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办公室。
胡舍其悠悠喝着可可, 感受着浓烈的甜香在舌尖打转，满意无比。
桃乐丝浑身像是没骨头一样躺在沙发上，拍完了《鬼夫2017》后只觉疲惫无比, 想要好好休息，什么东西都不想拍。
她知道胡舍其今天找她, 多半是有新的剧本给她，她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言语。
仔细算来，从2016年年底拍摄《极寒降临》开始, 她已经连续七八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让她休息一下会死啊。
桃乐丝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嫌弃极了：“老板，这沙发太硬了，膈着我骨头疼，你这么有钱, 为什么不买一张好点的？”
顺便伸手从茶几上取了一块马卡龙，慢悠悠地吃着, 有些甜，只能吃一半, 不然会胖的。
胡舍其放下杯子，道：“我还真的有与钱有关的事情要与你说。”
桃乐丝一怔，放下了马卡龙, 问道：“什么？”
胡舍其认真地道：“自从狐妖用《极寒降临》打开了短视频市场之后，短视频层出不穷, 入行门槛也越来越低了……”
桃乐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想到了那些在横店每天200元躺尸的临时演员大部分都在拍短视频, 想到了好些影视公司因为短视频而巨额亏损。
胡舍其继续道：“……听说现在只要投资30万就能拍一部短视频了。”
桃乐丝对行情非常清楚，道：“哪里需要30万, 20万就够了。”
她随口说着成本：“不需要找编剧买剧本，只要去视频网站看，哪个短视频点击量最高，就一模一样山寨；”
“演员直接从横店找，1000元一天的价格可以从几百个比黄天宝还要漂亮的女演员中随便挑……”
20万真心够了。
胡舍其笑了：“20万的投资，赚得钱可不少。”
桃乐丝摇头，道：“假如计算投入产出比，自然是高得吓人，但是绝对金额就不能算很高了。”
“现在各个视频网站都在搞短视频。”
“与视频网站分成已经不是唯一的模式，某视频网站用百万元收购短视频剧；”
“某视频网站自己雇人拍；”
“某视频网站与游戏短视频剧UP主签订买断……”
桃乐丝感慨极了：“现在视频平台玩得可花了。”
短视频剧看似没有超级爆款，无法挑战动辄票房过亿，过几十亿的院线电影，其实论一年播放总量和付费总量，短视频剧已经有超越院线的趋势了。
胡舍其道：“是啊，20万的投资，至少可以卖100万，净赚80万。”
“假如选择分成，也有可能赚几百万。”
桃乐丝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赚几百万的。”
“现在每天都有10部新的短视频剧在上传，可是这10部短视频剧中9部是同一个短视频剧的翻拍，剩下1部是一个月前某个爆火短视频的翻拍。”
她冷笑着：“一群只想翻拍爆火短视频剧蹭热度的垃圾也想赚大钱？”
“这些短视频剧假如没有视频网站推送，票房能够超过10万都是奇迹。”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短视频剧选择100万卖给视频网站？”
桃乐丝对那些盲目跟风拍短视频剧的人鄙夷又愤怒，胡舍其已经授之以渔了，结果个个不思进取，只想抄袭。
她淡淡地道：“依我看，用不了多久，短视频剧赛道就要开始大变。”
“只会抄袭的小鱼小虾都会完蛋，最后只剩下几个自己有创作能力的大鱼。”
“赢家通吃，快鱼吃慢鱼等等现象将会出现在短视频剧赛道。”
胡舍其点头：“我也是这么判断的。”
她认真对桃乐丝道：“所以，我决定……”
她看着若无其事，在沙发上打滚的桃乐丝，道：“……还你1亿元。”
桃乐丝不打滚了，莫名其妙地转头看胡舍其。
胡舍其认真道：“狐妖拍《极寒降临》是开创了新道路新赛道，没人知道未来是什么。”
“本座敢说，没有本座头铁开辟新赛道，短视频剧至少还要等一两年才会爆火。”
“《极寒降临》1亿的票房让所有人都知道短视频剧能够赚大钱，而且是投资几十万赚几千万几亿元的大钱。”
“狐妖之后的5部短视频《高温降临》、《重生丧尸末日》、《昆虫末世》、《我在极寒末日的日子》、《太阳毁灭》票房一共1.2亿。”
胡舍其盯着桃乐丝的眼睛，慢慢地道：“这5部剧其实你不需要狐妖的资金，你自己就能拍的。”
“你有钱，一部短视频几十万投资对你而言是小意思中的小意思；”
“你有拍摄《极寒降临》的经验，很清楚怎么拍短视频剧才会火。”
“你大可以自己单干拍短视频剧的，然后这1.2亿就是你的了。”
桃乐丝从沙发上爬起来，坐正，有些惊讶，又有些懂了，问道：“所以，你是真的要给我1亿元？”
胡舍其认真极了：“是的。”
“你可以自己赚的钱，却让狐妖赚，我要是吞下了这笔钱，本座道心破碎，再无飞升之日。”
桃乐丝被逗笑了，老胡什么时候都只有3分钟认真。
她真诚地道：“我是狐妖的员工，拿工资替公司拍片，风险和利润属于公司，很正常啊。”
胡舍其摇头：“《极寒降临》是真有风险，1亿元我拿的心安理得，谁想分钱，我一拳就打死了TA。”
“但之后短视频剧赛道成型，人人都在拍，哪里还有风险？”
她看着桃乐丝道：“5部短视频剧的收入1.2亿元，我拿了2000万作为挂名狐妖出品的好处费，剩下的1亿元是你应得的。”
胡舍其认真道：“记得缴税！”
桃乐丝盯着胡舍其许久，忽然大笑，手舞足蹈：“我靠自己赚了1亿，我不是富二代，我是富一代！”
她得意地站起叉腰：“我是大名鼎鼎的短视频烂片导演桃乐丝，我拍得剧有1亿票房！”
胡舍其用力鼓掌：“厉害！1亿票房桃乐丝导演太厉害了！”
桃乐丝大笑，然后坐下，喝了口茶漱口，将嘴里马卡龙残留的甜味，以及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的心情尽数咽下。
然后，她认真问道：“以后再拍短视频剧，五五分成？”
胡舍其严肃地道：“五五分成。”
狐妖在视频网站又分成优惠，在观众心中有品牌优势，在今后极有可能要残酷厮杀的短视频剧的利润中取得一半利润，极其合理。
……
狐妖影视大楼的二楼有员工宿舍，有员工娱乐区和茶水间。
桃乐丝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为自己又泡了一杯茶，看着窗外的太阳悠悠出神。
顾寂坐在某一个靠窗的位置，在笔记本上打字，桌角是一瓶果汁饮料。
茶水间只有桃乐丝和顾寂两人，可她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许久，桃乐丝与顾寂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两人都猜到对方遇到了什么，在想什么，嘴角都露出了微笑。
一人举起了茶，一人举起了果汁，遥遥碰杯，一饮而尽。
桃乐丝满上了水，笑呵呵地开始唱歌；
顾寂继续在笔记本上打字。
今天，桃乐丝拿到了5部短视频剧的1亿元，顾寂知道；
今天，顾寂拿到了5部短视频剧的编剧费用1000万，桃乐丝知道；
今天，狐妖公司5部短视频剧1.2亿收入扣除桃乐丝1亿元，扣除顾寂剧本费1000万，扣除临时演员、道具、场地租金等费用后，大约只赚了三、四百万元；
桃乐丝和顾寂都知道。
阳光射入茶水间，桃乐丝轻轻唱歌，顾寂慢悠悠打字。
是个宁静的一天，宛如加入狐妖后每一天。
……
既然决定了《鬼妻2017》的档期，胡舍其全力投入了《鬼妻2017》的宣传。
作为狐妖在国内院线上映的第二部电影，竟然是狐妖第一次进行电影宣传。
胡舍其除了知道在招待娱记的时候万万不能给10元宣传费外，其余知之甚少。
王小妖和周渝同样一窍不通。
胡舍其认真问道：“是不是只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在各个城市的地铁和公交车投放广告，然后在网络上找一群人炒作就行了？”
桃乐丝鄙夷道：“就你这种宣传方式，还要脑子干什么？”
桃乐丝当年拍了两部亏得爹妈都不认识了的电影，在宣传上花了不少心思，吃了不少苦头，算是用血泪积累了经验。
刘星轻轻道：“老胡，这事情就交给我和桃乐丝吧。”
刘星是顶流女明星，没经手过电影宣传，还不知道有哪些手段吗？至少比胡舍其和王小妖懂得多。
胡舍其瞅瞅桃乐丝和刘星鄙夷的眼神，淡定无比，谁说本座什么都懂的？
下一次本座就知道该怎么宣传电影了。
桃乐丝和刘星开始讨论宣传费用：“……地铁和公交车站广告其实都在几个广告公司手中，费用大概在……”
“……娱记宣传只是固定程序，正面效果不大，现在还有谁看娱乐新闻……”
“……每个电影院的广告费大概是……”
“……除了给电影院，还要给售票、保洁阿姨一些小红包，不然广告牌会脏得看不下去……”
“……找人在各个便利店、食品店、饮料店门口贴海报……”
“……必须给钱，不然没人管，海报上会被人乱涂乱画……”
“……写字楼和高中、大学可以大力宣传爱情电影，费用大概在……”
“……见面会……”
“……线上推广费……”
胡舍其不断地敲计算器，额头汗水越来越多：“已经超过100万了……300万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费用……”
刘星笑眯眯地看胡舍其：“一部电影的宣传费用至少占制作成本的10%~20%，《鬼夫2017》的制作成本是多少来着？”
胡舍其脸色铁青，捂住了心脏，颤抖着道：“快……快……快捂住我的耳朵，我不想听到钱！”
王小妖跳起来使劲揉胡舍其的脸：“其其，你听错了，没有人说钱，我们是在说红烧肉。”
刘星斜眼乜胡舍其：“小气鬼。”
电影宣传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求让观众记住名字，只求比竞争对手多花钱，压住对方的声势。
不然凭什么观众看狐妖的电影，而不是看其他公司的电影？
胡舍其捂住心脏，深深感受到又被扣了100HP。
她仰天怒吼：“为什么目标是打败敌人，而不是打败自己？”
“为什么所有手段都是钱，而不是爱心？”
一群人淡定看胡舍其，老胡又又又发癫了。
胡舍其淡定恢复正常，道：“小妖，发动黑粉造势！”
王小妖眨巴眼睛：“让所有黑粉每个人在朋友圈发100条《鬼夫2017》的消息？”手段有点老套，只怕不怎么顶用。
胡舍其眼中精光四射：“不！胡某怎么可能用这么老套的手段？”
“7102年了，谁还信朋友圈的点赞和转发？”
“胡某要玩就玩个大的！”
“信息就写……”
“……转发《鬼夫2017》50次可以参与抽奖，一等奖是特斯拉汽车一辆……”
“……或者，信息写‘我是秦始皇，我被困在《鬼夫2017》剧组了，谁给我转10000元，我脱困后送谁100万。’”
“……或者……这是某里巴巴公司进行的接龙游戏，将信息转发给一个你的亲友，让游戏继续下去，某里巴巴就会在荒漠种植一棵树……”
一股无形的气场从胡舍其身上向四周蔓延，让所有人无法呼吸。
刘星盯着胡舍其，颤抖着道：“这就是传说中七步成诡计的胡舍其？”
周渝捂住了嘴：“天啊，让我现场看到胡大师作法了！”
王小妖捂住了眼睛：“啊！好亮！我竟然看到了太阳神！”
桃乐丝挤出这辈子的诚意面对胡舍其，看在你给了我1亿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嘲笑你了。
胡舍其正在继续发疯，王公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王公子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坏消息，非常坏的消息！”
“《战狼2》的档期调整到9月初了。”
胡舍其皱眉，平静地问道：“理由？”
王公子道：“听说是相关部门发现《战狼2》少了某个证，要重新审核。”
胡舍其笑了：“哎呀，本座的电影被人狙击了，看来本座又得罪了一群大佬。”
王公子认真地道：“只怕是这样。”
《战狼2》因为某个原因被强行要求补办某个证，在演艺圈不算太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战狼2》片方得罪了人，被人恶整。
这类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是，一边说要重新申请证书，一边无视重新申请的过程和难度，确定档期调整到9月初，这要不是找借口调整档期，安排在9月份与《鬼夫2017》打擂台，谁信？
胡舍其挂了电话，转头看办公室内众人，缓缓道：“有人将可能大爆的《战狼2》调整到了《鬼夫2017》同一个档期。”
众人脸色铁青，又冒出一个敌人。
王小妖不屑地撇嘴道：“不过是一部可能大爆的电影而已，《鬼夫2017》也可能大爆的。”
她握拳呲牙道：“谁怕谁？”
周渝大声道：“没错。狐妖什么都没有，就是大爆片多！狐妖成立之后，哪一部大爆片不是狐妖出品的？”
“还有别人怕狐妖，没有狐妖怕别人！”
赵恒用力点头：“狐妖必胜！”
胡舍其仰天大笑：“本座自神功大成之后……”
一群人热切地看着胡舍其，就等她继续吹求。
胡舍其的笑脸忽然垮了下来：“……狗屎！个人英雄主义电影啊，这回真是遇到超级麻烦了……”
王小妖愤怒无比，使劲瞪胡舍其，怎么一点志气都没有？你该说天下大爆电影，舍我其谁？
白瞎了你的好名字了。
胡舍其慢悠悠瞅王小妖，眼神中尽是云淡风轻，忽然神情一变：“胡某身经百战，什么时候倒下了？”
王小妖这才满意了，大声欢呼，这才是我的其其。
胡舍其厉声道：“来人，去问孙导演，问老贾，问北老五，问与我们合作过的所有导演！”
“到底哪种电影宣传方式最有效？”
“问王公子，提前几天在院线做宣传的效果最好？什么方式的效果最好？”
胡舍其神情严肃，敌人找上门，《鬼夫2017》改档期是没用的，《战狼2》肯定会再次跟着修改档期，唯有打一场硬仗。
那么就要用尽所有手段。
胡舍其眼神发狠：“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拨通相关部门的电话：“你们知道了吗？又有人要坑害我……胡某这‘文化出国第一人’真是干不下去了，好处没拿到多少，处处被人挖坑……”
“……对，就是《战狼2》……它可能大爆……谁与它一个档期谁死……”
胡舍其的声音带着悲伤和绝望：“……看在国家和人民的份上，拉胡某一把！”
相关部门愤怒无比，又有人要针对胡舍其，“Z省文化出国第一省”果然是遭人嫉妒啊。
“……胡影后，你只管放心，Z省人民站在你的背后！”
胡舍其声音严肃：“我都要嗝屁了，别玩虚的，来点实际的行不行？”
……
8月25日。
Z省电视台新闻节目中，胡舍其出镜。
【记者问：“听说在上半年大爆的《今天就是那一天》之后，狐妖影视公司又有一部崭新的电影即将上映？”
胡舍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是的，狐妖一直在拍摄群众喜闻乐见的电影，为人民群众提供优质的视觉和思想上的享受。”
“……爱情是永恒的话题……”
“……狐妖在9月8日将会有一部新的恐怖爱情电影《鬼夫2017》上映……观众一定会喜欢的……”】
8月26日。
Z省H市电视台播放某个访谈节目。
【主持人笑着道：“王小妖老师，狐妖第一次拍爱情电影，有什么感触？”
王小妖鹅蛋大的眼睛无辜极了，道：“首先，我要纠正一下。”
“狐妖的新电影《鬼夫2017》不是单纯的爱情电影。”
“它是根据泰国电影翻拍的。”
“众所周知，泰国以鬼片和恐怖片闻名世界。”
“因此，《鬼夫2017》是一部恐怖爱情剧。”
主持人笑了：“恐怖能和爱情混合在一起吗？我怎么觉得很别扭。”
王小妖眨巴眼睛，道：“生离死别爱恨贪嗔，人生本来就是恐怖和爱情并存的啊。”
主持人笑着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看了。”】
8月27日。
Z省某个市级电视台播放新电影推送广告。
【黑暗中，枪声震天。
无数人在黑影中奔跑，不时有人中枪惨叫倒下。
一个男子忽然倒地，四周好几个人伸手去拉他，大声道：“不要死！你新婚妻子还在家里等你呢！”
镜头切换。
几个人背着行囊，慢慢在山路上行走。
一个老人低声道：“前面就是……”
他不敢说下去，打了个寒颤，道：“大家记住，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与女人对视！”
几人惨白着脸，重重点头。
忽然，一个优美的女声轻轻歌唱。
几人浑身发抖，聚拢在一起，眼神中尽是绝望。
山野中鸟雀惊飞，黑云密布。
那优美的女声忽然变得凄厉无比：“夫君，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镜头再次切换。
几个男子惊恐地道：“我们上当了！那女人不是鬼，鬼就在我们中间！”
凄厉地惨叫声中，屏幕渐渐变暗。
一个浑厚的男声大声道：“9月8日，东方大国最凄厉最恐怖的爱情故事《鬼夫2017》，在各院线隆重上映！”
“狐妖出品，必属精品。”】
……
京城。
某个豪宅中，几个男子大声地笑。
胡舍其意识到了危险，但是又能如何？
与大爆剧在同一个档期，必死无疑。
一个男子微笑着道：“胡舍其以为找几个地方电视台做采访，做广告，就能救得了她了？幼稚。”
Z省之内，胡舍其真有可能在演艺圈只手遮天，Z省文化出国第一人的名头好用极了。
可是Z省相关部门的手能够伸出Z省吗？
Z省的省级、市级电视台确实不少，可是与其他省市何干？
7102年了，还有多少人再看电视？
7102年了，胡舍其竟然还以为Z省相关部门能够拯救《鬼夫2017》的票房？
果然进入体制后，就会习惯性地用体制内的眼光看世界，却不知道世界是开放和自由的。
另一个男子淡淡地道：“胡舍其的《鬼夫2017》投入资金近亿，要是亏了，胡舍其蒙受巨大损失还是小意思。”
“最重要的是，这‘胡舍其’的牌子以后再也不好使了。”
几个男子微笑，哈雷彗星般崛起的胡舍其对整个演艺圈的威胁太大了，演艺圈的蛋糕眼看越来越小，决不能再出现一个分大块蛋糕的人。
一个男子平静地道：“现在能够拯救《鬼夫2017》的机会只有两个。”
“第一，相关部门封杀或者责令《战狼2》延期；”
“第二，我们所有人看走了眼，《战狼2》不是大爆剧。”
几个男子一齐微笑，真是可望不可即的两个可能性啊。
……
8月28日。
北方某个城市中，一个老人的手机响起了微信信息的提示音。
他慢悠悠地戴上了老花镜，仔细看微信：“2017年最精彩的恐怖爱情故事《鬼夫2017》在9月8日隆重上映！”
“由著名女星刘星、胡舍其、王小妖联合主演。”
“凭本信息和电影票，可以在电影院现场参与抽奖活动。”
“一等奖电饭锅一个；二等奖电热水壶一个；三等奖大白菜50斤。”
那老人大笑，奖品是大白菜，这是不是搞笑啊？
他兴致勃勃地转发，看那个白痴上当，然后又仔细看信息，慢悠悠地道：“鬼夫……是鬼片吗？”
是不是问问子女，这鬼片好看吗？好久没有看到鬼片了。
8月29日。
“……凭《鬼夫2017》电影票根有机会参加刘星握手会……”
一个男子看着微信中刘星那绝美的容颜，明知道这个握“握手会”极其不靠谱，依然忍不住点击链接。
却见一大串握手会参与细则，比如需要登录某网站输入身份证号，上传电影票根，购票记录；
比如中奖者只有10个人；
比如握手会地址在杭州……
那男子痛骂道：“骗子！”
可就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刘星的照片，刘星真是太漂亮了，不知道在《鬼夫2017》中会是多么惊艳。
到时候买张票看看吧。
8月30日。
一个男子收到了朋友的微信，第一眼就看到了求助信息，“帮忙砍一刀！”
那男子笑死了，2017年了，还有人觉得拼夕夕的砍一刀能够真的兑现吗？
他随手退出了微信，脑子有病才去砍一刀呢。
没过几分钟，又有人发信息给他，也是“帮忙砍一刀”。
那男子忍不住微微摇头，这年头这么多人脑子不正常。
他依然没有理会。
几分钟后，有电话打进来。
他刚接起，就听到一个女同事的哀求：“求你了，帮我砍一刀吧。”
那男子这次震惊了，问道：“拼夕夕砍一刀永远砍不到的。”
那女同事飞快道：“不是拼夕夕！是《鬼夫2017》的剧组见面会入场券！”
“全国一共只有300张，只有砍一刀人数排名前300的人才能拿到入场券。”
那女同事飞快地道：“求你了，帮我砍一刀吧。”
那男子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给他的“砍一刀”，果然也是《鬼夫2017》见面会入场券。
他微微摇头，对粉丝的追星行为不解极了，至于为了偶像疯狂找人“砍一刀”吗？
他看在同事亲自打来电话的份上，道：“好，我帮你‘砍一刀’。”
随手点开了女同事发来的链接。
那女同事大声欢呼：“谢谢！”
那男子却怔怔地看着链接画面。
画面中，不是他预料中的明星照片，不是理所当然的电影海报，而是一张放满了菜肴的桌子。
“……某年某月某日，《鬼夫2017》影迷见面会在杭州某餐厅举行……”
“……持入场券免费入场……”
“……满汉全席，等待你的光临……”
更下方，是一张张满汉全席中的菜肴的特写，菜名、材料、分量，一一标注清楚。
那男子死死地盯着那一大桌菜肴，猛然飞快发链接给亲友：“帮忙砍一刀！”
页面最上方，一个个名字飞快掠过：“某某某，暂时排名第一，总助力人数*****”
“某某某，暂时排名第二，总助力人数*****”
……
9月1日。
一个个论坛、朋友圈、微博、贴吧上到处都是《鬼夫2017》的宣传。
“……东方恐怖，深入骨髓；东方爱情，比海深，比山高……”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爱是等待，纵然生死不能将我们分离……”
9月2日。
热搜第一是“爱TA，就与TA去看《鬼夫2017》吧！”
9月3日。
黑粉群内，一条消息置顶：“狐妖的《鬼夫2017》被狙击了，各位黑粉帮把手，为《鬼夫2017》刷点热度。”
黑粉群内静悄悄的，没人发言。
唐昭昭坐在自习室内，在学校的网站中不断地发帖：“……狐妖敢讲真话，敢拍真实世界，又惹了大佬生气了，大家帮忙顶一下……”
“……恐怖爱情剧《鬼夫2017》又恐怖，又缠绵，那才是真爱，千万不要错过了。”
她活动着手指，加入狐妖黑粉群很久了，一直看到狐妖打打闹闹，没个正经。
哪怕狐妖在东京机场喋血都不曾看到狐妖卖惨。
这是第一次看到狐妖像其他偶像明星一样，发动粉丝为某个影片造势。
这真是稀奇啊。
唐昭昭并不怀疑狐妖割韭菜，狐妖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战狼2》真的会大爆，席卷所有票房，卷死所有同档期影片吗？
唐昭昭看过《战狼1》，真心觉得她素质高，才会用“一般般”评价《战狼1》。
就这么一部“一般般”的电影的续作能够大爆？
唐昭昭不怎么信，多半是狐妖看走了眼。
她嘲笑着：“胡坐牢和小妖都是笨蛋，怎么可能看得出谁是大爆剧？”
……
9月4日。
杨米发微博：“《鬼夫2017》一定是今年最好的爱情片，还有一点恐怖哦。狐妖出品，必属精品。”
……
9月5日。
刘天王公然声称：“本来我想接拍《鬼夫2017》的男主角的，我对狐妖很有信心。”
“可惜档期冲突了。”
刘天王长长叹气，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
《战狼2》片方瞅着《鬼夫2017》铺天盖地的宣传，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片方，竟然把声势搞得这么大，真是有钱啊！
与宣传这么大的影片同一个档期真是三生不幸，希望自己的票房不要太难看。
第102章 爱情剧与英雄剧的对决的序幕
9月7日, 《鬼夫2017》上映前一天。
郑二零八试着自己的高定礼服，有些不满意：“这件衣服没能让我的脸显小。”
助理早就习惯了，微笑着道：“老师的脸已经很小很完美了。”
郑二零八笑了, 仔细看镜子中的自己，果然觉得自己完美极了。
她随口问道：“刘星的戏明天上映？”
助理恭敬地道：“是的。”
郑二零八冷冷地道：“刘星长得不如我, 粉丝没有我多，人没有我红，凭什么一直有戏？”
郑二零八愤愤不平, 原本刘星也就那样了，她都懒得多看刘星一眼。
没想到刘星出演烂片《极寒降临》后小火一把，更没想到刘星出演的《今天就是那一天》又火了。
郑二零八用最不屑地声音咒骂着：“主演都不是！以后就是一个死跑龙套的！”
助理挤出鄙夷的表情，道：“就是，刘星越混越差了，竟然给一群无名小卒养配角, 简直丢死人了。”
助理本来想要配上经典恶毒女配的笑声的，“哦呵呵呵呵”, 但是郑二零八绝不会因为她卖力而多给她一个铜板，她何必浪费表情包。
郑二零八嘲笑了刘星一会, 想到刘星是《鬼夫2017》的女主角，心中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胡坐牢有没有脑子啊，刘星喜欢做配角, 做龙套，就让她一辈子做配角和龙套啊, 为什么要让她做主角？
郑二零八愤愤不平，恶声恶气地问助理：“准备好了吗？”
助理用力点头：“已经准备好了。”急忙从一个大纸箱中掏出香烛元宝, 匆匆布置。
郑二零八点燃了香，向着四周作揖祈祷：“漫天神佛在上, 一定要让《鬼夫2017》扑街，票房不超过3000万……”
“……以后再也没人找刘星拍戏……”
助理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郑二零八不是与刘星有仇，而是与任何一个比她红的女星有仇。
但凡有女星比她红，她就要诅咒一番。
郑二零八祈祷完毕，心中满足了，大声笑着：“以为广告多就能大爆？做梦！”
“就你丫的也配与我比？”
郑二零八信心十足，这年头最要紧的是哄好了粉丝，有了足够的流量，然后她一定可以一部戏就有几亿，一天就有208万的。
……
某个影视公司内，一群明星和经纪人闲聊。
一个明星认真地问道：“胡舍其为什么要砸这么多广告？”
一群明星和经纪人用力点头，同样震惊和佩服。
以前只听说影片的宣传角力处是车站、地铁的海报，是热搜，是新片发布会。
什么时候听说影片宣传竟然靠微信朋友圈和微信转发，以及花样繁多的抽奖活动的？
《鬼夫2017》的广告用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形容绝不为过。
一群明星真心觉得胡舍其厉害极了，开创了影片宣传新赛道，偏偏好像没有花多少钱，毕竟找相关公司群发微信的价格便宜极了。
一个明星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有大佬在狙击胡舍其的电影。”
“胡舍其发现了，垂死挣扎。”
一群明星心领神会。
影视圈其实是零和博弈。
有人的票房高了，片酬高了，就有人票房低了，片酬低了。
“电影总票房”年年攀新高，可赚不到钱的人就是赚不到钱。
以前胡舍其只是一个新人菜鸟，带着与某些圈内人的恩怨杀入演艺圈，人品爆发，有了一部低成本大爆剧《摄像机不要停！》，大家都可以无视和包容的。
演艺圈哪一年不曾冒出几匹黑马？黑马终究会去拉车的，何必着急。
但是，胡舍其的影视剧接连大爆，这已经不是一匹黑马，而是一头黑龙了，谁想被一头黑龙吞噬？
胡黑龙已经不是2016年的无名小卒了，2017年，她已经站在了棋盘上了。
人人都盯着胡黑龙，下一步棋会是什么，会吞噬谁，会在东方大国的影视圈内吞掉多大的蛋糕。
一群明星微笑着，东方大国的竞争是螃蟹篓里的竞争，挤垮对手的最佳手段不是研究更好的商品，提供更好的服务，而是拔掉对手公司的网线。
胡舍其站在了棋盘上，她就要承担“大热必死”的压力。
一个明星笑着道：“命运的转轮开始启动了，胡舍其是熬过试炼，成为火影，还是死在秘境之中，成为永远无法消失的冤魂？拭目以待。”
一群明星嫌弃地看着他。
九成明星是文盲九漏鱼，说话毫无条理莫名其妙是基础操作，但是你要懂得藏拙，没文化就不要站出来瞎哔哔。
……
9月8日。
《鬼夫2017》正式上映。
某个电影院前，两个年轻男女正在仔细看海报。
年轻男子其实想要看《战狼2》，倒不是海报多么吸引他，而是零演技胡坐牢也能拍爱情片？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权。
年轻男子轻轻摇晃十指相扣的手，柔声问道：“我去买爆米花？”
年轻女子抓紧了年轻男子的手，“嗯”了一声，却不曾松开，只是盯着《鬼夫2017》的海报，道：“胡坐牢和刘星的爱情剧啊……”
她有些惋惜和失望：“为什么不是胡坐牢和王小妖的爱情剧呢？”
年轻女子死死地盯着海报，胡坐牢男装之后有点小帅啊……
年轻男子微笑着：“我们就看《鬼夫2017》好不好？”
年轻女子又“嗯”了一声，松开了手。
年轻男子飞快买票，然后柔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爆米花和果汁。”
年轻女子点头，环顾四周，好些人都在买《鬼夫2017》的票。
她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不知道胡坐牢帅不帅。”
很快一群人点赞和留言：“我也买票了。”
“我已经在看了。”
……
另一个城市中，一个男子站在街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他没想成为一头骡马，毫不停歇的继续奋斗。
他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偷个懒。
但是去哪里呢？
那男子望着四周繁华的街道，城市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数不清的商店，但是他不喜欢毫无目的地逛街。
难道无处可去，要回办公室发呆？
那男子看到了公交车站的电影海报，虽然海报上并不是《鬼夫2017》，但是却让他想起了微信收到的大量《鬼夫2017》的信息。
既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就去看《鬼夫2017》吧。
……
某个公司内，一个年轻女子在茶水间打电话给老父亲：“……今天晚上我们回家吃饭……”
大概有一个月没有回娘家了，今晚回娘家吃饭，陪陪父母。
老父亲坚决反对：“别来，我和你妈今晚不在家……”
他想到了微信信息，道：“……我们去看电影，就那个《鬼夫2017》……”
年轻女子有点惊讶：“真的？你们竟然会去看电影？”
老父亲坚决无比：“老了就不能看电影了？我和你妈看电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他挂了电话，有些愤愤不平，看个电影而已，女儿至于这么惊讶吗？
他认真对老妻道：“今晚我们就去看《鬼夫2017》！”然后把电影票发到亲友群，好好让女儿震惊一回。
老妻笑着应了。
女儿刚出嫁的时候，每天盼着女儿女婿回来吃饭，可是时间久了，只觉女儿回家吃饭就是一场灾难。
女儿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干，难道身为父母地能够指使好不容易回家，一身疲惫的女儿干活？
亲女儿都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难道能让女婿动手做菜？
自然是老两口自己动手了。
这两夫妻原本随便几个菜就能打发的晚饭，因为女儿女婿而变得郑重其事，必须做一桌子菜。
