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灵气扩散到全身,又受神识的牵引不断冲击灵府,导致寒落落意识越发的迷乱,身体更加的不受控制。


    那后果约莫等同于喝了几十斤灵酒让意识迷的同时,还把合欢宗的独有灵药吃了不少……脑子和身体,没一个能用的。


    被抗在肩上的姿势有些难受,寒落落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就很快放弃了。


    赫连修以为她乖巧了,等到了房间里把人放下才发现,她把自己上身的衣服给扯开了大半!


    雪白的肌肤和浅色的小衣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赫连修一口火气窜上心口,有些许慌乱地挪开眼。


    然而怪他眼神太好,瞧见的情形已然纤毫毕现地烙印在脑海里,教人心里又羞又怒。


    却不等他有生气的时间,她又抬起胳膊绕住了他的脖颈。


    “师尊……你身上好凉啊……”少女的声音软糯带媚,如丝线在胸腔里缠绕撩拨。


    “……落儿,放手。”赫连修闭着眼,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却到底还有意压低了声调,省得她又觉得他凶她。


    然而寒落落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非但不肯放手,还双腿勾了他的腰,整个人如无尾熊般挂在了他身上。


    “……不……不要放开,师尊……落儿好热,你让我抱抱……”


    平时寒落落若是这样放肆,赫连修就算不发脾气,也早该把她丢出去了。


    可今日情形特殊,他知道她意识不清并非有意冒犯,又要保持右手贴着她后背输送法力进行安抚,难免有许多限制。


    哪知道她就得寸进尺到了这等地步。


    当她完全贴到他怀里时,赫连修有短暂的呼吸迟滞。


    两人的气息随即交汇纠缠,埋藏在血脉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唤醒,有火苗在骨肉里不安地躁动。


    她是柔软的、馨甜的、充满诱惑的……他因着强大的自制力并未做出被本能牵引的鲁莽举动来,却也忍不住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氛围。


    所以鬼使神差地托住了她娇小的身躯,低头轻嗅她发间的香气。


    而他的身后,有明黄色的巨大虚影若隐若现,舒张的羽翼五彩流光。


    寒落落却瞧不见那些变故,也感受不到房中的威压渐渐骇人,只想拥着他从那里攫取片刻的清凉。


    甚至摸到他脖颈间凸起的鳞片时,非但没有惊异,反而爱不释手地抚摸。


    紧密相贴的位置,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没有实体的长尾在房中游走,显示出其主人的快活和愉悦。


    寒落落感到奇怪又难受,在赫连修怀中不安分地动了动,仰头时鼻尖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


    冰冷的、柔韧的,奇异的质感轻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看过去,发现是条雪白的触须。


    然后她把它捞过来,轻轻咬住了它,尝试着做出更多肆意妄为的事情来。


    却正是她这过激的举动,赫连修猛然间清醒过来,,身后的虚影散去,那条雪白的触须也消失不见。


    “嗯……师尊,你把它藏哪儿了……”


    赫连修看着怀中的小徒弟,目光深沉复杂,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彩锦龙鱼的内丹与鱼肉皆是燥热之物,同食后燥热的灵气会四处乱传,必须要尽快疏散压制……这些都没错,但他担忧她经脉受伤,太着急解决这隐患,反而忽略了别的问题。


    彩锦龙鱼的鱼肉食用后,身上会有短暂几日携带着些许龙族气息;若还将内丹吸收炼化后,更是会增加对龙族血脉的亲和力。


    以他的修为,本不会受影响。


    但落儿与他修炼的同源功法,气息本就相互亲近。


    她的体质又极其特殊,而今她身体与神识完全不设防,又吸收了彩锦龙鱼内丹的灵气……过度亲近的结果,是他轻易就能嗅到她灵根仙骨上散发出的纯净气息。


    彼此的气息相互牵引,都本能地想攫取对方的气息,可她太弱小根本无法与他争夺主导地位。


    与其说是她因体内灵气躁动而不安分,不如说是他的气息勾着她、引.诱她……就连他自己,也险些控制不住将她……


    赫连修的脸色有些难看。


    “师尊,你怎么不高兴了?”寒落落这时候感知倒是敏锐起来,捧着他的脸不解地询问。


    那模样娇艳又无辜,让人有狠狠揉.捏的冲动。


    赫连修抬手按住了她的头,让她埋首在他发间挣扎不了,抱着她往床边去。


    若他早些思虑周全,让其他同元婴之上修为的人来为她梳理灵气,他只需在旁护法,绝对不会闹到现在这地步。


    但事情已经到了地步,她现在这个模样又怎能让外人瞧见?


