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出来之后裴西凛照常去给人吹干头发才进了浴室, 门没全关留了一条缝。
洗洗停停，判断着外头的动静，也亏得楚漾是在看视频, 时不时暂停一下有个停顿, 不然裴西凛怕是洗个几分钟就要出来一趟。
好像是好了，楚漾盯着裴西凛看了几秒，关掉视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
裴西凛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这个场景很普遍, 裴西凛身型高大委屈于沙发上, 楚漾偏瘦睡着那么一张大床, 一个安逸地睡着，一个肩背弓起，头微微垂着一副丧气样。
有点像吵了架的夫妻。
楚漾是在半夜醒的，可能是晚上吃的有点咸了、微微睁眼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他瞬间抬腿一踹、
“咚！”的一声人被他踹下了床，翻身把床头的小灯打开就看到捂着头的裴西凛
“你大半夜不睡觉坐我床头干嘛？”
楚漾睡得这边边上就是一堵墙，裴西凛摔下去不说头也撞到了，倒是清醒了点。
“睡不着…想看看你, 渴了吗？我去倒水。”说完他从地上起来，鞋都没有穿就去给楚漾倒热水。
半杯温水下肚楚漾要把杯子放回床头柜，裴西凛拿过去一口闷了。
“”
“上来睡吧。”楚漾突然伸手拍了拍床铺。
裴西凛浑身一僵,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楚漾踢踢被子重新躺下, 被子拉高抵到下巴处，跟个宝宝似的, “或者你要在这坐一晚上也行。”
裴西凛瞬间起身膝盖往床上一抵就要爬上去，楚漾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再次踢了他一脚：“去洗脚。”
今晚很冷，哪怕开了暖气，楚漾还是觉得有点冷, 他的人都快滑下枕头了。
直到裴西凛上床，箍着他把他拉到怀里，手是很牢固地把楚漾按到怀里，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心跳却很局促，咚咚咚、咚咚咚、
楚漾侧耳听着，他实在是很困，呼吸没一会儿就放缓了。
裴西凛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后背，一直到楚漾快要真正睡过去，他才出声：“我爱你。”
楚漾往裴西凛的怀里缩了一下，似是回应。
裴西凛的身体火热，比暖气好用太多，楚漾的脚都贴在人身上取着暖。
裴西凛把被子压得严实了些，他跟楚漾不同，他额头上还冒了两滴汗，不知道是真的有那么热还是因为紧张。
外面确实更冷了，窗帘没拉屋外有亮光，还有越来越亮的趋势，裴西凛亲了亲怀里人的鼻梁抬眼去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下雪了，今年又要结束了。
有光楚漾睡得不好，裴西凛下去把窗帘拉上，再回来时楚漾的脚丫又有点冰了，他把人紧紧箍进怀里，一夜都没睡着。
心里想的是怎么让林知珩在里头待得更久一点，第二天时间到了裴西凛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起来做早餐，看了怀里的人一夜怎么都不够，这是他头一次和楚漾一起睡，也是楚漾对他的安抚。
一夜好眠，起床喝了热腾腾的粥，看着裴西凛恢复了正常楚漾心情也好了点，挑挑眉嘴角也扬着。
裴西凛把屋内的窗帘都拉得严实，一直到喝完粥，楚漾才发现外头下雪了，他拉开窗帘有点疑惑地看向裴西凛：“你不喜欢雪？”
“没有。”裴西凛握上他的手一起把窗帘拉开，“雪很好看。”
拉上窗帘是因为想隔绝外头的目光，虽然玻璃是经过处理的，但一想到林知珩曾在暗处窥视过楚漾，就
楚漾‘嗯’一声，坐在落地窗边看了一会。
快到点，他伸了伸懒腰：“我要去上课了。”
裴西凛愣了一下，拉住他：“不请假吗？”
昨天才发生了那种事。
楚漾摇了摇头：“不用，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之前做的什么事也都跟你无关，你不用揽责，这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包括我哥。”
“好了，不要总是想着这件事，这只会让我们都不开心。”
裴西凛：“我知道了。”
楚漾换好衣服裴西凛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他径直走向宿舍要去拿书，远远看到两个有点眼熟的人离开。
刚打开宿舍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司遥看到他一愣，紧接着挂了电话，“你没事吧？”
两人朝他走来，楚漾合上门：“没事，怎么了？”
“刚刚警察来了，问了林知珩的事情，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楚漾从书架上抽了本专业书：“跟踪，现在人在警局里。”
