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枪◎
“我想去京都。”
黎岁握紧了白姐姐的手，话语很恳切：“白姐姐，你陪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这一刻黎岁冷静了下来，要是她不去京，将来的自己肯定是要后悔的。
既然担忧沈卿菏，那肯定要亲自去一趟。
她真的害怕像上次一样，沈卿菏会莫名其妙的被什么人给抓走。
白疏亦知道岁岁做的决定一向不会轻易去更改，但白疏亦也愿意陪她走这一遭，只是担心她的身体，说服她当务之急先去医院做检查。
“我不要紧的。”
黎岁擦了下额头，察觉到自己心脏没那么抽痛了：“等到了京都再检查也来得及。”
心脏抽痛的病症，来的离奇去的突然。
莫名还让黎岁有几分熟悉，好像以前她也有过这么一两次，有时候是晚上睡觉突然痛起来，但隔一两分钟就没事了。
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症状，医生也只能劝说她别熬夜。
她的工作性质特殊，一到晚上就灵感充沛，忙起来就停不下来，所以对于医生的叮嘱她自己都经常想不起来。
黎岁看向白姐姐朝她露出笑意，缓了下语气，说：“我其实以前也会这样，检查后真的没什么事情，医生只说我是没休息好。”
白疏亦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不想去医院，铁定主意了要现在去京都。
两秒不到，白疏亦拿过旁边的纸巾替她擦额头上泌出的汗，语气温柔的妥协了：“行，那我安全一下飞机，我们直接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黎岁的状况的确好转，好的就和并没有发生心脏抽痛似的，脸色也渐渐地红润起来。
去京都的航班最近一班都是晚上，因此白疏亦让李秘书安排了直升飞机。
在去登机的路上，黎岁没有闲着。
她试图再一次联系沈卿菏，又不忘将自己没办法联系上沈卿菏的消息告知了顾老太太，最好派人去沈家一探究竟。
至于乔酔，黎岁也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通。
这怎么能叫她心安？
黎岁也试着在网上思索着新闻，想要查查有没有关于沈大盛相关的内容。
大数据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结果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首页推送的直播间，标题为“揭露京都沈家的一切恶行”。
光是看到这个标题，黎岁就皱紧了眉，毫不迟疑的点进去。
只是看的她直犯迷糊。
直播间镜头晃的厉害，但依稀能够听到背景中传来了各种叫喊声，撕心裂肺地在喊着：“杀人了……”
直播间的滚动着许多条弹幕：
[刚才是抢声吧？！]
[这真的不是演的吗？！]
[沈大盛？是京都副市长沈大盛吗？]
[卧槽，你们快看上热搜了！沈大盛被抓！！]
[这个世界怎么啦，好魔幻]
[才进来，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岁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看弹幕提到了“中枪”、“热搜”、“沈大盛被抓”，隐约猜到了什么，立马打开了微博热搜。
果然，热搜词条前五有一条#沈大盛被抓#的词条。
沈大盛被抓了吗？
黎岁心跳得有一些快，就在她即将点开热搜时，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乔酔。
黎岁心揪了起来，下意识将手机展示给白姐姐看，语气轻快笑着：“白姐姐，乔酔给我来电话了！”
应该是事情解决了。
“喂，是不是事情……”
黎岁喜悦的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乔酔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卿菏她，她中枪了。”
中枪？？
黎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吓得瞳孔一缩：“你，你说什么？”