那买菜、洗菜、处理、做菜、洗碗、擦油烟机、扔垃圾、收拾房间……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最好女儿女婿没事别来娘家。
老妻随口道：“我们多少年没有看电影了？”
老头认真想了想，道：“好像最后一次是女儿小学的时候。”
女儿进了初中后就有数不清的功课、辅导课，哪里有时间看电影？
两夫妻总不能抛下女儿自己去看电影吧？
这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电影了。
老妻笑着道：“我们今天就好好地看一本‘爱情’电影。”
老头听出了老妻嘴中的调笑，板着脸道：“老了就没爱情了？”
他轻轻揽住老妻的身体，笑着道：“就让女儿看看她老头子老娘的爱情。”
公司茶水间内，那年轻女子想着父母去看电影了，有种被抛下的委屈一闪而过。
她飞快给丈夫发信息：“我爸妈今晚要去看电影，我们也去看电影。”
丈夫飞快回信息：“《鬼夫2017》？好啊。”
……
某个电影院中，一个年轻女子带着落寞进了放映厅。
几天前，她失恋了。
她原本只是随便在街上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与前男友常来的电影院，又鬼使神差地买了一张电影票。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放映厅内。
她看了一眼电影票，《鬼夫2017》。
那年轻女子有些后悔，她胆子其实很小，一直不敢看恐怖片。
她带着忧郁四周张望，四周的观众似乎都是情侣，唯有她一个人。
偶然间，她与几个观众的目光交错而过。
她心中有些愤怒，那些情侣是不是觉得她一个人看电影很怪？
混蛋！
我就要一个人看电影！
那年轻女子带着愤怒和委屈，牢牢地坐在了位置上。
后排有女声传了过来：“……这到底是恐怖片还是爱情片啊？”
一个男子道：“我打赌是胡闹片！就胡坐牢能拍出恐怖片？她上一次拍恐怖片，哪里恐怖了？”
那男子的声音带着自信和炫耀，仿佛非常了解胡舍其。
女子道：“胡坐牢的《今天就是那一天》真好看。嗯，《极寒降临》也好看。”
那男子微笑着道：“胡坐牢的电影的剧情都不错，就是演技太差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讨论着胡舍其的演技，将她贬得体无完肤。
前排的失恋女子有些烦躁，此时此刻对任何成双成对的人都心怀愤怒。
放映厅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整个放映厅内渐渐安静。
【忽然，枪声大作。
屏幕渐渐亮了，却又带着黑暗，仿佛是黑夜。
几个人趴在壕沟中，不时向前方开枪。
一个男人颤抖着道：“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一缕月光落在那男人的脸上，纵然那男人满脸污垢，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英俊容颜。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对着前方胡乱地开枪，道：“阿其，要是我死了，你记得告诉我爹娘。”】
有眼尖的观众立刻认了出来，那高大魁梧的男子的饰演者是赵恒啊。
有观众仔细看军装，愣是没看明白这是什么军队的军装，只能从枪炮和角色的发型判断这至少是1912年之后了。
【……几步外，一个瘦弱的男子连开数枪，躲进战壕上子弹，厉声呵斥着：“闭嘴！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们回去！就是带着你们的灵魂，也要带你们回去！”
其余几个男子大声道：“没错，就是死了，我们的灵魂也要回家！”】
放映厅内无数观众笑了：“是胡坐牢！她果然又反串！”
“胡坐牢终于找到了不用念台词的最好办法了。”
有观众摇头，这是比“我还要回家结婚”更大的必死旗啊。
【……枪声渐渐稀了。
胡舍其转头看四周，低声道：“进攻！我们现在进攻！杀光那些王八蛋！”
低沉的乐曲声缓缓响起，《英雄波兰舞曲》的乐符在空中跳跃。
胡舍其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深深地看着照片中的美丽女子，大声道：“若是我战死了，一定要让她改嫁……”
不等众人回答，胡舍其翻身出了战壕。
其余几个人咬牙道：“进攻！”互相搀扶着爬出了战壕。
黑暗中，稀疏的枪声陡然再次密集，不时有人在黑暗中惨叫倒下。
胡舍其厉声叫着：“向前！向前！”
忽然，几人中有人倒下。
众人转身去拉他，好几个人眼中都带着泪水，叫道：“就是尸体也要带回去！”
忽然，炮弹的尖锐啸声中，爆炸声、烟尘、火焰四起。
待火焰和尘烟散尽，几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色大亮。
赵恒忽然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看到敌人。
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身体，一脸的狂喜：“我还活着。”
附近又是一个人坐了起来，惊讶地道：“我没死？”
几个人陆续有了动静，大声笑着：“我们没死！我们都活着！”
赵恒四处张望，看到了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胡舍其，大声叫着：“阿其，阿其！”
其余人也悲伤地看着地上的胡舍其，悲声叫着：“阿其！”
胡舍其慢慢地动了一下，骂道：“狗屎！老子还以为这回要死了……”
赵恒与其余人大声欢呼：“我们都没死，回家！回家！”】
【……胡舍其等六人穿着平民的衣衫，回到了故乡。
阳光下，六人个个英俊潇洒，眉目如画，气质不凡。
胡舍其偶然一转头，眼神如刀，气势逼人。】
放映厅内，一群女生尖叫：“啊啊啊啊啊！胡帅哥！”
【……胡舍其看着前方的小镇，笑着道：“这里就是我的老家。”
她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道：“翻过那座小山就是我家了！”
赵恒使劲看前方，笑着道：“终于要看到嫂子了。”
胡舍其灿烂地笑，眼神中满是光彩。】
一群观众冷笑，这个镜头，渣演技的胡舍其至少拍了100遍。
【……胡舍其忽然惊喜地道：“咦，那是三姨婆。”
她用力挥手，对着一个妇人大声叫着：“三姨婆！”
三姨婆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前进。
胡舍其跑过去，扯住三姨婆的手臂，叫道：“三姨婆，我回来了！”
三姨婆一怔，茫然地看着胡舍其，脸色陡然大变，浑身发抖：“阿其！那是阿其！你……你……回来了……”
胡舍其用力点头：“我回来了！”热切地问道：“三姨婆，我妻子阿星呢？”
三姨婆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慢慢地道：“阿其，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记着过去的事情……人鬼殊途……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胎的……”
《B小调弥撒曲》轻轻响起。】
【……赵恒和几个人在镇子里乱走，市集中的人无视几人，只管各行其是。
赵恒等人也不恼，乐呵呵地逛着。
在战场待久了，已经有许久不曾感受到那平静又热闹的市集了。
忽然，市集的一角，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惊恐地看着赵恒等人，手中的佛珠不断地颤动。
赵恒随意问道：“你认识我们吗？”
那老妇人抖了一下，道：“不认识……”
赵恒等人笑着要走，那老妇人又道：“……这个世界中，人和鬼有时候是很难分辨的。”
“人像鬼，鬼像人。”
“想要分清谁是人，谁是鬼，只有将牛眼泪滴在眼睛中。”
几人笑了，原来这个老妇人是卖牛眼泪的。
那老妇人伸手递给赵恒一小瓶液体，道：“若是有难，就去梅花碑找王大师，只有王大师才能帮你们。”
几人大笑，说得这么认真，还不是为了骗钱。
赵恒笑着道：“我们不买牛眼泪……”想要还给那老妇人，可那老妇人已经消失不见。
赵恒一怔，问道：“咦，人呢？”
几个人四处张望，却就是找不到那老妇人。】
【……胡舍其笑着与三姨婆道别：“三姨婆，我改天再来看你。”
“阿星等着我呢。”
胡舍其欢喜地笑：“她一定等急了。”
四周的集市陡然安静，无数人转头木然盯着胡舍其。
胡舍其并不在意，大声地叫：“阿恒，出发了！”
赵恒等人从集市各处跑了过来。
偌大的集市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如木偶般诡异地盯着胡舍其、赵恒等人。
哪怕集市中的狗都死死地盯着几人。
胡舍其笑着向众人招手，叫道：“再见！”
集市中所有人，以及所有猫猫狗狗一齐举起手臂，无声地向胡舍其挥手。】
【……天色渐黑，山路上，几头狼忽然冒了出来。
几人中有人大叫：“小心，有狼！”
众人中有的掏出了匕首，有人在地上捡石头，有人卖力扯树干。
胡舍其冷冷地看着几头狼，淡淡地道：“滚！”
几头狼夹着尾巴飞快跑进了树林中。
有人大喜：“阿其，狼都怕你！你果然厉害。”
另一个人看着几头狼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翻过了山头，前方有一个孤零零的宅子。
巴赫的《晨星闪耀多么美》优美的节奏响起。
胡舍其眼中带着泪水，浑身剧烈颤抖，使劲叫道：“阿星……”
可惜声音比蚊子叫还要轻。
赵恒几人笑了，大声叫道：“阿星！阿星！”
黑暗中的宅子的门无风而开。
一个美丽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慢慢地出现在门口。
月色下，那美丽的女子长发和衣衫在夜风中飘荡。
胡舍其猛然挣脱赵恒等人的手臂，大声叫道：“阿星！”
《啊上帝，从天国看到一切》的音乐响起。
刘星脸上陡然露出惊喜，眼中泪水打转，颤抖着道：“阿其……”】
【……房间内到处都是灰尘，时不时有一些沙土从众人头顶落下。
同伴甲低声对赵恒等人道：“嫂子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我们都要多担待些……”
赵恒等人纷纷点头：“这还用提醒？别说房子只是有些脏，就是房顶塌了，大家也要面不改色……”
胡舍其走近，有些尴尬地道：“阿星一个人太艰难了，家里有些简陋……”
赵恒惊愕地道：“很干净啊，我一点都不觉得脏。”
同伴乙用力点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干净的地方。”
同伴丙笑着道：“阿其，真的很干净……”
“噗！”一片沙土落在众人头顶。
众人淡定抹掉沙土，微笑道：“最近天气比较干燥，我们的头皮屑比较多，你不介意吧？”
“噗！”又是一片沙土落下。
众人笑容依旧，头皮屑，只是头皮屑，没什么大不了的。
“噗！”一堆瓦片和稻草掉在众人的身上。
众人忧伤极了，这难道还是头皮屑？有人信吗？
赵恒神情严肃，缓缓道：“我喜欢这个感觉！”
他眼中满是泪水，道：“让我想起了往昔峥嵘岁月。”
一群人瞬间醒悟。
同伴甲遥望远方，眼神中满是生命力勃发，道：“就像炮弹溅起的尘土落在身上，每一粒沙土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同伴乙英俊的脸上满是享受，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太怀念了。啊，要是没有这种感觉，我怎么入睡？”
同伴丙欢喜地看着胡舍其，道：“阿其，这才是勇士的家乡，这才是英雄的家园！”
《我是穷人，有罪的奴仆》的乐声在众人身边流淌。】
【……几个人坐在空地上，一边制作简单的木桌木凳，一边低声道：“……一定没有什么好吃的，千万要忍住！”
“唉，可怜的嫂子，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过阿其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战争就是无数像我们这样的倒霉蛋和无数像嫂子一样的可怜人的噩梦啊。”
胡舍其端着饭菜走来。
赵恒等人互相打眼色，不管是什么野菜，不管做得多难吃，哪怕是树皮，也要用满汉全席的惊叹声赞美和吃下去。
阿其欢笑着放下菜肴，道：“阿星做菜手艺极好，大家多吃点。”
赵恒等人死死地看着桌上的菜肴，眼珠子都要掉了。
狗屎！
一碗树叶；一碗树枝；一碗虫子……
这忒么的是人吃的吗？
赵恒等人互相对视，树叶和树枝也就罢了，怎么会有虫子……而且还是活的……
东方大国实在是太大了，天南地北的饮食差距比地球和火星的差异还要大，竟然吃活虫子？
胡舍其笑着道：“大家不要客气，吃啊。”
赵恒等人眼神忧伤极了，小心翼翼地问胡舍其：“阿其，你家是广东人吗？”
“听说广东人除了板凳不吃，其余都能吃，是真的吗？”
同伴丁大怒：“胡说，我就是广东人，桌子我们也不吃！”】
一群广东观众骄傲无比，不要崇拜哥，哥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全人类都饿死了，我们广东人也不会挨饿。
【……胡舍其摇头道：“不是啊。”然后问几人：“是不是菜肴不合口味？”
赵恒等人抬头，看着胡舍其殷切的脸，转头又看到了刘星那冰冷的脸。
赵恒等人的脸上露出了礼貌不失温柔的笑容：“很喜欢啊！”
赵恒一筷子就夹起了一片树叶，在嘴里奋力咀嚼。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赵恒，你是属牛还是属马的？
胡舍其继续殷切地道：“吃啊，不用客气。”
同伴甲反应极快，哀怨地看了一眼赵恒，大声对胡舍其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筷子夹了一片树叶，大口放入嘴里。
同伴乙也反应过来了，夹了一片树叶细细地品，拍案大叫：“味道真好！比御厨做得还好！”
同伴丙和同伴丁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管阿其和阿星是来自广东还是来自火星，做客人的无论如何是必须吃菜的。
而几个菜中，除了树叶，还有什么是敢放在嘴里吃下去的？
两个男子笑着对胡舍其道：“这个菜看着就让人流口水！”伸筷子夹树叶，只要吃了树叶，其他菜就可以说“吃饱了”，然后坚决不吃。
忽然，餐桌上旋风飞舞，出现了几条手臂和筷子的虚影。
下一秒，碗里的树叶尽数消失不见，唯有空碗在桌子上旋转。
两个男子呆呆地拿着筷子，傻傻地看着空碗，脖子咯咯作响看其他人。
赵恒等人的碗里堆满了树叶，幸福地笑着：“味道真好，我喜欢。”
“不好意思啊，吃相难看了一些，但是我是真的太喜欢这个菜了。”
“想到以后就吃不到了，哪怕明知道很失礼，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手。”
两个男子脸色铁青，看赵恒等人的目光如看八辈子仇人，王八蛋啊！
赵恒等三人大口吃着树叶，得意地看着那两个男子，手快有，手慢无，聪明人吃树叶，笨蛋吃树枝和虫子。
那两个男子恶狠狠地看着赵恒等人，打眼色，身为从一个战壕爬出来的战友，同甘共苦是基本要求，你们将树叶分一些给我们，我们还是好兄弟。
赵恒等三人淡定极了，谁要分老子的树叶，就不是我兄弟！
那两个男子愤怒极了，沙场中出生入死的交情，竟然在一碗树叶面前就一文不值了。
一个男子长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另一个男子轻轻摇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两人使劲瞅赵恒，阿恒，给些树叶，好兄弟，求你了。
赵恒淡定吃树叶，我不认识你们。
两个男子长吁短叹，瞅瞅剩下的树枝和虫子，果断伸手拿过了一盘树枝，干净利落地每人分了一半。
熊猫可以吃竹子，他们就不能吃树枝？
没听说只要牙齿硬，铁杵咬个印？区区树枝算老几。
何况……
同伴丙和同伴丁又幽深、带着同情和敬佩，以及无限好奇地目光看着胡舍其。
桌上三盘菜只剩下一盘虫子了，胡舍其会吃吗？】
放映厅内，观众们淡定极了。
这还用问？
鬼片中主角吃虫子是基本操作，胡舍其一定毫不犹豫地吃下虫子。
除了恶心，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群女观众眼睛放光，死死地盯着屏幕，胡坐牢真的会吃虫子？为了拍戏牺牲这么大？会不会三天吃不下东西？
【……胡舍其惊讶地问众人：“这盘菜你们都不吃吗？”
赵恒等人用力点头，吃太饱了，这碗菜就给你。
胡舍其微笑着将满是虫子的碗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镜头拉近，无数虫子在碗里爬来爬去，毛骨悚然。
忽然，一个瓷杵落入碗里，将所有虫子碾成汁液。
雪白的豆浆倾倒入碗中，浸没所有虫子汁液，而后深褐色的酱油点点滴滴，染黑了豆浆。
胡舍其拿起碗，将再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超级原材料的豆浆一饮而尽。
她轻轻舔嘴唇：“我喜欢咸豆浆。”】
无数观众大怒，骗子！我还以为可以看到贝爷呢。
【赵恒和几个伙伴愤怒地看着胡舍其：“骗子！”“作弊！”】
巴赫的《这个人有福了》的旋律轻快地响起。
第103章 《鬼夫2017》剧情进展中
【阳光灿烂。
胡舍其与刘星抱着婴儿走在集市中, 两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四目相对，不时轻笑。
赵恒等人跟在两人身后, 对胡舍其肆无忌惮地喂狗粮，有些妒忌, 也有些欣慰。
见多了鲜血和尸体，对美好的生活仿佛拥有了新的鉴赏能力，看到幸福的一家三口, 好像自己经历的血腥和恐惧都是值得的。
赵恒四处张望，皱眉许久，对同伴们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头？”
几个同伴警惕地看四周。
集市中，一个妇人提着竹篮，在某个菜摊前挑挑拣拣；
一个男子蹲在一担柴火后，脑袋埋在手臂间, 似乎在打瞌睡；
一个女子正在买肉包；
一个小孩子蹲在纸风车摊贩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风车……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只是一个寻常的集市，找不出一些不对头的地方。
同伴甲严肃地道：“当然有不对头的地方！”
赵恒等人迅速提高了警惕。
同伴甲眼中闪烁着精光, 一字一句地道：“买一块豆腐竟然送小葱，买鸡爪竟然帮着砍掉指甲。”
“这些人会不会做生意？”
同伴甲唾沫横飞，义愤填膺：“在我老家, 要是只买一块豆腐还要送一根葱，店家就拿刀砍人了。”
赵恒等人冷冷看同伴甲, 卷袖子：“打他！”
胡舍其听到身后赵恒等人的打闹，转头看了一眼, 又继续盯着刘星，柔声道：“阿星, 累了吗？我们且歇一歇。”
刘星微笑着摇头，道：“你抱了这么久的孩子，一定手酸了，交给我吧。”伸手想要去抱孩子。
胡舍其笑着拒绝：“我力气大得很，一点都不累。”
她恶狠狠瞪了几步外一条狗一眼，杀气四溢。
那条狗夹起尾巴呜咽几声，飞快离开。
胡舍其看了一眼前方的摆摊的道士，笑着指向另一个方向的豆腐店，道：“我们去买豆浆喝。”
刘星笑着应了。】
有观众一怔，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为什么觉得那个道士有点像王小妖？
【……胡舍其转头大声对赵恒等人叫道：“你们要甜豆浆、咸豆浆，还是原味豆浆？”
赵恒大惊失色：“什么？还有咸豆浆？”
同伴乙瞅瞅赵恒，惊呆了：“难道你吃甜豆浆？天啊！你不会是妖怪吧？”
豆腐摊。
赵恒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咸豆浆，差点吐出来，甜甜的豆浆怎么能够加酱油？豆浆的香味都被酱油味遮盖了。
同伴乙慢慢地喝了一口甜豆浆，看赵恒的眼神悲伤极了：“你有蛀牙吗？”
胡舍其买了七碗豆浆，又买了几块豆腐，从怀里取出几个铜钱想要交给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忙着做事，看都不看胡舍其。
胡舍其随手将几个铜钱放在了摊位上，转身离开。】
一个观众低声问同伴：“真的有人吃咸豆浆？”不会是骗人吧？咸豆浆怎么吃？
另一个观众仔细看着屏幕，总觉得这一幕确实哪里怪怪的。
【……小屋前，胡舍其盯着刘星，缓缓伸手搂着刘星的腰，幸福地微笑着：“阿星，阿星……”】
有女观众盯着胡舍其，这帅哥脸，这深情的眼神，这幸福的笑容，啊啊啊啊，我怎么脸红了？
【……赵恒等人对胡舍其和刘星的腻歪视若无睹，继续聊天或干活。
刘星微微挣扎，然后全身紧紧地贴在胡舍其身上，低声道：“阿其，你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头吗？”
胡舍其笑着道：“没有啊。”
她转头看着赵恒等人，恍然大悟，低声笑道：“阿星，不用怕他们。”
“他们与我从同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情同兄弟。”】
有观众微微一笑，“同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算是透露一些信息吗？
【……胡舍其手臂一紧，原本只是轻轻搂着刘星，如今将刘星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轻声道：“阿星。”
刘星眼波流转，微笑着道：“阿其。”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虽然衣衫并不华丽，也不曾随风飘动，却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
《致爱丽丝》的音乐声缓缓响起。】
一个女观众惊愕地看着屏幕，总觉得心里酸酸的，胡帅哥竟然搂着刘星，又一个帅哥成了渣男了。
她忽然大叫：“出轨！”
“胡坐牢出轨刘星！”
一群女观众兴奋大叫：“没错，胡坐牢这是出轨！”
“胡坐牢是渣男，竟然勾搭别的女人！”
“胡渣男！”
一群男观众哄笑，然后好几个男观众看着身边激动叫嚷的女朋友，深深有种被胡舍其绿了的感觉。
【……篝火前，赵恒等人无声地坐着。
同伴甲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阿星不太对头……”
众人一齐点头。
赵恒低声道：“我越想越觉得拿虫子当菜不太对头……”生吃虫子啊，东方大国有这种菜吗？他不知道，只觉得浑身发冷。
同伴乙道：“你们注意到集市中的那些人了吗？”
“那个买菜的妇人反复挑着一颗菜，我们在哪里站了多久，她就挑了多久……”
《至爱的上帝，我将何时死去？》的乐曲声渐渐响起。
“……那个买肉包的女子需要一直等着肉包吗？蒸笼上不是有熟了的肉包吗？”
“那个卖柴火的男子一直在发抖……”
“还有那个蹲在地上看风车的小孩子，你们注意到他尿裤子了吗？”
同伴丙抖了一下，道：“你们发觉没有，豆浆老板从头到尾都没看阿其和阿星一眼。”
同伴丁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们知道我耳朵特别好使，我听见一个卖菜的人低声说着，‘鬼来了，鬼来了’……”
一群人一齐发抖，第一次到集市的时候到处都很正常，第二次到集市就处处不正常。
第一次和第二次到集市的唯一不同就是多了阿星。
同伴丁低声道：“你们说……阿星会不会是……鬼……”
众人抖了一下，飞快转头看着小木屋，原来那不是小木屋，那是鬼屋啊。
赵恒低声喝道：“不要看那里！”
众人一齐转头看篝火，浑身发抖。
赵恒低声道：“阿其是我们的好兄弟，一定要想办法确定阿星是不是鬼！”
众人一齐点头。
片刻后，同伴甲小心翼翼地道：“要是阿星吃了我们，怎么办？”
一群人浑身发抖，怒视同伴甲，蠢货！鬼不吃人，只吸收阳气。
《至爱的上帝，我将何时死去？》乐曲声雄浑无比，带着轻叹，带着希望，带着对上帝的挚爱。】
一个观众笑了，阿婆定律，但凡出场早，被所有人怀疑的人，一定不是凶手。
所以，阿星一定不是鬼。
【……胡舍其走近篝火，惊愕地看着众人都用毛巾裹住了口鼻。
她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赵恒等人一齐回答：“我们感冒了……”
胡舍其迅速退开几步，呵斥道：“不要传染给我和阿星。”
赵恒看着胡舍其飞快离开，认真道：“我们不要救他了，我们现在就走。”
众人用力点头，这么没义气的家伙，就是被女鬼吃了也活该。】
【……赵恒悄悄取出一串佛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小木屋的房梁上。
他合什祈祷：“观世音菩萨在上，一定要抓住厉鬼，拯救阿其……”
这串佛珠是他家祖传的宝物，有辟邪的神奇力量，只盼此时此刻能够救阿其一条性命。】
【……同伴甲拿着一串佛珠递给赵恒，笑骂道：“阿恒，你的佛珠掉了。”
赵恒眼珠子都要掉了，吃吃地问道：“怎么在你手里？”
同伴甲得意地道：“我在屋后捡的。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的佛珠就没了。”】
一群观众默默地想，难道同伴甲才是鬼？
【……同伴丁看着胡舍其从房梁上取下了什么东西，远远地扔到了屋后的杂草中。
他轻轻摇头，不以为意。
南方地区多有蛇虫，他完全不想知道胡舍其从房梁上取下来的是老鼠、蟑螂、蜘蛛还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喃喃地道：“还是老家好，没这么多虫子。”】
一群观众微笑，破案了，胡舍其才是鬼，很合理啊，片名都叫《鬼夫》了，胡舍其不是鬼，还能是谁？
那失恋的女观众平静地看着屏幕，所以，这电影是战死的丈夫的鬼魂回到故乡寻找妻儿的故事？
虽然也是爱情，但是这爱情好像有些毛骨悚然，对妻儿很不友好。
她叹了口气，算了，难得有情郎。
【……同伴乙提着一篮子野菜，经过一片树林，却见一条狗呆呆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方向。
他从来没有见狗会这么看东西，惊愕地顺势望去，却见同伴丙站在远处默默发呆。
同伴乙想要招呼同伴丙，可是一转头，发现古怪地盯着同伴丙的狗竟然又多了两条。】
有观众惊呼，听说狗能看到鬼，难道同伴丙才是鬼？
【……胡舍其皱眉看着同伴丁，问道：“你的银手镯是哪里来的？”
同伴丁乐呵呵地洗着银手镯上干涸的血迹，随口道：“我在东边的树林中捡来的。”
他打量着银手镯，笑着道：“阿甲也有这么一个银手镯，听说是要送给未过门的媳妇的。”】
有观众皱眉，不会阿甲早就死了，尸体就埋在这附近吧？
【……赵恒蹲在深深地草丛中拉屎，忽然，远处似乎有些声音传了过来。】
有观众微笑，赵恒你又拉屎。
【他小心翼翼地分开深深地草丛，从缝隙中望去，却见远处同伴乙正在给一个土堆添土，嘴里低声说着什么：“……老子……死也不得安宁……还要靠老子自己来……”
等同伴乙走远，赵恒扯着裤子到了那土堆前，却见那是一个孤坟。
赵恒咧嘴笑了，阿乙心地不错，给路边的坟墓添土。
他正要离开，忽然顿住了脚，回头看着那坟墓的墓碑。
墓碑上的逝者名字正是阿乙。】
一群观众叹气，所以，这电影要大家猜谁是鬼？恐怖片鬼片常用招数。
【……同伴丙无聊地靠在树上，抬头看到同伴丁一边吃着什么，一边向前走。
他笑了，想要悄悄靠近，吓唬同伴丁。
前方，同伴丁随手将一样东西扔在了地上，抹着嘴巴加快了脚步离开。
同伴丙却站定了脚步，死死地盯着地上半截老鼠，一动不动。】
【……刘星抱着婴儿，远远地望着某个方向。
远处，赵恒对着空荡荡的树林诡异地笑。】
【……入夜。
篝火边，所有人神情诡异。
胡舍其搂紧了刘星，道：“我们先去休息了，你们小心……着凉……”
刘星看了一眼众人，依偎在胡舍其的怀里，浅浅一笑。
剩下的众人在篝火边，眼神各异。
赵恒慢慢地道：“你们说……会不会阿星不是鬼……是我们中间有人是鬼呢……”
假如阿星不是鬼，那么集市上的百姓们的诡异行为就解释得通了。
那些百姓不是怕阿星，而是怕潜藏在他们之间的鬼。
众人一齐发抖，那夜子弹乱飞，弹坑遍地，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
为什么他们六个人就这么幸运，没有一个人受伤或者战死？
同伴甲颤抖着道：“我记得有一枚炮弹落下……”
同伴乙慢慢地道：“被大炮打中，也就只能找到几片血肉……”
同伴丙一字一句地道：“没有一个人死，我信；没有一个人受伤，这也太奇怪了。”
同伴丁淡淡地道：“所以……我们五个人……”
他抬头看一眼四周惊恐的众人，道：“……我们六个人中有鬼……”
《我受够了》的哀怨乐曲声中，众人抱紧了膝盖，蜷缩在篝火边。
许久，才有人干巴巴地笑：“鬼是没有影子的，看，我们都有影子，哈哈哈哈。”
众人一丝笑的意思都没有，鬼是会变化的，变个影子很难吗？
赵恒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举起手里的佛祖，大声道：“你们谁是鬼？我这串佛祖上有着巨大的法力，任何恶鬼靠近都会魂飞魄散！”
众人一齐看着那佛珠，眼神大变。】
【……赵恒冷冷地举着佛祖，道：“需要这样吗？”
镜头拉远。
同伴甲乙丙丁一齐缠绕着赵恒的手脚和身体，努力靠近佛珠，同时惊恐地看着四周。
“你闪开点，让我靠近佛珠。”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庇护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赵恒苦着脸，使劲在几个同伴眼前晃动佛珠，却没有一个人露出痛苦之色，或者魂飞魄散，露出原形。
他叹了口气，道：“狗屎！冒牌货！”
同伴甲愤怒极了：“是不是掉在了狗血上，破了功了？我记得屋后没有狗血啊。”
赵恒坚决摇头：“没听说狗血能够破佛法无边的。”
同伴乙惊讶问道：“……屋后？你是说你的手链掉在屋后？你的手链怎么会掉在屋后？”
赵恒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阿星是鬼，将佛祖藏在房梁上的……”
同伴丁忽然浑身发抖，道：“我看到阿其从房梁上取下了什么东西，扔到了屋后。”
《谁知道我的死期有多近！》音乐缓缓流淌，所有人脸色大变：“狗屎！阿其是鬼！”】
【……赵恒微笑着对胡舍其招呼道：“阿其，阿甲在东面的小树林等你，他说找你有事。”
胡舍其莫名其妙，道：“为什么要在东面的小树林？在这里说不行吗？”
赵恒摇头，一脸的无辜：“我哪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与你谈。”
