加油的任务,两个人走了出去。


    留下李林,本来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经过了什么样的精神交流,准备跟着出去的,在林荫道上走了一段路,后来脚步逐渐变慢,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再后来就干脆不跟了。


    所以事件干嘛要带他啊。丢下朋友也是play的一环?


    就是那次之后,李心艾虽然没有说怎么同情他,也不想作为一个外人去干涉别人的事,不过经常把他从学校里偷出来玩,在她眼里学校简直就是个监狱。【李心艾】自己没上学了嘛。倒是有学籍。


    这次也是。电影也拍完了,谢安请了三天假出来和李心艾庆功宴兼鬼混。现在李心艾看到他已经没有生理性厌恶了,这人只要不要实操拍电影,纸上谈兵一下,是最好的老师。


    别当战士,当巫师给她加buff就好了。


    “就是怎么上高三了才开始请假了?”李心艾撑着脸看着他笑。


    Buff随着谢安的幸福程度而加深,他的心情值上升,她也很开心。自己果然能给别人带来幸福。


    闲谈,有选项是【问问上次事件的后续】,谢安报警了。


    “哎呀。”李心艾说。李林不知道,其实谢安也是有人投资的,上次公司还问他了,有经纪人想要签他。


    “也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谢安说。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子上。


    李心艾的经纪人问的,她倒没有被监视的感觉,上一次三个人看比赛的视频也被上传了,经纪人放任她出去玩,但是也需要做好舆情管控,那个时候评论就有说谢安身上怎么有伤口,经纪人马上去调查了一下学校——未成年女演员跟霸凌扯上关系就完蛋了。


    不过他问起来的时候,谢安已经自己解决了,他确实是怕麻烦的人,上周目叔母口中,他跟同学们的关系都处理得不错,既不会被众星捧月监视起来,也没有被欺负。


    刚好能让他以自己的方式生活。


    这周目李心艾严重怀疑他才是玩家心态,就是为了让李心艾看见,然后触发接下来的【带他去旅游】事件,这个事件都变成日常事项了!每到周末就有几率出现。


    而目标达成后就要快点解决麻烦,伤口越来越增多,【李心艾】也会越来越担心,最后忍无可忍,她帮他报警,公众人物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扩大事态,那就麻烦了。李心艾又是一个非常较真的女生。【长不大的爱丽丝】。对大人们认为,应该认真对待的事物全都轻飘飘无视,对自己看中的东西,就死死抓住,一个劲的借题发挥。


    那次他们把他关在教室里,怎么跟初中时对李心艾差不多!大概就是轮到他们组做值日,谢安动作比较慢——他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讨厌他的人就会看得很着急,就说“你慢慢做吧”,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教室里,把门锁了,剩下三个人走人。


    不用说,也跟初中时李心艾那次一样,坏人们是一边丢着钥匙,一边笑着聊天出去的。


    真那么巧,同组的三个人都讨厌他啊?李心艾呆。还是真的已经到了举世皆敌,全班除了他就是讨厌他的人,所以……?


    后面看事件,大概是坏学生们和他们组的人换了值日,特意挑这天来整他。


    “高三了还这么有精神,真厉害……”李心艾说。


    他们学校也不是很烂的学校,要不然怎么会去九八五参观。挺好的。而且她感觉谢安在这方面有责任。【李心艾】不会这么想,李心艾是真的这么想,他绝对在之前的过程中做了什么,让人家的行为一步一步激化成现在这样。


    当然,对面那边做出这种坏事,那被整也是活该。


    谢安的教室在四层楼,那不可能不装防盗网——高三压力大,跳楼算谁的?而且要出去也是从正门出去,那谢安别想从铁丝网的缝隙,丢玻璃瓶之类的,砸中坏人们的头了。


    而且要从四楼找到地上小小点的人类脑袋,精准砸中他们,那感觉跟9/1/1事件,用飞机撞大厦的难度差不多——而且肯定会出人命吧?


    李心艾想着,谢安的解决手段,就跟她截然不同,他是理性的人。活在现实中——他带了手机。直接在教室里报警了。


    “报警了。”【李心艾】说。


    “嗯。”谢安说,“学校不给带手机,不过我会在网上了解一些事情,也会有人给我发消息。”


    “不,我不是问这个……”


    李心艾幸灾乐祸几乎都要笑出来了,不用说,就是在等她的消息,上一次拍完照片之后有人招揽他,按说他差不多可以进入娱乐圈了吧,至少也能接点活做,不过高三做这个那就是玩物丧志。那他不好意思很正常。但其他的林林总总的机会,甚至给倪姬牵线的机会他都拒绝了。


    虽然李心艾自己是互联网重度依赖,但谢安这人相当独立,父母去世后,她不觉得他有必要跟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联系。就是在看【李心艾】的作品,关注她的新闻,等着她联系他——如果发消息了呢?


    报警还是太牛了,坏学生们肯定也没想到这样。首先是过来把谢安从关闭的教室里救了出去,然后就是批评教育,他们还滞留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店里,那不是一抓一个准。


    大致上口头的批评教育就好,【“怎么能对同学做这种事呢?”】但是谢安露出了身上的伤口,很多,很杂。就先带去派出所调查。


    说是调查,其实还是说教,也没见拘留二十四个小时,当晚父母过来接人,就把他们放回去了,第二天谢安还被校领导约谈了。家丑不可外扬这样。


    李心艾倒没什么【弱势群体被仗势欺人】的感觉,没证据嘛。只有个伤口,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如果谢安想闹大,那就会闹大,他现在这样子,那就是符合他的心意吧?)


    而且学校那边也很无奈——谢安也是敏感高危人群啊。父母双亡,孤僻,被霸凌。


    感觉下一秒就是拿刀去学校,见谁捅谁,上法制新闻了。


    尤其之前疯传谢安有个明星朋友,李心艾入校看比赛的视频还在网上挂着呢。学校当然都有公关费用(那地方每个高中,每年,都有跳楼的,要压热搜)但感觉硬碰上去没必要,这方面李心艾团队更高杆。


    别说什么【不值得为一个朋友做到这一步】,这个说不好是李心艾立人设的重要事件呢……就等着这机会。


    【仗义直言】,【反对公权力压迫】,【反对学阀】……


    想想这些称号,李心艾眼睛发亮,校领导头晕。


    就只能赶紧帮他解决问题。


    第 45 章


    【仗义直言】, 【反对公权力压迫】,【反对学阀】……


    想想这些称号,李心艾眼睛发亮, 校领导头晕。


    就只能赶紧帮他解决问题。


    “既往不咎,迎接美好未来。”找谢安的主任是这么说的。


    谢安这边到此为止。坏学生们被骂得够呛。连放任他们四个一个组值日的班主任都被连坐, 扣了绩效和工资, 坏学生们有的被记过, 为首那个留校查看。


    “这样子还能考大学吗……?”【李心艾】问。


    “考好大学,会看。”谢安说。


    坏学生头头, 见鬼的, 虽然搞霸凌, 但是不是街溜子losers。长相、成绩都可以, 在学校甚至挺多朋友的。原本能考个中上流985, 不过现在应该梦碎了。


    “唔。”李心艾说。


    谢安竟然有这么实际的解决问题的时候, 真是不可思议。以前周目遇见时,他已经是完全体了, 不管什么问题都能唰一下解决,眼睛都不眨的。她一直以为他是游戏bug。


    “但是总感觉有点糟糕啊。”


    电影里就会更爽一点。


    这都是游戏了,为啥还这么现实?


    “最后是那边的家长来找我赔礼道歉了。嗯……叔母去应对的。”


    谢安家里都是很好的人,小说里就会说【叔母转头向谢安抱怨,为什么要给她惹麻烦】了吧。但这里她就是生气、焦急、愤怒。


    “他为什么没和我说?”


    如果早点说早点解决就好了。


    李心艾上周目对叔母颇有微词,推了她三次, 把她赶出门, 不过叔母对谢安倒是没得说。


    她可能就是普通的好人吧。


    叔母是大学老师,也有自己的影响力, 处理起来肯定比谢安顺手。


    李心艾思考了一下,她眼神放空, 谢安就小心地看她。


    然后李心艾朝他伸手,找他要摄像机。


    “嗯,你拍下来了吧。”李心艾说。


    他带摄像机上学的呀。


    上周目还在地下室里面看到了他跟他父母每年的录像带,谢安绝对有记录癖,他现在就算不当导演,也有纪录癖。


    李心艾甚至感觉如果他们关系好,会触发那种事时也拍录像带的事件。游戏没有HCG啊,那就没事了。


    谢安呆呆看她,他当然是一直带着,还经常用,不可能只是放在包里。肯定是被同学们发现了,才会有【被同班女生偷走】的事件啊。


    他现在拿出来,还是李心艾上次送他那个相机……李心艾想这人真是够痴汉的,她看着他,表情一言难尽。


    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人,估计会拔腿逃跑吧。


    把相机里储存的视频拿出来一看,几百个g。简单鉴定一下,就提示李心艾这是【证据】,可以直接提交的那种。司法对于伤情鉴定很严格的。要能准确证明,就是在那个时候由那些人造成的——谢安也是早有预谋啊。


    谢安就垂着头。李心艾往往会有这种【请神上身】的时候,言辞虽然更幼稚、跳脱,但往往能切中要害。李心艾要他就给了,但这是不符合【李心艾】对他的小可怜受害者印象的。


    唉。李心艾撑着脸看他,要说谢安才是心思细腻敏感女高中生——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什么?


    “移交给律师吧。”李心艾爽朗的笑。


    坏人就要让他们进局子,上什么大学啊?


    接下来对话自动发展。【李心艾】回神,一点也没有不自然,反而说“我们要不要去欧洲玩呢?哈哈。”


    她自己的电影杀青了,谢安的成绩考大学是没有问题的,接下来移交给律师,可以视频交流。


    开庭时谢安可能要到场,但前期准备,去对方户籍所在地打官司都要花半年呢。又是高三,刚好可以搞一波对面那群人的心态。又能防止学校又去找谢安谈话。


    “我们在欧洲也可以学习呀。”【李心艾】说。她眼睛亮闪闪的,她如果去意大利,肯定只会吃冰淇淋,教科书一秒钟都不可能拿出来的,话说他有买吗。


    谢安就松了口气,附和地点头点头。李心艾什么都不追究,在意的性格,有时候还挺方便的。


    【李心艾】又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难得在国内拍电影,还有大佬带着,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线的关系,明明以前二十岁出头也回来拍过,但这一次,因为是游戏刚开始就进圈了,没有整整两年都只点日程【学习】,所以“还见到了影帝。”【李心艾】说。


    “影帝啊。”李心艾感慨。


    娱乐圈文的标配,作为男主角可比导演流行多了。如果只是说拿过最佳男主角奖,那以前也合作过不少,见过不少。但特意显示这种称呼,感觉就是等着做攻略对象。下周目攻略他好了,她是这么想的。


    是帅哥,毋庸置疑。如果说是四五十岁,演政治家、困境中的小人物、无能为力的父亲,拿奖的老戏骨,李心艾会尊敬,但谈恋爱的想法,一丝一毫也没有。


    沈钧就很正常,三十二岁,拿了中国大陆和香港的影帝,后者可不容易,那边很排外的。如果说李心艾看惯了阴暗比,他网上的偷拍照眼神也经常有些忧郁,但见面后感觉是个雷厉风行,能力很强的人。


    久居欧洲,最近才回来的,和李心艾那部电影的导演打了个招呼——果然要搭上倪姬的线,属性满足要求,她才会给李心艾带来通告,然后才能开启这个人的名片啊,真是迂回!


    圈内沈钧的风评是【眼高于顶】。和一周目李心艾差不多,准确来说是【目下无尘】。


    这人有家世背景的,家世还不小。来娱乐圈也是纯演戏,不怎么出席活动也不搞代言。但有很多公益广告,前几年国庆贺岁片还请他了。也经常上春晚。


    随便自己也是top校毕业。啊!烦死了。


    李心艾都搞四周目了,考上清华的希望还看不见呢。他要是捐了一栋楼进了常春藤,她也不说什么了,为什么就真的是自己高考考上去的啊。只有她完全不努力的吗?


    感觉她见到他会像老鼠见到猫,各种意义上都跟她完全相反。沈钧存在的本身好像就在提醒李心艾,【你有点做错了哦】。


    但人设离谱成这样,她只在娱乐圈文里见过,于是也顺理成章,把他作为的游戏给她准备的男主角。


    从这个角度看,她就可以心平气和并且挑剔起来了——也。就。那。样。嘛。


    【李心艾】就没她那么乐观,【李心艾】有点轻飘飘的,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天赋流,从一开始就是的,继承了百分之十的演技,倪姬看她都说是天才,就算第二部电影里面逃课了——逃课才尤其需要天赋呢!她跟谢安简直一拍即合。


    天赋党最怕努力比。李心艾又不是谢安,人家是钦定的【导演】。一个游戏给你这种确定身份时,你就是这个身份里做得最强的人了。谢安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天赋,他可能连【自己有天赋】都没有认识到,就是普通的去做事,然后成功。


    【李心艾】开局是被倪姬说“你有点天才哦”“你是最棒的女演员,对我来说”甜言蜜语哄过去的也拿奖了,后续在宴会里和其他场所也一直因为自己的天赋而被优待。她感觉自己是比其他人好上一些的,把天赋变现了,由于【灵魂的怠惰】,也不怎么想努力。


    李心艾都想吐槽怎么时不时甩锅给玩家,玩家对养成游戏主角一向是用到死的,但这周目因为爱丽丝特质。很多时间段的日程都是锁的,不过度给自己压力,对什么都以游戏态度来对待。【李心艾】才是真的游戏人生吧!


