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ster》的场景比较多,需要不停转场,加上成员们总是想拍出最整齐的舞蹈和最好的效果,整整拍摄了三天。


    吴士勋关注在意的对象从白知予换成了拍摄导演。


    “那哥最近找新女朋友了吗?”


    “嗯?哪个哥?”


    顺着吴士勋的目光望过去,边泊贤只看到了导演组忙忙碌碌一群人,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谁。


    “我记得他离过婚?”


    “啊……”边泊贤这才反应过来,锁定目标人物,“他是离过婚。”


    上一次合作的时候,经纪人朴镇旭特意提过,让他们不要和导演开离婚一类的玩笑,以免触到逆鳞。


    “他有孩子吗?”


    “应该没有吧,好像没结多久就……我哪儿知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吴士勋抿了抿唇瓣,眉毛皱得更深,今天白知予给他们准备的是偏特种制服类的工装,衬得他更加整肃紧绷。


    导演怎么惹到他了?


    边泊贤了解吴士勋,知道他这副表情明显不高兴。


    算了,自家弟弟的思想一直天马行空,说他傻其实也聪明,说聪明倒也没那么聪明,可能哪根筋又不对劲了。


    边泊贤摇摇头,没再关注吴士勋。


    “来来来,这个地方最后再拍摄一遍,我们就结束。”


    “大家这两天辛苦了,等会找个地方聚餐,走公司账报销。”


    和导演沟通后的朴镇旭拍拍手。


    话一出,exo的所有成员收获全场瞩目。


    ——谁都不想加班。


    九个男生快步走到场中,摄影师架着镜头找了找中心点。


    这段拍的是编舞的中间部分,吴士勋c位,其他成员依次向斜后方排开。


    紫色的氛围灯偏暗,但恰到好处的面光能够让每一个人都眉目清晰。


    白知予坐在侧边的折叠椅子,视线本应雨露均沾地照顾到所有成员,结果却黏在了吴士勋身上。


    雾气缭绕中,他的棱角骨骼感强烈,锋利的眼神紧紧攥着镜头,像隐藏在暗处的小狼,伺机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这个画面放到网上,会在他的粉丝中引起怎样的轰动。


    存在感太强,九个男生外形各异但都同样出色,却还是能让人一眼找到他。


    天生就是吃爱豆这碗饭的。


    exo干净利落地一遍结束,听见导演喊“cut”,工作人员立即欢呼起来。


    白知予拎着包起身,走到朴镇旭旁边:“镇旭前辈,那我先——”


    “知予,mv能拍得这么顺利,有你一半功劳,今晚聚餐一定得去!”朴镇旭已经预判了她要说什么,提前截断。


    白知予:“……”


    好累,跟拍摄真的好累。


    这种累不是筋疲力尽的累,而是被无聊消耗出来的累,就像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还不让玩手机。


    她非常想念自己的浴缸和大床。


    “放心,我们不会太晚结束,就吃个饭,你回去也得吃饭呀,自己做也是做,不如跟我们一起吃点。”


    听起来确实不算麻烦。


    白知予答应下来。


    只是,现实和朴镇旭的保证不太一样:


    餐厅老板费劲地将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光是酒,这帮人就点了十几瓶。


    还说不够再加。


    白知予想找个角落坐下,逃避劝酒,结果还没有动作,就被导演和朴镇旭让到了中间。


    “知予喝什么?”


    “都可以。”


    “那烧酒?”


    “……能不能喝饮料?”


    白知予不是不能喝酒,酒量也还可以,而且她会理性地控制量,迄今为止,还没喝到断片的程度。


    ——即便是和李株赫冲动一夜,她也记得所有细节。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韩国的烧酒难喝,味道像白水勾兑的工业酒精,呛人且没什么香味。


    “不行,大家都喝,就你特立独行!”


    “那我喝啤酒吧。”


    推却不得,白知予给自己找了个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的选择。


    exo都坐在对面,吴士勋年纪最小,自觉地进入角落,暂时没什么机会和她搭话。


    连日高强度拍摄,众人把这场聚餐当成了压力的宣泄口。


    很快有人加酒,还有人提议玩些游戏。


    找来找去,游戏还是老几样,黑手党、转瓶子、折手指或是节拍游戏。


    艺人身份敏感,大家都知道规矩,没人找不痛快。


    这就苦了白知予,在场的素人里,大多数都一起工作过好多次,只有她是新人,免不了被盘问。


    躺在桌子中间的啤酒瓶一旦瓶口对准她,所有人便非常兴奋。


    “我来问我来问!好奇很久了!知予有没有男朋友!”


    漂亮的人总是很有人气,白知予进入为了工作建的kakatalk群聊时,就有不少男生来加她的好友。


    几乎所有男生都盯着她,等待答案。


    吴士勋强忍住也将视线投过去的欲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遥远,不论是嘈杂的起哄,还是喧嚣的后厨,都不甚清晰。


    “我没有男朋友。”


    紧握酒杯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的心松了一口气。


    “居然没有男朋友!怎么可能!别骗我们啊!会心碎的!”