乔酔也清楚事情很让人匪夷所思，艰难地继续追问：“怎么办，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怎么办才好？”
这一刻，黎岁脑袋“嗡嗡”得厉害，举着手机傻了似的，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你在骗我是不是？”
白疏亦就坐在她旁边，自然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声筒中传出了一些声音让白疏亦敏锐的察觉到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来。”
白疏亦快速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点了下屏幕，将声音外放，快速追问着：“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刚送到抢救室。”
隔着手机就能想象出乔酔现在肯定是泪眼婆娑的模样，伤心欲绝的不知所措：“你们得赶紧来京都，我很慌，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电话中的乔酔哭得很伤心。
白疏亦和黎岁也在接下来乔酔的口中，听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沈卿菏举报沈大盛开始，京都某些警方就暗中调查沈大盛贪污这件事，但都不敢太打草惊蛇，一切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在事发前的一个小时前。
沈大盛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举报他的人是沈卿菏。
为此，沈大盛发了好一通脾气，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家养大的“小羔羊”，竟然在眼皮子底下长大成了“狼崽子”，还是会咬人的“狼崽子”。
沈大盛也清楚他不一定不能被抓到，想拿黄金跑路，结果沈卿菏突然回家了。
吓得沈大盛对沈卿菏破口大骂，俨然没有往常副市长的端装姿态。
沈卿菏回家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沈卿菏带着想要沈大盛亲口承认贪污的心思，在衣服的扣子上别了微型摄像头，开了一场直播。
结果沈大盛不知道怎么就气急攻心，竟然掏出了手抢威逼沈卿菏让给安排车辆离开华国，否则要就要开枪。
沈卿菏极力劝说沈大盛自首，不想让他一错再错。
那时候乔酔带着警方的人赶来的及时，警方的人也劝说沈大盛放下手枪，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谁也没有想到，沈大盛竟然真的朝沈卿菏开枪了。
枪法出奇地准。
哪怕沈卿菏极力躲避，还腹部上还是不幸中了一枪。
现场混乱一片，沈家还有一些佣人吓得尖叫连连。
最好是警方及时出手制服了沈大盛，急忙将沈卿菏紧急送医……
而这一切，自然也被直播了出去，后来的画面就是黎岁无意中看到的一片嘈杂，直播间的弹幕飞一般的滚动。
不少网友怀疑是演的，都不敢相信竟然华国还有人敢用手枪杀人，对方还是京都的副市长，赫赫有名的京都沈家掌权人？
黎岁听完这一切，眼眶通红，眼泪止都止不住。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但黎岁害怕极了，害怕像她接到亲生爸爸噩耗的消息一般，吓得整颗心砰砰直跳，六神无主。
白疏亦一路上不停地安抚她，说沈卿菏吉人自有天相，让她往好处去想。
热搜中提到的内容，就是直播间的信息。
视频中是黎岁刚才看到的视频，现如今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一阵风波，不少网友感到震惊。
有不少网友已经在开始调查究竟怎么一回事，从直播视频中推理分析。
这才得知沈大盛身为京都副市长，不为民做主，利用职务之便涉嫌贪污被查，调查期间沈大盛试图畏罪潜逃，还持枪故意杀人……
此消息让不少人感到唾弃，觉得令人发指。
黎岁顾不得网上在议论什么，火烧眉毛似的坐直升飞机降落京都。
一降落京都，黎岁就急忙往医院赶去。
乔酔死死盯着手术室中亮着的灯，真的觉得天塌了下来。
