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宫的长老也认识了,参观也参观完了,饭也吃了,毕竟是一个宗门,外来人不能久留,容锦这个宫主的当的也是个名存实亡。
两人逛了逛,就出了锦云宫要一道回去,锦云宫里面还好,出了锦云宫,外面的路简直不能看,本来可以御剑飞行的。
容锦却算出魔族有异动,为避免节外生枝,两个人这才选择先走出去再说。
路上纪云书还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一脚,差点摔了,还好他速度够快扶住了容锦。
抬起头才发现,容锦现在居然足足要比他高半个头。
“你……什么时候蹿的个子?”他记得他被关进无妄间之前,容锦还在他的鼻子那里呢。
容锦被这句话逗笑了,“师尊这是羡慕了?”
“我羡慕你?笑话。”像是被戳中一般,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嗯嗯,师尊才不会羡慕我。”
“……”纪云书头一次有了想打容锦的冲动,六年时间,他越发目无尊长了。
不对,他本来就目无尊长惯了。
纪云书放开了搭在容锦肩上的手,还拍了拍,然后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纪云书回了栖月峰,容锦也有事要办,自此分道扬镳。
一进门岑深和郁珩两人就急忙迎上来。
“师尊,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岑深颇有些埋怨的意味,“一天到晚连您的人影都看不到……”
郁珩一把拉过岑深的袖子,瞪了他一眼,转而向纪云书行礼,表情依旧恭恭敬敬,但还是藏了些担心的意味:“师尊以后若是出去,定要和我们两个说一声,否则岑深时时刻刻的在耳边念叨师尊安危,实在是烦闹的很。”
岑深瘪了瘪嘴,别过头,表情阴阳怪气的学郁珩,最后低声细语的吐槽,“明明自己也担心的很……”
纪云书被逗笑了,这两个徒弟真是可爱的紧,平白担心他出什么事干嘛?他难道连自己都护不住了不成?
什么时候自己在别人也里也成了被担心的那一方?
摸了摸岑深的头,“好了好了,以后我出门,一定说一声,若是你们不在,我也会留张字条的。”
两人点点头,郁珩似想起什么,拉起袖子,从里面掏出一张拜帖,“师尊,这个是那个混元霓裳宗的少主送来的,说是请你务必参加。”
纪云书疑惑的挑了挑眉,接过拜帖,“宗主继任仪式……”
嗯……前任宗主死了,尚卿歌要继任宗主,但为什么给他送了张拜帖?
“师尊去是不去?”岑深在一旁问。
“不去了,嗯……但是也不能太失礼,你们两个替我去,记得,准备一份礼物。”纪云书把拜帖丢给了岑深走了几步,又回头朝郁珩打了声招呼,“挑个好的。”
郁珩点点头,从岑深手里拿过拜帖,放进袖子里。
纪云书慢慢走回自己的屋里,开始思索为什么这些天事情那么多?
而且所有的事几乎都有容锦在,他决定这几天离容锦远点,好好休息几天。
取下头上的簪子,竟不小心把那带子带了下来,编成麻花的青丝散开,还有些微微的卷,配上他那张不似凡人的脸,真是姿容绝代。
纪云书也不管,将丝带放到一旁,开始研究起太虚幻境和伏栖笺。
至今为止他已经摸索到了太虚幻境的三种用法,储存东西,吸收人的各种负面情绪,和创造幻境,而这伏栖笺却不像书中所记。
他还从未听说过,伏栖笺可以由灵魂操控的事情,可是那裴凝在那里面又该作何解释?