胡舍其嘀咕着：“神神秘秘的……”快步走向东边小树林。
小木屋内，刘星看着胡舍其的背影，神情复杂无比。
赵恒待胡舍其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猛然挥手。
同伴甲乙丙丁从四周猛然蹿了出来。
刘星脸色大变，冷冷地，带着愤怒，又带着古怪地不屑看着众人，道：“你们故意支开阿其，想要对我……”
同伴甲乙丙丁飞快绕过阿星，有的冲进了小木屋内抱摇篮中的小婴儿；有的随手拿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扔进包裹。
赵恒飞快地对阿星道：“嫂子，阿其是鬼！”
刘星神情大变，带着茫然和莫名其妙。
赵恒的眼神中满是悲伤，道：“相信我们，阿其是鬼！”
他慢慢地道：“阿其早就战死了，但是他一直记挂着你和孩子，这才变成鬼回来了。”
赵恒眼中满是泪水，这就是爱啊。
“可是……”
“……人鬼殊途，待久了，你和孩子的阳气会被他吸光的。”
刘星脸色又一次大变：“人鬼殊途……阿其……”
赵恒厉声道：“嫂子，我知道你很爱阿其，可是，你不顾自己，也要顾着阿其的孩子！”
“难道你要看着阿其的孩子被阿其吸走阳气吗？”
刘星眼神再次大变。
同伴甲拿着包裹冲了出来，低声道：“与嫂子废话什么，快扯着她走！要是阿其追上来，大家都要死！”
同伴乙抱着婴儿，小步奔跑，道：“嫂子，孩子在我这里，快跟我走。”
众人扯着刘星飞快向集市的方向而去。
赵恒边跑边问道：“嫂子，梅花碑在哪里？是不是有个王大师非常厉害？”
忽然，晴朗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
天空中隐约有雷声轰鸣，竟然是要下雨了。
刘星抬头看着天空，悠悠道：“没了阳光，鬼就再也不怕什么了。”
赵恒和同伴甲乙丙丁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浑身发抖。
忽然，身后远处传来了胡舍其冰冷的声音：“你们要带我娘子去哪里？”
众人一齐转头，却见胡舍其站在远处，眼神冰凉，身上杀气四溢，衣服无风而动。
众人一齐尖叫：“鬼啊！”“快逃！”
赵恒厉声道：“慌什么？我们人多，一人一拳就打死了鬼！”
众人佩服地看着赵恒，危难时刻显身手，这才是英雄本色啊。
赵恒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胡舍其，厉声道：“我身为茅山弟子第25代传人，捉鬼是我的本分，今日有我在此，哪怕鬼门大开，亿万厉鬼蜂拥而出，也休想能够从我面前过去！”
众人大声吆喝：“阿其，你知道厉害了吧？你走吧，兄弟一场，我们不想伤害你。”
“我们会照顾你的妻儿的，不用担心。”
“逢年过节，我们会给你烧纸钱的。”
“我会给你烧飞机大炮的，阎罗王也不是你的对手！”
众人兴高采烈地劝说中，忽然有人看到了赵恒的脸，惊呼道：“阿恒……”
众人心中一惊，一齐转头看去，却见赵恒闭着眼睛，竟然已经晕了过去。
一群人悲伤极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个骗子，但是你好歹骗过了阿其之后再晕啊。
胡舍其冷笑着，大步走近。
同伴甲厉声道：“阿其，你看到阿恒闭上眼睛了吗？他正在元神出窍与茅山祖师沟通，你若再不逃走，茅山祖师一到，你立刻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同伴乙用力点头，满是泪水：“阿其，何苦呢？做个孤魂野鬼也很逍遥的，怎么都比魂飞魄散强对不对？”
胡舍其继续逼近。
同伴甲乙丙丁愤怒极了，阿其怎么这么不通事理呢，茅山祖师都不怕。
同伴丙惊恐了：“阿其会不会不知道茅山祖师是捉鬼的？”
一群同伴悲愤极了，一个没有文化的鬼太可怕了！
忽然，站立不动的晕倒的赵恒倒下了。
同伴甲急忙背起赵恒，凄厉叫嚷：“撤退！不，是转进！全员向镇子转进！”
同伴乙抱着婴儿飞快奔跑。
同伴丙和丁扯着刘星的手臂，悲愤哭喊：“嫂子，快逃啊！”
“阿其，人鬼殊途，不要追我们了！”
胡舍其眼神狰狞：“看你们往哪里逃！”】
【……阴暗的天色下，原本已经有些熟悉的山林变得陌生无比。
同伴甲惊讶地道：“路呢？路呢？”四处乱看。
可怎么都找不到通向镇子的路。
同伴乙惊恐地指着前方几步外的一截破布，颤抖着道：“那是我的……”
他的衣衫明显被荆棘撕破了一角。
“……我们来过这里……我们一直在这里打转……”
同伴丙颤抖着道：“鬼打墙……”
其余人神情惊恐到了极点，牙齿打颤。
忽然，赵恒悠悠醒转，道：“不用怕，我有佛珠在，可破鬼打墙……”
刘星轻轻地道：“可破鬼打墙？”
赵恒重重点头，厉声道：“这串佛珠是我娘从灵隐寺买来的开过光的佛珠，只要纯阳之体手持此佛珠，可破一切魑魅魍魉！”
同伴丙丁立刻面如土色，纯阳之体？纯阳你个头！老子不是纯阳之体啊，怎么办？
赵恒傲然拿起佛珠，双手合什，佛祖竟然肉眼可见的明亮了。
一群人齐声欢呼，有救了，有救了。
赵恒厉声喝道：“南无阿弥陀佛，破！”
同伴们欢喜地看着四周，破啊！
然后没有看到一丝异常，四周依然是那陌生的山林，依然找不到通往镇子的道路。
赵恒大惊失色：“为何没破？”再瞅手掌间的佛珠，一点点光亮都没了。
赵恒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佛珠，叫道：“难道佛珠也怕鬼？”
同伴甲大骂：“一定是因为你不是纯阳之体！”
他抢过佛珠，学着赵恒的模样双掌合什，口诵佛号，佛珠果然渐渐有了光亮。
同伴甲大喜过望，双掌使劲摇晃，厉声大叫：“破！破！破！”
佛珠光芒嗖的就消失了，而四周毫无变化。
同伴甲悲愤无比：“我就看了几本小黄文，就不是纯阳之体了吗？”
一群同伴看他的眼神悲伤极了，看你个头的小黄文！少看小黄文，多看数理化。
同伴乙厉声道：“我来！”夹手夺过佛珠，抵在额头，虔诚祈祷：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文殊菩萨，斗战胜佛，净坛使者，济公，请一定要助我等一臂之力。”
手中佛珠果然渐渐明亮。
同伴乙眼中精光四射，对着天空虚空斩落，厉声道：“破！”
几人死死地盯着同伴乙手中没了光芒的佛珠，又不死心，静悄悄等了片刻，泪水长流，还是没用，狗屎！
同伴乙倒在地上，失神道：“请斗战胜佛都没用？难道死的果然是悟空，而不是六耳猕猴？”
同伴丙夺过佛祖，眼神中满是疯狂：“为什么没用？一定是因为没有血祭，佛珠没有认主！”
他猛然咬开手指，将一抹鲜血抹在佛珠上，伸开手臂，厉声大叫：“佛光普照！”
佛珠没有绽放光芒，陌生的道路没有变得熟悉，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众人悲愤极了，滴血都没用？这佛珠忒也娇贵了些。
同伴丁愤怒地指着赵恒道：“你是不是在灵隐寺外买的假货？”
赵恒悲伤无比，不可能啊，绝对是真货，祖上曾经有人拿佛祖避过煞的，可为什么今天就不灵了呢？
同伴甲惶恐地看着四周，不知何时，阴暗的四周起了一层烟雾，四周更加朦胧阴森。
他悲伤地对刘星道：“你或许是纯阳之体，要不试试？你家孩子或许是纯阳之体，要不试试？”
刘星冷冷地看着同伴甲，同伴甲绝望地转回头。
同伴丙陡然叫道：“我懂了！一定是鲜血中的阳气不够，必须用纯阳之体的心头血才能激发宝物！”
同伴丙热切地看着赵恒：“阿恒，拿点心头血试试看！”
赵恒冷冷看同伴丙：“用你的人头血试试！”
同伴丙委屈无比，这么凶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大家？
同伴甲再次转头看刘星：“你真的不是纯阳之体？你家孩子真的不是纯阳之体？”
刘星冷冷地瞪他。
远处，忽然出现了胡舍其欣喜却又透骨般寒冷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们了！”
赵恒等人悲伤极了，前有鬼打墙，后有厉鬼追魂，怎么办？
同伴甲悲伤转头看刘星：“你和你家孩子真的不是纯阳之体？”
远处，胡舍其缓缓靠近，身上的杀气几乎要实质化，雾气近身立刻就被杀气吹散。
她一步步走近，冷笑着：“想要带我娘子去哪里？”
赵恒等人凄厉惨叫，只能拉着刘星继续奔逃。
可无论怎么逃，最后都会回到同一片地方。
看着狞笑着慢慢靠近的胡舍其，赵恒不解极了。
祖传佛珠为什么就不灵了？
难道是阿其的鬼气有这么厉害，可以彻底压制佛珠？
可要是阿其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阿其这么久没有抓住他们？
赵恒忽然想到了一个神奇的可能性。
会不会……厉鬼就在他身边，所以才压制住了佛珠呢？
赵恒慢慢地从怀里取出那一瓶得自集市中的牛眼泪，缓缓的滴在眼睛中，然后转头看四周众人。
同伴甲……一脸惊恐，面无人色；
同伴乙……一脸惊恐，面无人色；
同伴丙……一脸惊恐，面无人色；
同伴丁……一脸惊恐，面无人色；
刘星……一脸漠然，面无人色。
狗屎！
牛眼泪有个P用，此时此刻人人面无人色，哪里看得出是鬼还是人？
等等！
赵恒身体一震，缓缓回头，再次看刘星。
刘星脸色白得过分，眼睛发红，嘴唇发紫，神情狰狞，头发在风中无风飘动，怀里的小婴儿浑身冒着黑气……
赵恒慢悠悠转回头，缓缓踏出虚软的一步，颤抖叫嚷：“快逃啊……阿星……才是鬼啊！”
其余同伴转头看刘星，不需要牛眼泪就看到了现了鬼容的刘星，一齐凄厉大叫：“啊啊啊啊！”
几人疯狂奔跑，一把扯住了胡舍其的手脚，裹挟着他就逃：“阿其，快逃！”
“你娘子是鬼！”
胡舍其奋力挣扎：“放开我！”
几人吓坏了，压根听不见胡舍其说些什么，只是往前乱跑。
忽然，天空中雷声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而天空却渐渐明亮了，四周原本看不清的道路渐渐能够看清了。
赵恒等人惊喜极了：“鬼打墙消失了，快逃！快逃！”
众人裹挟着胡舍其一路向镇子逃去，而身后刘星紧追不舍：“你们往哪里逃？”】
《命运》的乐曲声陡然响起。
【……大雨中，前方某个石碑在雨水中露出三个清楚的大字。
“梅花碑”。
几个凌乱的脚步踩着泥泞的道路疯狂奔跑，有人大声叫着：“王大师！王大师！你在哪里？救命啊！”
胡舍其厉声叫道：“放开我，我要见我娘子！”
同伴甲和同伴乙死死抓住胡舍其的手臂不放，苦口婆心劝着：“阿其是鬼，要吸干你的阳气，快跟我们逃！”
“王大师很厉害的，一定能够救我们！”
雷声再次轰鸣，远处一道霹雳划破天空。
赵恒悲声大叫：“王大师，你在哪里啊！救命啊！”
远处，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纵然雷声和雨声也遮掩不住。
“孩子，我在这里。向东走一里地，你们就能看到我了。”
赵恒等人大喜，急忙向东急奔。
雷声中，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光亮下，远处有一堵黄色的寺庙围墙。
赵恒等人大喜：“到了！终于到了梅花碑了！”
“王大师救我！”
寺庙的门缓缓打开，柔和的灯光在黑暗中安定人心。
一个女子穿着尼姑袍，缓缓开口：“不用怕，到了我香积寺，谁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赵恒等人欢呼：“王大师！王大师救我！”
几人就要飞奔向香积寺，投入温暖和安全的王大师的怀抱。
忽然，赵恒怀中的佛珠陡然变得滚烫。
赵恒一惊，尖声惊叫：“停下！那王大师有问题！”
几人一怔，王大师哪里有问题了？
王大师宝象庄严，淡淡地道：“诸位究竟是进我香积寺，还是不进我香积寺？佛渡有缘人，若是诸位无缘，且请自便。”
同伴甲急忙道：“王大师休要生气，我们当然要进香积寺。”
转身飞快向赵恒打眼色，有问题就快说出来啊，都火烧眉毛了！
天空中忽然有女子的声音淡淡地道：“大胆妖孽，竟然敢再次伪装香积寺害人。”
天空中，一个女子傲然悬浮，红色的披风在雷雨下闪着光芒。
赵恒等人震惊地看着天空中的女子，再瞅瞅香积寺前的王大师，只觉今天真是狗屎极了。
赵恒眼睛发直，慢慢地道：“我早晨起来看到一只乌鸦从我眼前飞过，原来今天我注定了要倒大霉。”
还以为鬼打墙，被女鬼追杀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会出现真假王大师，更遇到了空中飞人。
同伴甲看看天空的女子，虽然天色不好，又有雷雨，看不清对方模样，但是他坚定无比：“那会飞的一定是真的王大师。”
其余人用力点头，会飞的一定比不会飞的厉害，找上门的一定比被人找上门的厉害，所以厉害的必须是真的王大师，不然他们分分钟就完蛋。
胡舍其直勾勾地看着身后，喃喃地道：“阿星……”
同伴乙眼神幽怨：“阿其竟然是个恋爱脑……”
其余人拳头都硬了，生死关头，同伴是恋爱脑，真是想要打人啊。
空中的王大师缓缓一扯红色披风，披风无穷无尽的伸展，她淡淡吟唱：“大威天龙！”】
一群女观众兴奋地看着那女子：“啊啊啊啊！小妖来了！”
王小妖有角色毫不稀奇，但是想到待会必然会发生的正宫与小三的恶斗，一颗火热的心激烈地跳动着。
第104章 魔咒！经典翻拍就成为烂片
放映厅内, 某个观众悄悄打哈欠，《鬼夫2017》剧情到此，也就60分, 勉强及格。
什么分不清是鬼还是人，什么鬼潜伏在人之中, 什么逃跑途中遇到了鬼打墙，都是港式鬼片的老套路了。
那观众看着屏幕中王大师傲然“大威天龙”，没有丝毫兴致。
这《鬼夫2017》既不恐怖, 也不悬疑，更谈不上什么爱情，就是上世纪90年代的港剧鬼片的翻拍，而且是烂片的翻拍，没有一丝的惊喜。
那观众微微叹气，早知道就去看《战狼2》了。
【……空中, 王大师的红色披风遮天蔽日。
一道道闪电在她的身后划破黑暗，时而照亮她大大的眼睛。】
好几个观众微笑, 王小妖的招牌大眼睛确实很可爱，但是这个时候可爱是不是太不符合剧情了？
果然狐妖都是渣演技。
【地上, 那偌大的香积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和消失，最后变成一个乱葬岗。
身穿袈裟的“王大师”变成了披头散发的刘星。
刘星冷冷地看着空中的王小妖，不屑地道：“王大师, 你我交手数次，法力仿佛, 难分胜负。”
“今日雷雨，阳气衰而阴气盛, 我功力涨一成，而你功力退一成。”
“此消彼长, 你已不是我的对手，竟然也敢过来受死？”
空中，王小妖傲然笑道：“王某不是好人。”
“王某明知道你就在左近而贪生怕死，不愿意与你决一死战。”
“只要你不杀伤人命，王某可以假装‘上天有好生之德’，‘有教无类’，任由你吞食日月精华修炼鬼术。”
王小妖扁嘴，道：“王某有钱有貌，有大好岁月可以享受人生，为什么要与你同归于尽？”
“可是你竟然要杀人。”
王小妖的嘴角渐渐勾起，眼神中都是决然。
“若是我坐视不理，我修的什么佛？念的什么经？普度的什么苍生？”
王小妖微笑着，平静道：“今日只有两个结果。”
“其一，你放过了这几人，你我继续相安无事，你吸收你的日月精华，我修炼我的无边佛法。”
“其二，你我就此决战。”
“你胜，莫说这几个人的性命，就是王某的性命，你也只管取了。”
刘星淡淡地道：“想不到一向谨慎的王大师竟然也冲动了，竟然以卵击石。”
王小妖单臂伸展，身后的红色披风如海浪般翻卷。
她认真地道：“若是只有在远胜于敌的时候才降妖伏魔，世上早已没有‘正道’二字。”
刘星厉声叫道：“正道？”
“世上哪有正道！”
“为何某小吏之子闹市强（奸）女子，杀人放火，被判死刑，却犹自满面春风，招摇过市？”
“为何某女子豪车逆行，殴打归乡老卒，却不依法判处，唯有一片含糊？”
“为何某老妇殴打他人，口口声声我子乃某县捕头，十余衙役赶到，将那老妇车轿团团护住？”
“为何某旅人在客栈遇见偷窥，衙役不管，旅人被客栈老板带人围殴，围堵衙门，破坏旅人马车，民意震动，旅人却被官吏传唤，最终公然道歉？”
刘星厉声道：“我在阴曹地府只见过恶人风光大葬，纵死后依然在地府称霸一方，从不曾见过好人善有善报，来世投胎王侯将相之家。”
“世上安有正道！”
王小妖森然道：“人心沦丧，正道不昌，此真是我辈舍生取义之时，岂可因为世道黑暗，却沉沦其中？”
“若世上没有了光，我就是那光，又如何？”
王小妖傲然笑着，身上光芒大盛：“少废话，且决生死。”
“大威天龙！”
天空中红色披风无边无尽的伸展，再无一丝雨水能够落下，雷声和闪电仿佛也被尽数遮掩在披风之后，听不见一丝雷声，看不到一丝闪电。
《虚伪的世界，我不相信你》复杂又多变的旋律中，刘星与王小妖在黑暗中施展法术，缠斗厮杀。】
一群观众微微点头，虽然《鬼夫2017》既不恐怖，也没见缠绵的爱情，但是狐妖作品还是有下限的，不至于想要退票。
几个女观众看着屏幕中王小妖和刘星打斗，兴奋无比：“这是普通的打斗吗？”
“这是正室和小三的打斗！”
“这是爱的战斗！”
“啊啊啊啊！都怪渣男胡坐牢太花心了！”
“《极寒降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胡渣男看刘星的眼神满是暧昧，胡渣男果然出轨了！”
“胡渣男去死！”
【……“噗！”王小妖重重地撞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空中，刘星仰天大笑，刺耳的笑声中满是得意和欢喜：“老王，早就叫你不要招惹我！”
胡舍其和赵恒等人飞快跑到了王小妖面前，只见王小妖的红色披风已经破碎，脸上满是血迹。
几人急忙叫道：“大师！你没事吧？”
“大师，怎么办？”
王小妖抚着胸口，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看重伤之下，只怕随时都会嗝屁，可她的眼神却坚定无比。
“我辈除魔卫道，死又何妨？”
胡舍其低声道：“大师，我……”
远处，刘星大声笑着，缓缓从天空降下。
阴暗的光线下，刘星美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青色，一支黑色的手臂陡然从她的肩膀上长了出来。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手臂从刘星的身体各处长了出来，疯狂伸展。
刘星的神情狰狞无比，厉声长啸。
雷电交加中，无数黑色手臂破开地面，向这胡舍其伸手虚抓。
刘星大声道：“谁能够阻止我！”
胡舍其等人惊恐地看着刘星，以及四周密密麻麻的黑色手臂，好几个人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赵恒凄厉地叫着：“王大师，快救我们啊！”
王小妖浑身像是没了骨头，软软的倒在胡舍其怀里，仰头道：“那厉鬼只要吸收了你的魂魄，她就能以你为替身，夺舍还阳，从此不惧太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制得住她。”
众人悲伤地看着王小妖，谁管世上有没有人制得住刘星，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会不会死。
王小妖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塔模型，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木塔之上，道：“你们速速咬破手指，将鲜血也滴在木塔之上。”
众人急急忙忙咬破手指滴血。
唯有胡舍其一动不动。
王小妖无力地道：“这玲珑宝塔以人精血和魂魄驱动，只要我等愿意以身殉道，就能将那厉鬼镇压在宝塔之下，将她化为齑粉。”
赵恒等人幽怨极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王小妖厉声道：“舍身卫道，就在今日！”
赵恒等人看看四周的黑色手臂，喃喃地道：“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众人一一盘膝坐下，左手搭在王小妖肩上，跟着王小妖念诵着：“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一道金光缓缓从众人身上升起，射入玲珑宝塔之内。
刘星冷笑：“米粒之珠，也想与我作对？”飞向众人。
王小妖双手结印，吐出一口鲜血，厉声喝道：“定！”
刘星陡然定在了空中。
王小妖厉声道：“阿其，快用玲珑宝塔碾碎了那厉鬼！”
胡舍其缓缓站起，深深地看着刘星。
王小妖厉声道：“快啊！我坚持不了多久的！”
赵恒等人叫道：“阿其，快啊！”
胡舍其慢慢地走向刘星，在她一步外停住了脚步。
刘星身上无数黑手手臂拼命向胡舍其抓去，却差了寸许距离，怎么都抓不到她。
王小妖厉声道：“快使用玲珑宝塔！”
胡舍其却一动不动。
赵恒陡然惨叫：“狗屎！阿其忘记拿玲珑宝塔了！”
镜头拉远，胡舍其的手中空荡荡的，而赵恒等人面前的地面上，玲珑宝塔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王小妖脸色大变，厉声道：“阿其，你不要以为她是你亡妻就爱着你！”
“她对你的好，只是为了在今日吸收你的魂魄，夺舍还阳。”
赵恒等人乱糟糟叫嚷：“阿其，不要上当！”
“阿其，快回来拿玲珑宝塔！”
“你不仅仅是救自己，救我们，还是拯救天下苍生！”
胡舍其微笑着看着刘星，平静地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王小妖和赵恒等人愕然。
胡舍其慢慢地抬起了脚，猛然一脚迈出，展开手臂将浑身上下都是黑色手臂的刘星紧紧搂在怀里。
无数黑色手臂疯狂地抓住了胡舍其的身体，使劲撕扯。
胡舍其仿佛没有任何感觉，紧紧地搂着刘星，贴着她的脸，温柔地道：“我早就知道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怎么会分不出我最爱的妻子是人还是鬼……”】
【画面一变。】
【集市上，三姨婆扯住胡舍其的手臂，道：“阿其，阿星和你孩子都死了，作了厉鬼。”
“我还以为她们能够与你在地下重聚。”
“你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不要记着过去的事情。”
“人鬼殊途，没有好下场的。”
“你多做些善事，她们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胎的……”】
【集市一角，一个老妇人严肃地盯着胡舍其，道：“这个世界中，人和鬼有时候是很难分辨的。”
“人像鬼，鬼像人。”
“想要分清谁是人，谁是鬼，只有将牛眼泪滴在眼睛中。”
她将一瓶牛眼泪递给胡舍其，又从怀里取出一面铜镜塞到胡舍其的手里，道：“阿其，你是好孩子。”
“你将这面八卦镜挂在房梁上，阿星的魂魄就无法靠近你。”】
【小木屋中，胡舍其看着残破的婴儿摇篮，已经成为破絮的棉垫子上满是漆黑的血迹。
胡舍其颤抖着抚摸着那血迹，眼中泪水滴落。
木屋一角，赵恒等人大声叫着：“灰尘掉下来了，小心！”
胡舍其轻轻将棉垫子反转，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迹，抹了泪水，挤出笑容，大步走向赵恒等人。】
【胡舍其小跑着到了远处，取出怀里的八卦镜，使劲全力扔向远处。】
【刘星笑着递给了胡舍其一盘菜。
胡舍其看着一盘爬动的虫子，笑着道：“阿星，你做的菜真好吃。”
她随手抓了一把虫子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仿佛吃着世上最美好的菜肴，满脸幸福。】
【集市中，豆浆店铺老板颤抖着给胡舍其递上豆浆。
胡舍其看到了豆浆铺一角悬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内，唯有她的身形，却不见她紧紧搂着的刘星。
她深深看了一眼刘星，又搂紧了几分，眼中满是幸福。】
【小木屋外，胡舍其皱眉看着同伴丁，问道：“你的银手镯是哪里来的？”
同伴丁乐呵呵地洗着银手镯上干涸的血迹，随口道：“我在东边的树林中捡来的。”
他打量着银手镯，笑着道：“阿甲也有这么一个银手镯，听说是要送给未过门的媳妇的。”
胡舍其在东边树林看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手臂处有被撸走银手镯的痕迹。
她慢慢地跪倒，紧紧地抱着腐烂的尸体，无声地哭泣，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尸体上。】
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胡舍其紧紧抱着刘星的身体，满脸温柔和宠溺，低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你快拿走我的魂魄，拿走我的身体。”
刘星身上无数搂着胡舍其的黑色手臂陡然一紧，胡舍其的骨骼咯咯作响。
胡舍其微笑着，紧紧贴着刘星的脸颊，低声道：“还阳后，你一定要幸福啊。”
王小妖和赵恒等人凄厉大叫：“阿其，你在干什么！”
“你疯了！”
“你会死的！”
“阿其快逃！”
“世界完了！”
一条紧紧搂着胡舍其的黑色手臂慢慢举起，手掌如刀。
王小妖和赵恒等人凄厉大叫：“不！”
黑色手臂猛然向胡舍其的背后落下，然后化作了一条光滑雪白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了胡舍其的身体。
搂着胡舍其的黑色手臂、地面上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黑色手臂陡然化成了烟雾。
刘星脸上的青气尽数褪去，恢复了往日的雪白的肌肤和美貌。
她紧紧地环抱着胡舍其，柔声道：“阿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只是舍不得与你分离。”】
放映厅内，一群女观众大声叫嚷：“亲她！亲她！亲她！”
一群男观众惊呆了，虽然剧情到了这个时候就该有吻戏了，可是至于这么激动吗？
【……胡舍其和阿星深情凝视，两张脸渐渐靠近，眼神迷离。】
【天色陡然一亮，云消雨止。】
一个女观众愤怒大叫：“为什么没有吻戏？退票！”
一群女观众怒吼：“退票！退票！退票！”
“我们要看吻戏！”
【……集市中，胡舍其搂着阿星挑选着衣服。
“……这件衣服能够体现你的细腰……”
“……这件衣服能够衬得你的皮肤更白……”
成衣铺老板微笑着道：“是啊，买一件吧。”
胡舍其恶狠狠看成衣铺老板：“快说我老婆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不然杀了你全家！”
成衣铺老板大惊失色：“这还用你说？全镇谁不知道你老婆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胡舍其满意极了。
刘星面对成衣铺老板，满脸铁青，狂冒黑烟，头发乱舞：“快说我老公是世上最帅的男人，不然就杀了你全家！”
成衣铺老板再次大惊失色：“这还用你说，全镇谁不知道你老公是世上最帅的男人？”
刘星满意极了：“衣服多少钱？我买了。”】
【集市某个角落，一个流氓看到了刘星，眼中放光：“美人！”
他招呼其余几个流氓，大步走向刘星和胡舍其。
集市中的人诡异地看着这几个来自外地的流氓，有人开始念佛，有人嘴角含笑，有人幸灾乐祸。
几个流氓越走越近，胡舍其猛然回头，眼中杀气四溢。
几个流氓浑身发抖，转身就走。
刘星忽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还想走？”
几个流氓狞笑，掏出匕首：“本来想要放过你们，你们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刘星笑容绽放，轻轻一勾手指，几个流氓陡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立刻有人走了出来，招呼着众人：“快点抬走扔乱葬岗！”
“记得把钱财都拿出来，那是星夫人的。”
胡舍其走到刘星身边，揽住她的腰，柔声道：“由我动手不好吗？有伤天和的。”
刘星揽住胡舍其的脖子，笑道：“我替（天）行（道），老天爷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胡舍其轻轻点刘星的鼻子，叹气道：“你总是不听话。”
刘星嘻嘻笑，眼神中满满的爱。
远处，赵恒小心翼翼地问王小妖：“王大师，真的没事？”
王小妖深深地看着胡舍其和刘星，道：“杀几个流氓能够有什么事？一群垃圾，死了还能节省空气。”
赵恒悲伤极了：“王大师，我是问……”
王小妖淡淡地道：“阿星厉害得很，一点都不怕太阳了。”
赵恒依然悲伤，道：“不是，王大师，我是问……”
王小妖淡淡地道：“那些百姓怕就怕吧，怕着怕着，就习惯了。”
赵恒更悲伤了，道：“王大师，我是想问……喂，王大师，你怎么走了？我还没问完呢！”
赵恒愤怒地看着王小妖的背影：“我就想问找个女鬼媳妇会不会折寿，要是不折寿，给我找十个啊。”
同伴甲乙丙丁一齐冒了出来，愤怒极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点问！”
远处，胡舍其和刘星紧紧相拥。
全剧终。】
放映厅中，有人笑着道：“除了那些黑手有些恶心，一点都不恐怖。”
一大群观众点头，早就知道“恐怖爱情剧”一定不会恐怖，任何事情扯上爱情，结果都是甜腻腻的。
有人笑着道：“其实还不错。”
7102年了，谁看恐怖片啊，看看房价，看看工资条，看看996，看看251，哪一个不比虚假的恐怖片恐怖一百倍？
《鬼夫2017》看的就是爱情啊。
从爱情角度看，这剧其实还行。
有人愤愤不平：“为什么小妖和胡舍其没有暧昧镜头？这不是倒反天罡了吗？必须差评！”
一群人附和：“这剧不该叫《鬼夫》，该叫《渣男当着妻子的面出轨记》。”
乱糟糟中，那失恋的女观众坐着一动不动，眼角微微有泪水的痕迹。
许久，她无声地道：“世上还是有爱情的。”
电影是假的，剧情是假的，但是谁敢说没有人为了爱人而宁愿选择死亡？
世上有海王，有渣男渣女，但也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存在。
那失恋的女观众微笑着，或许她也能遇到真正爱她的人。
……
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背靠着男朋友，飞快发朋友圈：“《鬼夫2017》，为爱而死。”
不过几分钟就有了几十个赞，还有好些人追问：“你看了？好看吗？”
“恐怖吗？”
那女子一一回复：“好看。”“不恐怖……”
她满意地看着手机，在男朋友身上换了个舒适的角度，问道：“要是我变成了鬼，你愿意把身体让给我吗？”
男朋友没有一秒钟犹豫：“当然愿意！”
那女子更满意了，继续玩手机。
男朋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变成了鬼，愿意为了与我相伴，放弃夺舍还阳吗？”
那女子仰头看男朋友，男朋友的眼睛中满是爱意。
那女子狡黠一笑：“当然不愿意！”
“我一定要夺了你的舍，霸占了你的身体，然后用你的指纹解锁手机，给你的通讯录里的所有女人发暧昧信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花心。”
