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独宠君后(女尊) > 4、第 4 章
    比起单以菱,一个月里郑嘉央见大皇女的次数更多。


    大皇女名叫郑元泽,今年五岁半,虽还是个孩子,却很沉稳,刻苦踏实,是郑嘉央较为属意袭承大统的人。


    再说不管郑元泽如何,郑嘉央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总需要好好培养。


    考校过功课,让她写了几个字,郑嘉央又问问其它,而后赏了些东西做鼓励,随口问道:“今日午后是哪位学士讲学?”


    寻常皇女都是六岁开始去文书院上学,郑元泽五岁便开始了。


    文书院专供皇女识文断字,学习学问,如今宫内只有郑元泽一个皇女,郑嘉央为不让其寂寞,特地从王侯府中挑了几位伴读。


    郑元泽如今也不住在昭安宫,而是住在皇女院。


    郑元泽谢恩后起身,答道:“女臣今日休学,正要去父后宫里请安。”


    才五岁的孩子,郑嘉央当初也犹豫过到底要不要让她另居一宫。


    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单以菱对其很是溺爱,可郑元泽是皇女,还是长皇女,绝不能被养成一个废物。


    玉不琢不成器,郑嘉央索性狠下心,让郑元泽搬去了皇女院。


    最开始的两月,单以菱还时常去皇女院看郑元泽,年前她提点过一回,说孩子容易分心,一时贪玩无碍,但过后要很久才能静下心学习。


    后来单以菱便去得少了,只是送去皇女院的东西依旧源源不断。


    这几个月,郑元泽休学时去昭安宫请安,并不过夜,父女每月只能见三四次面。


    提点单以菱那晚,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明白。


    那是他七年来为不多的几次失态之一,虽然表现得并不明显。


    郑嘉央心中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若是不提,平日里想不起来也不放在心上,此时提起了……


    郑嘉央道:“封缅进贡来一条金珠项链并一对金珠耳环,朕看着不错,一会儿让欣荣陪你,送去给你父后。”


    郑元泽道:“女臣先替父后谢过母皇。”


    郑嘉央道:“去吧,许久未见,你父后应该也想你了。”


    欣荣随郑元泽出了奉阳殿,身边侍从立即跑着去取金珠,欣荣则陪着郑元泽往昭安宫走。


    郑元泽年纪小个子也小,脊背却挺得笔直,走起路来就像个小大人。


    倒是有些皇上小时候的样子。


    欣荣正想着,便听小殿下问:“欣侍从,我想问你件事。”


    欣荣恭敬道:“殿下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郑元泽音色还带着幼童特有的稚嫩,语气语调却已与大人无异,“近日来,后宫众侍,可有人欺负我父后?”


    欣荣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单纯。


    哪有这样直接问的?问得还是她。


    哪怕真的有,她还能真告诉小殿下不成?


    欣荣笑道:“殿下,自然没有,君后是后宫之主,哪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郑元泽点点头,“我知道了,金珠还没有取来吗?”


    欣荣道:“殿下放心,到昭安宫前,一定可以送来。”


    郑元泽腿短走得慢,距离昭安宫还有一段路时,欣荣手上便已经拿到了放着金珠项链和耳环的锦盒。


    进到昭安宫,欣荣将锦盒承上,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请安离开。


    欣荣一走,郑元泽“蹭蹭蹭”跑到单以菱身旁,“父后父后,皇弟呢?”


    单以菱道:“芮芮在午睡,一会儿就醒来了。”


    单以菱摸摸郑元泽的脸,又捏了捏,“没有好好吃饭吗?感觉瘦了许多。”


    “我有好好吃饭,才没瘦呢,”郑元泽笑起来,终于有了小孩子的模样,摸了摸桌上的锦盒,“父后打开看看吧,是母皇赏的,一定很好看。”


    单以菱笑笑,对倚云道:“打开给殿下看看。”


    “是,君后。”倚云上前打开。


    金珠形圆色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郑元泽道:“父后要带上吗?”


    单以菱本来想直接收起,等到十五侍寝那天再戴,不过女儿想看,单以菱便戴上让她看了看,过后也懒得摘,二皇子郑茜芮醒后,父女三人一起玩了半晌,夜间时分,他亲自将郑元泽送回皇女院。


    回昭安宫路上,中途单以菱忽然问:“封缅进贡,一般是什么时候?”


    倚云道:“俾子记得去年是端午前几天,今年还不清楚。”


    单以菱没再说话,倚云也不再多问,又走几步后,心中陡然一惊,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去年进贡来的金珠,皇上今日才送,这不是摆明了说,皇上此前根本没准备送给君后,只是小殿下在奉阳殿提起君后……所以才送了来。


    虽然确实……是实情,可……可也太伤人了些。


    倚云偷偷看一眼君后。


    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一问。


    单以菱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随便问问,毕竟他早就知道了,既然早知道,又怎么会失望或是难过?


    他在想明天宫侍来请安的时候,要不要把这金珠带上?


    后日侍寝时是一定要戴的,皇上赏了他东西,他如果不带,那就是不感皇恩、不知好歹,绝对不行。


    但宫侍来请安时,却是可带可不带。


    不带没事,带了便是彰显一下皇上对他的看重。


    有没有这个必要呢?


