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自尊心似乎总和他们的下半身息息相关。


    自从离开若依家,裴深就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他那天回家还特意脱了裤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大小没有什么改变,还是令他引以为傲的尺寸,可是……他搓了几下,怎么硬不起来?


    当晚他播放了几个岛国小电影,画面中的□□玉体横陈,极富诱惑力地刺激观众的感官,可他的小兄弟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裴深向来自信,他第一时间不是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而是认为影片太垃圾,没有办法诱惑到他,他没有去医院念头,而是想着第二天再去找若依完成这件事。


    次日他离开公司就给若依打了电话,那边仿佛屏蔽了他一样怎么都不接。裴总裁是不会缺女人的,他对若依的好感下降了不少,驾车去了某种特殊的高级会所。


    有钱的富豪总有些特殊的爱好和渠道,他是公子哥里的公子哥,从前自然也同友人在此处应酬过。申浅出国好几年,赵若依又不让他碰,男人逢场作戏发泄一下也没什么吧,裴深一直是这样想的。


    灯光暧昧迷离,舞台中间正在表演脱衣舞,侍者引裴深进入包间,从他这里望下去正是最佳的观赏体验。“今天是您一个人来吗?”如果裴深约了其他人,侍者还要额外做些准备。


    “只有我一个,把我存在这里的那瓶拉菲开了吧。”侍者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不久之后酒香掺着女人体香涌入他的鼻腔,几个女孩来到他身边给他敬酒,清一色都是干净清纯的相貌。


    “裴少,您难得一个人来呢。”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离他最近,倚在他的肩膀抬眸看他,这个角度最能体现出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是她实验多次之后找到的。


    “嗯。”裴深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多言,女孩们似乎也不讶异于他的冷酷,“那伊伊就能全心全意陪着裴少了呢。”她做出充满腼腆又崇拜的姿态,因为大家都知道裴少最喜欢这一款。


    “你叫伊伊?”裴总裁终于抬了抬他那高贵的眼皮,上下打量了伊伊一番,“还可以。”女孩闻言大喜,神态愈发娇媚动人,手也慢慢攀上了裴深的西装裤。


    啪——他拍掉女孩的手,冷声道:“这就不像了。”他把伊伊推开,点了角落里的另一个黑长直女孩,“现在开始你叫浅浅,来诱惑我。”


    “我……我还是新人,怕不能让您满意。”突然被点名的女孩分外惶恐,身子愈发往角落缩了些,她的表现大大取悦了裴深,裴总裁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命令,这次语气不再那么冰冷。


    女孩声若蚊蝇地向伊伊求助,“伊姐……”伊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不再假装清纯,露出她风情万种的欢场本色来,“裴总,小宁是个新人,来学学我们是怎么招待您的,您眼界高,她配不上您。”


    她是这群女孩的领班,本来没想这么早就让小宁出来接客,她从侍者那边知道裴深是一个人来的,才把她塞在角落让她观摩。


    “没让你说话。”裴深冷冷地呵斥了她一句,小宁怕连累伊伊,连忙来到裴深身旁为他斟酒,“浅、浅浅给您倒酒。”她不适应自己的新名字,小心翼翼地观察裴深的脸色。


    裴深笑了,身为霸总文的总裁,皮相还是过得去的。他捏了捏小宁的下巴笑道:“女孩子就要像你这样听话一点。”他对申浅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他爱过曾经的他,痛恨她的离去,在医院申浅重逢那天,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十八岁,遇到了那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姑娘。


    她似乎不再那么倔强了,这让他的心重燃了爱火,可她不仅忘了他,还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她怎么敢忘了他!


    于是他把对申浅的怒意转移到了若依身上,她是他的情人,是他精心挑选的替身,理应承担他的情感。但那个小丫头似乎也变得不听话了,那天居然也几次三番拒绝他,害得他都没硬起来。


    酒一杯一杯喝下,室内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脱衣舞之后是成人秀,舞台上升起一座特殊的电动椅,白花花的身体在上面交缠,配合着音乐做出各种煽情的动作。


    裴深的眸色幽深了起来,他命令女孩子们脱掉衣服引诱他,那个被他称为浅浅的女孩更是被他赐予触摸他的资格。


    她半跪在裴深的面前,动作生涩地解开他的皮带,感受他,触摸他,但似乎因为自己技术不好,一直不能令裴深情动,只得求助于自己的前辈。伊伊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在裴深的面前同她演活春宫,以求刺激到他的欲念,但终是无果。


    裴深不是自己想做柳下惠的,随着女孩子们的动作,他发现自己竟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能去承认自己的无力,只把错处推到女孩们身上。


    裴总裁发了一通邪火离开了,小宁瑟瑟发抖地问伊伊是不是自己做错了,领班的女孩没有责怪她,反而安慰房间里的女孩子们,说她们已经很努力了。


    “讨口生活不容易,尽力就行。”她给小宁披上衣服,这孩子正面承受了裴总裁的怒火,现在吓坏了。“不过……”她看了看裴深离去的方向,心里升起了一个想法——裴少是不是不行啊。


    裴深似乎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不敢去医院男科检查,只叫来自己的私人医生,让他悄悄替他检查。