……
某个明星粉丝群内，一条条信息更新地飞快。
“……《鬼夫2017》一点都不好看，毫无逻辑，破绽多得吓死人……”
“……一点都不恐怖，挂着羊头卖狗肉。”
“……胡舍其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渣。”
“……毫无创意，我还以为女鬼和女法师会看上胡舍其，然后相亲相爱，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四不像的大团圆结局，真是垃圾。”
“……大家千万不要看，这就是超级烂片！”
“……大家支持宝宝，不看胡坐牢的烂片！”
某个粉丝仔细看着信息，真的不恐怖？那她一定要去看。嗯，是为了批判胡舍其，不是想要看爱情剧。
另一个粉丝淡定发了几百条痛骂胡舍其的消息，这才看清时间。
她凄厉叫嚷：“啊啊啊啊！电影要迟到了！”
她的男朋友好不容易买到《鬼夫2017》的电影票的，怎么可以迟到？
……
胡舍其的黑粉群内，众人一齐声讨胡舍其。
“……看了《鬼夫2017》后，才知道胡舍其有多渣，竟然当着小妖的面与刘星勾勾搭搭！”
“人渣！必须凌迟！”
“小妖好可怜啊！”
“小妖，我给你快递零食，你可以化悲愤为食量。”
“小妖，只要你出机票和住宿费，我一定赶到杭州替你打胡舍其。”
唐昭昭飞快打字：“听说现在院线播放的是‘恐怖版’，原本还有一个和谐版的。”【注1】
“刘星和小妖的对决在和谐版是放在寺庙里的。”
一群黑粉更加愤怒了：“竟然有钱拍两版了，简直堕落了！”
……
某个茶楼中，一群广东人对《鬼夫2017》涉及辱广东美食，鄙夷极了。
有人不屑地道：“广东有这么多美食，我们为什么要吃板凳？”
另一个人笑道：“没错，广东鸡有鸡味，虾有虾味，杭州有什么？西湖醋鱼吗？”
有人大声道：“杭州就是美食荒漠，也敢鄙视广东？”
另一张桌子上，有人长长叹息：“话说那虫子怎么可以直接捣烂了，这么吃还有什么味道？”
另一个人迅速道：“加牛奶更加不能忍！这是彻底破坏味道。”
一个人严肃道：“虫子可以清蒸嘛，为什么要捣烂？”
又是一个人叹气道：“那虫子分明是面包虫，油炸、清蒸、红烧都可以吃，就是不能捣烂，胡舍其压根不会吃。”
一个人大声附和道：“看到虫子被捣烂那一刹那，我也不能忍了。”
其他餐桌上，有人大声附和，浪费美食可耻。
有人低声商量：“我们也去看《鬼夫2017》吧。”虽然胡舍其压根不懂吃虫子，但是听到有类似剧情，心里痒痒的。
……
某个学校的论坛中，《胡舍其是甜党、咸党，还是原味党？》高高置顶。
无数人认真研读该文，深深地愤怒了。
“为什么学校内有这么多异端？”
“咸党向我靠拢，烧死异端！”
“明天中午12点，甜党在西一楼操场向所有异端宣战！日出东方，唯甜党不败！”
学校某个宿舍中，一个男生焦急地问周围的人：“你们谁买到《鬼夫2017》的票了？哪个电影院还有票？帮我买两张行吗？我给三倍价格！”
……
狐妖大楼中，胡舍其盘膝闭目，一动不动，原力在身体内疯狂涌动，她马上就能成为绝地武士了！
王小妖大声叫道：“有数据了！24小时票房数据出来了！”
胡舍其一秒跳到了王小妖身边，使劲瞅着：“多少？多少？”
几乎同一时间，京城某个豪宅内，一群演艺圈中人恶狠狠地看着大屏幕。
大屏幕上每一个数字简单又刺眼。
一个中年男子慢慢地道：“3.2亿……3.2亿……3.2亿……《鬼夫2017》第一天的票房竟然达到了3.2亿……”
其余人脸色差到了极点。
虽然早就知道胡舍其一直出品大爆影视剧，《鬼夫2017》的原版在泰国也是票房第一，作为翻拍的《鬼夫2017》多半也是大爆片。
但是打死没想到《鬼夫2017》能够大爆到上映24小时就有了3.2亿的票房。
一个年轻男演员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道：“王八蛋！”
一群演员认同极了。
这年头传统明星的日子不好过，被流量明星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没想到胡舍其这渣演技演员竟然也能冒头，动不动就一天几亿的票房。
老天爷就不给其他明星一条活路吗？
另一个中年男子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忽然笑了。
他笑得灿烂极了，仿佛《鬼夫2017》第一天3.2亿的超级票房微不足道一般：“《鬼夫2017》未必会大爆的。”
众人继续看数据，却见第二名是无数人看好，同样无数人极不看好的《战狼2》。
9月8日0点到9月9月0点，电影票房第一名《鬼夫2017》，票房3.2亿元人民币；
第二名《战狼2》，票房2.9亿人民币。
一个中年男子大笑：“《战狼2》果然大爆了！”
一群人得意地笑，花了若干人情，终于将《战狼2》调档到与《鬼夫2017》同一档，《战狼2》能不能干掉《鬼夫2017》？
真是好奇啊。
第105章 老大和老二干架，老三被打爆了
“狐妖”办公室。
王小妖披着红色的披风, 挺胸，睥睨众生：“我王小妖是真正的影后！”
《鬼夫2017》上映第一天就有了3.2亿的票房，整个档期至少有20亿票房, 我不称影后，谁称影后？
刘星身上华丽的晚礼服闪闪发光, 她慢慢转头，温和地看着王小妖，道：“小妖, 我不是想要与你作对，而是想要提醒你尊重事实。”
刘星雪白的手指轻轻滑过发丝，带着骄傲和得意，道：“我才是女主角。所以，我才是真正的影后。”
出道多年，一直是花瓶, 然而这一次作为戏份比男主角还要多的、主导整个剧情、名字必须排在所有参演演员最前面的女主角，一天就有3.2亿的票房不算在她头上, 难道还能算在女二王小妖头上？
世上绝对没有这个道理。
刘星自信地微笑，以后谁再敢嘲笑她是渣演技花瓶, 除了漂亮一无所有，她就把《鬼夫2017》的票房砸到谁脸上。
王小妖怒视刘星，眨眼, 找茬：“你干嘛在办公室里穿晚礼服？”
刘星再次自信地笑：“我刘星主演的电影将会突破20亿票房，会有无数记者采访我, 会有无数粉丝偷拍我，我当然要以最漂亮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一群人瞅刘星, 这孩子是积累了多少压力和怨气啊，终于疯了？
周渝大叫：“快打精神病医院电话！”
桃乐丝捂住嘴尖叫：“啊啊啊啊！刘星, 快吃巧克力！”
刘星扁嘴怒视众人，身为花瓶多年，终于成了实力派影星，让我发泄一下不行啊？
王小妖继续摆造型，深深觉得只有披风太不过瘾，要是有一把长剑就完美了。
她认真问赵恒：“能在5分钟内做一把宝剑吗？”
赵恒用更认真的态度道：“道具师有一把扫帚，与宝剑有点像，不如凑合一下？”
王小妖瞪赵恒：“废物！”卖力向胡舍其撒娇：“其其，我要一把剑~”
胡舍其一直闭着眼睛，许久，陡然睁开，杀气四溢，恶狠狠道：“胡某决不能输得这么惨！”
办公室内一群帅哥美女演员瞅瞅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的胡老板，再瞅瞅开开心心的王老板和刘星等人，深深地觉得没有办法与胡老板共情。
《鬼夫2017》首日票房3.2亿，这是不是创造了东方大国的影视记录，一群帅哥美女演员真心不知道，但是《鬼夫2017》绝对是大爆电影，就这样还输了？
胡舍其眼神恶狠狠地，真的是输得一塌糊涂。
《鬼夫2017》的票房以3.2亿，看似略胜《战狼2》的2.9亿，其实真实的数据不是这样的……
《鬼夫2017》在宣发上使足了全力。
“狐妖”的同进士身份；Z省相关部门的站台；刘天王和杨米的宣传；各城市的路演、广告牌、电影院的海报；网络炒作、抽奖、满汉全席……
胡舍其敢说东方大国有史以来不曾有过在影片宣传上做得更到位，更全面，更深入的了。
各个院线很清楚《鬼夫2017》的强大宣传之下必然是票房的大爆，冲着胡舍其“睚眦必报”和“同进士”的身份，很给面子的给了70%的排片。
与《鬼夫2017》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的宣传相比，《战狼2》的宣传简直不值一提。
《战狼2》最终拿到的排片不过是14%。
然后，同一天上映的、排片数量是《战狼2》5倍的《鬼夫2017》的票房仅仅比《战狼2》多了3000万。
假如《鬼夫2017》与《战狼2》拥有相同的排片率，《战狼2》的票房会是多少？《鬼夫2017》又会是多少？
真正的大爆剧与虚假的大爆剧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大到令人窒息。
胡舍其恶狠狠地看着房顶，要是可以，她宁可与乌进单挑。
打赢一口烂牙的乌进的可能性至少有10%，远远大于《鬼夫2017》打赢《战狼2》的可能性。
胡舍其怒视屋顶。
9月9日以及10日，11日……整个档期的票房又会怎么变化？
各个院线是做生意的，个个精得和猴似的，《战狼2》如彗星般崛起，各个院线一定会立刻大幅度增加《战狼2》的排片。
假如《战狼2》的排片到了20%，票房会是多少？
假如《战狼2》的单日票房超过了《鬼夫2017》，各个院线会不会下调《鬼夫2017》的票房？
而后会不会成为恶性循环，《鬼夫2017》排片率下跌，票房不如《战狼2》，而后被下调排片，进而票房再次下跌，再次下调排片？
胡舍其认为这简直是必然趋势。
她重重握拳，厉声叫道：“胡某决不能就这么输了！”
“把胡某的意大利炮搬来！轰死了乌进。”
王小妖等人淡定地看着胡舍其，虽然也清楚《战狼2》是个硬茬，搞不好《鬼夫2017》的票房要悬崖跳水，《战狼2》赢家通吃。
但是3.2亿的票房已经收回了《鬼夫2017》的投资，以后每一天都是纯赚，胡舍其何必这么激动，咄咄逼人呢。
胡舍其曲臂，握拳：“胡某自神功大成，一直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
“今日胡某棋逢敌手，若是就此认输，胡某的道心崩溃，终生再不能寸进。”
“今日胡某就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王小妖使劲挥舞红披风，大声叫道：“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刘星眨眼，大叫：“为了世界的和平……”
周渝大叫：“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顾寂举手：“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王小妖、刘星、周渝、顾寂……”
桃乐丝和赵恒：“我们是跨越银河的狐妖！”
胡舍其怒视众人，就知道玩闹。
一群帅哥美女演员深情地看胡舍其，我们没有玩闹，我们永远站在胡老板这一边。
胡舍其瞅瞅一群毫无规划，不知道“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只会开心叫闹的菜鸡们，用力拍桌子：“既生瑜，何生亮！”
“胡某要以毕生功力与《战狼2》决战！”
“来人，立刻发动所有黑粉宣传《鬼夫2017》，每人至少向一百个人宣传《鬼夫2017》；”
“打电话给米米，让她发动所有粉丝宣传《鬼夫2017》；”
“告诉刘天王和王胖子，想要我出演新电影，就在100个公开场合说《鬼夫2017》是东方大国1000年才出一部的超级大片；”
“打电话给北老五，立刻开记者招待会，夸《鬼夫2017》30分钟……哦，北老五在日本有名，在东方大国没粉丝……那又怎么样？在日本夸一句《鬼夫2017》会死啊？”
胡舍其眼睛绿油油的：“江湖义气，一方有难，八方来援。考验张影后和林美女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到了！”
“是姐妹的，砍我一刀！不对，是姐妹的，这个时候就站出来吹嘘《鬼夫2017》；”
“还有那个谁谁谁……就那些与我合作愉快的烂片导演们……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发动粉丝、公开赞扬、在微博上发文章夸奖《鬼夫2017》……”
胡舍其神情凄苦，使劲捶胸：“故人诚不我欺！朋友到用时方恨少……”
“本座现在才发现演艺圈内本座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周渝安慰道：“牛羊才会成群，猛兽都是独行。”
胡舍其瞅瞅周渝，大喜，道：“你发动京城电影学院的同学们没有？你拍的电影，京城电影学院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教授必须捧场吧？”
周渝小心翼翼地看王小妖：“舍其今天吃药了吗？”
王小妖眼睛睁得大大的，挤出悲伤的神情：“吃了……所以才疯了……”
胡舍其恶狠狠看办公室内狐妖成员，道：“我以狐妖总经理的身份宣布，所有狐妖员工必须每个人发动一百个人看《鬼夫2017》。”
“别以为这是职场霸凌。”
“但凡进了银行的人必须找亲朋好友完成存款指标、APP推广、点赞等等，有谁说这是职场霸凌了？”
“何况这是狐妖在生死存亡之际的自救！”
胡舍其握拳，眼神如刀，气势如山，背后黑光红光冲天：“到了此时此刻，不成功，便成仁！”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所有人一齐转头看刘星，佩服极了，这是故意与老板唱对台戏？好猛！好勇！
刘星委屈极了，慢悠悠摊开手掌，手掌中一个带血的、扁扁的蚊子：“我哪知道杭州的蚊子这么多，9月份了还有蚊子……”
被吸了这么多血，今天一天的饭都白吃了。
王小妖用最怜悯的眼神看刘星，杭州别说9月份了，10月份都必须点蚊香，11月份都能在公园的草丛中看到成堆的蚊子，杭州蚊子欢迎你。
胡舍其怒视刘星：“以后注意些！别说一只蚊子了，就是几百只蚊子吸你的血，你都要忍！”
刘星用力点头。
胡舍其觉得脸上有些痒，一摸，竟然是个大大的蚊子包。
她凄厉惨叫：“竟然敢吸我的血！我要吃掉你！啊啊啊啊！”四处找蚊子。
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王小妖，胡老板真的疯了，你带药了吗？
王小妖眨巴眼睛：“哎呀呀，哎呀呀！”掏出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使劲地咬，味道真好。
……
某个视频网站。
【《恋爱循环》的音乐声中，杨米穿着《鬼夫2017》中的戏服，靠在墙上。
仰拍的镜头让她的大长腿更加得细长。
杨米微笑着，道：“胡舍其和刘星主演的《鬼夫2017》真的很好看。”
“世上唯有爱情不可辜负，世上唯有爱情才会永恒。《鬼夫2017》讲得就是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大家一定不要错过了2017年最好的爱情片。”
杨米玩弄着戏服的衣袖，笑着道：“《鬼夫2017》的戏服也很好看，大家一定要去看哦。”】
弹幕：“米姐真漂亮。”
“这衣服真适合米姐。”
“竟然为胡坐牢做宣传，真是难得啊。”
“东方大国好闺蜜。”
“我看过《鬼夫2017》了，很好看。”
【漆黑的房间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断响起。
一扇门缓缓打开，刘星慢慢走了出来，对着镜头狰狞地笑：“阿其，你回来了。”
灯光陡然大亮。
刘星欢笑着坐下，面对镜头吐舌头，挥手，道：“《鬼夫2017》上映了，请大家继续支持我。”】
弹幕：“星星，我们一定支持你！”
“星星的演技真好！”
“《鬼夫2017》后，谁敢说星星演技差？”
“星星才是90后女明星第一！”
“大家都去看《鬼夫2017》！”
……
刘天王正在与几个演艺圈好友吃饭，看到胡舍其的视频通话邀约，随手按下，笑着道：“胡坐牢，听说你的电影大爆了，是不是请我吃鱼翅啊。”
几个演艺圈朋友无声微笑，刘天王与胡舍其关系真不错，开口就是“胡坐牢”。
王胖子乐呵呵的，刘天王与人为善，与谁关系都不错。
胡舍其看着视频中穿着白T恤，吃着咕咾肉的刘天王，严肃地道：“江湖救急！”
“胡某出了大事，需要刘兄拉本座一把。”
刘天王一惊，放下筷子，严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胡舍其眼神凄苦无比：“我与超级大爆片同档期！”
刘天王脸色大变，手都在抖：“不是吧？”
三生不幸，府县同城；九生不幸，与超级大爆片同档期。
电影人谁遇到了超级大爆片谁倒了九辈子的霉，除了认栽，毫无办法。
王胖子飞快查新闻，一眼看到了《战狼2》的2.9亿，急忙递给刘天王。
刘天王扫了一眼，作为早早配合《鬼夫2017》宣传的明星，他立刻就知道《战狼2》2.9亿的含金量是多么巨大。
刘天王同情地看着胡舍其：“那我可救不了你。”
要是胡舍其被人砍，他可以帮忙报警；
要是胡舍其没钱了，他可以借钱；
要是胡舍其到了香港，他可以做导游……
胡舍其遇到了货真价实的超级大爆片，他能做什么？只能给胡舍其祈祷而已。
胡舍弃一脸的桀骜不驯：“胡某是什么人？”
“胡某会不战而降吗？”
胡舍其的脸凑近屏幕，大声道：“胡某需要你发动影迷支持《鬼夫2017》！”
“所谓三人成虎，只要无数大明星都说《鬼夫2017》好看，乌合之众就会当真。”
“胡某就有救了！”
刘天王轻轻地笑，与超级大爆片同档期，任何人都会疯狂自救的，可是……
他认真地道：“可是，我内地的电影、个人形象、观众都集中在警匪片。我在爱情片和战争片上缺乏号召力。”
刘天王句句真心。
他年轻的时候有不少优秀的爱情片，在没有“偶像”的年代承担着“偶像”的压力和责任，但凡有他出演的爱情剧都是票房保证。
但现在谁会想看一个56岁的老头谈恋爱？
就算观众依然喜欢看，刘天王也没脸拍情情爱爱。
刘天王也拍过战争片，但是没遇到优秀的战争片，几部与战争有关的电影几乎都在扑街的边缘。
如今刘天王的戏路几乎是全部集中在了警匪片上。
他在喜欢战争片的观众上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尤其是主旋律的爱国战争片，他更是没有一点办法左右票房。
胡舍其拍桌子，厉声道：“老刘，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廉颇虽老，依然能够一斗米！”
“你还年轻，怎么可以没有志气？”
“你只管去做宣传，一定会有你的影迷、歌迷被你感动，受你影响！”
“去吧，少年！世界是你们的。”
刘天王盯着视频中的胡舍其，仔细研究她的精神状态。
胡舍其长叹道：“老刘啊，我知道你说得对。”
“但是，我现在已经到了绝境了。”
她眼神认真：“现在是爱情剧和爱国战争剧的决战，胡某从一开始就在大义上落在了下风。”
“目前爱情剧的死忠粉和爱国战争剧的死忠粉已经固定，绝不可能有一丝变化。”
“决定胜负的力量在于既不喜欢爱情剧，也不喜欢爱国战争剧的中立粉丝上。”
胡舍其握拳，眼中精光四射：“而老刘你就是左右中立粉的力量之一。”
刘天王死死地盯着胡舍其，为何有一种美国大选红蓝决战的感觉？这胡舍其难道是金毛川伪装的？
胡坐牢果然疯了！
刘天王转头看餐桌上的其余人，眼神悲凉，与超级大爆片同档期，果然没有几个人能够挺得过去。
王胖子忽然冒出了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拼命对着刘天王打手势。
视频中，胡舍其道：“老刘，王胖子在你身边吗？”
刘天王微笑道：“你不会想要王胖子也为你助选拉票……不，电影宣传吧？他是导演，没有粉丝的。”
胡舍其怒目道：“蚊子再小也是肉！有杀错，没放过！”
刘天王抹汗：“疯狂的演员、导演、制片人我见得多了，没有见过一个比你更疯狂的。”
胡舍其认真道：“谢谢夸奖。”挂了电话。
餐桌上，王胖子严肃地道：“我真是走运啊。”
一群演员点头，要是胡舍其知道王胖子也在这里，一定要王胖子也帮着宣传电影的。
王胖子摇头道：“不是这种小事情。”
他严肃地道：“要是胡舍其与我同龄，也在香港混演艺圈，就她的疯狂和凶狠，演艺圈哪里还有我的份。”
刘天王真诚赞同，胡坐牢早出生几十年，港片大佬极有可能只剩下胡舍其。
……
某个电影院。
男女几人正在悠闲地选择电影。
一个男子道：“看《战狼2》吧，听说是爱国电影。”
另一个男子看了一眼女朋友，犹豫不决，道：“《鬼夫2017》也很好看的。”
女朋友竟然也犹豫不决：“我同事都说《鬼夫2017》好看，但是我领导推荐《战狼2》……”
不看领导推荐的电影，压力山大；但是电影是自己看了开心为主，为了附和领导而看电影，做人忒也贱了。
几人正在犹豫和商量，一个穿着外卖服装的男子飞快跑进了电影院，对着电影院工作人员叫道：“狐妖派来换海报的！”
电影院工作人员早就接到了通知，点头应着，走在那外卖员身边看着他替换海报，随口问道：“你是狐妖的人兼职外卖，还是外卖兼职狐妖？”
外卖员笑着道：“我就一外卖员，赚谁的钱不是赚？”
他飞快取出几款海报，仔仔细细张贴，又取出抹布抹干净了灰尘，这才匆匆道别离开。
电影院内的观众纷纷围了过去看新的海报。
原本的《鬼夫2017》的海报被换成了三款。
第一款海报：
一条冥河将“胡舍其”和“刘星”隔绝在两岸，深情对望。
岸上满是盛开的忘忧草，一角，一座石桥延伸至画面之外。
石桥上，“孟”字旗下，一个老太婆正在煮汤。
一行大字横跨海报：“纵然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下方一行略小的字：“2017年最感动人心的爱情。”
第二款海报：
漆黑的树林中，有人站在一座坟墓前诡异地笑；
有人端着一盘虫子；
有人冷冷侧眼看人；
有人面无人色，抱着一个婴儿；
有人嘴里在笑，眼神不像活人；
有人冷冷地盯着画报外，仿佛看着观众；
图画深处，几十个男女老少和猫猫狗狗面无表情地站着。
一行红色大字仿佛滴着血：“恐怖之夜，恶鬼来袭！”
下方一行小字：“根据泰国流传故事改编。”
第三款海报：
阳光灿烂，小木屋前，众人正在聚餐。
有人大笑，有人在聊天，有人在逗孩子，有人搂在一起深情凝视，有人正在做菜。
一行大字零零碎碎，缺少笔画：“鬼混在人中间，人混在鬼中间，谁是人，谁是鬼？”
下方一行小字：2017年最新悬疑大片。
三款海报整整齐齐的贴在一起，最上方的大字连成了一句话：“2017恐怖悬疑爱情剧！”
而下方则连成了“狐妖出品，必属精品。”
一群观看海报的人大笑：“从来没有看过一部剧有这么多内容的。”
“一定是烂片。”
然后心里痒痒的，到底恐怖、悬疑、爱情结合在一起的电影会是什么样的？
不如就看《鬼夫2017》吧。
……
9月9日的票房数据，《鬼夫2017》的单日票房创造新高，达到了恐怖的3.5亿元，《战狼2》继续保持2.9亿。
演艺圈无数人震惊极了，这是两部大爆片凑在了一起？
再看其余同档期电影：
《蜘蛛侠：英雄归来》两天票房总共415万元；
《敦刻尔克》两天票房51万元；
《猩球崛起3》两天票房104万元；
一大堆被寄予厚望的国产爱情剧的两天票房就没有一部超过100万的。
演艺圈内无数人长长叹息，这个档期真是死亡档期啊。
《蜘蛛侠：英雄归来》、《敦刻尔克》、《猩球崛起3》的国内发行商看着票房目瞪口呆，这是典型的老大和老二干架，结果老三被打死了？
然后又悲伤无比，打死没想到发行海外大片竟然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这年头《蜘蛛侠》都不能打了？
美漫超级英雄的粉丝都在哪里？何时才能崛起？
一群美漫超级英雄粉丝无奈极了，能怪我们吗？
都是超级英雄，国内英雄怎么都比国外英雄有代入感对不对？
爱情剧怎么都比看一只猩猩统治地球更欢乐以及幸福对不对？
汝等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错误的电影，当死而无怨矣。
……
《战狼2》制片方笑得牙都掉了。
《战狼1》的票房只有5.5亿，制作瑕疵颇多，虽然不能称作烂片，也赚了大钱，但是与“爆片”扯不上一丝关系。
没想到《战狼2》莫名其妙就大爆了。
一个男子大声道：“两天就5.8亿，超过了《战狼1》的所有票房，我们要赚大钱了！”
一群人举杯欢笑。
假如昨天看到首映2.9亿的单日票房还以为在做梦，那今天看到又是2.9亿的单日票房就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了。
一个女人大声道：“我们拍出了大爆片！一定会冲破30亿票房！”
一群人大声叫嚷：“冲破30亿！”
欢乐的气氛中，谁也不在乎《鬼夫2017》的票房压《战狼2》一头。
就《鬼夫2017》那宣传声势，以及上映后依然在疯狂做宣传、换海报的疯狂劲儿，不是第一名都没道理了。
有人叫道：“我们是爱国片，没道理输给爱情片，我们一定会赢！”
有人笑着附和，有人微微摇头，电影就是为了赚钱而拍，拍得好，观众就买账，拍得不好，喊得再高大上，观众也不会掏出真金白银。
有人认真道：“要不要与胡舍其打个招呼？”
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意外在同一个档期上映，且在票房中有并驾齐驱，双双大爆的趋势，好歹打个招呼吧？
一群人都沉吟了。
论资历，在场众人个个都在胡舍其之上，“艺龄”20年的比比皆是，胡舍其算老几？
但胡舍其在2016年的疯狂让整个东方大国演艺圈都不敢大口呼吸，谁敢小觑了胡舍其。
可是与胡舍其不熟啊。
许久，有人叹息道：“算了，等下映了，再去与胡影后打招呼吧。”
一群人理解，其实就是不理会胡舍其了，倒也不是很在乎，胡舍其在圈子里的名声独特的很，黑红黑红的，没事还是不要招惹她。
……
狐妖办公室内，气氛欢乐无比，欢呼声震耳欲聋：“3.5亿！3.5亿！3.5亿！”
狐妖第一部在国内首映的电影两天拿了6.7亿票房，这是超级大爆了。
有人叫着：“香槟塔！香槟塔！”
无数人附和：“香槟塔！香槟塔！”
胡舍其忧伤极了，这么多年谁见过上映后还在做宣传的电影的？《鬼夫2017》已经将宣传做到了极致，简直可以成为影视圈宣传教科书了，竟然还没能打爆《战狼2》。
她看着《战狼2》又一个2.9亿单日票房，只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战狼2》打爆了。
胡舍其咬牙切齿，绝对不能就这么认输，必须加大宣传！
……
京城电影学院内，一群教授认真研究《鬼夫2017》的宣传。
一个教授叹息道：“教科书般的宣传啊！”
其他电影都是在上映前做足了宣传，上映后压根不管，遇到对手后毫无动作，只能看天意。
没想到狐妖竟然死死盯着上映前后的每一个环节，哪怕上映了依然不肯放松，拼命宣传，压着《战狼2》打。
另一个教授道：“竟然用外卖员贴海报，简直是神来之笔。”
电影制作公司、宣发公司哪里有可能深入每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临时制作海报，调换海报更是想都不敢想，谁有这个人手？
狐妖却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不可思议的换海报动作，这难道是因为胡舍其出身外卖员？
一个教授淡淡地道：“我们距离真正的普通百姓太远了。”以为自己不是高级官员就是普通人？做人不能这么坏！
另一个教授笑道：“以后电影宣发多半要照着胡舍其抄了。”
《鬼夫2017》的宣发是完美的攻防战，足以成为经典，供后世抄袭一辈子。
一个教授冷笑：“只怕有些人抄都不会抄。”
一群教授叹气，无言以对。
就演艺圈那些人的文化素质，认识字吗？懂得什么是精华吗？
再说了，那些把金钱看得高过一切，举着红旗反红旗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在上映后继续花钱宣传电影？
对东方大国影视圈抱有希望，不如洗洗睡了。
第106章 电影也需要促销
9月10日《鬼夫2017》单日票房3.3亿元, 累计票房10亿元；
《战狼2》单日票房3.4亿元，累计9.2亿元。
其余十几部进口大片、国产爱情剧等等，单日合计票房不到1000万。
演艺圈内再次轰动了！
某个影视公司中, 投资拍摄了爱情剧，且同样在这个档期上映的老板面无人色：“两个大爆剧！”
与一个大爆剧同档期已经是生不如死, 九生不幸，同时与两个大爆剧同档期，那简直是生生世世永坠无间地狱。
瞧所有的票房都被两个大爆剧吸干了！
一群高管瞬间挤出痛苦、绝望、不敢置信、生死与共等等眼神, 泪眼朦胧地看着老板，身为高级打工仔需要的演技一丝一毫不比明星少，要不是颜值不够，随随便便就能拿个影帝影后。
某个酒会中，某个大明星眼睛直愣愣地，只觉天都塌了：“胡舍其很出名吗？刘星很出名吗？乌进很出名吗？为什么观众喜欢看几个3线演员的戏？”
其余大明星用力点头, 同样觉得不可理解。
胡舍其、刘星、乌进究竟是不是三线演员有待商榷，但是这三个人哪一个是以演技闻名的？
三个渣演技演员竟然各自拍出了大爆剧, 而且是三天9亿以上的大爆剧，这也忒不可思议了。
……
某个城市中, 一个男子大声欢呼：“3.4亿！我们超过了《鬼夫2017》！我们真的超过了《鬼夫2017》！”
一群人大声欢呼，虽然《战狼2》只是单日票房偶然超过了《鬼夫2017》，并不是《战狼2》在总票房超过了《鬼夫2017》。
但这小小的胜利已经足够让众人欢呼雀跃了。
一个男子咧嘴大笑, 露出满嘴的烂牙，举起拳头大声道：“我就知道我们不会输！我从来没输过！”
其余人大声欢呼。
在《鬼夫2017》宛如泰山压顶的宣传下, 《战狼2》太过压抑了，这一次小小的逆转比《战狼2》首映2.9亿票房更激动人心。
一个人大声道：“我们一定会赢！我们一定会成为票房冠军！”
一群人再一次大声欢呼, 心里充满了希望。
烂牙男人眼睛放光，大声道：“明天, 我们的票房会是3.8亿！”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这一生顺利又不顺利，跌宕起伏。
无数人嘲笑他争强好胜，脚踢女明星肚子，发誓不看他的电影；
无数人嘲笑他输不起，与普通人玩闹竟然使用武术家的力量和技巧，非要打赢不可。
他绝不认为他做错了。
想要赢，想要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都赢，有错吗？
但没人听他这些理由和解释。
排挤、嘲笑、羞辱、失败、让身为枪术冠军以及武者的自豪几乎粉碎。
今天，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他终于可以继续大喊，我一定要赢，一定会赢！
……
另一个聚会中，十几个影视公司老板、资本大佬、大明星、大导演神情淡漠。
甲影视公司老板平静地道：“早就知道《战狼2》极有可能大爆，爱国、战争、个人英雄主义，哪一个不是观众的需要？”
一群老板、资本大佬和大明星、大导演神情平静，电影能否大爆取决于许多要素，国际环境、国内环境也是一大要素。
今年正好是民族精神、国家自信等等大爆的一年，《战狼2》本身就拍得很不错，又站在了风口，起飞是理所当然的。
甲影视公司老板继续道：“也早猜到《鬼夫2017》可能大爆，毕竟原剧的底子太好了。”
一群人缓缓点头。
原剧《鬼夫2013》是泰国2013年的电影票房冠军，总票房10亿泰铢，也就是2亿人民币。
考虑到泰国人口只有7000万，而且泰国经济远远不如东方大国，泰国人均可支配收入更是远远不及东方大国人，《鬼夫2013》的2亿人民币票房简直是核爆级电影了。
