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三节晚自习都是竞赛班培训,作业半点没动,正抓紧时间在狂补昨天的化学作业,被人这么一推,黑笔把之前的答题区域狠狠划了一大斜杠。
他烦躁地皱了下眉,啧了声:
“毛病啊?”
张骅旺盛的分享欲一点都没有被他吓退,契而不舍地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外头那不是高二那个很有名的学长徐清时吗?程麦什么时间跟人搭上关系的还找上门来了。”
“嘿,别说,俊男靓女的,俩人站一块儿还挺配。”
“他说啥,程麦怎么乐得跟朵花儿似的。”
“完了砚哥,有人要来抢你的童养媳。”
“偷家中,危——”
“有完没完了你?”池砚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招话篓子,忍无可忍地推开他的脑袋打断他的颅内高/潮,“说了八百次了,现在第八百零一次告诉你一遍,不是童养媳,也不是什么鬼青梅。你他妈别整天在脑子里给我们加戏,成吗,我的哥?”
说完,池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卡了下壳。
张骅这逼这次还真没添油加醋。
走廊上俩人相对而立,一阵风吹过,将两人的校服吹的鼓起,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来首bgm两人当场可以收拾去拍一部烂俗青春片。
再看程麦,仰着个脸乐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嘴巴边上没擦干净的冰淇淋都要胶住了吧。
他手里捏着的笔不自知地顿住,在质量劣质的绿色试卷上留下厚厚一团黑墨渍。
“诶你看你看,俩人还对视上了,嚯哟,我们程麦这一脸娇羞的是怎么回事,冷静点不要被学长光环迷惑……”
本来做题不顺就烦,身边还有个聒噪的喇叭,池砚被他摇来晃去,瘫着一张死人脸听他激情转播。
但八卦嘛,没人捧哏也难持续唱独角戏。
没过多久,张骅就失去了兴趣,正巧生物课代表站台上吼一嗓子“小练试卷下了午休就收啊”,他的注意力瞬间从八卦中抽离。
“卧槽,什么时候布置的,根本没印象。”张骅被这一句话弄的满脑包。他昨天也去参加了物竞培训,眼尖瞟到了池砚书堆上的那张试卷,眼疾手快拿过来,“砚哥借我参考下,大恩不言谢。”
竞赛党都是一心多用的个中高手,他手速起飞,眼脑并用,150道专项选择填空,连看带想的没一会儿就写完了1/4。
人一放松下来,嘴巴又开始闲不住:“你说学长来找程麦干嘛?她名气这么大已经传到高二去了?”
话音刚落,手底下压着的试卷就被人一把扯走。
张骅莫名其妙地看过去。
池砚微微一笑:“想了下,还是不能助纣为虐。你看起来挺闲的,这么有空就自己写把。”
不顾他面如菜色地讨饶,池砚干脆地把试卷压到了手肘底下。
程麦一回座位,水都没喝完就被路夏抓住开始盘问。
“那是徐清时吧?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找你干嘛呢?”她双眼铮亮,八卦之火在她眼里熊熊燃烧。
程麦也很兴奋,先挑了最重要的部分回答了,“是英语演讲比赛的事,miss高让他来找我简单聊聊,后面我们要一起去比赛。”
路夏不关心这个,她只打探:“近距离感受到我们光风霁月的学长,你觉得怎么样?”
“他好好哦,”程麦想起刚才他笑着鼓励她的样子,眼睛弯弯,兴奋地跟她分享:“我从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男生,而且一点学神和迷妹男神的架子都没有,还会和我开玩笑,声音超级好听,尤其是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笑声的时候,那种震颤的磁性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
程麦回想起刚才简短的交流,依旧难掩激动:“学长还说等写好初稿以后他可以做我的第一个听众,他人怎么这么好呜呜呜。”
她这通描述,路夏也听得激动起来,俩人小声聊着关于徐清时之前的绯闻,激动得椅子都晃了几下和后面撞上。
随后程麦的椅子后梁就被人的脚直接踩住,不轻不重地往前推了一点,在地上发出尖刺短促的一声响,人也因为后面的推力胸脯直直贴上了桌沿。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她后桌扫兴的命令。
“睡觉。”
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懒懒的,不爽意味却非常浓。
程麦回头。
他脸大部分埋在臂弯里,视线里被少年蓬松浓密的黑发占据,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头顶还竖着一搓不听话的呆毛。
这样趴着睡的姿势让他的肩胛骨更加宽阔,校服底下流畅的肩背肌肉正随着他的呼吸规律起伏着。
此情此景突然让程麦想起一些女生夸过他的那句话:
这样的肩背,又劲瘦又有力量,靠上去肯定很宽阔很有安全感吧。
……
疯了吧,居然yy靠在他背上的感觉。
有个屁的安全感,小时候又不是没试过,骨头瘦的硌死人。
看来潜移默化是真的,都怪她们有事没事在她耳朵边说这些。
程麦大力甩了几下头,想把这个诡异的念头完全从记忆里剔出。
再睁开眼时,就见池砚打着哈欠觑她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她心虚,先声夺人:“看什么看?睡你的觉去吧。天天睡这么多,是猪吗?”
池砚揉了下后脖颈,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下节课物理课,你不睡,是准备到时候上课给老王现场表演瞌睡龙?”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趴下去,头埋进手臂里,含含糊糊地传来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管你睡不睡,安静点。别说话,吵死了。”
“我那么小声说话吵到谁了?”她心里气得抓狂,却还是忍气吞声问。她刚才和路夏说话都快成耳语气声了。
“吵到我了,”他头也没抬:“以及,你声音再大点,这一片都可以被你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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