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江雨落在电话里说，不止一个人来询问她何时可以开始课程，她刚聊了没两句，就被姜珉珉打断。
更多的细节，也只能等见了面再商量。
她走了也有两个小时，回去时，店里又只剩下江雨落一个人。
“老板。”她把记的账给沈柠看，“好多钱。”
沈柠随意扫了眼就让她把东西收起来。
收了钱有什么用，她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有生源，没老师。
“招聘信息发了吗？”
“发了的。”江雨落点开app界面，“就是还没有人联系我。”
沈柠支着下巴，“再打印一个招聘单贴门上。”
如果短时间内招不到人的话，只能她自己先顶一段时间了。
可毕业汇演只剩一个月了……
沈柠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
她视线四处游移，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施奈。
-
将近傍晚，沈柠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鉴于早上魏许特地派人来帮了她的忙，沈柠去这附近口碑挺好的一家粥店打包了些东西，带去了医院。
她戴着口罩，站在电梯前等着。
沈柠百无聊赖的揪着衣角，打包的纸袋里飘出一阵阵粥香，她吸了吸鼻子，肚子也应景的小小叫了声。
她也还没吃饭呢。
说话声由远及近，有人停在了身侧，沈柠往旁边挪了两步。
正好面前电梯门打开，沈柠率先进去，摁了楼层键后退到角落。
她漫不经心抬眼，视线在触及身前男人的侧脸时猛地一滞。
怕自己看错，沈柠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好几眼，终于确定面前的人。
——是魏哲。
他似乎并没有认出她，沈柠也乐得隐藏，她现在和魏许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然不能对他表露出亲近。
不过……
那是魏哲的女朋友吗？
沈柠看向魏哲身侧亲密揽着他臂弯的姑娘。
两个人凑的极近，表情却并不轻松，嗓音也压的很低，沈柠站在他们身后，只能看到魏哲紧紧皱着的眉。
怕自己被发现，沈柠还把耳后的碎发往下扒拉了些，遮挡住眉眼。
也难为她那么高高在上一大小姐，居然为了八卦做到这种程度。
电梯停在了三楼。
两个人走出去，沈柠捋好碎发，抬眸扫了眼楼层键旁的提示。
妇产科。
……
魏许的病房前，沈柠抬手敲门。
耐心等了几秒，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不在？
以防万一，沈柠又敲了一次。
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她不再犹豫，干脆利落的推门进去。
果然，病床上空无一人。
倒是浴室里传出来些隐隐约约的水声。
沈柠没有多想，把袋子放下后就坐在椅子上边玩手机边等。
没过多久，浴室门锁“啪嗒”一声被打开，沈柠下意识回头。
“我……”
刚说出一个字，她就像被人掐住嗓子似的猛地停住。
从浴室飘出来的氤氲水汽笼罩了男人大半的身体，他下半身围着浴巾，上半身未着寸缕。
肌肉附着在身体上，肌理分明却又不显得过于壮硕，简单的动作间又含着蓬勃的力量感。
发梢滴下的水顺着下颌淌到锁骨，和其他的水珠混在一起，顺着腹部的沟壑缓缓往下，直到被毛巾完全吸收。
沈柠整个人呆住。
直到魏许背过身去穿衣服，她才后知后觉的收回视线。
腿上的手缓缓收紧，口罩下的脸也渐渐泛起了红。
沈柠死死盯着地面，半点不敢挪开。
她她她…居然盯着魏许看了那么久！！！
这不是，耍！流！氓！吗！
魏许却跟没事人似的，镇定自若的走到床边，还问她：“怎么来了？”
沈柠清了清嗓子，眼珠子都不敢乱动，根本不敢直视他，“哦，就想着你万一没吃饭呢。”
话音落下，她四处乱瞟的视线就落到床头柜上的另一袋东西上。
看包装，也是从饭店打包来的。
沈柠：“……”
她就不该来这一趟！
魏许没说什么，把东西拿到桌子上，一个个拆开。
见沈柠不动，他还主动招呼，“不吃？”
看这样子，是打算吃她这份了。
沈柠没来由的有种战胜别人的快感。
她在魏许对面坐下，摘下口罩随便挑了碗粥喝。
淡淡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若是平时倒还好，可刚才发生的那件事让沈柠迫切想要说些什么取代。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魏哲。
同父异母那样尴尬的关系，魏许大概也是不想听到的。
况且，还会显得她很八卦。
不行不行。
沈柠果断pass。
相比起刚才的远距离，现在她和魏许面对面坐着，相隔不过一臂，让沈柠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方才那一幕。
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隐隐有了加快的趋势。
沈柠深呼吸一口气，支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红到发烫的耳朵，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
清脆的嗓音就响在耳边，魏许抬起头看她，“明天。”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沈柠半低着头，鬓边碎发散落，柔顺的贴在她脸颊边，随着咀嚼的动作轻轻飘着，偶有一缕扫过红唇，也被她不在意的撇开。