以最简单的人口基数比例计算，《鬼夫2013》的2亿票房至少相当于东方大国的40亿票房。
翻拍这么一个核爆级电影，要么就是改得一塌糊涂，彻底成为烂剧，要么就是延续核爆。
以“狐妖”连续拍出大爆剧、核爆剧的历史数据看，“狐妖”绝不缺乏改编能力以及去芜存菁的能力。
这《鬼夫2017》大爆的几率自然是极高的。
甲影视公司老板慢慢地道：“所以，我们才废了大力气，将《战狼2》和《鬼夫2017》凑在同一个档期。”
“本来还以为两虎相争，至少会有一死的……”
一群人无奈苦笑。
一个档期不是只能存在一个大爆剧的，观众不会认为自己只能二选一，更不会口袋里只有看一部电影的钱。
两部不同风格、在内容上毫不相同的剧自然是有可能同时大爆的。
但是，同一个档期的排片量是有上限的、观众能够抽空看电影的时间是有上限的。
历史上几乎就没有出现过同一个档期两部大爆片。
众人费尽心机将有可能大爆的《战狼2》和《鬼夫2017》安排在同一个档期，就是怀了两虎相争的目的。
《战狼2》和《鬼夫2017》同一个档期较量，最好的结果就是两部剧互相排挤，最后谁都没有成为大爆剧；
次优结果是两部剧中的某一部尽数抽走了票房，导致另一部陨落；
最坏、或者说几乎不存在的结果是两部剧都大爆了。
从几率上而言，次优结果自然是可能性最大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对不对？
虽然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头老虎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最讨厌的《鬼夫2017》陨落了，打击胡舍其，遏制狐妖崛起分蛋糕的目的达成，大家开香槟；
黑马《战狼2》陨落了，至少乌进等人没能坐在餐桌边，继续老老实实做餐桌上的菜，这样的结果对大家而言又有什么不好的？
可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发生了最微小的概率，《战狼2》和《鬼夫2017》超出所有人预料得能打，竟然双双大爆了。
这个结果简直比自己投资亏损一个小目标更令人无法接受。
乙影视公司老板轻轻叹息了一声，起身坐在钢琴边，缓缓弹奏。
贝多芬的《悲怆》在房间内跳跃。
某个资本大佬淡淡地笑：“胜负未分，此刻谈两个大爆剧未免言之过早。”
他环顾四周，笑着道：“胡舍其很清楚爱情在爱国面前不堪一击，竭尽全力扩大影响。”
“可是，我们会让她如意吗？”
一群人轻笑，坐在餐桌边的人已经太多了，而且胡舍其吃得太多，宁可增加乌进也不能增加胡舍其。
再说了，每年都有一些黑马成为大爆影片，乌进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又一个坐在餐桌边的人还不确定呢。
……
某个视频网站。
【一个年轻英俊的UP主神情严肃，对着镜头问道：“为什么不喜欢看《战狼2》？”
“为什么选择《鬼夫2017》而不是《战狼2》？”
“难道爱情比爱国更重要吗？”
“没有国，哪里有家？”
“有多少英烈为了国家舍身就义，难道我们享受着英雄们的牺牲，却只想着情情爱爱，鄙夷英雄们的行为吗？”
“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另一个视频中，一个头发凌乱，瘦瘦的UP主厉声道：“一个人必须爱国！”
“不看《战狼2》就是不爱国！”
“谁不爱国，我铁头就让谁做不了人！”】
【一个视频中，一个文质彬彬的UP主皱眉道：“……西方大国亡我之心不死，在各种地方掐我们的脖子，抵制我们的产品。”
“西方文化大规模入侵，无数人崇洋媚外。”
“……西方人拿着一把枪杀穿一个军营就可以，东方人杀穿一个军营就不可以？贱不贱啊！”】
几个赞扬《战狼2》的视频点击率瞬间突破千万，弹幕更是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整个屏幕。
“东方大国人站起来了！”
“不许跪，站起来！”
“爱国无敌！”
“脑子中只有情情爱爱的人去死好了！”
……
某个UP主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制作的视频“《鬼夫2017》是超级烂片”。
他对这个视频非常满意。
首先是内容的详实，言之有物。
他严厉批评《鬼夫2017》就是超级烂片，因为《鬼夫2017》逻辑上存在巨大漏洞；节奏古怪，又想恐怖感，又想悬疑感，又想爱情爆表，大杂烩怎么可能是好片？
其次是他在视频中加入了不少盗拍的《鬼夫2017》的视频。
虽然手机盗拍的视频不怎么清楚，镜头也有摇晃，但是几个逻辑不清、演员演技不到位、BU□□都拍到了。
有图有真相的时代，详实的内容配上视频，绝对可以让《鬼夫2017》辩无可辩，老老实实站正了挨打。
那UP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收费虽然比其他水军贵，但是制作精良，绝对对得起雇主出的价格。
他按了上传视频的按钮，看着视频出现在专栏中，又是轻轻一笑。
以他坐拥300万粉丝的知名度，只要5分钟就会有几十万点击，12小时之内点击就会超过500万。
那UP主转身去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喝着，又看了一眼银行账户的余额。
客户说了，他发送视频的24小时候就会支付尾款。
他心中乐滋滋地，又吃了一块糕点，这才坐会电脑前，查看新视频的点击量。
一瞅，他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道：“我的视频呢？”
后台界面上根本没有看到新发的“《鬼夫2017》是超级烂片”视频。
他惊讶极了，难道是网络卡了？
他随手刷新了界面。
下一秒，他被踢出了后台。
那UP主更加震惊了，急忙再次登录，然后死死地看着屏幕中的一行字：
“该账号触犯了国家相关法律和平台相关规定，封号30天。”
那UP主手都在发抖，封号？为什么？
……
午休时间，一个男子随手打开了某视频网站，习惯性地查看自己关注的几个UP主有没有更新。
有一个UP主在1分钟前更新了一个视频。
那男子心中庆幸极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前排过，必须在视频中留名。
他随手点开“《鬼夫2017》剧情介绍”，一边听着熟悉的UP主的开篇言语，一边飞快打字“我是第一个！”
不等他发弹幕，屏幕忽然变了。
两个卡通女孩子出现在屏幕中，“你观看的视频飞走了”。
那男子一怔，再次点击视频，依然是“你观看的视频飞走了”。
他急忙刷新，然后发现那个视频果然不见了。
那男子不以为意，某视频网站一直极不稳定，除了某绿江网站，就它不稳定了。
……
3个小时后，数个视频网站几百个视频UP主被封号。
一群UP主惊呆了，四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影视公司老板、资本大佬、大明星、大导演脸色大变，胡舍其早有准备？
狗屎！小看了胡舍其。
……
9月1日。
某视频网站总部。
一个身高175的精干女子带着几个男子对视频网站的前台工作人员道：“我是律师秦政风，这是律师函。”
秦政风身后的一个男子打开公文包，将律师函递给前台工作人员。
前台工作人员瞅瞅秦政风，再瞅瞅律师函，一声不出，立刻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电话。
一分钟后，总裁带着几个副总小跑着迎了出来，脸上满是客套的笑容。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政风律师，不知道哪一阵风将秦大律师吹来了，快请里面坐。”
视频网站总裁和副总热情地笑着，心里紧张极了。
东方大国网络视频公司可以不知道市长姓什么，绝不可以不知道秦政风大律师。
在过去的一年中，秦政风律师团队起诉了2000个以上的网络视频造谣、诽谤、诬陷案件，无一败诉，无一和解。
但凡被秦政风律师团队起诉的网红要么支付天价赔偿；要么就去蹲大牢，出来后继续面对赔偿控诉。
无数网红听到“秦政风”三个字就发抖，这可是真起诉，真要赔偿，真让人坐牢的凶残律师。
假如秦政风律师团队仅仅起诉乱发视频的网红，那网络视频平台公司也不至于太紧张。
可秦政风律师团队不按常理出牌，几十次将视频平台也告上了法庭，索要天价赔偿，或者申请关闭视频平台。
遇到如此狠人，哪个网络视频平台敢对秦政风不敬？
视频平台总裁和副总们笑吟吟地与秦政风律师团队对面而坐，看着她们慢悠悠品茶，其实手心里都是汗水。
秦政风放下茶杯，道：“大家都是分分钟几千万的人，时间紧张，我长话短说。”
一群总裁和副总柔和的微笑。
秦政风扫了众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9月8日，狐妖影视公司有一部电影《鬼夫2017》会上映。”
“根据历史经验，一定会有一群人跑出来蹭热度。”
“有人会诽谤《鬼夫2017》；”
“有人会污蔑狐妖影视公司人员；”
“有人会造谣、造黄谣；”
“有人会上传非法的盗拍视频；”
“有人会故意泄露《鬼夫2017》的剧情；”
“有人会恶搞《鬼夫2017》的角色形象……”
秦政风冷冷地道：“这类情况我遇到太多次了。”
“但凡有损害我的当事人的名誉和利益的，我都起诉了。”
“可是法盲前赴后继，无穷无尽。”
她看着露出松了口气模样的视频平台负责人们，冷冷地道：“我很高兴法盲无穷无尽，不然我怎么赚钱，哦呵呵呵呵！”
一群视频平台负责人看着秦政风，神情严肃极了：“秦律师只管放心，我们绝不会纵容非法分子的恶劣行为。我方平台是遵守法律，以法律为准绳的。”
不就是狐妖要控评嘛，这有何难？
视频平台负责人们没有一丝为难，只要设置几个和谐词汇，但凡触及的视频、文章一律删帖，哪里会有麻烦。
秦政风冷冷地道：“《鬼夫2017》的档期是一个月……”
视频平台负责人们秒懂，然后当着秦政风的面给技术部负责人打电话：“任何涉及《鬼夫2017》、狐妖影视公司人员、律师人员的视频一律删除，发视频账号一律封号1个月。”
秦政风微笑着拿起茶杯，浅浅茗茶，道：“好茶。”
一群视频平台负责人笑容温和又灿烂：“知音啊！没想到秦政风大律师竟然是我辈茶道中人。”
“我这里有一斤上好茶叶，正好以茶会友，还请秦政风收下，以后一起品鉴天下好茶，弘扬茶道文化。”
……
时间回到9月11日。
狐妖影视公司。
胡舍其看着《战狼2》3.4亿的单日票房，目眦欲裂，疯狂大叫。
“啊啊啊啊啊！本座花了这么多广告费，才三天就要完蛋了吗？”
“吹涨的肥猪果然飞不起来！”
王小妖等人瞅瞅数字，3.3亿和3.4亿不过差了0.1亿而已，就是股市也有微小振幅的，何必在意。
胡舍其双目赤红，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厉声道：“来人！”
王小妖瞬间打开抽屉。
刘星等人急忙坐正，不知道胡舍其又要搞什么动作。
下一秒，胡舍其抓着自己的右手缩到了桌子下面：“啊啊啊啊啊！好疼！”
王小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药膏递给胡舍其：“快！冷水降温，然后涂药膏，三分钟就不疼了。”
她搀扶着胡舍其冲凉了手，抹了药膏，顺便吹几下：“好了，吹吹就不疼了。”
一转头看着刘星等人都盯着她，神情古怪。
王小妖眨巴眼睛，懂了：“你们也想给其其吹吹？”
她大方的让开位置：“你们吹吧。”
刘星等人斜眼看王小妖，谁像你这么幼稚。
胡舍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票房数据上。
她用左手在纸上画了坐标，又画了单日票房曲线，颤抖着道：“3.2……3.5……3.3……”
“看出来没有？”
“这曲线叫什么？”
“叫跌停板！”
“叫大幅度下滑！”
“叫股市崩盘！”
一群人忧伤地看着胡舍其，远离股市，全家幸福。
胡舍其继续画曲线。
“2.9……2.9……3.4……”
“这叫什么？”
“这叫涨停板！”
“这叫大幅度上涨！”
“这叫井喷式行情！”
胡舍其悲愤怒吼：“完了！全完了！要崩盘了！”双手手指疯狂颤抖。
王小妖瞅瞅最近的顾寂，勾手指。
顾寂小心问道：“干嘛？”
王小妖睁大了眼睛，道：“其其马上就要扯头发了，赶紧贡献你的头发让其其扯。”
顾寂一秒后退三米坐在最远的位置上，坚决不贡献自己的头发。
王小妖怒视顾寂，然后期盼地看其余人，我可以给零食。
其余人淡定起身，干脆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倚墙而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有交给他人作践的道理？给多少零食都不干。
胡舍其手抖了半天，眼中精光四射：“发电！命令机枪阵地前进一百米！”
一群人互相打眼色，谁带了瓜子？我们可以一边吃瓜子，一边看老胡发疯。
桃乐丝后悔极了，为什么不带个摄像机将老胡发疯拍下来，以后说不定可以靠这个保全身家性命。
……
某个城市。
一个女子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祖宗在上，不肖孙女虔诚祈祷……一定要保佑我中奖……”
附近几个同事纷纷起哄：“上帝比较灵……”
“我觉得佛祖比较靠谱……”
“还是向奥特曼祈祷比较有效果……”
公司里人人都知道这个女子在祈祷什么。
今天15点，《鬼夫2017》“砍一刀”活动终止，并且即时公布前300名名单。
这个女子最近费尽全力在拉人“砍一刀”，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一群同事微笑着看着那个女子，真心觉得不可能成功。
一个同事笑着道：“某平台砍一刀有成功的吗？几十万人都不可能砍成功。”
什么不停更新的前300名名单，绝对都是虚假的。
一群同事用力点头，某平台“砍一刀”深刻揭露了流量的本质就是没有下限。
“狐妖”的资本绝对没有某平台多，所以“砍一刀”就更不可能成功了。
另一个同事轻轻地道：“智商筛选啊。”
竟然相信“砍一刀”，以为可以拿到“满汉全席免费入场券”，真是可笑极了。
这类智商的人以后要注意，太高端的东西，太复杂的知识，这类人绝对没有办法理解。
那女子毫不在意其余同事的围观和低声嘲笑，继续祈祷。
有同事叫道：“3点了！开奖了，开！开！开！”
一群同事叫着：“中奖！中奖！中奖！”
众人笑着，谁都不觉得能够中奖，只是开心热闹一回而已。
那女子向手上吹了口气，慢慢打开手机，眼睛陡然睁得巨大无比，下一秒，那女子尖声叫嚷：“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中了！”
一大群同事瞬间凑到了那女子身边，仔细盯着她的手机看。
屏幕上：“恭喜你！你是《鬼夫2017》‘砍一刀’活动NO.287名。”
“你得到了狐妖影视公司赠送的满汉全席免费入场券一张。”
“宴会地点：杭州某饭店”
“宴会时间：2017年10月2日18点”
“提示：凭身份和获奖信息入场。”
信息下滑，满汉全席的菜单、菜品、数量一一呈现。
一群同事看着依然在尖叫的女子，羡慕妒忌恨以及后悔。
一个同事叹气道：“狗屎！早知道狐妖真的会兑现，我就去拉人了。”
“满汉全席”是什么价格？这不是价格不价格的问题，是有没有机会吃到的问题。
另一个同事悲伤极了：“狐妖这么诚实，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以身边的同事中奖为例，这《鬼夫2017》“砍一刀”活动竟然是真的，狐妖其他活动是不是也是真的？
狐妖这是要花多少钱啊。
随便一个小公司抽奖活动都是假的，狐妖公司这么大，搞个假活动都不会吗？
活该狐妖影视公司要破产。
……
某个电影院中，一家人慢悠悠进了电影院。
张老头子乐呵呵地道：“看电影就要看《战狼2》，又爱国，又打仗，比谈情说爱好了几百倍。”
一家人笑眯眯地，全家七八口人看电影，图的是个热闹，看什么根本无所谓，既然老头子要看《战狼2》，那就看《战狼2》好了。
时间还早，一个男子道：“我去买爆米花，谁要可乐？”
一家人笑着应着。
忽然，老太太对着某个方向叫道：“梓晴，你也来看电影？”
一家人转头看去，是邻居家的小女孩子梓晴。
梓晴尴尬地看着这一家人，悄悄松开男朋友的手，腼腆地笑：“是啊。”
一家人微笑，不知不觉间，小女孩子梓晴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
众人默契地笑了笑，转头不再看她。
梓晴对男朋友打眼色，急急忙忙要走。
忽然，电影院内响起了合成声：“尊敬的，尾号为****的观众，你抽中了一等奖，电饭锅一个……”
“……请拿手机和有效证件在24小时内到服务台领奖……”
梓晴眨巴眼睛，尖叫道：“哎呀，我中奖了！”
那一家人一齐转头看着梓晴，目送着梓晴与男朋友蹦跶着去服务台拿了一个电饭锅，然后又茫然无措，飞快地跑到了那一家人身前，道：“张爷爷，这电饭锅就送给你吧，我们拿着不太方便。”
男朋友用力点头，哪有约会拿着电饭锅看电影的？
张爷爷笑着道：“那就谢谢你咯。”取过了电饭锅，看着梓晴与男朋友手拉手，雀跃着进了《鬼夫2017》的某个放映厅。
然后，霸气地挥手：“老大，把《战狼2》的票退了！”
“买《鬼夫2017》！”
一家人看张爷爷的眼神诡异极了，为了一个电饭锅至于吗？
何况听说《鬼夫2017》一天只开奖一次，今天的电饭锅已经没了啊。
张爷爷冷笑：“我是为了电饭锅吗？”
“电饭锅才多少钱？”
“我家差一个电饭锅吗？”
“我家差得是运气！”
“没说的，必须买《鬼夫2017》的票！”
是中了二等奖电热水壶也好，是中了三等奖大白菜50斤也好，图的就是一个吉利。
一家人无所谓，换电影就换电影，开心最重要。
当晚，梓晴中了电饭锅，且送给了张爷爷的消息在小区内飞快传开。
好些人怦然心动，这是真抽奖啊！
好些人叫着：“去看《鬼夫2017》。”
看个电影还能抽奖，多有趣啊，我家大白菜还没买呢，要是中奖正好少跑一趟菜市场。
……
某个城市中，一个男人购买了《鬼夫2017》的电影票，第一时间就是拍照留存。
然后飞快上传《鬼夫2017》票根照片、支付截图，填写购买城市、电影院、场次、票根号码，以及身份证号。
虽然全国只有10张刘星的握手券，中奖的几率堪比中彩票。
但是与美丽动人的刘星握手啊，那男子一颗心怦怦跳，说什么都要赌一把。
售票员对此见怪不怪，虽然为了握手券而买票的人不多，但是每场也能见到一两个。
售票员有些替刘星担忧，要是遇到一个色狼怎么办？做明星要被人揩油，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胡坐牢很能打，色狼敢乱来估计会被胡坐牢打死吧。
……
9月11日单日票房数据，《鬼夫2017》3.0亿元，《战狼2》2.7亿元；
9月12日单日票房数据，《鬼夫2017》2.8亿元，《战狼2》2.6亿元；
9月13日单日票房数据，《鬼夫2017》2.6亿元，《战狼2》2.4亿元；
9月14日单日票房数据，《鬼夫2017》2.5亿元，《战狼2》2.1亿元。
胡舍其看着胶着的数字，松了口气，并且得意，每天只跌这么一点点，可见真金白银的宣传是有效果的。
她咳嗽一声，严肃地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万万不可松懈。”
王小妖等人用力点头，认真计算《鬼夫2017》票房，已经是20.9亿元，大胜！大爆！必须开香槟！
忽然，有电话打了进来：“不好了！《战狼2》出现大规模团体票了。”
胡舍其脸色铁青，主旋律爱国战争电影出现团体票简直太合理太正常了，可是……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憋屈？
王小妖乜胡舍其，你难道没有过团体票？你憋屈什么？
胡舍其怒视王小妖，我就是憋屈，我就是双标，你管我！
第二天。
9月15日单日票房数据，《鬼夫2017》2.2亿元，《战狼2》4.2亿元。
4.2亿元……4.2亿元……4.2亿元！
胡舍其掀桌：“是不是搞错了！”
同一时间。
《战狼2》投资方同样目瞪口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4.2亿！
开什么玩笑！
第107章 大家都有国家队
“完全没搞错！”
胡舍其一掌拍在Z省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桌子上, 神情铁青。
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自从为《鬼夫2017》做了大量宣传后，相关部门一直关注《战狼2》和《鬼夫2017》的票房。
截止到9月14日，《鬼夫2017》的票房一直遥遥领先；
然而9月15日的票房数据一出, 《战狼2》不但创造了4.2亿的单日票房记录，更以总票房23.2亿一举超过了《鬼夫2017》的23.1亿, 成为了票房冠军。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看了数据，就知道胡舍其一定会来，而且今天会是非常……嗯, 热闹的一天。
办公室内，胡舍其咬牙切齿，神情狰狞：“《战狼2》竟然靠大量的团体票创造有史以来最高单日票房，如此无耻的手段，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舍其敢拿人头打赌，单日4.2亿票房中至少有2.5亿票房是团体票, 不然一部上映一周的电影没道理忽然翻倍上涨。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为胡舍其满上了茶水，双手端到胡舍其眼前, 声音中带着亲切和关怀：“胡影后，不论怎么生气, 都不能伤了身体。”
一群工作人员温和地说着：“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们都是自己人，一定站在你这一边。”
胡舍其真是太年轻, 太争强好胜了，区区0.1亿的落后至于这么上火吗？
再说拍电影为的是赚钱, 不是为了排名次，只要赚了钱, 何必在意是第二名还是第一名。
一群工作人员看胡舍其的目光中充满了包容，别以为你有钱, 其实你幼稚极了。
胡舍其一口气喝干了茶水，大声道：“难道只有《战狼2》有团体票？难道《鬼夫2017》就不能有团体票？”
她严肃地看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声音中透着坚定和决绝：“同志！考验某部门与人民之间的感情的时候到了！”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们忧伤地看着胡舍其，何至于如此输不起？
胡舍其大怒：“胡某不是输不起，胡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电影是艺术，艺术是最神圣的东西，怎么可以被金钱染指？”
“竞争的核心是公平，怎么可以使用盘外阴招？”
“东方大国文艺界要向外输出文化，就要输出坚定、诚恳、正直的文化和价值观，怎么可以输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阳人死太监文化？”
“当面与李鸿章笑嘻嘻，背后使阴招让李鸿章跪在碎石子上的行为只会让全世界鄙夷东方大国文化。”
“东方大国必须输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正直、高大、伟大、宏伟、流传万世、能够经受岁月和不同种族、文明考验的永恒文化。”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们认真看胡舍其，假如你想听，我可以将假大空的言语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但是假如想要解决问题，我们不如坦诚些。
胡舍其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彼可往，吾亦可往！”
《战狼2》有国家队入场，《鬼夫2017》就没有国家队？
相关部门必须立刻发文让国家队行动起来。
胡舍其严肃地盯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再次道：“考验我们之间的感情的时候到了！”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不停擦汗，真希望“我们”是指自己和胡舍其，那自己撑死被骂渣男，或者被胡舍其打个半死，而不是牵涉重大无比的结果。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沉吟许久，慢慢地道：“《战狼2》是靠自己的力量和电影品质引发了团体票，算不得国家队入场。”
他真诚地道：“《战狼2》和《鬼夫2017》都是优秀的电影，对我们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们下场偏袒谁都不太好。”
“而且……”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认真地道：“Z省相关部门已经做了很多了。”
电视广告、新闻采访，难道都不是Z省相关部门对《鬼夫2017》的偏袒？
《鬼夫2017》拿了这么多资源，依然输给了《战狼2》，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眼神中透着无奈，《战狼2》和《鬼夫2017》，一个主旋律爱国电影，一个同进士背景，都是相关部门的好大儿。
相关部门此时此刻唯有一碗水端平，谁也不支持，《战狼2》和《鬼夫2017》各凭本事，各安天命，自求多福。
胡舍其意味深长地笑了。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一瞅，立马心里拔凉，浑身如触恶物，毫毛倒竖。
胡舍其淡淡地道：“《战狼2》没有国家队入场？”
“我们以各省市官方发布的新闻为准。”
“某月某日，‘央视新闻推荐部队观看《战狼2》’；”
“某月某日，‘某公安边防官兵组织观看《战狼2》凝聚正能量’；”
“某月某日，‘某市民政局机关党支部组织党员干部集中观看《战狼2》’；”
“某月某日，‘某市科学家园第三党支部组织党员观看电影《战狼2》’；”
“某月某日，‘某市某国企迎接某某大，观看《战狼2》，弘扬爱国心’……”
胡舍其淡淡地道：“这不是国家队下场，还有什么是国家队下场？”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淡定微笑，狗屎！东方大国就不该有互联网。
胡舍其继续道：“《战狼2》和《鬼夫2017》是相关部门的手心手背……”
她认真地道：“你确定？”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脑袋里瞬间转了几百个念头，就是没有搞明白胡舍其为什么明知故问。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都是东方大国的电影，都归属相关部门管理，自然是手心手背了。”
胡舍其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过《射雕英雄传》吧？”
“郭靖拜见段王爷的时候，介绍自己是‘北丐弟子郭靖’，还是‘江南七怪以及北丐弟子郭靖’？”
“江湖人物见到郭靖，想的是‘此人是北丐弟子’，还是‘此人是江南七怪弟子’？”
“郭靖守卫襄阳的主要力量是丐帮，还是江南七怪的族人子弟？”
“郭靖一直照顾丐帮子弟，还是江南七怪的族人子弟？”
“江南七怪总不会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没有一个亲族子弟吧？”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汗流浃背，终于知道胡舍其为什么这么不识趣，当面搜索新闻，一条条指着新闻打脸了。
胡舍其深深地看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眼睛，道：“一部东方大国票房第一的电影文化出国更有效果，还是票房第二的电影文化出国更有效果？”
……
京城某相关部门听说Z省相关部门有特急报告，只看了一眼标题就嗤之以鼻。
“全国支持《鬼夫2017》，弘扬东方大国文化？”
一群京城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不屑地笑：“Z省的人是不是该换换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吗？”
一个是爱国主旋律，一个是缠缠绵绵的爱情，该支持谁竟然还有人不知道？
几人继续看报告，额头渐渐出现汗水：“狗屎！江南七怪！北丐！郭靖！”
幼稚了！真的幼稚了！原来相关部门是江南七怪啊。
京城相关部门立刻向各省市部门发文，虽然都是东方大国的子孙，谁出人头地都是东方大国的荣耀。
但是，究竟是长房的儿子，还是二房的儿子出人头地，对长房和二房很重要。
……
某市。
某机关。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文件走进了办公室，一边将文件贴在墙上，一边道：“同志们，我部门决定于后天安排所有人观看《鬼夫2017》，学习东方大国文化，弘扬东方大国精神。”
“请诸位同志提前安排当日工作。”
办公室内众人愕然。
有人问道：“李姐，不是说明天看《战狼2》吗？换后天了？”
昨天就通知要看《战狼2》了，怎么忽然换成了《鬼夫2017》，这换片意味着什么？
李姐笑了：“同志们，没有换电影，是又加了一部电影。”
“明天看《战狼2》的计划和安排不变；然后增加了在后天看《鬼夫2017》。”
办公室里的人大声笑着：“还有这种好事？”
嬉笑中，所有人脑子里飞快转动，一部电影变成了两部，到底是为什么？
……
另一个城市。
某部门。
一个工作人员问道：“领导，又增加了一部电影，会不会出问题？”
要求辖区内企业组织观看电影，企业怎么可能没有怨气？一部电影变成了两部，企业的怨气不是加倍，可能是加十倍。
以后只怕不太好开展工作。
那工作人员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让企业自主二选一？”这样企业比较能够接受。
领导摇头道：“决不能二选一，必须两部都看。”
他严肃地道：“两部电影是两个部门下发的指导建议，我们要虚心地、真诚地、严肃地接受。”
领导看着微微撇嘴的工作人员，对新人的政治素养几乎不抱希望，但为了工作顺利，必须提点一句。
他严肃地道：“一张电影票才多少钱？那些企业从工人身上剥削了多少钱？”
“难道省下一张电影票，工人工作会增加吗？工人的工作餐会变好吗？”
“不要与资本家共情，不要给资本家省钱。”
“资本家的每一分钱利润都只会用来买豪车豪宅，以及将资产转移到国外。”