沈卿菏中枪的那一幕刻在她的骨子里，痛的她无法呼吸，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跟着进屋，非要在外头等着。
都已经算到沈卿菏会遭大难，竟然还没有一点警醒。
怪她。
都怪她。
乔酔都不知道要怎么向黎岁和师父老人家交代了，是她没有保护好沈卿菏，让她陷入危险当中……
在乔酔陷入深深地自责中，终于等手术室门打开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乔酔心猛跳，着急追问手术情况。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声音很冷静地对她说：“病人手术很成功，幸好病人送来得及时，子弹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接下来静养几天就行。”
乔酔这才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涩：“谢谢你医生，谢谢你！”
还好老天保佑。
乔酔不停地在地上跪谢。
在上次沈卿菏离开赣都之前，乔酔不放心她，将自己画的保平安的护身符给了她，没想到还真起效果了。
到时候一定要多做善事，积累功德。
黎岁和白疏亦就是这个时间点赶到的。
这不，黎岁看到乔酔在手术室门口发了疯似的跪在地上，朝着天空做祈祷的模样，嘴里还在念叨着求各路神仙保佑的话。
黎岁看的吓得脚发软，心都到了嗓子眼，联想到了很多有的没得。
白疏亦急忙搀住了岁岁，脸色严肃的冲乔酔问话：“手术怎么样了？”
乔酔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
“呜呜呜，你们可算是是来了。”
乔酔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像个二傻子似的从地上站起来，狼狈的朝黎岁扑过去：“没事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麻醉过了就能醒过来。”
“真的吗？”
黎岁看着乔酔的眼睛，又问她一遍：“是真的手术成功吗？”
“是真的。”
乔酔脸上就扬起了喜悦的笑，“卿菏真的没事，没事了。”
黎岁听完，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实感。
到如今黎岁都不敢让顾奶奶和外婆知道沈卿菏的情况，可瞒不住的，网上早就传出去了，来之前黎岁也担心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还好还好。
平安无事就好。
下一秒，黎岁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开始不停地咒骂沈大盛：“这该死的沈大盛，杀千刀的，居然还敢开枪，简直太猖狂了！”
乔酔一想到沈大盛开枪的画面，气得咬牙切齿：“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黎岁听着乔酔这话，每个字眼里都夹杂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赞同地点头。
她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黎岁深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复温和模样，眼神柔和下来：“先看看卿菏吧，我要守着她醒过来。”
102
第102章
◎顺毛◎
病房里算不上安静。
病床的仪器数据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窗外还有雨声敲打。
病床上的沈卿菏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黎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内心说不出难受。
沈卿菏受伤，黎岁也很自责。
她作为姐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都两次了。
让自己的亲妹妹陷入危险当中，明知道卿菏是在做刀口舔血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去阻拦，只顾着自己的那些私事。