司遥松了一大口气：“那就好，这事还是要交给警察办，你没被吓到吧，怎么还来上课？”
楚漾：“不是什么大事。”
林知珩的事情虽然没有在学校通报，但不乏有生意上跟林家是对家的，打听了一阵说是进局子里了，至于是为什么，打听不出来。
但这不影响这群人落井下石，谣言有各种版本，司遥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不过这都跟楚漾没有关系了。
林知珩没再回过学校，家里人后来来办理了休学手续。
司遥便试探了好几次，都是想让楚漾重新回来宿舍住，这是后话了。
比林知珩休学先到来的，是寒假和新年。
寒假一到，几人的正式办公地点就变成了工作室，楚漾在游戏里烧了不少钱，直播都没怎么顾到。
天气越来越冷，司机从裴西凛换成了楚远舟。
楚远舟是不知道他在外和裴西凛住在一起的，因此寒假一到，楚漾基本都被楚远舟逮回家。
“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不用天天来接我。”
楚远舟卡的准时准点，但从他公司到这，起码二十分钟，是早早翘了班来的。
楚远舟：“这个点回家正好吃晚饭。”
楚漾：“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楚远舟：“我要是不来接，你多少是要找借口晚回家的。”
“”楚漾摸了摸鼻子，是有那么一次，但也没去哪，就是和裴西凛待久了一会。
谁让楚远舟十天有八天都要来接，要是让裴西凛送，他在车上和裴西凛相处，两方就算平衡了，也不用抽时间和裴西凛一起。
“开学就好了。”他只能这么哄。
不过裴西凛总有自己的办法，他直接带了电脑来这办公。
楚漾发了两条消息安抚了一下他，看了看楚远舟，欲言又止。
楚远舟偏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
楚漾犹豫了一下：“我等会再说。”
现在说楚远舟怕是不会好好开车了。
楚远舟皱眉又看了他一眼，思考着楚漾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一到家进门他就开口问：“你刚刚想说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楚漾解开围巾挂好接着脱大衣，“就是我想让裴西凛和我们一起过年，你觉得怎么样？”
楚远舟脱大衣的手一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楚漾眨了眨眼，悄悄挪出去两步。
楚远舟被他这一出整的又有点想笑，伸手拍了一下楚漾的肩膀：“不怎么样。”
楚漾也没说什么，楚远舟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
就是他有点苦恼，裴西凛今天又问他过年什么安排，能不能抽空见见之类的。
吃饭的时候楚漾没怎么说话，楚远舟看了他好几眼，终于在泡茶的时候忍不住问：“不让他来你就不和我说话？”
楚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无语，瞪了楚远舟一眼：“我在想程序的事情。”
他给屋内的花都浇了水，才在沙发上坐下。
楚远舟问他：“你想和他一起过年？”
楚漾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是多一个人而已。”
楚远舟看着他没吭声，他没楚漾那么单纯，这根本不是多一个人一起过年的事，只要允了这一次，那么之后的每一年楚漾怕是都要带着人回家了。
楚远舟多少有点不能接受，他更不会允许楚漾搬出去。
而对于楚漾来说，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楚远舟才去救裴西凛，才有了后来的那些牵扯，甚至一开始答应裴西凛的追求也是稳住人，担心人自杀。
可现在和裴西凛相处，他几乎想不起系统的存在了，‘系统’‘楚远舟有危险’这些在慢慢远去。
楚漾开始看到裴西凛这个人。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哪怕不是因为楚远舟得知裴西凛自杀，他也会去的。
两人没继续这个话题。
楚漾也没再提起过，倒是楚远舟自己琢磨了好久，还在网上搜了不少东西。
什么棒打鸳鸯的坏处，这样会让他们更情比金坚什么的。
有点道理但不多，楚远舟匿名发了一条帖子，大概内容是：‘弟弟想带对象回家过年，但自己不想家里有别人。’
有人骂他，有人理解他，有人问他是不是对自己的弟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还有人让他早点找个媳妇别憋死了，也有人真的给出建议。
【你不让人进门你弟可能记一辈子，还会心疼人家。干嘛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同意了又能怎么样，你弟弟这辈子都是你弟弟，对象不一定是一辈子的对象，没结婚谁说得准。】
【楼上说的对，以后分了你跟你弟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格局打开，血缘关系永远压人一头。】