“资本家绝不会因为多赚了钱而把利润分给工人。”
“社会主义维护的是工人和农民的利益，是劳苦大众的利益，我们永远不能忘记。”
……
某市。
某电影院。
一群退休老头老太太乐呵呵地拿着电影票问工作人员：“《鬼夫2017》2号放映厅往哪里走？”
工作人员看着一群精神矍铄的老头老太太，很清楚他们是各个社区组织的，耐心指导着：“往前走，然后右转第一个。”
她看着一群老头老太太腰杆笔直，大步流星，健步如飞，身子骨比她都要硬朗，竟然羡慕了。
不知道自己几岁能够退休，退休后有没有这么好的身子骨，有没有这么多的退休金。
……
9月16日院线单日数据，《战狼2》票房4.3亿，而《鬼夫2017》票房只有2.1亿，《战狼2》总票房瞬间将《鬼夫2017》甩开一大截，遥遥领先。
其余电影合计票房再次下滑，直接跌到了600万以下。
《战狼2》制片方看着再创新高的票房，如梦如幻，部队真是太给力了，人民群众真是太给力了。
胡舍其看着票房，面红耳赤：“王八蛋！”
《战狼2》这种大爆方式，明天搞不好《鬼夫2017》的票房就只剩下1000万了。
王小妖递过一瓶饮料：“其其，深呼吸，世界很美好，空气很清新。”
胡舍其黑着脸喝饮料，入口味道怪异，再看饮料，竟然是王老吉，眼神立马幽怨了。
王小妖睁大眼睛瞪她：“清心降火！不然你脸上要长痘子了！”
胡舍其慢慢抬头看屋顶：“胡某怎么会上火？”
“就算前方是喜马拉雅山般的敌人，胡某也只会向前！向前！向前！”
王小妖飞快发信息：“没事了，其其还会发癫，那就没大事。”
一群人立马跑进了办公室。
周渝大声道：“下一部新剧是什么？再不考虑今年剩下的三个月就要吃鸭蛋了。”
顾寂认真道：“先说好，今年圣诞和过年我不加班，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桃乐丝道：“我在短视频创作上到了瓶颈，需要战术指导。”
刘星大声道：“听说你要参加王胖子和刘天王的剧，我们有份吗？”
赵恒大声道：“我……我没事，就是看热闹……”灰溜溜躲到角落。
胡舍其闭上眼睛，浑身激烈颤抖，声音哽咽：“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胡舍其竟然需要大量工作麻木自己了……”
一群人怒视胡舍其，身为老板就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赵恒认真道：“Sailing the seas depends on the helmsman；”
“Life and growth depends on the sun 。”
“You are our sun ；”
“You are our deity ；”
“We need you 。”
一群人佩服地看着赵恒，马屁换成英文之后竟然变得清新脱俗了，果然不同国家的语言天然就能摧毁一切唯美和肉麻，你果然是个人才。
赵恒面不改色，下次露一手申论给你们瞧瞧。
胡舍其忧伤地看着众人：“本座眼看就要亏得上吊了，没心情考虑工作。”
“汝等可退去，明日再来。”
一群人冷冷地看着胡舍其，马克思诚不我欺，资本家眼中少赚了钱就是亏损。
周渝严肃地道：“诸位，为了不让舍其吊路灯，我们必须竭力挽救她的思想。”
一群人卖力点头，胡舍其必须做出深刻检讨和反省，检讨书不能少于2万字。
……
9月17日院线单日数据，《战狼2》票房3.9亿，《鬼夫2017》票房4.5亿。
《战狼2》继续蝉联票房冠军，但《鬼夫2017》显然开始发力。
胡舍其仰天大笑：“别以为只有你有国家队，我也有国家队，谁怕谁！”
恶狠狠对着天空挥舞拳头：“胡某还没有输，胡某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王小妖瞅瞅胡舍其，慢悠悠后退。
胡舍其头都不回，伸手：“拿来。”
王小妖一脸无辜：“什么？”
胡舍其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转头，恶狠狠盯着王小妖：“你买了小笼包，我闻到香气了！”
王小妖严肃无比：“这不是给你吃的，这是我自己的。”
胡舍其狞笑逼近。
王小妖护着背后的小笼包，一步步后退，后悔极了：“你应该继续伤心的，然后看到小笼包也吃不下，我就能够一个人吃了。”
胡舍其脸色大变：“小心你背后！”
王小妖仰天大笑：“幼稚，我怎么会上当。”
背后，赵恒悄悄靠近，轻轻偷了两个小笼包，味道果然不错，就是有些凉了，应该热一下的。
王小妖愤怒了：“啊啊啊啊！我的小笼包！我打死你！”
桃乐丝后悔极了，早知道王小妖毫无警惕心，她也去偷一个吃。
……
9月18日院线单日数据，《战狼2》票房3.1亿，《鬼夫2017》票房4.3亿。
其余电影合计票房不到500万。
最新总票房，《战狼2》34.5亿，《鬼夫2017》34亿，双方差距只有0.5亿，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一群名字都没有资格提的同档期电影投资方冷静无比，鹿还没有死，我们已经凉透了。
胡舍其看着数据，泪流满面：“付出这么多，终于稳定了战线，优势在我！”
王小妖期盼地看着她：“其其，我们现在依然输了。”眨巴眼睛看胡舍其，要是其其心里难受吃不下东西，她就打电话给胡妈妈做蹄髈给胡舍其开胃口。
胡舍其按住王小妖的肩膀，真诚地道：“我妈说了，就算做蹄髈也不给你吃，上次你吃得太多了。”
王小妖不管，闹腾：“我就要吃蹄髈。”
……
深夜。
某个电影院内，一个工作人员统计了数字，认真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给了狐妖公司。
另一个工作人员笑道：“狐妖比老板会做人多了。”随手递了一份热饮给他：“喏，狐妖买的。”
那工作人员接过饮料，道：“毕竟是送外卖出身的，打过工，吃过苦，与其他资本家不一样。”
狐妖影视公司与院线老板说好了，每日汇总一些观众数据，院线老板一句话就将任务层层下达到了最基层的员工头上。
院线下每个电影院的基层工作人员需要在规定的工作之外额外统计一些数据，然后每日发给狐妖。
这原本与狐妖没什么关系，属于院线内部工作安排。
但狐妖却每天晚上会给院线基层工作人员订一些外卖。
有时候是饭菜，有时候是点心，有时候是饮料。
单价其实都不高，但与院线老板的态度相比，院线基层工作人员的心中立刻有了偏颇。
有时候，遇到一些在《战狼2》和《鬼夫2017》之间犹豫不决的观众，电影院工作人员就会多说一句，“我觉得《鬼夫2017》更好看。”“《鬼夫2017》最适合情侣看了。”
……
9月19日院线单日数据，《战狼2》票房2.5亿，《鬼夫2017》3.1亿。
《鬼夫2017》总票房再度以0.1亿领先。
狐妖办公室内，王小妖等人击掌庆祝，赢了！
看似只是0.1亿的反超，其实性质完全不同。
《战狼2》的2.5亿票房证明它在9月18日就消耗殆尽了团体票的能量，而晚发动一天团体票的《鬼夫2017》显然在9月19日依然处于团体票的影响中。
按照这个趋势，只要不出意外，双方的票房都会悬崖跳水，很快跌到单日票房1亿以内。
而“晚了一天”的《鬼夫2017》就能始终压着《战狼2》打。
周渝已经瘫倒在了沙发上：“赢了……终于赢了……”电影学院教了怎么打电影票房战吗？
周渝完全不记得了，不知道是非导演专业课程，是没有这门功课，还是自己翘课没去。
周渝下定决心，一定要仔细复盘这次票房大战，吸取大量实战经验，不然天价的宣传费白花了。
胡舍其将院线数据分析报告发给众人，道：“情况没有我们想象得乐观。”
去掉大量无法分析的团体票，院线的观众分析报告中可以看出，《战狼2》和《鬼夫2017》的散客的构成几乎完全不同。
《战狼2》的散客是30~49岁的中年男性为主；《鬼夫2017》的散客是18~29的情侣为主。
这就是战争剧和爱情剧的质的区别。
胡舍其严肃无比：“什么人的韧性最强？”
“什么人消费力比狗还弱，可一旦爆发，却如山如海？”
胡舍其拍桌子：“中年男人！”
一群几年不买衣服的中年男人，可以坚持玩某个游戏30年；
一群牙刷掉毛、变形依然在使用的中年男人，可以记着某个明星30年……
中年男人就是一群为了情怀，为了青春，可以爆发无穷力量的人。
爱国、大国崛起、民族尊严、国家自信，哪一个不是中年男人年轻时疯狂追求，念念不忘几十年的情感？
东方大国的中年男性可以反复看一部电影5遍，10遍！
胡舍其严肃道：“《战狼2》的后劲还没爆发呢，一旦松懈，我们立马死无葬身之地。”
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胡舍其，所以，你又要折腾了？
胡舍其狞笑了，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现在，是让所有人知道胡某的疯狂的时候了！”
……
某电影院。
一对情侣手牵手进了电影院，第一眼就看到了新的海报。
男朋友轻轻念道：“看《鬼夫2017》，开情侣布偶盲盒。”
他有些懂了，《鬼夫2017》又开始了新的促销手段。
他对着女朋友笑着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比《鬼夫2017》更卖力宣传的电影。”
女朋友点头，眼睛仔细盯着海报上的十几个“情侣布偶”。
那些“情侣布偶”两两穿着颜色相同的情侣套装，神情各异。
男朋友注意到女朋友眼中的光芒，笑着道：“你猜，我们能不能抽到一套的情侣布偶呢？”
女朋友点头：“一定能！”扯着男朋友就跑去买票。
售票台内堆着小山般的纸盒子，每一个都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几个情侣已经买票取了盲盒，有的正在打开，有的仔细看着比拳头还要小的情侣布偶，有些嫌弃：“质量有点差。”
虽然不是喜宴上那种烂毛巾折叠而成的布偶，但是很显然也不是什么高级货，真心怀疑成本有1元钱没有。
那对情侣到了售票台，付钱买了《鬼夫2017》，售票员就要去拿纸盒。
女朋友哀求道：“大姐，我想要两个粉色的。”
售票员大姐笑了：“我倒是想要给你两个粉色的，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是粉色的啊。”
她微笑道：“你想要第几排第几个，告诉我，我帮你拿。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女朋友双手合十，认真祈祷，道：“我要第二排左边第三个，还有第一排右边第一个。”
男朋友微笑着看着女朋友拿着两个布偶纸盒跑到了角落，兴奋地拆开。
女朋友大声叫着：“哎呀，是蓝色的男孩……”
“来个蓝色的女孩……来个蓝色的女孩……”
“哎呀，竟然是红色的男孩！”
女朋友委屈地看着男朋友：“为什么不是一对？”
男朋友大笑，摊手，他也没办法啊。
女朋友踮脚看其余拆盒子的情侣，听着他们的大呼小叫，好像没人拆到同款情侣布偶，心里平衡了很多。
她随手拍照发朋友圈：“没抽到情侣款。”
很快有人回复：“某某抽到了情侣款！”
女朋友大吃一惊，飞快点开某某的账号，果然看到同款男女布偶，以及某某的留言：“我们果然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
女朋友心情立刻差了，斜着脑袋看男朋友：“为什么我们没有抽到情侣布偶？难道我们不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
男朋友的心激烈跳动：“……要不，我们继续买票，一直开盲盒，直到开出情侣布偶？”
女朋友灿烂地笑了：“笨蛋！”扯着男朋友的手跑向放映厅：“看电影，看电影~”
……
另一个城市的某个餐厅中。
一个年轻的女子眼睛发亮，对男朋友道：“等会我们去看《鬼夫2017》。”
她的朋友们都去看了，电影好看是其次的，据说还能开情侣布偶盲盒，想想就觉得兴奋。
男朋友也知道“情侣布偶盲盒”，笑着道：“好啊。”
然后飞快玩手机。
女朋友一把夺过手机，娇嗔道：“与我吃饭还玩手机，你在和谁聊天？”
她看了一眼手机，却是在搜某宝“情侣布偶盲盒”。
女朋友瞬间笑了，看男朋友的眼神意味深长：“你想买同款的情侣布偶哄我？”
男朋友老实承认：“我想要与你有相同的情侣布偶。”只要女朋友喜欢，多贵的价格都不是问题。
女朋友看了一眼某宝上标价99元的情侣布偶，笑道：“白痴！一个布偶能够代表什么？有这个钱不如加个硬菜。”
假如盲盒抽到相同款情侣布偶，自然是开心无比，但是抽不到也不影响心情。
游戏而已，难道还能当真了？
……
某个布偶工厂内，厂长真心觉得搭上了狐妖这条线真是走运。
两年前遇到阿三跳单而成为废品的大量库存情侣布偶竟然被狐妖尽数吃下了。
虽然吃下的价格只有成本价的二分之一，但是他依然无比感谢狐妖。
厂长真心感叹：“真是好人。”
都要扔垃圾桶了，竟然有人出钱买，盘活了他的流动资金，这不是好人是什么？
而且狐妖拿这些布偶作为电影票的赠品，狐妖也没赚钱的。
某个外贸员走进了办公室，神情古怪：“老板，阿三来回收那些布偶了。”
厂长欢喜的脸色陡然铁青。
那外贸员继续道：“阿三只肯出十分之一的价格。”
订了某批货，然后弃单，几年后，另一个阿三找上门指名要以超低价购买这批只能扔掉的订单。
这是阿三的老套路了，真不明白前一个外贸员是多菜才会上当。
厂长大步到了会客室，指着阿三的鼻子就骂：“王八蛋！你竟然敢来！老子就是扔了也不卖给你！”
要不是还有一丝丝法律观念，他现在就打死了阿三。
那阿三平静无比，骗人和被骗就是阿三的生活，骗人成功就是英雄，被骗就是蠢货，这就是印度的天理，永恒不变。
第108章 电影就是大白菜
9月20日单日票房, 《鬼夫2017》2.8亿元，《战狼2》1.5亿元；
9月21日单日票房，《鬼夫2017》2.7亿元, 《战狼2》8500万元；
9月22日单日票房，《鬼夫2017》2.0亿元, 《战狼2》7700万元；
9月23日单日票房，《鬼夫2017》9000万元，《战狼2》7000万元；
9月24日单日票房, 《鬼夫2017》8200万元，《战狼2》7100万元；
9月25日单日票房，《鬼夫2017》6900万元，《战狼2》8000万元；
9月26日单日票房，《鬼夫2017》4500万元，《战狼2》6200万元；
《鬼夫2017》累计票房47.01亿；《战狼2》累计票房42.33亿。
各院线震惊极了, 一个档期两部大爆剧，而且数字竟然是如此漂亮, 20天不到就有超过40亿的票房，轻松打破了由《美人鱼》创造的33亿票房纪录。
这两部大爆剧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再瞅瞅同档期其余电影的票房, 狗屎！说出来都丢人，没让它们提前下架已经是同情心爆棚，释放了足够的善意。
各院线飞快预估原定10月档期的电影, 就没有一个能打的，正常票房能够过亿都够呛。
再瞧瞧此刻单日票房依然有几千万的《鬼夫2017》和《战狼2》, 果断向两部剧提出档期延长1个月。
演艺圈听到消息，没有一丝惊讶。
大爆剧档期延长天经地义, 难道放着每天几千万票房的大爆剧不顾，浪费有限的放映厅, 播放总票房只有几千万到一亿的垃圾？
电影就是生意，谁还有钱不赚了？
两部大爆剧不仅仅创造了票房奇迹，扩大了电影市场，也让无数人陷入了深思。
京城某个影视公司的会议室内坐满了人。
一个中年男子想要去拿烟，然后想起会议室禁烟，随手拿出一颗糖扔进嘴里，嚼了几下，这才道：“《鬼夫2017》怎么就能核爆的？”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人人面色凝重。
《战狼2》能够成为核爆电影，大家是羡慕以及服气的。
主旋律、爱国、个人英雄主义、美式大片……
一大堆褒义的、客观的、贬义的标签贴在《战狼2》上，组成了天时地利人和，不论怎么核爆，都在预料之内。
《战狼2》的宣传手段也普普通通，路演、电影发布会、海报，与其他电影没有一丝区别。
在演艺圈内看来，《战狼2》就是一部走了狗屎运的黑马。
黑马年年有，演艺圈内人士除了羡慕和服气，还能有什么额外情绪？
但平平无奇的《鬼夫2017》成为核爆电影就有些令人不明所以了。
赵导演慢慢地道：“我始终没想明白，《鬼夫2017》是怎么超过我的电影的……”
圈内早知道狐妖影视要拍爱情电影，好几家影视公司怀着在爱情电影上教训不知天高地厚，地位尊卑的胡舍其的心情，集中力量拍摄爱情电影与胡舍其打对台。
赵导演就是在公司的授意下集中了最好的编剧、最好的演员、最充沛的资金，拍摄了一部非常满意的爱情电影。
可这部预定与胡舍其的《鬼夫2017》打对台的电影的票房是多少？
截止到昨天，只有2100万……
赵导演已经不考虑投资一亿多，票房只有2100万，到底亏了多少钱了。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精心拍摄的爱情电影输得一塌糊涂。
一群人看着赵导演的死鱼眼以及死人脸，哀伤极了，巨亏之下，公司以后绝对不会再找老赵拍电影了。
赵导演无视其他人或同情，或兔死狐悲，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慢慢地道：“先说剧本。”
“《鬼夫2017》的剧本就是大烂片剧本。”
“糅合了恐怖、悬疑、爱情、搞笑四大元素，结果每一个都没有表达到位。”
“爱看恐怖片的觉得不恐怖，别说恐怖镜头了，鲜血都没见到，有P个恐怖的？”
“悬疑也不伦不类，以为猜谁是鬼就是悬疑了？胡舍其连悬疑是什么都不懂。”
“爱情更是肤浅极了，从头到尾只有男女主角互相凝视，拥抱，别说令人难忘的深情剧情，就是说些贴心的情话都没有，这也叫爱情？”
“搞笑倒是有几分冷幽默在，我不得不承认这剧还是让我笑了好几次的。”
“可是，4个元素只有搞笑勉强算是合格，就这点也能引起大爆、核爆、宇宙大爆？”
赵导演继续道：“剧本中有好几个逻辑错误，生搬硬套，我也不说了。世上没有完美的剧本。”
“我再说演员。”
“男主角胡舍其有演技吗？”
“女主角刘星有演技吗？”
“几个男配角有演技吗？”
“一个只会打人的渣演技男主，一个只会演花瓶的渣演技女主，一群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渣演技配角，合在一起竟然成了核爆大片，凭什么？”
赵导演深呼吸，郁闷又不忿，忘记了自己还想要评价《鬼夫2017》的垃圾配乐、灯光、特效，道：“我的电影哪里都比《鬼夫2017》强。”
“论剧本。《鬼夫2017》爱情戏几乎为零。”
“我的剧中，男女主是初恋，从高中开始在一起，相恋7年，同甘共苦。”
“但是男主得了绝症，为了让女主幸福，隐瞒病情，假装出轨，与女主分手。”
“女主得知真相后，光速与其他男性相亲、结婚，为的只是让男主认为自己有了幸福和依靠。”
“女主婚后继续与男主在一起，陪伴男主度过生命最后的时期，在男主死后选择殉情，与男主的尸体一起跳入了大海。”
“这个故事多么凄美？”
“有几个反转？”
“有多少男女主甜蜜的镜头？”
“有多少男女主虐心的镜头？”
“这才是最深刻、完美、至死不渝、荡气回肠的爱情啊。”
“这剧情是《鬼夫2017》能够相比的？”
“论演员。胡舍其、王小妖的黑粉只有几百万黑粉、刘星有几千万粉丝。”
“然而这两人谁是爱情剧的顶流？”
“我的电影启用的男女主角都是顶级爱情剧明星。”
“女主角颜值与刘星仿佛，粉丝超过刘星一倍；”
“男主角活力四射，能跳能唱，有几千万狂热粉丝。”
“女二和男二同样是顶级明星，粉丝过千万。”
“这阵容足够碾压胡舍其、王小妖和刘星了。”
赵导演声音中满是愤怒和困惑：“可为什么这都输了呢，还输得这么惨……”
2100万票房……
别说男女主的演出费了，女二和男二的演出费都远远超过这个金额。
这剧真是亏得裤子都没了。
赵导演的手都在抖，大声道：“要我说，以《鬼夫2017》的质量能够有5亿票房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好几个导演和明星一齐点头。
一个大导演慢慢地道：“赵老师说出了我心里的困惑。”
“观众买票看电影，最重要的是电影质量的好坏，而不是为了电饭煲和情侣布偶。”
“《鬼夫2017》的质量真的不怎么样。”
“胡舍其以前的电影还是有些灵气的，不论《摄像机不要停！》，还是《极寒降临》，都有一股灵气。”
“我是很佩服胡舍其能够拍出《摄像机不要停！》和《极寒降临》的。”
“我还真没想到电影能这么拍。”
“可《鬼夫2017》就是一部普普通通，不，一部堆砌了各种元素的垃圾电影。”
“全片许多内容都是为了恐怖而恐怖，为了搞笑而搞笑，片中无数镜头都是垃圾信息，无效信息，根本不该拍。”
一群导演重重点头，比如集市中一群人向男主角一群人招手的镜头，那真是毫无意义，为了恐怖而恐怖。
那大导演继续道：“《鬼夫2017》其实是胡舍其拍得最烂的电影，是巨大的退步。”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重重点头。
胡舍其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在于她不按照常规出牌，几部电影都是别人想不到或者不敢拍的，令所有观众眼前一亮，这才有了巨大的反响和票房。
可《鬼夫2017》真是一部毫无新意的普通爱情电影。
它怎么就核爆了呢？
李导演皱眉道：“《鬼夫2017》剧情内普普通通，剧情外还是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的。”
众人点头，都知道李导演说的是什么。
《鬼夫2017》打破电影上映的常规，在上映后依然不断使出各种宣传手段，这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某个大明星轻轻叹气，道：“老实说，我看到胡舍其又是搞砍一刀，又是搞抽奖的时候，差点笑得牙齿都掉了。”
他慢慢地道：“我当时想，胡舍其是不是送外卖送得脑子进水了，分不清这是看电影，还是送外卖了？”
“砍一刀、抽奖、电饭煲、大白菜、握手券、布偶……”
“胡舍其这是把电影当做超市卖大白菜，搞促销来着？”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
电影是高雅艺术，什么时候需要赠送大白菜了？胡舍其简直是在羞辱电影。
那大明星茫然道：“可是……可是……《鬼夫2017》票房47亿了，马上就要突破50亿……”
“电影真的能够像大白菜一样买一赠一，2元1颗，3元2颗吗？”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人人皱眉苦思。
传统认为一部好电影需要优秀的质量，需要口口相传，需要无数人赞扬，需要好演员，需要好环境，需要很多东西，就是不需要促销。
可质量一般、毫无新意的《鬼夫2017》竟然核爆了，而且是在大家公认的、理解的核爆大片《战狼2》的眼前核爆了。
这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
难道被众人以为高雅的电影其实就是2元一颗，3元两颗的大白菜？
那一群明星岂不是就是卖大白菜的了？
会议室内人人接受不能。
……
京城电影学院的会议室内，除了几十个教授之外，著名导演张导演、陈导演、老贾等人也参与了会议。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鬼夫2017》到底为什么大爆了。
但凡参与会议的人都是有头有脸，且深深思索会议主题的人，不会将《鬼夫2017》的大爆推到国家队团体票入场上。
哪怕没有团体票，《鬼夫2017》在上映后3天内的表现都证明了它就是一部大爆剧。
张导演认真道：“我觉得《鬼夫2017》作为一部质量普通的爱情剧能够大爆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一字一句地道：“……纯洁。”
好几个导演皱眉深思，好几个导演重重点头。
老贾赞叹道：“张老师说得对，就是纯洁！”
张导演环顾四周，道：“这‘纯洁’分几层意思。”
“第一层，就是‘纯洁’，是没有任何色情镜头。”
他毫不掩饰地道：“以前拍电影，女演员穿得越少越好，多露胸口，多露大腿，看得人就多了。”
“现在拍电影，露胸脯和大腿都不够了。”
“随便找一部剧，不论是现代的、古代的、爱情的、职场的，女主角除了要能露，还要能拍床戏，男主角除了长得端正，还要有腹肌，还要能露。”
张导演带着厌恶道：“床戏、吻戏、赤（裸）戏，都是用来表达主角的感情，用来加强剧情的，可现在没有这些好像就不行了。”
陈导演冷笑一声，道：“还有转圈圈。”
一群教授和导演苦笑，忘记了是哪部电影首创的男女主角转圈圈，现在影视剧男女主角表现爱情必须转圈圈，好像不转圈圈就不是爱情了，真是够了。
张导演道：“从这一层意思上说，《鬼夫2017》是真的太纯洁了。”
“床戏、吻戏、激情戏、露胸脯、露大腿……”他看了一眼陈导演，“……转圈圈，《鬼夫2017》都没有。”
众人点头。
老贾摇头苦笑，道：“这点其实在观众心中竟然颇有遗憾的。”
“好多观众在某瓣发评咒骂，希望看到男女主角有那么一些激情戏的，哪怕遮遮掩掩，拉灯大法也好啊。”
他想起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评论，道：“有人评论说，‘一部爱情剧清心寡欲，真是耽误了爱情两个字。’嗨，真是奇妙。”
张导演笑了笑，想要评价这个评论，又忍住了，继续道：“第二层‘纯洁’，是指剧情单纯，没有掺其他东西。”
他脸上透着一丝无奈和疲惫，道：“现在的电影就像是牛奶，看着配料只有牛奶，其实都是科技和狠活，不掺和一大堆东西都没人觉得是牛奶。”
一个教授叹气道：“张老师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了，这年头想要有个纯洁的电影真是太难了。”
他带着愤怒，道：“9月档其他爱情电影都讲了些什么？”
“有为了安慰快死的真爱而嫁给不爱的人的；”
“有准备结婚，为了买房子到处筹钱，焦头烂额，一转身与霸道总裁上床、结婚一气呵成的；”
“有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入赘高官家的；”
“有多年互相扶持，结果没有了激情，遇到一个老阿姨就饿了的；”
“有嫌弃对方年老色衰，体力不济，被隔壁大学生小奶狗一勾引就激情四射的；”
“有遇到更漂亮、更英俊的人就立刻移情别恋的；”
“有为了家族财产联姻，然后与小三拉拉扯扯的；”
“有白莲花出国，寻找替身，最后发现真爱是替身，追妻火葬场的；”
“有与闺蜜抢男朋友，手撕绿茶的；”
“有高中生为了爱情堕胎，车祸，聋了，瞎了；”
“有为了钱，与豪门阔少金钱交易的……”
那教授大声道：“我都不知道我们的编剧这么有创意，能够在爱情两个字上想出这么多扭曲的东西。”
“要不是买了电影票，我还以为自己在看旧社会的醒世恒言呢。”
“偏偏有这么多人喜欢看这些扭曲的感情！”
一群教授和导演无奈极了，这就是现状，这就是社会现实，这就是市场需求。
张导演道：“《鬼夫2017》没有男女主角受到身份压力，家庭压力，男主角不得不当兵，女主角不得不住在荒野；”
“没有恶婆婆，没有重男轻女的吸血家庭；”
“没有男主角遇到高官的女儿，移情别恋；”
“没有女主角寂寞难耐，男配趁虚而入；”
“没有几个男配对女主角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背刺兄弟；”
“没有女主角对男配一见钟情，虐恋情深……”
“爱情剧标配的撕逼、绿茶、误会、矛盾、出轨等等，统统没有。”
“《鬼夫2017》甚至没有交代男主角为谁而战，女主角为什么死了，他们的家为什么在荒郊野外，为什么没有家人照顾，女主角到底有没有杀害过其他人。”
“一切让剧情更复杂，更曲折的剧情，统统没有。”
张导演沉默片刻，道：“原剧《鬼夫2013》的编剧真是优秀，紧紧抓住了‘爱情就是生死与共’几个字，尽数舍弃了爱情其余表现形式。”
“《鬼夫2017》的改编同样优秀，紧紧抓住了《鬼夫2013》成功的核心，没有画蛇添足。”
一个教授点头，道：“是啊，顾寂还是很有实力的。”
顾寂年少成名，其后虽然陷入了抄袭风波，但是这少年天才的底子不容置疑，抓核心抓得非常准，泰剧本土化做得非常成功。
张导演继续道：“没了那些扭曲的感情和垃圾套路化剧情，《鬼夫2017》最后的反转轻易地调动观众的情绪，将‘爱情’二字拔高到耀眼的程度了。”
一个教授的手指轻轻叩动桌面，带着对《鬼夫2013》和《鬼夫2017》的佩服，轻轻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物欲横流，金钱压得人喘不过气，睁开眼睛就是钱钱钱的社会中，一段不考虑金钱，不考虑颜值，不考虑地位，不伤害他人，只为了爱而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性命的爱情，岂能不教人感动？
另一个教授淡淡地道：“国内总喜欢给爱加上各种复杂的东西，不知道复杂的社会下纯粹的东西才是人人追求的。”
“《战狼2》的核爆是抓住了东方大国经济和国际影响力的崛起，民族自信的爆发；”
“《鬼夫2017》的核爆是抓住了百姓对没有任何杂质的单纯的爱的渴望。”
一群人缓缓点头，原剧《鬼夫2013》4年前就上映了，国内却没人看好，终于被胡舍其捡了便宜。
再看胡舍其拍摄的所有电影，大名鼎鼎的胡坐牢选电影的眼光真是毒辣啊。
一个教授忽然道：“所谓大道就是轮回，物极必反。”
“社会对感情的需求从简单、单纯，到复杂、多样化，又回到了简单和单纯。”
“所以，胡舍其的《鬼夫2017》成功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未来只要拍简单和单纯的感情剧就能大获成功？”
“这次爱情剧和爱国剧大火了，下次是不是就该亲情大火了？”
那教授转头看着众人，道：“比如说母爱？”
一群教授点头认可，然后又苦笑。
知道了“母爱”极有可能大火又如何，知易行难。老子还知道几何原理呢，老子还不是没能成为顶级数学家。
……
Z省相关部门迎来了一个大名鼎鼎的演艺圈人士。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恭维了许久，认真问道：“徐老师，你觉得《鬼夫2017》的成本大概在多少？”
“文化出国第一人”胡舍其又又又出名了，《鬼夫2017》在她玩命砸钱之下核爆了。
可是很多人都觉得《鬼夫2017》的成本只怕高得吓人。
那些人人都知道的演员片酬等等不用多说，《鬼夫2017》的特效也不必多提，这两点完全可以拿国内其他电影的费用做参考。
可《鬼夫2017》的宣传费用是多少呢？
有史以来，第一部在电影上映之后依然疯狂砸钱做宣传的电影到底花了多少宣传费用？
相关部门对此毫无所知，只能找圈内人士请教。
那圈内人士笑了，相关部门问他，而不是问胡舍其，这中间只怕不简单啊。
他认真地回答道：“一般而言，电影的宣传费用占整个成本的10%~20%。”
“所以，我们可以从一部电影的演员片酬、制作费用等数据推算出电影的宣传费用大概在多少范围。”