什么忙都帮不了。
好像只会干着急担心。
黎岁眼眶泛红，又握紧了沈卿菏的手。
她不敢相信要是这种事情再来一两次，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好不容易半路找回来的亲妹妹，世界上唯一的亲妹妹……
白疏亦从外头进来时就看到岁岁守在沈卿菏的病床前，脸上无声的落着泪，神情看的她也跟着难受。
按照白疏亦对岁岁的了解，很清楚岁岁肯定会自责。
“岁岁。”
白疏亦轻声喊了一声，脚步缓缓地走到她身侧，将手里带来的饭盒搁到旁边，笑着安慰她：“别太难过了，医生不是说了嘛，人已经平安无事了。”
“白姐姐。”
黎岁悠悠地叹口气，语气很淡：“……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呀。”
她这个姐姐做得不合格。
白疏亦将饭盒重新拎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语气带笑：“你知道嘛，有时候不动应万变。”
“啊？”
黎岁思绪还没彻底回来，任由白姐姐牵着。
白疏亦让她先坐到沙发上，自己则是很自然地蹲在她身边，然后将饭盒打开，脸上有着少许的严肃：“李秘书可是逮到不少沈大盛派来的人，他们都是冲你来的，想要抓你来和你妹妹谈条件，为的就是让你妹妹来顶罪。不然你以为沈大盛为什么那么狗急跳墙。”
饭盒一打开，香味扑鼻。
黎岁先是被饭菜给吸引，再听清楚白姐姐提到的事，一脸的惊慌：“什么时候事情？我怎么一点都……”
她都怀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就是这两天。”
白疏亦将饭盒一一取出，放到茶几上，又将筷子盒打开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眸子里含着笑意：“所以只要人平安，能够笑到最后的才是大赢家。”
就拿沈卿菏大义灭亲举报养父沈大盛，肯定会对她接下来从政赢得不少民心。
后期沈卿菏得到顾家亲奶奶的鼎力协助，将来沈卿菏从政这条道路上，自然是走得一帆风顺，前途坦荡。
这话黎岁听懂了，点头赞同。
“先吃饭吧。”
白疏亦语气温柔，将排骨汤递到她面前，勺子给她摆好：“天大地大，先吃饭要紧。”
“她们呢？”
黎岁才想起来自己守着沈卿菏时，乔酔和林一禾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离开了病房。
都到饭点了。
黎岁可没想吃独食。
白疏亦笑笑，指了指旁边的房间：“不用管她们，她们还不饿。”
黎岁眸子闪烁了下，轻笑着：“白姐姐一起吃吧。”
“好香啊……”
就在此时，病房中有一道微弱中夹带着少许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黎岁敏锐的听清楚了，脸上闪过一抹喜悦，激动的筷子都忘记撂下，“蹭”的兴奋站起来跑到沈卿菏的病床前。
病床上的沈卿菏睁开了眼，脸色虽然苍白，但眸子亮得很。
“姐……”
黎岁这次才相信自己不是幻听：“醒……醒了！”
这一嗓子喊得，在外头还在和林一禾谈话的乔酔也听清楚了，着急地跑了进来。
“医生！！”
“赶紧喊医生！！”
随着沈卿菏苏醒过来，原先还有一些阴霾才彻底散去。
大家紧张又喜悦。
乔酔念叨最多的就是沈卿菏能活下来是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继续跪在地上朝老爷磕头，说了很多接下来会做善事的话。
等医生做完检查，说沈卿菏身体体征很健康，只需要修养。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黎岁也是此时才敢给顾奶奶和外婆打去电话，将沈卿菏苏醒过来的消息报备，也让沈卿菏亲自向两位老人家“报喜”。
外婆说什么都要来，沈卿菏不让外婆来京都。
路途遥远。
老人家身子骨还是不要折腾了。
沈卿菏只说她身体没事了，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太耽误时间了，等她能出院了跟黎岁一块儿回赣都过年，到时候再团聚。
这才好不容易将外婆劝住，在视频通话中外婆说期待着沈卿菏早点出院，到时候做好吃的，等她和黎岁她们一同回赣都。
但顾奶奶可不一样。
沈卿菏出事的时候，顾奶奶人在外地出差，得知沈卿菏中枪，老人家差点吓得心脏承受不了，所以现在得知沈卿菏转危为安，急忙从外地杀了回来。