    单以菱摸了下脖子上的金珠。


    决定明天还是带着好了。


    确实挺好看的。


    他不能每天光看着其他人攀比。自己有好东西了,也应该炫耀一下。


    皇上每月只来昭安宫一次,宫侍们现在还好,但保不齐以后会觉得他不得皇上喜爱,起了别的心思。


    帝后感情,该假装有,还是要假装一下的。


    第二日,单以菱坐在凤椅上,吩咐众宫侍平身,决定单方面和宫侍们分享一下他和皇上在一起的趣事,回忆一下皇上和他说过的好听话。


    单以菱暗自腹诽,皇上有时虽然不干人事、心狠,但说出来的话一向好听,只要不在意她说话时背后的真实含义,仔细回忆起来,好听话其实也有不少。


    就比如上月,她说:“你是君后,想赏宫侍什么自然可以赏什么。”


    只要忽略前言后语,那就真是一句极好极动听的话。


    他既要让他们觉得皇上和他有些感情,又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是在炫耀。


    太过明显便不端庄矜持,不符合君后身份。


    一坐下,众人便看到了君后带着的新饰品。


    温君侍道:“君后戴着的珍珠项链和耳环可是金珠的?这么大、色泽这么好又这么圆润齐整的金珠,臣侍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内务府新做的?”


    单以菱道:“是皇上昨日赏的。”


    单以菱原本还想再添油加醋些别的,但看他们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却觉得不用了。


    果然,这后宫的宫侍,各个都沉迷攀比,一看见这么好的金珠,就羡慕了,根本不用再回忆什么有的没的。


    众宫侍是很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卢卫侍便是其中之一,可他转念一想,皇上和君后有女嗣,对君后自然不一样,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只喜欢君后的,那么赏赐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他们每个人都想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说素手执扇,此景最美,他们便养护双手,挑好看扇子;说会绣帕子的手灵巧,她喜欢,他们便挑最好的布料,想尽办法绣精致好看的图案。


    哪怕明知是虚无,也依旧执迷不悟。


    只除了君后,无论皇上说喜欢什么,他都可以不用在意。


    不用和人争比,便是最特殊的存在。


    卢卫侍轻声道:“皇上果然还是最爱重君后。”


    单以菱懂得见好就收。


    这月侍寝,皇上传了卢卫侍四次,还和他吃过两次午饭,看来现在还是喜欢他的。


    单以菱笑笑以做回应,决定今日份炫耀就到这里了,“今日泡的都是今年的新茶,春茶滋味鲜爽,众位尝尝,可还喜欢?”


    月亮日渐复圆,十五那夜,郑嘉央看见金珠,语气自然得夸了两句,说也就只有君后才撑得起金珠的华重。


    晚间,郑嘉央弥补了上次遗憾,三次才放开人。


    每次事后,单以菱多疲累,很快沉眠,郑嘉央却会再清醒一段时间。


    她一般会想些前朝的事情,而后入睡,今天大约是午间休息久了,想了许久都不困。


    ……要不要再?


    郑嘉央侧头看了一眼。


    他又睡着了。


    啧。


    也太弱不禁风了些。


    屋内唯一的人睡着了,郑嘉央冷着脸皱了下眉,肆无忌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像是感觉到身边人的负面心情,单以菱下唇微微嘟起,发出极细极软的一声:“嗯……”


    他在床底间向来压抑,很少出声,有也不是这种甜糯腻人的调子。


    夜间安静,那一声低吟又在耳边。


    郑嘉央眸色瞬间幽暗,毫不犹豫抬手,捏了下单以菱的侧颈。


    单以菱不是木头,被捏后转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郑嘉央一向不喜欢强迫人,前提是她并不在意。


    她若是真的想了,便不会再顾别人感受。


    睡了?


    那又如何?


    叫醒便好。


    ***


    三月十七那日,单以菱跨步迈上凤辇,轿帘放下后,直接靠在了坐背上。


    每年三月十七这日,皇上与君后离宫,前往静安寺为国祈福。


    单以菱早就准备好了,但他没想到临时出了问题。


    ……他好累。


    昨日早起就好累,起来后还要安排各宫事宜、芮芮知道父后要离宫两日,一直哭闹,他还得哄芮芮,一直没顾上休息。


    今日又要早起,临行前在外站了许久,更累了。


    轿内没有旁人,终于能歇歇,单以菱放松的靠在坐背上,无声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不敢出声,怕马车外的人听见。


    单以菱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精神些。


    君后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话本里说君后危险,果然是没错的,他哪怕不被皇帝厌弃,迟早有一天也要累死。


    御辇凤架启程,行至一半,单以菱刚觉得自己有些歇过来了,马车忽然一颠一顿,停住了。


    单以菱:“……”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单以菱掀开侧帘,预感成真。


    “君后,凤辇车轴出了问题,”倚云满脸忧愁,为难道:“不能走了……”


    他这是去寺庙祈福,中途凤辇却无缘无故坏了……


    单以菱心下很慌,面上却还镇定,“不能走便不能走,无妨,可有预备马车?”


    倚云道:“应当是有的,只是劳烦君后下车,俾子扶您过去。”


    单以菱刚被倚云倚月扶下车,前方欣荣快步走了过来。


    “给君后请安,”欣荣行了个简礼,起身后道:“皇上听到后方吵闹,遣奴才来问问,是出了什么事?”


    此行特殊,凤辇坏了这事,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单以菱并未出声,倚云立即道:“回欣侍从,是凤辇车轴出了问题,不能再走了,还好预备了其它马车,不会耽误的。”


    欣荣道:“原来是这样,奴才这便回禀皇上,只是辛苦君后了。”


    欣荣身后,又快步走来一位侍从,也是常在郑嘉央身边伺候的,名叫杨怀,“给君后请安。”


    她是从御辇旁走过来的,单以菱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杨怀道:“是,皇上说去静安寺一程路途遥远,一个人有些烦闷,请君后过去说说话。”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