相关部门人员严肃地看着圈内人士，手里的小本本抓得紧紧的，一副洗耳恭听，随时记录的模样。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听说《今天就是那一天》的制作成本不含宣发就有5100万。”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对《今天就是那一天》的成本泄露毫不意外。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那么，《鬼夫2017》的片酬成本可能在7100万到7500万左右。”
“毕竟刘星的咖位放在那里，作为配角出演《今天就是那一天》是一个价格，作为主演出演《鬼夫2017》又是一个价格。”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缓缓点头。
那圈内人士道：“一般而言，一部电影的后期制作费用，比如录音、配音、剪辑、字幕等等大概在300万左右。”
“《鬼夫2017》有几个电脑特效镜头……”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想到了那无边无际的红披风，以及密密麻麻的黑手。
“……特效费用比较高，我估算《鬼夫2017》的电脑特效费用大概在2000万左右。”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大开眼界，电脑特效这么贵？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这么算来，《鬼夫2017》不含宣传的制作成本就是1亿左右。”
“按照传统宣传方式，也就是路演、新闻发布会、广告牌、地铁广告、网络宣传那些手段，《鬼夫2017》的宣传费用就在1750万~2000万之间。”
相关部门点头，如此，《鬼夫2017》的制作成本就到了1.2亿左右。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可是胡舍其又额外搞了很多……”
他鄙夷地笑了：“……促销手段，所以《鬼夫2017》的宣传还要增加成本。”
相关部门人员重重点头，就是这额外的费用令人无法估算啊。
那圈内人士道：“首先，是胡舍其额外增加和调换了几次海报。”
“据我所知就有5张海报。”
“现场抽奖送电饭煲、大白菜海报；”
“现场抽奖送布偶海报；”
“恐怖、悬疑、爱情3张组合海报……”
那圈内人士笑着道：“2017年全国大约有9000多家电影院，每家电影院贴一份海报，预防破损留一份海报替换。”
“那就是9000 * 5 * 2 张，正好9万张海报。”
“每张海报50元钱，那就是450万元。”
“在电影院张贴和调换海报，广告公司要额外收钱的，大约每张5元钱，那就是45万元。”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点头，飞快记下金额，仅仅电影院的海报总价就是495万元。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接下来是促销品。”
“电饭煲、电热水壶、50斤大白菜每天一份，听说只搞了5天就被布偶娃娃取代了。”
“电饭煲、电热水壶的牌子都不错，总共价格大约300元，大白菜各地价格不同，有的一两毛钱一斤，有的一两块钱一斤，不太好估算，我们干脆不算了。”
“那么现场抽电饭煲活动的成本就是9000 * 300 * 5 ，那就是1350万元。 ”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急忙记下。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再说情侣小布偶抽奖活动。”
“这个活动，我暂时不太好计算，因为它是按照买票计算的，一票一个。”
“我手中倒是没有活动期间全国售票量总数，只能根据票房金额估计。”
“这个活动是从9月20日开始的，连续三天。”
“票房金额是2.8亿、2.7亿、2.0亿，合计7.5亿。”
“《鬼夫2017》的公开票价根据不同电影院，在70元~110元之间，实际上买票有各种优惠，真实成交价格大约也就在39元~50元。”
“我们按照票价50元算。”
“那就是7.5亿 / 50元 ，也就是1500万张票，1500万个小布偶。”
“那些布偶我问过了道具，应该在2元一个。”
“那就是3000万元。”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手已经开始抖了，数据超出了他的预计。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最后，就是‘砍一刀’活动了，300个满汉全席。”
他笑了：“满汉全席一共108道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仅仅一个熊掌，那得多少钱？”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擦汗，一直知道熊掌很珍贵，可从来没有吃过，更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那圈内人士笑着道：“新疆哈密办了一次满汉全席，一共1088道菜，总价格6.8亿。”
“我是没福气吃，也不曾见过。”
“不过，我想就算再怎么打折，这满汉全席108道菜，怎么也得5000元一道菜，108道菜总共5、60万吧。”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用力点头。
那圈内人士继续道：“我翻看了‘砍一刀’的所有规则，没看到究竟是几个人一桌。”
“这满汉全席108道菜是一人一座，流水上席，还是30人一个大圆桌，桌上108道菜呢？”
“我想大家吃得斯文些，不要遇到一些特能吃的大胃王，108道菜30个人吃，应该很丰盛，40个人就不够吃了。”
“那么按照30个人108个菜计算，‘砍一刀’活动300个幸运儿正好10桌。”
“对了，还没算酒水。”
“满汉全席怎么都得配茅台吧？”
“30个人上6瓶茅台不算多吧？”
“算了，这价格也不细算了，就按照满汉全席一桌含酒水60万计算好了。”
“这‘满汉全席砍一刀’活动就是600万。”
“这金额好像也不算很多。”
那圈内人士笑着道：“这得亏了杭州没有什么高级饭店，要是放在京城，这满汉全席60万一桌可绝对拿不下来。”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点头，悄悄合计额外支出的宣传费用金额。
495万元……1350万元……3000万元……600万元……合计5445万元。
那圈内人士看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认真计算的模样，笑道：“这个数据是按照方便口算而选择了一些简单的数字计算的，若是略微认真些，数据就不是这样个了。”
“比如全国电影院怎么可能是正好9000家；”
“比如情侣小布偶活动，假如按照平均票价30元计算，7.5亿票房就是2500万张票，小布偶成本就是5000万元。”
“还有其他很多费用都没算进去。”
“比如海报可以在各地当地制作，这小布偶、电饭煲、电热水壶肯定是总部统一购买发送各地的，还要算快递费。”
“各个电影院工作人员配合狐妖影视做活动不可能是免费的，这费用也没算。”
“促销活动中还涉及一些设计费、策划费。”
“《鬼夫2017》可能还有其他促销活动，而我没有关注，因此就漏算了。”
“总而言之……”
那圈内人士笑着道：“我们现在估算的5445万额外促销费用只是最低限度，真实费用极有可能在这个数字的1.5到2倍。”
相关部门人员微笑点头，1.5到2倍？那就是1.1亿额外促销费用。
看看之前计算的1.2亿传统宣发和制作费用，《鬼夫2017》的总制作成本竟然将近2.3亿了？
若是演员费用和特效费用等等上再往宽里算，这总成本就在2.5亿到3亿了？
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感慨万千。
之前觉得胡舍其脑子有病，且恃宠而骄，颇有些威胁利用相关部门的意思，只怕要敲打敲打了。
如今看了胡舍其的成本，这才知道胡舍其为什么要玩命地提高票房。
2.5亿到3亿的成本啊，6亿的票房才回本，不玩命怎么行？
一旦被《战狼2》吃了独食，胡舍其分分钟血本无归，宣布破产。
那圈内人士悠悠看着相关部门工作人员，不知道雷霆什么时候降临到胡舍其的头上。
但是与他无关，他只要看热闹就好。
……
《鬼夫2017》2.5亿到3亿的成本的消息飞快传开。
各个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立刻心平气和了，果然是赚大钱就要承担大风险，心脏不好的人老老实实在体制内享受平和人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各个演艺圈人士瞬间收起了照搬胡舍其“超市促销模式”的心思，制片成本1.2亿，促销成本1.3亿，回本票房5亿以上……
这是赚钱吗？这是神经病！
自己老老实实做传统宣发，稳稳妥妥赚钱就好。
……
王小妖听到风声，认真问胡舍其：“其其，那个圈内人士是不是脑子有病？”
狐妖哪有花这么多钱促销？
其他东西估错价格不奇怪，演艺圈人士哪里懂得小家电厂家出厂价与零售价差距有多大。
可是这传统宣发费用和海报费用未免错得太离谱了，与实际价格简直差了一个小数点。
胡舍其不屑地乜王小妖，无声做口型：“菜鸡。”
顾寂瞅王小妖，同样无声做口型：“菜鸡。”
王小妖扁嘴叉腰：“凭什么说我是菜鸡！啊啊啊啊啊！”
周渝眼巴巴地看着王小妖不说话，王小妖懂了，从抽屉里取了一块巧克力扔给周渝。
周渝笑眯眯地吃了，这才道：“小妖，你忘记《地机富春江居图》了？”
2000元的红包变成10元的红包啊，必须记一辈子。
小妖张大了嘴：“你是说内部虚报（贪）污宣传费用？”
顾寂悠悠看王小妖，认真道：“不虚报费用，京圈哪有这么多人开豪车住别墅？”
第109章 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鬼夫2017》的宣发假如由京圈影视公司操作, 1.3个亿只怕还是少算了。
明目张胆扣下1990红包钱的情况绝不是偶然，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意味着房间里已经有100只蟑螂。
腐败的演艺圈阴阳合同，偷税漏税, （洗）钱等等违法事情都成为了寻常，何况区区虚报费用, 层层收回扣？
狐妖在《鬼夫2017》中被圈内人估计的那一部分宣传的真实费用远远低于所有圈内人士的估计。
被圈内人士判断的，需要2000万左右的传统宣发手段，如广告牌、路演、网络炒作, 胡舍其仅仅花了300多万。
而“促销金额”更是远远低于圈内人士的估计。
电饭煲、电热水壶是从某品牌厂家直接拿的出厂价，将近5W套电饭煲和电热水壶，而且是货（到）付款，没有拖欠，没有账期，对哪家小家电公司不是天降横财？
某品牌公司瞧瞧胡舍其想要联系竞品厂家的态度, 毫不犹豫笑容满面，端茶递水, 报了全国总经销商才有的价格。
胡舍其最终以零售价的2.8折拿到了5W套电饭煲和电热水壶，且厂家包快递送到各地电影院, 总共费用350余万。
反倒是大白菜没能拿到太低的价格。
每家电影院5天总共250斤大白菜，一个城市不到1万斤大白菜，在蔬菜批发市场内不值一提。
最终全国范围内大白菜的平均成交价格在0.3元左右, 大白菜总购买费用75万元。
因此，这“电饭煲抽奖”活动合计总费用在425万元左右。
狐妖在换海报上的费用同样很低廉, 被圈内人士估计的2元一张的海报，狐妖的成交价在每张0.5元, 5张海报不过2.5元，全国9000多加电影院的总费用在25000元之内。
每款海报备份1份？
贴在电影院内哪里会破？要什么备份？备份不是钱啊。
张贴海报的工作交给了外卖员, 1张海报2元钱黏贴费，费用不高，但是对外卖员而言胜在不占用送外卖高峰时间，纯属额外收入，而且没有差评。
全国将近5万张海报的张贴费用也就是10万元。
海报设计费？
经济下滑之下，有的是广告公司低价抢夺客户，每张敢收1000元的设计费已经是头铁到不行了。
5张海报才多少设计费？
这“海报”制作、张贴的总费用也就是13万元了。
“情侣布偶”活动需要的小布偶是义乌厂家库存积压产品，胡舍其的拿货价是每个2毛钱，布偶总数2000万个，也就是400万。
“满汉全席”的费用差距与预估的就不大了，圈内人士预估是600万。
哪怕胡舍其从日本进口熊掌等，降低了部分原材料成本，但是总费用依然在500万元。
圈内人士预估的《鬼夫2017》的几项“促销”费用，狐妖的实际金额是1338万元，远远低于圈内人士的估计。
哪怕将传统宣发费用尽数算上，《鬼夫2017》的宣发费用依然不过是1638万元。
但是，狐妖还有圈内人士没有估算到的巨大费用，比如给院线基层人员送外卖。
一个电影院也就大约每晚送10份左右的外卖，平均每份金额20元，一天就是200元，全国9000余家电影院就是将近200万元。
这是每天200万啊！
按照目前档期延长到60天计算，那就是1.2亿元。
胡舍其瞅瞅《鬼夫2017》已经花出去，或者预设必然要花出去的总宣发费用1.3638亿元，心中真心疼到了极点。
《鬼夫2017》的制作费用不过是7500万，结果宣发竟然是1.3638亿，合计总费用2.1138亿。
《鬼夫2017》的47亿票房完全就是拿钱砸出来的啊。
她嚎啕大哭：“狐妖公司被掏空了家底，差点倒闭啊！”
“以后狐妖再也不玩大制作了！”
想想就觉得后怕极了。
杨米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胡舍其嘴中，呵斥道：“谁让你要争第一的！”
“与大爆剧争第一是好玩的吗？有意思吗？拿了第一你就成为地球球长了吗？”
“你要是不争第一，不就没风险了？”
“1.4亿的宣发费用啊，都能投资再拍一本大制作电影了，何必用在斗气上呢？”
杨米斜眼乜胡舍其：“没想到你这么不成熟了，名利心这么强，要不是这次运气好，说不定真的玩死了自己。”
王小妖用力点头，顺便瞅杨米，张嘴。
杨米笑眯眯地塞给王小妖一根棒棒糖，王小妖满意了，塞给杨米一块巧克力。
杨米怒视王小妖：“我给你剥了糖纸塞到你嘴里，你就塞我手里？”张嘴，瞪王小妖。
王小妖急忙认错，剥了糖纸，将巧克力塞到了杨米的嘴里。
杨米这才笑了，问道：“含糖还是不含糖的？多少卡路里？”
王小妖怒吼：“你已经很瘦了，吃块巧克力不会胖的！”
杨米慢悠悠看着《鬼夫2017》的制作费用表。
虽然与外界的谣传的2.3亿费用非常巧合的接近，但性质完全不同，狐妖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这才有了票房的大爆。
她一边将费用表放下，一边笑着道：“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总算是赚回来了……”
杨米忽然一怔，拿起费用表又看了一眼，严肃地问胡舍其，道：“其其，你是不是少算了一项费用？”
她认真地道：“你没算特效费用。”
电脑特效费用一直是个非常含糊的费用，从几百万元到几亿元都有可能。
外界估算的2000万特效费用并不算高。
可是胡舍其的制作费用表中完全看不到这笔费用。
胡舍其眨眼，道：“特效费？《狐妖2017》没有特效费啊。”
一直笑眯眯看着胡舍其假哭的刘天王和王胖子微微皱眉，然后笑了。
杨米看看刘天王和王胖子，一把扯过王小妖，虚虚勒住她的脖子，对胡舍其道：“说！为什么没有特效费，不然我就撕票。”
王小妖眨巴眼睛，卖力叫嚷：“救我！救我！”然后继续舔棒棒糖。
胡舍其眼神悲伤，伸出手虚空乱抓乱颤：“不要啊，不要撕票啊！等等……”
胡舍其盯着杨米：“我不说，你就撕票？那我给你一颗糖，你快撕票。我早就看小妖不顺眼了，哈哈哈哈！”
王小妖一边舔棒棒糖，一边对杨米道：“米米，《鬼夫2017》没有用特效。”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道：“原本最后一场戏想要抄袭原剧，安排在庙宇内的，蜡烛啊，阵法啊，多便宜啊。”
“可是后来发现原剧结尾一点都不恐怖，反转的效果不够强烈。”
“就有了现在的‘鬼手’结尾。”
杨米捏王小妖的脸：“所以，特效费用呢？”
地上密密麻麻的鬼手，刘星身上无数只鬼手，怎么可能没有特效？
胡舍其指着已经了然的王胖子道：“上世纪90年代的港片有很多酷炫的镜头，那时候几乎没有电脑特效，怎么拍的？”
“当然是搭布景，做道具啊。”
《鬼夫2017》中，地上密密麻麻的探出鬼手根本不是特效，而是科技与狠活。
那地面压根不是地面，而是有一个个圆孔的木台。
拍摄的时候一群200元一天的临时演员站在木台下，从圆孔内伸出手臂使劲摇摆，这密密麻麻的鬼手戏份不就成了？
胡舍其看着瞠目结舌的杨米，道：“现在知道为什么鬼片、科技大片都要在晚上拍了？”
“漆黑一片的环境下不容易穿帮啊。”
换成白天，谁看不出一支支手从圆洞中伸出来？
杨米点头，又道：“可是，刘星身上长出来的一只只鬼手呢？”
刘星身上冒出无数鬼手的镜头让杨米恐怖和恶心了许久，这个画面总不能是刘星身上开了无数洞洞吧？
王小妖蹦跶：“假人，借位，拼接。”
杨米一听就明白了，失笑道：“7102年了，你们还在玩这些老掉牙的手段。”
不是杨米和圈内人士蠢，而是杨米习惯了电脑特效，怎么都没想到广告都用电脑特效的时代，竟然还会有人用老掉牙的“假人”、“借位”、“拼接”等等手段。
她对着王胖子笑道：“其其拍港片真是太合适了。”斜眼乜胡舍其：“一股港片抠门穷酸样。”
胡舍其严肃对刘天王和王胖子道：“米米看不起港剧，你们要报复就找她，与我无关。”
刘天王失笑道：“这么快就变成塑料姐妹花了？”
杨米大笑。
王胖子笑了一会，对胡舍其道：“《鬼夫2017》已经是无可置疑的超级核爆片。”
“不论最后是否输给了《战狼2》，《鬼夫2017》都是华语电影圈有史以来的票房最高的两部剧之一了。”
王胖子是来询问胡舍其是否有档期的。
原定三方投资的电影在9月初就该开拍的，但胡舍其被《战狼2》狙击，实在没心思拍新片，拍摄日期再次延期。
到了此刻，大局已定，该用的手段也都用了，该花的钱也都花了，胡舍其应该有时间和精力参与新片拍摄了。
胡舍其想了想，道：“2天后吧，我还有一两件事要处理。”
王胖子微笑点头。
胡舍其又看了一眼票房报告，截止到9月26日，《鬼夫2017》票房47.01亿，《战狼2》42.33亿。
而不在票房报告中的是《鬼夫2017》宣传费用将近1.4亿，《战狼2》可能只有一两千万。
扣掉各项成本，票房领先4亿多的《鬼夫2017》可能还没有《战狼2》赚钱。
胡舍其长叹道：“这回真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人果然不能看重虚名啊，吾当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道德经》300遍，了却凡尘俗世最后一丝牵扯，以后专心苦修，力求走上无上大道。”
一群人看胡舍其发癫。
胡舍其玩命要抢票房第一，一定有她深刻的理由，只是暂时没有想到。
……
杭州某个咖啡馆内，老王静静地坐着。
老王在杭州的名气远远不如小云云，而且脸也没有小云云有辨识度，咖啡店的员工没有认出老王，自顾自地在收拾吧台。
老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
相约的客人还没有到。
老王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心情微微有些无奈。
他有多久没有等过人了？
30年？40年？
但为了蠢货儿子，老王不得不纡尊降贵跑到杭州约见某人。
都做到了这一步，那么，再等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王神情平静。
他很清楚自己的儿子王公子是个纨绔。
王公子好色、对女性没有真情，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快，隐约是女性公敌；口无遮拦，时常得罪人；
没才华，文凭是花钱买的国外水文凭；
没什么本事，偏又看不清自己没本事，做什么赔什么；
不知道世间疾苦，竟然说出“还有人没有坐过飞机吗”的言语，与“何不食肉糜”堪称一时瑜亮……
自家废物儿子就是一纨绔子弟，除了投胎技术好，什么都不行。
老王很客观地认为儿子是个纨绔，是女性公敌。
贾宝玉有无数女人、男人，但贾宝玉还有真心，还有一丝对女性的爱护和怜悯。
自家儿子身上看不出一丝对女性的真心，唯有钱色交易。
要不是这是自家儿子，老王早就一巴掌打死这家伙了。
可是，老王依然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不错的。
与金枪小霸王木子天一比，自家纨绔儿子好歹没有用强吧？
与海天盛筵比，自家纨绔儿子好歹有些底线吧？
与孙果果相比，自家纨绔儿子好歹还有人性吧？
与子小维相比，自家纨绔儿子好歹没有沾染鲜血吧？
与周公子、鲶鱼公主相比，自家纨绔儿子好歹没有扛着红旗反红旗吧？
老王很清楚这是他出于父亲的角度，努力给儿子找优点。
假如给男性打分，东方大国超过60分的男性车载斗量，而自家儿子撑死只有20分。
可是，就是这个只有20分的、女性公敌的、每日沉迷于花钱玩弄女性的垃圾纨绔废物王八蛋人渣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他绝不可能允许有人利用这个人渣儿子，更不允许有人企图欺骗这个人渣儿子的感情，成为他的儿媳妇，未来掌控王家的财产。
老王慢慢地喝着咖啡，再一次预估着即将发生的谈判。
从商几十年，谈判无数，唯有这次心中没有一丝底气。
一个女子带着七八个魁梧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进咖啡店，环顾四周。
咖啡店内此刻几乎没有客人，她很快就看到了老王，转身与身后的人点头。
那七八个魁梧大汉转身寻了座位坐下。
老王平静地看着那女子，没有打招呼，只是一直盯着她走近。
这个普普通通的、以暴力闻名的女人就是儿子喜欢的女人。
那女子走到了老王面前，客气问道：“王先生？”
老王回以同样的客气：“胡影后？”
两人坐下。
胡舍其点了一杯咖啡，直接道：“不知道王先生找我什么事？”
胡舍其真心没想明白老王为什么忽然联系她，难道老王的资金链出了大问题，要找她借钱？
这个话题免谈。
老王平静地看着胡舍其，慢慢地道：“我儿子喜欢你。”
胡舍其一怔，认真问道：“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老王神情不变，心中又给胡舍其贴上了绿茶和白莲的标签。
老王院线给胡舍其的优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不正常。
尤其是《战狼2》大爆后，各个院线都飞快将《战狼2》的排片提高到30~40%，只有老王院线服从王公子的命令，死死将《战狼2》的排片压在14%三天。
生意人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不是真爱都说不过去了。
胡舍其仔细看了老王三秒钟，这么幼稚的错误都会犯，谁说这个家伙是精明的商人的？
她一颗心怦怦跳。
根据传统剧情，老王是不是该拿出一张支票扔在桌上，“这笔钱就是你与我儿子的分手费，以后不要纠缠我儿子了。”
胡舍其兴奋无比，啊啊啊啊啊！太经典了！不知道老王会给多少分手费呢？我是不是可以答应分手，然后拿钱回家吃鸡？
老王平静地看着胡舍其，一秒钟就看穿了胡舍其眼中的兴奋和期待。
他有些无奈，只能默默地等待胡舍其开条件，心中再次给胡舍其贴上了狡猾、贪婪等等标签。
胡舍其努力板着脸，默默地等待老王掏出支票，白拿的钱，几十万不嫌弃少，几千万不嫌多。
时间在两人的默默对视中飞快流逝。
转眼间，阳光西斜，残阳如血。
胡舍其注意到老王平静的脸色忽然微变，心中大喜，急忙酝酿感情。
要是老王扔出的支票金额在1000万以下，她就用3分震惊3分鄙夷4分怜悯的眼神看着老王，“钱没有预料中多啊”。
然后收起支票果断走人。
要是支票金额在1000万以上，她就与王公子二一添作五。
胡舍其对收下支票的行为理直气壮极了，胡某的时间分分钟几个亿的，跑到这里赔老头喝咖啡，被怀疑，被鄙视，当然要拿出场费和精神损失费。
老王果然开口了：“胡影后，我同意你与犬子的婚事，什么时候与你父母谈具体事宜？”
胡舍其脸上的期待、嘴角的笑容陡然消失不见，死死地盯着老王，叫道：“你疯了！”
老王淡定起身：“胡影后不愿意啊，那就算了。”
胡舍其恶狠狠盯着老王的背影，支票呢？钱呢？出场费呢？关心儿子的老爹呢？
狗屎！这是什么剧本？
咖啡馆角落3个保镖飞快起身，跟随老王离开。
胡舍其眼神陡然一变，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王看穿了她与王公子没有感情关系，明白他搞错了。
可老王是怎么发现真相的？
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老王沉默片刻就发现了真相？
是了！
胡舍其终于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她微笑着舒舒服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神采飞扬，背对着离开的老王，大笑道：
“老王，这次是你赢了，我太大意了，下次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咖啡店门口的老王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是侥幸赢了一招。”
胡舍其不曾回头，挥手：“江湖再见。”
然后打电话：“喂，王公子，一分钟前，我刚见过你老爸。”
王公子一怔：“我父亲为什么要见你？”老王真是分分钟几千万啊，哪有空随便乱逛。
王公子脑筋转得飞快，难道父亲也是胡舍其的黑粉？
胡舍其继续道：“你老爸以为你爱上了我，想要给钱打发我滚蛋。”
王公子大笑：“我爱上你？哈哈哈哈！”
然后瞬间严肃了，问道：“给了多少钱？1亿？10亿？不会是100亿吧？”
想想胡舍其的家当，只怕少于100亿还真没办法让她多看一眼。
胡舍其倒吸一口凉气：“100亿？你说你老爸愿意给100亿让我滚蛋？”
“啊啊啊啊啊啊！我错过了100亿！”
胡舍其哭得稀里哗啦，早知道老王出手这么大，她就拿出全身的演技来骗钱了。
王公子惊讶地问道：“喂！喂！喂！你怎么了？哭什么？难道你只拿到了10亿？”
胡舍其哭得更凶了：“我被你老爸看穿了，他一个铜板都没给我。”
王公子大笑：“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对！你不会拿到了钱就不还给我吧？”
胡舍其的声音坚定极了：“胡说！当然是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我不要出场费的吗？”
王公子啪地挂了电话，火速给老王打电话：“我真的没有爱上胡舍其，我怎么可能爱上她？我就这么没眼光吗？千万不要给她钱！”
想着还不保险，又飞快给其他家人打电话：“……不要信谣传，我与胡舍其只是生意伙伴……她特别的贪财！”
咖啡店内，服务员待七八个魁梧大汉簇拥着胡舍其离开，这才瘫倒在地，涕泪纵横。
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但是在胡舍其带着七八个魁梧保镖进店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了，依稀记得店里那两桌客人也是一起进店的，却分坐两桌，一言不发。
看看那气势牛逼得不得了的胡舍其，看看那七八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大汉。
难道……难道……这是黑涩会谈判？
难道……难道……马上就是子弹横飞了？
那服务员努力降低存在感，在惊恐中终于熬过了劫难。
店长终于来换班了，见服务员神情萎靡，惊讶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服务员眼中满是泪水：“我遇到了黑涩会谈判！比电视上可怕一万倍！”
店长大惊，急忙查看监控，然后用复杂无比的眼神看着那服务员，道：“那个老头是曾经的全国首富老王……”
“那个气势滔天的女人是戛纳影后胡舍其……”
“你不是看了《鬼夫2017》吗？怎么会认不出胡舍其？”
那服务员仔细看监控，终于分辨出了胡舍其，后悔极了：“我哪知道胡舍其会男扮女装，而且气势这么强大……”
电影中男装的胡舍其有些小帅，而且弱弱地，只是偶尔爆发出杀气；
现实中的胡舍其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身上的气势一看就是江湖大姐头。
两者差距这么大，她没认出来能怪她吗？
店长弱弱地道：“胡舍其本来就是女的……”
……
一对情侣牵着手走出了电影院，《鬼夫2017》带来的感情爆发依然充塞着胸膛。
这才是最纯洁的爱情，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外来干预，唯有生死相许。
男子温柔地看着女子，眼神坚定：“我也会舍弃自己的性命，只求你过得幸福。”
《鬼夫2017》最后几分钟对他的冲击力巨大无比，为了心爱的女人，他能够像“阿其”一样不揭穿妻子是鬼，笑着吃虫子，心甘情愿被妻子夺魂夺舍吗？
那男子握紧了拳头，他也可以的！
女子看着男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感动，紧紧依偎在男子怀中。
许久，她想到了电影宣传中注明了《鬼夫2017》是翻拍泰剧《鬼夫2013》。
是原剧好看，还是翻拍好看？
那女子忍不住问道：“你看过《鬼夫2013》吗？”
那男子摇头道：“没有。”
他分分钟理解了女子的心思，掏出手机开始搜索，然后笑道：“某视频网站有《鬼夫2013》。”
他看了一眼价格，不过是10元钱而已。
那男子认真地道：“我们回家一起看。”
那女子用力点头，对泰剧《鬼夫2013》充满了好奇。
……
KFC的某个角落。
一个女孩子带着耳机，无声地看着《鬼夫2013》。
她早就看过《鬼夫2017》了，有些感动，爱情就该是这样单纯和美好。
可又有些意犹未尽。
那鬼婴儿呢？一会有，一会没有，剧情大BUG啊；
人鬼真的能够在一起？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
那“王大师”也是好人，没有对只是想要与丈夫在一起的女鬼赶尽杀绝；
阿其和阿星是怎么相遇的，怎么相爱的？
有这么多东西没有交代清楚，怎么电影就结束了呢？
那女孩子怀着无比的遗憾，反复搜寻《鬼夫2017》续集，以及其余《鬼妻》、《鬼新娘》故事，可惜续集纯属空想，而其余鬼片烂得不想多看。
她想到了泰剧原剧《鬼夫2013》。
那女孩子怀着期盼的心情想要看《鬼夫2013》，可是又觉得泰剧可能非常恐怖，不敢一个人看。
于是，她选择了在KFC明亮的灯光下，无数人陪伴中看《鬼夫2013》。
