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娇宠病美人 >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正午,艳阳高照,屋外一片明亮,雪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苏芷棠醒来时太阳已经高升。


    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头顶的帐子,她忍着浑身酸痛撑起身子,看着自己浑身的印子,耳朵在金浅的日光下红了个透彻,她轻咬着下唇,羞愤的想要抓过罪魁祸首来咬一口。


    昨夜,男人起初还是温柔的,后来却愈发不管不顾,她都昏过去了,他也不知道怜惜。


    苏芷棠正出神,珠帘响动,她以为是宋嬷嬷,慌忙将狼藉的床榻收拾了一番。


    床帐被撩开,入目是祁勝神清气爽的脸,苏芷棠瞧见是他后,从床里侧跑到他跟前,大胆的揪着男人的耳朵,小声控诉道:“你一点儿也不疼我。”


    像是洁白的雪地里落了数朵红梅,平添艳丽,祁勝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低头亲了亲,诚恳道:“是夫君不好,还疼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药,已经不疼了,但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动手给她穿衣裳,苏芷棠又揪着男人黑金衣领瞪着水亮的眼眸凶道:“夫君以后不许这样了,在榻上你得听我的。”


    气势摆足了,但是娇哑的嗓音没有半分威慑力。


    男人给她穿衣服的手一顿,没应,穿好后道:“夫君抱你去用膳。”


    看见他这个反应,苏芷棠乌溜溜的眼眸一转,对着男人的唇亲了上去,朱色的唇瓣愈发潋滟。


    男人此刻经不起半分撩拨,眼眸当即转暗,搂住了那抹细腻的腰肢。


    见男人起了兴致,苏芷棠唇角勾了勾,躲开了他的唇,小手勾着他的腰带道:“夫君,你快答应我,不然就不给你亲了。”


    祁勝缓了半响,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声音磁哑道:“走,先去用膳。”


    他这是不肯把掌控权让给她,苏芷棠在他怀里不满哼哼了一声,任由男人抱她去用膳。


    陪她用过膳后,祁勝便出了府,临近年关他似乎格外忙。


    苏芷棠下午又在榻上歇息了半响,一觉醒来,天都暗了,祁勝还没回来,她慵懒的窝在榻上不想起,外面却忽然传来了祁茴的声音。


    祁茴喜气洋洋的进了屋子,喊道:“嫂嫂,听说今夜有不少人去长亭围炉饮酒去了,咱们也去吧,昨夜雪下的厚,有人在十里长亭挂起了长灯,到了夜里,灯柔雪亮,可好看。”


    在雪地里围炉饮酒,这是苏芷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下她身子好了,便分外想去。


    苏芷棠赶忙从榻上起来,挑了一身衣裳穿上,给祁勝留了话,便跟着祁茴去了。


    只是去之前还不忘给自己和祁茴一人准备了一碗姜汤,冬日里出门前或出门后喝一碗姜汤,这都快成了习惯了。


    京城里的雪有人打扫过了,到了京郊,才发现,雪都快有一个小六安这么高了。


    小六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也跟着她们到了京郊。


    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还在亭子上挂了纱帐,灯笼一照,彩光弥漫,分外好看。


    祁茴早就吩咐府里的人挑了个地方,架起了炉子,祁国公府的厨子有出自御膳房的,熬的汤底和调的料汁香气浓郁,十里飘香。


    祁茴带了一壶梨花酒,酒气不重,有浅浅的梨花香,苏芷棠恣意的给自己和祁茴一人倒了一杯。


    锅子里煮着羊肉片和猪肉片,还有各种菜,有卖糖葫芦的摊贩过来,苏芷棠买了三串,小六安抱着糖葫芦,眼睛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了。


    长亭里灯彩流逸,一片欢声笑语,不知是谁点了戏班子,灵动好听的声音飘散在雪地里。


    苏芷棠抿了一小口酒,乐悠悠的正要看戏,一支箭忽然朝她射了过来。


    这大好的时光,谁要杀她?


    苏芷棠瞳孔微缩,来不及躲闪,那只箭眼见就要封喉,旁边窜出来一道身影,抽刀将箭砍断,随后抬袖,发动袖箭,朝着箭射过来的方向射了过去。


    青羽眉目肃重,吩咐护院道:“那人受了箭伤,跑不远,去把人抓回来。”


    瞬息之间,长亭大乱。


    苏芷棠捂着心口,惊慌的看着地上断裂的箭,那只箭目标明确,直冲着她而来,青羽恭敬道:“夫人放心,大人安排了暗卫跟着夫人,我们誓死护卫夫人。”


    苏芷棠回了回心神,道了一声谢。


    祁茴拍了拍苏芷棠的背以作安抚,随后看着青羽道:“这广袤无垠的雪地,你方才藏在哪了,我怎么没瞧见?”


    青羽抱着剑,当个闷嘴葫芦,祁茴没脾气道:“不说就不说,你每次出现的倒是及时,回去让我哥给你涨月俸。”


    苏芷棠惊疑不定的看着护卫带回来的人,那人下巴被卸掉了,身上穿着的不是中原服饰,倒像跟那几个西域使臣穿的相仿。


    苏芷棠不禁想,这是回嘉公主指使的?还是西域使者为了他们公主而私下行动想要杀了她?或是有人假扮西域使臣的模样想要杀了她然后嫁祸给西域使臣?