对于顾奶奶的“怒火”，黎岁自己都有一点惧怕。
可能是来自亲奶奶的血脉力量，也可能是黎岁自认为没有照顾好沈卿菏，亦或是面对的是曾经久经沙场的巾帼英雄……
黎岁和沈卿菏都在顾奶奶面前乖顺得不像话，很多话都不敢忤逆。
“等你身体养好了。”
顾蓝秀面色凝重，声音中气十足：“你和你姐姐都要开始跟我学打枪。我们顾家就没一个是孬种的，自保的能力是有必要的吧！”
黎岁和沈卿菏互相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点头。
“好的奶奶。”
顾奶奶并没有呆太久，出差风尘仆仆赶回来，黎岁也不想她这么操劳，劝她回去早点休息，沈卿菏这边有她照顾。
等顾奶奶离开后，病房的气氛才恢复轻松。
沈卿菏这次的确是命大，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侥幸捡了一条命。
她养父沈大盛的枪法很装，自己那时候的确是想激怒他，只要她不死那必须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将沈大盛一次性捶死。
贪污受贿在某些官场人来说可能是小打小闹，但只要舆论火了，还开枪试图杀人灭口，那意味着沈大盛这辈子都永远没办法再翻身了。
“还笑。”
黎岁将顾奶奶带来的鸡汤，拿瓷碗端到沈卿菏嘴边，瞅着她呲着牙傻乐，不免语气加重：“奶奶不好说你，我可不怕。居然敢直接一个人应对沈大盛，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沈卿菏向来对很多事情布局缜密，做很多事情都设想好了结果，但她偏偏忽略了现如今自己是有疼爱她的亲人。
所以沈卿菏看着黎岁憔悴的面容，愧疚的出声：“……我知道错了。”
黎岁挑眉，见她的确是知道后怕了，语气变的轻松，讲话说的更直白一些：“我知道你有你的主意，我们不给力拖后腿就很好了。你是不知道乔酔被你吓得有多惨。不要让自己再陷入这种危险当中了，你还有疼爱你的家里人，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沈卿菏心里闪过前所未有的温暖，鼻尖泛酸，小说认错：“嗯，我知道了，以后我做事肯定会考虑清楚的。”
黎岁还没停，又将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和她说，话里话外都劝她以后要保护好自己，没必要让自己搞到危险的地步。
一个人的力量不行，那就拉人下水，报团复仇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
这次沈卿菏侥幸捡了一条命，往后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
絮絮叨叨了很多。
沈卿菏越听越笑得傻气，脱口而出一句：“你还真有当姐姐的架势哦。”
这种感觉让沈卿菏觉得很奇怪，又暖心。
和面对顾奶奶时的威严不同，黎岁是真心实意的将“问题”掰给她听，不得不让沈卿菏信服，还多少有一点害怕黎岁生她的气。
沈卿菏当初在沈家，沈琳对她非打即骂，总爱拿话羞辱她。
她选择的是各种隐忍，一忍再忍，咬着牙将辛酸苦楚都咽下去，日复一日想着等她把沈大盛斗倒台了一一报复回去。
可黎岁不一样。
她的每一个举动和每一句话都对她真实意愿为她考虑。
原来有姐姐疼爱，是这种感觉。
黎岁不知道她心里想了这么多，但好话自然乐意听，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的神色：“哼，我本来就是你姐姐。”
“是是是。”
沈卿菏呲着大牙，乐呵呵笑着，朝黎岁撒着娇说：“我姐姐还亲自喂我喝鸡汤呢，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妹妹了。”
黎岁轻声咳了下，别扭的眨眨眼：“少肉麻了，搞得我都不习惯了，赶紧喝完。”
沈卿菏得寸进尺：“不嘛，我要姐姐喂我。”
搞得黎岁见“鬼”似的，又对她无奈，索性朝外头喊了一声：“乔酔，赶紧进来。”
“来了。”
乔酔像是早就等在外头，得了指令，屁颠屁颠跑进来。
黎岁瞅了一眼，说着：“你来喂她喝鸡汤。”
乔酔眸子亮起了光，像是得到赏赐似的，眯着眼睛笑着从黎岁将瓷碗接过来：“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沈卿菏在乔酔进来时，忽然沉默了下来，脸颊不自觉地有一些泛红。
