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的到来果然安抚了一批粉丝, 那些因为他被发卖而破防的cp粉，也因为他出现在直播间，恢复了理智, 弹幕比刚才和谐了很多。
与此同时，猛1和幕城都收到了何玉发给他们的微信消息。
何玉在微信里向两人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当然，猛1不知道的是，何玉给他的消息寥寥几句, 给幕城的, 却是一大段。
何玉：【幕城，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粉丝会因为我突然下播反应这么极端，跑到直播间闹事, 还好有人告诉我, 我立刻到你的直播间安抚他们, 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早知道他们这样，我就不下播了, 我只是突然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哪知道他们误会了。】
【不过你放心, 我会在你直播间多待一会儿, 这样大家就不会误会我们之间有矛盾了。】
何玉这段话发给幕城, 并没有得到幕城的回复。
他不知道是幕城已读不回, 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发给他的消息。
直播间的幕城倒是在认真打游戏。
或许是没有看到自己发给他的消息。
何玉想了想, 在幕城再一次完成1v4，人头数达到15时, 给幕城刷了一个抖音1号。
抖音1号价值1000元，可不是小礼物。
何玉送完后, 立刻荣升为榜一。
直播间不少粉丝也在夸他大气。
何玉看着粉丝的刷屏，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幕城哥哥那么厉害，当然要鼓励他。】
紧接着何玉继续在直播间发送弹幕：
【幕城，我给你发微信了，你空了记得看。】
原本和娇娇凑在一起舔包，且因为手握好物资激动不已的郁嘉，看到何玉这条弹幕，高涨的情绪又降了两分。
跟他一块舔包的娇娇，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好似随口问他：“怎么了？舔包都不开心吗？是不是怪我抢了你的空投枪。”
郁嘉说：“没有。”
他操纵着游戏人物来到室内，不停开箱子搜物资。
其实他身上的物资已经很好了，箱子里找不出什么他需要的物资。
他只是借由着这样的忙碌，来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
幕城来到郁嘉身边，将手里刚捡到的p90和子弹扔给郁嘉：“你玩这个枪，这个枪稳。”
郁嘉低沉的情绪，就像是一滩平静的湖水，忽然掉进一颗石子，起了层层涟漪。
他装作若无其事“哦”了一声。
幕城现在和郁嘉打游戏，全身心都放在郁嘉身上。
只这一句“哦”，他就能感觉到郁嘉情绪低沉。
他装作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了？”
郁嘉不想去深思自己怎么了，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些闷。
他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顶上冲，上头一样忽然开口说道：“你的榜一在直播间跟你说话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郁嘉就后悔了。
他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现在还在直播，这话说出去，肯定会被大家认为他是在内涵何玉。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酸。
他甚至在想，自己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安好心，是阴暗小人才能说出口的话。
郁嘉立刻关闭了自己的队伍麦，不再开口。
他有些讨厌这一刻的自己。
他也害怕听到幕城的回答。
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肯定已经被幕城看得一清二楚。
有这样小心思的人，是不会被人喜欢的。
娇娇在旁边不明：“榜一是谁？”
猛1打断了娇娇的话，将娇娇叫到自己身边：“娇娇你过来，我这里有好东西。”
郁嘉转身向着幕城的相反方向跑去，好像自己的游戏人物离幕城更远一点，就能够逃离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切。
幕城的情绪不是郁嘉所想的那样。
他能够听到郁嘉语气里的小情绪。
他是喜欢这种小情绪的。
他喜欢郁嘉在自己身边嘟嘟囔囔，仿佛吃醋一般。
郁嘉才跑出去没两步，幕城在队伍麦中开口询问他：“我榜一说什么了？”
幕城话音落下，郁嘉看到直播间里，幕城点开了队伍麦的喇叭，在看到自己的队伍麦已经关闭后，幕城又说：“老板把麦打开，榜一刚才说什么了？我没看到。”
郁嘉打开队伍麦克风，声音轻细又黏糊，若是不注意，还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声音软软的，对幕城说：“你榜一是何玉，他说他给你发微信了，让你看。”
幕城又问他：“他只说了这个吗？”
郁嘉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嘴角也下意识向下，怯懦黏糊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小脾气：“他还说，幕城哥哥这么厉害，要鼓励你。”
说完这句话，郁嘉又关上了自己的麦克风，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他是不喜欢何玉。可他怎么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这样的语气重复何玉说的话呢？
他无端的讨厌何玉，本就是他心胸狭隘，现在却还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何玉的不喜欢。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郁嘉陷入这样的自厌情绪中。
几秒后，郁嘉听见耳机里传来幕城意味深长的声音：“要从老板嘴里听到一句夸奖，可真是不容易。不过你这声哥哥叫得倒是挺好听的。”
郁嘉的自厌情绪就这样被突然汹涌而来的羞耻淹没了。
他刚刚只是在重复何玉的话，何玉话里有哥哥两个字，他就顺口说了。
怎么到幕城这里，变成了他在叫幕城哥哥？
郁嘉的头脑和心一块乱了。
他慌不择路地打开麦克风，比起方才有些低落的声音，这会儿软乎乎的声音甚至连舌头都有些捋不直。
郁嘉解释道：“不是我在叫哥哥，是何玉在叫你哥哥。”
幕城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重复他的话，但这一声哥哥，不也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吗？不过你说的倒也是，这也不算是你心甘情愿叫的哥。”
郁嘉脸上的热气腾一下冲破了他的皮肤，甚至放在屏幕上的手指都在发凉发麻。
他的呼吸也变乱了。
拥有着极好耳机的幕城，怎么可能捕捉不到他已经混乱的呼吸声。
幕城很满意这个效果。
幕城也没有忽略掉他让郁嘉重复何玉说的话时，郁嘉低落的声音。
有些话幕城没有说出口，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他以后会和何玉保持距离。
跟在猛1生后的娇娇，听到幕城调戏嘉嘉，立刻跑过来，对着幕城捶了两拳：“你怎么又欺负我们嘉嘉？”
幕城轻笑两声，打开自己的飞行器，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到郁嘉身边：“上来，我带你去打架。”
郁嘉还没有从被幕城调戏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地来到幕城身边，坐上他的飞行器，跟着幕城一块儿在游戏中找人杀人。
郁嘉甚至不敢看弹幕。
他刚才瞄了一眼，看到那么一两句调戏他和幕城的评论，更是难以自控心里的羞涩情绪。
直播间的粉丝反应确实非常激烈。
幕城今天才发卖了何玉，大家都以为他不想让cp粉继续猖狂，毕竟猛1、何玉这两个最热门的cp都被他发卖了。
却没想到，幕城竟然还利用何玉在直播间刷的弹幕，调戏嘉嘉老板。
原本已经死心的“城嘉立业”cp粉，枯木逢春，冒了出来。
【我死去的cp又活了。】
【时隔半个月，又看到主播撩嘉嘉老板，还是半个月以前的味道。】
【所以其他cp都死了，我的cp还活着吗？】
【有没有人来打醒我这个cp脑，否则我会认为幕城今天卖其他cp，是为了让嘉嘉老板坐上正宫的位置。】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粉丝都这样发评论。
不站任何cp的粉丝就只是看个热闹，只要cp粉不太过分，他们也可以当一个乐子人。
跟着何玉一起来到幕城直播间的何玉唯粉，哪里受得了这些。
原本被何玉安抚的情绪，在这一刻爆炸。
【这不就是幕城踩着何玉恶心人吗？】
【踩着原cp去撩其他人，幕城也太不要脸了。】
【何玉还在直播间挂着呢，幕城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们充满了戾气和负.面情绪的发言，影响了不少人的观看体验。
一些电竞粉丝跳出来：
【何玉的粉丝能不能不要这么双标？这会儿怎么不说是节目效果了？】
【还是猛1的粉丝比较有素质，猛1在直播间不管被幕城怎么调侃，他的粉丝都不会这样破防跳脚。】
【确实，圈子里主播们本来玩笑就开得大，天天破防，你们看什么电竞直播？不如去粉圈追星，别把粉圈那一套带到游戏主播这里来。】
按理，这个时候何玉应该站出来缓解他粉丝们激动的情绪。
就像他之前在直播间说的那样。
何玉却没有这样做，他一个字也打不下去。
他送了礼物后，在屏幕上和幕城交流时，看到cp粉已经死灰复燃。
他用另一个手机打开了他和幕城的cp超话，cp粉将他说的那句话截图放到超话里，嗑糖嗑得正开心。
幕城竟然亲自下场扬了他们的糖。
他还把这颗糖转移到了他和郁嘉的cp上。