    有男工作人员开玩笑。


    “你别打我们妹妹的主意,大十岁还想吃嫩草,罚酒罚酒!”


    立即有别的男人看不惯。


    白知予静静地看他们插科打诨,并不解释自己不找男朋友的原因。


    借着抬手喝酒,吴士勋偷偷望过去,恰好看见她唇角卷着礼貌的弧度,乌黑的眼睛却显得有点倦怠。


    是了,从前她最讨厌这种场合,讨厌和无关紧要的人说太多的话。


    她那时候最热情的行为,就是在无人的乐器室,踮脚吻上他的唇瓣。


    酒的温度太凉,杯壁的水珠沿着吴士勋的指尖向下滑,残留的痕迹发痒。


    “知予事业心强,还年轻,先忙事业,男朋友什么的不重要。”


    一旁的导演听见这话不太认同:“知予的视觉把控得确实不错,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早点解决终身大事,能坐到闵总监那个位置的有几个?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女人越拖越嫁不出去。”


    刚刚说话的女孩子试图反驳:“老男人怎么有魅力了?弟弟也很好,说不定人家知予就喜欢弟弟!”


    “弟弟都不成熟,骗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罢了。”


    拥有一段失败婚姻的导演夸夸其谈所谓的经验。


    白知予唇角的弧度逐渐变平。


    她向来不喜欢浪费口舌在观念不同的人身上,大家都是成年人,思维已成定式,有自己的世界观,很难被改变。


    过多关注没有共鸣的人,没有必要。


    “知予之前谈过吗?谈过几个?”


    “怎么可能谈过,就算谈过,也只可能一个吧,知予才十八岁呀。”


    然而——


    “谈过,但是不记得数量了。”


    问话的人懵比:“这还能不记得?总不可能超过两位数。”


    “确实不超过两位数。”


    “不过我是个随心的人,喜欢就会试一试。”


    她的记忆不完整,就算曾经攻略过的对象站在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


    不知内情的男人们神色精彩纷呈。


    有人笑了笑,圆场:“国外,自由嘛kk。”


    他们似乎对“女生谈过太多男朋友”这个话题比较介意,但白知予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因为在场的男生没有一个能达到她设定的标准。


    她喜欢的标准……至少得是李株赫那个级别的容貌和身材。


    或者——


    她看向吴士勋。


    角落的他刚好站起身,从一边绕了出去,不知道要去哪儿。


    普通的酒只是开胃,三巡后,烧酒勾兑啤酒制成的正宗炸弹酒闪亮登场。


    酒量不好的人喝几口就会上头发晕。


    社交是职场的必修课,白知予虽然不喜欢烧酒,但不算被触碰底线,她可以暂时忍受。


    “知予年纪小,没见过你们这场面,别欺负她了。”眼见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子越喝越多,朴镇旭站出来解围,说着,转头拍拍她的背,“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等会我叫车送你回家。”


    白知予立即点点头,起身和服务生打听洗手间的位置。


    吴士勋消失的太久,服务生已经完全忘了他,傻乎乎地指了方向。


    这家餐馆已经有好些年头,装修风格偏早,除却大厅墙壁底部有掉落的墙壁。


    洗手间在负一层,需要经过一段横梁低矮的狭窄楼梯。


    不知道朴镇旭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菜确实很好吃。


    虽然因为喝酒胃里很快装不下别的,她其实并没有吃多少饭菜。


    白知予微微有点晕。


    这导致她在看到突然出现在楼梯末端的吴士勋时,反应比平时慢许多。


    见到她,吴士勋也是一愣,接着慢慢踱步走上来。


    他的腿长得过分,高高的个子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


    担心会撞到,白知予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横梁,提示吴士勋小心。


    他却陡然停在原地,修长的手指一下攥紧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从脉搏传入血液,周遭的时空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扭曲。


    白知予忽然感觉两人置身在漫天飞舞的樱花雨中——


    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想触碰他柔软头发上的樱花花瓣而被反握住手腕。


    只是那时没几秒,他就放开了,接着微微俯下了身。


    她以为他是主动配合让她揉自己的脑袋,却没想到,他突然覆上了她的唇瓣,一边轻柔又缱绻地反复碾磨,一边含着轻淡的笑意与她对视。


    脱离时空的感觉就那么一瞬。


    下一秒,白知予就强行让自己的意识恢复了清明。


    “我想让你小心上面。”


    无法挣脱开他的禁锢,她只能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横梁的方向解释。


    吴士勋的眸子黑得像曜石,无声地凝视着白知予。


    不知过了多久,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一松,倾着身体站了半晌的她支撑不住,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宽厚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低哑的嗓音响在耳边,震动的喉结贴在颈侧,有力的手臂箍紧了她的纤瘦腰肢。


    白知予怎么也没办法将白日那个冷淡的人和现在这个抱着她委屈的人联系在一起。


    她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他。


    这个情债,好像欠的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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