KFC中人来人往，服务员对霸占座位做其他事情的顾客态度极好，视若无睹。
许久，那女孩子终于看完了《鬼夫2013》，有些惊讶。
还以为《鬼夫2017》的翻拍就是换了一批人演，没想到剧情主线虽然一样，但是细节完全不同。
那女孩子没有看到男女主如何相遇和相爱，但依然很开心。
“都是好电影，不过我更喜欢《鬼夫2017》。”
本土版那段大威天龙，以及“王大师”明知不敌，却挺身而出的正气比原剧好太多了。
她再次搜寻《鬼夫2017》，找到了编剧的名字：顾寂。
……
某个会议室内，众人看着某视频平台中《鬼夫2013》的点击率，人人沉默。
许久，一个男子慢慢地道：“我们又被胡舍其耍了。”
众人无言。
胡舍其一直在透露风声，会在院线下映《鬼夫2017》后，在网络视频平台上线《鬼夫2017》。
好些人对胡舍其的幼稚笑得牙齿都掉了。
观众要是发现新电影下映后，就能在网络视频平台以更便宜的价格看到该影片，谁还会在院线看该影视公司的电影？
胡舍其真是鬼迷心窍，自寻死路。
不想胡舍其在网络视频平台上映的竟然是原剧《鬼夫2013》。
另一个男人慢慢地道：“有的人在院线看了《鬼夫2017》，会不会因此去网络视频平台看《鬼夫2013》？”
“有的人在网络视频平台看了《鬼夫2013》，会不会因此去院线看《鬼夫2017》？”
一群人忧伤地看着天花板，胡舍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一个男人忽然将手机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声骂道：“狗屎！胡舍其去年就用50万人民币买了泰国《鬼夫2013》在东方大国网络视频平台的播放权。”
一群人更忧伤了，一直在坑里，从来没有爬出来过。
第110章 胡霸天！硬杠大爆剧
创造东方大国票房奇迹的两部电影《鬼夫2017》和《战狼2》在某瓣的评分都不算好。
《战狼2》的评分是7.1分。
评论两极分化, 有的赞叹东方大国人站起来了、男主角打出了东方大国人的威风、东方大国人就该有自信，就该有国际影响等等；
有的人严厉谴责《战狼2》压根不符合东方大国的法律法规以及国情：
“……冷锋是执行军事任务，护送战友骨灰回家, 任何阻挠都是违反国家法律……”
“……要是现实中有这种情况，省军区立马出动军队、省委必须做出严厉检查、市委班子要换人、县委班子直接全部进监狱……”
“……敢对军方动武器的, 没说的，当场枪毙，所有参与人员立即由军方逮捕严查是否有造反性质……”
“……《战狼2》竟然不懂军队是国家的基石, 不懂军队的重要性，是不是像马枫叶一样心里从来没有国家和军队二字？”
有的人对《战狼2》的剧情极尽鄙夷：“美式无脑英雄大片。”
什么铁丝网挡RPG，什么子弹乱飞，主角就是毫发无伤，与美式大片就差主角的肤色不同了。
这些或客观，或主观, 或充满恶意，或同行打压的评论严重影响了《战狼2》的评分。
一部央视点名表扬并且建议军队买团体票观看的优秀电影的评分最终只有7.1分。
比《战狼2》的票房更高, 观看人数更多，同样发动了国家队入场的《鬼夫2017》的评分出人意外又理所当然地只有5.4分。
某评论：“……烂片！毫无逻辑！鬼怎么会不怕太阳？这是东方大国鬼还是泰国鬼？翻拍都不动脑子吗？”
某评论：“……搞笑剧情生硬, 为了搞笑而搞笑，不知所谓……”
某评论：“……这是恐怖片？这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
某评论：“……国内有这么多优秀的恐怖题材，比如僵尸、吊死鬼、夺舍、妖怪吃人, 胡舍其视而不见；”
“国内有这么多生死与共的爱情题材，比如《梁祝》, 《牛郎织女》，胡舍其又视而不见；”
“偏偏要去翻拍泰国电影, 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胡舍其的电影大多数都在日本、韩国、沙特首映，胡舍其的崇洋媚外之心昭然若揭。”
某评论：“……演员毫无演技, 导演交代剧情缺乏节奏，摄像师是不是又拉肚子，一点点取景技巧都没有……整部电影唯一好看的就是主线剧情，然而主线剧情是抄来的……”
某评论：“……胡舍其出身社会底层，送过外卖，见识过真正的底层生活。所以她的优势是拍罪恶题材，拍小市民的奋斗，而不是拍爱情。”
“胡舍其知道爱情是什么吗？知道什么样的爱情才令人沉迷吗？胡舍其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拍摄爱情片？”
“放弃自己的优势，却去拍摄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注定了电影是超级烂片。”
某评论：“……我是冲着抽奖去的……有些后悔……”
某评论：“……电影还是不错的，我睡得很舒服，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某评论：“……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看这部电影，这个档期比《鬼夫2017》好十倍的电影多得是。《蜘蛛侠》不香吗？《猩球崛起》和《敦刻尔克》不香吗？”
“为什么要看这部烂剧？”
某评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泰国《鬼夫2013》更好看吗？”
某评论：“垃圾改编！还不如原剧的十分之一好看。”
顾寂看到这条评论，怒不可遏。
《鬼夫2013》剧情漏洞比《鬼夫2017》多得多了！
《鬼夫2017》在剧情上比《鬼夫2013》优秀一百倍！
这些人懂不懂欣赏啊！
顾寂一口气注册了三十几个豆瓣账号与人撕逼，说《鬼夫2017》演员没演技、摄像、灯光、服装垃圾等等都可以忍，说剧本垃圾绝对不能忍。
就算老舍、巴金、钱钟书跑来写《鬼夫2017》也不过如此，《鬼夫2017》的剧本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优美有完善的剧本，诺贝尔文学奖必须是《鬼夫2017》的。
狐妖众人忧伤极了，以后还能做好朋友吗？
顾寂从下午2点在线怼人，直到凌晨5点大获全胜，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下线睡觉。
忽然又是一条评论冒了出来：“泰国电影《鬼夫2013》豆瓣评分7.3分。”
顾寂瞬间破防，这一届观众太没有审美能力了。
……
诗意影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一群人拿着酒杯，平静地喝酒聊天。
一个男子低声道：“早就知道胡舍其不可能这么容易完蛋的。”
其余几个人缓缓点头。
这一次调整《战狼2》的档期与《鬼夫2017》打擂台，水军辱骂《鬼夫2017》或者《战狼2》等等，诗意影视都没有参与。
不是因为画意影视被胡舍其轻易摧毁，换了马甲的诗意影视怕了，不敢与胡舍其斗了。
而是诗意影视的高层丝毫不相信利用《战狼2》狙击《鬼夫2017》能有什么效果。
《鬼夫2017》的制片成本绝对没有超过1亿，票房只要2亿就能归本，而后就是净赚。
诗意影视认为《战狼2》再逆天，《鬼夫2017》都不可能连2亿的票房都没有。
以胡舍其在2016年打下的偌大名声，诗意影视认为哪怕《战狼2》开无双，压着《鬼夫2017》打，《鬼夫2017》的票房都不会少于10亿。
所谓的利用大爆片打压胡舍其，不过是让胡舍其少赚几个钱而已，根本伤不了胡舍其分毫。
面对睚眦必报的胡舍其，一群影视公司、资本大佬、大明星、大导演可以默契地联合起来给胡舍其使绊子。
几乎是站在明处的胡舍其的敌人的诗意凭什么要冒着被胡舍其再次打击的风险，致力于使胡舍其少赚几个铜板？
诗意影视的高层没有这么蠢的人。
觥筹交错中，一个诗意高层淡淡地道：“那些蠢货现在知道胡舍其的厉害了，以后狐妖只怕要成为圈内一霸了。”
一群人轻轻叹息。
明明只有1亿不到的制片成本，票房稳稳在10亿以上，至少赚4亿利润的胡舍其为什么要玩命地投入宣发，与《战狼2》拼个你死我活？
只为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战狼2》忽然调档，《鬼夫2017》为什么不能同样调档？
为了避免与大爆剧冲突，被吸干了票房，然后在临上映前撤档的电影比比皆是，不要脸的胡舍其凭什么就不能调档？
难道是胡舍其过分自大，没有看出《战狼2》是大爆剧？
只要瞧胡舍其在《鬼夫2017》的宣传或者促销中那一整套行云流水的手段，谁信胡舍其不知道《战狼2》是大爆剧？
胡舍其明知道《战狼2》极有可能是大爆剧，极有可能吸干所有票房，却没有调档，正面与超级大爆剧硬杠，只是为了立威。
胡某敢砸下一个多亿人民币做宣发，你们敢吗？
胡某的宣发费比制作费还高，你们敢吗？
胡某敢在电影上映后依然疯狂砸钱做宣传，你们敢吗？
胡某敢不考虑公司是不是会倒闭，就为了争口气，你们敢吗？
谁敢惹胡某，胡某哪怕公司倒闭都要与TA杠到底！
胡舍其如此疯狂和强悍的“发言”，哪个影视公司不怵了三分？
瞧那些影视公司只敢在某瓣买水军，再也不敢露头，就知道胡舍其已经成了胡霸天了。
以后胡霸天所到之处，任何影视公司都要退避三舍，唯恐再次遇到胡霸天破产式的宣发。
毕竟《战狼2》这种大爆剧不是人人拍的出来的，更不是年年都有的。
《战狼2》能够扛住胡舍其的疯狂宣发，其他电影可扛不住。
一个诗意高层淡淡地道：“胡舍其遇到天时地利人和的超级大爆剧都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超级烂片在天价的宣传费中变成大爆剧，观众果然都是乌合之众。”
“以后‘狐妖出品，必属精品’只怕要深入人心了。”
一群诗意高层轻笑，满是无奈。
一群蠢货的狙击反倒成就了胡舍其的威名，真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
某个豪宅中。
郑二零八恶狠狠将手机砸到了地上，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星主演的《鬼夫2017》不到20天就有47亿票房，更得到了新的30的档期，哪怕以后每天只有1000万票房，《鬼夫2017》的总票房也会突破50亿。
50亿啊！
郑二零八想到自己参演的《悟空传》的票房只有6.97亿，只觉愤怒无比。
凭什么刘星的电影票房能够有50亿？
她没有刘星漂亮吗？粉丝没有刘星多吗？
凭什么刘星的电影票房能够有50亿！
郑二零八尖声叫嚷，又砸了几样东西，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我不会让刘星好过的！啊啊啊啊啊！”
……
打开网络视频平台，迎面就跳出一个广告页面：
“胡舍其最新喜剧电影《战争过家家》9月30日21:00隆重上线！”
“演员、导演、摄像、剧务、分盒饭的，全部都是胡舍其的黑粉。”
“全黑粉参与新剧《战争过家家》，为爱而战，为偶像而战，为信仰而战！”
电影海报瞬间全屏。
两群人互相冲锋，好些人身上血红，倒在地上，犹自仰天怒吼。
一行大字横扫屏幕：“战争过家家！”
……
某个饭店内，经理热切地为甲方夹菜，嘴中的言语好听极了。
甲方慢悠悠吃着酒菜，明显没有特别的反应。
经理急忙将脸上的笑容增加了十倍，不断地转换话题，希望能够与甲方找到共同语言。
可是从国际形势到独山县，从索罗斯到城投债，从足球到王32，从养生到枸杞，从《魂斗罗》到《黑悟空》，愣是没能发现甲方喜欢的话题。
小李作为基层业务员，以及躺平族，丝毫没有在酒桌上为了企业奉献自己的肝脏的觉悟。
钱都是老板和经理的，肝脏是自己的，凭什么要为了公司业务喝酒？
小李淡定地无视经理几次向他打眼色，自顾自吃菜，又觉得太无聊了，掏出了手机。
经理眼睛都直了，陪客户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这是多么不把客户放在眼中啊。
他不能当着客户的面发飙，只能继续灿烂地笑，努力试探和寻找合适的话题。
小李看着屏幕中跳出的胡舍其新剧广告，情不自禁地道：“哎呀，胡坐牢又有新剧了。”
小李的声音并不算大，哪怕贴着他坐的经理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甲方却听见了，扬声问道：“胡坐牢又有新剧了？什么剧？电影？电视？爱情剧？恐怖剧？”
小李头都没抬，道：“好像是喜剧，全粉丝出演。”
甲方笑道：“喜剧？粉丝出演？肯定是烂片。”
小李大笑：“没错，一定是烂片。”
他抬头看甲方，道：“说不定是《极寒降临》那样的电影。”
甲方摇头道：“《极寒降临》不算是喜剧。”
他问道：“你哪里看到胡坐牢新剧的消息的？”
小李随手给甲方发了一个连接。
甲方仔细看着广告，笑道：“画面这么粗糙，一看就是烂片。”
经理抓住机会，问道：“你也喜欢胡坐牢？”
经理对胡坐牢一点都不熟悉，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个称呼而已。
拼事业的年纪，谁有空去看电影？谁有空追星？
甲方笑着道：“是啊，我对胡坐牢其实蛮有好感的，她拍的几部电影都不错。”
小李道：“《今天就是那一天》最精彩！”看完之后热血沸腾，久久不能入睡。
甲方道：“我最喜欢《摄像机不要停！》，《鬼夫2017》也不错。”
小李兴奋地道：“我一直觉得胡坐牢不该拍爱情剧、励志剧，她该拍血腥片，杀得越多越残忍越好。”
甲方笑着道：“胡坐牢本身就是一部励志剧。”
他敲着桌子，开始唱歌：“あの蒼ざめた海の彼方で，今まさに誰かが傷んでいる，まだ飛べない雛たちみたいに……”【注1】
小李大笑，这首歌他不会唱，但是他知道这是胡坐牢在日本电视台门口唱的歌曲。
他举起手臂，大声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甲方大笑：“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经理看着一直没有办法找到话题的甲方与小李聊得热火朝天，努力赔笑，心里打定了主意，为了事业，一定要把胡坐牢的所有电影尽数补齐。
还要背下胡舍其的生平！
……
某个衙门的食堂中，某个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仔细地看着手机中的某张图片。
另一个中年男子端着餐盘走到他身边坐下，笑着问道：“老周，看什么这么认真？”
老周点头示意，笑着举起手机展示屏幕，道：“喏，这个。”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是胡舍其的新剧《战争过家家》的广告图片。
他笑着道：“原来你是胡舍其的粉丝啊。”
那中年男子心中并不觉得老周是胡舍其的粉丝，只是随口打趣而已。
像他和老周这个年纪的中年男子的心中早就没了追星的冲动，能够有精力看电影已经是很追求潮流了。
中年男人的娱乐简单极了，什么电影、足球、漫展，统统与中年男人无关，中年男人有空就是钓鱼、看几本纸质书，打几十年前流行的单机游戏。
老周笑道：“我不是胡舍其的粉丝，可是我儿子是啊。”
他得意地挥舞手机，道：“我儿子说，这部电影他也有参演的。”
老周扶了扶眼镜，带着自豪，道：“我在找我儿子呢。”
附近好几个人听见了，笑着道：“老周，你儿子要是成了大明星，记得给我签名啊。”
老周大笑：“他就是一个粉丝而已，当什么明星啊，能够考公我就阿弥陀佛了。”
四周的笑声和客套话中，老周继续盯着屏幕努力找儿子的身影。
他以前是不喜欢儿子追星的，身为公务员，他能够从各个衙门的同僚中得知一些演艺圈的内情。
那一滩烂泥中有几个人值得“追星”的？
但儿子追星没有花钱买唱片买周边，没有被洗脑，没有多了不良嗜好，反而精神了很多。
老周仔细查了胡舍其的资料，底子干净，除了坐牢之外，黄（赌）毒样样不沾边。
老周便放任儿子“追星”了，年轻人总要有个娱乐。
不过，想到能够在电影中看到儿子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个龙套，老周依然觉得非常开心和自豪。
……
某学校。
唐昭昭被一群同学围住，有人叫着：“昭昭，你有出演吗？”
有人问道：“昭昭，你演什么角色？”
有人小心地问道：“昭昭，我也想演戏，能帮我介绍胡舍其吗？”
有人叫着：“大明星请客！”
唐昭昭看着身边一大群人，有些后悔。
在刚被揭穿是胡舍其的黑粉的时候，她有些忐忑不安，胡舍其的名声不太好，作为胡舍其的黑粉恐怕会被人嘲笑和排挤；
后来，她有些得意。
同样是粉丝，胡舍其的黑粉有的吃，有的玩，还能大包小包带回家。
身为胡舍其的黑粉就是这么骄傲，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胡舍其的黑粉。
现在，唐昭昭一万分的后悔被人揭穿了黑粉的身份。
她努力挤出最真诚和最无奈的神情，对四周的同学们道：“我只是粉丝玩闹的电影中的小龙套，可能镜头在我身上只有1秒钟，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
“我与胡坐牢不熟，我们没有说过话的。”
“我还想当明星呢，可是你们看……”
唐昭昭挤出这辈子最可怜、最功利性、最丑陋的嘴脸，道：“……我自己都没有机会成为明星，又怎么向胡坐牢推荐你们呢？”
一群同学有的信了，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坚决不信，继续纠缠，有的不屑地冷笑：“唐昭昭当了大明星，不认识我们了。”
有的带着试探：“真的不认识胡舍其？可是我觉得你和胡舍其很熟啊。”
唐昭昭一律不理，极力从全身上下所有细胞内挤出与胡舍其的陌生和疏远。
许久，她才狼狈逃回宿舍，心中对“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有了深刻的理解。
人心，人性，不过如此。
……
9月30日晚，高速公路又一次被堵得严严实实。
一辆小车中，一个男子回头对后座的人大声道：“想要睡觉还是看电影？”
后座的孩子大声叫嚷：“看电影！看电影！”
那男子笑着将平板递给后座的父母，孩子却夹手抢过，看着屏幕上的《战争过家家》，大声欢呼：“战争过家家！”
爷爷奶奶嗔怪着在孙子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看儿子，这电影适合小孩子吗？
那男子笑着道：“不用担心，胡坐牢的电影干净得很。”
胡坐牢的电影不用担心吻戏、床戏、暴露、擦边、畸形、扭曲，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血腥。
但是《战争过家家》既然标注的是喜剧，这剧就一定不会有血腥镜头，小孩子只敢放心看。
小孩子熟练地点击屏幕，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父亲：“你没付钱……”
那男子板着脸，道：“你想要看付费电影，可是我不想看。”
“你想要我付钱，就从零花钱中扣掉。”
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坐在副驾的妈妈，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孩子，没有一丝一毫替孩子说话的意思。
小孩子转头看着爷爷奶奶，卖力蹦跶：“爷爷奶奶，我没钱！我没钱！”
爷爷奶奶瞪了一眼儿子。
那男子只能笑着接过平板，完成了付费，对小孩子道：“10元钱，你欠我10元钱。”
小孩子大叫：“明明只要1元钱！”
那男子逗他：“你向我借钱不要利息啊，9元钱是利息。”
小孩子怒视父亲，然后欢呼着点击放映。
【屏幕尚且没有出现画面，已经有胡舍其满是杀气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有战争才能解决你我之间的矛盾！”
屏幕中渐渐有了画面。
一间房间内，胡舍其坐在一张长桌的一端，身后几十个魁梧的保镖握紧了手里的枪械。】
小孩子大声叫嚷：“胡坐牢！胡坐牢！”
那男子微笑，胡舍其真是出名啊，自家小宝贝也知道了。
他微微调整姿势。
平板在小孩子手里，他就从前排凑过去看一眼，因为角度问题，图像有些模糊，他其实也就听个响而已。
弹幕飞过：“哎呀，胡舍其竟然没有演大帅哥。”
“胡舍其，你快回到帅哥的金光大道上！”
“女装不适合你，你只适合帅哥。”
【……胡舍其身后，赵恒手握在枪柄上，恶狠狠盯着长桌对面。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划过眼睛，占据了三分之一脸的刀疤。
在他龇牙咧嘴中，刀疤不断地颤动、扭曲，更见狰狞。
长桌另一端，王小妖冷冷地道：“我本来不想发动战争的，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但是，假如你希望见到鲜血……”
她提高了嗓门，厉声道：“那就发动战争吧，伟大的神灵不在乎！”
王小妖身后几十个魁梧大汉握紧了枪，恶狠狠地盯着胡舍其等人，随时准备开枪。
胡舍其站起身，一掌拍在长桌上，厉声道：“上一次圣战，全世界死了60%的人，全球半数城市化为废墟，科技倒退50年。”
“谁都不想再次发动战争。”
“但是……”
胡舍其眼神中杀气凛然：“……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纵然现在压下去，再次爆发圣战只是时间问题。”
王小妖听出了什么，问道：“你想干什么？”
胡舍其冷冷地道：“圣战必须爆发，伟大的神灵的信徒都渴望宣扬神灵的道。”
“但是，圣战的方式必须改变。”】
一家人或者看着屏幕，或者认真听着，“圣战”？这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屏幕中，弹幕乱飞：“难道是狐妖相爱相杀？”
“我赌一包辣条，小妖赢！”
“赵恒脸上的刀疤好可怕。”
“那是贴纸！”
【……黑暗中，几个人鬼鬼祟祟走向某个别墅。
路边的树后忽然有人低声喝问：“口令。”
几个人一齐道：“滚滚豆浆东逝水，酱油淘尽英雄。”
树后的人点头，低声道：“快点，在等你们了。”
几个人大步进了别墅。
别墅的大厅中，虽然电灯照亮了所有角落，但大厅内依然点着无数白色的蜡烛。
数百男女老少围成了一个圆圈，恭敬地跪着，人人神情严肃。】
爷爷奶奶忍不住转头看那男子，想到电影的剧名，这不会是一部宗教战争电影吧？
小孩子不适合看宗教电影的。
那男子也惊疑不定，不应该啊，胡舍其不像是敢于触碰宗教题材的疯子啊。
【……几十个人的簇拥下，胡舍其走进了大厅。
有人惊喜地道：“大祭祀来了！”
所有人转头看胡舍其，惊喜地叫嚷：“大祭司！”
胡舍其所过之处，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海浪般散开，露出一条两人宽的道路。
胡舍其走到了圆圈中央，神情严肃，横扫在场所有人，慢慢地道：“异端已经越来越过分了。”
“他们编了邪神的故事，四处宣扬；”
“他们编了邪神的歌舞，找了年轻男女拉拢信徒；”
“他们写了诗歌，歌颂邪神。”】
弹幕乱飞：“哎呀，胡舍其的演技暴涨了！”
“竟然似模似样。”
【……数百男女老少神情悲愤，好几个人浑身剧烈颤抖。
胡舍其厉声道：“伟大的神灵指导我们前进！”
“伟大的神灵的光辉照耀我们的前方！”
“伟大的神灵带领我们走向幸福的未来！”
“我们决不能允许邪神夺取伟大神灵的信徒，夺取伟大神灵的信仰之力！”
数百男女老少大声叫嚷：“绝不允许！”
四周烛火受到叫嚷声冲击，烛光摇曳。
胡舍其厉声道：“我们要反击异端！”
“我们要反击邪神！”
“我们要为伟大的神灵而战！”
数百男女老少热泪盈眶，大声叫嚷：“为了伟大的神灵而战！”
胡舍其打开一个木桶，木桶内的液体红得发黑，宛如血液。】
爷爷奶奶再次死死盯着儿子，这真的能够给小孩子看？
那男子紧张地盯着平板，要是真是邪教内容，他立刻关了平板，然后举报胡舍其。
弹幕：“怎么有点眼熟？”
“啊啊啊，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不告诉你们！”
【胡舍其取过一个杯子，盛了大大一杯液体。
数百男女老少神情严肃，无声无息地上前，人人取过一个杯子，盛了大大一杯液体。
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子见母亲有一杯液体，而她没有，不满的蹦跶：“妈妈，我也要为了伟大的神灵而战！我也要喝！”
妈妈悲伤地看着女儿，道：“你还太小……”
小女孩子继续蹦跶：“我不小了，我今年5岁了，我也要为了伟大的神灵而战！”
四周静悄悄地，所有人都盯着那小女孩子。
有人轻轻叹息，有人不忍的闭上眼睛，有人默默抹泪，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面孔扭曲，有人面无表情。
妈妈悲伤地抱紧了女儿，泪流满面，哽咽地道：“好，宝宝最乖了，宝宝也要为了神灵而战。”
她颤抖着取过一个杯子，装了小半杯红得发黑的诡异液体，慢慢地递给女儿，虔诚地道：“伟大的神灵，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
四周有人哽咽，有人低声哭泣，有人道：“……她才5岁……”
胡舍其冷冷地道：“5岁已经不小了。”
“作为伟大的神灵的信徒，5岁已经能够为伟大的神灵而战！”
四周数百人神情渐渐严肃，大声道：“为伟大的神灵而战！”
胡舍其傲然环顾四周，高高举起杯子，脸上满是虔诚，大声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啊，我们将传播你的道，我们将为你做任何事情。”
数百人一齐举起杯子，大声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啊，我们将传播你的道，我们将为你做任何事情。”】
弹幕：“悲壮！”
“风萧萧兮易水寒！”
“杀啊，杀啊！”
车内，那男子认真地问父母：“咸豆浆神？是我知道的咸豆浆吗？”
该死的同音字、近音字太多了，他从读音上完全分辨不出“咸豆浆神”四个字究竟是什么。
爷爷奶奶古怪地看着那男子，道：“就是喝的咸豆浆……”
他们在小孩子身边，看清了屏幕上的字幕，确确实实就是“咸豆浆神”。
这世上还有咸豆浆教，咸豆浆神？
爷爷奶奶只觉世界打开了新的大门。
【……胡舍其将杯子里的液体尽数喝下，感叹道：“咸豆浆味道真好，就是酱油放多了，有些咸。”
数百男女老少一齐喝下红得发黑的液体，好些人同样埋怨：“谁加的酱油？加多了，好咸！”
“我看这颜色就觉得酱油放多了，这么红，都不敢喝了。”
有人眉头紧皱，叫道：“谁有水？好咸！”】
弹幕：“哈哈哈，我猜对了！”
“竟然有人喝咸豆浆！”
“豆浆怎么可以和酱油一起喝？”
“啊啊啊啊啊！可怕！”
小孩子眨眼：“咸豆浆一点都不咸啊。”
爷爷奶奶用力点头：“我家的咸豆浆一点都不咸。”好像不是邪教，那就放心了。
【……某条街上，几百人挽袖子对峙。
一伙人怒吼：“伟大的咸豆浆神万岁！”努力展示自己强健的臂膀。
另一伙人怒吼：“伟大的甜豆浆神万岁！” 掀衣服，展露8块腹肌。
胡舍其眼中精光四射，举起了右手，厉声叫道：“异端，受死！”
数百咸豆浆信徒猛然踏出一步，一齐举起了双手，大声叫道：“伟大的咸豆浆神啊！”
强劲而富有节奏的音乐响起。】
爷爷奶奶一怔：“迪斯科？”
老人家不是喜欢音乐的人，但是年轻时候的某些深入骨髓。
这音乐不就是迪斯科厅经常听到的音乐吗？
【……数百咸豆浆信徒陡然开始变化队形。
一个少女从后方小跑着到了前方，粤语唱道：“差一分钟天就黑晒，毋须急于赶计成败……（注2）
数百咸豆浆信徒激烈舞蹈，动作疯狂，偏偏又似曾相识。（注3）】
弹幕飘过：“陈慧娴的跳舞街。”
“是日本登美丘学校的女子集体舞。”
“啊啊啊啊啊！这些动作好夸张啊！”
【……对面数百人神情大变，惊恐地看着咸豆浆信徒狂热的舞蹈，浑身发抖。
一个人颤抖着道：“那就是邪神的力量……”
另一个人惊恐地抚摸着胸膛，道：“我……我好像要死了……”】
一个弹幕飞过：“这是我！这是我！这是我！我是某某市某大学数学系张某某！”
接着飞过无数弹幕：“我代表本校数学系宣布开除张某某！”
“我代表本校表演系宣布授予张某某博士证书。”
“我宣布前面两人，出院！”
【……王小妖坐着电动轮椅车到了那惊恐的几百人的最前方，轻轻挥舞羽毛扇，淡淡地挥手道：
“休要惧怕那些异端，我等为甜豆浆神生，为甜豆浆神死，杀光异端！”
数百甜豆浆信徒怒吼：“杀光异端！”
然后飞快列队，人人表情狰狞。
王小妖望着对面的《跳舞街》，傲然道：“难道这世上只有你有神力？我甜豆浆神同样有伟大的神力。”
歌曲声震耳欲聋：“第十三套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数百甜豆浆信徒伸展手臂，姿势健康、活泼、优美、优雅、青春、严肃，以及虔诚。
对面，胡舍其与数百咸豆浆信徒脸色铁青。
一个咸豆浆信徒眼中满是怒火，嘴角带着鲜血，厉声道：“没想到这些异端还有这一招……”】
弹幕乱飞：“搞什么鬼！”
“这演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舍其严肃地看着眼前数百人，慢慢地道：“只有血战了。”
数百人重重点头。
有人咬紧了牙齿，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抹着泪水，有人骄傲地笑：“能够为伟大的咸豆浆神战死，何憾之有。”
那5岁的小女孩卖力蹦跶：“为了咸豆浆神战死！”
那母亲抱着小女孩，泪如雨下，却道：“宝宝好乖，与妈妈一起为神灵而战。”
四周无数人忧伤地看着那小女孩，嘴唇微动，想要说话，最终只是一声叹息。
胡舍其大声道：“只有咸豆浆才是唯一的神！”
“只有咸豆浆才是世上最好喝的豆浆！”
“只有咸豆浆才是世上永恒不变的真理！”
无数人厉声道：“为了咸豆浆神！”】
【……阳光下，胡舍其与数百人恶狠狠看着对面的厂房。
胡舍其厉声道：“那就是甜豆浆邪神的重要基地制糖厂！”
“只要我们攻下了制糖厂，用伟大的咸豆浆神赐予的酱油污染了糖，甜豆浆邪神的力量就会衰弱，伟大的咸豆浆神就会统一世界！”
数百人眼神坚定，一脸决然。
唐昭昭缓缓抬头，看着天空，虔诚道：“伟大的咸豆浆神，你的光辉与我同在。”
数百人一齐祈祷：“伟大的咸豆浆神，你的光辉与我同在。”
胡舍其厉声道：“进攻！”
数百人手握西红柿，厉声道：“进攻！”
对面的制糖厂墙上冒出十几个人，神情悲愤。
顾寂回望十余人，大声道：“甜豆浆神养我等数百年，仗节死义，就在今日。”
“诸位与我一起为了甜豆浆神而战死，纵然死了，也会回到神的英灵殿。”
十几人握紧了西红柿，大声道：“人在制糖厂！”
顾寂望着制糖厂外列着方阵大步逼近的咸豆浆队伍，厉声叫道：“通知总部，向我开炮！”】
弹幕铺天盖地：“这么荒谬的剧情，他们怎么能够做到不笑场的！”
“要不是他们手里拿着西红柿，嘴里喊着豆浆神，我都要以为这是二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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