    这种情况下她也是有点心虚的。和玛丽那时不同,就算在电视剧典礼上收到了很多姐姐的名片,但也没有想去打电话。


    【感觉她们比自己努力很多……】状态上写。


    都加入公司了,也看到了周围艺人的生态。【李心艾】一般下午四五点下班,杂志拍摄时七点,已经算不得了的加班了。这对别人来说,真的是做梦都没这么做的,到这份上已经不是会被经纪人骂了,而是你这么摆烂,你的曝光怎么办?你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出现在台前工作……


    顾贤羡慕嫉妒她的时候,没在李心艾面前说过,这人还是很哥哥的。她自己领悟了这一点,心情反倒有点阴郁。


    【李心艾】晚上九点,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猫玩偶看电影时,她的同僚们基本都还没下班。


    那样子要怎么给她们打电话啦?这种心情李心艾也有点理解。


    她更过分,【李心艾】累死累活培训拍戏的时候,她在玩电脑……


    操控别人(自己)的人生!


    顺便。关于打电话。每天可以在通讯录上挑一个电话打过去,有【聊天】日程,最少会加一点好感度。考虑到好感度满值一百,并且不会自己掉。这个才是游戏的bug之处呢……


    不给她们打,就会给久保美玲打,中国和日本的时差不算特别久,她还时不时会来一趟国内。


    两个人在一起也是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吃点心,不是和谢安那时一样去大众咖啡店(明明对于学生李心艾来说,这种地方已经不错了)而是茶楼,经常是只有清茶和一盅盅的汤。那种英伦式的点心,反而要专门请人来做。


    很多是香港的口味,老实说。


    李心艾用小刀切漏奶华。久保美玲就在对面看她,她嘴角抿着很轻微的笑意。身边好多这种公子小姐闯荡娱乐圈,久保美玲拍完那部电影后就没有怎么拍戏了,倒是接了几个他们财团名下品牌的推广。偶尔在ins和推特上发说说。


    和李心艾相处是她难得开心的时候,和谢安差不多。【聊天】能降压力,李心艾有不少找乐子的渠道,这些精英不会就只有她这一条吧?


    好感度一直在涨。原本拍完电影时,她们的好感度已经八十了,李心艾老妈死了,全世界灰暗下雨把【导演】当唯一精神支柱的时候,对他好感度也才八十五。每次打电话一点,见面有事件就涨三到五点。很快到了九十多。


    从【认识】【熟识】到【朋友】【好朋友】都是只要好感度到了,称号就能自动换的。但到了85就会卡住。


    那大概也就是李心艾爱一个人的上限,游戏是跟着她的上限来的。


    幸好那个时候她们已经演完了电影,满足条件,【经过一次大事件】,关系开始进化了。女演员模拟器,什么都能用艺术解决嘛,再加上久保美玲自己也有点文艺少女,她是用看珍宝的眼神,看李心艾的,就是自己也去做了,才知道她有多了不起。


    然后现在好感度92,关系是【闺中密友】。哎呀……


    她还去久保美玲在东京的房子看了看,东京市中心的独栋住宅,用了好多水泥和石头,从通往二楼的台阶有一整幅画垂挂下来。比起“有钱人”,感觉更像是“科幻电影里面的”。


    刚好是久保美玲家的公司给李心艾发代言邀请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拍广告,在片场花了三天时间,对广告片来说真的算长了,但抱在一起很快乐。


    那段时间就睡她家里,有很多个房间,基本都拿来堆画、雕塑和艺术品了,还有改造成电竞房和影音室的。她在她对面。


    早上久保美玲会比李心艾早一个半小时起床,处理邮件、运动、做早餐——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教育,感觉“让厨师送过来也可以吧”,本家离这里也就十五分钟路程。偶尔还会让佣人过来叫她回去吃晚餐——但久保美玲就是会自己做。坚持说“这是我的责任。”


    西式早餐只是偶尔,经常是很麻烦的菜,她还在早上看到过怀石豆腐。从磨豆子那一步开始哦。家里有个小手磨。李心艾觉得太恐怖了。这就是大家族女性的【当家主母素养】吗。


    对,【当家主母素养】。久保美玲个人状态栏是有这个技能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就能查看她的资料了。她还上过【东洋新娘课程】,LV3,见鬼了,好像是最近学的,前几个月看她还没有。


    当然,也有很西式的地方。虽然早餐就准备怀石料理,比一般的日式早餐煎豆腐豪华多了,但久保美玲自己是不吃的,她身材消瘦,像个男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提前起床,还有一个原因,是会坐在靠庭院的玻璃门前,打开窗户,抽烟,抽掉两三根,然后回去桌上喝咖啡。


    那就是她的早餐了,一般都是香烟配美式咖啡。简直像个哲学家。早餐要坐在一起,李心艾又受不了二手烟,才会提前抽掉。


    李心艾想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东西,就觉得有点难受,就算减肥也受不了这样的煎熬啊!


    结果真的只是看到她吃就很幸福了。把餐桌上久保美玲做出来的东西吃掉,她坐在那边会笑,心情值也会增加……


    神奇。


    怎么有种新婚夫妇的感觉?而且在她这里是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的,外面的声音也听不到。大大的房子只有她们两个人。


    恐怖,有点恐怖,这是个乙女向游戏,但后来李心艾上网查了,才知道乙女游戏里面是有百合线的,只是限定玩家是女主角而已!!


    感觉再这样下去会有了不得的展开,上次都去久保美玲家里参加了她们的家族年度聚会了,因为是一大家子人,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面,却只有一张桌子,坐着吃饭,在这头都看不见那头的脸,但很明确是家宴,坐在上手的老人,穿着黑色和服,严肃地看着她。


    李心艾原本以为是什么公司年会之类的,过去看到,傻了。靠近她们这边的亲戚,气氛都很惨淡,久保美玲好像完全没发现,非常正经的介绍李心艾,说是自己的朋友。


    李心艾复杂地盯着她,她有时候觉得久保美玲只是装正经,装听不懂而已……


    什么朋友要在过年家宴上带回来啊……


    那个在欧洲留学的堂姐喷了,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她爸也是满脸复杂,最后还把李心艾叫去书房,感觉好像想说很多,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尤其是知道李心艾没成年的时候。


    他是不是心脏病都要犯了?


    最后拍着她的肩膀,给她塞了个很重的珠宝。上网一查,是这个家族的传家宝。为什么网上能搜到呢?因为这是古董,国宝来着,本来放在她家的博物馆里面。


    对,久保美玲家里还有博物馆。


    陈列私人藏品,允许大学前来见血,也可以让教授调查,每周三周五定期向公众开放。


    她真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呢!


    李心艾跑了。买机票。火速飞回国内。


    她操纵的游戏小人就没意识到,也没显现出谢安那时跳出的强制选项,【长不大的爱丽丝】这姐是真的天真纯洁无瑕,可那也是她,不要在游戏里被弄脏啊!!李心艾尖叫。


    而且游戏里久保美玲比她还小半岁。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女生带回去见家长,也太恐怖了。


    就是在那之后,久保美玲才增多了来国内的次数。


    她以前就是个纯正日本人,这周目李心艾见她的时候,都是在日本见倪姬才顺便见到的。一开始用英语交流,李心艾的塑料英语,和翻译器。后面游戏里她学日语了,现在都是【日语LV5】呢。久保美玲也慢慢学中文。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但对东亚人来说就还好。


    两个人交流是没问题的,就算不用大断大断的话,也能通过神情把意思传递进去,鸽子之间如何表达喜欢呢?也不需要说话啊。


    结果没想到她跟谢安一样,示弱都是为了让李心艾开启互动。来中国在街道上跟别人说话,久保美玲更是没有一点交流障碍。哪里有之前在片场只能跟李心艾举着纸板交流的感觉啊!


    她真的是某天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李心艾酒店附近的街道上。根据之前两人同居(在东京拍广告暂住在她家里)的那段时间,是很容易摸清楚李心艾的生活规律的,养成游戏的主角怎么可能生活不规律。


    她那个时间就是会出来吃点心。李心艾吃完才出来的,手里还拎着打包袋,就见到搁着一条马路的久保美玲。和电影里女主角妈妈来找她的场景一样。她当时好想大叫,“跟踪狂!”


    久保美玲就很严谨,虽然被李心艾指着这么说,让她的心受伤了(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反而对她没什么)她说:“我来探班。”


    “呃,呃。”李心艾说。为了方便,酒店就在工作基地的附近,她这段时间确实有活干。这么说也没错,而且李心艾的住址,对工作人员来说是公开的,打电话都不通的时候就要过来找她。这可是能让电视剧导演打电话叫起床的女演员。


    “嗯。”李心艾说。


    还是有点警惕,就算不像看犯罪者,也像突然见到人的小猫一样,把身子藏在纸袋后面,看她。纸袋挡不住李心艾就是了。


    久保美玲叹气。


    虽然比李心艾小半岁,但这时候,总是显得比她大。


    她过来也是向她发出邀请,国外的友人朝她给offer一般都挺高级的。


    东京时装大秀。


    这周目李心艾虽然有点往模特方向发展,但还没有走过秀呢,因为是以前也看过的,好像离自己并不遥远,可以站上去,更是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作为演员去走秀,在日本挺正常的,那边对于跨界很包容,也经常有模特转演员的。


    李心艾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太可爱了,久保美玲一瞬间竟想在这目光面前退缩,但转而坚定地握住了李心艾的手,说:“我希望你开心。”


    “是的,yes,非常开心。”李心艾说。


    “而且这样子就有机会见面了。”久保美玲说。在东京,当然是她的主场。


    “嗯……”


    顺便,原本是八十五的好感度上限,演完电影之后有了【闺中密友】,好感度可以到达九十。九十之后经历了【一起度过新年】,关系一度变成【???】看得李心艾心惊肉跳,这才是为什么她要买机票跑路。


    但后续久保美玲飞过来给他介绍工作,走完秀后两人相处又回归日常,她强行无视掉所有问题,关系又回归【闺中密友】。


    此时好感度已经是九十二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因为是游戏,日期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那一年的新年李心艾是没和妈妈一起过的,久保美玲在之前邀请了,她就答应了,没想到那个事件刚好覆盖日期了。


    妈妈从国外飞了回来,在家里等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李心艾还在家宴里,那鬼地方不给开手机!


    后续晚上给妈妈打回去的时候,她有点不安,妈妈就很宽容,说没什么,也说是自己之前没有告诉李心艾她要回来。


    但是,那个,那个那个,不光是久保美玲带他回家,她一个未成年,连和父母过新年都不要,专门接受她的邀请,感觉也有点那个啊!


    欧洲表姐看她们的目光饱含怜爱,像看一对被世俗迫害的……那个词。三个字。


    (小情侣)


    这就是好朋友吧!


    李心艾强行这么认为了。


    第 45 章


    欧洲表姐看她们的目光饱含怜爱, 像看一对被世俗迫害的……那个词。三个字。


    (小情侣)


    这就是好朋友吧!


    李心艾强行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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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远了。李心艾对沈均感情复杂,她是天赋流所以会对努力派心情复杂,李心艾的天赋还没到压倒一切的程度, 是能吊打顾贤但有啥意义呢(这话不能给顾贤听到),被谢安授课时, 也每每想, 呃, 这个人才是天才吧。


    天赋上有比自己高的,也不想努力, 看到了局限性所以心情复杂。如果是在她下面的人, 她还能说【那么努力不也比不上我】, 很bitch但这么想能让她好受很多。这样的李心艾最恐惧的事, 就是真的龟兔赛跑+伤仲永, 她被努力派超过啊!


    结果真的被沈均超过, 两人倒不在同一起跑线,他起步就比她早啊。


    沈钧是真的喜欢演戏才进的圈, 现在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圈里人,估计连电视剧开拍前的酒会叫他,他都不会喝酒吧,也不会有人逼他喝。圈里有他电话号码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爱好归爱好,看他努力了十年, 搞不好是信仰。但这人也是真的菜。


    网上还有他早期演话剧的视频。演得是真的菜。


    从这点上看, 他家里人是真不帮他压热搜啊,身正不怕人言吗?还是觉得这方面没必要。


    就看他辟谣过傍大款(非常早期)或者以势欺人, 甚至被扣帽子说港/独的。


    【李心艾】如果遇到这种事,绝对会当成自己的黑历史, 联系营销公司全面删除,要不然就下水军洗地。


    不过他成为影帝,倒是没得黑。非常努力,拿奖那部电影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持续了二十五天。李心艾叹为观止。


    连人品都输了呀……李心艾看着屏幕,叹息。


    原本应该有点幸灾乐祸,但里面那人也是自己,所以心情很微妙。


    李心艾到现在还没有国内的最佳女演员奖呢,连提名都没有,就这么对一个a类电影节的影后!


    《莫比的世界》就是让她拿了国内的最佳新人,导演倒是拿了最佳摄影。她一律认为是国内协会老古板打压新人,加性别歧视。(不知为何,虽然各行各业都有点这种现象,但李心艾正经说出【性别歧视】四个字后,比起沉重,反而让人有点想笑了)


    沈钧看她的神情也微妙。那次在导演的片场遇上的,他来探导演的班,两人之前有合作。完了也没走,导演有事要忙就让他先在旁边坐一下,他隔着设备和人群看李心艾的表演。之前听说过但是是第一次见她。


    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从袖子里面伸出来,李心艾就算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只要她想,随时可以表现得像个未成年少女。而真未成年去演实际上已经大学毕业数年的莫比,可想而知,之前沈均就不太赞成。


    她的第一部电影他也看了,纯属机缘巧合!那时觉得评委会给她最佳女主角,怎么说呢看电影的话,适龄的女观众与男观众就会成为李心艾的粉丝。


    电影虽然票房不高,中国大陆也很少有人提起,但在日本那边是现象级的,看的人也不是那么多,但他们造出来的声势是真的大,李心艾简直像个新兴宗教教祖。在他们眼里,李心艾当然是配得上一切的嘉奖,奖如果不发给她,那就是有黑幕。


    【(恶之花)】真厉害,爱丽丝特质好像和这项还能联动的,把李心艾的想法隐隐传达给了粉丝吗,大家就为她摇旗呐喊。


    看电影时,沈钧也被隐隐震撼,有几个场景甚至都不能够完全抽离出来,作为演员去赏析,只是着迷地盯着屏幕上的光影。


    入口的东西还可以怀疑里面加了罂/粟,看到的东西要怎么说呢?她身上可能确实有毒。


    她被颁奖不会让人太意外,或者质疑其公正性。但沈钧自己是觉得不太合理。


    李心艾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呵”一声——“你嫉妒我吧!”


