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提议，李株赫第一反应是无法接受。
他抱着手，目光紧紧锁着白知予的脸，像在疑惑，更像质问。
饭厅内安静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得回去了，家里有只猫在等我喂食。”
“衣服被你……今天再借一身。”
白知予从李株赫的衣柜翻出一条干净的运动短裤，来搭配上身的衬衫。
他的裤子比她的腰身宽，需要做些处理才能穿，她用了他的领带夹。
加个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后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小偷，但估计出去也没人注意她。
“真的不想和我谈恋爱吗？”
白知予离开时，李株赫拉住她的胳膊，试图挣扎。
“不是不想，”白知予纠正他的用词，“恋爱会让我感到……有点负担？如果只是情人关系，我会觉得轻松，我希望我们能在轻松的环境中见面。”
李株赫还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像只受了伤等待主人安慰的大狗勾。
白知予踮脚在他脸上轻啄了口：“你先考虑，做好决定再联系我，我等你。”
门打开又很快关上，把两人隔绝在两个空间。
……
白知予口中需要她喂食的猫，已经自己饱餐了一顿。
甚至在知道第三位攻略对象是孔佑的时候，它还用自己的手机购买了一张电影票，去了附近的影院看了《釜山行》。
——欧欧有自己的触屏手机。
“你正常检票进去的？”
“那肯定不能，一只猫买票看电影多奇怪，趁检票员不注意，我偷溜进去的。”
“……那你买票做什么？”
“正直的猫不做不道德的事。”
“电影看完了？怎么样？”
“没看完！看到一半我被吓得叫了两声，就有人找工作人员把我赶出来了……”
白知予笑得岔气。
欧欧的胡须立起来：“这电影什么时候上架在线平台？到时候我要把没看完的部分补回来！”
“对了，你和李株赫怎么回事？他的好感度已经涨到了30。”
“嗯，今晚见面了。”
白知予将发生的事情精简地转述了一下。
“从情人做起？你真这么说的？”
“对。”
“他好感度居然没降？”
这么明显的摆烂渣女话术，李株赫你糊涂啊！
不会是喜欢挖野菜的恋爱脑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工作这么忙，还要打理ins。”
“情人关系多舒服，想见面就见面，不需要考虑太多恋爱中的麻烦事。”
可是，想抽身也很容易呀。
欧欧欲言又止。
*
某位“喜欢挖野菜的恋爱脑”翌日和金灿宇开启了复盘。
“做情人？！你答应了？！”
“还没……”
金灿宇轻舒一口气。
还算有点理智。
“但我觉得，做情人也不是不行，她应该不会再找别人。”
“？”
白夸了，这分明已经被人家灌了迷魂汤。
“你就没思考过，万一知予是养鱼——”
“养鱼？”
“嗯嗯。”
金灿宇眼含期待地望着李株赫，结果，他托了托下巴：“可是她看起来挺喜欢我的。”
金灿宇：“……”
这哥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哪儿见得知予喜欢你？”
“不喜欢我怎么会来找我那个？”
“请你正视自己，你可是李株赫，我都想和你睡。”
“……滚。”
虽然因为这份工作平时没少夸赞自家艺人，但不管是哪次，金灿宇都是真心实意的。
在他看来，无论哪方面，作为国际超模的自家艺人都很顶级。
“说真的，不开玩笑，上次夜店和你搭讪那些小姑娘都不喜欢吗？还有拍戏对你示好的女演员，或者……最近ins上新关注了你的那个女模特？”
“不喜欢。”
明明是不排斥一夜情的家伙，偏偏在和白知予的一夜情之后变成了“大情种”。
——当然，金灿宇承认，李株赫眼光确实很不错，白知予的长相和身材同样出挑，而且工作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李株赫：“她昨晚还给我煮了粥。”
金灿宇：“粥？”
李株赫：“对啊，她应该是想让我吃得清淡些，这样病能快点好。”
金灿宇：“……有没有一种可能，冰箱里没菜了：）”
李株赫哽住，但还是为白知予找借口：“有拉面！她没煮拉面，只煮了粥！”
金灿宇彻底无语，按亮手机屏幕：“哥，你等会，我叫个119，你这恋爱脑太严重了，得治。”
李株赫：“？”
经纪人无法理解，他只好去叨扰权至龙。
