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白的心猛地一颤,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宴之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仿佛一把钩子戳进了他心里的角落。他的双手在半空中微微停滞,不知该落于何处。
郁辞白的声音凝滞在喉咙,“……怎么帮?”
顾宴之此时已然没有了清醒的意识,全然依靠本能,指尖抚过郁辞白的侧脸,迫使他转过头来。
然后倏地吻了上去。
那是个满是情欲的吻。
顾宴之单手按住郁辞白的后颈,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对方的齿关,渐渐缠绵。
郁辞白愣住了。
顾宴之身上带着冰冷的水汽,体内的温度却烫得不行,他倾身吻着对方,好像唯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热意。
郁辞白想推开顾宴之,却倏地使不上劲,浑身因为这个吻而失去了力气,恍惚了神智,不知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顾宴之一边吻一边解开郁辞白的衣裳。
当顾宴之的手慢慢解开腰带的束缚时,郁辞白终于有了点反应,蓦然攥住了对方的手,“住手——”
在紧急关头,郁辞白还是恢复了理智。
顾宴之偏头吻了吻郁辞白的唇角,声音里透着难掩的难受,“好热……帮帮我……”
郁辞白紧紧捉住顾宴之的手,不让他乱动,低声开口,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字一句地挤出来,“知道了,你别乱动。”
顾宴之好似听懂了对方的话,知道他愿意帮自己,于是乖乖地不乱动了。
郁辞白闭了闭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又好像是说服了自己,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肠。
都是男子,知道该如何做。
郁辞白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放到了榻上。
大红色的衣裳好像嫁衣,郁辞白动作缓慢地解开了对方的衣裳,烛光微弱摇曳,影子在窗上晃动。
信任度无声无息地开始疯涨,最后停留在45。
……
天明。
顾宴之醒来,头还晕着,缓缓睁开眼,周身弥漫着一股懒倦的意味。
他动了动手,却忽然碰到了什么,偏头一看,对上了郁辞白未醒的睡颜。对方闭着眸子,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昨夜的记忆如同流水般灌入顾宴之的脑海里。
“……”
“…………”
顾宴之沉默了。
系统此时飞了出来,哼着小曲,显得十分高兴,【恭喜宿主,昨晚信任度一下子升到了45。】
顾宴之还停留在昨晚的记忆中,揉了揉额头,后悔道:【你昨晚怎么不拦住我?】
系统本来想拦的,但看到蹭蹭上涨的信任度,一下子就收回了手。
况且就算它拦,也不一定能拦住失去理智的顾宴之。
顾宴之从没想过会和任务对象搞到了床上,他看向还没醒的郁辞白,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对方低喘的声音,以及泛红的眼角,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的任务不止是取得顾宴之的信任那么简单,在取得信任之后还要当个渣男,才能完成任务要求。
如今这般,他该怎么才能渣得下手?
郁辞白睡眠浅,在顾宴之叹气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不知为何没有立即睁开眼。
顾宴之躺在床上,看着朴素的床帐,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了衣裳,在不惊动郁辞白的情况下下了床。
在郁辞白以为对方要偷溜走的时候,顾宴之又回来了,抬手给郁辞白捻了捻被子,然后在床边坐下了,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顾宴之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郁辞白。
最后,郁辞白实在受不了被这么凝视的视线,缓缓睁开了眼睛。
“……”
顾宴之没想到郁辞白突然就醒了,两人的视线蓦然对视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你还好吗?”
郁辞白坐了起来,语气凉凉道:“你说呢?”
顾宴之心里对不起郁辞白,中了药反倒把对方给上了,诚心认错道:“我不是故意的。”
郁辞白当然知道顾宴之不是故意的,要是对方有一点点故意的心思,郁辞白能把他揍得亲娘都不认。
郁辞白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顿了顿之后,咬牙道:“转过去。”
顾宴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红着耳朵转过了头。
“……”
郁辞白穿好了衣服下床,语气不太好道:“还愣着干什么,还想在这待着?”