    祁国公府的护院训练有素,在发现行刺之人要服毒自尽的时候利落的卸了那人的下巴。


    不远处的山头,雪地上一串脚印,回嘉公主正站在隐秘的地方,看着山脚下的长亭,瞧见那只箭被劈成两半后她的目光阴狠,旁边一位使臣道:“公主,咱们的人失算了,没想到她身边有暗卫。”那个暗卫反应还这么敏捷。


    回嘉险些将自己手中的珠钗折断。


    使臣又道:“咱们的人被抓了,虽然他对西域忠心耿耿,不会出卖公主,可抵不过祁将军手段万千,若是事情败露,咱们怕是出不了中原。”


    “首领本意是想让公主嫁给祁将军笼络他,可眼下咱们怕是惹上了麻烦,公主,咱们快撤吧。”


    回嘉不甘鄙夷道:“怕什么,他夫人不是没死呢吗,就算死了,又能如何,两邦交好多年,还能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不成。”


    “便是祁勝愿意折腾,他们皇帝也不见得乐意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回嘉不仅没走,她扯了一块衣料,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拉弓,将血书朝着苏芷棠射了过去。


    看到护院将血书捡起来交给苏芷棠后,她才开始下令撤离。


    护院将血书呈给苏芷棠,却先一步被祁茴拿走,祁茴怒道:“行事鬼祟,到底是什么人敢……”


    她的话在看到血书上面的字后戛然而止,手麻脚利的将书收了起来,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气恼道:“那人想要恐吓嫂嫂,嫂嫂还是不要看了。”


    祁茴性子直爽,不怎么说谎,不自然的讪笑着。


    苏芷棠一看有异,自然想知道是什么,她朝着祁茴伸出了手,“无妨,还请阿茴妹妹给我看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祁勝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


    她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小六安,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将手里的血书递了过去,忐忑道:“嫂嫂千万不要信,定是回嘉搞的,她想嫁给我哥不成,便想杀了嫂嫂,一计不成,又想出了这恶毒的法子,想要拆散你们。”


    血书上只写了一句话,意指小六安是祁勝在边塞时的私生女。


    苏芷棠只看了一眼,便将血书合了起来,扔进了火炉里。


    她在火炉旁坐下,意识恍惚了一瞬,交代祁茴道:“阿茴妹妹,这封血书你就当没看见。”


    若是传出去,世人不会管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会认为小六安是祁勝的私生女,毕竟饭后茶余,私生女总比收养来的更有说头。


    祁茴小心翼翼的问:“嫂嫂,你信了?”


    橘黄的火光映在苏芷棠脸上,沉默片刻,轻声道:“没有。”


    祁茴瞧她这个反应顿时急了,围在她跟前道:“嫂嫂,你信我哥,我哥他打小守身如玉,娶你之前是个地地道道的……”那个词太难以启齿,祁茴没说出来,她唤了另一个说法,“我哥眼光挑,谁都看不上,也就嫂嫂你,能让他惦记在心里。”


    苏芷棠似乎想笑一笑,安抚祁茴,眼睛却里没有半分光亮,道:“嗯,我知道,咱们回府吧。”


    小六安似是察觉出她情绪低落,拿着糖葫芦,跑到苏芷棠跟前,道:“婶婶,你怎么了,是被坏人吓到了吗?”


    她伸出手,将从府里带出来的糕点递给苏芷棠,“婶婶,你别怕,伯伯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坏人欺负嫂嫂的。”


    苏芷棠弯下身子,接过糕点,如往常般揉了揉小六安的脑袋,道:“谢谢小六安,小六安真乖。”


    苏芷棠遇刺的消息传进了宫,彼时,祁勝正跟一众大臣在勤政殿,同皇帝詹嗣柏商议附属国进贡一事。


    一听到苏芷棠遇刺的消息,祁勝墨眸中一片担忧,声音急促,抓着前来禀报的侍卫道:“我夫人可有受伤?”


    “将军放心,夫人毫发无伤,已经回府了。”


    祁勝松开他,面色阴沉,厉声道:“可有抓到行刺的人?”


    “抓到了,那人是西域打扮,被关进了大牢,等候审讯。”听到西域二字,祁勝手握成拳,同詹嗣柏道:“此事事关臣妻,还望陛下恩准臣出宫审讯。”


    詹嗣柏:“此事牵涉众多,表哥快去吧,朕等表哥的消息。”


    夜色漆黑,昏暗的大牢内传出凄厉的声音,没多久,那人便招了。


    他满身血迹,眼神恐惧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祁勝,气虚道:“是,是我们公主,吩咐的,还请大人,大人给我个痛快。”


    祁勝起身,给了衙卫一个眼神,衙卫抽刀上前,祁勝步入月色。


    皇宫内,詹嗣柏看着回来的祁勝,起身道:“表哥,是谁干的?”