何玉眼神冷漠，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成为幕城最热门的cp，只要再努努力，就能够以极大的优势压倒猛1。
现在幕城两句话就否定了他以前做的所有，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幕城并不是平等的发卖每一个cp，他竟然亲自下场炒他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粉丝的cp。
这是幕城以前的cp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凭什么那个小粉丝就有？
何玉已经不想再体面。
他没有再说任何话，退出了幕城的直播间，再次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的粉丝，以及还未死去的他和幕城的cp粉，他生气了。
他因为幕城那一系列行为，生气了。
与何玉憋闷到即将要爆炸的情绪截然相反的是，郁嘉此时如春风般和煦的心情。
郁嘉已经忘记，就在刚才，他还觉得心里憋闷酸涩，厌恶自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在幕城给他找了四个人机，又带他去当了一把老六，坑了三个人后。
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好转。
直到这一把吃鸡，幕城让他过去举杯。
郁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了两句，就心中暗爽举起奖杯，并且截图保存。
郁嘉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他今天原本没有想过再和幕城组队玩游戏。
只是今天直播间气氛将他架在那里，他不好拒绝，才答应了这一把游戏。
游戏结束后，郁嘉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以为幕城会挽留他，和他拉扯。
却不想，这一次幕城答应得十分干脆。
郁嘉退出队伍，将视线移到幕城的直播间，目光立刻被疯狂滚动的吵架弹幕吸引。
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弹幕争吵的原因是什么，直播间里，幕城说了句下播，便以极快的速度将直播间关闭。
郁嘉根据自己看到的内容猜测，刚才直播间弹幕吵架，与何玉突然退出直播间有关。
这个信息正要影响他的情绪，通知栏跳出来一条微信消息提醒。
幕城给他发来了一条微信新消息。
第25章 第 25 章
郁嘉和幕城加了微信之后, 从来没有联系过。
郁嘉因为这事还暗自神伤了一段时间，后来也习惯了。
他和幕城不过就是普通粉丝和主播的关系。
幕城直播的时候拉着他做一做节目效果很正常，所以私下不联系更正常。
这时候看到幕城发来的消息, 郁嘉倒是有些怔神。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两个人的聊天界面。
幕城并没有发什么特别的消息。
是非常普通的开场白。
幕城：【嘉嘉老板，现在有空吗？】
郁嘉看到这几个字，却有种心脏被敲击的错觉。
他拿起手机，在狭小的卧室里转了两圈, 最后猛地扑倒在床上, 将脸埋进被子里深呼吸后，这才抬起脸，依旧以趴在床上的姿势，给幕城回复消息。
他想不到自己打字的指尖竟然还会颤抖。
好在也只是打字, 只要打出去的字够沉稳, 就已经足够了。
郁嘉回复：【现在不忙。】
此时的幕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靠在自家阳台上, 呼吸着夏日已经略微有些灼热的空气，满心的燥热没有被夜风吹散。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香烟。
他想用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经和紧张的情绪,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会因此再将香烟捡起来。
幕城有很多话想问。
他想问郁嘉这几年去了哪里？
想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想问他, 自己现在将几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再说出来, 郁嘉会不会接受他？
他甚至想要得到郁嘉的地址, 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郁嘉面前, 将郁嘉紧紧地抱进怀里, 将他们错过的这几年狠狠地弥补。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
他甚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一切还没有胜算的时候, 他只能装作风轻云淡，像是随意聊天一般问郁嘉：【老板, 以后有时间一起打游戏。】
他现在无比感谢自己两年前选择当一个游戏主播，至少让他现在可以有和郁嘉接近的机会。
郁嘉却拒绝了幕城。
就是在半个月前，他们刚加微信的时候，幕城发来这样的邀请，郁嘉一定会满心欢喜地答应。
他甚至会因此偷偷快乐很久。
经过了这几次的心情跌宕起伏，郁嘉开始怕了。
他害怕自己会在幕城无意识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中受到伤害。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他知道自己很容易东想西想，索性将所有的可能性斩断，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于是他回复道：【不用啦。】
为了让幕城体面，他继续解释：【其实你路匹直播很好看，经常跟我一起打可能会影响你的直播效果。】
【我也不是什么氪金粉丝，不需要特别的优待，就算你不带我打游戏，我也会继续支持你的。】
将这段话打出，郁嘉像是软了骨头一样趴在床上，眼底闪烁的光芒也逐渐褪去。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欢这样敏感多疑、优柔寡断的自己。
他希望自己能够像那些粗神经的人一样，感受不到那些细腻情绪的变化，能够永远简单的快乐着。
幕城沉着眼看着这段文字，忽然不满足于文字。
文字太具有欺骗性。
他看着这两段冷漠的文字，无法想象到郁嘉说出这两段话时，声音有多冷。
他明明那么软，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他想听郁嘉的声音。
可不打招呼，就和郁嘉打电话，电话打过去肯定会被拒绝。
趴在床上的郁嘉，感受到掌心中的手机振动两次。
明明知道看到消息会满心失望，他还是立刻抬起头，看着手机屏幕。
他没想到幕城发过来了一段语音。
郁嘉的心脏又在胸腔怦怦直跳，甚至脸颊都有些发热。
明明两人在直播间和游戏里说过话，此时的语音条总给他一种过分亲密的感觉。
他点击播放幕城的语音，那边传来让他熟悉的、漫不经心且懒散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幕城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丧气，以及无法掩饰的低沉情绪。
他听见幕城说：“老板，你觉得我的直播内容有意思吗？”
幕城话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郁嘉将声音调到最大，甚至能够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接着，幕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直播一定很无聊吧？”
郁嘉想说哪里无聊了，你的直播无聊，直播间会有这么多人看吗？
而且幕城的粉丝粘性也很大，无论是男粉还是女粉，都很愿意为他花钱。
就像郁嘉，他从来没有给其他主播花过钱，但幕城，他却能够毫不犹豫地支持他。
他已经想好了一万种方式安慰幕城，他不希望看到自己欣赏的主播这样颓丧。
他甚至想探寻幕城情绪低沉的根源，想告诉他，他已经很厉害了，完全不需要像这样自卑。
郁嘉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以为幕城是一个随性的人。
原来随性只是他展现在人前的保护壳，他内里依旧是一个敏感且会自我怀疑的人吗？
郁嘉安慰的话还未打出去，幕城又发了一句语音条。他说：“老板，能给你打个电话聊一聊吗？”
按理说，郁嘉是不会答应的。
他和幕城在游戏里会说话，在直播间也聊过天，可打微信电话，总让他觉得是非常私密的事。
这种私密的情绪和交际，让他很排斥。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离幕城远一点。
粉丝只有离自己的偶像远一点，才会真正的快乐。
没看到娱乐圈最容易脱粉且回踩的都是大粉吗？
还不是因为大粉和站姐能够更近地看到和了解到自己所喜欢的那个明星，越是了解，就越容易产生情绪波动。
就像他之前那样。
可是幕城语气里的情绪太过浓烈。
郁嘉最终打过去的字是：【可以。】
他这两个字刚打过去，幕城的语音通话就弹了出来。
郁嘉看到那个绿色的接听按钮，开始紧张。
一想到幕城声音里的低落，他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接通。
郁嘉比在直播间或者游戏里和幕城说话还要紧张。
郁嘉翻身坐起来，一手捂着狂跳的胸口，嗓子发紧。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幕、幕城你好。”
电话那头的幕城眼底弥漫着柔光和浅浅的笑意。
果然还是要听到声音，才能够更深刻的感受到他的情绪。
听着他微微发颤的语音，颤得幕城整颗心都软了。
幕城知道自己不能崩情绪，不能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否则，郁嘉肯定会恼羞成怒挂了自己的语音通话，说不定他还会把自己拉黑。
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他压低自己的声音，深深叹息，故作坚强地笑道：“嘉嘉老板晚上好，这么晚会打扰你吗？”