“行，那就好好交给你了！”
黎岁很满意地点头。
黎岁早就觉察到了，乔酔在外头瞅了不知道多久，早就期待着想要和沈卿菏有说话的机会，她这个做好姐姐的，自然会成人之美了。
当然，黎岁也想多一些时间陪着白姐姐。
“白姐姐。”
黎岁出了病房，来到偏厅的休息室，立马找到等她很久的白姐姐：“是不是等很久了；？”
白疏亦知道她们两姐妹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自觉给她们留空间，可白疏亦心里也不是滋味：“岁岁，我和你妹妹如果落水里，你会第一个先救谁？”
黎岁傻了似的看着白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疏亦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说出来的话闷闷的：“你说呢？我感觉比起我来，你似乎更在意你妹妹？”
黎岁：“……”
沈卿菏是她亲妹妹呀？
怎么这个也要比较？
黎岁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这两天的确有一点冷落白姐姐了。
黎岁觉得好笑，踮起脚尖吻上了她的唇，话里有一些无奈：“白姐姐，你怎么连我妹妹的醋都吃？”
白疏亦将她揽入怀里，垂眸看着她，哑声：“不够。”
黎岁睫毛微微地扇动：“……”
白疏亦得寸进尺，话里意思昭然若揭：“我还要，快亲我。”
黎岁哪里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光是对上白姐姐炙热的眼神，身体很熟悉地有了感觉，心情愉悦地踮起脚尖，又在白姐姐的唇上亲了一下。
白疏亦想要的自然不是这个，语气闷闷地说：“还是不够。”
黎岁想到了之前两个人在医院折腾的荒唐时光，被她闹了个脸红，躲避她的目光，然后给猫顺毛似的哄着说：“够了够了，剩下回家再说哈。”
103
第103章
◎除夕◎
“那我们赶紧回去。”
白疏亦微微地勾起了唇角，握紧了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沈卿菏身体状况不错，这两天黎岁守在医院，白疏亦可是心疼了很久，早就想要她回去好好休息。
现在白疏亦难得能将人带回去，脚步都快了好几分。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白疏亦可没忘记将手机调成飞机模式，又很自然地将黎岁的手机取来，一块帮着设置了。
刚进车里，两个人的默契就体现出来了。
很多事情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光是一个眼神就清楚彼此想要的是什么。
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近的黎岁都能感受到白姐姐喷洒在脸上的呼吸。
温热得很。
外套和里衣都在手忙脚乱又熟悉地动作中，以一种令人难耐的速度，被火急火燎地往上推。
车里的气息变得暧昧，一触即发。
身。体的反应变的很羞涩，黎岁不知不觉之间就被亲的稀里糊涂，只觉得开始燥热不已。
火撩似的热。
停车的地方在医院的南边，是专属停车位。
位置绝佳。
哪怕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上次来京都后，白疏亦就从车库挑选了京都牌照的车辆。
新车的话，肯定会有新的体验吧。
白疏亦心里是这样想的，一边温柔的亲吻亲着她，手指在摸索着车里的某个按钮。
想要锁车门。
虽然没有人过来打扰，但白疏亦清楚某些流程*是要走一遭，免得到时候出别的岔子。
待白疏亦找到一个按钮，毫不犹豫按下。
谁料按错了。
车里车载冰箱猝不及防冒出了冷气，冲散了两人之间的炙热气息。
一热一冷。
两种温度，让原本还眼神迷离的黎岁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嘶……”
黎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疏亦动作更快，按钮关了之后赶紧将车门锁了，然后认错似的静静地注视岁岁。
黎岁对上她的眼神，无声地幽幽看了她一眼，眼里分明是在埋怨。
但白疏亦特别受用。