    她并不是经过努力去磨练演技,演绎出这样一个角色——一个普通人去演女高中生,行为中渗出了有毒的魅力。


    但凡这个女主角的人选,换个脸没那么漂亮的女演员,别说拿奖了,都不会有多少人去看。


    她本身有这样的天性——一个绝世美人演绝世美人,配上一个绝对爱她的有天分的导演,一个契合她的剧本,就把这种魅力传达了出来,可能不是百分百,但是打动了评委和观众。这有什么好说的,倒不如说倪姬的天赋更让沈钧侧目一点。


    “你嫉妒我吧!”如果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这就是李心艾第二次说这句话的时候。


    之后的电影大概也这样,沈钧去找了她所有的商业片出场片段来看,有专门的人把它整合在一起,她粉丝厨力还是高的,视频网站上几千万播放量。要说影帝为什么这么有时间,可能是因为他也不咋接商业活动。


    一路看下来,觉得万变不离其宗,虽然角色的人设服装性格都有改变,但都是靠魅力碾过去。


    沈钧尊敬的一个男演员前辈,五十岁上下,只要在电影里面出场,就可以改变电影的质感,因为再小的角色他都会用心去揣摩,写几十页的人物小传。李心艾不是的。她的演出和她的性格一样浅薄,商业片本来就没什么挖掘内心情感的余地,要的就是追车和爆炸。


    但是好漂亮,他非常不甘心,他之前都可以说自己不看这种警匪片的,但是好漂亮。不是说沈钧真的看一个视频就爱上她了,他三十二岁了,而是他很不甘心地想到,观众也会这么喜欢她,甚至还是十倍以上的喜欢,因为观众没他那么嘴硬。


    李心艾感觉到的是天赋派与努力派之间的争斗,并且自己被超过了。而他感觉到的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他跟李心艾差十几岁啊。现在市场大家也都只想看这种东西——劣币驱逐良币啊。


    倒不是针对李心艾,而是对她代表的这一类……不过要对一个才入行两三年的女演员说这些,就神经病了,她想都没想过吧!只是做自己而已。


    花瓶就要有花瓶的漂亮,更何况李心艾都不是花瓶,她都不是配角,没法长时间摆放在角落,增添电影的美观程度,就出场那么一下,是“啪”一下炸开的烟花,出场的十几秒就得让人惊艳才行。


    因为第一部电影之后,别说担当主役了,她连个配角都没有,所以要再评判,也只能是去看她演的电视剧,导演也是在那之后才对她发出的邀请。但中国电视剧都死长,沈均自觉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花费在上面。


    主要是那时候他跟李心艾还都没见过一面呢,完全不相干的人(却对她看了那么多,也想了这么多,李心艾知道要骂他跟踪狂了,怎么她身边都是跟踪狂!)


    就去看了电视剧的cut纯净版。 B站上面有,只有了李心艾出场的片段,一天可以看完。


    还有这种操作,也是让这个老人惊诧。他当年还在大陆圈子混的时候,演的是民国谍战片,拿了奖的,跳个两分钟就会错过大剧情伏笔。编剧的资历很老,也是原著小说作者,打磨了十年,台词字字珠玑。


    看的时候沈钧就在想,剪成这样子还能看出个什么来,也对这个合集在排行榜前列的播放量感觉到不解,这可不是电影彩蛋时装秀一样的合集,那个是视觉盛宴。电影导演的审美和投资都在线的。


    结果一路看下来,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理解了剧情,至少是理解了李心艾扮演角色的前世今生,最后她牺牲时,他眼眶也湿润了。


    还是很感性的,不然也不会投身艺术行业了。但李心艾看到,估计又要“噫……”她想象不出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仙侠剧看哭。


    之后的复活倒感觉是画蛇添足,停在那里就好了,妖精复活后又要怎么面对这个人间呢。


    但那之后他也没觉得李心艾能胜任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倒不如说是更担心了。


    李心艾作为电视剧女配,那部电视剧虽然大火,但怎么看都不算现象级,她却承包了八次热搜,占电视剧总热搜的将近二分之一,排名还都很靠前。就是因为有点喧宾夺主……


    她和别人出现在一个画面上时,别人只会看向她。和饰演女主角的演员也,就算没有明面上撕起来,因为种种原因,但私底下也是暗流涌动,女主角的唯粉是看她很不顺眼的。


    甚至跟男主角都撕过一遍,两人剧情线的交集少得可怜,但他们的定位有点相似——吸引年轻女性观众的【大众情人】,就离谱。


    她自己的个人故事线,哪怕是只cut出来有她出场片段的,没有任何从其他人视角的侧面描写,也不知道完整世界观,从上层叙事。也能捋清楚。这个人存在本身就是在【讲故事】。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脸庞会说话,欲语还休,一种幽幽的光晕。


    但后来沈钧把整部电视剧都找出来看了,光感和只看李现在cut没差多少,甚至还因为重复而有点不耐烦,他原本以为那是因为电视剧制作团队的功力过硬,单独牵出一条线来都很精彩,结果还是只因为李心艾个人的魅力,那一条故事线甚至压过了主线的光芒。


    难怪她粉丝要搞出个cut合集。沈钧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居然忘了自己之前想这个是歪门邪道。


    看完她再看其他人物,简直是质感上的跌落。


    电视剧剧情也没好到,说【叙事宏大】,【有史诗感】,【有人文关怀】,如果只想看【漂亮的东西】,那看李心艾确实就够了。


    到这里。沈钧对李心艾的个人观感已经有了转变,之前他虽然说也不是她的错,不过李心艾作为偶像派代表人物,沈钧对她还是有点……嫌恶。


    “你嫉妒我吧!”李心艾要说第三次了,他甚至不说她是天赋流、天才,而是说她偶像派。大哥,作为女演员,长得好看、有魅力,有让人为之心折的存在感,她已经赢了他太多!


    但她确实厉害,之前觉得是偶像派,但能在一群明星中成为【偶像】,这才不容易呢。很多爱豆一去演电视剧就原形毕露了,只有生图和演出好看,ta们根本顶不住几十分钟的出场。


    盯着那张乏味的脸看一会就会不耐烦。


    但李心艾能控制围绕着她的气氛,她可以把它变得很漂亮,像少女精心在环绕自己的缎带上刺绣花纹,可能可操控的布料(能力)就这么多,但她努力做到最好。


    他觉得比起电视剧整体,传达一个作品的剧情,她更注重的是【怎么做,我看起来会比较漂亮?】,这女孩很有魅力,她活着的每时每刻都光芒四射。


    之前他对她的评价太轻率,但正因如此,李心艾可能不太适合做个演员。


    比起来,去做idol,模特,都比较适合。


    他看过她的杂志硬照,投放的广告图片,还有谢安拍的那一期,有点被震撼,简直是艺术品。和东京走秀视频……


    这不是李心艾相关的,基本全看了吗?


    李心艾不知道自己多出了一个大牌粉丝,沈钧也不会承认。三十多岁的人为什么嘴还那么硬?


    他探班的时候,在拍莫比在家里面洗东西,手从袖子里面伸出来,在水槽处洗刷碗碟。


    李心艾觉得女主角做的够好了,还会自己洗碗碟,她的话就会堆着到受不了了再洗,妈妈在家的话,李文的忍耐限度比李心艾低,会提前洗掉。游戏里可以雇人打扫——当然最方便的就是在外面吃,根本不做饭,也就不会有碗碟。


    不过电影里是正经生活的情况。李心艾自己都承认了,导演找她来可能不是为了票房保证,而是真的,她契合女主角,承认这个对她来说是很受伤的。什么演技被认可啊,以前奥斯卡都拿过呢……但她如果不当女演员,估计就是那个情况。


    大学毕业两三年后,一个人住,大概会把出租屋整理得好一点,自己洗碗吧。


    一个一个。碗、碟、锅子。白色的泡沫,水流哗哗的声音,开闭开关的声音。李心艾的眼睛垂着,要说她这时候都有让人口干舌燥的,诱惑力就太离谱了。但就是能让人看下去。


    这一幕拍了一下午,李心艾中间很嫌恶地把脸转过来,说“我手都要泡皱了。”


    沈钧吸一口气,他那个年代,大概八年前,在大陆,没有这么跟导演说话的。还是电影导演。


    但也是她开口的一瞬间,他就把她跟刚刚摄像头后面那个莫比区分开了。声音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人的声线啊,但就觉得现在才是真正属于少女的声音。


    导演就没有跟她生气,休息时间三分钟,他往那边挥挥手,示意继续。


    然后就继续,李心艾已经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每次中场休息,她站在那里或者随便找个小马扎坐着发呆,剧场助理就扑上来往她手上涂膏。后面为了防止穿帮她就带着塑胶手套洗碗了,手恢复一点后就又脱掉手套洗。


    她莫名的有耐心。拍了两三个小时吧,沈钧都动容,他自己能更拼,冬天泡在冷水里演兵败的少年将军,一遍一遍地磨,但原本以为她是会找手部替身的女演员。


    李心艾看了他一眼,正常的十五分钟中场休息,片场来了新人物,头顶冒感叹号,她就过去和他聊天,收集通讯录新人物。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快到她工作时间的极限了。未成年的好处就是可以说六点下班。导演拿她没办法,但在那之前要把她往死里用。


    沈钧当然没把这么没礼貌的话说出来,实际上他跟她说的话,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而且因为是异性,要避嫌,中间隔着五十厘米,旁边还站着他助理。


    但挺温和,也没外界传的那么眼高于顶(毕竟都是她粉丝了……)还是很有前辈关怀的。但是事件中,偶尔会出现用括号框起来的,他的心理活动。李心艾看了之后心情很复杂。


    为了挽回粉丝心目中自己的形象,并且给下周目攻略他开个好头,多收集一点情报——不管这周目能不能拿到s评价,她都不要搞谢安了,四周目了,他人老珠黄了,她腻了。


    她说:“如果是电视剧的话,我应该会用替身。”


    “哦……”沈钧说。旁边他助理手一抖,想他们有这么熟吗?


    “但是电影不会,我很有职业道德的,连导演都说我有献身精神。”李心艾对他微笑。这下沈钧也手抖了,他想导演不是会这么说的人啊。拍个洗碗都能【有献身精神】了吗?其实她说的是谢安。


    交流后,沈钧发现这后辈真有点神神叨叨的。


    导演帮过他很大的忙,又发消息给沈钧说“我找到了……很奇特的女演员。”所以他才过来盯着。想说如果不行的话,应该会推荐导演换一个,中间耽搁下来的费用,沈钧可以投资补上去。


    现在微妙地没有那种想法了,也不是说认可了李心艾,只是觉得……尊重祝福。导演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吧。


    后面工作人员去恢复场地,导演忙中偷闲跟他闲聊天,沈钧说了一下对李心艾的感想,导演笑得直不起腰,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上面摆着一个小熊和小猫玩偶。


    沈钧之前就看到了,觉得谁把它们带来的剧组?有点不专业,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没说。


    导演说:“还能有谁,我们的女明星呀。”


    他叫李心艾女明星。


    对比长相相当朴实的导演,和剧组人员,她的确是里面最像明星。甚至站在沈钧面前,都比他小只、精致,又漂亮。


    沈钧是很大气的眉眼,为了电影而生的,三庭五眼,皮肤却很细腻。一般都认为是【冷峻】、英俊硬挺帅气,男粉丝数量出奇的多,后辈敬佩地管他叫【大哥】,绝对不会被和奶油小生搞混,在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家长群体里也有很高的好感。


    和女明星站在一起时,群众和他的粉丝都不太愿意接受CP向言论,就会说【沈哥的气场压倒了对方】【像叔叔和女儿】【他是不是比她还漂亮……】。但李心艾就不是的,和李心艾在一起时,他明显被她衬得粗糙了。


    如果娱乐圈台前的都是商品,她绝对是被最精心制造的那一个。


    她的脸鼻子手都小小的,呼吸轻轻的,搞得沈钧看她要低头(他一米八二,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别说大声说话了,都不敢有大的动作幅度,觉得她会被吓到,像兔子一样,因为惊吓而死掉。


    这样的小女生,把玩具带到片场来。


    李心艾休息的时候,偶尔会抱住玩偶,吸一大口。(【依赖的意识】)


    “就算十六岁,也不是抱玩偶的年纪了吧……”沈钧很迟疑。她这么做不会让人觉得她很不专业吗?


    未成年进入这个圈子,就要尤其注意,言谈举止都要成熟,不能让人家真的把你当未成年,那样会错失很多工作机会。


    导演就说“她当红,能赚钱,大家就都捧着她呗。”言辞中自己也是无所谓的。虽然倪姬会把这当成一个萌属性,加以开发——她上部电影里怎么没用呢?


    但导演拍现实向的,对这种设定就是:“呃……”


    但李心艾不是【人设立得过猛】,不是卖萌,“她是真的需要。”导演说,犹豫的迟疑,言下之意是,她可能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长成那样,她的精神世界再怎么和常人不一样都能接受。


    那次休息时间,李心艾跟沈钧说完话,就又抱了一下安抚娃娃,她坐在椅子上抱着它发呆的侧影,看上去简直不属于这个世界。眼睛虹膜好像玻璃,隔着玻璃,好像在看着好远的地方。


    导演看到这一幕,也叹了一口气。让人叫她回来,场记板一打,继续回去拍。


    第 47 章


    那次休息时间, 李心艾跟沈钧说完话,就又抱了一下安抚娃娃,她坐在椅子上抱着它发呆的侧影, 看上去简直不属于这个世界。眼睛虹膜好像玻璃,隔着玻璃, 好像在看着好远的地方。


    导演看到这一幕, 也叹了一口气。让人叫她回来, 场记板一打,继续回去拍。


    “如果今天拍不好, 明天可能要接着来。”临走前, 他对沈钧说, “你也觉得无聊吧?”