郁嘉的语速比刚才快了些：“不会，我正好没事呢。”
幕城问他：“是吗？我下播了你一般做什么？”
郁嘉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思绪已经宕机，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接通电话前，自己明明想要安慰幕城。
这会儿两人的聊天话题却被幕城牵着走，他毫无防备，说：“会看看小说，或者刷会儿抖音，然后就睡觉了。”
幕城声音懒散，说话的语速也比较慢：“原来是这样，老板不会熬夜吗？”
郁嘉说：“不常熬夜。”
幕城心想，他从今天开始，也得规范作息，早睡早起，提前习惯郁嘉的作息。
话题到这里，幕城当然知道自己要说一些“正事”，不能再继续旁敲侧击，探寻郁嘉的生活。
否则郁嘉回过神来，发现他的小心思，生气了可不好哄。
他询问郁嘉：“老板怎么不愿意跟我打游戏？是因为跟我一起玩游戏很无聊是吗？”
“当然不是。”郁嘉着急解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郁嘉回想自己和幕城打游戏这几次，真情实感道：“我也不怎么会做节目效果，每次都要辛苦你来带，还会引得直播间一些人吵架，影响你的直播间氛围。”
“你像以前那样路匹就挺好的，或者跟其他主播一起打游戏也很有效果。”
幕城说：“可是我觉得不好。”
他说：“我觉得我很不好。”
郁嘉立刻反驳：“你哪里不好了！谁说你不好的，你粉丝量那么大，直播间人数那么多，怎么就不好了？”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和平精英最好的游戏主播。”
幕城低声笑了：“在老板那里，我原来是和平精英最好的游戏主播吗？”
郁嘉说：“当然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害羞：“如果你不是，我为什么会只关注你一个人呢？”
幕城顺口问道：“嘉嘉老板是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郁嘉说：“快两年了吧。”
这句话说出口，幕城沉默了很久。
两年，现在才重逢。
郁嘉不知道幕城为什么会因为这句话而沉默，难道是因为自己关注他的时间那么久，却没有给他送太多的礼物吗？
他连忙解释：“其实我一直想当你直播间的大哥，想给你送好多礼物，只是之前经济条件算不上很好。”
“你放心，等我以后赚了更多的钱，我一定会给你送更多的礼物。”
幕城低声笑了，笑声好像是从胸腔里闷出来的，他说：“老板，我不要你的礼物，只要老板能够一直陪伴我，就已经够了。”
这话说得郁嘉耳根一红，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幕城又问他：“老板刚开始看我直播的时候，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吗？”
郁嘉对这些问题倒是没有设防：“算不上很好，但也能养活自己。”
其实他那段时间真是只能养活自己的程度。
他住在老旧小区的顶楼自建房，冬冷夏热。
他去超市和市场买最便宜的大米和蔬菜。
一个月甚至只需要几百块钱，就能够活下去。
他现在生活已经好起来了，也不再需要为了经济状况而担心。
虽说不上大富大贵，至少没有经济压力。
幕城开口道：“我把老板以前刷给我的礼物退给老板吧，老板现在抖音多少级？”
他问的是消费等级，抖音账号在直播间里会显示消费等级。
只是幕城之前没有注意郁嘉的消费等级。
郁嘉连忙说：“不用了，那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幕城转身看向阳台外。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呼吸缓慢而沉静。
他将脑海中那些杂乱的思绪抛开，再次说出这次通话的重点：“以后真的不能找老板打游戏吗？”
郁嘉在电话这头沉默了。
其实，他很想答应。
郁嘉知道，自己喜欢和幕城一起打游戏。
大多数时候，他和幕城一起打游戏是很开心的。
幕城的技术很好，也很照顾他，不抢物资，不嫌弃他菜，会带着他到处找人，还把人机让给他。
更让他感觉到轻松的是，幕城指挥能力很好。
郁嘉和他一起打游戏不需要动脑子，只需要听他的安排，在他的指挥下就能拿到不少人头。
还能在队伍中有一定输出。
没有哪个游戏玩家，不希望自己在游戏里打出伤害。
他同样如此。
况且，他喜欢幕城很久了，他是幕城的粉丝。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答应。
他还是拒绝了幕城。
他声音低落，缓缓从喉咙挤出来，对幕城说：“还是不要了吧。”
第26章 第 26 章
幕城猜不透郁嘉心里怎么想的。
他大致知道, 这一切与自己前段时间的阴晴不定有关。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已经是这样的结果，再后悔。又有什么作用？
他又不能将自己的心绪变化, 以及知道郁嘉真实身份这件事情和盘托出。
他不再强求，也不想给郁嘉太多的压力。
他说：“谢谢老板今天晚上陪我聊天。”
郁嘉也知道自己的回答非常扫兴。
他很自责：“对不起。”
幕城说：“这跟老板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状态不好，我会调整好状态，争取给老板看最好的直播，不辜负老板对我的……喜欢。”
喜欢两个字, 从幕城的喉咙滚出来, 竟让郁嘉的心弦跟着颤动了两下。
他甚至想否定自己之前的拒绝，想答应幕城。
郁嘉最终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婉拒和安慰：“你不要这样低落，你真的特别好, 直播效果也特别好。”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看那些不喜欢你的人说的恶言恶语, 他们什么都不懂。
幕城轻笑：“好, 谢谢老板。”
幕城还想继续和郁嘉聊下去。
想聊到天荒地老，想将过去浪费的这几年时间全部弥补。
他的手紧紧地握紧阳台栏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里的某些情绪。
最后, 幕城又对郁嘉说：“谢谢。”
然后依依不舍与郁嘉结束这一次的通话。
幕城说不想直播是假的。
若是以前，他真会请假在家颓丧一段时间, 当一个在阴暗中混吃等死的废物。
现在的他, 却想每天都能够和郁嘉有所接触, 纵然只是看到郁嘉的ID出现在自己的直播间, 只要知道郁嘉在看自己直播, 即使不能和他一对一交流，对于幕城来说, 也是难得的满足。
这几年，他甚至连这样的接触都不敢奢求。
第二天傍晚5点, 郁嘉看到幕城像往常一样正常直播，总算松了口气。
幕城能够正常直播，是否说明他的情绪有所好转？
幕城正常直播，何玉却请假了。
何玉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主播，很少请假。
他粉丝甚至调侃他是和平精英最勤奋的主播。
他从幕城直播间退出后，微博请假表示最近要休整一段时间。
粉丝看到这条请假条，心中难免多想。
他早不休整晚不休整，为什么偏偏要在被幕城发卖，且在幕城直播间丢脸之后修整？肯定是因为他在发卖事件中受到了伤害。
何玉的粉丝非常心疼何玉。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不会这样不给朋友面子。
何玉和幕城认识快两年，关系怎么也比普通朋友好吧。
幕城早不发癫，晚不发癫，偏偏在他和郁嘉认识之后，发癫发卖他和其他主播的cp。
要说没有猫腻，谁信？
至少何玉的粉丝不会信。
何玉加了几个大粉的微信，这些人在他的直播间刷了不少礼物，何玉会偶尔和他们聊天。
他常对这些粉丝们说，自己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这些粉丝支持。
如果没有他们，他早就不知道去哪个厂里打螺丝了。
当然，打螺丝只是他的玩笑。
他说这些话，是为了让粉丝知道他们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
何玉请假不直播，没有人比他们更担心。
其中一个常年刷礼物的大粉，打开与何玉的聊天界面，关切询问他：【是幕城在直播间说那些话影响到你的情绪了吗？】
何玉回复得很快，且他的文字充满体面。
他说：【没有的事，跟他没关系，只是我太久太久没有休息，最近情绪不佳，刚好休整休整。】
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情绪不佳和幕城、嘉嘉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认为是他们影响到了我的心情。】
大粉说：【何玉，从你刚开始直播没多久，我就在你直播间，一直看你直播，我们怎么也算朋友了吧。】
【你就算是逞强，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逞强。】
【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信任，让你将心中的不愉快告诉我吗？】
粉丝看到何玉那边疯狂输入，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发过来。
直到5分钟后，何玉才说：【我真的没事，你们千万不要去找他们两个。】
【我也不希望你们受伤，幕城的粉丝那么多，他那个人脾气也不好，你们去找他，最终受伤的是你们，我反而会更难过。】
【而且这件事情和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情绪不好，是我自己想给自己放假，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大粉很心疼，嘴上说着知道了，却将这一段聊天截图分享给在何玉直播间认识的其他几个粉丝。
大家看到何玉说的这些话，都表示心疼何玉。
【何玉真的是个体面人，最终也没有将锅甩到幕城和嘉嘉身上，而是自己背锅。】
【他也很关心我们啊，他知道我们肯定会忍不住为他出气，但是幕城那个粉丝量，我们确实吵不过，而且幕城确实脾气不算好，如果在直播间挂我们，我们说不定会被网暴呢。】
有一个粉丝发出来一句话：【那我们去找嘉嘉呢。】
【我刚去看了他的账号，他账号里没有任何内容，我还搜到一条抖音视频，视频里截图了他在幕城直播间连麦前后的粉丝数量变化。】
