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小檀香的团宠日常 > 14、努力养崽的第十四天
    黑夜之中,脚步声在纪家各处响起,微风吹过花丛的“簌簌”声被这么掩盖了过去。


    逃出来的小狐狸脏兮兮一只,很好地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碎小的石块粘连在伤口处,让他每挪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起舞。


    狐狸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甚至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从恶人手上逃脱的了。


    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梦醒之后,自己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狐狸来不及细想,失血所带来的晕眩感也不容他想出点什么来,可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他还是用最快地速度藏了起来。


    狐狸身后的尾巴艰难地圈着,毛绒绒的一团一点点缩小,直至把自己的身影彻底藏进漆黑的夜里。


    他小心翼翼地趴卧着,尽可能地不压到自己的伤腿,但脊背处的疼痛绵密且连续,如同陷入陷阱中的猎物,钉板上的钢针一齐钻入皮肉。等猎物挣扎的力气耗尽了,血浸红了钢针,便要直面死亡。


    好困...毛毛的遮掩下,沉重的眼皮向下微合,慢慢遮住了光。


    脚步渐远,风裹挟着香气,不经意间拂过受伤之人的鼻尖。


    月光下,那双眸子重新睁开,星光在其间跃动,像是掺杂着滔天的怒火,却又好像只余下空洞的冷漠。


    那双眼睛的颜色,是复制粘贴般的孔雀蓝。


    小狐狸抬头嗅了嗅,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缓慢而又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纪言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瞪瞪地用手揉了揉眼睛,太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爸爸和爹爹又悄咪咪地把灯打开了,真让苗头疼。【苗苗叹气.jpg】


    小白檀用手支着小脑袋,看着顶上的拟光灯小小地叹了声气。


    他记得槐树爷爷说过,对他们这些做木头的来说,日月精华都是天赐的宝贝。可问题是自家爹爹又不知道啊,费尽心思让他时时刻刻都能享受着最舒服的太阳光,就算他缠着人把灯关了,第二天起来一看又会是原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爸爸他们休息...


    就在纪言不知第多少次想一个人去暖室睡的时候,迷糊的小人儿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爸爸和爹爹嘞,那个苗苗不陪着就说自己睡不好的爸爸和爹爹嘞?


    小白檀抬起脑袋向四周张望着,此时一阵微弱的嗷呜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哥哥?声音太小纪言听不仔细,但是夜间偷偷跑过来陪小苗苗睡觉这种事,琥珀色的小老虎确实不是第一次做了,以至于小白檀头顶的哥哥雷达biu地一下就亮了起来。


    可是自从言言跟爸爸和爹爹一起睡后,二哥哥就再没有悄悄过来陪言言了呀,而且这声音...


    怎么听起来是从阳台外传来的呢?以前的虎虎...


    听着越弱的嗷呜声,有些困惑的小白檀甩甩叶子,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阳台的距离,然后就勇敢地拖着小花盆往下一跳...


    “bia唧”摔下了床。


    产自瑟瑟星的鸭绒铺满了整个地板,厚实的毛绒间,一个淡蓝色的小圆球分外的显眼。


    躺平的小花盆被护在中间,小白檀艰难地把脑袋往后一仰,身体弯出了一个漂亮的月牙。


    等确定好了方向,小人儿小脚一踹,圆球就咕噜噜地往阳台方向滚去。


    小脑斧不过来,苗苗就自己过去好了。


    在这么一通操作下,小白檀顺顺利利地到了阳台上,不过...出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小麻烦。


    再一次被弹回来的小苗苗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终于意识到,不消掉防护罩,自己怕是永远都碰不到阳台的边边了。


    向上仰着的小白檀小心地翻了个身,改由悬空趴卧着。翡色的小叶子向下弯折,沿着花盆的外沿一点点摸索着。


    ——早上爹爹到碰到哪里了,言言没仔细看,嘤!


    就在小家伙累到手酸的时候,一声闷响,小花盆彻底砸在了鸭绒里。


    小白檀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整颗苗就彻底焉了下去。


    他...起不来。


    试图以一己之力撑起小花盆的苗苗挣扎了几下,等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以后,就乖巧地躺倒在了原地,等着自家哥哥来救。


    细碎的嗷呜声越来越近了,脸蛋红红的小家伙没有发现,这个声音跟自家二哥哥的声音相比,有亿点点不一样。


    在小白檀数到第九颗星星的时候,他终于被人从地板上拱了起来。


    “哥...哥?”


    纪言高兴的扬起脑袋,准备给对方来一个爱的蹭蹭。结果他刚一抬头,漫天的红雾撞进了他的眼里,正前方的一团毛绒绒在雾的遮盖下只剩一个依稀的轮廓。


    小白檀被刺得立马闭上了眼,几滴小水珠从中心的芽芽处沁了出来。


    那不是他所见过的红色,若说他先前所见的那个是初生的火焰,红若夕阳,那这次便是熊熊的烈火,周围所沾之物都会顷刻间化为灰烬。火舌叫嚣着,吞噬万物。


    被拱起的花盆里,小幼苗稚嫩的茎叶一直在打着颤。


    纪言讨厌这片红雾,极其厌恶,但此刻更多的却是从心底席卷的害怕。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打不过对方。


    “牛牛!”


