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和亲后我怀崽了 > 21、袒护
    萧祈再次被苏言风的虎狼之词镇住,半天说不出话。


    “明白了。”苏言风放下勺子,“这是要臣用嘴喂。”


    说完,就端起碗要喝。


    萧祈忙道:“朕自己来!”


    苏言风将药碗放到他手上,笑意盈盈道:“男子汉喝药都是一口闷。”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萧祈真听话一口闷了,苦的皱眉。苏言风递过一块糖,萧祈接过来放进嘴里,脸颊被糖块撑起一个小鼓包。


    “皇上再休息一会。”苏言风忍住戳一戳的冲动,“臣去小厨房看看。”


    萧祈被苏言风“精湛”的厨艺吓怕了,忙不迭道:“朕不吃你做的饭。”


    “放心,臣不想弑君。”


    谁还没点自知之明呢。


    苏言风吩咐小厨房熬了甜粥,熬好后端进去:“皇上趁热喝。”


    萧祈本来没胃口,尝了尝,甜的,立刻大口吃起来,吃了几口抬头问:“你吃什么?”


    “臣在小厨房吃的燕窝鸡丝馄饨,还喝了半碗南瓜粥,皇上不必担心臣。”对于比皇上吃的好这事,苏言风觉得很骄傲,朝萧祈炫耀道。


    感觉自己被虐待了的萧祈:“……”


    喝完粥,萧祈欲下床。苏言风:“皇上干什么?”


    “朕要看书。”


    “躺好。”苏言风给他按回去,“臣给皇上读。”


    从书架上拿了本书,脱掉外袍,苏言风钻进被窝,后背靠着枕头,随意翻开一页,声情并茂读了起来。


    苏言风手里拿的诗经,而且偏巧翻到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情诗。熟到垂髫小儿都知道。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言风停住,合上书卷,突然问:“皇上可有喜欢的人?”


    萧祈下意识道:“没有。”


    回答的如此迅速,不知是真没有,还是在用“没有”否认什么。


    苏言风没什么意外地笑了笑:“这首词不合适,臣换一首。”


    他翻着书页,没注意到萧祈偷偷打量的眼神。


    萧祈目光落在苏言风的手上,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握着一定很舒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


    晌午,李忠盛轻轻推开殿门,本想问要不要传膳,看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时,又悄声退了出去。午膳可以等等再吃,万不能打扰皇上跟贵妃休息。


    要是皇上跟苏贵妃能一直如此,那真的再好不过。


    天乾本身就体魄强健,加上萧祈身体一直很好,下午的时候烧就退了。


    萧祈穿好衣服,扭头看了眼刚睡醒还在犯迷糊的人:“朕要去天牢,去吗?”


    苏言风一下来了精神:“去!”


    遇刺一事早就传遍朝野上下,陈国所有使臣也被下了狱。不管外头如何阳光明媚,牢里永远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刑部得萧祈命令,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但要留其性命。六人全部捆在柱子上,不给吃不给喝。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角落挂粘未被清理干净的血迹。


    刑部尚书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跪在地上:“皇上,臣已经对他们进行审问,全招了。这是认罪书。”


    事情已经败露,再无扭转余地。招与不招,他们都逃不掉。


    萧祈接过来,打开查看。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为首男子目眦尽裂,冲萧祈大吼:“萧祈你这个暴君!不得好死!我死了也要日日诅咒你,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萧祈抬眸,眼神冰冷如霜,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一旁的苏言风不乐意了,抱着肩膀:“趁你还活着,我问问你,为何要刺杀皇上?”


    刑部尚书吓一哆嗦,低头看着脚尖,大气儿都不敢喘。皇上都没说话呢,哪儿轮得着他,这是大不敬!


    然而萧祈并未阻止,低头继续看认罪书。默许了苏言风的僭越。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而且萧祈很好奇他要说什么。


    男子愣了愣,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半天后:“为了让我国子民免遭战火,为了还天下和平!我等死不足惜!”


    苏言风摸着下巴,似有所思道:“前一句勉强算你有理,至于还天下和平……你是在讲笑话还是傻啊?”


    “倘若你刺杀成功,国无主不稳,萧国必定陷入动乱。到时其他三国的铁骑踏入萧国边境,战火重燃,将有无数百姓死于非命。这是还天下和平?”


    “若你国国君真想还天下和平,大可将山河拱手相让,何必派你千里迢迢来刺杀。都在逐鹿天下,谁都不无辜。大可不必将自己粉饰的这般高贵。”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任何朝代的更迭和崛起之路,皆由白骨铺成,皆被鲜血染红。


    为首男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苏言风还没说完,小嘴叭叭个不停,誓要彻底征服对方:“至于你口中的暴君,试问有哪个暴君统治的国家能如此安居乐业,繁荣壮大?如果有,那也太丢暴君脸了。”


    “我反倒听说陈国君主昏聩无能,重用宦官,听信谗言。此等国家,迟早要完。要刺杀,也该刺杀这等败类才对。真是没眼光。”