楚远舟茅塞顿开，在楚漾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对楚漾说：“你想让他来家里过年就带来吧。”
接着转身进了安检，都不给楚漾反应的时间，没回头步履匆匆，好像慢一步就是输了。
其实向楚漾妥协也没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
楚远舟出差最高兴的人无疑是裴西凛，还没到点他就提醒楚漾可以下班了。
“我想去超市买点菜。”
等会走怕是要碰到晚高峰了。
“行，那走吧。”楚漾扭了扭肩颈关掉电脑起身，走之前和司遥谢安打了个招呼，“忙完手头的部分就回家吧。”
司遥键盘敲得巨响，闻言嗯了一声。
谢安能忍，微微一笑：“我会锁好门的。”
时间还早，临近新年，超市已经装扮上了，刚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放上的红色的礼盒。
楚漾眉心一动：“我想挑点礼物，快过年了，得给他们两送个礼物。”
裴西凛手指微微一动：“好。”
住处离办公的地方不远，买完菜两人就回家了，楚漾一踏进门就先看向钟：“六点前迈入家门。”
语气听起来像是很高兴。
裴西凛把菜放在流理台上笑着说：“你想的话以后都可以提前下班。”
“那倒不用。”
只是最近楚远舟准时准点来接他，让他真的有一种在上班的错觉，不太自由。
裴西凛在厨房做饭，楚漾在巡逻他的花，这里的花是他和裴西凛一起买的，最近他没怎么来，都是由裴西凛负责，都照顾的挺好。
看完他来到厨房看裴西凛做饭，裴西凛在切青椒丝，楚漾看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楚远舟说的话，对裴西凛说：“今年跟我回家过年吧。”
“咚！”裴西凛一下猛地切下去，左手瞬间收了回来！
“切到了？！”楚漾赶紧凑上去看。
“没事”裴西凛还有点缓不过来，眼睛直直看着楚漾，“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当然。”楚漾点点头，“你专心做饭吧，我不打扰你了，小心点。”
裴西凛：“好。”
这顿饭做的不太专心，裴西凛时不时傻笑回头去看客厅的人。
····
夜晚，楚漾气喘吁吁地倒在被褥里，面色潮红鼻尖沁着几滴汗珠，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白皙的身体多半裸露着，上面缀着好些殷红的吻痕，裴西凛跪在他身前，粗大的喉结滚了两下才直起身体、拽过一边的被子要给人盖上。
楚漾脚朝男人某处伸去，眼神轻慢：“今天不做？”
裴西凛呼吸屏住，还是扯过被子盖住了他，“我先去刷牙。”
他想和楚漾接吻，但楚漾有洁癖，自己刚刚吃过，楚漾怎么都不会让他亲的。
“你快点。”楚漾翻身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点像爽完就不认人的渣男。
裴西凛的睡衣还算齐整，他捋了把头发，不仅嘴，脸也重新洗了一遍。
重新上了床楚漾手机没放下就被他托举着放到身上，唇在一瞬间被人咬住，唇齿交缠····
楚漾又瘦又薄，却有肌肉，是非常流畅优美的少年型身材，身上除了白就是粉，细细一把腰被裴西凛捞在手中，腹部处的青筋明显，一下又一下跳动着、
他的声音在某一刻变了调，两人拥I合在一起，裴西凛按着他的腰不让他挣脱，楚漾抓着人的头发，借不到力他就往人脖子上咬，直到爽了他才愿意松开。
裴西凛是闷头苦干型，除了干就是亲，要么就是一句‘好爱你’翻来覆去地说。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还是临时去买的套，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每次都像是赏赐。
楚漾不抗拒这事，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人，但不热衷。
每次都是裴西凛用嘴让他爽了之后他的兴致才会高点。
不过这次裴西凛难得多了点话，他伏在楚漾身上，把楚漾遮住眼睛的手拉下来亲他的眼睫，声音低低的：“过年真的和你回家吗？”
楚漾忍不住踹他：“你问了好几遍了”
“真的没骗我吗？”
楚漾瞪他：“你别去了。”
裴西凛：“我要去，我们明天去买年货。”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题……
“你闭嘴唔——”
裴西凛：“我爱你。”
“我想和你一直这样。”
楚漾看着他没说话，裴西凛也不失落，他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劳作，没成想刚贴下去楚漾就揽住了他的肩膀、
裴西凛瞳孔剧烈一缩，他听到楚漾说——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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