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沉眠的夜晚,方才下定决心的秦鹤走出自己的卧房,转身向隔壁走去。


    秦鹤轻声敲敲门。


    几乎是在下一秒,悦耳的男声从房间内传来:「是秦鹤吗?请稍等。」


    很快,房门开启,卡俄斯的身影出现在秦鹤面前。


    「请进。」


    沐浴后,身着纯黑睡袍的英俊男人,朝着秦鹤微笑。


    卡俄斯微卷的黑色长发氤氲着淡淡的水汽,润泽的翠绿眼眸带着些难得一见的慵懒,光洁的肌肤散发馨香,形状优美的唇晕开绮丽的色泽,吐露出共度的邀请。


    往日神性的、令人无法产生亵渎之心的稀世美貌染上性感的色气,面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出浴美人毫无防备,甚至显得有些高兴,侧身引导秦鹤进入自己的卧房。


    残留的调皮水珠自锁骨滑下,没入柔软布料的深处,似乎要积极地替门前呆住的人类满足愿望,窥探那日日被华丽禁欲长袍包裹的完美躯体。


    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想象过!更没有抓心挠肝地想看!他也不是特意选卡俄斯洗澡的时间来的!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且羞且惭,被难得一见的濡湿美貌击中,大混乱的秦鹤呆然地依从卡俄斯的指引,坐在成对的沙发上。


    不对,他真是荤了头了。


    唾弃了自己一番,秦鹤充满歉意地对卡俄斯说:「抱歉,是我打扰到你了。」


    卡俄斯不会是被他从浴室里吵出来的吧?


    「不用说抱歉,」卡俄斯温和地笑笑,柔声劝慰,「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秦鹤愿意依靠我,我很高兴哦。」


    「因为我是你的。」


    引导者!精神力引导者!


    秦鹤在心里大声吐槽。


    卡俄斯总是不说后半句!


    「况且秦鹤来的时候,我已经结束沐浴了,没关系的。」


    卡俄斯宽慰秦鹤毕,问起人类的来意:「秦鹤很少在晚上找我呢。」


    「这个先等一等,」秦鹤并未立即作答,反而在意起了卡俄斯水汽未干的稍湿发丝,「不用在意我,先去把头发吹干吧?」


    英俊男人疑惑片刻,随即明悟:「无妨,我用不惯人类的器具,如此即可。」


    「这样可不行。」


    秦鹤取来星际版本吹风机,示意卡俄斯乖一点配合工作:「来吧,我帮你吹。」


    顺滑如绢缎般的发丝流淌过秦鹤的指间,秦鹤手持几乎无声的风筒一缕一缕细致地吹干。


    「华夏人大多会有这样一种观念,长时间湿着头发会头疼甚至生病,虽然其他种族可能不会这样吧、」


    用顺手拿来的梳子为卡俄斯梳梳微卷的黑色长发,秦鹤慢慢地念叨着。


    「但是湿着头发会难受的。」


    卡俄斯的头发真奇怪啊,明明有相当的长度,还带着起伏的卷度,却似乎永远不会纠缠打结,随手一梳即是顺顺利利地从头滑到尾。


    猫猫狗狗的地球铲屎官们一定很想让自家宝贝们有这样一身毛发吧。


    心里有些好笑,秦鹤愉快地弯起眼睛。


    「以后如果需要吹头发,直接找我吧。」


    收起机器,秦鹤的指尖抚过发丝整体,感知到大致已完全吹干水汽后,秦鹤满意地点点头。


    「秦鹤。」


    「怎么了?刚才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好开心。」


    卡俄斯转身,翠眸中异样的光芒若隐若现,那双仿若璀璨宝石的眼中只倒映出秦鹤的影子。


    「秦鹤,你是世界上最好的。」


    「嗯?」秦鹤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怎么突然这么说。」


    像注视着最珍贵的宝物,卡俄斯执着地凝视着面前的人类。


    「你就是最好的。」


    言归正传,秦鹤向卡俄斯提问。


    「我想知道,卡俄斯初次接诊我时,我的具体状态。」


    「具体地说,秦鹤当时处于持续性昏迷状态,是由不太寻常的精神力紊乱导致的。」


    精神力紊乱的理由,卡俄斯推测为信息过载。


    譬如,光脑在接受超越处理极限的信息后,会产生卡顿或死机的现象,精神力亦是如此。在星船事故中,秦鹤的精神力受到某种过强的刺激,引发了精神力紊乱。


    卡俄斯解释完毕,等待秦鹤的下一句提问。


    秦鹤忽然夜间来访,必定有其原因。


    毫无犹疑,秦鹤向卡俄斯道明真正的来意。


    「卡俄斯,如果我想在遇到同等情况时保持正常状态,应该怎么做呢?」


    卡俄斯微微睁大眼,相当惊讶地看着秦鹤。


    「我倾向于推荐增强精神力,但是,」卡俄斯垂下眼帘,有些窘然地低声道,「秦鹤或许不喜欢这个。」


    啊。


    秦鹤明白了。


    在一瞬间。


    不堪回首的羞耻记忆淹没了秦鹤。


    秦鹤捂脸。


    是「精神力结合」。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但是秦鹤更不会接受吧。」


    卡俄斯几不可闻的呢喃,并没有传达给秦鹤。


    房间内静了一会儿,满脸羞红的秦鹤百般踌躇后,决然地抛弃了羞耻心。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卡俄斯倏然抬眼。