论谁遭遇了这么一件心情都不会好。明明中药的是顾宴之,吃亏的却是自己。
顾宴之跟着郁辞白出门下山。
昨夜山贼老巢已经被清剿干净,留下了一片狼藉还未来得及打扫。
顾宴之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大红色繁杂女装,一头墨发因为昨晚的激烈已经散开,披散在身后。
上山的路顾宴之是被打晕扛上来的,下山的路就要自己走了,乱石峭壁,繁复的衣裳影响了他的行动,走几步就要停下拎起衣裙。
郁辞白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但顾宴之还是跟不上他,于是沉默的停下了脚步。
“上来。”郁辞白半蹲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宴之微顿,望向郁辞白的后背,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怎么也不肯同意,“不要,我自己能走。”
昨夜明明是郁辞白在下面,结果今日还让对方背他,顾宴之可拉不下这个脸。
他也是要尊严的!
郁辞白:“等你走下山,天都黑了。”
顾宴之还是死活不肯答应,好像多说一句他宁愿从山上跳下去,也不愿意让郁辞白背他。
郁辞白有时候拿顾宴之完全没办法,只得换个方法牵住他衣袖下的手,转而拉着他下山。
穿过蜿蜒崎岖的山路,抵达山脚之处,有马车停在山下接应。
郁辞白和顾宴之上了马车,顾宴之总觉得刚才哪里不对劲,就像是他和郁辞白的身份反了过来。
怕对方不知道以为自己轻浪,顾宴之特意解释道:“昨日我被下药了。”
郁辞白当然知道,见顾宴之又提起昨晚的事情,不禁闭了闭眼,有点想掐死什么的冲动,“……本城主知道。”
如果不是被下药了,郁辞白不信他能一夜六次。
谁都没再说话,马车里安静得只剩下马蹄哒哒声。
顾宴之想着解释昨晚的事情,又想着怎么道歉,心绪复杂。此时,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郁辞白本就强忍着周身不适,素来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隐忍。
顾宴之眼疾手快地扶住郁辞白,“城主……”
郁辞白皱了皱眉,当着顾宴之的面,不愿被看出异样,面无表情,薄唇轻启吐出二字道:“无事。”
他想抽出手,微微动了下,却又扯得腰间一阵酸痛,不由得身形一滞。
“……”
顾宴之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向城主大人说了声抱歉。
一路回到了客栈之中。
顾宴之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身上这件繁琐的女装。
下午便要出发回到城主府,顾宴之趁着上午出门转了转,偶然听得有一位声明远扬的名医途经此地,盛传其医术通神,堪称包治百病,不论何等疑难杂症,皆能手到擒来,妙手回春。
更重要的是,听说这位名医尤为精擅各类解毒之术。
顾宴之还没忘自己身上的毒还没解,只是暂时缓解了毒素蔓延,根本还未痊愈。
顾宴之便打算去看看病,又想起自己还没有钱,沉思片刻,便只能去找郁辞白要。
郁辞白昨夜未休息好,此时在客栈中小憩,听到顾宴之说想要钱,直接把沉甸甸的钱袋丢给了他。
顾宴之捧着钱袋开心地离开了。
那处医馆在城东,离客栈并不算远,顾宴之该省省该花花,选择走路过去。
路过繁华的大街时,顾宴之突然被一个算命的叫住。
“公子。”算命的神神叨叨,“观公子面相,必为大富大贵之人啊,可这周身气运,却似被一层薄纱所掩,透着一分诡谲莫测。”
顾宴之本来没打算理会,以为这是江湖骗子,却又被那算命的接下来的话勾住了脚步。
“公子,您近日怕是有棘手之事缠身,事业上看似坦途,实则暗礁潜伏,情之一字,更是犹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啊。”算命的摸了摸胡须道。
顾宴之:“此话怎讲?”
“天机不可泄露。”算命的从破旧布囊中摸出几张灵符,“这是我师门秘传的转运灵符,只有十张,只需贴在公子平日里经常待的地方,可保公子拨云见日,诸事顺遂。”
顾宴之半信半疑。
算命的见顾宴之迟疑,又凑近几分,继续低声道:“公子莫要错失机缘,我观您命格贵重,这灵符若助得公子,往后飞黄腾达,也不枉它一番灵验。”
系统飞了出来,围着算命的转了几圈,【宿主,我觉得他是个骗子。他后面的箱子里都是这样的灵符。】
顾宴之却被说得有些心动,“多少银子一张?”
算命的一笑:“一张只需要一锭银子。”
顾宴之掏出钱袋,“来三张。”
系统:【……】
宿主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顾宴之一路走到城东医馆门口。还未迈步入内,就闻到里面药香混着淡淡的苦辛味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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