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扳回一局,苏言风心情愉悦地回到朝露殿。打开《姿势图》,津津有味读了起来。
来喜过来斟茶,扫了眼书页:“公子怎么还在看这个?”
“开眼界。”苏言风理所当然,“头一次知道周公之礼竟有如此多的门道。我看这个就挺好,双方都不累。”
来喜说不出话,放下茶出去了。
用晚膳时,苏言风吸了吸鼻子:“来喜,你闻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总觉得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周身。
来喜点头:“梅花的香气,可能是在梅园沾上的。毕竟在那里待了许久,花粉多少会粘在衣服上。”
苏言风也是这么想,便没再细究:“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公子放心,早就备好了。”
苏言风泡在木桶里,梅香越来越明显。虽说还是一样的淡雅清逸,但更加细密,像是一张越织越细的网。
而且,梅香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苏言风眼底疑惑阵阵,小声自语:“难不成去趟梅园,成梅花精了?”
这香气来的古怪,但他又没有任何不适。苏言风思忖片刻,还是没叫太医来。换上干净的衬袍,钻到被汤婆子捂热的被窝里。
萧祈不知道怎么想的,大冷的天,被窝里连汤婆子都不塞。苏言风可不愿受这份罪,让来喜灌了两个汤婆子,放到自己这边。
半睡半醒间,苏言风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好像烧起来一样。他想醒过来,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似乎在渴求着什么,很迫切,却又不知方向。
直到一股细腻醇厚的檀香飘来,苏言风像是搁浅许久后碰到水的鱼,奋力汲取。
-
整个寝殿内充斥着苏言风的信香,迈进去的瞬间,萧祈步伐一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等太医来,给苏言风服下抑制散。
可看着床榻上痛苦万分的人,萧祈第一次不理智地走了进去。
越靠近床榻,香气就越明显。梅香淡雅,此刻却是最好的催情之药。
属于天乾的信香被这股梅香勾了出来,萦绕在萧祈周身,并逐渐跟梅香混在一起。
天乾每年会有一次信潮期,持续半月左右。信香会不受控制、无端地释放。每到这时,萧祈都会罢朝,去宫外的行宫居住,直至信潮期结束。
除此之外,萧祈从来不会让自己的信香外露。只是如今情况,信香已经不听萧祈的话了。
离床边还有半步时,萧祈停下步子。压着烦躁不安的心情,低眸看向床边的人。
对方恰巧转了个身,白皙细腻的脖颈撞进萧祈眼里。后颈上的信香线泛着诱人的桃粉色。细细一条,落在如白玉般的肌肤上,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
信香线是散发信香之处。在后颈中央。平时与正常皮肤无异,当雨露期来临时,会变成粉红色。
对方恰巧转了个身,白皙细腻的脖颈撞进萧祈眼里。后颈上的信香线泛着桃粉色。细细一条,落在如白玉般的肌肤上,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
信香线是散发信香之处。在后颈中央。平时与正常皮肤无异,当雨露期来临时,会变成粉红色。
身上的檀香味越发浓郁,萧祈移开眼睛,知道自己得出去了。刚转过身,呢喃声传入耳畔:“疼,疼。母妃,我疼。”
步子猛地一停。
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一步折回床榻边。
萧祈抱着苏言风,仔细打量一圈,不解又担心地问:“哪里疼?”
苏言风这会儿哪能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念叨“疼。”
周围充斥着两人的信香。
萧祈额前沁满细密的汗珠,咬牙切齿:“老实点!”
已经神志不清的苏言风哪肯听。他只知道这个味道很舒服,便本能地追寻味道的源头。不停往萧祈怀里钻。
李忠盛以最快速度赶到太医院,好巧不巧,又是冯太医当值。上气不接下气道:“苏贵妃……雨露期到了,赶紧跟……跟我走!”
一口气跑到朝露殿,两股信香扑鼻而来。
李忠盛一把拽住要往里头冲的冯太医,看着紧闭的殿门,面露迟疑:“信香如此浓郁,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他走的再快,一来一回也得一刻钟。
天乾对地坤的信香没有抵抗力。苏贵妃本就天人之姿,又恰逢雨露期,只会比往常更加动人。皇上若是一直在殿内……
冯太医迅速明白过来。
正当俩人犹疑不定时,殿内传出萧祈不耐烦的声音:“滚进来!”
