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风走到床边,一个泰山压顶压到萧祈身上,瞧着闭眼装睡的人,软声道:“昨天有士兵问我是否婚配,我说没有。刘威将军知道后便来说媒。夫君听得清清楚楚,我已经明确拒绝了。”
萧祈睁开眼,怕苏言风掉下去,伸手扶住他的腰。气愤地问:“没婚配?”
“没有啊。”苏言风理所当然,“难道夫君觉得我们成亲了?”
萧祈:“……”
突然就无法反驳了。
理不直气也壮地“哼”了声,又闭上眼睛。
苏言风拱到萧祈怀里,如同一只撒娇的猫咪,不停地蹭来蹭去。嘴上还一个劲儿喊着“夫君。”
一声接一声,喊得萧祈什么脾气都没了。不睁开眼睛是他最后的倔强:“去吃饭,一会凉了。”
“一起吃。”
片刻后,萧祈坐在凳子上,筷子夹着一块野鸡肉,另一只手将鸡皮拽掉,肉放到苏言风碗里。
苏言风心满意足接受萧祈的投喂,吃得极为认真。
自从崽崽不闹了以后,苏言风的饭量较之前大了好多。他边吃边问:“夫君,你觉得我胖了没有?”
萧祈看了眼他比之前圆润饱满的下颚,毫不犹豫:“没胖。吃的东西都让崽崽吸收了,你怎么会胖。”
说完,撕下一块兔肉送到他嘴边:“张嘴。”
苏言风觉得夫君说得有道理,张嘴叼过来,非常心安理得-
苏言风心有所属的消息很快传遍军营。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士兵碰到苏言风总要问问是谁家的女子。
“不是女子,是男子。”被问得次数多了,苏言风干脆坦然承认。
士兵懵了懵,撞上苏言风坦然清澈的目光,道:“男子也好!只要两情相悦,是男女是并不重要。”
苏言风吃惊:没想到大家竟然这般开放。
于是,消息就变成了“苏公子心有所属且对方是个男子。”震惊之余,都在琢磨这个男子的身份。
得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得到苏公子的青睐?
想必也是人中龙凤,万里无一。
每每听到士兵们议论此事,萧祈身后就好像生出一条大尾巴,得意地摇来摇去。
苏言风怕他一个忍不住说出来,慌忙将他拽走。
“怕什么,咱们的关系早晚得公布于天下。”萧祈不以为然,“我还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同你成亲。”
萧祈此刻就像得到不得了的宝贝,逢人就炫耀的臭小孩。
“那也不是现在。”苏言风瞪他,“你老实点。”
“君同,”萧祈的语气倏地正经起来,“你可介意让其他人知道你怀崽崽的事?”
“不介意。”苏言风的手放在肚子上,“我就是担心,大家会觉得男地坤怀崽是妖异之兆。这样崽崽会被说成是怪物。”
他亲自经历过妖妃一事。一件事只要传播的够广,不管它听上去多离谱,都会有人信。
上个男地坤怀孕,已经是快五十年之前的事了。
知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萧祈伸臂抱住他,轻声安慰着:“不会的,相信我。”
苏言风枕在萧祈的胸口,点点头。
晌午,趁着苏言风睡着的功夫,萧祈起身走出帐外,知道影一和影十:“你们两个先回都城,替我做件事。”
他要让君同的事迹家喻户晓;还要让百姓称颂赞美君同怀孕一事。
待萧祈离开后,影十终于回过神,扭头看向影一,难以置信:“皇上刚刚说,苏公子怀崽了?”
反观影一倒是很淡定,他终于明白了皇上为何一定要来军营:“收拾东西,回都城了。”
“我想摸摸苏公子的肚子。男地坤怀崽,都多少年没有了。”
“……”影一,“不怕皇上杀了你就去摸。”
影十一缩脖子:“我们还是直接走吧。”
其他影卫见俩人要离开,纷纷询问缘由。
影十背上包裹,一脸神秘:“去执行皇上交给的秘密任务!不告诉你们!”
