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从河里弄了三四斤的大鱼一百来条,河虾河蚌各几十斤,老鳖十来只。这些东西都是她目前的资本,等她去龙泉镇,就找机会换成钱票。
自然,肯定也少不了家里吃的,哥俩最近钓鱼热情空前高涨,因为每次都收获颇丰。
吴家三天两头炖鱼,汤汤水水的吃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千羽时不时的修炼加餐,她的皮肤渐渐由蜡黄转为粉白,脸颊也长了些肉,胸部也开始慢慢发育,就连个子也拔高了一截,目测差不多有1.65米,千羽觉得若按这个发展趋势进行下去,她还能再往上窜一窜。
时间很快进入冬月,气温大幅度下降,下了几场不大的雪,河水也渐渐结了厚厚的冰层,待冰面足够结实,便有一大群村里的孩子整天活跃在上面,打出溜滑,滑冰车,玩陀螺等等。
就是大人们,也会偶尔去参与一下,千羽就跟双胞胎去滑过冰车,冰车是由木板制成,下面镶嵌着粗铁丝或三角铁,人坐在上面,两手各拿一个尖尖的铁钎子,使劲往冰面一扎,冰车就飞快地滑走,确实很有意思。
这天,早饭后大家各忙各的,院里很快就变得安静。
千羽主动从老太太那揽下了喂鸡的活,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趁着没人,她从水灵界里拿出一把萝卜缨子,剁碎后再往里掺了一些米糠,混些热水搅拌均匀,就是一餐很不错的鸡食。
如今养鸡都是按照家里人数算,吴家户口上一共7个人,可以养7只鸡。
全家一年到头吃的鸡蛋全靠这7只鸡,它们可算是家里的大功臣,吃的好一些,再加上鸡房子里并不算冷,即便外面冰天雪地,它们也还能隔三差五的下蛋。
这些鸡蛋可是随礼赶人情的主力,结婚、生孩子,探病等人情往来,都用得上。
攒的多了,还能去镇上供销社换些油盐等生活用品。
千羽去鸡房子喂完鸡,刚端起食盆子准备回屋,就听到大门口有人大喊:“小芳,我回来了,哈哈哈...你想我没?”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冲进院子,直接就朝她奔了过来,伸手就来抱她,差点将她手里的鸡食盆给撞掉。
抬眼一看,一个浓眉大眼模样很有些英气的姑娘,扎两个齐肩的辫子,上身穿粉蓝碎花对襟棉袄,下身藏蓝色裤子,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她笑。
千羽心中一动,瞬间明了,这就是小芳唯一的朋友兼玩伴儿董晓雪,俩人从小就要好,一静一动的互补性格,让她们成了好闺密。
董晓雪家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董父是猎人,也是个采参人,靠着祖传的手艺养活一家老小。
她上头有三个哥哥,她是家里老小,也是唯一的女孩,一家人将她捧成了公主,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变得娇纵任性,反倒养成了善解人意,活泼开朗的性子。
董家老大董其武在部队当兵,目前已经升为连级干部,老二董其文是县里纺织厂正式工,老三董其兵留在父母身边,一边种地一边同董父学习打猎。如今董家老大老二均已成婚,老三已经定亲,只剩老幺晓雪亲事未定,董家上下为此操碎了心。
千羽微微一笑道:“晓雪你回来了,不是说年前才回来么,怎么提前了?”说着她放下盆子,拉起董晓雪往屋里走,“外头冷,进屋再说。”
“唉...先等会儿,小芳你变好看了,皮肤也更白了,你这是吃了啥灵丹妙药啦?哈哈,我早就说过,你还是胖起来更好看,以前的你太瘦了。”董晓雪拉住千羽上下打量,双眼闪闪发光,嘴里还啧啧称赞。
千羽随口敷衍了一句,“天冷,外面没活,不用天天晒太阳,慢慢就白了,人一白,自然就显得好看。”
“......恩,你说的也对。”董晓雪点头,跟着千羽往屋里走,往正房瞄了一眼,小声问:“吴娟在不在家,她最近有没有欺负你?”
“没见她出门,可能是在屋里吧。她啊,整天都见不着人,哪里有空来欺负我。”
董晓雪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我才回来就听说你家前些日子闹腾的事儿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事儿的祸根子就在那吴娟身上,你可小心着点,别着了她的道,她对你就从来没安什么好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小管家婆。”千羽心中微暖,感觉到来自董晓雪那纯粹的关心,对她的感官也越发好了。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堂屋,董晓雪脚步一顿,笑着说:“我先去看看安奶奶,和她说说话,好长时间没见,还怪想的。”
俩人挑开厚厚的门帘子进屋,就看见老太太正手拿着针线对着窗户的方向在穿针,一下又一下,总是差着那么点距离。嘴里还挫败地念叨着:“老喽,不中用喽!”