    沈钧低下头, 没有说话。


    这次竟然顺利地过了, 李心艾的动作没有卡顿,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有点慢悠悠的。谁在做家务的时候能干劲满满呢?


    洗碗的动作结束后, 导演紧张地让推进下一个镜头,没有休息,化妆师冲上去就地补妆。妆容与光影的配合,都是之前就商量好的。站什么地方都有构图。(李心艾还是喜欢更自由一点的……)


    到位置,甩掉手上的水珠,李心艾身前还有条围裙, 扎起来的头发和牛仔裤, 脚踩居家拖鞋。她坐这打扮都能不显得土,而是【有居家氛围】, 已经是灯光布景构图,加上她本人魅力的体现了。


    虽然李心艾本人是毛骨悚然, 她觉得为了美感也不该搞这些。


    但对独自居住的女主角来说,一开始是懒得买围裙,小时候在家里做家务可能根本都不戴,一个人生活久了之后,又默不作声地把这些都买回来了。开始能体会父母的生活。


    已经洗完了,却还站在厨房里。没有工作,意味着也不太赶时间,一天的时间对她来说分割成很多个大块。直到下一个分界线为止,都是被慢悠悠的挤压着流过去。


    莫比甚至感觉有点呆呆的,歪头看着窗外,某种意义上已经过着和父母一样的生活了,却更加不想回家。


    看着厨房水槽旁边很狭小的窗子,透过那里也看不见外面的天空,隔着几十厘米,是另外一堵墙。中间的缝隙有光流泻下来。


    李心艾没搞懂光到底要什么角度才能流下来,但电影就这么拍吧。


    在那里看了一会,擦手,回去看电视了。


    因为只有一个人住,厨房也没什么烟火气息,李心艾自己的家里也很干净,但有的时候妈妈会把收到的礼物,一大块的火腿、腊肉、不明动物的肉干挂在厨房墙上。莫比桌倒是上有很多瓶瓶罐罐调味品,开了,但没有用多少。


    还有发霉的罐头。也和她家里一样。


    莫比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时候,镜头就越过她从厨房门的缝隙拍这些瓶瓶罐罐。一个人要怎么吃得完呢?但她的生活也不需要多的一个人分担,更不需要回去加入大团体。


    种种想法,全部都在那一幕里面蕴含完了。


    因为厨房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本来就是包下了一个房子进行改造,作为拍摄场地。所以摄像机可以顺着她的脚步出去。(后面剪辑又把出去这一段剪掉了)不需要另外找场地和时间。


    难得那时状态好,就要一鼓作气。


    沈钧在场外坐着,看李心艾坐在地板上,盘着腿,手放在膝盖上的侧影。和刚刚她坐在椅子上休息时,抱着玩偶的样子差不多,就是再拉大了四五岁。


    之前沈钧还担心过,她只能本色出演未成年美少女(那喜欢她的人岂不是……!好,现在知道为什么,她绝对不肯承认自己是粉丝了)但就是迈入片场边界的一瞬间,就变成了【精神状态还是好像十几岁的成年女性】,明明是同一个人啊。


    虽然看着电视,但明显没投入,把声音当成背景音,影像也只是在眼前流过。好像在看很遥远的地方。


    也不能说难过,这一幕没有任何煽情催泪的要素。基本谁都是这么过的,谁都会有有点寂寞的时候,只是有种淡淡的怅然。


    没有加上音效音乐,没有剪辑,在场外看着,就能把这种情感传达给观众的女演员可不多。


    他感觉到这人确实是有实力的,不是有天赋,而是已经把天赋转变成了实力,她才入行多久,她是啥工作态度?甚至要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沈钧简直自惭形秽。


    他对她就有点回避。


    终于回避了!李心艾决定不再说“你嫉妒我吧!”,而是转而赞赏他——总算能正确认知两人之间的差距了。


    我什么地位。你什么水平。


    而相对的,李心艾在下班,等助理收拾东西、开车过来、叫经纪人的间隙里,被导演拉着吹水。他是不是也有介绍两人认识的想法?不是相亲这种庸俗的,而是沈钧既然能接受邀请来一趟,那估计就对李心艾感点兴趣,还在这里待了一下午,看完了!


    这人虽然不接通告,时间没法换算成钱,不能像以前周目的李心艾一样,单手插腰,说你耽误的这些功夫已经价值多少美元了,但他的时间可也是很宝贵的。钱买不到才宝贵呢。


    也许沈钧作为演员想提携后辈吧?他在圈里确实有这名声。有能力有人品的后辈,他都不吝惜于帮一把。


    嗯,李心艾有人品吗?导演想。


    反正她到目前没犯什么错吧。


    导演就想着广结善缘,让他们牵个线也好啊。


    说不定李心艾还能把沈钧拉回来主流市场圈。她就长了张偶像派的脸,看着她被大家喜爱的样子,和她本人闪闪发光的模样,也许沈钧也会想重回大众目光下吧!


    结果李心艾听他说沈钧这几年在欧洲,搞音乐剧,就说:“呃!”


    他一开始也是演话剧,他家应该能够运作,把他塞进电视剧……不,太土气,还是直接进电影,去国际舞台吧。只要花钱应该能砸下几个美国的奖,资本主义国家嘛。


    结果就是演话剧,小小的舞台,还不是国家剧团。就是自己搞的那种,有时候一场下来就几个人坐在下面,最后还是被人家拍照发抖音,说【有帅哥在演戏】,看的人才多起来。


    李心艾严重怀疑这个是他家里人看不下去,帮他买的营销。但这也不管什么用啊。这年头哪里有人看得下去话剧,小城市,李心艾连莎士比亚《第十二夜》都看不下去。(现实中,得到女演员模拟器后,她是有幻想过上进的。但初中时试了一下,七分钟后睡了过去,就放弃了。)如果买了营销,那也没上热搜,不然就太明显了。


    观众从四五人变成了七八人,最多的时候到了十一二人。完全不顶用!


    沈钧对此却挺满足的。他和前几周目【李心艾】谈谈吧,她应该喜欢他,她那个时候已经被导演、大中的目光和期待弄疯掉了。觉得就算喜欢表演,也大可以以后买一个在海边的白房子,在里面的影音室里,关起来,对着伟大的电影模仿。不需要观众,如果实在需要观众,在当地的剧团出演就好了,人很少,她反而可以控制。


    沈钧也是一样,喜欢表演,投身这个事业,上的也是正经名校金融系(游戏里第几个学金融的了?)但实在没到没观众一个人也可以的程度。没观众叫什么表演啊。不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才去剧院。


    人少对他刚刚好,不,都是有更多的观众才好,观众更多的夸奖自己才好,李心艾还不是演员,都有这种虚荣心了,沈钧难道真是圣人?


    不过他觉得看着个位数的观众一点点增多,自有一种充实之感。


    “甚至减少都是有意义的。”沈钧说。哇靠,这人真是圣人吧。


    李心艾不可思议地看他,虽然是游戏,但毕竟是人生模拟,她现实中的一些表情能实时投放到屏幕中的自己脸上。


    实在是太没礼貌了,导演用手捂住脸,沈钧装作没看到,他说:“观众的反馈,能督促我们改进演出。”


    这话真是作为前辈的谆谆教诲,李心艾想着下周目攻略他,现在爱情线没开,好感栏里沈钧对她的态度定义已经是【有才的后辈】了。


    括号。(很容易走歪路)


    可惜李心艾算上【前世的记忆】,经验甩他几条街,也完全没想过要听以后的交往对象上课。只觉得。


    “你说话像广电微博。”李心艾说。


    “你这话可千万别在网上说……”导演说。他电影还想上映呐!别临阵被封杀女主角。


    不拍电视剧,因为就算他自己没有那个意思,电视剧为了回本,肯定也要提前预热造势宣传。不单单是炒作,也有为了其他的演员导演编剧而过来看的。优良团队推出的优良剧本,偏偏里面还混杂了一个他。


    “观众不是因为我而来的。”沈钧说。“我很担心没有完成好我的那部分工作,让他们失望。”


    “呃。你可以不当男主角的。”李心艾小心翼翼建议。


    虽然他都已经混到这一步了,怎么她才来建议?


    和沈钧对她的想法一样,她也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啊】。


    还优良团队优良剧本当男主角呢,怎么李心艾这周目第一次进军国内,就是演仙侠剧的女二啊。


    此时能像李心艾之前一样,骂一句【性别歧视】,也可以。但她感觉更多的是阶级问题,他有钱她没钱嘛……


    沈钧就挺平静的,她想这个人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吧!装没意识到就太贱了。


    沈钧说:“因为我想当男主角。”


    “哦……”李心艾说。“虽然我觉得你不说这句话就是装不懂。但说出来还是太贱了”“咳咳咳!”导演剧烈咳嗽。


    他组起来的局,如果在这里打起来怎么办啦。


    沈钧面色如常。他听见了吗?最后那三个字。李心艾从下面偷看他。沈钧回看她一眼。


    嗯。听见了。李心艾想。


    “因为我想要完成自己的表演。”沈钧说。大段大段的表演,像舞蹈男演员。他需要的是之前李心艾一样,百分之七八十戏份的【绝对主角】。都不是绝对男/女主角。戏剧里这样子还好,《罗穆卢斯皇帝》没有皇帝就没法演了,电视剧这样真的很过分,闻所未闻。


    不过如果他想的话,真的能组起来一个局,不会比今天导演把他们两个拉过来聊天更难。


    “有钱真好啊!”李心艾说。那个年代片酬还没有膨胀,没有一天两百零八万,煤老板就可以说投资了,还很受欢迎呢。


    反正沈钧是没有【不靠家里面】的清高感觉,隐姓埋名,从一个小龙套开始在红店打工。他从小到大受的教育,被好好养着,去美国读商科都是家里出的钱,怎么可能说切割就切割。那叫不孝啊。


    这人也是有点癫……李心艾想。他的想法是一部分,还有“怎么就和我说了?”


    她很纳闷,“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还说他不是她的粉丝!这抖给媒体也是大料啊。


    沈钧多年来磨练演技是有用的。他后来参演的电影电视剧都是经典,他在里面也拿出了配得上【男主角】的演技,作品到现在还会时不时被提起名字,剧照拿出来都能引起一发怀旧潮流,虽然这人才三十二岁啦。


    他在国内还是很知名的。长时间待在欧洲反而像是饥饿营销,如果爆料,肯定能上微博头条。


    “哦,我想你不会说出去的。”沈钧对她一笑。


    奇怪的是,之前觉得他这样那样的不靠谱,有点神经病,【你以为你算老几啊】,但就是现在,李心艾确定了,他的确是大前辈。


    有种大人的感觉,她突然拘束起来,抱着玩偶坐在原地不说话了。


    导演之前就调转脚步往旁边挪了一点,努力假装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存在。


    但同时又不能完全走掉,现在是他们三个人在这里谈事,其他人才识趣地不上来打扰,导演还得在这里盯着,不要让其他人也上来,听到【大料】。


    他心想什么啊?这种好像又没参与对话,好像又是两人交流一环的感觉。


    总之就是演话剧,等到某天他感觉演技到可以出师的程度,才去跳往更大的舞台,这人厉害的地方就是他想跳就能跳。哎呀,很多人空有演技却不红的。


    随时可以组建一个剧组让他进去,或者这个做不到的话,毕竟前期准备还是很花时间,那他可以空降到一个已经筹划好的剧组,挤掉原本的男演员。


    他不会有什么感觉吧,如果对方演技比他好,他可能会有点惭愧,放弃(会吗?这东西又要怎么评判?如果不是太大的断层差距的话。)但如果他觉得自己能行就会上。可是被挤掉那个也是拼上了演技之外的,名气、粉丝重视度、人设。甚至包括经纪公司合约在内的一大堆东西呢。


    但现在已经不能说他全靠家世了,他不是已经内化资源了吗。现在大家说起来,包括圈内人,首先说他是影帝,然后再说“他家里面很厉害,所以不可以对他搞别的。”


    难怪沈钧不跟家里面切割呢,这怎么切啊。


    话剧,观众少的话,还可以控制。这人不愧是学金融的,他放弃从事商业,是不是就是不想玩杠杆啊?有多少本金做多少事。去干实业好了,他家也确实是搞实业的……巨头。


    “你去搞话剧,不也是除了你之外还有一大堆人,也有人冲着其他演员、编剧、导演,包括戏剧本身来看的呀。”李心艾说。


    她对沈钧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想到这人有的优势,就想戳他一下。


    之前还以为他全靠自己呢,别说得那么清高。有solo歌手,哪里有solo男演员。


    沈钧就很谦逊。他说:“大家也是共同去完成一个作品。”


    旁边导演就算离了几步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李心艾,李心艾想他怎么又谦逊起来了,搞得好像她很咄咄逼人一样!


    但戏剧没有影视作品那么铺天盖地的宣传,说难听点,本来就没什么人看。沈钧刚进去的时候,是因为上一个男主角跑了,他投资进去的,就顺便顶上了。那时就是四五个观众。


    后续观众人数增多了,其他条件没变,按照控制变量法(高中总上过的),可以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改进。


    “嗯。嗯。抖音打广告怎么不算改进呢。”李心艾说。


    导演斜眼看她。


    李心艾吐舌头,躲到沈钧的身后,她看出来这人是既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也不会生气的类型了,当然没有碰到他,两人的距离超过五十厘米,在视野上,沈钧挡住了导演投向她的视线。


    “也是自己和大家一起进步。”沈钧说。导演敬佩他,沈钧比自己还小上十几岁,怎么能忍住不打她的。“我认为在能力还不够的时候,在小的场地环境里,是对观众负责。”


    李心艾想这人脑子好怪啊,他真的把这个当成事业,不,是人生价值在做吗?