    “牛牛。”


    “牛牛...”


    小白檀在心里呼唤着自家统统的名字,可就像前几日一样,始终没有回音。孤立无援的他无助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停回想着那只躺倒要摸摸的小老虎,那只在暖室里一直陪着他的小老虎...


    小苗苗向着红雾地方向扑倒而去,猛砸进了一团湿湿的毛绒绒里。


    这个毛毛...不太对啊,还有点硌得生疼。


    小白檀的这个动作出乎了来人的预料,上下牙齿一磕碰,只咬了一嘴的空气,近在眼前的小叶子却一点都没咬到。


    孔雀蓝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耐,而逃脱的猎物抬起头,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要快点把它吃了才行。


    ——不过,这株甜甜香香的草好像傻乎乎的,也不跑,就呆呆地望着,自己吃了不会变得更笨吧?


    猎人如是想着。


    在变笨的威胁下,来人还是下嘴了,并不锋利的牙齿快准狠地咬上了脆嫩的小叶子。


    小白檀懵在了原地,叶上传来的痛还是次要的,猛烈的灼烧感从被咬到的地方沿着叶子的脉络向周围蔓延着,由上往下,一直烧到根部。


    ——原来,他们做木头的运气不好,是真的会被抓住烧掉的。


    ——这一次,难道又要来不及好好道别了吗?


    小白檀瘫倒下来,茎叶随意地磕在了花盆边沿,彻底晕了过去。


    在他身后,嘈杂的喧闹之声却穿透了隔音门,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穆院长,好久不见。”


    与沈隽同行之人大步往前一跨,转身挡在了穆安宸的跟前,并大力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首相客气了。”


    穆安宸望着自家爱人的肩,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随即脚步轻移,与他并肩站着。


    “夜深了,首相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被下了面子的首相大人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气度,“深夜打扰,院长心里有气沈某人清楚,不过事出突然,还请院长见谅。”


    穆安宸没有与人做戏的心情,清冷的目光朝着他直射而去。


    “元帅府首相是进也进了,搜也搜了,闹剧到此也该结束了。陈叔,送客。”


    沈隽伸手横在了两人之间,“穆院长的脾气还真是与当年一模一样,看来研究院复原的植物当真一点效用都没有,不然纪家这满园的花香,总该压得住您的脾性。”


    在一旁任人发挥的纪暮寒紧锁着眉,沉声开口道:


    “我杀虫族惯了,不习惯政客这种弯弯绕的说话方式,首相大人要是没有别的想说的,就回自己府里去吧。”


    “呵,元帅别不是忘了,我此行是来找人的,”沈隽转眼看向挡在斜前的人,“臻儿没有找到,我又怎么能走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二人,朝前方的房间走去。


    “元帅府,不是还剩最后一间房没有找——”


    穆安宸的精神丝拧成一束,明晃晃地冲着一个方向击打过去,沈隽被迫停了下来。两束精神丝倏地对撞在了一起,靠后的沈容等人想跑上前,却被余波冲得往后踉跄了三四步。


    纪暮寒将人半搂进怀里,眼神凌厉。


    沈隽看着夫夫二人,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眼底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惊喜。


    “穆院长为什么非要拦我呢,难道是屋子里有什么我们这些人不能见的东西?臻儿至今都没能找到,穆院长这个动作,很难让人不怀疑呢。”


    “穆先生,我弟弟还小,要是不小心惹到您了,您和父亲说,父亲一定会补偿纪家的!只是希望您别...”


    沈容泪眼汪汪的冲上来,欲言又止的,就差没拿着一盆乌漆嘛黑的脏水扣人头上了。


    “首相,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沈家对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你控得住舆论,却瞒不了所有人。”


    纪暮寒调整了下姿势,让怀中人躺的更舒服些,“为着那个孩子的安危,我已经退了一步了。但现在我家宝贝在房里睡着,你若看不清形势,那我只能让人知道——”


    “我这个元帅不是个虚职。”


    沈隽背对着后方的人,脸上不再似最初的焦急,而是挑衅的笑容。


    “元帅大人还真如星网上所说...宠儿子啊。”


    沈隽陡然凑近,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声音小声说:“可据我所知,今天两位小少爷都回学校了,那这里面...”


    沈隽的精神力倾泻而出,竟是打算将门强力破开。


    就在他的精神丝即将撞上门的那一刹,一股强悍而富有破坏性的威压从纪家释出,向周围呈水波状震荡开。


    沈隽抿了抿唇角的血,在光芒的遮掩下笑得得逞而肆意。


    果然,塞卡尔星的安排没有白费。


    “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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