黎岁无意识地咬着唇瓣，嘴唇上的唇妆早就被吻花了，光泽亮亮的，看上去带着无形的诱惑，活脱脱像一个勾人神魂的妖精。
白疏亦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被她吸引一般凑过去，动作轻柔的亲了亲她的嘴角，嗓音沙哑的带笑笑意：“抱歉……不过等下就不冷了。”
黎岁：“……”
话都到黎岁嗓子眼了，嘴唇再次被堵，什么话都没讲出来。
白姐姐的吻技愈发地超绝，没两下就让黎岁轻而易举地陷入迷乱。
黎岁疯狂的配合着白姐姐的一切动作，思绪一半迷离一半清醒，能够感受到身体犹如在熔炉中。
车里的空间有限。
可越是如此，越容易创造条件。
伴随着车身抖动着，两个人没有了顾忌，放开了尽情的享受。
指尖传来的湿漉感，肆意搅弄。
黎岁微仰起脖颈，声音破碎，许多动作是出自本心无意识地迎合。
车里的温度无声无息地节节攀升。
旖旎风光尽显。
“嘶……”
白疏亦脑袋突然撞到了车顶，发出清脆的闷声。
黎岁询问着，眸子里全是紧张，“怎么了？是不是撞疼了？”
白疏亦倒是没觉得有多疼，但岁岁这么关心她，立马开心的咧开嘴一笑：“嗯，有一点疼。老婆亲亲我就不疼了。”
“可以。”
黎岁勾起红唇朝她甜甜一笑。
白疏亦耳边传来软软的一声，紧接着就看到岁岁凑近，吻上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黎岁从白姐姐的怀里爬起来时，身体热度退去，只觉得冷的要命。
两个人身上盖着的外套皱巴巴，压根就无法御寒。
白疏亦也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眸子里闪过心疼，将毛衣给她套上，话里全是笑意和宠溺：“车里暖气还是不行呀，这样真的容易感冒？”
黎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那下次不在车里了。”
白疏亦轻咳了声，她不是这个意思：“……没说不在车里。”
车里多好呀。
空间虽不大，很多姿势无法展示。
但体验感每次都新鲜。
要是外头有脚步声经过，可能就更紧张刺激一点。
白疏亦不知道想到什么，皱了下眉：“到时候让小李再做一下调研。”
黎岁跟着轻笑出声，只当她是随口说的，沉默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散乱的长发，然后又十分熟络地帮白姐姐将衣领整好。
等两人人模人样穿好衣服后，车里喷上好闻的茉莉花香，黎岁才心情愉悦地亲自驾车带着白姐姐离开了停车场。
对于网上议论着沈大盛被抓，沈家倒台的消息，黎岁并没有太关注。
黎岁在意的是沈卿菏什么时候能健康出院。
直到沈卿菏养到除夕夜前一天，主治医生才点头说沈卿菏能够出院，半个月后只需要复查就行。
黎岁抓紧时间，带着沈卿菏和顾奶奶带回赣都过年。
也是黎岁和白姐姐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除夕，自然要热闹地操办，但白芝兰一早就叮嘱了要她们回老宅。
白芝兰也提前将外婆从老家接过来，加上顾老太太和沈卿菏一来。
黎岁全部在意的亲人都在，真正意义上的团聚。
她们刚回到赣都，就发现赣都街道两侧早就挂上了红灯笼，处处张灯结彩，一些商铺的电子屏上更是显示着“新年快乐”的文字。
过年的气氛扑面而来。
黎岁和白疏亦并没有着急将车开回老宅。
顾奶奶提前了解了黎岁和沈卿菏往年她们两姐妹分别是如何过的年？
沈卿菏比较简单，沈家在京都，一到过年就和往常人家一样和睦。
反倒是黎岁的回答让顾老太太感到心酸和心疼。
黎岁是跟师父萧老太除夕吃团圆饭，然后赶到除夕夜当天急匆匆回老家陪外婆过年，等大一初一再重新回赣都。
连续很多年都是如此。
顾老太太说什么都要见一见黎岁的师父萧老太，想要感谢对方对黎岁的栽培，亲自还提着新年贺礼去拜访，也邀请萧老太和她伴侣一块儿吃团圆饭。
因此天色渐暗后，白家老宅今年的团圆饭，吃得格外的热闹。
饭桌上，好几位老人家唠着嗑，小辈们说着她们之间的悄悄话，互不打扰，桌上好酒好菜吃着，气氛其乐融融。
等团圆饭吃完，顾奶奶和外婆还有白老太太都熬不住夜。
白芝兰也没有想要守夜的习惯，便让黎岁她们各自回小家去潇洒也行，先将提前准备好的将守夜压岁钱，提前发给她们，就随她们独自回房休息了。
黎岁拿到压岁钱，喜滋滋的牵着白姐姐回了自己的小家。
她们可是做好了要守夜的打算，因此提前买了一些过夜的零食，打算在别墅里看电影等时间。