    不过演舞台剧开局的话可能就会这么想,他们说话和表演都会比较夸张,日本好多演员就这样。


    但后续剧团解散,地方的小剧团,这样也难免,沈钧一开始进去就是男主演不干了,倒是还能追加投资,但人家自己不想干,【“看不到未来”】就那么几个人,就散了。


    按理来说和他也没啥关系,他就在那里待了几个月,和一些大学生实习的时间差不多。李心艾跟顾贤的助理聊天,她是她身边极少数在国内上本科,并且真的顺利毕业找工作的人,她就对她实习的公司完全没感情,觉得同事上司都去死好了。所以才来做娱乐圈明星助理嘛……


    但剧团解散后,沈钧给里面一个家中困难的人介绍了工作。还借了钱,几十万呢。


    “……哇。”


    “你道德的金光闪到我了。”李心艾说。


    沈钧:“?”


    “因为求到我头上来了。”沈钧说。


    他微微皱着眉,好像唯独说到这件事时,不太希望李心艾误会。


    娱乐圈里被认为是个【善良的人】,感觉完全是骂人。


    “就是说啊……”李心艾说。“我身边被求到头上就会答应的人很少诶。”


    难道是她的朋友圈素质太低了吗?


    也不是说有钱就可以把钱借出去了,就李心艾的经验来说,有钱人反而在这方面很吝啬。


    久保美玲和她出去玩,花那么多,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也不会让李心艾付钱。但她很怀疑在路上遇到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金钱方面,要借ta几十万,久保美玲会不会给——肯定不会的。


    那不符合她的价值观。


    李心艾自己感觉也……她现实中没有几十万,游戏里有,应该会给吧,因为是游戏的货币,如果跳出选项就会选。


    这种善良的选项,基本后面也会有好的结果。


    现实中的有钱人生活——这种程度的有钱——她还没有过过呢。


    沈钧不可思议看她。看了十几秒。他感觉不光是她说出来的话中透露出的为人处事的态度(这年头的年轻人可能就是这么潮吧),她话语本身都能吓人一跳。


    “一直,花别人的钱。不太好。”他说。


    “我也有在反思呢。”李心艾兴高采烈。对她来说只是游戏币,模拟里的一年两年进程,也是随便点点鼠标就能跳过,“等我赚大钱出名后,我会请回去的。”


    “……完全是空头支票。”导演嘟囔。


    沈钧站在人格角度上规劝,而导演主要是觉得女演员一直花别人的钱,被爆出去就完蛋了,什么,对方也是明星?那不管了。


    圈内人谈恋爱,一方再傻,被骗也是该的。


    就是也觉得年轻人真潮啊。


    导演强硬说,“好了,这一项也跳过!”跳过所有危险的话题,转而吹捧起沈钧。


    不能指望通过列举他的成就,来让李心艾心生敬佩了。她今天一上来也知道他是影帝,上网查也能知道他的人气——至少能看到百度百科里他的获奖履历,和微博粉丝量吧!但也没半点尊敬的意思。


    【对前辈的敬重】,00后已经把这个美德丢到垃圾桶去了。


    第 48 章


    打蛇打七寸, 对【文盲偶像】之名都上过新闻的李心艾,他吹捧起沈君的语言天赋。


    暂时还没说起top2校毕业,那就太刻意了, 只是说他后来一直在欧洲拍音乐剧,认真苦学, 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自不必说, 还学会了希腊语……玩真的吗。


    李心艾面无表情看看导演, 又看看沈均。


    “因为要演出欧里庇得斯的戏剧。”他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说这个,有点卖弄的意思。”


    “没事, 一般都是要别人先卖弄出去, 你自己再附和。”不能自己说自己很厉害, “你刚刚就很符合啊。”


    “嗯……”感觉更阴沉了。


    沈钧不应该是这么弱气的性格, 导演想, 他应该只是在懊悔刚刚为什么要和李心艾搭话吧!现在一时半会又不能走。情况尴尬。


    是自己的责任。导演清清嗓子, 接下来的对话越发高级,也没有把李心艾排除在外的打算, 但就结果而言就是把她排除在外。欧里庇得斯、机械降神、神话的嬗变、从希腊到罗马神话、荷马身份追溯,掌权者篡改史诗原典作为自己政治行动依据。李心艾能听懂得不多。


    “我只喜欢美狄亚。”她眼睛都要变成圈圈眼。


    “太高雅了和我完全不符合。”


    李心艾在想助理怎么还没过来,叫她走人。其实刚刚沈钧也在想这个,他经常能带着很有礼貌的微笑,说,“接下来还有活动”就被助理带走。虽然大家都知道, 他根本不出席商业活动。


    倒是能交流一下慈善经历, 说到这个导演就闭麦了。没有实际经验嘛!他现在体会到被别人占据道德制高点的感觉了,偏偏那个人还是李心艾, 他之前就在想她有任何道德上的闪光点吗,怎么还真的有啊!


    李心艾以前周目, 为了增长名声,名气,是会去做慈善的。


    这周目因为是未成年少女,除了包了酒店,买了公寓之外,不太需要钱,妈妈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房子,女生的话一般就会想要化妆品,可爱的衣服,但这些品牌赞助都已经到她堆都堆不下,护肤品每天试一种反而会烂脸的程度了。


    需要的钱就这么点,带谢安去欧洲玩一次也是够的,话说谢安自己也有吧。遗产加上工作的报酬。钱当然是李心艾出,但要做好准备,他可能送她很贵的礼物。可毕竟是明星,其他要花钱的地方,【吃很好的东西】不可以。旅游也基本没时间。


    要是能买珠宝就好了。就算代言珠宝,他们也不会送,折扣打得最多,就是给你九五折。但钻石溢价太严重,不保值,而且李心艾如果带上,第二天就要出大新闻。


    其他的嘛……因为她现在还是纤细娉婷的少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种话她都是有脸双手叉腰,站在梳妆台上,对经纪人说的。而相对的经纪人就一副犯心脏病的样子。


    不喜欢的珠宝通通打为土气,李心艾现在也只中意在穿黑衣服的时候配长珍珠项链。她很平,比迪奥更喜欢香奈儿,可以让珍珠项链没有阻碍的直接垂坠下来,经纪人看她的眼神总是稍带惋惜。他说“你要是再高一点就好了。”


    “那我就送你去其他品牌走秀。”明星跟模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子,不是说真的要在那个方面发展,而是坐在前排看秀,或者稍微去走一次,就能够买通稿,吹说【有时尚圈资源】,先把品牌价值炒上去嘛,李心艾现在已经是一个个人品牌了。


    能这么做也是因为上次东京大秀,大获成功。秀本身就很好,久保美玲也是看中了前景,才把李心艾塞进去的。那边的负责人应该心情复杂吧。


    虽然不跟谢安一样,所有拍电影要用到的东西都初始等级LV10,但这毕竟也是一个游戏,现实中的李心艾什么都不懂不代表游戏里的她也一样,游戏里可以读条啊。


    所有技能都能够导入,通过【上课】【实践】读条进步。一开始李心艾什么都不会,几天突击下来已经满足要求了。(游戏不会给接不下来的通告,尤其是从高好感人物那里接的通告)负责人满脸见鬼的表情……哈哈。但她担心的也就是空降大小姐耽误事,解决了,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吧。


    让她担心了对不起捏。(双手合十)


    李心艾很矮,【掌上娇小玲珑的小鸟】这种感觉。走完秀后出新闻给她加的称号。在欧美走秀会被淹没在人堆里,字面意思。日本就刚刚好。涂着口红,不开心的表情,快步走,他们还挺吃这一套的。


    那之后就开启了【模特声望】。没有正式走秀,只是去拍个杂志内页,是不会给的。李心艾这周目有【电影演员声望】【电视剧演员声望】,也算是探究职业多样性了。


    因为职业需要,她接触了各种各样的珠宝。让她有【我想要它】的冲动的却不多。游戏里面买,一般都是买衣服吧?那个大个一点,看立绘看得见。饰品就是拿来加属性的,什么,饰品没法加属性,还死贵。还容易贬值。呃……


    大概就是拍杂志,戴上珠宝拍个照片行了。她没有耳洞,害怕任何【持续性的身体穿刺】,【爱丽丝】有这效果,其实李心艾觉得自己也有。


    买了个耳夹式的黄金耳坠,李心艾剪短发,涂红色口红,穿礼服裙时配这个特别有感觉,耳坠微微摇曳着。顾贤也在宴会上的话(不然就是杂志拍摄场所)就会有点看呆。每次摇晃,都微微阻隔吊灯水晶切割的光线,或者红酒的反光。


    她的脖子上有淡淡的光影。


    其他珠宝太重。就没有买了。李心艾一直是出去玩连包都不背的。不知道该说是极简还是怕麻烦派。现实中从小到大照顾过她几次——其实就一起出去玩过几次,但是每次跟她出去玩都是照顾她——的顾贤,就觉得李心艾像猫猫。


    往她脖子上挂项圈会被她摇头甩掉。


    但根据小只程度、活泼程度、体温高的程度,兼之伶仃又好像很容易死的感觉,其实更像小鸟。


    他跟李心艾互动的几次,感觉都挺够呛的,虽然当时没有掉好感度,但三次后,回家考虑一下,也该断绝和这女孩的往来才对。


    什么未来的大明星,妈妈的好朋友的女儿,关他什么事。


    要说是因为李心艾可爱就忍她……嗯现实中这样的人不很多啊。尤其是异性,基本都是别有用心的。


    李心艾又没有【惹人怜爱】【天使的胎膜】【女神的羽衣】之类正向buff。


    【(恶之花)】导致她楚楚绽放的同时,粉丝不是消费暴力电影。就是网上撕/逼、在外国广场游行、给导演寄刀片、开车撞导演。


    顾贤是个健康积极向上的人,人如其名啊。同样是被很好的养大,但他显然没像谢安一样基因突变——所以李心艾的颜值他不吃啊!程度是肯定够的,类型他敬而远之。他感觉只有东洋女同性恋好这口,久保美玲不是全中了吗……尤其还是未成年。


    顾贤一秒钟都没有把她往那个方向想过啊。真的一秒钟都没有。就差没把她捧上神坛了


    【家里的神龛里面,祭祀着有点奇怪的肉】【是不太好的神明】网上也常有这种帖子。


    恐怖故事版块里。


    但除却时时任性又不考虑别人的举止之外。李心艾演技很好,进步速度也很快,对演员来说能做好本职工作已经赢了一半了。她同期包括比她大上十岁的小花小生,多的是只能嘟嘴瞪眼的。从这方面看顾贤有点嫉妒她,怎么长的。


    然后,对粉丝很好。真的,顾贤就记得和她一起从拍摄地点下面长长的通道出去,迎接外面黄色的灯光,和马路对面围拢成一团一团的粉丝——顶着寒风,呼出白气,戴围巾、手套、羽绒服和立牌,李心艾露出的笑容。


    非常真挚,非常可爱,简直像偶像,【完美少女】一样的笑容。她是真的因为看到了大家而高兴的,当时顾贤都有点被感染到了。


    后面他的粉丝,那天在场的,也有很多转了双担,要不然就直接倒戈的


    明星的【对粉丝很好】不在于给予什么实际利益。大家都是靠粉丝养活的,中间还有公司等层层盘剥。但人家买的就是精神价值,从这点上看李心艾做得很好了,她倒不至于是一直想着粉丝并且心怀感激。李心艾就不是这种人吧。


    顾贤自己都做不到,唉,大家的爱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但她是渴求着大家的爱,粉丝数量,粉丝的喜欢,才干这一行的。除了追求自己本身技艺的精进,当然也要选好团队创作出好的作品,李心艾就只注意这个了。她到现在都不怎么参与应酬的。宴会和典礼上,人家给她的名片,她随手塞在经纪人口袋里。


    她入行也两三年了吧,顾贤见过一些入行后得不到出头机会,住出租屋的人,他们才叫坚持梦想不忘初心,他觉得有一半是因为这群人除了梦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现在改口回去上班吗?李心艾却不是的。第一部电影拿a类电影节的影后啊。


    她自己对自己有诸多不满足,其实从一开始资源就是拉满的,很多这种童星的问题是出道的时候签约了不太好的公司、没有仔细看合同条款、或者被妈妈吸血,这些全部都由她的妈妈解决了。


    一开始就星光熠熠了,大家的喜欢也是成倍增长。文艺片女主角出道,还是【天才女演员】,很容易不接地气,只有那个小众圈子吹捧。但她感觉生来就是甜蜜的大众偶像,玛丽莲梦露那种的。去演商业片彩蛋也让很多人眼熟了她,当然要用抽离的眼光看,这些最大的用处就是留下了十几段惊艳的小片段。有漫画家和设计师抽离其中元素搞创作的呢。


    虽然红了但是也不忘初心,就是想大家夸自己。认真对待粉丝的心意。并不是对单独的个体,甚至不是对粉丝整体,而是对【ta们喜欢我】抱有好意,可以了。没吃过苦的小孩才能爱得这么真挚。


    到这份上,顾贤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同僚,以后应该大有可为,话说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超过他了?他比她早混了两三年吧。……呃。此时尤其能感觉到作为前浪的不甘。


    但问起来的话,李心艾就会非常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摆弄娃娃,把她的话当做耳边的空气一样忽略过去,她一般觉得自己现在所取得的成就是完全对不起自己的,至少对比远大目标来说还只是一小步,被别人特意拿出来说会感觉到尴尬。


    而于善!李心艾经纪人。那个海归金融男。各种意义上因为太有文化,比顾贤自己的经纪人都难搞,此时就会双手叉腰,满脸骄傲,说“我家心艾可是超新星!”