    祁勝声音沉凉:“西域公主。”


    礼部尚书道:“西域今年缴纳的贡品比起去年足足少了一半,竟还敢刺杀将军夫人,依臣看,西域怕是有异心。”


    其他几位大臣一一附和,更有一位将军道:“西域使臣如此胆大妄为,显然是不把我朝放在眼里,此番行径,犹如挑衅,不如出兵收缴一二,若陛下有意,臣愿带兵前往。”


    詹嗣柏沉默半响,将目光放在了祁勝身上,“依表哥之见?”


    祁勝气度威严,周身气压极低,道:“西域如今自成一族,势力逐渐壮大,去年将周遭部落一一吞并,野心渐大,臣认为王将军说的有理。”


    王将军便是方才说话的那一位将军。


    詹嗣柏听后,挥袖坐回了椅子上,沉声道:“朕认为不可,西域与我国交好多年,若贸然发兵,恐会引得其他附属国心生猜忌。”


    王将军正要在说什么,詹嗣柏却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内独剩下祁勝和詹嗣柏两个人,詹嗣柏道:“表哥,为了国家安定,此事许是要让嫂嫂受些委屈,朕这就拟旨封嫂嫂为一品诰命夫人以作安抚。”


    祁勝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唤自己表哥的人,忽然开口道:“陛下当真是怕出兵围剿西域会引得其他附属国的猜忌吗?”


    龙袍下的手攥的死死的,詹嗣柏面上不显,神色自然道:“自然如此。”


    祁勝盯着他看了半响,忽然一笑道:“陛下说的在理,夜深了,臣先告退。”


    祁勝出了大殿后,詹嗣柏面目忽然变得阴沉,抱起殿内的花瓶便砸在了地上,“他算个什么东西,朕唤他一声表哥这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朕说不打他还能私自起兵不成?!”


    打小伺候他的大太监赶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祁将军还没走远,这话可万万不能让他听见。”


    “不过是攻打西域,陛下何必逆着他。”


    詹嗣柏面目阴沉,恢复了几分理智,“朕为何要顺着他,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如今朕为西域说好话,届时西域感念朕的恩德,日后说不定会为朕所用。”


    大太监看着祁勝走远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恭维道:“陛下英明。”


    祁国公府……


    苏芷棠回了院子后,祁茴说是要陪陪她,她没让,祁茴也只好带着小六安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芷棠坐在小榻上,心里冷静了下来。


    倒不是信了小六安是祁勝私生女的说辞,只是方才那封血书犹如平地起惊雷,冲击力太大,让她心里咯噔一声。


    细想之下,依祁勝的性子,若小六安是他亲生女儿,他定会光明正大的给她上族谱,正儿八经的养在咸平公主院里,而不是让她跟着祁茴住在一起。


    且小六安与祁勝的长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苏芷棠盯着窗花心想,夫君他做事光明磊落,他既说小六安是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并非是他亲生,那便不是他亲生的。


    门忽然被推开,祁勝回来了。


    祁勝一进门,便开始在屋子里搜寻苏芷棠的下落。


    苏芷棠听到动静,从小榻上祁勝,上前拥住他,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祁勝搂住她,低头问:“今日可吓到了?”


    苏芷棠迟疑了一下,诚恳的点了点头,劫后余生般道:“幸好夫君暗地里派人保护我,不然我以后就见不到夫君了。”


    祁勝亲了亲她,“别胡说。”


    苏芷棠今日确实是受了惊吓,在祁勝怀里依偎了好半响,跟祁勝说今天有多惊心动魄,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声音低了下去,祁勝问她怎么了,她搂着祁勝的脖子,“我只经历了这一次,就吓的要死,夫君这些年,刀光剑影,明枪暗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夫君,你怕过吗?”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问过他怕不怕死在战场上,好似他生来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平定叛乱。


    他喉头紧涩,抱着苏芷棠的手紧了几分,道:“不怕。”


    “不过以后就怕了。”他垂眸看着她,又道。


    苏芷棠坐在他腿上嗯了一声,声调上扬。


    她轻轻道:“是因为以前年少无畏吗?”


    祁胜眉目遂然,薄唇轻启,“是因为娶妻了。”


    苏芷棠愣了一下,心口被蜜塞满,她用力搂紧了祁胜,“夫君一定会平安顺遂的,等我们老了,就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好不好。”


    “含饴弄孙?”他含笑重复。


    苏芷棠羞燥的躲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是夜,祁胜抱着苏芷棠去了浴室。


    风雨飘摇,水花弥散。


    不知何时被男人抱到了榻上,今天男人格外轻柔,苏芷棠面色羞红的枕在男人手臂上,忽然想起来那封血书。


    她眼眸里流光浮动,葱白玉指点着祁胜的胸膛小声嘟囔道:“夫君,你知道吗,那个回嘉竟然说小六安是你在边疆的私生女!”


    祁胜握住她作乱的手,“小六安……她有自己的父亲。”


    苏芷棠嗯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她呢。”


    她眼眸一勾,小狐狸一样顺着他的臂膀往寝被下缩,直到整个人缩进寝被里,才娇声开口。


    “我知道,昨夜夫君那般……”她声音轻了又轻:“定是以前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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