这不，白疏亦在厨房洗水果，黎岁将零食摆出来，也提前将她们要看的电影挑选好，手机上就收到了来自师父发来的消息。
是一条转账消息：
[金额8888]
[备注压岁钱]
认识师父的每一年，黎岁都能收到师父的爱。
师父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
黎岁立马笑着收了压岁钱，美美地给师父发去可可爱爱的红包，说着祝福师父身体健康，年初一去给她和师娘拜年的话。
但没想到师父又发来一次压岁钱，金额也是8888。
黎岁眉眼弯弯地继续收钱，但消息后面发出去就有语音发过来了。
[压岁钱是给你对象的，你记得和她说。还有你师娘让我告诉你，晚上你对象送她的这套旗袍很喜欢，她有心了，都是好孩子]
黎岁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免加深了。
哈哈，师父给白姐姐也发压岁钱了。
微信上还有一些黎岁认识的长辈们，也一同给她发来了祝福消息。
黎岁一一都查阅了消息，给对方回的消息从来都不是粘贴复制，发自内心地送去祝福。
当然，黎岁自然没忘记在工作室里给小伙伴们发去红包雨祝贺，希望小伙伴们都过一个愉快的肥年。
白疏亦洗好水果，端着果盘进来时就看到岁岁捧着手机傻乐着，笑着坐到了她的身侧，安安静静的开始剥橘子。
第一瓣剥好，白疏亦先尝了下味道。
不行，太酸了。
小区门口卖水果的老板娘还夸夸其谈不甜不要钱。
啧。
酸得牙齿都要掉了。
白疏亦瞅着自顾自玩手机，不搭理她的水水，逗弄似的重新将掰下一瓣打算喂到她的嘴边：“岁岁，张嘴吃橘子。”
黎岁视线依旧停留在聊天框中，下意识问她：“橘子是甜的吗？”
白疏亦面不改色：“嗯，甜的。”
黎岁丝毫没怀疑，张口就吃，忽然点头，嗓音带着赞同的喜悦说：“好吃，真的很甜。”
白疏亦：“……”
有一点遗憾，想象中的画面没看到。
白疏亦又瞧了岁岁一眼，然后低头瞧了下橘子，怀疑是不是自己吃的那一瓣是酸的，重新吃了一瓣。
可把白疏亦酸的脸皱巴了起来，好半天没缓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岁毫无形象地爆笑出声，激动的拍大腿。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酸的！！
等的就是白姐姐不信邪继续吃橘子，早就知道白姐姐想要恶整她了，亏得她演技好，将白姐姐反整了。
白疏亦体验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跟着笑出声：“……下次得买沙糖桔，吃起来才是真的甜。”
黎岁笑得开怀。
等黎岁笑完，才正儿八经地想起师父转过来的压岁钱，轻轻抿唇对白姐姐说：“我师父给你发压岁钱了，我已经给你转过去了。我师娘喜欢你送的旗袍，她们很喜欢。白姐姐你快把压岁钱收下。”
白疏亦勾起红唇，将手机微信打开。
果然看到备注为“亲亲老婆”的昵称，十分钟前给她来到了金额为8888的压岁钱。
白疏亦满意地点了收款。
机会正好。
气氛也好。
白疏亦也顺势将藏起来的红包拿出去，双手递到岁岁的面前，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然后送去属于她的祝福：“呐，这是给老婆你的压岁钱，祝愿老婆新年快乐，来年事业万事顺遂，福气满满，好运连连。”
黎岁眸子亮了。
能收到白姐姐的压岁钱并不意外，尤其红包可厚了。
不用想也清楚数目可观。
黎岁内心只觉得甜蜜，也笑着说了句：“等我一下。”
兔子似的走开了。
不到两分钟。
黎岁再回来时，神神秘秘的掏出了一个红封烫金红包，语气里满是得意：“嘿嘿，我也准备了白姐姐你的压岁钱哦！”
说着，黎岁将红包递到她手里，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祝愿白姐姐心想事成，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然后吃嘛嘛香，什么烦恼都没有。”
白疏亦心满意足的收到压岁钱和祝福，看着娇娇软软的老婆，动作轻柔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摁，整颗心都被幸福和喜悦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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