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回到驸马黑化前 > 15、做戏
    皇帝边走边抬手示意她闭嘴,“你若真把泱泱当妹妹,便不会为了逃命将她推下车。”


    抱善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我、我没有,父皇明鉴,是怀真存心诬陷。”


    皇帝顿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冷酷森然,“当时在场之人并非只有谢珺,你以为他不说泱泱不说,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父皇……”抱善面如灰土,哑声道:“女儿并非有意,求您饶恕女儿吧!”说罢重重地磕头。


    皇帝却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后殿休息,未留下只字片语。


    抱善又是恐惧又是心寒,恍然惊觉也许她从未博得过父皇的宠爱。他只喜欢她善解人意乖顺懂事的一面,一旦她流露出真性情,立刻就会遭到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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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日晚暑气褪去,宫女们将檐下地砖擦洗干净,摆了小食和果品,点了熏香驱蚊虫,又铺上干净的卧具,这才用藤椅将怀真抬出来,让她在外面用膳休憩。


    怀真脚伤依旧痛得厉害,所以胃口不佳,略略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下。


    如今她的一应用度都恢复了,所以望春台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每间屋舍都亮起了灯,就连高台周围栏杆处的石灯也点亮了。


    地面缝隙间的杂草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原本无人照管的枯死花卉也都换上了新的,就连闲置的回廊都换上了新的竹帘和鲛幕。


    就连寻常的一顿饭,周围也有十数人侍候,怀真被她们围地密不透风,反倒有些不自在,便摆手令她们退下,只留素娥和姮娘。


    宫女们行过礼正欲离开,怀真窥见其中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似乎从未见过,便令其留下。


    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怯生生地垂首跪在她脚前。


    “你叫什么名字?”怀真倚着软垫,闲闲打量着她。


    “葭葭。”小宫女低声道。


    怀真微震,不由坐直了身体,“把头抬起来。”


    葭葭乖乖抬起头,怀真脑中‘嗡’地一声,不由瞪大了眼睛。


    檐上挂着一列纱灯,柔和的灯光下,女孩的面容皎皎如月,明眸皓齿瑶鼻樱唇,那张纤小的瓜子脸一如幼时的爱女模样。


    “你的名字……怎么写?”她哑声问道。


    “回禀公主,出自《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女孩细声细气道。


    怀真胸中激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若有所思地品咂着,“葭葭,这名字真不错。你今年几岁了?”


    “奴婢刚满十三。”葭葭见她并非传言中那般暴戾无常,暗暗舒了口气。


    怀真心中震荡,却不好流露出过分热忱,可又舍不得她离开,想要多看几眼,便指了指素娥道:“跟她学调香吧!”


    “现在吗?”素娥纳闷道。


    “太晚了,”怀真道:“明天开始吧,现在陪我赏会儿月。”


    她不知道葭葭十三岁是什么模样,也像这般纤巧如月我见犹怜吗?三郎待她如何?正胡思乱想之际,恍然听到脚步声,值守的内监匆匆前来,站在阶下禀报,“公主,陛下来了。”


    说话间就见一行人提着灯笼遥遥走来,怀真心绪复杂,她不便起身接驾,也不想装模作样,只命周围诸人自行接驾。


    她如今尚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前次莫名其妙的和解是因为一时感动,但也只是一时而已。


    她始终忘不了秋风中母妃跪在殿前的单薄背影,忘不了她缠绵病榻心如死灰时的模样,也忘不了董家获罪后的惨状……


    她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以前一样重叙天伦之乐吗?


    可他是帝国的天子呀,这世间有谁斗得过他?卢太妃曾经的箴言又在耳畔响起:臣不与君斗,子不与父争。识时务者为俊杰!


    “泱泱,”皇帝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见怀真倚在那里发呆,不由觉得好笑,在她身畔敛衣落座,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在做梦吗?”


    怀真回过神来,怔怔望着面前一派慈和的皇帝,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皇帝自袖中摸出帕子,爱怜地帮她拭泪,关切道:“怎么好端端哭了?”


    怀真不说话,脚边的葭葭怯怯回道:“日间抱善公主来闹,殿下受惊了,一整天精神都不好。”


    皇帝面色微沉,扫了一眼身量娇小的女孩,眉头微蹙道:“大胆,朕可有问你话?”


    葭葭吓坏了,慌忙伏跪在地瑟瑟发抖。


    怀真心里有些发紧,却佯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道:“她还小,您吓她作甚?反正一向都是我的错,直接责怪我不就行了。”


    这话倒是颇多幽怨,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皇帝心中不由微喜,打量着她道:“朕又没说是你的错,何苦往自己身上招揽?”


    怀真指了指葭葭,哼道:“那您让她起来呀!”


    皇帝不由多看了几眼葭葭,好奇道:“你何曾对下人这般用心了?”


    “我……”怀真哑口无言,撇嘴道:“又挑我不是了?”


    今时不同往日,皇帝生怕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互呛下去又闹掰,忙抬手令葭葭起来,怀真这才作罢,嘟着嘴伸出了一只胳膊。


    皇帝不明所以,顺势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


    怀真眼泪汪汪地掀起衣袖,只见皓腕上几大片淤青,在灯光下犹自触目惊心,像是新伤。


    皇帝眼皮一跳,隐约明白过来,沉声道:“抱善怎会这般不讲理?”


    怀真一言不发,只眼巴巴瞧着他,像是等着他做主。


    她看葭葭是我见犹怜,但皇帝看她又何尝不是?小小年纪,却偏要做出一副倔强的模样,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又满心不甘。


    以前的怀真哪里会这样?董婕妤出了名的护犊子,谁敢碰她女儿一下?与别人而言轻微的忤逆,对她就是天大的冒犯。


    想到已故爱妃,老皇帝心中不由满是惆怅,默默叹了口气,挥手令近身侍候的宫人都退开,这才语重心长道:“这些日子,的确让你受委屈了。好孩子,朕一定会补偿你的。”


    怀真见好就收,把头靠在他臂弯里,亲昵地蹭了蹭,眼眸依旧湿漉漉的,像是还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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