【他在直播间连麦之前，粉丝数只有个位数，现在有一千多粉丝，都是幕城给他带来的流量。】
【我直说了吧，我真的很看不惯他。他这种小白花人设，我不是没遇到过，不就是装柔弱吗？说不定就是想跟幕城炒作，涨粉变网红。】
【幕城粉丝数太高了，我们确实不好对幕城动手，但嘉嘉，其实是可以的。】
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一直在滚动。
看完直播的郁嘉等到幕城下播。
他退出直播间时，发现消息那一栏竟然有个99+。
郁嘉疑惑。
好奇怪，是谁在给他发信息？
总不能是幕城吧。
幕城直播时，郁嘉没看到他退出游戏在抖音发私信。
郁嘉好奇点进去，消息页面满屏都是私信。
他没有点进任何一条私信消息，却能够看到每个人给他发的最新一条私信的前几个字。
无一例外，全是恶毒的咒骂。
他从来不知道言语的杀伤力可以这么强。
那些人发过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刀，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们骂他下贱，骂他不知廉耻，骂他心思深沉，只知道陷害别人。
骂他这样的人会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郁嘉沉这脸，半晌没有动作。
最后，他抖着手点开了设置。
他很少在抖音留下自己的痕迹，就连评论也不常留，所以他的消息区一直非常干净，也就没有注意设置这些隐私设置。
他本想将自己的私信全部关闭。
想到自己的关注列表只有幕城一个人，他将关闭私信，改成了“仅自己关注的人可以给自己发私信”。
他将消息提醒也关上。
做完这一切，郁嘉退出抖音。
可是已经发生的那些事，仍旧影响着他的情绪。
他知道那些人是为了何玉而来。
郁嘉低垂着眉眼，无意识地看着虚空的某个方向。
他心里闪过那句话：我果然不太喜欢何玉。
这一次应该不是我心胸狭窄，而是他的粉丝太癫狂了。
可是粉丝行为要偶像买单吗？
那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苛刻？
郁嘉无法避免地陷入内耗中。
这让他情绪低落。
他不想如此。
很多时候，他很羡慕娇娇。
他也希望自己是一个豁达的人。
一切并不如他所愿。
最终，郁嘉强迫自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早早洗澡上床睡觉。
只要睡过去就好了。
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多想。
明天醒来，情绪也会得以好转。
只要想到这些，就好像不会那么难过。
郁嘉关闭私信的行为，惹怒了那一群疯狂的粉丝。
他们群聊里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嘲讽着郁嘉的懦弱，同时又表示自己心里的怒气还未完全发泄。
最终，有人忍不住做了一条抖音视频。
他在视频中，添油加醋把嘉嘉塑造成故作小白花的深沉心机贱男。
他在评论区@嘉嘉，让他向何玉道歉。
这条抖音视频下，立刻集合了无数何玉的粉丝。
他们在评论区肆无忌惮地辱骂郁嘉，每一条辱骂都@了郁嘉本人。
这样的高互动视频，获得了流量推广，被更多人看到。
幕城的粉丝也看到了。
幕城的粉丝里不少人对郁嘉很有好感，他们在评论区替郁嘉说了两句话，不可避免跟何玉的粉丝在评论区吵了起来。
幕城知道这件事，还是猛1告诉他的。
发酵了一晚上的视频，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流量。
猛1作为和平精英的主播，大数据给他推荐的视频里，当然也会包括这个圈子里的热门视频。
他起床后刷着抖音醒瞌睡，没刷多久，就刷到这条视频。
看到视频中何玉粉丝的控诉，看到评论区无数的辱骂，猛1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逆反情绪。
他退出抖音，打开微信，想将这个视频分享给何玉，问他知不知道他的粉丝在做什么。
当他打开自己和何玉的聊天框，他却犹豫了。
何玉这个人，以前他还觉得挺不错，很有节目效果。
最近这几次交际，他突然看不惯这个人。
他甚至心生预感，何玉并不会正面处理这件事。
猛1退出与何玉的聊天框，点击幕城的名字，将视频分享给幕城，配字：【你老板被挂了。】
正在挑选健身房的幕城看到这条消息，复制链接，打开抖音，脸色越来越沉。
第27章 第 27 章
对幕城来说, 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后悔矩阵。
他时常会后悔。
还没有和郁嘉重逢之前，他后悔高中的自己，没有关注到郁嘉的失常。
郁嘉和他母亲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时, 他才恍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随后的几年，幕城一直很颓丧。
不仅因为郁嘉的消失，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在他即将成年的那段时间里, 给他的人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选择用最消极的方式, 去接受落在他身上的所有。
现在的他，对当初的消极满心后悔。
因为他的颓丧和消极，cp粉和cp二创才会那么放纵，养蛊一般养出了这么恶毒的人际关系和粉丝群体。
明明是他犯下的错, 为什么最终惩罚却是落在郁嘉身上。
幕城呼吸粗重, 身体僵直, 肌肉微微发抖。
他自虐一般看着每一条辱骂郁嘉的评论。
他不知道郁嘉看到这些评论是什么心情。
这些评论就像是尖刀和盐，在幕城的身上划下伤口, 再重重地撒下了一把盐。
恍然间又回到了高中时，郁嘉被迫出柜的那段时间。
他的无能和消失, 导致郁嘉独自承受来自学校和社会的恶意以及霸凌。
现在, 和郁嘉重逢, 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猛1的聊天消息再次微信跳出来。
他也很气愤。
两人的私聊中, 猛1不再像直播间里那样谨言慎行。
【不是, 谁能想到一个cp还能闹出这种事啊。】
【你说这他妈跟何玉有没有关系啊？】
【前两天另外几个游戏主播还跟我开玩笑呢，让你把他们一块发卖了, 说也要蹭蹭这个热度，我他妈看现在热度蹭得最猛的就是何玉了。】
【我之前还觉得是自己太敏感, 把别人想得太阴暗，现在看起来，这还是他和他粉丝群体的问题吧！】
【这他妈就发卖个cp能闹成这样？而且不骂你，不骂我，逮着你老板骂，这什么意思啊？欺负你老板势单力薄没粉丝基础？】
猛1越说越生气。
他问幕城：【这事你要怎么处理？我看你老板那个人看着也不像强势好斗的，真能被这群人给撕烂了。】
幕城说：【我会处理。】
猛1还是气不过。
此时，一个群里也有人发了这一条视频。
那个群是他们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和平精英主播私拉的群。
群里有好几对cp，不单单是和幕城组cp，大家的cp都是交叉的。
他们还常常在群里开玩笑说：今天要怎么卖，明天要怎么卖。
巧的是，这个群里没有何玉。
当初建群那个人跟何玉产生了一些小矛盾，拉群的时候没有拉何玉。
当然，何玉也有自己的小群。
当初其他人“抖音团建”提到群，粉丝知道何玉他不在群里，何玉将某些信息透露给粉丝的时候，表现得非常豁达，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何玉的粉丝，倒因此又跟群主的粉丝撕了一波。
此时，群里这些和幕城组过cp的主播，纷纷站出来@幕城，用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着讽刺且尖锐的话。
【城哥啥时候把我也发卖了吧。】
【城哥，你不发卖我，我怎么好组织粉丝闹事？[狗头]】
【城哥啥时候发卖我，我的粉丝肯定不会搞这些幺蛾子。】
幕城没有回应，他这会儿有其他的事忙。
除了这些主播和幕城，还有一个人很忙碌。
娇娇是无意中刷到这个视频的。
娇娇以前不怎么玩抖音。
前段时间帮嘉嘉登录他的抖音号挂亲密度，倒也让他尝到了一点短视频的快乐。
他每天码字工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用网页打开抖音摸鱼。
用网页刷抖音，没有登录账号，也能刷到这个视频，纯粹缘分。
这缘分却把娇娇恶心了个透。
昨天那一场轰动的发卖，他全程在线。
他也不觉得猛1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当时可是队伍里的何玉先撩者贱，提了发卖，还谈什么资格。
娇娇也不喜欢何玉，大家都是绿茶，谁还不知道谁心里装了什么小九九。
娇娇刷到这个视频时，看着评论区那些污言秽语快要被气疯了。
他们嘉嘉软柿子一样的人，这些人就逮着嘉嘉可劲捏！
发卖何玉的是幕城。
挑起这件事的是猛1。
说他们约好了一起打游戏，把何玉赶出队伍的是自己。
所有的一切跟嘉嘉有什么关系？
娇娇怎么可能猜不到何玉的算盘。
因为猛1和幕城粉丝人数比何玉多，自己在抖音没有账号，何玉的粉丝就可着嘉嘉欺负！
娇娇挽起袖子，顺便用抖音网页版注册了一个账号。
昵称ID与游戏ID同名，甚至头像也是游戏人物截图。
娇娇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娇娇本人。
他身为作者，语言组织能力之丰富，手速之快，吵起架来，那是所向披靡！
他一个人在评论区舌战群儒，不带脏字把那群粉丝骂了个透！
在线的何玉粉丝和他对骂，一群人还干不过他一个人。
偏偏发视频的这个粉丝这会儿正在上班，可能是太忙，没有注意到他们粉丝群的消息，也就没有出面拉黑娇娇。
没被拉黑的娇娇在评论区发了疯一样输出。
等到猛1和幕城再次打开这个视频时，便看见评论区一阵腥风血雨，娇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得那群粉丝片甲不留！
猛1看的那个爽啊！
猛1退出抖音，在微信给娇娇发私信：【牛啊，没想到你战斗力这么猛。】
娇娇回微信的速度也很快，但他无差别攻击，把猛1也骂了：【别来找骂！说着我就生气，如果不是你们，他至于被骂得这么惨吗？】
【你告诉你的好朋友幕城，嘉嘉可敏感脆弱了，他要是出了半点事，我天天去你俩直播间轮番骂你俩！】