    他中二还没好吗……


    说起来他在给李心艾当经纪人之前,的确是个打耳钉,奇装异服的摇滚男来着……


    作为超新星的李心艾,除了演技和温柔对待粉丝之外,还有第三个优点。


    其实前两个就已经能够保证她在娱乐圈不爆雷了,但是第三个优点让她简直变成了天使,能配上用手捂住嘴,忍住眼泪那张表情包的天使。


    那就是——她对同行基本没有什么感觉。


    目中无人的反面,是【不会对别人使绊子】。李心艾都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自信,而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她是真的只考虑自己的事。


    顾贤之前要去演仙侠剧古偶,抢角色。还得提前下水军造势抹黑对家……这个或多少都有干的吧!人家还抹黑他呢,怎么不说。


    李心艾是真的没有,一秒钟都没有。


    李心艾的工作不是竞争上岗制,如果她是在公司里面慢慢往上爬,等着经纪人根据她在公司的地位顺位带来通告,那就要跟其他人争。


    但是她从一周目开始就是导演给她量身定制电影,后来也是有倪姬和久保美玲等朋友,上门给她通告。是每个公司都很想要的自给自足型艺人了。


    【她的公司可能会下手做些什么,但她自己绝对完全不知道】,这话放在娱乐圈的谁身上,顾贤都要冷笑,但放李心艾身上,他觉得是真的。公司从艺人身上抽成,但他们签的也不是卖身合同。李心艾身上不缺片约,没有【最好的】,也会有很多【稍次一点】的扑上来,她自己遵循严格的八小时工作制,他怀疑都没有到,她的工作是做不完的。眼看也没有因为过气而没人找她的可能性。


    如果要把一个八十九分的通告换成一个九十二分的,那就需要去抢,和很多人争,耗费资源。但这只能加三分而已,而且要从【对李心艾有好处】,转变为【本公司,拥有一位这样的女明星的】,的对公司的好处,就又要打一层折扣。


    尤其李心艾已经死认证了她不搞这个。完全目下无尘的十七岁女高中生。


    道德上,公司下手师出无名不说,很要紧的是,那她是不会帮忙掏这个公关的钱的,之后可能也不会记公司给她帮忙的恩情。


    以前一辈人还能够拿恩情道义来压制明星,现在谁管你啊,看你不爽就把你挂到网上,说你资本压榨【打工人】了好吗?


    总之这样子公司也不管她了,之前还试着帮她争取了一下,打压了一下人家小明星,结果部门经理过去找李心艾,微笑着要提醒她,【记得公司的好】的时候,李心艾全程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她要无视一个人,是能彻底把对方当空气的。真的是生来就是美少女才能练会这一招。不然没法在围堵过来的人群中正常生活下去。顾贤就怎么样都没法像她这么自我。感觉那经理脸都要气白了。


    之后还是李心艾的经纪人过去打圆场,说是打圆场,其实有点皮笑若不笑的意思,从视觉效果上看,也完全是把对方往外推,那时候顾贤还跟李心艾在一起,排演下一幕的戏,得到任何机会,他都是全力以赴的。看到这一幕整个人也站起来了,心里有点尴尬,想也太不拿他当外人了吧,还有,想【一般可以这么对待自己公司的上级吗?】


    反正就是这么处理,经纪人的眼里只有李心艾,如果要选的话,应该会跟她一起跳槽。倒不是说两人之间萌生了超越友情的情感,会对未成年少女一见钟情,很快放弃自己的人生,那李心艾也就真称得上是魔性之女了。


    不过那人好像本来就想【打造艺术品】,原本搞摇滚的,对开发出【在台上闪闪发亮的女演员】很执着,公司对于他来说就是扒在艺人身上吸血的东西,真实情况其实往往相反,唉……这人有能力。李心艾又听他的话,准确来说是把所有麻烦事都甩给他,那没办法。


    之后,公司所谓撕下来的资源,其实就是想靠这个进一步控制李心艾,那个看起来是挺好的饼,实际上感觉也就那样,拿了之后在道义上要受指责是真的。但李心艾真的就推回去了。没管。让顾贤吓了一大跳。他经纪人很少有的没在他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而是满脸复杂,一手夹着烟对他说,“那女孩如果真归我管……”


    啧啧啧。摇手指。


    “太任性了,控制不住呀。”


    顾贤面无表情,这才是经纪人的真心话。


    她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说李心艾,其实有点鲶鱼效应的意思,指望驱动他上进。但他们两个也不是上下级,她没权利管束他,中国的明星权力是很大的,他们是个人品牌,就算自己是个草包也无所谓,他不跟经纪人混,之后的前途应该会跌落个百分之三十,大家都会骂他没眼光,但短期来看还是他爽的,经纪人要头疼。


    还有就是她看出来了,顾贤其实也很喜欢李心艾,家里面有个妹妹吧……这种感觉。通过夸她来贬低一下顾贤,能让他有一种另类的【自己家小孩被夸奖了】的感觉,而暗爽。


    经纪人搞不好也挺无奈,觉得他性癖真怪。


    还有就是她觉得李心艾任性的真正理由——事后于善去找被抢资源的那个小明星道歉了。顾贤听到都“嚯!”了一声。“她闲的?”他真心发问。


    “没有。”他经纪人面无表情,“大小姐根本不管这些事情,她经纪人想既然都做到这样子,那就把自身的正统性推行到底——说自己就是这么正义。”


    顾贤觉得傻到家了,但这件事在网上小范围传播,还给李心艾炒了一波热度给那个明星介绍了别的资源——试镜成不成功就不知道了。那次事件的主要意义是,证明【我们家的艺人确实就是这么个人】,公司也就此偃旗息鼓了,娱乐圈也不是非得做脏事情,只不过如果不做的话很难出头而已。李心艾已经出头了,并且打算维持那种处事方式,还能一路成功……唉。


    顾贤自己还是有在妥协的,很多事只是经纪人在做,他低头玩手机假装不知道而已,经纪人拿的是他的提成,做事怎么可能不需要他许可。


    虽然没有做得那么过分,意思是会被拉到派出所的没有,但……


    顾贤在她前面经常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到这里李心艾已经是娱乐圈小说里面的人了,大众向小说,没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把她的发家史写出来,也会让小女孩憧憬,说“我想要变成她那样”。


    顾贤还觉得可以批判【她只是过于自我而已】。他看李心艾,跟前几周目李心艾看谢安是一样的。觉得她【生性有点……】但被父母非常好的用爱矫正了,如果换个环境长大,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周目和李心艾谢安的咖啡馆三人约会,他就感觉要吐出来了,是针对谢安本人,但对李心艾,也很难不产生【所以这两人才会凑到一块啊……】的复杂情绪。


    结果她还搞慈善。


    不是啊。为啥李心艾会搞慈善啊??


    “你不是应该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现代连八十万年薪都拿不到的loser没有传宗接代,把自己的DNA延续下去的资格,就死掉好了】的人吗??”


    第一次听到李心艾探讨慈善基金会的问题时(已经落实了,在考虑细部)。


    顾贤受到了世界观的冲击。


    “什么鬼你去吃药好不好。”


    旁边于善嫌恶地看着他,李心艾的经纪人伸过手来挡在李心艾身前,俨然是在躲避蟑螂。


    第 49 章


    那次的对话好像就只是证明了顾贤心胸狭隘, 他之后痛定思痛了。


    一直妹妹,妹妹的,有没有提过他其实真的有一个妹妹?以前去李心艾的初中, 也是为了给妹妹看之后要转学的学校——之后当然没去。那次给他跟他妈造成的心理阴影都太大了。


    按理来说,如果能对邻家的小女生都这样, 对自己的妹妹也更好, 但血缘关系这回事……他觉得妹妹像是自己家里的器官。并不长在自己身上, 而是长在家里的某个房间里。平常感觉不到存在,但确实是有联系。


    自己成为大明星后……嗯, 虽然接受星探邀请的时候, 也没怎么想过家里, 但成名后难免也会想“唉呀, 妹妹会不会为我骄傲呢?”


    这种心理活动给李心艾知道, 会被她吐槽个彻底, 他单纯就是面对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纪,甚至比她打扮还要时髦的女粉丝, 幻视到了妹妹的脸而已。


    【在家里也要受欢迎!】大概抱着这种想法。


    所以说他成为明星之后,完全人格都扭曲了。


    而他妹妹如果能接受,那就有鬼了。


    哥哥成为了大明星,所以自己也悄悄成为了哥哥的粉丝?想什么呢?一个家里面之前和自己一起度日的男的,突然出现在电视机里面,正常人都会产生落差感和嫉妒吧。


    尤其察觉到他的想法, 青春期女生异常敏感, 敏感过度,但这点上真的没有冤枉顾贤。他妹没有生出嫌恶已经算好的了。


    “平心而论, 就算是我,都没有想让妈妈成为我的粉丝啊……”李心艾翻看这段日志的时候, 吐槽。


    游戏,有的时候会突然带入NPC视角,从他们的角度吹一波玩家。


    对顾贤妹妹来说,比自己还大两三岁的哥哥,比自己还幼稚。被网上的女生们吹捧着不说,还想把线下的她也发展成粉丝……!


    托这个的福,妹妹已经彻底戒掉了国内的偶像剧,也打定主意再也不追星了。


    妹妹对顾贤的情感简单明了:【毕竟是哥哥】。


    虽然他好像处于迟来的中二期。


    但顾贤是很有哥哥气质的,李心艾刚获得模拟器时,在街上碰见他,就想起来他不会让她一个人付钱。对家人他很负责,刚开始当配角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需要从家里面拿钱去跟经纪人签约,和在剧组里面跟别人相处。


    “和最重要的。”他经纪人说,“既然你是大导演选中出道的,就把你的衣服整好,不要让他们拍到你穿的跟个二流子一样,那你以后别想拍杂志了。”


    那段时间顾贤妈妈好像有点苦恼,但总之还是微笑着,把他需要的钱都给了他,感觉跟培养一个艺术生差不了多少了。这还只是在短短几个月内啊。


    顾贤当时并不清楚钱的重量,几千块和几万块他都没有,要找大人要,而妈妈也是几乎不抱怨一句就给了他。期间她倒是有跟李文交流过。


    在顾贤被星探选中之前,在大人们的圈子里,李心艾才是那个明星宝宝。“看着她的时候,感觉她所在的环境都飘散着光点,好像仙境里的小精灵。”


    看着闪闪发亮的小孩,在开心自豪的同时也会担心,这孩子会不会被人带坏呢?她想这种感情是妈妈共通的。


    之后也不知道李文是怎么跟她说的,李文对李心艾的养育方法是李心艾觉得满意,但与世界上的大多数母亲大相径庭。


    总之顾贤妈妈之后就是【默不作声给钱】的感觉了,一点束缚都没有,顾贤后面自己也起来了,开始入账,两百零八万可不是说说而已。从头到尾都没过过苦日子,这时候才开始反应过来,【妈妈为我付出了很多。】


    顾贤就开始反哺家里了,李心艾上次去他家看到的那个房子是原本就有的,还零散买了一些。李心艾如果有钱会包下酒店套房,买一个公寓,剩下的拿去买邮轮和私人飞机(现在没有花,不就是还没有那么有钱吗)但顾贤就……中国人的基因,果然是买房啊。


    因为妹妹要上学,所以在考虑在他学校附近也给买一个,他之前就去给妹妹看以后的学校,之后也经常在关心她。


    上升期的明星,但凡有点上进心,都能忙到快猝死的。顾贤还能规定好时间,定点下班回家,陪家人吃晚饭。哎。如果不是市场就吃他这一口,经纪人都有点想放弃他了。“艺人没有上进心,非常要命啊。”


    为自己付出了很多。遇见的话,也会很大方的给零花钱,偶尔想起来的话,也会担心【妹妹会不会被坏小子骗走】。虽然顾贤妹妹总觉得这句话是他从影视剧里学来的。


    以后如果要出国留学的话,大概率也是哥哥友情赞助,根本不指望她还的。


    有一个当明星的哥哥,妹妹就会务实很多,尤其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走相同的路。


    “男生长得还可以,就可以出道了啊。”她嘟囔着。女生却至少要长成李心艾那样,才可以稳赢。


    那个姐姐和她见过几次面,基本都是在家族出游的时候,虽然是姐姐,但是感觉很像妹妹。坐在水边朝她挥手,笑容相当活泼,让人怦然心动。


    妹妹是会想【这是性别歧视!】的人,虽然不会说出口,但肯定会想。


    如果之前她对顾贤有这种想法,那至少她一次也没有说出口过,而且因为顾贤总体在家的时间很少,跟她碰面的时间更少,兼之他自己也有点神经大条,没有察觉到她的想法。所以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妹妹后来反而真心担心起哥哥在那种环境下【工作】,精神没有一点的成长,肉/体……呃,希望他别整容。那个到晚年伤害很大。拍电影的话应该没法整容吧。


    虽然有点受不了,哥哥把明星做派带到家里面来。但他是个好人。只是想等他【长大了】之后,两个人再正常相处。


    所以,等到顾贤反应过来的时候,妹妹已经开始露骨地躲避自己。


    不是吧……!


    他想,她正处于叛逆期吗?


    若说兄妹之间不太适合围堵,那顾贤也是会堵住妹妹,问她怎么回事的人。妹妹心中有千种思绪,能说出口的一句也没有,干嘛要跟已经吃尽所有好处,还什么都不懂的哥哥说这些啊。


    她最后闹别扭一样,在门边站了一会,突然开口说,“心艾姐在创造艺术,你又不是。”


    然后就推开顾贤,关门,进房间了。


    留下顾贤在原地傻眼。


    他想说不是吧,李心艾作品就这么点,我们共演了一部电视剧,中间一起出镜的次数也不少,双人CP杂志都拍了,她出场的段落是艺术品,我不算是什么意思,一张图难道还得单独把她切出来?你是地雷女吗?


    感觉是非常困惑,但本来也就不是这个的问题,之后再去问,妹妹也死死闭着嘴,怎么样都不肯说了。她也差不多反省了一下,对哥哥的态度太过分,之后变成了正常的礼貌兄妹相处模式。但顾贤就一直记着,自从知道李心艾搞慈善之后,他恍然大悟。


    “人格,难道我跟她是人格有差距吗?”


