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虞宁雪心神不宁,对她的束缚减弱,白澄夏瞬间反制住女人的双手,将其压在床榻上,垂下的眸子再无半分心软,“我警告你,不要再违背我的意愿,我不会被你困住的。”


    虞宁雪仍然注视着眼神冷硬的白澄夏,不解却又不甘似的,“你怎么可以不恨我?”


    白澄夏姿态利落地起身,低眉看向床榻上犹如弃子般狼狈不堪的虞宁雪时,目光里只剩下了漠然,“因为我知道,你渴求来自我的爱或恨,这两个,我都不会给予你分毫,你在我这里,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


    说完,她迈步出殿,丝毫不顾身后如炬的目光,今日这番力量悬殊的对抗让生活在平等年代下的白澄夏很不喜欢。


    她不喜欢虞宁雪,不喜欢那份强制性的束缚,更不喜欢落入被动境地的自己。


    看着凭空出现在空中的轿撵,白澄夏踏步而上,低声道:“去习武场。”


    那里方位在西,过去需要用不少的时间,白澄夏本来都快昏昏欲睡了,突然被里面刀光剑影的碰撞声唤醒,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缓步走进去,果然看见了身着窄袖短打的武亦沅。


    对方眉心轻蹙,行礼都慢了一步,“……陛下。”


    白澄夏羡慕地看了一眼她挺阔的脊背与漂亮的线条,又看了一眼自己因为常年坐办公室而软趴趴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来习武。”


    闻言,武亦沅扫了一眼白澄夏,话语很是直白,“陛下,你不是习武的料子。”


    仿佛身后中了一箭,刚想改善一下武力值的白澄夏轻叹口气,不死心地继续问:“练些防身的招式都不可以吗?”


    “那倒是可以。”


    白澄夏露出惊喜的笑容,星眸灿烂,唇红齿白,不像九五至尊,反而满身令人想要亲近的柔和气息,“那你可以教教我吗?”


    微不可察的,武亦沅愣了一瞬,随后眸光轻闪道:“可以。”


    之后的一上午,白澄夏都在武亦沅的耐心教导下认真习武,虽说经常在实践中被打倒在地,但对方多次护住她,所以也没受什么伤。


    到午饭的时间后,感觉这一天简直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心的日子,白澄夏感激地看向眉目仍然冷淡的武亦沅,伸手道:“谢谢你。”


    武亦沅看了会儿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些迟疑地顺着身体的本能反应握上去,声线压低道:“没事。”


    同武亦沅告别后,白澄夏迫不及待地去了宣政殿查看自己的数值,果然,武力值已经从二十一升到了二十六,可是为什么道德会降啊?


    之前六十六的道德现在变成了六十一,白澄夏很不理解,她是什么道德感很低的人吗?


    回忆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她诧异地发现,不会朝三暮四也会扣道德值吧?


    也就是见完这个妃子再见那个昭仪罢了,总共就四位后妃,都见一见还能扣道德的?


    白澄夏感慨着真过分,随后在武力值变成二十六的喜悦下出了宣政殿,然而,这下是真的“素质不详,遇强则强”了。


    皱眉盯着就在殿外等待她的虞宁雪,美人长身玉立,周身气场淡漠而破碎,目光幽幽看来,欲语还休,似有千言万语。


    心底生出了被监视的厌烦,白澄夏绕过虞宁雪就想离开,手腕却被攥住,怪异的触感令她低头看去,只见新雪一样的肤色下绑着一圈颜色较之显得暗淡的绷带,用力之时,点点血迹渗了出来。


    “怎么,苦肉计?”


    面上是不为所动的冷漠,但心底仍然生出了些许不忍,白澄夏往外抽了抽手,很快便听见一声低泣,就像灵魂深处发出的悲鸣,虞宁雪抬起通红的双目看来,晕红一圈的眼睑处满是水色,“没有,我不是来奢求你的怜悯的。”


    “那你要做什么?”


    “我……对不起,今日我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行将你束缚在我身边,你想如何怪罪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白澄夏甚至笑出了声,“虞宁雪,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每次都是做错事了然后过来弥补请求原谅,之后又犯,我明明说了不要跟踪我,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看着身形轻颤、恍若失神的虞宁雪,白澄夏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嘴炮话疗功夫这么厉害,短短几句就能给外表冷傲矜贵的皇后娘娘给说破防了。


    不过,这番话的杀伤力也可能和她在虞宁雪心中的重要程度相挂钩。


    虞宁雪恳切地看来,委屈而又无力地摇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跟踪你监视你,每次找你都是我一个个宫殿寻过去的,而且,你要做什么,我也从未阻止过。”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话语里的漏洞,她急切地补充,“除了不能离开,你真的是自由的。”


    这么一说,白澄夏发现,好像真的如虞宁雪所言,哪怕是昨夜以为她即将和姜荔做些极致亲密的事情,对方也没有阻止,只是黯然离场,隐忍至极,就连手心都捏出了伤口。


    察觉到自己即将心软的一瞬间,白澄夏抽出自己的手,声线低沉,“可是我最想要的就是离开。”


    虞宁雪落寞地垂下手臂,第一次,她在这件笃定的事情面前露出了摇摆不定的态度,可是犹豫的下一秒,她紧抿着唇,抬眸看去时,周身如落满了碎雪,冷得轻颤,悲戚又决绝,“不行,除非我死。”


    眼见跟她根本说不通,白澄夏迈步想要离开,衣袖再度被拉住,女人很是拘谨地守着边界线,胆怯幼猫一般,“我同你说实话吧,该如何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若是、若是我说,我今后不再阻止你,你可以……”


    虞宁雪忍住哭腔,哽咽时如同最为无助的孤旅者,闷声祈求道:“你可以稍微对我好一些吗?”


    她已经把全部底牌亮出,希望对手能够心软一瞬,给予她一场镜花水月的美好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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