猛1被骂并没有生气，看着娇娇发过来的那段话，满心担忧。
【你说嘉嘉是个很敏感的人？】
娇娇说：【是啊，他真的很脆弱，你们以后别找他玩了，你让他安静地当一个看直播的小粉丝不好吗？】
【我再也不带他跟你们玩儿了，都怪我喜欢看热闹，老拉着他和你们玩。】
猛1说：【你别担心，我们也会处理的，不会任由他被网暴。】
娇娇说：【你们最好会处理！】
猛1把这一段截图发给幕城。
幕城已经联系到某个他很眼熟的粉丝。
那个人的ID名字后缀，带的是何玉名字的拼音缩写。
幕城时常在自己直播中也会看到这个粉丝。
当然，这粉丝在他的直播间并不会送礼物或者是支持他，而是刷弹幕叫他和何玉一块玩。
幕城私信这个粉丝：【这个视频的发布者现在不在线吗？你们认识他吗？能不能联系上。】
粉丝回复：【怎么？你要让她把视频删了吗？】
幕城看到这句话，感觉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炸了一下这个粉丝：【视频是你组织发布的？】
能被挑拨的粉丝本就不是什么心思沉稳的人，甚至算不上聪明。
这个粉丝没有隐瞒，反而像是被踩着痛脚一般，说道：【怎么，你们霸凌网暴了我喜欢的主播，还要来霸凌网暴我吗？我可不是你的粉丝，你能发卖你的cp，难不成还能替你的前cp发卖他的粉丝吗？】
【你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情，对何玉的伤害有多大吗？你知道他因此暂停直播，需要停播疗伤吗？你知道他一个人承受着，你们附加在他身上的那些负.面情绪和霸凌有多痛苦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做出这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怎么不想一想被伤害的那个人会有多痛苦！】
【你自己在乎的人被伤害了，你就知道痛了，没见过你这么双标的。】
幕城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霸凌何玉，我伤害他，你拉上无辜的人做什么？你让博主发视频挂我。】
粉丝说：【我哪敢挂你，你可是几百万粉丝的大主播，我们挂你，你不得号召你的粉丝把我们撕了？】
【而且嘉嘉就无辜了吗？】
【他有没有伤害何玉，何玉不清楚吗？】
【谁知道你们私下做了什么事，让何玉难以接受，他才会请假休整。】
幕城说：【你有证据，证明我们私下做了伤害何玉的事？】
这粉丝激进又极端，否则也不会联合其他人做出霸凌嘉嘉的事情。
他冲动上头，将自己和何玉的聊天记录发给幕城：【这个聊天记录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你难道要让我去找何玉，把你们网暴他、排挤他的证据拿出来吗？别以为你粉丝量级大，我们就真的不敢挂你，我们玉粉什么都不怕，我们会为了保护何玉付出所有！】
幕城将那张聊天记录截图，以及两人的聊天记录全部保存。
此时，幕城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
他最后一点理智，让他不要冲动。
他点开自己和何玉的微信私聊，询问何玉：【你看了你粉丝发的视频吗？】
何玉两分钟后回他一个问号：【？】
随后说：【没有啊，我昨天不舒服，准备请假休整一段时间。】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粉丝怎么了？什么视频，你要不要发给我看一看？】
幕城将视频链接发给他。
何玉点进去看了之后又看了看评论区。
何玉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粉丝这么刚，且这么有杀伤力。
他看着评论区里粉丝说：是嘉嘉关闭了账号私信，不回复他们的质疑，他们才发的这个视频。
何玉便知道，在此之前，粉丝已经在私信轮了一遍嘉嘉。
何玉心里猛然升起一抹爽快。
他低头垂眸，满心算计要怎么利用这一次热度，提高自己的热度和流量。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当然，和幕城的聊天框里，他打出来的字却是非常的无辜和茫然抱歉。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粉丝会做这些，我立刻联系这些这个粉丝，让他把视频删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粉丝，是我没有做好引导，幕城你不要生气。】
幕城：【你真的不知情，没有做任何引导？】
何玉发了个无辜的表情：【我做什么引导，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我一直希望大家和平相处，希望粉丝从我这里获得的更多是欢乐，而不是这些戾气以及很重的负.面情绪。】
幕城：【嘉嘉私下找过你吗？】
何玉：【那倒是没有。】
幕城：【你确定你没有任何引导？】
何玉：【当然，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幕城江粉丝发给他的聊天截图发送到与何玉的聊天框里。
何玉看到那张截图的时候，浑身血液瞬间凝滞，身体也变得冰冷，难以控制地发麻发凉。
第28章 第 28 章
何玉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一直是以老好人的态度和粉丝聊天，至少抓不到他引导粉丝的实质证据。
他回复幕城：【幕城，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确实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一直在跟粉丝解释，我想要休整一段时间，是我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是很适合直播, 所以才会休息, 跟你们没有关系。】
幕城回复：【你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我以为可以和你好好地谈这件事，既然谈不拢，那也没必要维持不必要的体面。】
何玉没有想到幕城说话会这样强硬。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这些事情幕城是不会管的。
他对于这种争吵和谩骂, 大多时候是无所谓且逃避的态度。
就像他对cp粉的纵容。
在何玉看来, 郁嘉只是幕城粉丝中极不起眼的一员。
虽然这几次直播, 幕城对郁嘉表现出相对主动的撩拨。
可若是将一切归咎于节目效果，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任何主播, 只要希望自己的直播间能够蒸蒸日上，就会考虑直播效果和直播成绩。
他不相信幕城真是一个无欲无求、懒散颓丧的人。
在他看来, 这一切不过是人设。
就像他的人设, 是活泼开朗、单纯无心眼。
幕城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让何玉有些心慌, 甚至坐立难安。
他拿起手机在家里客厅转悠了几圈。
看着朝阳透过窗户照进客厅, 玻璃反射的光芒让他觉得刺眼。
他平复心绪，回复幕城：【你不要误会, 可能是粉丝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立刻跟她们解释。】
他消息发出去, 却得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以及系统提示。
幕城把他删除且拉黑了。
这一刻，何玉的血是彻底冷了下来。
如今已经是初夏，他没有开空调，却感觉房间释放着阴冷的潮气，将他包裹。
如果幕城不下场，他今天只要劝一劝粉丝，再道个歉就已经够了。
他不仅能够稳固自己的粉丝，还会有更多的路人粉为他的体面而轻叹折服。
幕城刚才那句话，以及拉黑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要去维护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粉丝？
他和幕城已经认识两年了！
纵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和幕城的关系没有猛1和幕城的关系好。
但他们怎么也算是朋友吧！
何玉没有时间去思索更多，他也很“聪明”，立刻做了决定。
他再次打开抖音，找到发布视频的那个粉丝。
看到视频评论区，视频发布者的评论下，那一个和娇娇游戏账号一样的用户，刷了无数条让发布者删除视频的评论。
视频发布者却没有任何回复。
何玉心中大致猜测，这个发布者要不比较偏执己见，要不没有上线。
无论是哪一种，从这个粉丝下手是最好的。
既能够以最慢的速度解决这个视频，又能够表明他想要解决问题的决心。
何玉点开这个粉丝的私信，斟酌一番后发送：【宝宝，可能是我昨天突然下播，让大家产生了误会，但这一切和幕城郁嘉他们真的没有关系，宝宝你快把这个视频删掉吧，我们不要这样网暴别人，我也不希望大家因为我的事情这么生气，我希望大家成为我的粉丝，是能够从我这里获得快乐，而不是愤怒。】
何玉发完后，看着自己这段话，左下角的送达标志迟迟没有变成已读。
他心中就已经明白，这个粉丝应该是不在线。
他刚想着在评论区再发一条，劝粉丝不要和娇娇吵架，也不要再骂嘉嘉。
反正他发表的评论无人点赞的情况下，会淹没在茫茫评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点赞捞起来。
这其中的时间差足够粉丝做很多事。
也足够他好好的想一想，要怎么把这些流量转化为自己的粉丝量。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在评论区留言，微信再次出现消息提示音。
何玉以为是幕城回过神来，又重新把他加回来了。
定睛一看，发现是昨晚和他私聊的那个大粉发过来的消息。
大粉说：【何玉，幕城开直播了，在直播间说这个事情呢。】
何玉刚刚才兴起的那么一丝半点运筹帷幄，在这一句话下溃不成军。
他点击自己的关注列表，果然看到幕城在直播。
幕城从来没有在上午直播过。
他的直播时间很固定，每天傍晚5点。
有事会请假。
何玉也没有想到，幕城会以这种直播的方式，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事情摊开了说。
这圈子里谁会这样玩啊？
何玉手脚冰凉点进幕城的直播间。