    “嗯……似乎是因为外伤收到了些影响。”没有医院的检查报告,私人医生也不敢下定论,“医院那边没有和您说明吗,暗示过您什么。”按道理医院理应通知患者他所患疾病啊。


    “好像有让我多住院观察几天……”他那时候怕再住院会让若依和申浅熟悉起来,早早就跑了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申浅特地花积分让系统改了他的检查报告,让他对自己性无能这事毫无准备;他更不知道他千防万防的两个女人已经住在了一起,早把他抛到了爪哇国去。


    “我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您必须得去医院。”自己家里没有设备,实在无法做全面的检查。裴深无奈,只得一个人带着帽子眼镜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将他的自尊彻底击碎,他居然真的不行了。


    “裴先生,您不要那么悲观,虽然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但其实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的。”兹事体大,主治医师将他的情况汇报给院长,也就是左流川的父亲,由他亲自和裴深交涉。


    “你们之前从来没和我说过!”关乎终生□□,裴深不再冷酷怒而捶桌。


    左父早有准备地将一份文件摆在他面前。“这是之前您的检查报告,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不过我们的医生根据他的经验建议您多留院观察,被您拒绝了。”


    自作孽不可活,即使申浅删了他的检查结果,他本来也是能治好的,但……谁让他心虚呢!


    裴深悔不当初,当即就想和赵若依分手,心中暗恨如果不是赵若依自作主张和申浅搭上了线,他也不会沦落成这样,以后他还怎么找女人!


    他的…女人……对啊,申浅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女人,她是个站不起来的残废,就算结婚了也发现不了他的问题!他庆幸自己当初深谋远虑,为了长远的利益合作没解除同申家的婚约,现在的申浅简直是他最完美的妻子。


    他同她联络,却怎么都联系不上她。裴总裁认定的完美妻子现在干嘛呢?


    申浅无端地打了个喷嚏,ada立刻为她围上了一条丝巾。“是不是空调太冷了?”“不是,温度正好。”她就是感觉什么玩意正在算计她。


    “不是你在算计我吧?”她在心里问系统。


    【这次真没有,宿主任务完成的一直很好,我不必做这种事。】


    她也觉得不是系统,因为这种感觉比系统带给她的要恶心多了。董事大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她可没有功夫想这些,申浅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出去。“这丝巾的图案……”怎么是小兔子啊,和她不搭吧。


    “是赵小姐准备的,我给您换一个?”ada也觉得自家总裁这么打扮有些过分可爱,开会的时候容易气场不足。


    “嗯,交给你了。”考虑到开会的形象问题,她同意了ada的建议,但又补充了一句话:“开完会帮我换回来。”


    ada傻眼,所以她家总裁其实超级喜欢小兔子的吗??!


    申浅把丝巾收起来,进入了会议室,小兔子乖乖地待在她的包里,而她即将施展鬼蜮手段。


    作为空降的总裁,申浅难免受到轻视和钳制,哪怕她准备的再好,策划案考虑的再全面,也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大侄女,你还太年轻,资历浅……”说话的是和申家父母一起创业的元老孙董,按辈分上来说她得称他一句孙伯伯,“术业有专攻,好不容易在自己的领域展露了头角,换到别的岗位就得重新开始,这会引起员工不满的。”


    公共场合,他理应叫申浅为总裁,但他就是故意拿资历在压申浅,动摇她的威信,“还连同高层干部都要换岗,总经理一变部门不得乱了套?”有几个董事附和他的看法。


    这几个董事和之前在早会反对她提议的经理正好能对上,通过他们的发言和这段时间的调查,申浅把他们的派系调查得一清二楚。


    “孙董,不止如此,小浅人家还要引入很多独立董事呢,可能怕我们几个老家伙忙不过来呢。”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董事,小时候她还让申浅喊她孟姨来着。


    独立董事是指不在上市公司担任除董事外的其他职务,并与公司或公司经营管理者没有重要的业务联系或专业联系的董事。他们是完全独立的第三方,能保进行客观的判断,保证董事会运作的公正性、透明性和客观性,会直接动摇到诸位董事的根本。


    独立董事制度是英美公司治理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1999年经合组织统计,英美两国的独立董事占比分别是34%和62%。在这个世界里,申氏这么大的集团没有推行独立董事制度就很离谱,这是原主在留学之后就一直想做的事。


    他们的刁难在申浅意料之中,“在座许多人是我的长辈,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自然需要你们的指导于监督……”她示敌以弱,不急不恼承受了他们的恶意,还把他们高高地捧了起来。


    还有一些比较年轻的董事悄悄摇头,觉得申浅性子太软,撑不起这个总裁的位置。


    申浅似乎一再退让,不仅暂时放弃了独立董事这件事,还说轮岗制可以只在同意的几个部门试行,她以身作则,直降身份成了技术部副总裁,总裁一职由申母兼任。


    对于他们最关键的两个点都是申浅在让步,董事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苛责她,尤其后来她提出的一些小提案对他们实在很无关紧要,什么资助高校,收购小型互联网企业,鼓励回购股票……他们也就都同意了。


    鲁迅先生曾说,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如果你说在屋子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散会之后,申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了唇角。


    你们以为我已无子可下满盘皆输,但其实你们和我下的不是同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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