“安奶奶,我来帮您穿。”晓雪松开挽着千羽的手,几步就来到炕前,伸手拿过老太太手里的针线,一下就穿好了。
老太太见是董晓雪来了,一脸的笑意,拉着她的手不放,“是晓雪来了啊,快上炕坐着,热乎。”
晓雪上了炕,千羽给她倒了一茶缸子开水,放在一旁的炕桌上晾着,索性也跟着一同上了炕,炕上热乎乎的,腿上再盖个小垫子,更觉舒服。
“呼......还是家里的土炕好,那木板床是又硬又冷,晚上睡觉的时候可遭老罪了。”晓雪长长舒了口气,末了还吐槽了一句。
“怎么,部队里不好么?和你大嫂相处的咋样?”
千羽打趣她,董晓雪比小芳大一岁,过年就18虚岁,她家里都开始张罗她的亲事了。
她大哥来信,说要接她去部队住段时间,一是陪陪怀孕的大嫂,二则也是看能不能在部队找个合适的对象。
部队里狼多肉少,有许多前途大好的青年,她可以挑选的范围广机会大,就怕她挑花了眼。
说起这个,董晓雪兴趣缺缺,噘着嘴抱怨道:“哎呀,可别提了,我是没看出来哪里好,荒郊野岭的,去趟市里坐汽车也得老半天,不比从咱村到镇上近。家属区离我大哥他们训练的营区就隔着一道铁网墙,干啥都不方便,不能喊,不能叫,也不能大声说笑,生怕影响到营地那边的训练,我又天生是个大嗓门,突然一下子就得压着声音说话,差点没憋死我。”
董晓雪感觉有点渴,拿起炕桌上已经晾的温热的水,咕咚咕咚干了半茶缸子。抹了把嘴又继续说:“我发现他们部队特别喜欢吹号,早上起床吹,晚上睡觉还吹,公鸡打鸣都没那么准时的,后来问我大哥说早上那遍能不能不吹或是晚点吹,我都睡不了懒觉,他说那是规定,必须严格执行,做不好,还得被罚。哎呀,我每天都睡不好,心情都好不起来,可把我给愁死了。”
千羽被她逗的哈哈笑,这丫头也真是心大,才去住了那么几天,就对部队生出那么大的怨念,不过瞧她这模样,她家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
老太太笑呵呵地听着董晓雪那一串串脱口而出的话,手里的针线活丝毫没停,一针又一针,很快一个棉鞋梆子就走了一圈。她也听出了董晓雪对部队的不喜和排斥,就随嘴劝了一句:
“部队里的优秀小伙子可不少,能带家属随军的,那可都是干部级别,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的前途肯定差不到哪去,福利多,待遇好,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千羽点头,很理解老太太的良苦用心。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干部军官也相当抢手,很多女孩子甚至还有绿军装情节,给那身绿色刷上了一层又一层迷离的七色炫彩。
对于这年代的农村姑娘来说,能找个部队里的军官结婚,那真是即有前途又有钱途,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美事儿,连娘家亲戚也是能跟着沾不少光。
董晓雪听了,一脸的不以为然,瘪瘪嘴道:“以前我也一直以为找个当兵的挺好的,好多人都说我大嫂嫁给我大哥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多有福气啥的,这次我去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千羽好奇,问道:“哦,怎么说?”
“我发现当军嫂太不难了,要想当好一名军嫂那更是难上加难。就说我大哥吧,每天早上号响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晚上号响的时候他可能才进家门,我大嫂挺着个大肚子,小腿总抽筋,孕吐得很厉害,特别辛苦,每天想和他说几句话都难,更别说让他抽空照顾一下了。要是赶上出任务,那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也正常,听说还有两三个月的那种长期任务,还很危险。你们说,这和家里没有这个人还有啥区别?”
“我估计啊,以后等孩子出生了,也是我大嫂一个人的事儿。我其实挺佩服她,佩服家属院里的那些嫂子们,她们真的不容易。不过佩服归佩服,我觉得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不了,我要嫁的人必须得捧着我,护着我,我去哪,他就能陪我去哪,整天围着我打转的才行。”
董晓雪双手拖着下巴,眼神放空,脸色微红,一脸的憧憬向往。
她就喜欢那种夫唱妇随的生活模式,像她爸妈那样就挺好,不用多富裕,不用多显贵,只要能对她好,两个人心往一处使,甜甜蜜蜜过日子就行。
千羽笑着打趣她说:“你这是恨嫁了?真不害臊。啥也不干整天就围着你转,我估计人不行,冯婶家的大黑能做到,你给它块大骨头,它能一看见你就围着转。”
“啊......你个坏丫头,竟然笑话我,看我龙抓手,我抓,我抓抓抓.......”
董晓雪被打趣的小脸绯红,又羞又囧,朝着千羽直接扑了过去,将人压倒在炕上,拼命抓她痒痒肉。
千羽一个劲儿求饶,笑得差点岔了气,俩人闹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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