如今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两件神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他这里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他重新换了个姿势坐,突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硌着了,手一摸,是容锦给他的玉佩。
该说不说,这块玉算的上当世无双了,噢,有双,容锦哪里还有一块。
不过这块玉无论是从品相,还是毛料来看,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晶莹剔透,玉润珠圆。
还有什么的这只鹤,简直是栩栩如生,摄人心魂啊。
越看越喜欢,把太虚幻境和伏栖笺放到一旁,在桌子抽屉里掏出了一卷红线,和剪刀。
他一直都喜欢捣鼓一些小玩意,难免用到这种东西,像容锦他们三人的配剑,剑穗都是他亲手做的,没想到还在。
将线理好,开始做穗子,还捣鼓出两个铃铛安上,一剪刀下去,纪云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系到了玉佩上。
不知不觉,天色也暗了下来,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宛如白昼,六年而已,看待一些事,他竟然也莫名平静下来了。
这样也未尝不好,与其跟被琐事缠身,不如及时行乐的好。
可是他不知道,风雨欲来,不久及时行乐也要成奢望了。
容锦要做的事情,根本没人护得了他。
另一边,容锦说有事要办,却到了太徽宫门口,几名弟子好像早知道一般,作出请的手势,容锦低了低头,遮住了眸中的阴沉,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殿。
天色昏暗,大殿的上方是月亮,而光却洒不下来,富丽堂皇的宫殿,在此时,显得如此压抑。
第二天一早,郁珩和岑深就起来向纪云书报备,郁珩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打开问纪云书,“这颗血莲丹,不仅可以稳固修为,还能使女子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千金难得,拿去给尚宗主,应该比较得体。”
纪云书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听完,摆了摆手,“你一向懂这些,那就赶紧去吧。”
“是,师尊。”
两人告退,纪云书摸着爬到床上,又睡了下去。
“郁珩,师尊和这个尚卿歌什么关系啊?为什么继任宗主这种严肃的事情,要请师尊去?她不知晓师尊是坠魔,”岑深开口,虽然知道在背地里说纪云书是坠魔不好,但他还是很好奇。
不出意料,郁珩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师尊的事情,你给我少议论。”
岑深委屈巴巴的摸着头,“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你干嘛打人啊!”
“我也不知道师尊是如何与尚宗主认识的,就他们两个人相差的年岁,还有师尊这六年都在无妄间,他们两个没认识的可能啊……”郁珩也有些莫名。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纪云书这几天发生的事。
突然,岑深神秘兮兮的靠近郁珩,“咋们师尊的美貌,在修仙界中也是远近闻名,你说这尚卿歌是不是倾慕咱们师尊?”
“叫你平时多读点书。”郁珩抽了抽嘴角。
“跟让我读书有什么关系?”
“但凡读过点书,有点脑子的人,也说不出来你这种话,师尊的岁数足够当尚卿歌他爹了。”郁珩实在想不通,岑深是怎么安然无恙长到如今的?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岑深那知道郁珩心里在想什么,伸出食指摇了摇,“你这就肤浅了,岁数不是问题,性别不是问题,只要有爱……”
话还没说完,郁珩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害得他踉踉跄跄的差点没摔死。
“郁珩!”
等到纪云书回笼觉睡醒,他们两个人才赶上继任仪式。
“尚宗主安。”两人将礼物送上,尚卿歌有些疑惑,“纪仙尊是在后面还没来么?”
郁珩连忙回答,“师尊身体抱恙,来不了了,只好让我们两个代来了。”
“这颗血莲丹是师尊为你准备的礼物,也希望尚宗主莫要怪罪师尊。”
尚卿歌笑了笑,藏在袖中的手却摩挲起来,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与纪云书仅仅几面之缘,况且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有点念着他了。
像容锦那般一看就有些深沉的人她不喜欢,而纪云书却……
这副表情……
郁珩和岑深对视一眼,郁珩眯了眯眼睛,就像在说,乌鸦嘴,岑深一看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
纪云书起来去到栖月峰的后山里翻书,有些好奇伏栖笺的真正作用。
查看的好好的,他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拿书的手顿了下来,表情凝重,身后的声音越靠越近,他转声喊道:“阿中!”
在云中脱鞘而出,离那人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容锦?”
“师尊。”容锦将面前的剑往后推了推。
纪云书收回云中,嘴巴抿成一条线,“你来了不会出声么?跟鬼一样。”
容锦舔了舔干涩嘴唇,脸色苍白的看着纪云书,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师尊。”
本来有些恼火的纪云书瞬间感觉被一盆冷水浇得没了气,有些无奈,“我说你一个一宗之主就算是个甩手掌柜,也该对自己手底下的人负点责任吧?你一天无所事事的来我面前晃晃悠悠的,就没什么事情要做的?”
容锦轻轻握拳,咬住了腮帮子,没有说话,苍白的脸上却带着含着一丝无声的谴责。
两人对视许久,纪云书叹了口气他还是输了,他最受不了容锦做这副表情,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徒弟,本就该是天之骄子,他应该是永远坚定骄傲的。
不应该用这样弱势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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