    这下对方连驳斥的欲望都没了。无他,苏言风说的全对。


    苏言风心情舒畅地吐出口气:“臣说完了,皇上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萧祈合上认罪书,语气是不痛不痒的随意:“杀了,尸体送回去。”


    “那咱们走吧,臣不喜欢这里。”


    从昏暗的天牢出来,苏言风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一双手挡在面前,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苏言风扭过脸:“谢皇上。”


    “看来爱妃平日里还是对朕嘴下留情了。”萧祈眼里盛着笑意,揶揄道。


    句句扎心,听着虽解气,但若这些话是冲自己来的,那就不美妙了。


    苏言风谦虚一笑:“这不是为了皇上对臣的脑袋留情嘛。”


    萧祈想说声谢谢。谢谢他的维护和偏袒,却又拉不下脸。最后一本正经说了句:“你刚刚那番话朕很喜欢,想要什么尽管说。”


    说完,还斜眼偷看苏言风。


    苏言风“扑哧”笑出声:“皇上被臣感动,想说谢谢就直说,如此拐弯抹角做什么。”


    萧祈否认:“朕没有!”


    “臣想要皇上陪臣去梅园走走,趁着梅花还未落。”苏言风不跟他掰扯这个,说了自己想要的。


    -


    梅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满园梅树寂静盛开。


    少年白衣如雪,信步穿梭于梅林之间,背影被杂乱交错的梅枝切割遮挡,隐隐看不真切。


    萧祈走在后面,不由想起那晚闻到的梅香。他倒是很听话,雨露期过去后,没再释放过信香。刚要抬脚跟上,目光被雪地里的小家伙吸去。


    没听到脚步声,苏言风向后扭脸,见萧祈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走近一看,萧祈双手捧着一只冻僵的麻雀,跟其他麻雀不同,小家伙胸前有一撮黄毛。


    苏言风学着萧祈蹲在他旁边,看着他手中的麻雀:“皇上,这种鸟是养不熟的。”


    苏国的冬天也很寒冷,有时大雪盖的厚,鸟儿找不到吃的,天又冷,被冻死的不在少数。


    苏言风同样捡到过一只被冻僵的麻雀,养在笼子里。整整一个冬天,总是朝窗外叫个不停,朝它伸手就被啄。后来等天暖和了,苏言风便将它放了。


    小家伙头也不回的飞走,再没回来过。不指望它真的留下来,盘旋一会也是好的,也算没白养一个冬天。


    “它习惯了自由,吃的再好,笼子再华丽,也不是它想要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祈双手收紧:“那又如何,剪掉它的翅膀,就飞不走了。”


    苏言风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若真这样,它会恨你的。”


    “恨朕的还少吗?不多这一个。”说完,萧祈捧着麻雀先一步离开了。


    苏言风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回到朝露殿,李忠盛老远迎上来:“皇上,芳华殿刚刚来人说,太后不行了。”


    萧祈冷笑一声,终于等到今天:“朕去看看,不用跟着。”


    将麻雀交给李忠盛:“掐死吧。”


    身后的苏言风赶忙抢过去:“掐死多可惜,皇上不养臣养。”


    萧祈没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苏言风将麻雀放到碳炉旁,没一会就缓过来了。


    小家伙站起身,抖抖羽毛,拍拍翅膀,似是知道谁救了它一般,摇晃着圆滚滚的身子走到苏言风脚边。


    苏言风试探着伸出食指,小家伙立刻跳上去,开心地叫了几声。


    “不怕人?”


    像是在回答他,小家伙一下飞到苏言风肩上,用喙梳理羽毛。


    “……”苏言风没见过世面一样瞪大眼睛,“看来鸟跟鸟也不一样。”


    又缓了一会,苏言风给它喂了些小米和水。


    太后薨逝的消息传进朝露殿时,苏言风正在玩鸟,小家伙完全不像野外长大的,丝毫不怕人,怎么逗都不飞。


    对于这个消息,苏言风没有丝毫意外。不管是太后喝的药,还是那株血参,都有问题。不会活的太长。


    他担心的是萧祈。


    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他回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苏言风将李忠盛叫进来:“李公公可知皇上去哪了?”


    李忠盛已经换上一身白衣,情绪倒没多大起伏,闻言沉默良久:“皇上应该去了醉花轩。”


    “那里皇上幼时待的地方,皇上生母去世后,醉花轩便成了宫中禁地。皇上平日也不去,自打从里头出来后,这是头一次。”


    苏言风了然,又问:“宫中可有天灯?”


    “应该是有,奴才去问问。”


    一炷香后,李忠盛手拿一个天灯走进来:“贵妃看这样的行不行?奴才只找到了这一个。”


    “能升天就行。”苏言风接过来,抬脚就要走。


    “贵妃留步。”猜到他意图的李忠盛忙道,“醉花轩既是宫中禁地,也是皇上心中的禁地。贵妃虽然受宠,也是万万去不得的。”


    不料苏言风耸肩一笑,不在意道:“你们都怕他,所以不愿意靠近他,我不怕。”


    萧祈一直站在那里,因为站的太高,又太危险,便无人敢接近。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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