此时，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3万，并且还在无限上涨。
他还在直播间前榜几的头像里，看到了许多和平精英主播。
这是他们这个游戏小圈子里相互认识的主播，其中不少也是幕城的后宫cp一员。
评论区不少粉丝和看热闹的观众刷着“发卖大会”。
直播间氛围前所未有的高涨。
直播间里，幕城见人来得差不多，何玉也来了，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以前的任何cp都只是大家玩笑的结果，我和其他主播，过去没有否认我们的cp，只是看大家玩得开心，觉得没有必要。”
这句话对于何玉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心里甚至有一丝暗喜，幕城只是把他所有的cp都发卖了。
不仅是自己，其他人也吃不到这个红利。
何玉没有想到，其他主播会在这个时候背刺他。
直播间里，那些挂在榜上的主播，在猛1的带头下纷纷在直播间刷屏。
【我的粉丝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去网暴任何人，也不要把我的任何行为和这件事情挂钩。】
【我和幕城是好兄弟，大家和cp粉一起玩笑，只是为了娱乐大众以及节目效果，并不是真cp。】
【请大家不要真情实感的代入，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将矛头指向某个人。】
评论区的cp粉也各自澄清解释。
【网暴嘉嘉老板的事情跟我们cp粉可没有关系。】
【我看了视频，骂人的都是某人的唯粉，cp粉昨晚在超话里哭丧，哭完就安静如鸡了。】
【cp粉真没有参加他们的团建，cp粉也只是当个乐子人，并不是真的觉得他们就是同性恋。】
何玉看到这些弹幕，以及其他主播的背刺，气得浑身发抖。
进入直播间后，他冰凉下来的血液再也没有回过温。
他一直认为，这就是粉丝之间的小吵小闹，有必要上升到这个层次吗？
有必要拉着这么多主播背刺他，将他推下泥潭吗？
他忍不住颤抖的手慌张打字，在直播间发言：
【不是，大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粉丝确实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那都是他们误会之后，激动为之。】
【我已经在联系他们了！】
他又说道：【我会道歉。】
【我会发视频向嘉嘉道歉，向所有人道歉，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向所有人道歉好吧！】
这会儿，娇娇和猛1正打着微信语音看幕城的直播。
两人看到何玉这话，纷纷产生不适。
娇娇更是破口大骂：“卧槽，这哪里来的老绿茶？他妈的能不能让幕城开连麦，让我上麦，我想在直播间开麦撕了他！”
“这种程度的贱，打字再快也已经无法宣泄我心中的怒气。”
“要跟老娘比茶是吧？老娘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御前龙井！”
猛1原本也很愤怒。
听到娇娇说这些话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御前龙井，你先消消气。”
“幕城联系你了吗？他不是说要联系你？”
娇娇哼了两声：“联系了，先挂了，他要跟我开视频。”
猛1连再见也来不及说，就被娇娇挂了通信。
紧接着，直播间里幕城开口：“何玉，这本来就是你的错。”
“你昨晚跟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看不懂吗？你别把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当做你那些眼瞎耳聋的粉丝，不是所有人都看不穿你的那些计谋，只是以前懒得计较、懒得说。”
猛1在直播外点头。
他们有时候也会吐槽，何玉直播的时候心思太多。
但也就是背后吐槽，甚至有人还佩服何玉，能拉得下脸自己造糖维护cp粉。
他们平常不公开说，只是维护着成年人的体面，并不代表他们看不懂何玉的那些小心思。
幕城所有的cp都是闹着玩，甚至有些主播直播时看到cp粉发言，也会闭口不谈与cp相关的任何话题。
这是不想蹭这个热度，吃这碗饭。
从来没有哪一个主播，像何玉这样主动去炒他和幕城的cp。
何玉在炒cp的过程中吃到了多少红利，只有何玉自己知道。
有多少cp粉给他送了礼物，有多少cp粉在一次一次的虐粉中被他提纯成为了他的唯粉。
大家没有统计，心里也大概知道。
他真是把粉圈那一套玩得溜溜的。
直播间里，幕城将何玉给粉丝发的那一段聊天记录po了出来。
此时，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7万。
7万人里，聪明人可不少。
像何玉这样的人，或者天生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不穿他那些令人作呕的小技巧。
但他所谓的看不穿，大概率只是路人观众不喜欢这个主播，也就不关注，不给眼色。
却不代表看不出这个主播的小操作。
真正看不穿的，是那一群被提纯的粉丝，是那群为他冲锋陷阵，在抖音发视频挂郁嘉的人。
何玉看着直播间评论一边倒。
不少人都在说：
【你这点小心思姐800年前就用过了，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小白花。】
聊天记录po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幕城点开自己和娇娇的微信聊天界面，点击了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
幕城这边关闭摄像头没有出镜，娇娇那边则是开启后置摄像头，将摄像头对准平板屏幕。
幕城再次开口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一直看我直播的观众都知道，有一段时间，娇娇替嘉嘉登录抖音，帮他卡灯牌做任务，嘉嘉回来后，娇娇也忘记了登出。”
“今天，我们就来看一看，何玉你说的那些没有恶意的话，让你的粉丝给郁嘉造成了什么伤害。”
第29章 第 29 章
幕城的声音很冷, 没有任何温度，让人感觉不到他声音的任何情绪。
只有幕城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气。
他恨不得将何玉抓到自己身前, 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他从不自诩自己是一个心善的人。
何玉欺负郁嘉，他就要用这种能够将何玉踩死的方式，让何玉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
娇娇比起幕城，脾气更暴。
娇娇也不在意幕城的直播间有几万观众, 不会因为直播谨言慎行。
他一边点击主页, 让大家看到他登录的是郁嘉的账号，一边破口大骂：“何玉，你别给我装什么小白花，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个千年老绿茶吗？你那点心思, 在你那些没脑子的粉丝面前抖一抖, 他们还能吃吃你的洗脑包, 你以为谁都跟你的粉丝一样傻.逼没脑子吗？”
娇娇说完这话，后置摄像头拍摄的平板屏幕顶端, 出现一条微信消息。
是猛1发给娇娇的：【别骂脏话，事还没搞完呢, 直播间封了怎么弄？】
娇娇更气：“我要不是顾及直播间, 我早破口大骂了！让幕城和你的直播间都被永封, 断你们财路！”
幕城的粉丝没有想到娇娇杀伤力这么强, 甚至无差别攻击。
他他们看了几次幕城和娇娇玩游戏, 还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纷纷在直播间劝幕城：
【小孩子口不择言, 主播别生气。】
【别跟小孩子计较，主播赶紧让我们继续吃瓜。】
娇娇证实他登录的是嘉嘉的抖音号, 然后点击消息，将何玉粉丝对进行嘉嘉的网暴呈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这些，娇娇更是生气：“我今天就不给你们打码了，你们有这个勇气骂人，就要有自己被挂的觉悟。”
“你们看你们的嘴有多恶毒，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何玉，你现在还敢拍着胸脯说这一切跟你没关系吗？这一切跟你给那个粉丝说的那些话没有关系吗？”
“我刚才已经去查过你，以前，你的粉丝也网暴过一些小主播，搞得好几个主播现在已经换平台直播，甚至注销账号再也不直播了！”
“你们可真有本事啊，这一套玩到嘉嘉身上来了。”
“大家都把这些人截图下来，也去网暴他们，咱们今天就以暴制暴，什么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老子今天就要当这个雪花，崩死你们！”
除了那些私信，他又打开了评论区@消息，对直播间的人说：“昨天晚上，嘉嘉已经看到这些私信，将他的账号设置为私密账号，除了他关注的人，没有人可以给他发私信。”
“可是何玉你的粉丝还觉得不够，没有骂爽是不是，还要发视频骂他！我待会儿挂了幕城的视频，也去抖音发视频骂你！”
直播间无论是粉丝还是吃瓜网友，看到那些网暴内容都很震惊。
【这些粉丝骂这么过分？】
【如果我被这么多人网暴，我得崩溃！他的粉丝怎么能这么恶毒？】
【这还不是第一次，之前那几个小主播被网暴我也听说过，看来那会儿也不是什么意外！】
娇娇继续在直播间输出：
“这就是何玉所谓的无辜，这就是你无意造成的结果？”
“你还给我装什么小白花，说什么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
“你真的是把大家当做傻子？觉得我们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吗？”
“你早不下播晚不下播，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下播！还在那个节骨眼请假，还对粉丝说了那些话，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我真怀疑你喜欢上幕城了，是不是幕城发卖你，你真破防了？那你去搞幕城呀，你搞嘉嘉干什么？我们嘉嘉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要和你看上的这个男人炒cp。”