    「真的?秦鹤愿意与我进行精神力结合吗?」


    秦鹤艰难地点点头。


    对面的英俊男人看着秦鹤,眼中复杂难辨,似是惊叹,似是感动,似是秦鹤读不懂的情绪。


    随后「他」温柔地拥住了秦鹤。


    被英俊男人的香气包围,秦鹤恍然发现,是自己同款浴液的味道。


    ……如同彼此深爱的眷侣。


    凌乱的床单,相互依偎的二人,房间中的一切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靡乱的事。


    卡俄斯爱怜地轻轻抚摸着秦鹤的侧脸。


    长时间的深度精神力结合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秦鹤已经睡着了。


    ……多么容易掉以轻心的人类,明明房间里还有一名狂热地爱着他的「男人」。


    如此毫无防备地沉睡,在甜美的梦中,也许会失去相当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祂」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耐性。


    好可爱。


    极度的狂喜冲昏了「祂」的头脑,「祂」必须极尽忍耐,才能在秦鹤面前维持温柔的假面。


    秦鹤信任「卡俄斯」,「祂」决不可破坏这份珍贵的信任。


    好可爱。


    「祂」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想要将心爱的人类完全吞噬,又试图顺应天性的渴望将全部的自己没入他美丽的体内。


    想要。


    本能在呼啸。


    但是,这是不可以的。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他的人类仍是含苞欲放的花朵,青涩微酸的果实,无法接纳完全的「祂」。


    「品尝」太过急切,是会坏掉的。


    「祂」着迷地注视着心爱的秦鹤。


    只有他。


    从「祂」诞生的时刻起,只有他、只有这名人类……让「祂」不再是「自己」。


    「祂」为秦鹤意乱情迷。隐秘的可怕渴求膨胀,与日俱增。


    连内脏的轻微蠕动,都如此令「祂」心生怜爱。


    可爱。实在是可爱极了。


    「祂」总是在看着秦鹤。


    不同的伪体、不同的眼睛、不同的视角,每每带来不同的惊喜。


    忙碌于繁重学业的秦鹤,愉快地玩着游戏的秦鹤,疼爱幼年伪体的秦鹤、大方自然地亲近触手伪体的秦鹤。


    还有,总是温柔地纵容着「祂」,对着「祂」的人类化身羞涩脸红的秦鹤。


    但「祂」永无餍足。


    想看。


    想要时刻注视着他的一切。


    想要将他的体内一同注视。


    极为美丽的身体,犹如散发着香甜气息的蜜糖,引诱着「祂」吸取最深处的浓稠蜜液。


    咚、咚的心跳声,血液的流动声,内脏工作时翕动出的轻微声响,合奏出邀请品尝的诱惑乐曲。


    不要误会,「祂」不是想要「吃」掉秦鹤。


    「祂」不屑地想,「祂」可不是那些控制不了食欲本能的低等存在——


    「吃下去」,只会留下更为庞大的空虚。


    「祂」真正想要的,是那名人类的全部。


    心爱的人类是多么聪明、多么宽容、又多么温柔啊。


    「祂」已经忍不住了。


    只是提前支取一些蜜液而已。


    秦鹤一定会原谅「祂」的。


    卡俄斯的唇轻轻贴上秦鹤的脸颊,一触即分。


    不够。不够。不够。


    密集的吻落下。


    「祂」为秦鹤神魂颠倒,不断地吻着他,从柔软的脸颊、纤细的脖颈到修长手指的指尖,此刻的「祂」仅仅只是一名谦卑的信徒,虔诚地膜拜着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神明。


    是我的。这样美丽的人类,是我的。他只属于我。


    爱我吧,请像我爱着你一样,燃尽理智地、发狂地爱我吧。


    请你找到我,然后对我说,你也爱我。


    请对我说,如此美丽的你,也愿意爱着丑恶的我。


    深邃的夜里,比夜晚的黑暗更加漆黑隐秘的浓烈欲望在昏暗的房中蒸腾。


    洁白的脸颊染上煽情的绯色,薄唇难耐地吐出滚烫的气息,卡俄斯用嘴唇一寸寸地膜拜过秦鹤的肌肤,克制着在这丝绸般的柔软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的冲动。


    「祂」的情人、「祂」的恋人、「祂」此生唯一的执着。


    好美、好香。


    反复舔舐着唇肉压下的甘美白皙,彻底着魔的卡俄斯陶醉地深深吻住不见天日的柔嫩。


    请允许卑劣的我留下一处痕迹,一处就好。


    「我」的老婆。可爱的秦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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