第一条信息经典开头：【我有个朋友——】
权至龙：【嗯嗯，说吧，你怎么了？】
过了会儿，补充：【哦，不是你，你朋友。】
李株赫：【……】
大致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权至龙找到了一个清奇的角度：【那女孩子是不是有恐惧型依恋人格？之前有个朋友，也是从来不恋爱，因为他在感情中受过伤，害怕再次遭受痛苦，就尽量避免和别人建立深层次的关系，用逃避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在感情中受过伤，害怕再次遭受痛苦。]
——这一句突然戳中了李株赫的心。
哪个混蛋伤过她？
知予……好可怜。
权至龙：【我一直觉得搞艺术的人多少都有点心理问题，太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思维会异于常人。】
李株赫：【也包括你吗？】
权至龙：【微笑.jpg】
观望了两人所有聊天记录的金灿宇着急：
兄弟都已经这么恋爱脑了！权至龙你怎么还鼓励他！还恐惧型依恋人格！要是真让李株赫认准了白知予有这么个病，不得心疼死！
虽然只看表面，自家艺人很像个花花公子，但实际他非常专情来着。
要不就不处不睡，要不就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
白知予不知道在李株赫的视角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恐惧型依恋人格的精神障碍患者。
只是从欧欧那里听说他的好感度又涨了五分时，有点莫名。
说实在，她不太能理解他在想些什么，但似乎目前都是好的进展。
白知予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nctdream第二次回归的策划。
她预约了公司的空练习室，准备了七个大小相同的画板、画布，以及各色颜料。
“努娜下午好~”
“你们好~”
艺人出道前和出道后完全给人两个感觉，面前的小孩子们虽然还是奶奶的非常可爱，但已经有了说不出的星味儿。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画七幅完整的油画。”
“啊~油画！”
兴奋，但很纳闷。
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在这么大的练习室里画画？
“对，这个油画，我会让公司的合作方做成动画，放进《最后的初恋》mv里。”
“！”
一听说画和回归相关，七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做成动画？什么风格的动画？”
“可以是动漫嘛！我平时看超多动漫！可以给努娜推荐！”
“完蛋了，我不太会画画。”
“努娜，要画什么？”
“好期待！”
……
带孩子确实是让人精神疲惫的活儿。
白知予敲敲自己的画板，强行“镇压骚动”：“我一直认为，歌曲和mv不仅是公司的作品，也是你们的，所以想让你们也参与进视觉制作的环节。”
就是度不好把握，专业的设计人士都可能翻车，别提完全没接触过视觉艺术的艺人了。把他们亲手画的画制成动画融进mv，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效果最好的方式。
“七只”乖巧点头。
白知予继续：“我先教一些油画的技法，首先是挫，用画笔的根部去落笔，像这样，按下笔之后，稍稍挫动一下，再提起……”
光是初步的技法和要画的内容说明，就耗用了一个多小时。
差不多全明白了，“七只”才开始自由发挥。
担心自己在这儿盯着会让他们紧张，每隔一段时间，白知予就回办公室待一会儿。
起初，nctdream比较吵闹，后来全员进入状态，才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尤其是罗哉民。
节目上很活泼的男孩子，私下是不爱说话的类型。
但他今天有点安静得过了头，除了见面时的问好，几乎没再开过口。
透过练习室后门的玻璃窗，白知予看见那孩子总是隔一会儿就偷偷揉一揉自己的腰。
练习室里开着空调，却也没拂去他额头上渗出的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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