“他连游戏都不想跟幕城打！我待会儿就带着他脱粉断网，气死我了！”
幕城：“……”
何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踢到钢板。
这个钢板并不是指嘉嘉，而是幕城和嘉嘉的这个朋友。
如果早知道嘉嘉这个朋友是这种性格。
早知道幕城会为了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直播将嘉嘉遭受到的网暴和自己给粉丝发的那些聊天记录公布出来。
他肯定不会暗中引导粉丝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确实是在以前的几次小网暴中吃到了甜头，昨天才会自以为有技巧地跟粉丝说那些话。
他颤抖着手指，在直播间狡辩：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们。】
【都怪我今天早上起床没有立刻看抖音，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昨天说话不够严谨，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我会向嘉嘉道歉，我会赔偿他。】
【幕城你不要生气，你也让嘉嘉的朋友不要生气，我会好好善后这件事的。】
何玉的粉丝也赶来幕城直播间，看到自家主播如此卑微的道歉，他们心疼坏了。
【何玉都已经道歉了，这一切又不是他的错，是那些傻.逼粉丝的错，为什么还要骂他？】
【他本来就没那样的心思，他是怕那些傻.逼粉丝做今天这样的事情，才会一直在私聊的时候强调。】
【他请假跟幕城和郁嘉没有关系，难道他这样都做错了吗？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粉丝，那些人是黑粉，他们要害死的其实是何玉吧。】
有粉丝已经扒出了和何玉联系的那个大粉的抖音账号。
那个人在何玉的粉丝圈子里很有知名度，评论区纷纷劝艾特她，让她出来善后。
【是不是你们组织的这一场网暴？你们为什么老是要做这种让主播背锅，给你们善后的事情？】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害他了，能不能脱粉，不要再当他的粉丝！】
【别以为你平时在直播间刷得多，你就可以替他审判，你根本就不是真粉丝，你只是自私自利的发泄自己情绪的垃圾。】
这个粉丝被幕城挂直播间已经破防。
这会儿，她被何玉的粉丝背刺，更是怒不可遏。
她若真是什么沉着冷静的人，也不会带着那一群疯癫的粉丝做出网暴这样的事情。
在直播间被其他粉丝激将辱骂，她哪里坐得住，在直播间激情发言：
【现在都是我的错了，以前我带着你们去骂那些小主播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当正义战士？】
【何玉，你现在说我误会了你的意思，说你说那些话是想让我不要多想，不要把你请假的事怪在嘉嘉身上，你在放什么狗屁！】
【我现在能看懂你那些话里的隐喻，你才会这么谨慎。】
【我以前看不懂的时候，你明里暗里让我去网暴其他人的记录，还在聊天记录里，要不要我po出来给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引导我一步一步看懂你这些话里的隐喻的！】
何玉没有想到，从他刚开始直播就一直跟着他的粉丝，给他刷了6位数礼物的粉丝，会在今天回踩他。
他以为他们永远都会是一条战线的人。
这个粉丝跟他的时间很长，他们甚至私下见过面。
他刚当主播时，还没有那么谨慎。
甚至会在网暴小主播吃到甜头后，和这个粉丝复盘他们的“战绩”，顺便嘲讽那些不堪一击的小主播，感叹有多少人因为一次次网暴看到了何玉的好，成为了何玉的粉丝。
何玉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没有想到会在已经10万人的直播间里，被撕下伪装的皮，将最恶毒的真面目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以后的事业要怎么办？
他的工作要怎么办？
他还能继续当主播吗？
他的粉丝还会继续坚定地支持他，给他刷礼物吗？
他疯狂地打字，想要狡辩，想要最后挽回一点形象。
他甚至没有组织好语言，迫不及待、且条件反射地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展示自己的软弱。
他打了一大段，按下发送按钮时，发现他被幕城的直播间禁言了。
他打的那些字，一句话都发不出去。
幕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无情冷漠，这么残忍。
直播到这里。
幕城再次开麦。
幕城的声音很沉，比起平时的随性，夹杂着更多难以言语的压抑。
他对直播间的观众说：“今天这场直播，是为了和大家说明，我和这些主播朋友的cp，没有一个是真的，以后大家也不要再炒我们的cp。”
“从今天开始，我个人将不再与何玉进行任何互动和交流，这不是我的排挤和霸凌，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认同，甚至挑战了我的底线，我不愿意再成为他的朋友。”
“同时，也想让大家知道嘉嘉在网暴事件中，会遭受到多少伤害。希望进行了网暴的人，向嘉嘉道歉。”
最终，幕城凭着最后一丝良心：“今天这场直播，并不是呼吁大家网暴回去，只是将事情前因后果讲清楚的同时，表明我的决定。”
猛1也在直播间表明自己的观点：【从今天开始，我也跟何玉决裂了，大家不再是好兄弟，以后也别在一块儿玩了，受不起。】
话到这里，幕城断了直播。
这场直播足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全展示给粉丝和吃瓜网友。
已经有不少人录屏这场直播，剪辑事件前因后果，以及娇娇激情澎湃的怒骂，发布在抖音。
也有人找到这两年何玉的粉丝做过的网暴事件，总结成合集发布。
如果只有这些，还不足以将何玉捶死。
至少这些东西并不能直接表明是他引起了这几次网暴。
他仍旧可以狡辩。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直播间刷钱最多的那几个粉丝，竟然会脱粉回踩。
他们跟了他很长时间。
两年前，何玉刚进入主播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混得没有现在这样游刃有余的时候，他那些小心思总露出一些破绽。
他没有想到，脱粉回踩的粉丝，会将这些破绽整理发出来，做成一把把实锤，每一锤都狠狠地将他砸进了泥里。
此时，娇娇已经被猛1拉进他们的主播群。
群里都是主播，娇娇只是个普通的游戏玩家。
大家见识到了他的战斗力，给了他“节目效果之神”的封号，声称只要有他在，不管是打游戏还是其他，他都能够成为直播效果的王。
在娇娇怒骂何玉的那一段时间，直播间的人气和直播弹幕反应是最激烈的。
群里是一群打游戏的年轻男生。
他们在直播间发泄愤怒后，这群年轻人注意力已经被娇娇转移。
他们在群里热情欢迎娇娇的同时，纷纷表示：
【娇娇什么时候要打游戏叫我？你直播效果真太好了，能不能让我也蹭一点，最近想涨粉了。】
【娇娇老板，我先拿着组队的号码牌，你想打游戏的时候，优先叫我，随时奉陪，保证带你吃鸡。】
猛1在群里让大家滚，不要和他抢队友。
然后他私聊问娇娇：【嘉嘉怎么样了？要不要拉他一块打游戏，在游戏里安慰安慰他？】
娇娇说：【别吵他，他昨晚失眠，看小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还没醒呢。】
第30章 第 30 章
在何玉粉丝制造腥风血雨的那个夜里, 郁嘉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瞪着眼睛，失眠很严重。
当然, 他并不想失眠，这一切并不受他控制。
他看到那些私信后，即使调整了抖音接收私信的状态，调整之后也立刻退出抖音。
然后他完成所有的睡前准备工作，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 用了无数种方法。
仍旧无法入睡。
这对郁嘉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
郁嘉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不喜欢痛苦的感觉，也不喜欢痛苦的情绪。
当他感觉到痛苦时，他会想尽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会逃避痛苦的源头，会找到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调整自己的情绪。
一如之前幕城相关的事使他内耗时, 他便长时间不登录抖音, 不看幕城直播，以此缓解内耗。
这一次, 郁嘉选择看小说。
郁嘉喜欢看小说，这也是他喜欢创作的原因。
小说能够给他很多的快乐。
他拿出手机, 打开晋江, 很快找到一本自己感兴趣的小说, 逐渐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
郁嘉很清楚, 自己最终的目标是睡觉。
他尝试看一会儿小说后闭目睡觉。
整个城市都被黑暗笼罩。
初夏微凉的晚风悠悠拂过, 城市楼宇间灯光闪烁。
其中一扇窗户散出来的灯光，便属于郁嘉。
郁嘉躺在床上,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没有打开的私信, 就会变成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微黄的床头灯下，郁嘉再次拿出手机，继续看小说。
就这样看到4点多，他的身体熬不住了，才起了一些困意，缓缓睡去。
清晨7:30的阳光已经很刺眼，明亮阳光透过并不算厚重的窗帘，撒了细碎的光影在小小的卧室里。
郁嘉眼皮很沉很重，迷迷糊糊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7点多。
他想了想，今天和娇娇约好了一块连麦阅读小说，讨论写作技巧。
他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因为熬夜，身体疲惫到了极致。
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认真和娇娇探讨学习。