    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赫连修心中已然定了主意。


    人的本能就是如此,不让她触碰时怎么也不肯松手,把她禁锢时又想自由活动。


    被按着好片刻不能抬头,赫连修把她放在床边坐下后,寒落落自己就松了手。


    只是当她抬头看他时,他却对她使了个小小的法术,让她眼睛合拢后再睁不开。


    也就瞧不见,赫连修在她面前瞬息间变了模样,及腰墨发化为银发飞舞,头上生了雪白的狐耳,连眼眸也化作了碧绿的颜色。


    若是往他身后仔细些观察,还能瞧见雪白的狐尾藏在衣袍下。


    以往他是清冷而严肃的,但现在他依旧是神色清冷的模样,眉宇间却添了几许妖魅。


    断绝了气息的交汇纠缠,他眼神彻底恢复了清明,眼看寒落落还在抬手找他,赫连修无奈地叹息了声,在她身侧坐下来,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次日寒落落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


    她鬼鬼祟祟地把神识放出去,发现赫连修正坐在桌边看书时,越发的不敢动弹,连把头伸出被窝的勇气都没有。


    且她现在穿着整齐,所以在她昏睡过去后,师尊还帮她穿好了衣裳……寒落落更是心情复杂。


    昨晚师尊并没有碰她。


    他们间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也可以说什么都发生了……越想让自己冷静些,寒落落就越是想起昨日后来的情形。


    他蒙了她的眼,却把她抱在怀里,用法力为她疏散体内过多的燥热灵气,让她的丹田有足够的时间吸收转化。


    但同时她被燥热的灵气折腾得难受至极,根本无法安分下来,所以他还要边“安抚”她。


    想起这“安抚”,寒落落满脑子都是不可言说……她当时看不见,但是记得自己干的事儿,记得自己感受到的欢愉。


    师尊在为她梳理体内灵气,助她将彩锦龙鱼的内丹炼化,而她在做什么?


    她哭着吵着说难受,扯掉自己的外衣不说,还要钻进他的衣袍里去攫取冰凉。


    饶是如此仍觉不够……最后逼得他不得不又分心为她缓解。


    他在专心助她炼化内丹、吸收灵气,而她却在他的怀抱里胡作非为。


    那时只觉得身心愉悦……


    而今想来,却是实在无脸。


    在她的想象中,与师尊最亲近的程度,就是牵着他的手,或者被他拥抱在怀里,哪里能想到突然就……


    虽然他只用了手……可……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


    当时她意识不清只知沉溺在欢.愉中,而今回忆起寒落落却可以确认,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赫连修从头到尾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被她纠缠、为她疏解、给她穿衣,他从容不迫的做了这所有。


    师尊他果然很在乎她,否则没必要亲力亲为做那么多,她不过是会更难受和丢人而已。


    也果然……对她没有半分男女间的意思。


    寒落落窘迫地缩在被窝里,到底是忍不住落了泪。


    真丢人。


    她怎么这样没出息。


    可是师尊对她那么好,分明对她没有男女情,却可以为了帮她而忍受这些不愿意的亲密……又让她怎么做到彻底放下呢?


    他对她那么好,她怎能做到不贪婪……她游历凡间时所见,许多丈夫对妻子也没有这样好的,师尊已经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


    海霞城时,她用荆棘藤条把心紧紧缚住,是怕妄念生长反而失去了他。


    但经过昨日的事,心底的花枝挣扎着,哪怕被荆棘刺伤也想向外生长。


    她愧疚着对他的拖累,又贪婪地想要更多。


    截然不同的两种念头在心底撕扯,寒落落尚未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心底某处已然生出了什么无法自救的偏执。


    然后被子被揭开了,赫连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落儿,与天机子约了午时见面,不可再睡了。”


    寒落落怔了怔,然后才慢慢地翻身爬起来,抬眸偷看到他神色毫无异样,寒落落心底有些许不甘划过。


    她算是发现了,师尊他尤其擅长粉饰太平。


    分明昨日……他却依旧态度冷冷清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


    若非体内修为暴涨,短短大半日时间已经快要触及灵寂中期,她都要以为那些香艳旖旎是自己的臆想了。


    “师尊,昨日……”


    “你快些洗漱,为师去屋外等你。”赫连修说罢,拿着书离开。


    寒落落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瞧见他转过屏风,只瞧得见站在门边看书的剪影,有种隐秘的破坏欲在心底滋生。


    想破坏掉他着意粉饰的太平,想……


    师尊他若是动了情,还能保持这清冷淡然的模样吗?


    用了好片刻,她才压住心底疯狂生长的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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