再问影一,影一也不说:“确实很秘密。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两日后,大军拔营前进,向苏国都城进发。横穿过渠化城,再向东行进约八十里,便是苏国都城。预计三日便能赶到。
渠化城疫病控制后,叶深便带着方子和花银叶赶往其他染病城池。临走前特意交代苏言风:“不是你该管的事少操心,等师父回来。”
苏言风知道师父指的是什么。他骑在马上,跟着军队慢慢向前行进。神情平静。
大军行进一天,晚上时就地安营休息。哨兵负责巡逻。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有打猎的地方。萧祈端着馒头白粥走进来:“先将就吃些。”
苏言风回过神:“谢谢夫君。”
“想什么呢?”萧祈端着饭走到他身边。
“我在想,如何能劝降王士明将军。”苏言风抓起馒头啃了口,“王士明是苏军主将,位同韩成业将军。如果能说服他投诚,起码能带走苏军一半兵力。”
萧祈给他擦掉嘴角的馒头渣:“像这样的人,即便没有希望,即便局势已定,他都会战到最后一刻。”
萧祈在韩成业的奏表中看到过此人。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才。一国主将的傲气和担当,都不允许他还没战,就缴械投降。
“我知道。”苏言风又咬了一口,“所以正头疼呢。”
啃掉半个馒头,苏言风又道:“夫君,我想……”
“不行!”
苏言风皱眉,不满嘀咕:“我还没说完呢。”
“你想去劝降。以为我猜不到?”
“……这么聪明做什么。”
只吃馒头太干,萧祈给他喂了口粥:“我不是聪明,我是了解你。”
只要能让苏国少死一个人,他什么办法都愿意试。
萧祈其实很心疼他。在苏国人眼里,苏言风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做的这些事,没人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被戳着脊梁骨骂。
却没人能理解,他在无法扭转的时代洪流里,已经为苏国子民做了很多。
苏言风说不出话,气哼哼地咬了口馒头。
萧祈被他的小模样逗笑,出言教育:“你以为你多厉害,光靠一张嘴就能让对方缴械投降?”
“不试试怎么知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不会有事的。”
萧祈直接将他的路堵死:“那也不让你去。死心吧。”
“……”苏言风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说我什么坏话呢?”萧祈凑过去亲了亲他。
苏言风傲娇挑眉:“不告诉你。”
赶了一天的路,苏言风打了个呵欠:“睡觉吧,我困了。”
天气越来越冷。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会很凉。苏言风被萧祈紧紧抱着,顿时觉得暖和很多。很快便睡着了。
两道清浅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风睁开眼睛,试探地问了句:“夫君?”
萧祈没有任何反应,显然睡得正沉。
苏言风放下心,掀开被子,悄悄从萧祈怀里溜出去。穿好鞋子,蹑手蹑脚出了营帐。
巡逻兵看到他:“苏公子可有事?”
苏言风摇头:“睡不着,随便走走。守夜辛苦了。”
“不辛苦!”对方异口同声地回答。
苏言风这个人吧,说他不听话,他又挺乖的。说他乖巧,但凡他打定主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顺利出了军营,苏言风向后扭头看了看:“我就去城内看一眼。看看什么情况。天亮之前就回来,夫君别担心我。”
“不担心。”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言风吓得激灵一下,慌忙扭回来。只见萧祈靠在一颗树下,正巧拦住他的路。
“你不是睡着了吗?!”苏言风震惊万分。
“你都没睡着,我怎么敢睡。”萧祈缓缓朝他走过来,一把将人抓住。
借着月色,苏言风看清了萧祈的表情——冰冷吓人。
“夫君。”苏言风开始撒娇,“夫君最好了。”
萧祈不吃这套,将他横抱起来,大步往军营里走。
苏言风觉得自己要完蛋,不老实地挣扎起来。
“小心伤着崽崽。”萧祈出声警告。
苏言风立马消停了。
对哦,怀着崽崽呢。夫君肯定不舍得把他怎么样。苏言风有恃无恐,放心窝在萧祈怀里。
回到军营,把人小心放到矮榻上。萧祈数落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小眼神瞄着萧祈,苏言风低声狡辩:“我就去城内看一眼。再说不是被你抓回来了嘛。”
萧祈生生被对方“我怀着崽崽,你肯定舍不得欺负我”的态度气笑了。大步走到床边,伸手将人捞过来。
苏言风脸朝下横趴在萧祈腿上,感受到屁股上的力道,又气又羞:“士可杀不可辱,你给我个痛快的!”
打屁股打不坏。何况也舍不得用力,根本打不疼。又拍了一巴掌,萧祈突然就爱上了软乎乎的手感。
苏言风的耳垂脸颊染上红色,凶巴巴地放狠话:“这笔账我记住了!萧小祈你给我等着!”
萧小祈置若罔闻。又拍了下屁股。
苏言风:“……”
明天就带着崽崽走。
教训完,萧祈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错了没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言风答得干脆利索:“错了。”
“下次还敢不敢?”
“敢。”——
作者有话要说:
萧祈:手感真好,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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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鸽子作者昂首挺胸地走过[抖抖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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