于是他眯着眼，给娇娇发了消息：【娇娇，我昨天熬夜了，讨论时间得改一改，我要补觉。】
发完后，郁嘉甚至等不及娇娇的回复，他放下手机，继续埋头睡觉。
所以娇娇才会在猛1他们问起的时候，跟猛1说嘉嘉还在睡觉。
没有人打扰到郁嘉休息，即使是那些在评论区辱骂他的人。
直到郁嘉醒来时，已经当天中午。
他浑浑噩噩起床，喝了杯水，拿着一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双眼迷茫看着客厅某个不知名的方向。
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
郁嘉嚼苹果的动作都变慢了。
他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抠动，几分钟后，他悠悠叹息，还是决定直面这一切。
郁嘉泄气靠在沙发上。
他也不想直面。
可是这一次，那些人针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他，好像也会影响到幕城。
郁嘉虽是逃避型性格，却不想给别人惹麻烦。
更何况那个人是幕城。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幕城在这件事中沾染上什么。
郁嘉回到卧室，拿过平板坐在书桌前打开抖音。
果然，抖音刷新片刻，消息两个字右上角便出现99+。
他就知道那群人并不会因为他关闭了私信就放过他。
他现在要看这件事情有没有波及到幕城。
如果没有，他再退网一段时间，时间会让那群人忘记一切。
如果波及到了……
他现在也想不出解决的好办法。
波及到再说吧。
郁嘉深吸一口气，点开消息列表。
平板出现了片刻的卡顿，随后，所有的消息在他面前刷新。
那是一个非常俗气的形容，但确实如此。
郁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他没有看到铺天盖地的谩骂，没有看到恶毒到极致的诅咒。
他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的是无数人，在某条视频的评论区@了他。
他们对他说着安慰的话，说着鼓励的话。
【@嘉嘉只想赚钱，嘉嘉老板不要听某些人乱说，是某个人自己心思恶毒，带着他的粉丝做恶心的事，你才是遭受无妄之灾的那个人。】
【@嘉嘉只想赚钱，嘉嘉，我们都已经帮你出气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可千万不要难过呀！】
【@嘉嘉只想赚钱，嘉嘉老板，我一直看幕城直播，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粉丝，从来没有想过蹭幕城的流量，这些骂你的人才是心思恶毒！】
【@嘉嘉只想赚钱，嘉嘉老板要看到我的话，你真的很好，可恶的是他们，你一定要开心快乐，我们都有在保护你！】
郁嘉的眼眶逐渐模糊。
他们告诉他，他很好。
他之前遭受到的那些网暴和辱骂都是无妄之灾，是别人的恶毒施加在了他身上，让他感受到痛苦，而不是因为他是个坏人，才会被别人谩骂。
郁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网络上看到这些评论。
他一直往下翻，翻到某一个时间节点，看到许多谩骂的话，出现在消息提示里。
他现在再去看那些谩骂的话，却再也没有了昨天晚上那样难过伤心的情绪。
因为上面那些人已经给了他无限的能量支撑，他可以接受任何的不公平对待。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独自面对这些人的辱骂和诅咒，有人在保护他，并且把他保护得很好。
这种事情对郁嘉来说很陌生。
从来没有人这样安慰过他，保护过他。
以至于，郁嘉过了好一会儿，心中才突然生出一抹酸涩的情绪。
心脏就好像被泡进了柠檬水里，再被紧紧一攥，胸腔里瞬间软软的。
鼻腔也忍不住酸痛，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扯过桌上的纸巾，将脸上的泪水粗糙地擦干。
他再重新翻着评论区，一条一条仔细看那些保护他的人，在评论区发给他的信息。
那些评论发在一条咒骂他的视频下面，可他已经能够全然屏蔽那条视频里对他的咒骂。
他一条一条的仔细看评论，才发现不仅是幕城的粉丝在保护他，娇娇、幕城和猛1也在保护他。
他又鼓起勇气，颤抖着手开始刷抖音。
他知道自己会更多的刷到大家对他的善意和保护，所以无所畏惧。
果然不出所料，事情本就与他有关联，他很容易就在大数据推荐里找到了自己想看的。
纵然会有那么一两条，何玉的粉丝发出的扭曲事实的控诉和委屈。
但他也不在意。
他只会去看那些对自己善意的人发出来的视频，不会再给恶意一点眼神。
有粉丝将整个过程截屏保存，整理成视频，将前因后果po出来。
他看到幕城在那条指责视频发出后没多久，就开直播帮他说话，帮他讨回公道。
看到娇娇在直播间，将他所承受的一切展示给直播间里的几万观众，看到娇娇不顾及后果，在直播间帮他骂何玉和何玉那群霸道的粉丝。
郁嘉忍不住落泪。
他的心脏很痛很痛，那种痛却不是痛苦，而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肆无忌惮保护起来的无措。
他捂着心脏疼痛憋闷的地方，另一只手拿着纸巾不停地将流下来的泪水擦干。
直到郁嘉看完好多视频。
他退出抖音，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娇娇。
他没多说其他。
他知道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又觉得那些话太过矫情，无论怎么说，也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情绪。
最后，他只给娇娇发送了两个字：【谢谢。】
娇娇这会儿正瘫在沙发上看小说。
看到郁嘉发来的消息，娇娇立刻坐直身体。
好朋友醒了，好朋友给他发信息说谢谢，一定是看到了今早发生的那些事情。
娇娇还以为嘉嘉这段时间都不会登录抖音呢。
娇娇本想先安慰嘉嘉，等他情绪稳定，能够接受后，再把事情告诉他。
娇娇回复郁嘉：【嘉嘉醒啦，你是不是看抖音了？你别为了那些傻逼伤心哦，我们都帮你讨回公道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没错。】
郁嘉说：【我看了，谢谢你们，谢谢你，娇娇。】
娇娇给他打了语音过来。
郁嘉微微一怔，接通语音。
他的眼睛已经哭得有些浮肿，鼻头眼角更是通红一片。
说话时，他声音带着隆重的鼻音，以及若有似无的哽咽，就连喊娇娇的声音，也无意识微微拖长，带着他平日里不常见到的撒娇意味。
“娇娇，谢谢你。”
娇娇听他如此柔软的声音，心里一软，却还是装作元气的样子，哈哈笑道：“好啦，说这些，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看到有人这样欺负你，肯定要跳出去帮你骂回来。”
“再说了，那些人真的可恶，什么垃圾绿茶手段玩得一套一套的，就知道欺负你，现在落在我手上，看他们还嚣张什么！”
嘉嘉轻声笑了，随后又哭出了声。
他觉得自己又哭又笑的样子，一定傻逼极了。
娇娇却在那头心软道：“好啦好啦，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可就要人肉何玉的地址，冲过去把他打一顿了。”
郁嘉说：“没有没有，我不是因为他哭，我是很感动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不好意思告诉娇娇，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
俩人又说了好一会儿，挂了电话后，郁嘉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他又点开了娇娇推送给他的猛1的微信号，在添加的验证里写到：猛1，你好，我是郁嘉。
又加上了一句：谢谢你。
不多时，猛1也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猛1打字说话，依旧能让人想象到他游戏里肆意纨绔的样子：【哟！醒啦，本来想早点来你这儿请功的，娇娇说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不用太感谢我，我也不是出主力的人，而且，某些人确实太过分，这隔谁身上我都得生气。】
郁嘉又是一阵感谢。
结束和猛1的对话，郁嘉点开了和幕城的聊天界面。
两人的聊天框里并没有几句记录。
郁嘉看见幕城的名字，心生感慨。
这一次娇娇为他做了很多。
在整个录屏过程中，幕城的话不多。
但郁嘉不会因此抹杀幕城的功劳，他知道幕城也为他做了很多。
他看幕城直播两年，清楚幕城对cp和cp粉的态度。
郁嘉也会很理智地认同幕城不管cp粉的态度。
那么多的cp粉通过幕城嗑到了糖。
他们会回馈给幕城更多的cp剪辑视频，帮幕城吸粉推流的同时，他们还会在幕城的直播间刷礼物、刷弹幕，给幕城直播间制造热度。
这对幕城的事业是有益的。
否则何玉为什么会那么用心维护cp粉，会那么用心的营造他和幕城的cp感。
这其中的利益不可估量。
可是幕城却将所有的cp都发卖了。
他不知道幕城发卖cp，会不会因此得罪一些暗戳戳想继续和幕城炒cp的人，又会让多少cp粉脱粉，未来会影响幕城多少收入？
郁嘉知道幕城这样做，会损失很多。
幕城发卖cp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讨伐何玉，为自己出气。
郁嘉瘫软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整个人窝进电竞椅里。
房间没有开灯，拉上窗帘的小小卧室有些昏暗。
郁嘉的眼底却十分明亮，闪烁着从前少见的光芒。
他在聊天框里打下了两个非常普通，却承载着他巨大能量的字：【谢谢。】
当这两个字发送出去时，郁嘉又嫌自己笨拙。
除了“谢谢”，自己就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吗？
他们明明做了那么多，一句谢谢哪里足以感谢他，以及他们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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