    到这里,他恍然大悟。


    艺术家无国界,基本上也不怎么考虑人品,坂口安吾出.轨.嫖.娼,老婆怀孕的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把性/病传染给老婆。其他文豪也是该染梅/毒的染梅/毒,该出轨的出轨。现在的大导演不也是又强/奸演员又恋童的。但可能对演员就是两套评判标准。幕后工作者不出现在台前嘛。演员却是要把自身作为商品。


    而且他妹妹感觉……确实也是会纠结这些的,其他青春期女生可能不想这么多,但见了李心艾之后,他恍然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共同之处。心底都纠结着蒲草一样细弱,但斩不断的……洁癖。


    对很多事都感觉到不满意。


    顾贤不会把工作的事带到家里说,从进片场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了。要他去面对,他就会选择逃避,而且也觉得家里人何必知道这么多。


    现在所有事情凑在一起,他恍然大悟。开始以全新的眼光审视李心艾。


    完美的艺术家。天真无邪、开朗活泼、楚楚可怜——的美少女。


    一直妹妹,妹妹的,明明家里面就有一个实打实的。却还是冥冥之中关注着李心艾,就算被她这样那样严厉打击,两个人同处一室,也还是忍不住会偷瞄她。


    抖/m,受/虐/狂!


    除了这人有这样的资质之外,也是因为他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吧。


    顾贤之前还觉得李心艾,【虽然她,很可爱……但性格实在……】


    两个省略号已经说尽了感想。


    大概有种,【喝醉酒的人在路沿摇摇欲坠,忍不住要往马路上倒。死命控制自己往另一边倒,就算有点矫枉过正,但好过真的摔下马路被车碾死】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转换全新视角注视这孩子,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可以直接顺从地球重力,往一边坠落下去了。不用担心摔到柏油路面上,接着他的会是天鹅绒毯……呵呵。


    人不应该把另一个人往坏的方面想嘛!


    用新视角看李心艾,顾贤觉得【这孩子是真的惹人怜爱……】


    【了解她的话就会喜欢她吧】


    【论迹不论心,只看做的事,那李心艾是圣人了】


    第三点是正确的。


    至少在顾贤所见的娱乐圈里是的。


    而李心艾。她在游戏进程中是突然收到了顾贤好感度增加的提示,心想什么鬼,他也没出现在我面前啊?


    然后点开日志去看,发现了隐藏事件。


    从顾贤的视角出发。吹了一波李心艾。


    兼之揭露了一个娱乐圈明星是怎么在日常生活中当个废人,把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完全搞砸的。


    李心艾对他没有同情可言。他自找的嘛。


    同时也觉得,这人还蛮会脑补的……


    倒是cg里面出现了顾贤妹妹顾思的图片,让她愣了一下。


    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李心艾的圈子就这么点大,阿姨的女儿怎么会不记得?虽然她强烈抗拒顾贤的自说自话,不过李心艾也是把顾思当妹妹。


    两个女孩子经常贴贴。


    虽然不会特意找她,因为不在同一个地方上学,都不是同年级。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会两个人在房间的角落,手拉手笑着交谈。


    偶尔两个家庭一起去旅行的时候,顾贤就会站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心怀疑虑地看着这一幕。学校里面也有很多其他这样的女孩子,但他总觉得不能够跟李心艾归为一类。


    一开始都是李心艾在笑,她的神情也真挚,并且确定她不讨厌,就会去拉住顾思的手。而顾思虽然有点迟疑,但也不是不开心的,之后就很快笑起来,两个人一起去玩了。


    说顾思是【受宠若惊】,那也太过分了。不能在生活中只把自己一个人当人,把别人都当NPC啊。【妈妈的朋友的女儿】。顾思一开始就是以这种身份出现的,和上来就是个游戏人物,还是在电脑屏幕里面跟她初次见面的导演不一样。


    现实中就算目前的助理见到李心艾会脸红,被她搭话会感觉要晕眩,也是因为身份。如果日常相处,就不会觉得特别。


    顾思只是感觉这种姐姐是不会想跟自己一起玩的。


    【超凡脱俗的美貌】因为现实中基本不可能有这种人,作为同龄人的顾思感觉更鲜明。所以只能觉得除了天生丽质外,她也是费了大功夫来养护的。这方面就感觉比自己成熟好多了。


    结果相处起来却更像小孩子。李心艾天真率直,让她也松一口气。


    和哥哥一样,感觉心理年龄比实际要幼稚,相处起来却比哥哥好一点。


    不过,如果是在学校里,两个人应该不会搭话,更不要说变成朋友了。


    李心艾还蛮喜欢她的,普通的可爱名字,普通的可爱女生。这个年纪的妹妹,只要普通,就挺可爱的了。同时她提醒自己不要变成顾贤那样的大人。


    随着cg里她的出现,通讯录里也悄然加入了【顾思】。也许能触发事件,下次给她打电话吧。


    这周目,为了给以后做准备。


    因为是攻略导演的最后一周目,要考虑到各种极端情况,和采取非常手段的可能。包括出轨,让他出车祸,和再给他脖子上开一个口子。


    名声肯定会狠狠的减,所以李心艾提前做慈善了。


    她和沈钧真是聊得热火朝天,人家真干事的。


    李心艾主要是救助猫猫狗狗、山区的小女孩、月经补助、北极熊。


    怎么说,感觉也挺适合她……电视剧导演想。


    但讨论这个的话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


    结果不用沈钧开口——确实是应该沈钧开口,他地位比较高——李心艾先明晃晃地,把鄙视视线投了过来。


    她说:“应该先考虑那些跟我相关的慈善事业嘛。”


    什么山区小男孩。李心艾看都不会看一眼。


    “哦……你是女权。”电视剧导演点头。


    李心艾说:“呃……”


    导演好奇:“那北极熊和流浪猫狗是怎么回事?”


    “因为很可爱啊。”李心艾理直气壮。要不然就选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但是很可爱。来救助。“我感觉有它们存在的世界会更好。”


    沈钧深以为然。点头、点头。


    【沈钧非常欣赏李心艾。】


    他不是个女权主义者吧?……李心艾盯着屏幕。如果接下来一句话是这个,她会讨厌他,说自己是女权主义者的男的都不太可信,当他是个男明星,就尤其该死。


    就算是游戏要立人设,也用力过猛了。


    结果沈钧应该没往那么深的去想。他的慈善事业是多方面的,退伍老兵、被家暴的妇女、城市流浪猫狗,都涉足一点。所以单纯觉得有人在做就是好事。初始好感就++。


    国内好像没有慈善避税的说法,他是当做兴趣在做的吗?问起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说“我母亲有一个基金会。”


    然后他外婆在国外搞艺术品收藏,每年的拍卖会买好多东西。嗯……懂了。家族中的女性搞这个。真的好经典!


    之前看他是线条锋利的冷面帅哥,一对话起来发现怎么还有点天然呆……导演和他一开始的交往,感觉也像是导演在骗他投资。听起来像!


    李心艾鄙夷地看着导演,而导演挥苍蝇一样赶开她的视线。


    沈钧的气质就有点温吞。他干这行的话。都到了三十二岁,不可能下一秒发新闻退圈回去继承家业啊。大概率是要一直干着了。


    不过还能够吃些老本,不是说他以前的片酬,加陆陆续续的分红。而是家里面的不动产+珠宝古董+信托基金。如果他老爸死了,财产还能分一分。


    无忧无虑活到老是没有问题的,生三个小孩也养得起。


    说真的,这周目【爱丽丝】特质最适合配他了。


    李心艾如果不当女演员,没有信念和乐趣支撑着,有这特质,那就是啥都不干。——一个人如果长不大,那为什么要工作?


    妈妈能负担她的生活,但她一个人,能做得也有限,李心艾的家世毕竟只有六十多点。妈妈也会担忧自己老了,李心艾要怎么办?最简单明了的是【给她找个人,嫁了。】但这条路往往要比工作困难很多,还不如签个公司,把她打包到网上做网红。


    不过,遇到沈钧的话就没问题,沈钧是攻略对象,人品有保证。咦……这话是不是在谢安时也说过?


    李心艾饶有兴趣地撑着脸颊看他,突然问:“你妈妈有工作吗?现在。”


    导演呛了一下。


    沈钧说:“嗯,我想人都需要一份工作。”


    他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觉得这孩子只是很直接。李心艾感觉是会对这方面好奇的,这个年纪的女生确实容易好奇。


    李心艾点头。那这工作应该就仅限于搞慈善、出席活动和被采访了。单纯是不让人闲在家里。


    这人简直完美啊。【爱丽丝】不需要一个让她做全职主妇的男的。她需要的是美美的,什么都不做,无忧无虑的,在妈妈死后依然被人供养的过完这一生。


    只能说是过完了,也没有啥需要追求的意义,活着就要追求享乐,一不小心就会走上【坏人生】。


    不是【全职主妇】而是【贵妇人】,哎?作为事业线结局的话也许不算差。


    李心艾盘算着,问,“你家里面的女性都有在工作吗?”


    这次沈钧皱眉了。


    但聊完【慈善】后,他的好感度已经六十五了。这个话题就是特别能加他好感。也不是谁来跟他聊都一样,游戏将其数据化,不考虑李心艾本身言行多冒犯人,只把她魅力值算进去,加成后就这样的。


    现实中怎么样不管,这里他可是个游戏人物呢,李心艾天然凌驾于其上。


    李心艾都以为要出现好感度减三的提示了,感觉他特别在意家人和边界感。麻烦得要死的前辈贵公子。结果还是没有。


    沈钧说:“基本上……堂姐在公司就职。有个小姑姑搞跨国贸易的。怎么了吗?”


    都是年轻一辈啊,不过能特意提出来,还能被他迅速记起,那应该是干得风生水起。看来也没那么重男轻女。


    李心艾呼一口气。不是大家都家里蹲就好啦。虽然她不准备在外面打拼工作,但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会有点窒息。


    他们是会用【家族意识】把性别问题盖下去的吧。内部肯定不会意识到,或者想过也不会说出口。


    搞不好还会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祖母,和【高门主母】,非常有手段的太太之类的。


    搞不好就是他老妈,掌管一个慈善基金会听起来也像。


    见家长啊……上次见谢安的叔母,感觉就是噩梦。(对方应该才觉得是噩梦)不过她很乐观,觉得要逃避总能逃避的。这是乙女游戏!一切为了玩家服务。


    谢安的父母都简化了,没道理沈钧的不行嘛。


    还有就是他现在都三十二岁了。比【李心艾】大十五岁啊。恐怖。


    这恐怖换一方面想也是好事。


    【长不大的爱丽丝】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老化。估计不行,这游戏又没超能力设定,但男性本来就寿命更短。


    按顺序,他父母先去世,遗产传给他,然后他再去世,遗产传给配偶——哦!【李心艾】下半辈子有着落了。


    李心艾很开心,而屏幕上对话还僵持在那里呢。沈钧说完就没人说话。导演猛灌茶。


    “怎么了吗?”换句话说是,“你问这个干什么?”后者听起来就会很有防备心了,而且问出来,气氛就会变不对。


    李心艾一派轻松,她输入:“我在考察。”


    “啊?”沈钧说。


    李心艾从桌子那边伸出手给他,交握,上下挥动、挥动。


    握手,代表【谈话非常友好】,确定了合作意向。


    她说:“期待我们两个下次合作。这次不行,真的是非常、非常遗憾。”


    沈钧完全不明所以。


    考察什么,什么考察需要问这个?


    李心艾想,下周目就攻略你吧!


    第 50 章


    度假。


    去欧洲度假。


    该忙的都忙完了。谢安的学业先不管了。


    “这个能不管的吗?”经纪人说。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经纪人开车, 李心艾大喇喇地、谢安有些拘谨地坐在后座。经纪人从后视镜看的时候就能看见李心艾的姿势,一口气差点上不去。


    他想幸好贴了防窥膜。她快占了后座的三分之二了,考虑到她身材娇小, 只能说姿势真的很嚣张。谢安就把两只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很紧张, 小媳妇的样子……李心艾说:“谢安说没问题的。所以我就相信没问题了。”


    李心艾相信【游戏男主角】, 其实这话就是不负责任。


    经纪人非常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到机场要下车, 谢安先拿着行李下去了,他带了个箱子, 李心艾只拿了小包——“有什么不能到地方再买呢?”临别前经纪人把她招过去说话, 李心艾非常警惕, 他不是准备和自己吻别吧?妈妈可能会亲她脸颊。


    结果经纪人说:“下次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


    “心里想的也不可以。”


    又唏嘘, 感觉谢安自从遇到李心艾就没什么好事。又是被她【粉丝】校园霸凌又是搞拍摄耽误学习的。(经纪人不愧是美国读商科的。学习内卷想法一直都有)现在还在高考前被拉去欧洲旅游啊!


    不过。嗯。能和李心艾这种等级的美少女, 大明星(也算吧, 学生眼光来看)出游。多少人会羡慕啊。高考可以复读。机会错过就没了。


    经纪人呼气。本来要说教一下。最后却只是说:“幸好他没妈。”


    不然肯定要和李心艾拼命。


    “?”


    #


    那边犯病。这边却真的蛮开心的。这周目还没有私人飞机,普通买了头等舱, 坐在一起聊天,很像修学旅行。还被认出来了,最后和机组人员合照,被欢送着下飞机。


    搞得旁边一个艺术工作者的姐姐(肯定不是干摄影的,穿不规则白裙子,感觉是雕塑艺术家)连连看他俩。


    因为是超——长时间飞行。落地都晚上了。定了酒店但莫名其妙不太累, 牵着他的手晃来晃去地走在大街上。李心艾一直在笑, 好像挺幸福。【李心艾】也是第一次和朋友出来这么远玩哦。【远行】【越过国境】,爱丽丝提供了心情加成。


    谢安成为导演后能把握车上的短暂时间休息。飞机也差不多吧。头等舱还是比经济舱座位宽一点, 在那里睡应该有个20%加成,不过总体还是不舒服。李心艾也是蒙头就睡, 中间迷迷糊糊醒来,撑着身子看谢安,觉得他蜷缩在座位上像只熟睡的小猫。


    棉质T恤加亚麻休闲裤。毫无攻击性的打扮,微长的短发,沉思时稍低着头,刘海会遮住一边眼睛。用手指把它撩开时非常帅气!


    但可能是海拔和他差不多的李心艾才会这么觉得。两人在飞机上时就迎接了很多空姐温暖的视线。比起看【早恋小情侣】,更像看【一对小孩子】。在外国落机时,尤其迎接了大家温暖的视线……稍等,李心艾一米五二。如果身高差不多。


    第四周目了才突然反应过来,李心艾看向电脑屏幕的眼神惊恐。一米五的女孩子是很可爱(她对自己真是宽标准),一米五的男生就!