萧祈坐在龙榻上,额头挂着汗水,眉头紧皱。伴驾多年的李忠盛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如此狼狈。
脑袋要紧,李忠盛不敢再看。见冯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纸包,赶忙去倒水。
打开纸包,里头是红棕色粉末。味道腥臭。倒入水中,腥臭味更加肆虐。
待药粉全部溶于水,冯太医双手端着:“皇上,抑制散好了,苏贵妃服下后便可停止信香释放。”
萧祈忍住打翻的冲动,接过来,碗沿放到苏言风嘴边:“张嘴。”
如此难闻的药,苏言风清醒时都未必会喝。何况此刻意识不清,只凭本能,更不喝了。
萧祈现在只靠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试了三次没喂进去,便没了耐性,重重将碗磕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太医院干什么吃的?不会改良方子吗?!”
冯太医有苦难言,这已经是多次改良后的药方。以前的更难闻。
一旁的李忠盛灵机一动:“皇上,要不试试以口送服的法子?”
赞同一闪而逝,萧祈冷声问:“谁来?”
苏言风是他的人,只能他来。但萧祈自己信潮期来临时,宁愿罢朝半月都不愿喝这东西。
李忠盛赶忙低头。
草率了。
“还有没有……”萧祈一顿,抓住某人不老实的手,倒吸一口凉气,不耐烦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以往有妃嫔进入雨露期,皇上都不闻不问。到了苏贵妃这儿,竟然亲自陪着。
冯太医心中挣扎片刻:“回皇上,可以临时结契。”
临时结契,既可以帮地坤度过雨露期,又不似终身结契那般,让地坤彻底属于天乾。确实是如此情境下最好的办法。
半晌后。
“都下去。”
寝殿内的信香越发浓重。萧祈已经撑到极限,偏偏怀里的人还在乱动。
临时结契的法子萧祈自然知道,也知道如何做。再没犹豫,身形一翻,将苏言风固定在自己怀里,后颈粉红色的信香结引人垂涎。
牙齿咬住信香线,刺破,属于天乾的信香缓缓注入。
苏言风满足又愉悦地哼唧几声。像是终于入水的游鱼,畅快不已。
即便是头一回,但萧祈本能地知道何时停。最后一次注入信香,萧祈直起身。手指摩挲着被他咬过的地方,眼神幽深。
殿内的信香依旧馥郁,萧祈却再不觉得有丝毫不适。
因为从结契完成的那刻,直至萧祈注入苏言风体内的信香消失,苏言风一直是萧祈的地坤,萧祈也是苏言风的天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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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李忠盛准时推开朝露殿的殿门。透过屏风,看到床榻上交颈而卧的两道身影。
李忠盛没再往里头走,琢磨着该不该叫皇上出寝。
心里正打鼓,忽然听到皇上的声音:“今日罢朝,有事本奏。”
萧祈低眸看向枕在胸前的苏言风。睡得沉就算了,还紧紧抱着他。若是执意起身,定会将人吵醒。
这人熟睡的样子极乖,没了白日里的精明劲儿,十分顺眼。
不过一日而已,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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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盛走到勤政殿,严肃认真地传达皇上旨意:“皇上有旨,今日罢朝,有事本奏。”
接着换上一张笑脸:“各位大臣放心,皇上龙体无恙。只是近些日子太过忙于政务,有些疲累。各位大臣请回吧。”
皇上昨日早朝来迟,今日干脆罢朝。大臣们个个人精似的,才不信李忠盛这番说辞。
指定又跟苏言风有关。
有些性子耿直的大臣重重“哼”一声,当场拂袖而去,回家写弹劾苏言风的奏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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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风睁开眼睛,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从萧祈怀里“弹”出去,神情错愕:“皇……皇上?!”
正德殿是走水了还是塌了?这人竟然待在寝宫里!
萧祈坐起来,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情况不对这一点苏言风还是能意识到的,翻找记忆时,突然发现昨晚的记忆有空白。
他只记得沐浴完准备休息,身体越来越热。
之后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
苏言风转瞬换上敬服钦佩的面具,跪在龙床上:“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态度极为真诚。萧祈却感受不到丁点,懒得跟他演下去:“平身。”
“谢皇上。”苏言风换成坐姿,“皇上,臣昨晚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萧祈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慢条斯理道,“爱妃只是突然分化成地坤,雨露期到了。”
苏言风彻底愣住,第一想法:萧祈在诓他。
地坤跟天乾一般在十岁到十二岁间分化,没有分化的,便是泽兑。他今年十七,早过了分化的年纪。
可凡事没有绝对。
苏言风捏着最后一丝侥幸,缓缓抬起手,摸上后颈。刺痛自指尖蔓延开来,“疼”的他怒从心起。
极力维持着镇静,问道:“请问皇上,臣是如何度过的雨露期?”
“爱妃觉得呢?”萧祈淡淡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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