白色的灯光自上而下，让她泛红的耳朵看起来更加明显。
她肤色本来就白，这样看上去，耳朵红到近乎透明，像是成色极好的红宝石，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把玩。
魏许收回视线，靠在桌上的左手食指拇指指腹相贴，极轻极轻的捻了下。
-
由于魏许明天就能出院，沈柠今晚也没打算再陪床，她收拾好东西就回了家，陪着程芸和沈毕松说了会儿话才回房。
洗完澡时间也不早了，沈柠吹干头发扑上床，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
魏许赤.裸上身的样子又闪过她的脑海。
很奇怪，他明明是个久坐办公室的上班族，但身材却意外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沈柠抱着枕头打了个滚，盯着天花板，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摸一下的话，手感应该很不错吧？
……
沈柠原本想着，明天要是起的早，还能去接魏许出院刷刷好感，可等她一觉醒来，已经快要十点了。
她打开手机，下方的微信图标上显示着个红点，沈柠点进去，第一条就是魏许发来的。
空白的聊天框内，只有他简短的一句话。
魏许：【出院了。】
早上七点。
这就是总裁的作息吗？
沈柠扑腾着坐起来，给他回了条语音：
“不好意思我刚醒。”
想了想，她又补充：“过敏可不是小事，以后要多多注意哦。”
发完，沈柠自己点开听了一遍。
许是刚起床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尾音不自觉上扬，带了点勾人的意味。
她自己都听出了层鸡皮疙瘩。
沈柠喝了口水，又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准备把这两条撤回重新再发一遍。
然后……
超时了！
算了。
反正魏许也没回她，估计忙着忙着就忘了吧。
这么想着，她退出两人的聊天界面，点进和李清的聊天框。
第一条是一串数字。
李清：【施奈的电话。】
李清：【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找她？】
沈柠没有过多解释：【有点事。】
沈柠：【谢谢。】
发完这句，她便退出微信，给施奈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很匆忙，“您好？哪位？”
沈柠尽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柔和一点，“我是沈柠。”
怕施奈不知道她，沈柠又解释道：“那天校门口，学生证。”
施奈：“嗯，请问你有事吗？”
她那头的声音很嘈杂，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喊点单的声音。
联想到施奈连琴都买不起的情况，沈柠速战速决，“是有点事，下午有空的话可以约个地方当面谈吗？”
施奈顿了两秒，而后报了个咖啡厅的名字。
沈柠：“那下午见。”
……
约好的地方在施奈打工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靠近商区，客流量挺多，沈柠到时，位置都被坐了一大半。
她和施奈打了个招呼，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等施奈有空了再过来。
好在她没让沈柠等太久。
施奈匆匆和换班的同事交接好工作后，拉开椅子在沈柠对面坐下。
与此同时，服务生正好上了两杯柠檬水，沈柠推了一杯到施奈面前。
“先喝点水吧。”
从进来起就见她一直在柜台忙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喝水。
施奈：“谢谢。”
沈柠单手托腮，静静看着她喝水。
平心而论，施奈长的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很温婉大气的古典美人，一举一动也都优雅自持，沈柠一眼就看出——
这是和她一样上过礼仪课的同道中人。
“这儿的兼职很累吧。”沈柠问：“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忙。”
施奈双手握着杯壁，“嗯，不过我打算辞职了。”
沈柠挑眉，“为什么？”
施奈：“要准备汇演。”
那天施奈的演奏沈柠并没有看到，但她也依然被选上了，可见水平并不差。
而且……
她还要忙着兼职，并不能像她一样每天有大把时间练习。
沈柠正式切入主题，“我开了个钢琴培训中心，生源不是问题，现在缺的是上课老师。”
沈柠喝了口水，“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施奈蓦地抬起头。
沈柠继续说道：“工资可以商量，上班时间也不长。”
“最主要的是，里面的琴，你随便用。”
施奈心动了。
可她仍然不解，“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沈柠拨了拨头发，笑着回道：“可能因为……”
“看你比较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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