    打开人物面板,一米六三,放心了,到成年应该还能蹿个三厘米吧。反正站在顾贤身边会感觉【男性魅力】全面败北。顾贤就是有张莫名其妙写满肉/欲的脸啊。这不会才是导演后面在片场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和别人一起走的原因吧甚至都不和别人靠近。免得对比产生。嗯。落差。


    但导演如果会在意这些,李心艾至少会感觉他是正常人,他真的啥都没想吧。


    身高问题是因为李心艾的鞋子。女明星可以穿各种各样的高跟鞋,男方如果不比她高出至少十五厘米,就会显得【身高相仿】。


    但李心艾穿带跟的鞋子都会摔。她现实中有这个属性,游戏里上了【高跟鞋课】(演特工片时,教程包括用鞋子里的刀割别人喉)也不太喜欢。爱丽丝特质高跟鞋不兼容,推荐使用圆头皮鞋。


    但松糕鞋,厚底靴,那也不低的啊。


    而且也很可爱。李心艾像被衣服和装饰物包裹的蛋糕,如果游戏时间是冬天,她还可以披斗篷出来。想想都很有趣。


    在去酒店的路上。一路都是旅游热门区,繁华街道,所以很多人,没有【外国很冷清】的感觉。


    但每次经过灯带,谢安的脸被照耀,都会比之前红一个度。


    李心艾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太冷了?”


    她牵着他的手凑过去看,她做得是不是太自然了?明明这周目一开时说要接触,她还一副担心感染梅/毒的表情呢。


    谢安很含糊地应,李心艾更担心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吗?哎呀,飞机上好歹还有毛毯呢。”


    机场里也有服装店,应该买几件的。


    她碎碎碎碎念,真正的乙女游戏,这时候就该解下外套和围巾,给谢安戴上了。还能近距离看他脸红的样子。那样谢安就真成女主角了。


    也不觉得他【漂亮得像小姑娘】,但他很好看,苍白着脸,秀丽文气的样子很赞,因为还是学生吗有学究气质加成。加上李心艾之前拍仙侠剧要吊威亚每天大量运动,现在单手能打三个他。


    李心艾胡思乱想。眼神倒是定定地一直看着他。视线是激光,在加热,两人间持续升温。


    谢安好像也不是因为【被看着】【太靠近】和【牵手】而害羞的。妈呀一周目起他们就啥都做过了!那样的话接下来是咋相处的啊。他这周目的少年感一大半是讨她欢心的演技。但这次是真的有点纠结。——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嘛!


    他说:“嗯,我们接下来就是去酒店。”


    “哦”李心艾说。也脸红了。


    和上次酒店拍摄不一样,这次是【出来度假】!然后住酒店。《破戒裁判》说得好啊。‘你和一个男人一起去住温泉酒店,以为会什么都没发生吗?’


    虽然是订了相邻的房间,但房门对李心艾来说完全形同虚设。爱丽丝(真是什么都可以推给爱丽丝,这个特质真的有这么混蛋吗?)导致【第一次出国旅游】【没有大人陪同】的【李心艾】晚上一个人住酒店会有点怕怕的。她要么把谢安留下来。要么晚上抱着小熊去按谢安门铃。后者百分百睡不着。不管是因为倒时差还是飞机上睡够了,还是干脆就是等李心艾敲门。然后就会给她开。


    然后


    “啊。”感觉现实中的她也要脸烧起来了。李心艾从电脑前往后倒在床上,抱住被子几个翻滚,看着天花板发呆,过一会,又坐回椅子上。


    一周目就干过一天出轨三次的壮举,但那是游戏嘛,还连个hcg都不给看。现在虽然也是游戏,不过是对自身情况进行模拟她想知道演久保美玲电影会怎么样,的产物。加上年轻的谢安也给她同龄人的感觉。


    就会让她想到自己了。不是和她没关系了。


    “啊,我们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李心艾义正言辞地输入,一边手很快的打开面板查看。嗯嗯,高三下学期了,成年了。游戏在这方面卡得很死的。


    那应该可以做吧?打个素/炮?


    不过脸红心跳一会,屏幕上两人依旧走在夜晚街道上。下了从机场到市区的车就一直这样!到酒店还有那么远距离打个车都行啊。又是晚上了,谢安不冷李心艾寒冷值都要不够,要发抖了。能认为这是他有意留出的缓冲时间。好好考虑。但李心艾有点受够了。


    顺便,这种把考虑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的方式。也很像第一次和男生出去的大家闺秀默默的不抵抗政策。这样会很糟糕。有种让他怀孕退学都会照做的感觉。那就是黄/色/游/戏了。


    想到这里瞬间冷却下来。出租车上,李心艾撑着脸看窗外。外面的风景作为过场动画播放。车窗上模糊地飘着她的脸。她想起来这周目是要取得S评价,最大的阻碍就是烂透了的感情结局!


    如果说谢安是那【唯一的败笔】,那没有他,自己的事业线也是现在过去两年,对现实的自己来说这样挺好了,对游戏女主角来说拿奥斯卡此生无望,就是失败。


    所以也就不抱怨了。


    关键是怎么让两个人都得到善终。善终啊奇特的词语。


    “我们可以做。”李心艾思考后。这么说。


    游戏里不会到外国就显示不同语言,她字幕飘出来,前面司机能正常理解,手好像抖了一下。


    谢安也抖了一下。上车前李心艾看不下去,在路边商店买了丝巾,超厚重那种民族风格,两人一人一条,现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好像在布料堆里往下埋了一点,天很黑也看不清楚。他说:“这样不好吧”脸红得像烧红的栗子。


    被敲碎剥壳就会露出金黄果肉。


    李心艾说:“唔。”对他评价稍微提高了点,男生是既得利益者。不用被/插的就是!他们一路出来也没买个保险.套啥的。如果他此时还是“嗯”的顺从,就纯纯是装傻。


    不过这时候纠结这个也没意义啊。她又叹气。她一叹气感觉谢安紧张到都要弹起来了。李心艾说:“我也很有经验。”


    司机手抖x2


    “和各种各样的帅哥美,嗯,美女没有。和各种各样的帅哥。在酒吧猎艳,一天三次也有。”


    “身体不会受不了吗?”


    “对吧!”李心艾也很新奇,眨眨眼,“我身体还挺好的呢。”


    她笑起来。谢安很困惑地看她,确定她没啥痛苦回忆,才微微松口气。不过也没笑出来。


    ——不管怎么看,一天搞三次对女生的精神和肉/体都是伤害。还要考虑到李心艾目前的状态,一天在酒吧里连续遇见三个敢和她搞的,围观的人竟然不报警,她是进人渣窝了。


    李心艾说:“因为我也需要解压方式。”前面司机第三次手抖了。


    谢安担心出车祸,李心艾还担心他报警。游戏里没有语言门槛,司机听懂了他们的话,但立绘还是分国籍的。他们在外国人看来就是“so cute”, B站经常有【中国女生到外国,被认为是小学生】的视频,脑残归脑残,还是很有代表性的,尤其现在她身上有爱丽丝特质。


    长不大的爱丽丝啊。


    这不报警感觉不太好收场,别说法律不允许了,他的良心都不允许。


    李心艾决定快点说,她说:“如果能选中你做长期的对象,那我也会很方便。呃,你知道我现在在国内活动,国内明星管这个很严。”


    “大概是因为大家的演技都不好,才那么追究别人的私生活。”


    这话就地图炮了。但谢安干净、好看,又方便。就算结婚他都能接受她出轨。只是【好用的男的】更不必说。


    情感上可以接受,而谢安缓慢地眨着眼看她,透过车窗的月光把他睫毛染成淡色的,这人看起来不谙世事,不过理解了李心艾的话。他甚至点头了。结果是李心艾自己纠结着,又转过头去,手也顺便往自己车门方向伸。躲开他想握住她,给她力量的手。


    “可和我做你能幸福吗?”她嘟囔。


    短期看,对心情压力值再方便。打不了感情结局都白瞎啊。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她怎么哲学起来了??


    “说到底。做/爱,恋爱,结婚。做其中任何一种,你能幸福吗?”


    要么是游戏打消了司机报警的意图,如果他报警,事件还怎么进行下去,要么司机觉得会说这么多的,才是纸上谈兵,其实没有经验,不会真的做。所以打消警报。


    他又开始从后视镜偷看,谢安感觉想要努力点头。李心艾只要靠近,他就很幸福了。李心艾叹气。说:“你根本不可能开心的呀。”最后还是要拍电影。“你这人人格上就有缺陷。”


    “嗯……”


    被说人格上有缺陷了。


    司机同情他。


    “或者你能幸福吧。”李心艾说。“但那也需要我的牺牲啊!我牺牲也太多了。那哪里算happy end了。”


    “牺牲,是指……?”


    “和你靠近。”李心艾说。


    一讨论【幸福】就想起前几周目对话。就想到【导演】,就ptsd。靠近那个状态的导演就是把手伸进蟑螂堆。饲养蟑螂。


    感觉谢安掉色了。


    司机同情他。再次。


    他女朋友也太神经质了!


    也许……是日本人吗?


    司机小心地从后视镜看。


    之后李心艾就一直撑脸望窗外,飘雪吧,飘雪吧。是应该像圣诞节一样街道上洒纷纷扬扬雪花的心情。游戏里季节没到。却一直没落雪。


    到酒店付钱下车,李心艾是跳下来的,“嘿咻。”,两只脚一起着地,更显幼态。谢安欲言又止。


    登记入住时前台以为他们是修学旅行却掉队的学生,还祝贺了几句。在大厅看见了穿私立校服的人。对比他们,自己又在干什么呢。


    心情沉重。盯着电梯上不断攀升的数字,手放在身前,转过去看谢安,叹气,转回来。


    到地方本来要说‘再见’的。结果他们订的房间相邻,不得不重新一起走!谢安已经很给面子了,出电梯后先站在原地一会,然后才跟上去,结果李心艾感觉到他的脚步在自己后面,更加尴尬。


    过了三个拐角。这酒店怎么这么复杂。临进去前李心艾看了他一眼。说:“晚安。”


    这句话让他如蒙大赦。家人之间说“出来吃饭。”,朋友就会说“晚安。”


    李心艾进去后把包包甩在地上,自己扑在床上,脸朝下,待了一分钟几十秒,喘不过气来了,才撑着翻个身,手脚张得大大的看天花板。


    不同地方摆着不同的遥控器。按下去能让整个房间暗掉,播放音乐和有星空的投影土,还不如放电影看。


    最后泡在浴缸里,加了浴盐球,把下巴沉进去,只露出上半张脸的吐泡泡。


    思考了一下,如果把谢安放进来好歹有乐子找。现在就可以在床上探索了。手放在他的上半身,摸索摸索……不过可能也是无聊。


    李心艾操控小人在房间里各种交互,看着cg上自己的样子,叹气,最后无聊了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下楼吃早餐。


    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俨然是事后第二天的态度。如果昨天气氛到那里都没有搞,那两人再过三十年都没有干柴热火的可能了。所以算作【一切已经结束了】也行。


    两人对视,李心艾习惯性皱眉。她有的时候就这样,很严厉。谢安感觉到并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做了什么,但他也没有代人受过的感觉,让她这么生气的归根结底还是自己。


    吃硬硬的面包,在上面涂果酱、奶酪和黄油。喝奶油蘑菇汤,小碟子里只盛了一点点,李心艾用铁勺子刮的时候会发出声音,撕开面包蘸着吃也会掉屑,总之是微妙地不体面。其他客人看过来了,但肯定不是想“土包子”,而是想她倦怠的黑色眉眼真是可爱吧。


    李心艾现在的头发到披肩长,没有扎起来,微卷着垂在肩头一侧,偏着头时眼珠发绿。像欧洲故事里的黑发绿眼女巫。东方人。吉普赛人。有魔力而且肯定养一只猫。她搭在身上的手指非常细长。


    昨天没有睡好,不知道是因为认床、酒店香薰不对,还是真的在胡思乱想他的事。吃得很少而且中途还打哈欠,嘴张开,手盖上去的时候。谢安听见后桌客人轻轻吸气了。总之就是可爱。


    不一定会想让她当女朋友。单纯欣赏也会觉得赏心悦目。如果这么深思下去谢安该唾弃自己了。之后李心艾吃得差不多,不耐烦用汤勺刮,直接端起小碟子喝里面的奶油汤,感觉也像猫。早餐用来送面包的竟然是燕麦粥和熏鱼。对后者李心艾就兴致缺缺了,前者她也只是拿勺子搅了几下。


    里面没糖的话,吃下去【心情】就不会加多少。而且这东西好像不管是她减肥还是健身,经纪人都经常端上来。


    旅游了还吃这个啊


    谢安在李心艾吃完时也停手了,他不像久保美玲一样能控制自己进食的速度,客人吃完时自己也刚刚好结束。他就是停手了。静静看着李心艾,搞得她又叹气。


    她最近眉眼间有种忧郁 ,青春期女生那种,让人想凑近关心她“怎么了吗?”,把她微微聚拢的眉峰抚平。


    不是谢安想的,是周边有人这么做了,服务生过来转送一束花,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身姿笔挺的女生坐在窗边朝李心艾微笑,她肯定也是来修学旅行的学生们的一份子吧,胸前有校徽。


    李心艾撑着脸看她,那女生才是坐在窗边的,光却好像只照在李心艾身上,她周边飘散着金色光点。


    服务生过来肯定就是收了小费的,李心艾又给他一份,让他转达“谢谢。”


    收到花,心情好了不少,把它夹在一边手臂间,另一只手去牵谢安,非常自然而然,说“我们去玩吧。”带他往外面走。


    她通过肢体接触来最直接地控制他。根本不是什么【喜欢抱着人】,谢安竟然是现在才想明白这点。他想,因为她根本不需要通过物理方式来改变他,简单地说出口,或者一个眼神,他就会做她想要做的。


    李心艾经过桌子的客人,都悄悄移动视线看她。


    大家都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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